第9节（2 / 2）

&esp;&esp;“猜猜，”他拇指按住她颈侧突突跳动的脉搏，“是你左手簪子刺进我的动脉更快，还是我拧断你的脖子更快。”

&esp;&esp;坏种，最缺同情心与仁慈，最不缺疯癫。

&esp;&esp;没人比陈窈更了解这类情感缺陷的人。

&esp;&esp;万一他出尔反尔，先死的还是她。她使劲推他胸膛，纹丝不动。

&esp;&esp;只能赌了。

&esp;&esp;簪子藏进水袖，陈窈死攥着男人头发不放，语不成句，“再、再松……”

&esp;&esp;“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esp;&esp;江归一卸去全部力，女人颈子皮肤薄，像被狠狠凌虐，血管青蓝与红痕交错。

&esp;&esp;娇气的废物，碰到她算自己倒霉。他不屑，“弄死你脏了我的手。”

&esp;&esp;——是是是，您的手金尊玉贵，价值连城。

&esp;&esp;陈窈说不出话，大口吸入氧气，“哈嗬……哈嗬……”

&esp;&esp;一跪一躺的姿势，男人半边身体虚虚压在身上，呼吸、心跳、体温，来自他身体的一切，如团躁热的火强势塞进喉咙，又像汹涌的水瞬息淹没，她被逼得难以呼吸，嘴巴一翕一张地喘，小小的、肉粉色舌尖时不时吐出来一点。

&esp;&esp;江归一眼皮突然跳了几下，表情古怪，眼神幽深地问：“还在想后招？”

&esp;&esp;体力耗尽，陈窈双手交叉拒绝沟通，继续张着嘴呼吸。

&esp;&esp;江归一目光转开又转回来，转开又转回来，来回数次，半响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要呼吸？”

&esp;&esp;陈窈：“？”

&esp;&esp;“能别像死鱼一样呼吸？”

&esp;&esp;“………………”陈窈反问：“请问我该怎么呼吸？”

&esp;&esp;江归一睫毛往下撂，默然几秒，双臂撑向她头顶，她松开了他的头发。

&esp;&esp;他支起身体靠向油桶，俊脸没有表情，好似刚刚剑拔弩张、莫名其妙的对话完全没发生过，攥起她的裙摆，瞟了眼绣工，说：“次品。”

&esp;&esp;陈窈：“？”

&esp;&esp;男人东挑西拣，揪出她裙摆最干净的布料，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的血迹和灰尘。

&esp;&esp;毛病。

&esp;&esp;陈窈不想浪费口舌，四仰八叉地躺地上调整状态。

&esp;&esp;大学课题很多人喜欢把大脑分成几百个区块研究，她喜欢把大脑分成3x3x3共计27块的魔方。

&esp;&esp;有时简单粗暴是正解，应该遵循爱因斯坦关于科学简单性的金科玉律——江归一阴晴不定，而她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点水果，饿得前胸贴后背，接下来极有可能变成饿死鬼，如果还搭理他这傻叉

&esp;&esp;，那么她就是超级傻叉。

&esp;&esp;江归一不知道陈窈琢磨什么害人的事，观察着她，并拢食指中指，漫不经心敲击腕部。

&esp;&esp;过会儿她似乎想到什么，爬起来，捡起外袍和首饰重新戴好。

&esp;&esp;洞悉了她的想法，他摆正领口温莎结，摘掉黑玛瑙袖扣，瞟去一眼，见她还慢吞吞穿衣服。

&esp;&esp;“废物。”

&esp;&esp;江归一拍开陈窈的手，力道不重，但她手背那片皮肤立刻发红。他又骂了句废物，捻住前襟绸带往上提，使劲一拉。

&esp;&esp;“唔——”陈窈差点被勒得心脏从嘴里吐出来，她有点想骂人，试图夺回自己的衣带，没成功。

&esp;&esp;“做什么？”

&esp;&esp;“闭嘴。”

&esp;&esp;男人在她腰间快速系了个漂亮标准的琵琶扣，又靠回原位。

&esp;&esp;诡异的与牢狱断头饭别无二致。

&esp;&esp;可怕。

&esp;&esp;陈窈往旁边挪，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像只可怜的小鹌鹑。

&esp;&esp;“簪子、金属片。”江归一穷追不舍，“所有的，交出来。”

&esp;&esp;陈窈：“”

&esp;&esp;居然都看到了。

&esp;&esp;犹豫几秒，她微侧身体，在视野盲区把东西哗啦啦从宽大水袖里倒出来。

&esp;&esp;江归一：“你主业捡垃圾？”

&esp;&esp;“出门在外，总……”

&esp;&esp;“闭嘴。”

&esp;&esp;“”

&esp;&esp;陈窈定定地看着他睫毛优美的弧度。

&esp;&esp;“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