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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斟卷起袖子,握一把刀,准备对菜板上的土豆发起进攻。
“这次一定不会有问题。”哨兵深吸口气。
黑眸精光一闪,势在必得,手起刀落,厨房发出震耳响动。
暮色西沉。
天彻底黑透时,周斟终于走出满目狼藉的厨房。
梁拙扬随随便便就是一桌菜,怎么他就这么困难?
为做好这顿晚餐,周斟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平板电脑,刻苦钻研了整整一周料理课程。等他感到万事俱备、只剩实操,他又差点把厨房炸了。
吓得s2不顾周斟设置的模式跑出来:“周斟少校,s2不想返厂!”
“禁言。”周斟冷冷说。
折腾大半天,晚餐终于勉为其难完成了。周斟注视餐桌上卖相不佳的食物,给自己打气:“下次会更好的。”
浑身沾满油烟味。他难以忍受,上楼仔细冲了个澡,换套家居服,坐在椅子上等待。
投影钟指向晚上八点。
周斟算算时间。梁拙扬大概五点半放学,到这儿来一个小时,按理七点应该到了。
路上很堵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里萦绕雾气般的空荡与寂静。
是学校有事耽误了?还是他回自己家了?
周斟坐得累了,趴下来,把脸枕在手臂上,指尖轻轻在桌面画无意义的涂鸦:“拼图,他肯定是回自己家了吧……也是,好不容易周末,肯定要回自己家的。”
“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里好安静啊,”周斟双眸放空,停止涂抹,嗓音轻细似飘落的羽毛,“就像小时候,寓和乔池都走了,房间里也变得好安静……”
时间缓缓流逝,夜幕层层加深,周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又踏入了雾气里。
雾气缭绕、扩散,他困入其中。当他快被浓雾完全吞没,一直以来控制他、掌握他的声音,从混沌深处响起。
“小斟,没有人能够一直陪着你。”
“他们都将离你而去。”
周斟心中一惊,陡地睁开眼,坐直身体。
他感到浑身乏力、喉咙干涩。
房间里的寂静突然令他难以忍受。周斟推开椅子,匆匆换了套衣服,驱车驶入夜色下的明川市。
喧闹的市区景象拥挤涌入视线。林立的高楼、晃目的广告牌、五彩的霓虹灯,还有呼啸如潮水的人类。
一切都被隔绝在车窗之外,车窗里的周斟,面容苍白,被冰冷寂气笼罩。
他漫无目的穿过一条条街道。黄灯亮起,一辆轰鸣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地横向闯过,周斟猛地急刹,霎时从恍惚中回神。
黄灯旋即变成红灯。
不知不觉,他竟把车开到了梁拙扬家附近。
当初寓把资料交到他手里的,是一份与梁拙扬有关的详细资料。成长经历、家庭状况、朋友同学、个性爱好……
周斟翻看资料,心底涌起一种很陌生的感受。要跟他组成婚姻的对象,居然是这样一个出生与成长于健全家庭,对于哨兵与向导全无概念的少年。
梁拙扬所拥有的一切,恰恰都是周斟所没有的。
信号灯变成绿色,周斟继续往前开车,打算在路口掉头返回。他正要拨方向盘,原本无意识落向窗外的目光滞了一下。
梁拙扬挺拔的背影出现在街道尽头。
而梁拙扬旁边,还有个同龄女孩。她冲梁拙扬说句什么,梁拙扬挥挥手,将精神体呼唤出来。
——梁拙扬没有任何犹豫,就将自己的精神体呼唤出来。
女孩被突然出现的鹰吓了一跳,慌乱扑入梁拙扬怀中。梁拙扬护着她,两人亲昵地说笑。
资料的一个细节瞬间涌入周斟脑海。喜欢的明星:黑莱朵朵。
周斟不知晓任何明星。他特意查了查,才知道黑莱朵朵什么样子。
娇小,可爱,令人产生保护欲。
就像扑入梁拙扬怀中的女孩。
梁拙扬不是因为学校有事不来找他,不是因为回自己家不来找他。而是因为,他在跟一个他喜爱的同龄女孩约会。
周斟紧抿嘴唇,往后一靠,某种类似嫉妒的阴暗情绪自心底的黑暗里溢出。
等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躁动、失控时,已经来不及了。
戾气充斥整个身躯,周斟压抑地攥紧方向盘,试图强行控制。但丧失了精神体,躁动的能量冲撞、翻腾,找不到足以凝结的核心,令他浑身上下被撕裂地煎熬难忍。
周斟吃力地抽气,动作不稳地拿出手机,想给乔池打电话。还没按下通话键,手机哐当掉落在座椅缝隙里。周斟咬了咬牙,弯腰要去够,车窗忽然被重重拍了几下,外头的人发现车门没锁,不由分说一把拉开,梁拙扬的面孔出现在周斟摇晃的视线里。
“你怎么了?”
周斟发不出声音,衣衫贴着后背,被冷汗浸湿。
车厢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整个车体似乎都在隐隐震动。
梁拙扬脸色一变,不再说话,直接把周斟抱到副驾驶,换自己开车。
他边往zero的方向开车边给乔池打电话。
过了好阵子乔池才接通。那头声响嘈杂,像在酒吧。乔池的口吻很不高兴:“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
“周斟的状况很差,”梁拙扬沉声打断,“我该怎么做?”
乔池一下沉默了。
她好像换了个地方,周围变得安静。
“周斟上周刚失控了一次,不应该这么短的时间第二次的……”
“我问你该怎么做!”梁拙扬快急死了,没空听乔池探究原因,“我现在该做什么,要送他去哪里!”
“他现在怎么样?”
“很难受,”梁拙扬摸摸周斟额头,“身体在发抖,额头却很烫。”
“其他呢。”
“其他?”梁拙扬一怔,“其他是指什么?”
乔池再次沉默。过了几秒,她问:“你在那个位置?”
梁拙扬看眼街道,说了所在地点。
“你现在送他去zero也来不及了。附近有家酒店,专门服务哨兵与向导,你开车过去,跟前台说zero的医疗控制科就可以。”
梁拙扬按照乔池所说赶往酒店。不到两公里距离,他很快开到目的地。
他打横抱起周斟,跟前台说了信息。前台什么都没问,恭恭敬敬递给他一张房卡。
周斟的身体冷得不正常,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梁拙扬用自己的外套裹紧周斟,盯着电梯的层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往上增加。
他从没觉地乘电梯这样漫长过。
终于等到电梯停下,他找到房间,腾出一只手刷开门。映入眼帘是间非常高档的套房,全尺寸落地窗映满明川市的繁华夜景。
梁拙扬把周斟放到床上,出了一身燥汗。他扯松卫衣领口,再次给乔池电话:“我到房间了。”
“好快哦。”
“我要在这儿等医生过来吗?”
“等医生?”
这女人问一句答半句,梁拙扬火气蹭地上来了,冲电话那头闷吼:“到底要我做什么,说清楚!”
“你也快成年了,是真不懂还是装的,”乔池语气有些怪异,“我让你把他送到酒店,开一间房,你不懂要做什么?”
梁拙扬一顿。
隔着手机,乔池慵懒的嗓音缓缓落入他耳中:“向导与哨兵发生插入性行为时,会产生一种名叫结合热的物质。越匹配的向导与哨兵,结合热越纯粹、激烈。这种物质对于安抚哨兵至关重要。”
乔池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我把话讲得这样明白了,你是留下还是离开?我给你十秒钟考虑。如果你离开,我立即安排zero的员工接他去治疗室。”
“——不过,你这次选择离开,以后就不要再出现了。”乔池话锋一转,“周斟不是可以被玩弄的人。”
梁拙扬的指尖死死捏住手机,转过眼睛,看向床上蜷着身子、瘦削虚弱的男人。
十秒钟很快、也很慢,梁拙扬跳得混乱的心脏,突然在此刻,跌入一片宇宙至深处的静止。
他盯着周斟,听见自己发哑地说:“我留下来。”
乔池挂断了通话。
空气里仿佛存在一层无形结界,抑制了周斟的狂躁。
——并非zero的医疗控制区。周斟的神智从昏迷中苏醒了几份,缓慢地意识到这一点。他还没能挪动身体,床垫往下一陷,有人坐在了床上。
周斟喘气看向对方。
一个少年。
少年的身形挡住从天花板洒过来的光线。他低下头,长睫覆盖眼睛,把卫衣从下往上脱掉。
暗淡暧昧的灯光里,对方赤裸的上身呈现在周斟眼前。宽且平直的肩,窄瘦有力的腰,舒展开的肌肉线条,如将成年的野豹,释放蓬勃的生命野性。
梁拙扬一声不响,也并不看周斟,脱掉卫衣后,手指落在裤腰,准备脱裤子。
周斟嘶声开口:“梁拙扬。”
“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周斟浑身涌起一阵烦躁。梁拙扬离他太近了。近得难以忍受。
他是个精神体无法再凝聚的哨兵,比起健全的哨兵,愈发渴求向导的抚慰,何况此刻与他待在同一张床上的向导,是梁拙扬。
阿娜亚让他[b]指引[/b]的梁拙扬。
此刻的他,连推开梁拙扬的力气都没有。
“我知道。”
梁拙扬说,扯下裤子,血管盘虬的阴茎啪地弹出,粗长贴住腹部。与他清俊的模样不同,跨间之物呈现违和的狰狞。
周斟只觉缺水,喉咙干渴得要命。向导的气场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他双腿不自觉夹紧,湿意像溪水在内裤里润开,骨头都迅速发软。
“你根本不知道!如果你不想像上次那样……”
“——我知道。”梁拙扬闷声打断周斟的话,语气忽然有些不耐。他反扣周斟手腕,将对方按回床上,整个人俯下来,将周斟拢在双臂间。
梁拙扬缓缓垂眸,在这个昏暗、陌生的酒店套房,第一次直视床上男人:“周斟哥,我很清楚我跟你会发生什么。”
梁拙扬说话时,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里挤出,用力得发狠。
周斟心口被重重一撞,几乎慌乱起来。梁拙扬的视线像一张网,将他绝望地捕获。
哨兵注定驯服于向导。
周斟扭过头,不再说话。梁拙扬也没吭声。房间里静了几秒,梁拙扬把周斟往床上抱了抱,脱掉裹住男人长腿的裤子。
周斟手臂遮脸,任梁拙扬握住他膝盖抬高,将内裤往下拉到脚踝,再顺着脚踝脱出。
恒温的套房里,温度古怪地升高。梁拙扬的视线里是周斟因欲望而勃起的性器,顶端挂着莹亮黏液,颤抖贴向瘦削苍白的小腹。
即使他做出留下的决定,但如此直白打量周斟私处,他还是一时失了神。周斟与他都是男人。可目睹与自己无异的部位,竟让他浑身发麻、口干舌燥。
见梁拙扬突然停下来,周斟挣了挣,冷下嗓子:“要是不想做,现在就……呜!”
话音未落,周斟一个激灵,后背从床单上弹起。梁拙扬竟埋在他腿间,含住了他的阴茎!
没想到梁拙扬会为他口交,热流如同潮水拍打周斟,他的大腿根很快渗出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周斟的腰肢离开床单,即使咬紧牙关,变调的呻吟还是从唇齿泄出。梁拙扬头一遭做这种事,既不熟练也没技巧,但对于周斟,仍然是过于强烈的性刺激。
被火热的口腔舔弄吞吐,有些粗硬的短发扎着腿根皮肉,周斟浑身出汗,阴囊一下下收缩着,私处泛开难忍的胀热。他按捺不住地仰起脖子、抬高臀部,抓扯梁拙扬头发,把自己的性器送入对方口腔深处。
没多久,周斟呻吟一声,打着哆嗦射在梁拙扬口中。
他脱力跌回床上。
梁拙扬冷不丁吞了满口精液,猝不及防,还咽进去不少。他翻身下床,去洗手间漱口,然后折回来,擦了擦嘴唇上的水渍,慢吞吞对周斟说:“这是还你上次对我做的事。”
周斟失神地睁着黑眸,似乎没能理解梁拙扬在说什么。
梁拙扬拿起床头柜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盒没拆包装的避孕套。他看了看包装盒上的说明,撕开套在自己阴茎上。
带着强烈压迫与滚烫热意的躯体重新覆压下来。周斟的腿被梁拙扬的手握住,一点点往外分开,耻毛间湿软媚红的私处一览无余敞露。
梁拙扬低下脑袋。
他回避与周斟目光相对,将手指插入周斟臀缝。
周斟叫了一声,双腿抖动,不自觉夹住梁拙扬。因为被手指侵入的疼痛,更因为这种侵入的疼痛,竟令他涌起奇异的愉悦。
紧热穴肉小嘴般绞住梁拙扬手指。触电感从指尖窜入梁拙扬体内,像什么怪异的生物,咬得梁拙扬阴茎胀痛。
梁拙扬眼睛红了几分,紧绷的肌肉覆上一层汗,呼吸也随之紊乱。
黏腻的体液从周斟体内不停淌出,淌了梁拙扬满手。梁拙扬感到周斟在床上颤栗,穴肉又骚又媚,疯狂吸吮他的手指,梁拙扬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周斟。
这一看,他根本无法再挪开目光。
周斟的黑发散乱在额上,睫毛眨动着,苍白面庞泛开潮红,鼻尖淌着细小汗珠,薄薄的唇张开,用嘴巴吃力呼吸。
梁拙扬感情晚熟,比起跟女孩恋爱,他更喜欢跟哥们在一起运动或打游戏。即使偶尔跟朋友一起看情色漫画或影片,除了生理性的短时发泄,他也完全不理解所谓情欲究竟何物。
可是这一瞬间,梁拙扬钉在床上,突然明白了这个词汇的具体含义。
周斟原本让人难以亲近的冷淡五官,涌动水红色的情潮,薄薄的高领针织衫还穿在身上,下面却被剥得一丝不挂,敞开修长笔直的腿。双腿之间,红肿湿软的后穴任他手指抽插,溢满湿漉漉的水液。
情欲就是现在的周斟。
向导的精神力量瞬间倾泻而出,清澈瀑布一般充盈房间。周斟体内的戾气与狂躁被迅速涤荡。
他支起上身,呆呆注视梁拙扬。
梁拙扬眼底翻涌欲望暗色,抬起周斟膝盖架到肩膀,嘶哑至极地喊:“周斟哥。”
还未回神,周斟只觉身体忽然被劈成两半。他吃痛“啊”了声,下意识往后缩,梁拙扬扣住他后背,将之固定在怀中。
即使已经扩张,窄紧的后穴仍然难以承受粗胀阴茎的整根插入。周斟疼得抽气,梁拙扬似到忍耐极限,无法再照顾周斟能否接纳,掐牢周斟胯骨,疾风骤雨地撞击起来。
交合处啪啪作响,黏液股股溢出,浇得床单湿透。激烈的撞击里,周斟前后颠簸,攀住梁拙扬绷紧的背脊,唇齿蹭着梁拙扬的下巴、脖颈、锁骨、肩膀。梁拙扬因为周斟的行为滞了一瞬,随即操得更凶了。
周斟腹部撑满,身体颤栗。梁拙扬摸到他滚落的冷汗,神智被拉回稍许,强忍停下动作,压抑问:“疼吗?”
结合热的情潮不断涌入周斟胸腔,他喘着气,意乱情迷说:“不要紧……继续,小拙。”
梁拙扬浑身热得烦躁,重重顶入周斟体内。周斟的屁股被顶得弹离,意识都要被撞成碎片。向导所特有的能令哨兵顺从的能量流动,变成越来越汹涌的情欲热浪。
渐渐周斟不再觉得疼痛,取而代之的是焦灼快感。仿佛某个开关坏了,大股大股汁液不停从后穴里流出。
周斟小腿抽了抽,脖子往后拉出一道脆弱优雅的弧线,喉咙里滚落一声哭腔,手指在梁拙扬背上划出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