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逼问(1 / 1)
傅元宵跑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又停下脚步,箫霁每次来储玉宛,都是晚上。他说不想让人看见。那刚才假装没看见她,也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很好?傅元宵还有些想不明白,箫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明明是夫妻,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宝珠好不容易追上来,见姑娘站着发呆,疑惑地问:“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回去吧。”傅元宵看着早已走远的两道身影,她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宝珠疑惑地看着傅元宵,“姑娘这是怎么了嘛?”箫霁把唐晚晴送回去后,就回到书房。刚坐下来,便把流云流风给叫进来。这次的计划,是由他俩亲自负责的。箫珉聪明是聪明,但就是自信过头了,以为计划万无一失,其实,他的计划已经被箫霁知道的一清二楚。流风去缠着箫珉,并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要将证据放在他身上,以及耗费他的体力。以霁拖延时间,让皇帝认为他有充分的时间杀害萧恒。流云流风相继走进来拱手行礼。“王爷。”箫霁抬起宛若深潭的眸子望向他们,“这次计划完成的不错。”流云流风异口同声地道:“王爷过奖了。”“王爷,皇宫回宫后,就派人把三皇子的王府给抄了,收集到不少与朝中大臣往来的信件,三皇子这次完了。”皇帝身体康健,一直未立太子,也最讨厌皇子为了皇位做出残害兄弟的事。“这次,王爷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两个最有可能立为太子人选的皇子,而且,其中还牵连另外两名皇子,七皇子以及九皇子。”许岩望向坐在书案前的王爷,淡定从容,却有运筹帷幄的自信。跟随王爷这么多年,王爷一直处于韬光养晦的阶段,即便是在这个时候,王爷也没有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所有人以为王爷只是沉迷女色,对权势无感的风流皇子。其实,王爷为了皇位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箫霁勾起唇角,牵连的可不止两位皇子。“宵儿、宵儿……”突然传来的喊声,打断了此刻的谈话,箫霁太熟悉这个声音了,抬起头,就看见窗外的树上,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正张嘴喊着。鹦鹉怎么会在这里?箫霁只是愣了一下,起身从书房里走出来,继而来到树下,抬起头望向那只鹦鹉。是他送给宵儿的那只。不是在宵儿那里吗?怎么会在这里?箫霁想到站在树下的傅元宵,眉头不由得紧皱,是她放出来了?许岩随后走出来,也认出树上的那只鹦鹉,是王爷送给王妃那只。怎么飞回来了?许岩疑惑地望向王爷,只见他也在看鹦鹉,大概也是疑惑鹦鹉为什么会在这里。夜深人静时,箫霁踏着月色来到储玉宛,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来到房门口。他立在房门口,抿下唇,还是推开那扇门走进去。箫霁借着微弱的灯光来到床边,视线望向床上时,他怔住。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在那里,床上并没有人。漆黑的夜色里,眼底闪过惊慌之色,“宵儿?”“我在这里。”箫霁闻声回头望去,就看见榻上坐着一道身影,借着微弱的灯光,能看见她正抱着自己的膝盖,下巴枕在上面,正看着他。只是灯光太弱,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宵儿?”箫霁阔步来到榻前,垂眸看着她,也不知她坐在这里多久了,身上穿这么单薄,也不怕着凉?“宵儿,你坐在这里做什么?”箫霁说着取来外衣披在她身上,“万一着凉了,有你难受的。”傅元宵坐着没动,仰着头看他,任由他给自己披衣服。“我感觉我们不像是夫妻,像见不得人的……”傅元宵想了好一会,没想到用什么话来形容她们此刻的关系。“总之就是见不得人的关系。”箫霁手上的动作一顿。傅元宵又道:“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偷偷摸摸的。”箫霁怔怔地看着傅元宵,他以为她会问为什么不带她去秋闱狩猎,为什么不与他说话。只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她说不喜欢!她与别的女人不同。别人或者只是说气话。但傅元宵不会,她不会说气话,只是说出心中所想。说出自己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对傅元宵还是有所了解的。在他面前,向来都是直言直语。“宵儿?”傅元宵又重复一遍,“我不喜欢这样。”箫霁抿着唇,他也不喜欢这样。但是,他也没办法。他不能走错一步,不然满盘皆输。傅元宵不懂这些,不懂他想做的事。更不知道他忍耐这么多年,为了是什么。不知道他……箫霁的唇不由得抿紧。傅元宵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直等着他的回复。只是等的越久,越失望。箫霁深吸一口气,并没有解释,而是道:“宵儿,你日后就明白了。”傅元宵失望的垂下眼帘,嗓音闷闷的,“你不要老说这一句话,也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我不小了。”箫霁有些无奈。“本王没有把你当小孩子。”傅元宵哼了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箫霁愣住。可宵儿确实很像小孩子。不能再说,再说她又不高兴了。不对,她已经不高兴了。傅元宵抬头看了一眼箫霁,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也没有把她当妻子看待。傅元宵又垂下眼帘。这里的光线最暗,什么也瞧不见。她忽然想到六岁那年,爹爹总是忙着不在家。
难得回来,也是待在书房里。等她去找爹爹时,爹又要出去。连和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吩咐婢女给她拿吃的。明明说她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连陪她的时间都没有。静默许久,她缓缓吐出三个字。“你走吧。”箫霁怔住,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傻子吗?居然让他走?以前,她从未对他说过这句话。“宵儿?”傅元宵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也不说话。仿佛回到了六岁那年,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说喜欢她,可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箫霁从未见过傅元宵这样,在他眼里,傅元宵像小孩子,很多都不懂,但他说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只是今日,傅元宵明显与往日都不同。“宵儿,我……”箫霁话还未说完,就被傅元宵打断,“做不到就不要说,你们都是一样的。”箫霁怔住,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宵儿,你在说什么?”傅元宵缓缓抬起头望向箫霁,又重复了一遍,“你走吧。”箫霁怔怔地看着她,这是第二次让他走了。是啊,他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争夺皇位,而不是儿女情长。傅元宵还小什么都不懂,说再多也是无用。她日后会明白的。箫霁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傅元宵,然后转身走出去。傅元宵见箫霁走了,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只知道心口那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都是骗子。”箫霁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四个字,脚步一顿,都是骗子?还有谁?他回头,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傅元宵,迟疑了一会,还是走出去,顺手关上门。清冷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寂静无声!宵儿她……箫霁紧抿着唇,抬起头望向夜空中月亮。次日,宝珠瞧了一眼时辰,快午时了,姑娘还没有起床。她推开房门走进去,屋里的熏香早就燃尽,香味似有似无。等宝珠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依旧睡的很沉。姑娘还是第一次醒这么迟。“姑娘,醒醒,该起床用早膳了。”宝珠摇了摇睡梦中的傅元宵。傅元宵哼了哼,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宝珠瞧着傅元宵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手伸过去,刚碰触到额头,烫的她心惊。“姑娘这是发烧了。”“都怪奴婢,这么没早点发现呢?”“奴婢去喊大夫。”宝珠着急跑出去去,看见翠儿在给花儿浇水,她喊道:“翠儿,你去喊大夫,姑娘发高烧了。”翠儿闻言忙放下手里的水壶,“我这就去喊大夫。”翠儿跑出去后,宝珠也跟着跑出去。书房内“王爷,王妃病了。”许岩推开门走进来,一脸着急地望向王爷。箫霁闻言抬起头望向许岩,“你说什么?”许岩道:“储玉宛的宝珠刚刚来说,王妃病了。”箫霁闻言眉头紧皱,想到她昨晚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应该是昨晚着凉了。他猛地站起身,阔步走出去。许岩叹息一声,也紧跟着走出去。箫霁走进房间时,大夫已经来了,正在为傅元宵诊脉。他阔步来到床前,垂眸望向床上的傅元宵,只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潮红,秀气的眉峰紧皱,只要难受了,她才会紧皱眉头。昨晚,他若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箫霁望向大夫,问:“王妃如何了?”大夫把傅元宵的手放进被褥里,这才起身回道:“回王爷,王妃这是受凉引起发热,用些退热的药就没事了。”箫霁闻言冷声催促:“那还不快去开方子?”“是是是,小的着就去。”大夫忙来到桌前走下来,从药箱里拿出纸笔,便开始写方子。箫霁在床边坐下来,视线望向傅元宵,见她一直皱着眉头,成亲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么难受的表情。他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触碰到的不是温柔而是滚烫。“这么烫!”“都是奴婢不好,姑娘睡到午时,奴婢都没有发现姑娘是病了。若是奴婢早点发现,姑娘就不会这么严重了。”宝珠红着眼睛,望向傅元宵时,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箫霁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看着依旧昏睡的人,他抿紧唇,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等药熬好后,箫霁亲自喂傅元宵喝药。此时,傅元宵依旧陷于昏睡中,没有醒来迹象。箫霁用勺子喂了几次,双唇紧闭都没有张开的意思,浓黑的药汁从嘴角流出来,他忙用手帕擦拭。试了几次,依旧喂进不去,他紧皱眉头。宝珠在一旁干着急,恨不得自己上手给姑娘喂药。箫霁看着双眼紧闭的傅元宵,知道用这个办法喂行不通,只能用别的办法。“你们都出去。”许岩闻言退出去,见宝珠还傻站着,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腕,“王爷让出去,没听见吗?”“可是,姑娘她……”宝珠欲言又止,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傅元宵。“别可是了,有王爷在呢。”宝珠被迫跟着许岩走出去。屋内,只剩下箫霁与昏睡的傅元宵,本就安静的房间内,显的更安静。箫霁视线望向手里的药碗,碗口还冒着热气,他举起手里,将药碗送到嘴边,张嘴喝了一大口,药很苦,只是现在的他像是感觉不到苦味一样。然后俯身凑到她嘴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将嘴里的药渡进去。连喂了三口,箫霁看了一眼傅元宵,发现她眉头比刚才皱的还紧,不用说,也知道是药太苦才皱着眉头。嘴巴闭的紧紧的,若不是他用力,嘴都张不开。箫霁瞥了一眼手里的药碗,还有大半碗,只能先强行喂进去。傅元宵本就对苦味十分敏感,是一点苦味也吃不了。即便是昏睡,她潜意识里也是讨厌苦味,所以箫霁强行喂的时候,她死死咬紧嘴巴。箫霁有些无奈,知道她不喜欢,还是要强行喂进去,这样才能退热。等药全部喂进去后,箫霁才暗松一口气,总算喂进去了。“哇!”刚刚喂进去的药,全被傅元宵全吐了出来。箫霁见了,有些头疼。好不容易喂进去的,全吐了。他取来湿毛巾擦拭她嘴角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