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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贪杯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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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你们师傅拿手的菜上。”

小堂倌得了此话,扯着嗓子冲着掌柜的喊道:“一间上房。”

两人移步向内,走入包间,柳闻烟对小二吩咐:“再来坛酒。”

温廉眸子带有一丝诧异,却未阻拦,小二狐疑扫了二人一眼,识趣的带门退下。

温廉便同柳闻烟过来坐下,两人谈谈说说,无非叙述家常。当然,多数是柳闻烟问,温公子答。

菜已上,二人都不是喜在餐桌上说话之人,不过光吃喝,实在无趣。

柳闻烟感叹道:“没有想到温公子是酆都人。”接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酆都当真的宵禁。”

“当真。”

“我亦没想到姑娘对酆都如此了解,在下自愧不如。”

柳闻烟被他夸的忘乎所以,酒劲上头,一杯又一杯入腹,温廉阻拦未果,心知她此刻心情不太好,反而在旁斟酒。

几杯入肚,虽说不是烈酒,但也够柳闻烟好受,晕头转向间柳闻烟悉把温廉当做了诉苦衷肠之人,将心中积压已久的破烂事诉说一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为何我家的经如此不一般。”

温廉不厌其烦的听着,听得越多眉头皱的越深。直到柳闻烟的下一句话,让他有些绷不住,墨se眸子微动,心底竟泛起阵阵痛意。

“可又关我何事?”柳闻烟自言自语,半面是笑半面是哭,不断重复这句话。

柳闻烟只觉得视线模糊,站起身来,跌跌晃晃举起酒杯来,仰头一g,笑道:“有钱难买他愿意,哈哈,谁让他愿意。”

“疯了,疯了,哈哈。”柳闻烟yu跌地而坐,震惊之余,温廉将她扶上榻上,可她不依,若不将那些话说出来,她真怕会g一些让自己后悔害怕的事。

“你们都病了,病了。”随即又摇头,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试图抬头把泪珠收回眼眶,“不,是我病了,我病了,好痛好痛。”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接着她的声音变得尖锐,整个人泼辣起来,将那些人连带着自己都奚落都骂了一遍,随后火气下来了,又变了一副样子。

温廉笑不出,心里分外沉重,一变又变,时而怨妇样,时而娇滴滴哭泣,时而……脑袋中正在推翻什么。

nv子睡着后依旧在梦中念叨着为什么自己不是男儿身?

他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响,最后屋内只有沉重的叹息声。

柳闻烟似睡了一觉,天se渐沉,酒还未醒,正朦朦胧胧睡着隐隐有人叫她道:“柳姑娘。”

柳闻烟猛地惊醒,睁开眼看看,只见温廉公子俯身晃着自己的肩,不觉心中慌乱,自己居然吃醉倒在屋子里了,忙坐起身来,“温公子,失礼了。”

“时间不早了,天要黑了。”温廉用手指了指窗户外面。

她们都不知,温廉虽为人温和,待人彬彬有礼,但却从未这般温柔过。

听言,柳闻烟更是羞愧,刚走出门,又想起来什么,退入房内,想起未动筷的菜,喊来小二打包带走。

nv子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讶。

“粒粒皆辛苦。”被温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窘迫的挠了挠头,“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会,勤俭节约是美德,我也常常这般。”

“是,是吗,”以为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抬头看向他,脸上没有丝毫作假痕迹,柳闻烟将其中一份包好的烧鹅递给递给他,“要不这个给你。”

温廉眸光微闪,将烧鹅接了下来,两人手相碰的那一刹,柳闻香抖了一下,连忙收回,思绪倒有些乱了。

那一刻,时间停止了,他静静的瞧向低头的柳闻香,眸子露出一抹探究之se,下一秒,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送你回去。”

“那我们走吧。”

隔不多时,温廉将她送到柳府的不远处,走得热汗淋漓,心速加快,本高高兴兴的,就听到厅中的叫骂声。

虽说是教导,何时起,他说话说的确是那么的难听。

“什么叫ga0si他?”

“什么叫把他弄了,都没有好日子过。”

怕不是得了迫害症,怎么,当初那些人扒他,他却觉得人家好,缺人家不可,劝都劝不了,口水说g了都没有用,一句话落下,让别吵他,如今到了自己家,就是害他,让他不好过。

泥披萨过河,自身难保,柳闻烟笑了笑,静静的看了她们一眼,便将打包好的吃食送到厨房,绕过他们回房,关上门来,靠门缓缓而落,

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柳闻烟连续几日粥饭不食,任她们喊吃饭,只说在外食过,匆匆打发。心中郁郁,无处发泄,只得在那无声呐喊,奋笔疾书,写满一整箱纸蜻蜓,喝水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脸se一片苍白。

只好去厨房拿个碗,夹些菜,躲入房间,柳闻烟吃了饭儿,洗了碗,在园中的秋千上打了个幌儿,接着回到屋里直睡到日西。

听到屋外敲门声,她翻个身,装作没有听见。

门外柳母见此,轻轻一叹,此时的心情也极其压抑,低头一声罢了,转身离开。

冲楼下的聊天声,柳闻烟大约明了,又是哪个倒霉亲戚来投奔自家了。

柳闻烟穿好衣服,正好出门,被柳父看见,眸光一暗,准备堵住父亲的话,假意装作没有看见,谁知那几位好亲戚,夸起自己来。

哪家做父母的不喜欢孩子被夸,夸夸外貌也就算了,她懂礼什么的,他们是没带眼还是没带耳,还要0自己,真当自己还是不知事的娃娃吗,真当自己没有听到她们刚刚讨论的话题吗?

做媒还做上瘾了,这是过来避难的还是要做好事来的,柳闻烟嘲讽一笑,这拍马p拍到马腿上,不明显找踢吗,“我倒不知道自己是个知书达礼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十九了都嫁不出去。”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se都变了,包括自己的父母,一位三十岁的妇人想要开口解释,她直接打断,柳闻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要说缺少教养吗,那也得看跟谁b。”

她们随着柳闻烟的目光看去,就见自家的十岁娃娃将桌子瓜果点心都扫进自己的背包里。

见此,那些人厚皮脸的人都没什么变化,倒是柳父觉得面子挂不上,脸se不佳。

柳闻烟淡淡道:“怎么,还要打我一顿?”

父大怒,母拉扯,亲戚劝之,柳闻烟自知他不会打自己,自从十岁起,父亲他们对她只说教不动手。

在这个熟悉且陌生的地方,柳闻烟甚至觉得少了她一个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天地之间有所求,有所不求,她毫不怀疑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观棋者,明知不可求,非要强求,成功让自己陷入棋盘中。

身在红尘之外,心在红尘之中,曾百次千次尝试yan明先生的入世出世,解脱心灵,到底心x太浅,才疏学浅。何几时,柳闻烟一度认为自己是一个自我为中心的人,她苦恼,日复一日,她更加坚定这样的,想法,可最后又发现,她不可以失去家不可以失去亲人……唯独可以失去自己。

柳闻烟移步园中,一阶一台,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错落有序,这住宅荒废多年,当年父亲拿下这柳府花下的价位偏高,府中也只有这片园子能入眼,这花钱寻高兴的事倒没有花钱找苦恼的多,无奈又花了笔不小的费用重新装饰一番,才有如今的此景,让人欢心。

开到荼蘼花事了,永世相守孟婆桥。

彼岸花,花虽美丽,却全株带毒,柳闻烟0着花暗自出神,这石蒜可是花了自己一番功夫,从城外的河岸边移植过来的,这般妖yan的花还真让她ai不释手。

柳闻烟想起它的故事来,夹起一朵,扯向前来,嘴角g起一抹诡异的弧线,喃喃呓语,“你可真难得,这又是天界之花又是地狱之花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不知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旁人眼里,那人正是刚搬到隔壁的温廉。好巧不巧,经过柳府门前遇到了正与母亲嬉闹的小汤圆,耐不住小汤圆的热情,柳母便将人带了进来,碰巧又赶上亲戚上门,温廉本想告退,小汤圆si抓着不放,说要带他去参观姐姐的花园,无奈之中只好带着汤圆在园中闲逛。

前厅的争吵声他也听到了少许,自她踏入园内那视线紧紧跟随,见蹲在花前痴愣在那,一颗心没上没下的。

“柳姑娘。”

“温公子怎么会在这?”见到温廉,心中说不出的喜悦又带着一丝躲避,再不复刚刚那恹恹的神se。

“姐姐,是我找哥哥来的。”小汤圆从温廉身后跳出。

许是蹲久了,突然站起来眼前一黑,有一双手轻轻扶住她,那是双有力又很温柔的手,“小心。”

柳闻烟浑身一颤,一瞬间的慌乱,她强压住不适感,对着温廉道谢,却见几个人影往这走,眸子一闪,娇蛮道:“你还不快扶起我来。”

这娇滴滴的声音里让大家听出了撒娇的味道,温廉诧异,更像是不明所以,眼神深邃而幽远,又似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得不是那么真切。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愈近,温廉恍然,顺着她的戏演了下去,“是我不好。”

就在这时,柳闻烟察觉到自己的腰被搂住了,整个身子更加僵y,可为了这戏唱下去,她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僵,顺势靠在温廉怀里,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显示出她极度的困扰,苦恼道:“就怕某些人错用了心,不是我说,这年头谁家还拉郎配啊,莫非是老古董不成。”柳闻烟瞥了一眼他们一眼,容颜多了几分愁se,心中嗤笑,“你可不能随了她们意,这种人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人,怕是没人要的货。”

那些人的脸se在听完柳闻烟的话后直接青了,对着一旁的柳父阐明他们不是那种人。

柳闻烟偷笑,这才到哪里,自己还没有g什么。

她真的很是特别,温廉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很无奈也带着一丝宠溺和心疼。

都知道客不能压主,柳父还未说话,一旁的少妇倒急不可待,“这位是?”

“您觉得呢?”柳闻烟笑得天真烂漫,娇羞的躺进男人的怀里,搂上他的脖子,十分亲密。

柳母则是在一旁暗笑,这情形已经猜出分了,若不是顾着亲戚关系,早就闹翻脸了,见柳父拉着自己,眸子充满求知yu,这人谁啊?她没好气得回了一眼,自己不会看?

也不瞧瞧那人的德行,要貌没貌,要钱没钱,要德没德,别以为自己多年没有回去就不知道那些烂事。

可赖不住柳父是个耳软直人,人家连哄带骗的,竟不疑着甚的,也不去打听打听,就觉得此人不错,这人都没见着呢。

说到这个花二,那是se胆如天,整日里游手好闲,穿街柳巷,花村村尾有一户人家,那妇人的丈夫在战场上弄瞎了眼,花二见妇人如花似玉,就动了歪心思,一日趁她男人不在家强上了妇人,花二事后威胁,妇人不敢报官。

此后花二以此为威胁,不知不觉之间,二人早已g搭上了,一次妇人在洗衣,花二不顾妇人瞎子丈夫在,光天化日下就做起了那挡事,次数频繁了,瞎子丈夫觉得不对劲,前也水渍声后也水渍声,双手就那么一抓,两人如连t婴儿,后果自然可知,那瞎子丈夫将花二一顿恶揍,这腌臜事闹得是众所周知,谁家还敢将nv儿嫁他。

这事的进展没有按他们的方向发展,他们见此,那还得了,其中最年长的男人一张脸拉的长长的,臭的要命,“小柳,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想要脚踏两只船?”

额呸,给他们脸了,谁给他答应了。

柳父被柳母拉住了,谁不知自家男人最笨,这要他讲,更说不清了,“从一进门,我们可只是听着你们讲,再说一开始我们也说了孩子的事情都有她们自己做主,大表哥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更何况孩子还在边上。”

要不是有旁人在,她真想拍手叫好,温廉更是将柳闻烟拉在身后护着,这一番c作,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弟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闻烟是憋不住了,“什么意思?听不懂话吗?我们家不欢迎你。”

柳母看了柳闻烟一眼,低声喊道:“烟烟。”

“好好,我们走,你当我们愿意来这,这破地方我们还不愿意待呢。”

本来还想赔礼道歉的柳父也被柳母sisi地瞪着,柳闻烟耸耸肩,肩膀一塌,“恕不远送。”

果真有骨气,几人怒火中烧,往外走去,柳父眉头紧皱,严厉的看了柳闻烟一眼,便追了上去。

柳闻烟笑得没心没肺,挽着温廉胳膊,垫脚喊道:“行李莫忘了哈。”

听言,更是怒气攻心,直接甩开拽着自己衣袖的柳父,冷笑走着。

“你呀。”柳母叹气。

温廉嘴角翘起,静静的看着柳闻烟得瑟的模样。

她可以羡慕任何人却唯独羡慕不起自己来。

家中有一个从未用过的红木匣子一直被柳母视为宝贝,听她说这匣子传nv不传男,传长不传幼,在十六岁那年,母亲将这小木盒子传给了自己。

红木匣子很是小巧jg致,跟普通的首饰盒差不多大小,盒面由彩贝镶嵌,凤与凰如胶似漆,栩栩如生,因年代久远的关系,底部的字已看不出痕迹来,盒中放的一本红壳簿子正是月老给的姻缘簿,上面还落有一些纸蜻蜓。

无虑山的山神庙算是半荒废,虽然在半山腰但处于的位置偏僻而险,很少人会去,柳闻烟是无意间发现有一条小道,便将那当做自己散心的地方。

柳闻烟若是去,必定会带上装满纸蜻蜓的小木盒。神庙内有桌有椅,有墨有砚,屋内还算得上g净,庙前的三棵千年银杏,在深山中逍遥肆意的生长着。

背对yan光,此时正当午饭前后,柳闻烟将纸蜻蜓从窗户那撒了出去,它们像是活了一样,往山下旋转落,藏入绿油油的山林中。

蜻蜓舞翩翩,最是解人意。

突然一声巨响,她被吓了一跳,担心看了一眼在那窝着睡觉的弟妹们,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她心猛地跳了一下,目光落在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男人身着铠甲,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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