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2 / 2)
李海荣扫了一圈台下坐着的学生,“今天咱们班迎来一位新同学,at,意大利人。也是秦文晋的哥哥,大家欢迎。”
话落,班里炸起不少惊呼声。
后排座位,凌阳往后用力靠在椅子上,对后桌的人八卦:“我靠!秦文晋什么时候有了个哥哥啊?”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秦文晋家那点破事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那亲爹妈早散场了,秦文晋何时有个了长相异域风格的哥?
“去问秦文晋。”傅玦踹了一脚他的椅子,默默收回视线,不作声看了眼秦文晋坐的方向,眼底阴晦沉静。
凌阳扭头看了眼到教室擦完桌子椅子,书包都没打开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秦文晋,脱口而出:“我疯了吗我!”
台上,李海荣指挥道:“薛止,你去坐傅玦那儿。at你去先坐在那儿。”
被点名的薛止看了眼低头看书的傅玦,嘴角一扯,皱着眉头哼哼唧唧直呼:“老师,我能不去吗?!”
李海荣看到他就一肚子气,扶着讲桌叉腰道:“你不去,那我给你申请一个单人单桌,你就给我带着书包坐讲桌边上来!”
薛止猛抽一口气,一想还是见好就收,灰头土脸道:“那我还是去吧。”相比较被老师时刻注意,倒不如去招惹九中高二一班的另一座冰山——傅玦。
他宁愿被傅玦嫌弃,也不要被老师盯着。
李海荣喘了口气继续说:“傅玦,你等下带新同学去认一下宿舍门。”
傅玦沉声应答:“好。”
李海荣瞄了眼靠窗户,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秦文晋,也不管她醒着还是睡着,声音稍稍抬高说:“秦文晋,你今天抽空带你哥去学生会量一下校服。”
九中校服有好几身,学校没有强制学生每学期必须定制新校服的规矩。谁有需要的上报班长,由班长量好尺寸,统一去学生会定制。今年班里没人定新校服,at又是新来的,所以得自己去学生会量。
秦文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继续睡觉,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下。
李海荣见怪不怪,继续安排新学期教学。
教室里就有那不怕死、话还多的人。
李世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摇摇晃晃吊儿郎当,问:“老师,秦文晋什么时候有哥哥了?”
开学第一天李海荣遇上他班这群宝贝就心里直来气,没好气吼道:“我是秦文晋啊?你怎么不去问秦文晋呢?”
李世宇、薛止、凌阳,三个人在李海荣心里就是一班的老鼠屎。
平时吊儿郎当,逃课闹事一个不少。
一说学习,要么吊车尾,要么忽上忽下。遇上考试要排名,差生要去普通班时这三个呢又能考好。要是不排名,他三就是倒数垫底。
想踢,还踢不走。让李海荣特无奈,每天就看着这三个人上课捣蛋、下课捣乱。
班里哄堂大笑。
秦文晋那脾气老师不知道,同学们还能不知道吗。
阴晴不定,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言不合就暴走,谁吃多了没事做,敢去招惹她。
晨会在各种叽叽喳喳声中结束了,下课铃响李海荣抱着教具头也不回跑了。
夏末的阳光照射进教室里,染上一片暖黄的色彩。
秦文晋闭着眼睛懒洋洋坐直身子,扭着脖子喘了好几口气,动了动酸涩发麻的身子。卷翘的睫毛轻颤,懒散的眸子睁开,目光有意无意往傅玦的位置上瞟了眼。
心想,这李海荣可真会安排事儿,让傅玦跟at一个宿舍。
呵呵
教化学的老师是位美女,人很漂亮特别有气质,讲课幽默,会轻松把书本上的知识融合到课堂实验中,很得学生们的喜爱。
这也是秦文晋少有的,不会睡觉的科目了。
一节课下来at基本没怎么听懂,即使是双语国际学校,但老师的讲课内容还是偏国内风格。这让一直在欧洲长大at多少有点跟不上,后来的几节课也都一样,遇到文科类课程他更懵。
一早上下来倒是有不少女生围着他要联系方式,甚至有些大胆的女生直接在上课时给他递小纸条。
晌午,太阳高高挂在半空中。
早上课都上完了秦文晋也没说叫at去量校服尺寸,中午放学一堆女生围着at聊天。
“at,你从小都在意大利长大吗?”
“at,你去过”
“at,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嘛,我们以后可就是同班同学了。”
at嘴角噙笑,神情慵懒,一一回答女生们的问题,讲话时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唯一问到联系方式时他表示自己还没有办国内的手机卡而婉拒了。
“at,你还没去过食堂吧,和我们一起吧?”
“我等andrea一起。”at的声音低沉悦耳,嘴角淡淡笑着婉拒了同学们的好意。
众人见状也不好多讲什么,只好先行离开。
周围人群散开,他朝着秦文晋的方向看了看,见她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敲了敲她的课桌。
秦文晋一人占两个座位,刚好还是冬暖夏凉的位置,竟也没一个人敢打扰她。
美梦被打破。
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秦文晋身上,她如墨般的长发披散着,微眯着眼缓缓抬头,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
at仔细瞧着秦文晋,见她眼神有些呆愣,他缓缓眯起了狭长的眼睛,“不记得了?”
秦文晋歪着脑袋撩了下耳边的碎发,“怎么了嘛?”鼻音很重,讲话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四目相对间,空气中忽然流窜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
at抿了抿唇,一手撑在她的课桌上,腰身微弯,脑袋凑近秦文晋。
秦文晋身上淡淡的药味飘进at的鼻腔里,不浓烈,很清淡,仔细闻就能闻到。
at深邃的眸子再度微眯起来,嘴角的弧度有些玩世不恭。
她呆愣愣的脑袋逐渐缓了神来,漂亮的桃花眼越瞪越大,脸蛋上的粉红蔓延至被乌黑发丝遮挡住的耳根。
at性感的薄唇几乎要贴上她干涩发紫的唇,小姑娘木讷着,他的眼睛里闪过几许戏谑和挑逗,淡淡讲道:“校服。”说完他往后退去,二人拉开一段距离,好似刚刚那个打趣她的人不是他。
“哎。”秦文晋舒了口气,心虚的目光看向窗外茂密的树枝。
at嘴角的笑容透出几分妖娆,挑眉道:“走吧。”
“嗯。”
秦文晋独来独往惯了,忽然得时刻照顾另一个人,她不是很习惯。
无奈,还是起身带着少年走向学生会。
校服这些事学校领导都是交给学生会负责的,秦文晋带着at去学生会量尺寸。
学生会和高二一班不在一栋楼,不过两栋楼之间有一道天梯连接。
秦文晋懒得下楼,就绕路走天梯去学生会。
一路上二人不怎么讲话,到学生会时恰逢骨干在会议室里开会。
秦文晋二话不说直接推门闯了进去,在大办公室里左看看右转转,随意招呼at道:“随便坐。”那随便的语气好像跟进了她家一样。
at不禁笑了笑,这姑娘还真有意思。
开会的会议室就在办公室边上,一道门。
诺大的会议室里,齐宁微微抬头,看向黄钰时眼底还挂着难以掩饰的爱意。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喜欢黄钰。
懒洋洋倚着桌子的秦文晋歪头透过门上的玻璃不着声色往里看了眼。
黄钰注意到门外投射过来的一道目光,抬头清冷的眸光扫向她。
秦文晋阴郁冷傲的眼神迎上他的注视,嘴角故意扯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略显得意地扬了扬下颚。
两人同样面色冷淡,眼神冰凉。
黄钰唇角微扬,手里转动的笔停了下来,低头另只手不动声色扶了扶眼镜。冷静听着成员们汇报工作,顺道安排新学期学生会要忙碌的事情。
没意思了。
秦文晋撇撇嘴,动了下麻木的腿脚,换了个姿势靠着墙,稍稍挪动眼眸直勾勾盯着坐在黄钰边上的齐宁看。
那目光要多冰冷就有多镇定。
过了会儿齐宁终于发觉有道目光时刻注视自己。她的第一反应是看向黄钰,却发现他的目光扫过门口又低头看向手里的本子上,根本没看自己。
齐宁猛然转头,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向门口。入眼便看到一脸阴暗得逞的秦文晋,出于下意识行为,她秒变脸,皱眉恶狠狠瞪着秦文晋。
秦文晋一点不慌,目光淡定迎了上去。再次扬着下颚,眼神冰冷,嘴角轻轻勾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一副在挑衅地样子看着她。
齐宁有点气,但奈何秦文晋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得瑟两下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了。
齐宁手里的笔被她拍在桌子上,声响震的周围成员停止讨论纷纷看她。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齐宁收回目光,略微低声向众人致歉。
秦文晋不禁哼哧一笑,笑容里带着嘲讽藐视的意味。
齐宁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吴嘉,你去帮忙量一下尺寸。”
“好的,副会。”被叫吴嘉的女生完全没发觉此刻气氛有点不妙,起身拿着软尺和记录本往外走。
负责量尺寸的吴嘉是高二八班的,去年刚入学生会,不担任什么要职,因为是新人所以也就没脾气。齐宁呢专挑软柿子捏,所以吴嘉就总被派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纵使吴嘉见惯学校里漂亮的同学,但在看到at的那一瞬多少还是有点害羞的。手里拿着软尺刚触及at的肩膀,她的脸和耳朵微微泛起粉红。
秦文晋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食指和中指杵了杵拇指指尖,胳膊肘搭在桌子上,身体后靠在桌子上,半扬着脑袋,摇头晃脑吊儿郎当地挑了挑眉尾,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俩人。
吴嘉的耳根越来越红,秦文晋不禁哼声一笑,脸上神情淡漠,眼皮动都没动,拇指继续蹭着无名指和中指指尖,语气淡淡,问:“袁沁什么时候回来。”
吴嘉先是愣了下,可能没想到秦文晋会跟她搭话,继而磕磕绊绊地说:“会、会长应该是下周回来。”
九中学生会有两个会长,三个副会。
原本袁沁已经申请退出了,但因为各种原因迟迟没有定下一任会长是谁,所以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九中学生会会长。
另一个就是黄钰,剩下三个副会里有一个就是齐宁。
袁沁是谁,at不知道,低眸看到给他量尺寸的女生穿着一身制服裙子好奇地问秦文晋:“为什么你和个别女生是裤子,其他一些女生都是裙子?”
这件事情说又来就话长了,秦文晋在学校不爱穿裙子,更看不惯学校给女生做的制服裙子,主要是觉得丑。
其次她总觉得这玩意限制了自己的行动,所以最早秦文晋就不穿制服,老师问了好几次她依然不穿。
全校就属她最特别,后来校领导也问,秦文晋直言制服裙子太丑。
女生们见有人做出头鸟,一个个纷纷站出来说裙子不方便,学校没办法才答应给女生也做制服裤子版。
从那之后学校里就多了不少和秦文晋一样不爱穿裙子的女生,但是她在家又很爱穿长裙子。
秦文晋看着他,咧嘴温柔一笑,做了个口型,压着嗓子说:“老—子—不—喜—欢。”
吴嘉看懂了。
at还没看懂她就讲完了,少年眨着一双泛光的大眼睛问:“why?”
秦文晋看他这双无辜的眼睛就知道这厮没听懂,她有点不耐,耸了耸肩又用英文讲了一遍:“idon,tlikeit!”
“哦。”
量完尺寸秦文晋带他离开学生会。俩人一左一右走着,路过长廊时阳光顺着墙壁隐约透了过来,秦文晋伸手遮了遮,忽然停下脚步,不自然地朝着at扬了扬下颚,“欸。”
at质疑:“嗯?”
她抿唇低头,勾勾手指,示意at走到栏杆旁,纤细的手指着不远处的食堂大楼,说:“餐厅。”
顺手把一直拿捏在手心里把玩的饭卡抛给他,指了条路说:“从楼梯下去就能看到餐厅了,你拿着饭卡去吃饭吧。”说完不等他说什么,秦文晋垂着脑袋耷拉着眼,无精打采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at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嘀咕,高声问道:“whataboutyou?”
“睡觉。”她背着身,摆摆手消失在走廊尽头。
秦文晋本就觉多,再加上心脏不太好,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手术做过好几次,精力自然也就与寻常人无法比了。
昨晚还破天荒失眠了,熬到半夜三点实在难受得不行吃了药才睡着。
这就导致她今天极度缺觉,上课睡觉下课睡觉,中午吃饭的时间也用来睡觉。
at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这个女孩比他看到的更有趣。
国际学校,食饭这方面也是应有尽有的。
at拿着秦文晋的饭卡找到西餐厅,他一来又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a:“欸你们看,那人这应该就是今天高二一班新来的国际生吧?”
b:“我听说是秦文晋带来的。”
c:“一班居然收新生了??”
d:“不对,他怎么跟秦文晋认识?”
b:“我一姐们儿是一班的,她说李海荣今早在教室亲口介绍说这是秦文晋的哥哥。”
c:“经常请假还能考年级第一的秦文晋?”
b:“对啊,不然还能有谁。”
a:“我靠!秦文晋居然有哥哥?”
b:“你们瞎了啊,这俩人打眼一看就不是亲生的!秦文晋那五官多混血啊,这哥们儿分明长了张欧美脸,棕发蓝眼珠子,根本没有半点亚裔的样子好不!那能是秦文晋的亲哥哥?”
c:“你才瞎了!就不兴人秦文晋她爹妈再生一个?”
b:“你爹妈再生的能是你哥?你伦理学体育老师教的?”
……
人群里有那胆大勇敢的女生上前和at搭讪。
比如高二二班的刑浅,她与秦文晋不熟,但和韩年年有仇。眼下她就不信这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少年能是秦文晋那脑子有病的土鳖的亲哥哥!
at找了个僻静的位置淡定地吃饭,眼前忽然一片灰蒙。
邢浅大摇大摆走上前来,“hi~i,xgqianfrocss2,senior2。”你好,我是高二二班的刑浅。
迟疑几秒发觉对方是在和自己讲话,at放下刀叉拿纸巾擦擦嘴,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眼前的女生身上,脸上表情带着礼貌疏离,不解道:“有事?”
女生长得很漂亮,头发披散开来,运动校服拉链拉开一半,露出里面的打底吊带。圆鼓鼓的胸脯跟随她的呼吸起起落落,肌肤光嫩嫩很白很粉,她的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几个关系好的女生。
刑浅眨着眼睛抛了个媚眼,声音妖媚:“当然。”
at靠在椅背上,神情看起来有些慵懒,眸子眯起,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与她在空气中交汇。
邢浅的眼眸闪烁了下,他那一笑简直深入她的心。邢浅挑眉,俯视at,眼眸漆黑。朝他勾了勾手指,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故意吹了口气试探问道:“doyouhaveagirlfriend?”你有女朋友吗?
at扫了一眼她引以为傲的胸部,眼眸再次迎上她的目光,神色淡淡停顿了下,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嘴角展开一个带着戏谑嘲弄的肆意狂野笑容。
邢浅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浅浅浮出笑意,“所以你有女朋友吗?”
at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邢浅,如炬的目光仿佛是要看透邢浅的灵魂,有那么一瞬让她浑身发毛。
刑浅冷了下来,脸上保持微笑。
桌前的两人各怀心思,注视着对方。
静默几秒邢浅换了副姿态,眨巴眨巴眼睛,一双狐狸眼魅惑极了,嘴角含笑,再度对自己充满信心,打破沉默问:“你觉得我如何?”
at轻笑,面上不动声色。
刑浅迎难直上,追问道:“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at深深地呼了口气,脑袋里不由自主忽然想起那个不久前闻过的药味。
那味道的主人很特别
不常笑,很懒散,大多时间看起来都与周遭一切不符
“嗷?”刑浅语调轻缓,脸上的妖媚劲儿止都止不住。
at叹了口气,低头抿唇笑了起来,脑袋里净是那女生一颦一笑的样子。
“你笑什么?”邢浅的内心有些翻涌。
“先走了。”at无心和她继续纠缠,起身欲要离开。
刑浅追在他身后,高声大呼:“你等等!”快步走到at面前,暧昧的目光上下看他,白嫩的手将刚才提前准备好的小纸条放进at的白色衬衫口袋里,指尖若有若无地轻抚他的胸口,眼底含情,嗓音娇媚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欢迎你来找我。”
说完带着她那群小姐妹扬长而去,惹得周围不少人叹息。
又一只单纯帅气的小白羊要掉进刑浅这口沼泽里了。
不远处,咬着筷子在吃饭的韩年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咂摸嘴咒骂一声:“畜生!”
不知所云的凌阳吞了口饭,哼哧一声口齿不清问:“你骂谁呢?”
“刑浅呗!”薛止语气轻松,从李世宇碗里夹了一块小酥肉放进自己碗里,含糊道:“她除了骂刑浅就没别人儿了。”
刑浅和韩年年的恩怨还要从中学时期说起,那时候秦文晋经常不在学校,一请假就是一个月两个月的,所以很多事情她不知道,但是桌上这几个可都是知道的。
从初一开始韩年年崇拜哪个学长,刑浅就和哪个学长走得近,愣是气得韩年年跟她大打出手。
要不是桌上这几人和韩年年关系够好够硬,刑浅插不进来,韩年年指不定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李世宇默了一下,猛抽一口气思索着说:“阿晋和高三那个谁”他咂摸嘴想了许久:“叫什么来着我忘了。阿晋跟那女的看不顺眼,你跟刚那女的看不对头,你说说你们女生之间那破恩怨还能有点新鲜的不?”
听到那个名字,桌上一直沉默吃饭的傅玦干咳一声,被噎住了。
“不能!”韩年年瞥了一眼沉默的傅玦,瞪大眼睛冲着李世宇吼叫。李世宇这话惹得她气得牙根痒痒,筷子拍在碗碟里,嘟囔道:“我得把这事儿告诉阿晋去!”
“哼…可别!”薛止哼哧一笑,一把拽住她,拉她再次坐下。
凌阳擦擦嘴,一双黑眸紧紧凝视着她,“你快得了吧你!你可别把秦文晋扯进你们女人的战争中!”
韩年年扬着小脑袋,气鼓鼓反驳:“阿晋也是女人好不好!”
李世宇敲了下她的碗,哼哧一笑意味深长说:“单从外貌上来看阿晋绝对是个公认的漂亮绝色美人,但”顿了顿,摇头晃脑继续说:“要是从别处来看那她就是魔鬼。”
“你说得对!”凌阳、薛止纷纷跟他击掌,表示赞同他的话。
秦文晋漂亮,是大家都会承认的事情,但是她脾气古怪个性善变也是公认的。
傅玦一脸冷漠,脸上又恢复了什么都没有的表情,眼眸微挑看着气息不平、满脸愤怒的韩年年,平静开口:“你吃拧了?”
“对啊!”凌阳啧了一声,不禁鄙视她,“年年,你又不是没见过阿晋发疯的样子。她不疯还好,她一动手那可是招招致命啊!”他一想到曾经见过秦文晋打人的场景,心里就哆嗦。
薛止抖了抖肩膀,巴掌激动地拍着傅玦的胳膊,叽叽喳喳道:“咦…太可怕了,一点都不淑女。阿玦你说你俩以后要是结婚了,你一句话没讲对,你会不会被她打死?!”
众人皆是一愣,李世宇使劲儿撞了下薛止的胳膊肘。
他在想什么,这几个人也想到了。
前不久,那次要不是傅玦拦了下,还不知道秦文晋要闹出什么人命乱子来。
傅玦眼底闪过些许复杂,俊俏的侧脸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柔和,骨节分明的手顿在半空中,眸子渐渐变得幽深,嗓音带着轻松,打趣道:“你这话要是让秦文晋听到又得是一顿暴击。”
见他语气平和,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薛止赶紧嬉笑着求饶,“别!大佬,我不行!”
傅玦心有所思,似乎在这些人眼中他和秦文晋日后结婚就是一定的事情。
“不对啊。”李世宇首先反应过来,“你为什么叫阿晋全名?”
凌阳精明的眼睛亮闪闪的,跟着附和道:“欸!确实啊。”想了想又说:“不光阿玦叫阿晋全名,开学那天我问阿晋见没见你,她也说的是‘傅玦’俩字!你俩怎么了?”
“喔嚯!”韩年年也回忆道:“你俩都没怎么讲过话!”
这几个人,一人一句,顶嘴顶的傅玦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要怎么糊弄过去。
傅玦内心有些低落,脸上依旧保持镇静,垂眸道:“没什么。”他和秦文晋现在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了。
见他什么都不想说,这几人也就识相的不再问了。
奈何at可不吃刑浅这一套,出了餐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弯在没人的角落,两指夹出衣兜里的小纸条扔进了垃圾箱里,从头到尾都没打开看一眼。
下午司机送秦文晋和at回家,秦文晋饭也没食,休息了半个小时又出门去了,再回来时已是深夜,司机开车稳稳停在别院门口,恭敬道:“秦小姐,到家了。”
后排座位上的秦文晋歪头睡得迷迷糊糊,嗓音很沉闷,“嗯,醒了。”
暖黄的廊灯将门口照亮,司机下车给她把后门打开,一阵夜风吹进来,刺的秦文晋彻底清醒了。
才九月,她就有点招受不住晚上的冷风了。
深呼一口气,瘦弱的双手搓了搓眼睛,秦文晋拖着疲惫的身子下车回家。
林嫂坐在沙发上都快瞌睡了,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猛然惊醒,见到来人起身凑了过来,“阿晋,你回来了。”
“嗯。”秦文晋刚才在车上睡得很沉,姿势特别扭曲,这会儿脖子怪难受的。
说着林嫂走去开放式厨房,“锅里煮了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刚想婉拒,嗅到扑鼻的香气,秦文晋弯唇笑着应下:“好,谢谢林嫂。”
“你快去洗个手,我给你盛碗热汤,吃了身体就暖了。”
“嗯。”
吃饱喝足秦文晋上楼回房间泡澡,温热的水流冲刷走一天的疲倦。
洗完澡少女踩着可爱的粉色娃娃拖鞋从氤氲弥漫的卫生间里出来,湿身赤裸站在房间的客厅里,随手拿了条毛巾擦湿漉漉滴水的头发,瘦弱粉白的肉体上一件衣服没穿。
下一秒,便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三楼能睡人的房间就两个,以前另一间空着,给她堆放杂物用。现下一间她住,另一间at住。
“谁?”她软软嚅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娇甜气味。
门外的at自报家门:“at。”
“稍等。”
秦文晋不慌不乱在房间磨蹭了会儿,先去放各种隐形眼镜的柜子里翻腾一边,找出一副顺手的戴上,遮挡住瞳孔原有的颜色。而后从更衣室里拿了条浴巾半遮不遮裹在身上,低头看到右胸上的浅淡伤疤时少女不禁叹了口气。
这些年赵琛和小爸为她寻得良医良药,用的向来都是极好的药膏,可怎奈她是个疤痕体质,每次手术后的伤疤都没办法完全去除,还是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好几条深浅不一的痕迹。
问外再次响起少年清朗地声音:“andrea,我可以进去吗?”
思绪回笼,秦文晋的眼底忽然划过一片狡诈,白嫩的手把两个不大的奶子往中间聚了聚,故意把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三分之二的白乳。弄好后淡淡开口道:“请进。”
房内很亮,at推门而入,缓缓抬眸,目光所及便是刚刚沐浴完的少女。
瘦弱,雪白,粉嫩,漂亮,at心里一惊。
两条细白没什么肉,直挺挺的长腿映入他的眼帘,只见秦文晋身上裹着一条刚好遮住屁股的白色浴袍。乌黑亮丽的长发此时湿漉漉还在滴水,混血感分明的脸蛋上布满桃花,眉尾略红,带着娇色。
她是真瘦啊。
“有事吗?”秦文晋冷静地目光直勾勾看着他。
at弯了弯唇,扬扬手里的黑色手提袋,抿唇深呼一口气强压体内的火热,嗓音低沉醇厚喃喃道:“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会喜欢。”
秦文晋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心口跳动的很快,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此刻很兴奋。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这是一种因为眼前的人才产生的滋味。
秦文晋歪头看着他,眼神忽然变得很空洞,目光有些许呆滞,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at看着她的眼神稍稍暗了暗,她发梢上的水珠滴答滴答顺着雪白的脖子流向鼓鼓的胸脯,继而滚落进白色浴袍里,留下一丝轻微的痕迹。
她很白,白到发光,锁骨深凹,肩胛骨和肋骨突出的很明显,右胸口处隐约还能看到有一条很长的蜈蚣疤痕,一直延伸到浴袍下。
很狰狞,颜色很淡,浅浅的粉丝。
哦对了,秦文晋的心脏长在右边。
at心想,她不光是穿衣看着瘦,这半脱不脱的,看着更瘦。
活脱就是个医学实验室里的人形骨架子呀,身上一点多的肉都没有,很瘦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
这要是跟她做爱,他不得把她给操飞了。
想到这里at缓缓朝着秦文晋走来。
白色浴袍裹得很低,微微露出两团不大的酥胸,白嫩的好像冬日里刚下过的雪花。浴袍遮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微翘的臀部把浴袍顶了起来,形成一个弧度。
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天真烂漫、懵懂无知,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很勾引人,让他看一眼都觉得体内热火朝天、躁动不安。
房间很大,但再大也打不过篮球场,少年几步路就走过来了。
他距离她越来越近,那张俊俏绝美的脸庞在视野里渐渐清晰了些。
秦文晋想她应该是拿错了隐形眼镜,此刻带的应该是三个月前检查的度数,看人有点不清晰。
距离她不到一米时,at停住脚步,站定在她眼前,微微垂头,抿嘴一笑,动了动喉结,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需要帮忙吗?”
他不小了,在他所在的国家已经是可以谈恋爱的年龄了。
他的嗓音很低沉,就好像他常拉的大提琴,很沉,也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她内心的锁。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让秦文晋多少有些不安,身体下意识不受控制颤抖了起来。
秦文晋咽了口唾液,眉眼稍抬,看着at忽然笑了,她将手里的毛巾递了出去,嗲嗲的嗓音很甜,“好哇。”
四目相交的那一瞬at的心底再次闪过一丝异样的悸动,少年接过毛巾,温热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手背,秦文晋打了个颤,感觉好似触电了一样。
她的手冰冰凉凉,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一时间,房内安安静静。
身姿挺拔的少年缓缓往前半步,高大的身影遮住她眼侧半丝光亮。
亮堂的灯光将少女白粉的身体照耀的特别清晰,呼吸间她胸部的起伏近在眼前,甚至她锁骨下的浅淡红痣也特别清楚。
at漫不经心的桃花眼眯了眯,喉结一滚,不由自主咽了咽唾沫,静悄悄站在她身侧拿着毛巾轻轻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柔顺乌黑的秀发,目光看向怀里的女人,薄唇微勾。
秦文晋站的端正,天鹅颈修长,两道细长的锁骨之下是浴巾半遮半掩露出半点胸部和浅浅的乳沟,一切美好随着她的呼吸此起彼伏。他个子高站在她身后微微低头便能看到她胸前的美好,她太瘦了,身上唯一的肉就在胸前和臀上了。
at看得呼吸有些急促,抿了抿唇,温热的指尖轻轻划过她后脖颈,如羽毛一般抚摸她柔软的肌肤
少女惊得慌了呼吸,下意识往前躲了一步。
二人皆是一愣。
身侧少年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僵挂在嘴边,眼神冷了几分,手里的动作止住。
“抱歉。”秦文晋低垂着脑袋,耳根泛红,慌张道歉,也不知自己哪里错了。
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打破房间内的宁静。
秦文晋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远远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着急忙忙扑了过去,连浴巾微散也没有察觉。
那一晚at的梦里全是一个叫andrea的少女。她雪白的肌肤,妖娆的身躯,魅惑的眼神通通诱惑着他,让他整夜难以入眠。
第二天清早起来at惊觉那只是一场梦,叹气捏了捏眉心,不觉再次想起少女绝美的身姿。
门外佣人未得他的搭话,再次轻叩木门,声音极轻缓道:“at该起床了。”
少年半撑着身子应答道:“知道了,我这就起来。”
得到他的应道,门外的佣人这才退下。
掀开薄被,at扯开内裤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稠的白灼。
这是他第一次做梦梦到人类,还是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少女。
fuck!
不行,说什么都得操了她!
早晚得让她在他身下,被他操得淫叫不断!
一连数日秦文晋都过得很混沌,直到一个叫袁沁的女生出现,at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发自肺腑的笑意。
入秋后的有了早晚之别,清晨微风习习学生们结伴进入校园。
赵家司机准时等候在院中,只待二人吃完早饭一同出门。
袁沁是林嫂的女儿,单亲。比秦文晋年长一岁,学习很好,在九中读高三。
原本她不具备在九中读书的资格,但谁让秦文晋喜爱她呢。她喜欢,赵琛便找人让袁沁也去了九中读书。
大概也是因此,她学习特别刻苦,前程子代表学校去南城参加高中生理化竞赛,目前也是学校保送国内外知名大学名单里的备选人员。
袁沁住校,不住在赵家,所以周日回来北城直接去了学校宿舍,秦文晋也是周一去校才得已相见。
一大清早袁沁迎着金闪闪的晨光在高二年级等待着了。
距离早读时间越来越近,韩年年半道遇上薛止还有傅玦,三人打闹说笑一起走向教室。
教室门口,韩年年看到袁沁时不禁停下脚步,书包扔给薛止让她帮忙带进去,随口问道:“学姐,你是在等阿晋吗?”
袁沁长得漂亮,身材姣好,一身裙衬制服穿在身上略显温柔,头发绾成马尾,手里提着一个粉嫩嫩的小袋子,站在高二一班的门口不远处,时不时四处眺望。她的嗓音温婉清脆,好似浸了甜蜜,淡淡笑着努努嘴说:“对,我在等晋晋,但她好像还没来。”
韩年年捋了把眼边碎发,站在水泥栏杆边踮脚往楼下探了探,漫不经心随意道:“她最近卡点,和她哥哥一起坐车来学校。”
袁沁面带微笑,轻微蹙眉问出心中疑惑:“嗯?她哥哥?”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据她所知,秦文晋可没有什么哥哥啊
韩年年耸耸肩膀,态度轻松无所谓:“对啊,李海荣说是她哥。”她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神神秘秘凑近袁沁,贴着她的耳根悄悄说:“我们都很怀疑真假。”
袁沁双眸微眯,眼底眸色晦暗,划过一丝韩年年没有察觉到的神情,心底仔细思量起她刚刚说的话来。
教室里不知谁朝这边吼了声韩年年的名字,她仰着脖子回话:“来了。”随后轻拍袁沁的肩膀,“学姐我先进去了,阿晋估计快来了。”
“好。”袁沁面不改色,微笑着和她道别,继续站在原地等待。
没多久,晨光下秦文晋身着一袭干净整洁的制服缓缓走来,跟在她身侧的还有一位棕发蓝眼、模样英俊、个头高大、身姿挺拔的少年。
at话不多,大多时间他都在看,用眼睛观察秦文晋。女孩脸上淡淡的娇色,很大程度的刺激了他的性欲望。尤其是那夜梦到她后,他总是时不时会被她吸引,注视她,观察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两个人之间,交流不多。
秦文晋的话也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那天晚上的事情好像很快被二人忘记了。
楼梯转角,秦文晋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处于发呆发愣迟钝的状态,自然也没注意到脚下台阶。
一个踉跄,少女单薄的身子往前扑去。
“lookout!”
at快她一步,一手揪着少女后衣领,一手绕道少女身前,他温热的手掌恰好覆盖在她柔软的胸部。
女孩顺滑的发梢轻轻拂过他的手指,很轻很痒。大片黑发从侧面遮住了他手上的动作。
秦文晋露在发丝外的耳根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的at已然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
慌乱间她猛然推开少年,动动脚步后退一步,不动声色避开同他肢体接触。
幸好这是楼梯拐角,周围不透风,自然也没什么人。不然
at再次有些震惊,不知道为什么秦文晋让他觉得很善变。他明明感受到她内心是不排斥自己的,可好几次他触碰他,她都好似被惊到了,躲他躲得很快。
秦文晋低头捋了捋长发,眼神飘忽下意识躲避起来,语气淡淡:“谢谢。”说完,卷着没几本书的书包快速往教室去。徒留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的at在原地犯傻。
大概也是心急眼瞎,她只顾着低头快走,丝毫没发现教室门口不远的地方有熟悉的人在等她。
“晋晋。”
袁沁这人温婉恬静,唤秦文晋名字时特别温柔。
秦文晋听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瞬间活了过来。身后,跟着她走来的at亲眼见证,有人前一秒还处于呆滞慌乱状态,下一秒就充满活力!
秦文晋转动步伐,笑弯了眉眼,开心地奔向袁沁,如黄鹂鸣叫般地声音甜甜道:“姐姐!”
“你慢点走啦,不要跑。”袁沁笑了起来,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
细碎的阳光透过教学楼边上茂盛高大的树枝洒在秦文晋身上,那一刻她好像一个天使,周围闪烁着圣洁耀眼的光芒。
at停了停步伐,远远的看着二人。他如鹰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忽然发现袁沁露在外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和秦文晋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链。
同款的?
关系好?
很显然,at并不觉得会是这样的原因。
单从刚刚秦文晋奔向她的情况来看,也许这两个女生之间的关系,并不似寻常人以为的那么普通
在他观察猜测两位女人的关系时,袁沁也同样在审视打量他。
她抿唇笑着,不着调眼神看向秦文晋身后的男生。
除了外形好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秦文晋差点又忘了at的存在,她转头对上他眼底暗藏深意的眸子时嘴角有一瞬羞涩,淡淡道:“你先进教室吧。”
at微微抬额,收回思绪起步径直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拿她的书包,少年声音朗朗,好似一把沉闷的大提琴:“我帮你把书包拿进去。”
秦文晋犹豫了一秒,见他手还伸着便把书包给他,顾不上他走没走,转头握住袁沁的手,兴致勃勃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回家呢?这次出去还顺利吗?”肉眼可见她是真的开心。
at走得很慢,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她俩的对话。
“昨天刚回来。”袁沁扬起手里的粉色袋子。她的嘴角有酒窝,笑起来特别甜,秦文晋特别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
原本她的酒窝很浅,但可能是因为秦文晋老戳,导致这两年她的酒窝越来越深了。
秦文晋眼含期待,“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