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吃啥补啥?(2 / 2)
温可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掌挥了过去!
碰!黑乌鸦又再一次黏在墙上了。
不是他暴力,只是他看过脑残的,却还没看过更脑残的。
黑乌鸦哭着爬起来,严厉的指控温可。
「家暴!这是家暴!快帮我打113!」
温可慢慢的掏出一个闪亮到瞎鬼眼的硬币,朝黑乌鸦晃了晃。黑乌鸦立马泣声一收,迎上一张灿烂的笑脸。
「我说打是情骂是爱,你爱我,我就把话老老实实的告诉你吧!」
「……你只剩下三秒。」
「原来你只有三秒不爱我?」黑乌鸦突然害羞了。
「……」温可举起手。
「我要说了!生死簿上有一个名字啦!」黑乌鸦抱着身体缩进沙发里,那本黑色的生死簿幽幽的飘在两人之间。温可瞥了一眼,然后皱起眉头。
「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现在是人,当然看不到。」
温可转头,朝小男鬼勾勾手指。黑乌鸦连忙抓住那根扰人心弦的指头,用力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不可以勾别人!」黑乌鸦理直气壮的把温可直接列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了。「而且它也看不见!」
「……这是新版的鬼遮眼?」
小男鬼幽幽的抬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利牙。
「连鬼都被遮眼了……」
温可回来看着黑乌鸦,「那你怎么看得到?」
黑乌鸦愣了一下,然后清清喉咙,开始对主人申诉自己的隐私权。
「以后……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本子跟我们要调查的事有什么关係?」
「因为返魂香呀!鲁可可主人的老家有返魂香,又有一口诡异的棺材,你不觉得很像是某人的阴谋吗?如果没有死人,要返魂香做啥?那一口棺材的来歷他们也说不清楚,哪知道他们的解释是真是假?」
毕安惊讶的看着温可,「返魂香?在哪里?」
温可说:「在房间的地板下发现的。」
毕安点点头,望了眼兀自浮沉的生死簿,他对黑乌鸦道:「你是想确认生死簿上有没有鲁可可主人家人的名字?」
黑乌鸦扬扬下巴,一副「我很聪明快来夸奖我」的模样。
温可视而不见,只说:「那么你查得怎么样了?」虽然对调阅地府生死簿这一事有疑问,不过温可没有问出口,目前最重要的是将鲁可可的事调查清楚,以免后患无穷。
黑乌鸦看了生死簿几眼,然后念念有辞,不多久,他居然把其中一页撕了下来!
毕安才刚想要开口阻止时已来不及,温可却没有阻止他的念头,小男鬼则是眨了眨眼,甜甜的说了一句:「你这是破坏公物呢~」
黑乌鸦扬扬眉,不以为然的甩甩手,生死簿像变魔术一样,瞬间消失不见。倒是黑乌鸦手中的那一张灰灰的不起眼的纸面,渐渐的浮出文字来……
毕安瞪大眼,很是惊奇。
「显影了?」
生死簿是天命,能窥见它的自然不会是凡人或一般的鬼怪,严格说来,除了地府阎王和判官外,应该是没有其他人能够看见的。不过黑乌鸦从头到脚都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鬼怪」,所以温可并不怎么讶异他能看见。
黑乌鸦很得意的说:「只是一个小把戏。」
小男鬼嘿嘿鬼笑,也不知道在什么,只是一直说:「当然是小把戏……小把戏呀……」
温可不明究理,但也不想去理会小男鬼话中的深意。
「我看看。」温可向黑乌鸦要了过来,却发现触手的质感不像一般的纸质,倒是有些冰凉和润泽,表面挺光滑的,指腹抚过那些字面一点也感觉不出有异感。若不是亲眼看着黑乌鸦一连串的举动,他会以为手中的是一片玉片。
发现温可疑惑的神色,黑乌鸦趁机揽过他的腰,挑衅似的瞥了淡淡微笑的毕安一眼,开口解释:「生死簿不是阳间之物,它上书天机和天命,一般的纸是记载不了的,只有这东西才承受得了这些。」
「它很像玉,不是玉吗?」温可觉得入手的温度令他留恋,有点捨不得还黑乌鸦了。
「不是人间的玉,它是產自崑崙山的神玉。」
「有什么不一样?」
「它是软的。」
说着,黑乌鸦就着温可的手将玉片往下对折,居然真如他所言,软得可以像纸张一样摺起!
「所以上面写的事都是真的了?」
「是真的。你看……」黑乌鸦白皙圆润的指尖在某个名字上点了一点,「鲁宾华,这是鲁可可主人家的姓。」
鲁冰花?温可眼角抽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继续看下去。
「鲁宾华是鲁家的十一代,也是鲁可可主人的爷爷。他寿命是六十二,但是你看有被修改过的痕跡。」
玉片上的确有个地方不知道怎么黑了,在旁边的空隙上居然多了「八十二」这个数字,足足多了二十年。
毕安和小男鬼也靠过来,两人一鬼就盯着玉片上诡异的数字直瞧。
毕安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就知道出了坏事。
「有人妄想删改生死簿?」
「凡人是不可能有这个能力的,除非……」小男鬼说到一半桀桀笑了。
「除非什么?」
黑乌鸦接下去说:「除非他动了什么手脚,让天命有了改变。」
「人力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黑乌鸦不屑的冷笑一声:「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现在是怎样?一下子从灵异剧急转成黑道剧了是不是?温可将玉片扔还给黑乌鸦,回房间背了一个背包后又出了来,拉过毕安,头也不回的朝黑乌鸦和小男鬼说:「还不走?」
他们两见温可和毕安手拉手一起走就炸毛了,两个用非人的力量飞到温可的身边,黑乌鸦佔据了温可另一边的身体,小男鬼则是趴在他的肩头,一行两人一鬼一变形妖夜探去了。
鲁家木造屋是一栋两层楼的老宅,外表看似佔地不少,举目望去,初步估计有两百多坪,难怪建商会看中这里。
老木宅保持的不错,外观虽有藤蔓攀爬、木色似乎也变质了,但没有看见被虫蛀的痕跡。要把这栋美丽的老屋子拆掉,温可觉得有点可惜。不过转而一想它的地底埋了什么,不禁又打从心里发起毛来。
他们几个先在外头绕了一圈,才发现老木宅分前后两段,中间隔了一口井,和一座小花园。工地就在这边和后段,那口棺材似乎就是从这里被挖出的。
穿过工地的防线来到那口井的附近,他们打算从这边先进入前段看看。找到一个小门,温可扭开手电筒,正要进去时,毕安却在他们前面停了下来,似有疑惑的看了看门框上的木头。
「怎么了?」温可压低声音,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在这鬼寂的屋子里显得突兀。
黑乌鸦看了一眼,手电筒的灯光照了他似笑非笑的脸一角,熊熊看过去还真有几分像「拍密啊」。温可挪开手电筒,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你笑屁?」
「是桐油。」小男鬼的嫩嗓音让人心中凉了一把,再搭配上他缓慢的语速,还真的很阴森森的。
木造屋为了避免木头遭白蚁蛀虫侵袭而损坏,上桐油漆上一层保护膜是正常的,温可不懂他们为何要大惊小怪。
「往前走吧。」黑乌鸦一把搂住温可的肩,宽大的袖袍盖住了他半边的身体。温可微微一动,他就将人搂得更紧,温可不明所以的抬头瞅了眼黑乌鸦,却见他眼神中带着些微防备,心下一顿,终于安份下来。
小男鬼换了一个地方趴,直直的掛在黑乌鸦的另一隻手上,露出大眼眨巴眨巴的盯着前方,表情也不怎么样。
温可很莫名其妙,干嘛看到桐油就如临大敌?然而他们三个却什么也不说,只顾着往更里头走。
这宅子年代有好些了,可能是鲁家前几代就传下来的传家宝,里面还能看见一些黑白的老照片和几张油画像。可见鲁家的确是有喝过洋鬼子的墨水,鲁可可主人说的是实话。
一楼的大厅很平常,没什么怪异的地方。不过建商似乎想把这里当成一个活招牌,傢俱都还保留着原始的样子,就好像主人还在世时所摆的那样……等等!怎么好像有个地方不太对劲?
温可揪过掛着黑乌鸦手上不吭不响的小男鬼,「你不是说被弹出去了?怎么现在我们随随便便就进来了?」
小男鬼用小小的下巴点了点黑乌鸦,「有他在,区区一个小法术难得倒我们吗?」
「可是刚刚他没有结印。」
「他不用那些琐碎的东西,结印那是法力低下的人才会做的事。」
「噢。」温可不知道要不要拆穿黑乌鸦时常在结印的事实,不过小男鬼似乎聪明绝顶,已经猜到温可表情的意思了。
它嘿嘿一笑:「你所看的到都是他的习惯。」
所以他为什么会养成这种习惯?小男鬼神秘兮兮的不再说了。
一楼到二楼间有一个旋转楼梯,自然也是木造的。他们一行四个只有一支手电筒,毕安不放心让温可走在前面,早将手电筒抢了过去,等到上了楼梯一半时,温可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温可正盯着楼梯旁的墙面看,毕安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手电筒的光照出浅褐色的墙上有一条笔直的黑线。同时,黑乌鸦将温可推到身后,自己则瞇起眼瞧了瞧那条线,喃喃自语似的说:「幸好没带红……」
「那是什么?」温可问。
「是墨线。那是用墨斗弹出来的线。」毕安说。
「这条线能干嘛用?」
「一般都是用来丈量墙直不直,是以前的工匠用的工具。」
「不过那是其中一说,另一说是有关于鲁班经……」小男鬼接着说。
鲁班经?那又是什么鬼东西?温可皱眉。
「相传鲁班是个风水大师,他虽然是个木匠,却着于心计,由他设计的房子来看都具有相当高深的风水之术。鲁班经正是他留下的东西,后人根据他的说法去造房子,从开工架梁、房屋形制来看,真的可以有趋吉避凶的作用。」毕安又说。
「墨线跟鲁班经有关?」
「墨线是丈量房子时留下的,通常是全黑的,房子盖好后,木匠就会消除它。很少在房子经过这么多年后还留存着的,一来不美观,二来若是相信风水之术的人,他们通常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屋子的秘密。」
温可点点头,但这条线的确是还在,而且鲜艷的像是才刚画上去不久……他下意识的瞄了眼黑乌鸦,不大明白这俊美的男妖刚刚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男鬼很大胆,凑得那条墨线很近,还用力的闻了一下。
「不是说趋吉避凶吗?你凑那么近,万一真有凶兆出来怎么办?」温可抓回小男鬼。
小男鬼看了看他,又拉开自己的衣服看了一下,「我没穿。」
温可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扔掉它。
这世道太无常,他居然连一隻鬼的想法都搞不清楚了。
毕安不怕死,竟然伸手去摸了一下,「乾的,墨却还有味道。」
「可见这时间还没有多久,那隻魘也才刚形成不久,它们之间果然是有关係的。」黑乌鸦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目光似有若无的瞥向了黑黝黝的二楼楼梯口。
温可随着他望去,赫然发现黑暗中有一双显得特别可怕的红眼睛在瞪着他们!
温可的心凉了一下,他压低声音问:「那是魘?」
逃走的魘果然就藏在这里吗?!
小男鬼鬼叫一声,「妈呀!吓死我了!」
温可很想吐嘈它:你现在才肯面对现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