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拍卖会当众欺侮/暴露向导身份,被摁在墙上顶胯(1 / 2)
向导珍贵,平常人根本见不到,每每出现在新闻中,也端的是一副高傲矜贵的姿态。
眼前这个拍品却不同。
细密的红痕从脚踝爬到颈侧,是鞭打调教的痕迹,却注意着没有留下伤疤,只添情色。
他看上去年纪还小,骨骼尚未完全发育,下体也很青涩,粉嫩嫩一根,一看就知道没有用过。
大概是被注射了安定剂一类的东西,即便四周人声鼎沸,他也一动不动,唯有缓慢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一盆冰水突然泼到身上,瞬间惊醒的小向导一下子坐起身,仓皇地左右四看,眼睫扑闪扑闪,在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后,压抑不住恐惧,破碎般低低吸气。
原本喧哗纷闹的拍卖会霎时一静,包间里却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炙热非常。
拍卖师满意一笑:“向导是作什么用的,想必不用我多说,相信只要是个哨兵,就没有不了解的。我们拍卖场费了好大工夫,才弄到这个宝贝,让在座各位无需通过向导塔,也不需要军功,只需要花点钱,就能拥有自己的专属向导……”
“别废话了!这向导什么等级!?”很快边有人坐不住。
“别急呀,各位,”拍卖师面不改色,十分自信道,“我不怕实话告诉大家,这位向导的等级是c,但……”
话音未落,底下便有人连番发出失望的嘘声。
拍卖师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向导的好处,大家都听说过,却未必有亲身体会过,才会觉得c级太低。我也不费口舌,讲得天花乱坠都不如让各位亲眼见见效果,便真正知道一名向导代表什么了。”
说着拍拍手,台边便押上来一个肌肉虬结的壮年哨兵,被径直推进那禁闭向导的囚笼。
这名哨兵也赤身裸体,意志昏沉,脊背到脖颈若隐若现的青黑线条彰示着他糟糕的精神海状况。
几个针头分别扎在他四肢和心脏处,随着稀金导管链接到不远处的一台仪器,检测出的身体数值实时被公映在屏幕上。
【哨兵等级:a】
【精神海波动指数:983】
“波动指数快到一千了!他马上要暴动了!”
“你们拍卖会在搞什么!?为什么把暴动期的哨兵带过来?还是个a级的,要害死我们吗!?”
“快给他打缓释剂啊!你们疯了吗?”
“……”
a级哨兵的五感本就超常,台下的喧嚣更是让他头痛欲裂,波动指数刷一下跳到了995。
他的精神海已完全陷入狂乱,视觉功能不再,无法分辨出近在眼前的向导,只凭着最原始的哨兵本能嗅到了一丝清香,并竭力向那抹清甜爬去,有如沙漠中久旱的人望见了绿洲。
小向导自然是能看见的,他死死捂着嘴生怕泄露出一点声响,仗着身形娇小四处躲避,无奈囚笼高却窄,空间狭小,最后躲闪不及,还是被抓住了脚踝。
【精神海波动指数:966】
小向导不是个胆大的,乍一下泄出了呜咽泣声,更是叫哨兵抓住机会,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身下紧紧贴合。
哨兵的神智早已不清醒,但触碰带来的快感令他战栗不已,精神世界里终年不息的风暴也好似暂停了一瞬。
他饥渴万分,迫不及待把人圈在怀里死死按住,胸背紧贴,像懵懂孩童抱着自己的人形玩偶不肯撒手。
【精神海波动指数:918】
“跌了!跌了!”
“快下九百了!马上脱离濒危线了!”
“磨磨蹭蹭干什么?快上了他啊!”
“别演示了,我知道向导多有用了,快开始拍卖吧!”
“看!他身上的恶化丝也变淡了!”
“我出两亿星币!没人更高的话这向导就归我了!”
“我出三亿!”
“……”
【精神海波动指数:882】
一瞬间,许多买家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们不再想观看现场表演,只想着怎样将那个向导占为己有,可随着“啪”的一声,所有灯光一齐熄灭,大厅突然陷入无边黑暗。
本就是情绪上头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意外顿时给现场带来了更大的骚乱。
原本自觉掌控全局的拍卖师也急了,全力大喊:“都留在原地!我们有应急光源!”
这时候可没人听他的了。
能拿到拍卖会邀请函的都不是傻子,没人觉得突然停电是一场意外。
他们一边觉得耍手段的人真是龌龊之极,一边又恼恨出手的不是自己。万一那向导就这样被人暗中抢了去,他们哪怕把幕后黑手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人抢回来!
而另一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楚江云正抓住后勤管理人员,扼着他喉间要害:“抑制剂放在哪里?”
“在走、走廊倒数第三间的仓库里。”
“撒谎!那里存放的都是新酒!”锋利的尖刀向前一抵,在颈项划出一道细长裂口,“我只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抑制剂放在哪儿?”
对方两股颤颤,被自己的血腥味吓得几欲跪倒,终于惊恐道:“禁、禁药难得,都被赵经理收在他的办公室里,但具体放、放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刀柄猛然在后颈一砸,人便昏了过去,楚江云连扶一把的心思都没有,收了刀就往前跑。
好在他曾经在拳场干过活,今晚又花时间认了地形,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地方。
翻箱倒柜一阵寻,抑制剂没找到,却瞧见了一个球形的透明仪器。这是用来给向导测试等级的,想必是寻来给外头那位拍品用的。
楚江云曾在向导塔见过这个仪器,也知道用法,心念一动便划破手掌,将渗着淋漓鲜血的双手覆了上去。
球体逐渐亮起光芒,从浅浅一层莹白过渡到透亮的金橙,最后又变成浓郁的深紫。
“吱嘎——”
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响起一声了然的轻笑,“这里果然有只小老鼠。”
来人说着便看到那枚光芒四射的紫球,顿时眉头一挑,“还是只了不得的小老鼠。”
身份已被撞破,今天肯定是不能让这人活着离开了。
楚江云毫不犹豫,一拳砸碎测试球便向着来人冲去,染血的尖刀直指要害。
对方没料到他如此果决,一时不防被划破了侧脸,很快收起轻视之心。
两人全力交战,颇有些势均力敌。楚江云仗着武器优势在他身上多划了几道口子,但也只是皮肉伤,不及根本,而对方也找到机会,仗着气力优势把楚江云抵在墙上。
“身手不错,”他摁着楚江云的手腕,感受着从肌肤相贴处涌来的热流,“怪不得一个s级的向导,竟然能在向导塔的眼皮底下藏着。”
“你要把我交给向导塔?”楚江云抬起眼,锐利的眉峰在黑暗中掩去了锋芒,“你的精神海很不稳定,不想要一个自己的高级向导吗?”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着下身就向前顶了一下,撞在楚江云的胯骨上。
楚江云挨过打挨过骂,吃过苦受过累,却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辱,心头火烧一般,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可他到底不是莽撞的人,知道对方看似轻浮随意,实则牢牢把控着他所有可能的反击路径,毫无破绽。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头往前倾了些,在对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转而在他嘴角抹舔,舐去了对方挂在嘴角的血渍,“是这样的表现吗?”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反应,唇舌相碰时净化强度又是前所未有的大,于是怔愣了片刻,先前无懈可击的防守姿态也出现了破绽。
楚江云当然没放过机会,长腿破空横击,直接将人扫到了一旁的书柜上,并着零零散散的书和歪斜的柜子一同砸在地上。
然而夹在书本撞地的闷响声中,竟还有几道清泠泠的脆响。
竟然是抑制剂!
楚江云伸手就要去夺,不料被那人占了距离便宜,先一步抄起所有抑制剂揽进怀中。
“原来你是来找抑制剂的。”他手上捏着一支抑制剂,故意在楚江云眼前摇晃,“你刚分化?还没真正体验过结合热吧?也对,要不是这样,任你身手再好,也藏不到现在。”
“给我!”楚江云恨得咬牙切齿。
那人现在握着砝码,却是不急了,即便面对楚江云越来越激烈的进攻,也只是刻意躲闪,在这小小一间办公室里兜起圈子。
“这里一共就四支抑制剂,你手上肯定也不多,加在一起也用不了多久,何必这样苦苦支撑?不如跟了我,你想要多少抑制剂,我就给你多少。”
没等楚江云回应,他自说自话地接着道:“不对,你要是跟了我,也用不着抑制剂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淫亵之意,楚江云愤怒非常,朝着他所在处全力一蹬,竟将实木桌子踢了个粉碎。
“啧,小小年纪,火气真大。”
受够了他的轻蔑和凝视,楚江云满腔杀意,可对方的身手并不在他之下,此刻又一心避战、见招拆招,竟叫他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楚江云冷哼一声,“你自己都还要来黑市买东西,是个什么身份,就敢说能随意弄到抑制剂?”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是星盗?研究员?向导塔的私卫?军部……”
注意到对方神色的瞬间波动,楚江云立刻冷笑,“原来是军部的,你的上司知道你还是个黑市买家吗?”
对方不曾想楚江云到了这时候还见缝插针地获取信息,见身份泄露,一时有些松动,露了破绽。
楚江云见状立刻扶杆直上,抄起一把椅子向他扔去,想要趁他格挡时抢回抑制剂,不料对方果断又狠辣,直接排出四支抑制剂,扔飞镖一般击中了破空飞来的椅子。
脆弱的玻璃管一个不落,纷纷破裂,碎片洋洋洒洒撒落在地,像是下了场小雪,浇得楚江云心底一片冰凉。
“咚、咚咚……”
门外响起脚步声,想来是他们这儿激烈的打斗声引来了拍卖场的注意。
“现在一支抑制剂都没有了,你一个刚分化的s级向导,单凭自己是藏不住的,”那人一派胜券在握的架势,“我的承诺现在依然有效。”
楚江云满眼恨意,“就算要被向导塔抓去,我也一定先把你杀了!”说着便持刃击来。
那人不想在最后一刻横生意外,于是仍只做了防御之姿,后退两步打算再兜兜圈子,谁知楚江云只是虚晃一枪,转头便跑没了影。
他匆匆追出门去,却只见到自己一脸紧张的副官:“谢将军!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他望着副官身后空空如也的走廊,“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人?”
“谁?”副官挠挠脑袋,“那个向导吗?”
谢见潮十分讶异:“你知道?”
那小家伙不该那么不小心才对。
副官有点心虚:“我们的人已经把拍卖场端了,买家卖家都抓起来了,只是那个被当作拍品的向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现在还没找到人,但您放心,我们一定……”
“不是,”谢见潮摆摆手,准备解释时突然想起小家伙那防备非常,一被发现向导身份就想要杀人的紧绷状态,于是话音一止。
“算了,”他说,“先把正事办了,收队回去之后,你帮我找一个人。”
“需要正式下达命令吗?”
“不,不用通过军部……走我私人渠道。”
“别再跟着我了。”楚江云转过身。
他其实没受多少伤,但看上去很有些狼狈。
单薄的衬衣被他自己撕下来几条碎布,在手掌上胡乱卷了几圈,也没能完全止住新鲜划破的伤口,由内而外洇出湿漉漉的血痕。
肩颈处伤口不多,但细碎密布,是测试球和抑制剂飞溅的碎片划伤的。
随着时间流逝,腰腹被重击过的地方也渐渐露出大片青紫。淤痕尚未尽显,却已足够骇人。
唯有一张脸是完好的,轮廓分明,先前糊上的妆被汗水打湿后也清透了几分,再遮不住俊秀逼人的三庭五眼。是很锋利的长相,像一把开了刃的尖刀。
外套不见了踪影,此时正披在亦步亦趋跟着他很久的小向导身上。
“可是……”小向导犹犹豫豫,不大敢看他,“是你救了我。”
“但我不会对你负责,”楚江云说,“我不是个好人,你不要指望我。我没有地方可以给你住,没有钱供你吃喝,也挡不住来追你的人。英雄救美是电影里才有的童话故事,一旦对此抱有期望,你这辈子就完了。”
小向导眼睛红了,本就沙哑的嗓音带上几分强忍住的呜咽涩意,“我会很有用的,我可以给你净化,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出去给你赚钱,我……”
他生怕自己就被这么丢下,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能力,小跑几步就扑上去环住了楚江云的腰,却迟迟没有感受到净化时应有的热流涌动。
“怎么、怎么会……”他不相信,又踮起脚去搂楚江云的脖子,努力释放尚未掌握的思维触角,可从前能轻易窥探的精神海,此刻却怎么也探寻不到。
楚江云一动不动地任他搂着,“我不是哨兵。”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破,小向导眼里溢出细碎泪光。
他知道自己唯一的用处也没有了。
楚江云微微低垂着眉眼,冷酷道:“我不指望你能帮到我什么,我也不会帮你。在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人永远只有自己,要么被别人压下去,要么自己站起来。”
小向导终于松开他,面色仓皇,“可我还能去哪里。”
“往前走两条街就是向导塔,天快亮了,再等一个钟头就会开门。你是向导,向导塔不会拒绝你的。”
“向导塔会比黑市更好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邻居哥哥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楚江云沉默了片刻,“也不一定。”
闻言,小向导突然笑出了声,只是笑声颇有些凄厉,像滩涂边快要渴死的鱼。
他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楚江云,到了这时候也没说谎来宽慰他。
人到绝境大抵都有点自暴自弃,先前对救命恩人的敬和怕也都丢到脑后,破碎的语调里多了几分申斥,“都说向导珍贵,到底珍贵在哪里了……”
楚江云只静静看着他。
珍贵如瓷器往往易碎,岁月中恒久的唯有砥砺不灭的砂石和嗜血破境的刀锋。
他没有把话说出口,因为他深切地体会过,一个尚未成长起来的下位者,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此刻能做的也只有情绪宣泄。
至于从沉疴中破茧的是雄鹰还是负鼠,那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终于,小向导断断续续的哭啜渐渐止住,他用力擦了把脸,“我叫陈雪然,你叫什么名字?”
楚江云没回答,是无言的拒绝。
“我走了,这次别跟上来,不然我不会留情。”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背后响起几声细碎的脚步,很快又停下,不久,一道匆促又坚定的声音随风飘来。
“如果我以后足够有用了,再见到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沉默的背影逐渐远去,融入暗夜之中,唯有摇动的枫叶沙沙作响。
楚江云的身体状况其实很糟糕,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那个和他鏖战一场的哨兵。
他没有经受过系统的向导知识培训,在向导塔的严加封锁之下连很多信息也无从查起,只隐隐知道有匹配度这件事。
那个哨兵的等级肯定达到了s,大概和他的匹配度也很高,仅仅是打斗时的信息素外泄,也对他造成了很大影响。
浑身的血都像是被点燃了,皮肤滚烫,只能在暗巷中打了一支抑制剂,等身上的温度下去了,才翻墙回到学院。
此时天边已经亮起鱼肚白,却还远不到晨训时间,宿舍区仍然安静着,只偶尔冒出几阵呼噜声,大多也被厚重的隔音墙挡住。
年轻的哨兵们仍在沉睡,不知道夜间的学院外发生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
他们是未来的军部高官,是人类的顶尖战力,是基因搏杀中幸运的进化者,在为学院的课程和训练烦心之余,还有闲心关注八卦和派系争斗。他们不需要在意向导的生存空间,只需要在意自己精神海恶化时能否及时得到疏导。
楚江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
他身手利落,娴熟地避开监控器,从外墙爬回自己寝室里,落地时却突然僵住,关到一半的窗也霎然而止。
“学长!你终于回来了啊!”顾钧从床边探出半截身子,因为太过匆忙而差点掉在地上。
楚江云定睛看看对面的另一张床,十分眼熟,是他的床单被褥,理论课的书也从中间翻开,倒放在床沿,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这是他的寝室没错。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江云皱着眉,“我一直是一个人住的。”
顾钧手忙脚乱地下了床,怕自己太不庄重,还特地整了整衣领和下摆,“宿管说今年新生比往届招得多一点,宿舍不大够用,正好多出一个人,就把我分到这里了。”
楚江云知道,自己能够一直单独住双人间,也不是什么特别优待,只是考虑到他是个还没有分化的普通人,才把他和其他哨兵分开罢了。如果宿舍不够,分进来一个人倒是也合理。
要是以往,楚江云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可他现在分化成了向导,和哨兵住在一起,朝夕相对,就很容易暴露。
“你们今天刚分寝室?”他琢磨着明天找宿管谈一谈,尝试再争取一下单间。
顾钧很老实地点了两下头,像是被老师点了名的好学生乖乖答话,“昨天入学考结束,今天根据考试结果分了班,然后安排寝室的。”
楚江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以为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不想准备去洗漱时,顾钧还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学长,你晚上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楚江云头也不抬,“打工。”
“哇,学长是自己赚的生活费吗?好厉害!”
“……”
顾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没话找话,鬼使神差似的。
下午也是,本来宿管已经给他分了宿舍,可一听到有个幸运儿被分去和学长同住,他一下子就急了,直接找上人,许以重利换了寝室。
大概是学长那天身染向导素的味道实在太好闻,自己潜意识一直忘不掉?
他悄悄偷看一眼学长的脸,觉得也有很大可能是自己色迷心窍。
正好楚江云洗漱完了,顾钧非常自觉地给他递毛巾,不料“啪”一下被拍开手,“别碰我!”
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顾钧立刻连声道歉。
楚江云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小心,以后一定多注意!”
……
长夜将尽,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晨训了,两人都躺上床,争取赶上最后一点休息的时间。
身体已经很疲惫了,神智却始终清醒,楚江云尝试了很久也睡不着。
辛苦跑了一趟黑市,不仅一无所获,连仅剩的两支抑制剂都搭进去一支,怎么算怎么划不来。
寝室里还多了个没有边界感的哨兵室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再过不久就是学院实训,因着分化成向导的缘故,他还没有找好队友,眼下也要提上日程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亟待解决的事情,塞满了楚江云的脑海,挤走了睡意。
思来想去之际,隔壁床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楚江云睁眼看去,只见顾钧的被子团成了一个包,整个人都埋在底下,稍有动作,被褥便像山峦般动荡起伏。
“你在做贼吗?”楚江云不解。
那团被子蠕动了几番,不一会儿,一个脑袋从闷得死死的被窝里探出来,“学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就是香香的……”顾钧鼻尖翕动,想了想说,“好像雨露过后的空气……也有点像刚刚晒过的书本……”
初晨的阳光透过未遮上的小半窗户洒在他脸上,耳朵有点红红的。
楚江云顿时有了猜测,心里说着糟糕,声音却仍然平静。
"外头桂花开了,可能是花香吧。"
翌日晨训,有人拿着本子,按照寝室对学生挨个问话,瞧着像是在找人。
一路问到楚江云和顾钧时,他对着本子多看了楚江云几眼,才问:“你们昨晚几点回的寝室,有没有离开过学校?”
楚江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答案,不料顾钧抢先道:“我和学长晚饭后就回寝室了,没有出去过。”
楚江云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那人见回答的是顾钧,又看看本子,很快打消了疑虑。
等人走后,楚江云才问:“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