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等下”
楚涵从般配中回过神来,灵敏地捕捉到不对劲的地方:“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就给你发地址,让你过去摸猫?你一个小姑娘,去成年男性的家里,发生什么还能让你说了算?”
顾渺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们昨晚才认识,更不好意思说她真的有点对小猫动心。
“没,没多久。”
她含糊着将昨晚的事复述了遍,省略了亿点细节以及她和沈易修的初见因素,把他描述成一个潦草见过几面,略微熟悉的人。
准联姻对象算略微熟悉,也没什么毛病吧。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顾渺虚心请教恋爱大师楚老师。
“惨,真的是太惨了!”楚老师也被沈易修的经历给惨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大连方便面都没吃过?他真的和我们活在同一个星球上吗?封建家族害死人啊,什么狗屁精英教育,说到底不就是怕没钱,为了钱不把孩子当人看,孩子心理能正常?”
“发个小猫视频都要逼逼,还美名其曰影响形象,只是怕丢自己的脸罢了。”
顾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楚涵小时候也不爱跳舞,但母亲是芭蕾舞演员,非要她子承母业,母女之间争吵不断,关系闹得极僵。后来楚涵跳了好几年舞,才恍然发现,她不是讨厌跳舞,是讨厌逼她学跳舞,将想法附加在她身上的母亲。
直至现在,她还是很难原谅她的母亲,大学考到千里之遥的京市,在这里住下,连回家的次数都很少。
因此,听了沈易修的经历,楚涵更能感同身受,代入感极强:“这简直不是人能过的生活。”
楚涵叹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有钱但脾气怪得很的老头子了。”
“以后我再也不骂那些没品味的评委傻逼了,每个傻逼也许都有段不为人知的惨痛经历。”
顾渺:……
“不提他们。”
楚涵聊天思路跳脱,一会在说这个,下一秒可能就会转到新的话题:“你要是和小黑猫好上了,沈易修怎么办?不过好像也无所谓,沈家要真想联姻,还愁找不到联姻对象?”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过要选我还是建议你选沈易修。”
楚涵下一句,顾渺临出口的话硬生生卡回嗓子眼。她噎了下,目光微移,还是没忍住好奇:“怎么说?”
“你懂不懂啊,男人压抑久了是会变态的。”楚涵敲她脑袋,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老虎就算被圈在笼子里,那也是老虎,放出来只会更疯。小黑猫这种男人,钱和权看起来都不比你少,疯起来你招架得住?”
“不信你问梁菲。”
楚涵朝梁菲的方向抬抬下巴。后者又去捣鼓那没一个字能看懂的咖啡机,自刚才就没参与话题,闻言只转头,满脸莫名:“问我干嘛?渺渺选又不是我选,我还想两个都要呢。”
顾渺≈楚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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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涵孜孜不倦强调女人要矜持,男人得手就不珍惜的洗脑工作下,顾渺不得不暂时放弃去沈易修家里摸小黑猫的念头。
为解相思之愁,她退而求其次,回了趟顾宅。
别人养的猫摸不到,只能将就摸一下自己养的。
顾渺大学回到京市后,托顾璟的关系,从他朋友的猫舍里抱来只金加白的米努特矮脚,想给它起名赤壁,顾璟嫌难听,给她驳回了。一番兄友妹恭的争论后,这只公猫得名粟粟,“渺沧海之一粟”的粟。
顾锦城和顾璟整天要忙公司的事,顾母何惠出身书香世家,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曾为寻灵感周游世界,她的画在国外的拍卖所曾拍卖出近亿的高价。结婚以后,由于没有经济压力,何惠更多是随性作画,顾宅有个房间专门摆放她的画作,画得大多是丈夫和自己的孩子。
顾锦城和何惠是相亲认识的,客观来说也算商业联姻,两人初见便互相看中对方,结婚三十余年,夫妻感情依然稳定。
何惠喜欢小动物,家里养了只金毛和挪威森林猫,她也格外喜欢粟粟,顾渺没时间照顾粟粟的时候,就会送到何惠那里,让何惠帮忙照顾。
寒假顾渺要忙实习,把粟粟送到顾宅后,到现在还没接回来。
顾宅位于郊区,独栋别墅,总面积高达七百平方米。春天的气息在绿化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花园里百花齐放,不同颜色的花簇拥在一起,蝴蝶缠绕,树枝抽条,一派盎然的景象,充满艺术气息。
顾渺踏入大门,老园丁正拿着水管给花浇水,金毛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听闻脚步声,大狗立马翻身爬起,兴奋地蹿到她脚边转圈圈。
老园丁回头,正纳闷,远远瞥见熟悉的身影,笑起来:“小姐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等会去买些您爱吃的菜。”
老园丁姓赵,跟着顾锦城很多年了,也是顾宅的管家,顾渺是他看着,从小豆芽一点点长大成如今的大姑娘。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赵叔笑吟吟道,“您也认识,可以一起去聊聊天。”
顾渺有点诧异。
她也认识?谁啊。
顾渺的疑惑在玄关便得到了回答。
那个昨天她没有见到的老人,沈易修的爷爷,沈建松。
客厅的两个男人说话音量毫不遮掩,他们对立而坐,面前摆着一副象棋棋盘,博弈之余,不时穿插着些京城最近的贸易动向和合作项目。
顾渺此刻的心情还蛮复杂。
沈建松恰好对着她的方向,余光捕捉到她的身影,笑呵呵地拍拍身侧座位,向她招手:“渺渺来了?昨天没见到你,爷爷还可惜。刚好,来陪爷爷聊聊天,你爸太闷,没劲儿。”
平心而论,不论沈建松对沈易修如何,他对顾渺的关心和喜爱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在顾渺眼里,他一直是位慈祥和蔼的老爷爷,情绪稳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顾渺唯一一次见他失态,是去年沈奶奶因病去世,这位在何处都运筹帷幄,站在名利场顶峰的老人,独自坐在空病床上,颤着手,握紧那张已然失去温度的床单,眼底有不应属于他的浑浊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