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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瑞说完之后觉得底气不足，挺了挺腰板给自己壮胆。
“你他妈是真觉得我好骗到不知道正常人谈恋爱什么样？我是第一次谈，但是也见过猪跑。”
我把杯子里那些酒举起来灌了个干干净净，在站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还把杯子打碎了，虽然现在走不了直线但能捕捉到对面的人，幸好我们之间距离并不是很远。
我把桌子都挤歪了，桌角撞到我的腰侧，我吃痛后坐在李杰瑞的腿上。
“你到底是不是gay？”
那酒的后劲很快就上来了，我头晕脑胀，脸很快就红了，红到了脖子根耳朵尖。
“我和你在一起，我……你说呢？”
李杰瑞暂时把我固定住，身体上仍旧在坚持把我扶起来。
我现在真的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脸面或者尊严什么的，全都抛之脑后，我算是在迷糊中撞到死耗子快速下手，抓到了李杰瑞的腿根。
他反应非常大，要把我直接甩出去，可是我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就要现在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对我硬的起来。
他也脸红，但却是气的。
“你他妈疯了你这个死……”
我终于被他甩开了，趔趄一步坐在了地上，摔得我屁股痛。
“我这个什么？我这个‘死gay’？”
李杰瑞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气急败坏，那表情像是我欠了他几千万不还甚至还跟他挑衅一般。
玩了半年之后终于发现自己不是真的弯了？怪不得约会流程很是熟悉可接吻次数少得可怜，怪不得没有拥抱没有陪伴，约会就只是吃饭。
一个大少爷在我这里能得到什么，耍人的快感吗？
我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屁股不疼了之后直接躺下，可能地底下空气流通更加快似的，我反而清醒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我要跟王玉峰请年假休息。
李杰瑞早就走了，真没素质，走的时候还摔包厢的门。
这些是我睡过去之前所有的记忆。
要说我是怎么突然就开窍发现这小子不对劲的……嗯，我也不是真的傻子，只是懒得计较。
答应的时候不入心，但好歹是在谈恋爱，亲啊抱啊的这些事怎么可能避免呢，有些人想然后害羞不去亲和有些人不想然后抵触不去亲是不一样的。
我确实迟钝，可是顾时安亲我之后，我是能够感觉到的。
又想起他了，还想起来他送给我的礼物，回到家之后才想起来要拆开。
扯掉包装袋，是个首饰盒，这个男人才是真的弯到可怕，送了我一个胸针。
审美真合我胃口，是只自由的鸟。
十七
宿醉的后劲很大，浑浑噩噩一两天就可以到周末，王玉峰没有忘记和我的约定，把我叫去和他家那位一起去吃饭了。
本来要约在外边，不过他的男朋友又在加班，纠结一下我们还是回到他们家里吃火锅。
原来那个男人叫温林，在江城设计院工作。我腹诽难怪，不过这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不然王玉峰又要跟我哭丧着脸说自己没人陪了，我实在受不住他的撒娇攻势。
刚听温林介绍完自己，他们两个就开始秀恩爱了，温林捏住王玉峰想去抓酒杯的手，藏到桌子下面去揉捏温存。
我是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的，何况刚刚分手，就连非要亲我的变态也不理我了，内心非常受伤。
我毫不掩饰地咳嗽两声，企图让他们可怜我一下，单身狗没人爱就像地里的小白菜。
王玉峰可怜我，停了动作之后嘿嘿笑了两声，果然还是醉了……他顺势搂着温林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嘬了一口。
温林先是看他一眼，像是竭力忍了很久才没有吻回去，而后又很抱歉地看着我。
我仰头灌了好大一口酒。
这个尴尬的见面会结束的很快，代驾带我回家的时候才刚刚过八点。
上一次我醉醺醺地坐在后排吹风似乎就在昨天，不过很多事情都变了。
醉了之后就能够给足自己理由去理一理这几天根本不敢想的事情了。
夏天太热，我把外套脱在了车上，下车回家的时候只拿了钥匙和手机，路过大楼门口的时候会突然想一想这里有没有人在等我。
刚刚认识李杰瑞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很单纯的公子哥，只是不知少爷是怎么看上我的。他身边的朋友顾时安不像公子哥，像个打工的落寞贵族。
永远西装笔挺，永远说话得体，这些再怎么在主人公身上完美体现也都只能算是人物面对外界的标签。
面具之后才是真实，所以我对顾时安更感兴趣，更能解释为什么每次李杰瑞约会都带着他我也不生气。
有个有共同话题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喝完酒感觉自己身上都是臭臭的，我决定先洗个澡再在沙发上咸鱼躺，看一会美剧再睡觉。
哦对，这个卫生间里我们还发生争执来着，扇了他一巴掌也不知道他疼不疼。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开始对着镜子照一照，我喜欢在脱完衣服之后看一看自己的脸，摸一摸面具底下真正的我还在不在。
脱完衣服的我终于能够快乐做自己了，我是一个长着两种性器官的人，身高较为男性但是骨架偏小，没有柔软的胸脯胯部却更宽一些。
比较禁欲的生活之下阴茎也算是浅色的，在那之后隐藏着一道肉缝，我经常故意或者假装不在意似的去忽略它，因为我恐惧，难堪，害怕。
可是今天王玉峰偷偷跟我说，其实温林有单侧耳聋，是后天的，在遇到他之后狠狠暗恋了五年才敢和他讲话。
我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幸福里掺杂着更多的情绪是心疼。
我轻轻摸上我的身体，原来也只是温热，它也没有任何附加标签，只代表我的身体。
我可以心疼自己。
十八
顾时安又一次在会议上走神了，万风提醒他的时候竟也叫了两次。
顾时安捏着手里的钢笔，“抱歉，刚刚走神了，整体做得很不错，散会之后万风先留一下。”
他抬了抬手让其他人先走了，万风还以为大祸临头又要扣工资，嘴都瘪了。
“头儿，我怎么了啊？”
“没事，不是要扣你的钱，以后也不会……我这几天可能要出差去趟英国，有些工作需要提前交代你。”
“不是才刚回来吗？又走……颜总也不要太欺负人了吧，把你当驴使呢……”万风终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好在顾时安也只是沉默，没有骂他。
顾时安也觉得恍惚，原来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了。
十九
喝酒后还要洗冷水澡的教训就是继续生病，作为一个社畜正在庆幸今天是周日，烧到头晕发现连手都在抖，必须要去医院了，一个大男人洗个澡洗到医院去了。
我这尴尬的毛病确实不应该这个时候犯，但是我现在还是打算给不太靠谱的王玉峰打电话。
“玉峰，我的头好疼，发烧发的很严重，你能过来陪我去医院吗？”
我早就已经等不及对方出声了，撑着讲完就又昏睡过去，眼泪早就流了满脸，生病的时候脆弱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我没听到话筒那边传过来的乒乒乓乓的动静，也没感受到顾时安的紧张。
那些被水杯打湿的文件，都由可怜的万风去整理了。
二十
我等来温凉的抚摸。
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用他的手来降温，太舒服了，温凉的手掌可以覆盖我的侧脸，手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是很熟悉的味道。
我的嘴巴也不老实，这个时间段了迷迷糊糊又说着梦话，“小峰，你的手怎么这样糙了啊。”说完还要拿着他手上的老茧往自己脸蛋上划来划去。
顾时安也没想到我会是这种放松的姿态面对一个叫“小峰”的人，这个亲昵称乎的主人也绝对不像是女人，顾时安一时头疼，一只手还被禁锢没有办法抽离，像是被我酥麻了半边身子一样跪在床边，又摸了摸我的额头。
那触感恐怕是连温度计都用不上了，都要给我烧去西天了。
顾时安又从床头柜把体温计拿出来给我测一测。我几乎要烧到398度，顾时安也吓坏了，要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送我去医院。
我在这个时候撒娇打滚，搂着他的胳膊蹭着他有香味的衣服喊不想去医院。
说完又去折磨他喊着自己热，我敢发誓我当时真的像是喝了酒一样昏了头，只是下意识在依赖这个全身都凉凉的很舒服的男人，我真的不是在耍流氓。
我都已经要烧成开水了也不知道哪里获得的牛劲，竟然把他一把拽回床上当成人形玩偶搂着了。
顾时安没有来得及挣脱开，反而在我床的里侧发现点东西，那衣服的颜色和款式他最眼熟不过，正好好的叠在一起在纸袋子里边藏着。
我前额是有些刘海造型的，平常都会搭理，只是目前病中没有形象管理。顾时安把我的头发撩开一些，又来摸我的脸，“我还以为你肯定很嫌弃，早就把它扔掉了。”
“如果我现在偷偷吻你，你肯定不会发现，但是我还是亲一下你的额头当做照顾你的报酬吧。”
我的耳朵是烫的，我的脸是烫的，额头是烫的，脖子也是烫的，耳朵是听清了的。
谁都会体谅病中的人奇怪的举动的，比如我现在闭着眼睛在心里计时，他怎么还没有亲上来，我数到五秒的时候心里还有些闹脾气。
可是他下一秒却亲上来，亲到我颤抖的睫毛和轻轻合拢的眼睛。
我的呼吸要停止了，我早就认清了怀里的不是王玉峰而是顾时安。
“睡一觉就好起来吧，欢欢宝宝。”
顾时安把我的手都扒开好好放在床上，我没有在这过程中演戏了，因为我又被他的甜言蜜语拢住，暂时还沉浸在害羞之中。
一开始是装睡，后来是真的睡过去了。
冰冰凉凉的毛巾换得及时，中途还有喝过一次药，不知道喝药的时候又怎么了，他在我喝完躺下之后来叫我，但是不是真的想把我叫醒，而是在测试我有没有真的睡着。
我没有睡着但是眼皮很沉，真的不想理他。
他跪到我的床边，幸好我铺了地毯，这小子天天下跪什么破习惯。
“知欢？小欢？”
他没有用他常叫我的称呼，我不想理继续装聋作哑，他又叫，“欢欢宝宝。”
妈的老子都这样了，让我睡一会行不行！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时间调情不……
我内心里的吐槽还没有结束就被人咬了嘴巴，像是笃定我睡着之后又来翘我的唇瓣，吃吃咬咬，我无意中放开的牙关被他察觉，他立马长舌直入和我交换口水。
“好想你……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后边的话我没再听清了，因为病人真的很累。
二十一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甚至阳光要更加明媚。
卧室里干干净净，就连我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像是没有任何人来过的样子。
我不禁有些失落，这人总是趁着我虚弱才上，看了看手机才醒悟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好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坐起身踩上地毯就听到外边有开门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卧室门外的人走过来。
“你醒了，我买了早午餐。”
顾时安脸上有些青茬，一看就是没睡好，可是这种表情是怎么回事？不是你亲老子的时候了？！
我张张嘴就要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了，他就像是预判到了一样竟然拎着食物转头出了我的卧室。
顾时安！等我跟你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