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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豹爷C成形状大量YY狂喷用完扔给校草金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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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我将郑先生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那修长清瘦的背影,像是裹了一层淡淡的杀气,凶得不得了。

我怎么会有这种荒谬惊悚的错觉?

回到屋,我才拿起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是豹爷的,一个是沈燮的。

我回了个给豹爷:豹爷,又事吗?

卿卿啊,跟沈总玩得愉快吗?

豹爷的声音听着实在不算开心,估计是压着怒火。

他这个人控制欲极强,我是他送出去的礼,他肯定想知道送礼过后的反馈如何。

而郑先生和沈燮他都得罪不起,就只能来问我。

我淡淡道:我头疼,下午就回来了,豹爷要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有句小声的咒骂,随即豹爷笑道:行吧,你不舒服就先休息,你爸刚在场子里吐血了,不过应该死不了,放心。

这混蛋说的是人话吗,就知道用我爸拿捏我。

我也不敢找借口休息,连忙换上衣服匆匆又往清风吟而去。

这会儿八九点钟,正是清风吟上客的时候,场子里灯火通明,靓丽的姑娘们穿梭在包厢和走廊之间,个个都搔首弄姿。

夜场是个很容易让人迷失的地方,再正经的人在这里呆久了,都很难保持初心。

我来到豹爷的办公室外,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我爸低三下四的哀求:豹爷您放心,这钱卿卿一定会还上的。

我爸又欠债了。

压在我心底的怒火嗖一下窜上天灵盖,我推开了门,看到我爸狗一样蜷缩在地上,脸上的淤青都还没散去。

豹爷莞尔一笑:卿卿,不是不舒服嘛,你怎么还过来呢?

我没理他,一把抓起我爸的衣领子:你是不是要我死,是不是啊?

我爸嘴里酒气冲天,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卿卿,爸爸下次一定不赌了,我发誓!

他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盯着他那少了一节的手指,气得瑟瑟发抖。那是他输了钱过后,被豹爷的人硬砍下来的。

他的誓言比放屁都不如。

我甩开我爸,怒视着豹爷,眼泪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个畜生,我不至于落得这种境地,我明明学习很好,明明有很好的未来。

豹爷,你明知道我爸没钱,明知道他还不起,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蛊惑他去赌?你把我榨干了,逼死了就消停了对吧?

哎呀卿卿,你这是什么话?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会逼你呢?我说了,之前你爸欠的八百万一笔勾销。

我了解豹爷的为人,不可能这么慈悲:他今天欠多少?

今天他玩嗨了,借了好几次,欠了一千万!

豹爷从办公桌上拿过一张借据,上面摁着我爸的指印,他笑道,不过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一千万也不要你还。

……好!

边上,我爸咧嘴嘿嘿笑起来:豹爷,我就说卿卿会还的吧。

现在我总算能体会,那些被困在缅北诈骗集团的人内心有多么绝望。

他们活着就是不断被人压榨,直到最后一滴血被榨干,就连尸体都会拿去剁碎喂狗。

我曾经反抗过,被豹爷打得最惨的那次,他捏着我的脸,一字一句的警告。

冯卿卿,在这个地方就别跟老子谈什么傲骨,再硬的骨头我都能击碎。也别玩花样,在南城甚至整个省,动老子就是死,懂?

豹爷的确狠辣,但我此时却深深明白,真正要榨干我血的不是豹爷,而是我的父亲。

我扶着我爸离开了豹爷办公室,进电梯时,他直接就摁了负二层,负二层就是地下赌场。

他在赌场有特权,可以吃喝拉撒睡不花钱。

我爸笑嘻嘻的看着我:卿卿,你身上还有现金吗?

我看着他醉生梦死的脸,想起了从二十九楼一跃而下的妈妈,她要多绝望,才会那么勇。

而我爸,没多久就成了清风吟的赌徒。

爸,我们一起去死好吗?不活了,活得累,你累我也累。

我爸愣了好久。

……

离开清风吟时我喝了很多酒,头晕晕的,这样子不管怎样死都不会有痛苦。

所以我走向马路飞驰的车辆时毫无眷恋,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耳边都是尖锐的汽笛声,我也没管了,飞快地朝冲得最快的车子扑过去。

我听到身后传来车子的急刹,旋即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把我往后一拽:冯卿卿你他妈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

这气急败坏的声音,不是沈燮是谁?

你真是个疯子,想死就不能找个好点的死法,被车撞得脑浆子崩裂血肉模糊很好玩吗?

我把头埋在沈燮怀中,还是能找到些许熟悉的气息。

于是我歇斯底里大哭了起来,哇哇哇地喊,尖叫。

我好想告诉他我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我想告诉他这些年我过得很惨。

我抬头看着沈燮震怒的脸,就跟当年我跟他提分手时一样,额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拉起袖子粗鲁地擦着我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完又骂我:你是不是傻啊,你被撞稀烂是给环卫工人增加工作难度知道吗?

这混蛋,嘴怎么这么毒?

沈燮这一惊一乍的搞得我酒也醒了,想死的心情也没了,甩开他灰溜溜走上人行道。

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就耐活着吧。

我紧了紧衣领往公寓走,沈燮怒气冲冲地跟过来,我忍不住贱嗖嗖地挖苦他:你跟着我做什么?还没艹够吗?

冯卿卿我他妈真是服了你!沈燮气得一把拽过我,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你管我发生什么事了,跟你说有用吗?

我……

阿燮!沈燮话没说完,路边靠过来一辆黑色奔驰,开车的人是乔殊,她冷冷扫了我一眼,冯小姐也在啊。

乔殊下了车,给沈燮拿了外套:夜里这么冷,你感冒了怎么办?

沈燮没理她,拉开副驾的门把我塞了进去,随即自己走到了驾驶室,砰一声关上门,对乔殊道:你自己打个车回酒店吧。

阿燮你……

乔殊气得跺脚,沈燮轰着油门绝尘而去。

我不知道沈燮又要发什么疯,靠着椅背道:我累了,想回家。

他怒道:回什么家,你不是想死吗,我带你去死。

沈燮一路风驰电掣,也不知道跑哪儿来了,外面一片乌漆嘛黑。

我侧身缩在车椅上,看着沈燮那气鼓鼓的脸,又想起了大学时候我追着他跑的日子。

那时候我家还没破产,我还是个小小富二代。

为了追沈燮,我像个油腻的抠脚大汉似的,抱着吉他在他宿舍楼下唱对面的男孩看过来,关键是我还五音不全。

整个c大的人都知道校花在追求小一届的学弟,不少人在校内网上发帖为我摇旗呐喊。

有人甚至用公式计算我追上沈燮需要的时间,以及热心的学姐学妹列出的一万个馊主意。

大三的下学期,沈燮终于答应做我男朋友。

我官宣的方式也很特别,在学校的操场上,在万众瞩目下,我霸王硬上弓地强吻了他。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也在沈燮身上贴上了我的标签,表示此人有主,他人勿近。

时隔六年物是人非,我和沈燮却又莫名其妙的搅在一起,我忽然生出个荒唐的疑问:沈燮,你是不是还爱我?

他扭头怒不可遏地瞪着我:做你的春秋大梦,还爱你,你配吗?

那的确不配,这是他妈妈说的。

我便不说话了,眯着眼想睡。

从跟沈燮再见面这几天,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我好歹还是个处女,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模糊间,感觉唇瓣一凉。

我睁开眼,看到沈燮盯着我发愣,手指却在我唇上摩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入神,竟没发现我醒了,只是怔怔看着。

我握住沈燮的手,顺势在他掌心吻了下。

他回过神来,脸一沉:你干嘛亲我,说了我不可能爱你的。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送我回去了吗?我真的困了。

沈燮没理我,把车窗放下一半,点了一支烟,靠着窗吞云吐雾。

什么时候抽上的?我记得他以前不抽烟。

要你管?他冷冷道,忽然转过头扣着我后脑勺,狠狠吻住我,一股烟从他嘴里传到我嘴里,他还一脸邪笑。

我擦了擦嘴:有病!

当年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分手?沈燮把烟弹出去,转头看着我,老老实实地说。

回家结婚,忽然丧偶,没钱就出来做小姐,这些够吗?

冯卿卿,你他妈最好想清楚再说,不然老子就在这荒郊野外艹你。

你除了艹还能干点别的吗?

沈燮大吼:不能!

我不想跟沈燮讨论分手的事,于是摔门下车,他也跟着下车,几步跨到我面前,抱起我放在车头上,挤开了我双腿。

这混蛋上辈子是泰迪。

你说不说?沈燮的手伸进了我裙摆。

我索性闭上眼,豁出去:要艹就快点,别耽误我找别的男人。

你这个疯子……

沈燮气得脸色铁青,怒视着我,冯卿卿,老子今年二十六了,为你守身到现在,你连分手的理由都不告诉我吗?

……

我顿时呆若木鸡。

我知道他不会撒谎,当年他是学校风云人物,喜欢他的女孩子多入过江之鲫,要谁都唾手可得。

可我要怎么告诉他那一切?

你他妈说啊?沈燮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伤心了,紧紧抱住我,卿卿,我马上要结婚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说吗?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沮丧到了极点。

我一直以为对沈燮的感情已经荡然无存,可听到他要结婚时,就像有谁生生在我心头剜了个洞,又痛又窒息。

耳边还有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他妈说啊?

我说什么?

说不是我要分手,而是他那强势又自私的妈,无所不用其极的逼我离开。

其实我当时拒绝了沈燮的母亲,可没两天我妈就跳楼自杀,紧接着我家破产,我忽然从天堂掉入地狱,把我的骄傲和自信击得粉碎。

不久沈燮的妈妈又出现了,盛气凌人的跟我说:冯小姐,我调查到你妈自杀,你爸又负债累累,你这样的身份能跟阿燮匹配吗?

我说真爱没有配不配,只有爱不爱,我和沈燮是相爱的。

然而一个礼拜过后,我接到了豹爷的电话……

退学不久,沈燮妈妈又打了个电话给我,我至今记忆犹新:冯小姐,做人应该听劝,不是你的东西,永远都得不到。

我是学理科的,绝不相信这一连串的事情是巧合。可我陷入清风吟这泥潭里,根本没有能力去调查。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隐隐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起身去开门,便看到郑先生站在外面,穿着一身简单却很高级的休闲装,衬得他格外的玉树临风,他真的像书里那种儒雅的谦谦君子。

他莞尔一笑:打你电话没接,以为你生病了呢,过来看看!

郑先生请进!

给,一件小礼物!郑先生进来时,从身后拎出一个大纸盒,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是一家高奢品牌的裙子,浅蓝色,一字肩,齐膝的短裙,做工非常精致。

我受宠若惊:郑先生,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贵重,配得上卿卿,去穿上我看看。

……好!

裙子很合身,仿佛就是为我量身定做似的。

我看郑先生满眼欣赏,于是牵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特别漂亮!郑先生伸手拨弄了一下我的头发,笑道,真漂亮,带你去个能蹭吃蹭喝的地方,要去吗?

郑先生特地给我送衣服过来,就肯定不是普通的地方。

我想起了豹爷的交代:郑先生应该会带你去一个会场,如果他们提出玩游戏,你想办法混进去听一下内容,回来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所以我猜郑先生是带我去那个会场。

什么会场那么神秘?

为了不给郑先生丢人,我仔细画了个妆,还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露出比较优势的天鹅颈。

卿卿这漂亮的脖子,还差一样东西。郑先生走到我身后,从兜里拿出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给我戴上,跟我一起看着镜子,喜欢吗卿卿?

这几百万的东西,谁不喜欢?

可无功不受禄,郑先生送衣服又送项链,什么意思?

我转身忐忑不安地看着郑先生:郑先生,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怎么了?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而且,我,我……

他捏了下我的脸,噗呲一声笑了:傻样,给你就拿着,怕我用这些东西绑架你吗?走吧,小周还在楼下等我们呢。

哦,去哪儿?

一个酒会,人很多,你只管吃吃喝喝,捡最好的吃。郑先生牵着我手出门,他自然得好像我是他女人似的。

郑先生说的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遥不可及。

这是南城规格超星级但不对外放的一家宾馆,叫南郊宾馆。

宾馆占地近千亩,从大门进来后,就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所有人都需要邀请函和身份证明,否则连主楼都进不去。

南郊宾馆只服务于名流圈的人,我曾听豹爷提过,这个名流圈云聚了超级富豪、高官等人,都是圈中叱咤风云的人。

像豹爷那种段位的大佬,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然而郑先生却把我带来了,交代我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敞开了吃。

我担心的是,既然是名流圈,可千万别遇上沈燮那混蛋,不然他看到我和郑先生在一起,又得阴阳怪气挤兑我。

可有些事就那么狗血,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我挽着郑先生的胳膊走进会场时,可谓万众瞩目,好多人看过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沈燮,西装革履,留着三七分的小背头,霸气外露。

前来的人不少,有男的女的,不少人都在新闻媒体出现过,是正儿八经的大佬级别。

不过这些女人,无一例外都是人工雕琢出来的绝世大美女,穿着高奢,打扮得花枝招展。

看她们言行举止,从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可能是混外围,或者二奶圈的,以及我这个坐台的。

我扫了眼会场,有一说一,名流圈的权贵和富豪很多,但颜值抗打的人却凤毛麟角。

沈燮和郑先生都属于天花板级别的,但沈燮因为年轻,要略胜一筹。

原本他被众星拱月,在郑先生出现时,那些人又都围聚过来,把见风使舵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燮的脸瞬间阴霾无比,额角都透着凌厉之锋。他站在人群后阴恻恻盯着我,一副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我鸟都没鸟他,混蛋!

有人在起哄:哎呀,郑先生怎么现在才来,该罚该罚!

一个年纪大概五十来岁的男子大笑道:老郑是在温柔乡缠绵够了,才想起来应付一下咱们这些老家伙,对不对啊?

郑先生不置可否,拿起酒杯:不好意思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男子又问:老郑,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卿卿,冯卿卿!郑先生拉过我介绍,卿卿,这是云茂集团的张董。

张董好!我连忙伸出手。

冯小姐客气!张董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狐疑地问郑先生:这个冯,是冯青山的冯?

冯青山是我爸。

郑先生点头:是他!

所有人,包括沈燮的脸都不太对劲,随即一些人装着若无其事地走开,还有些留在郑先生身边寒暄。

沈燮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看我和郑先生:我就说嘛,卿卿跟我谈事的时候怎么心不在焉,原来是跟郑先生有约。

他故意把谈事两个字咬得很重,很挑衅地看着郑先生。

郑先生跟他撞了下杯,深深看了我一眼:确实,我和卿卿很久之前就有个约定。

约定?

我都不认识郑先生,怎么来的约定?

他诳我?

可他对我的态度,感觉又不像是诳我。

卿卿过来,带你去认识一下其他人。

郑先生从始至终都没松开我的手,五指扣得紧紧的,我默默跟在他身后去应酬,不自在,却忽然感觉安全感十足。

我发现这些富豪或者高官对他都很客气,甚至有些仰慕。

或者,我真的应该牢牢抱住郑先生的大腿,借他的手摆脱豹爷。

小周买的是十一点飞香港的飞机,到香港还得转机。

出门前,郑先生把黑色信用卡给我了,他让我在国外不要省,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

其实我有钱,沈燮之前就在我卡里打了几千万,还有张董的钱也没花完,我算起来也是个小富婆。

但我还是拿了信用卡,就算不用,我也想放在身上,会很安心。

说真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国的准备,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总期待下一刻能出现什么奇迹,能阻止我去国外。

途中,郑先生再三交代我:到那边会有人接你,好好读书,等我的消息再回来。

是取缔名流圈的消息吗?

他摸了摸我的头:你不懂!

郑先生,你说我们曾经有过约定,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很快就知道……

郑先生话没说完,却见小周忽然加速:先生小心,有人跟过来!

我扭头一看,才发现车外不知何时挤了很多的车,它们在不断别我们的车。

郑先生脸一沉,从座椅下拿出来一把枪,迅速上膛。

我惊得目瞪口呆,他居然有枪,他到底是谁?

卿卿别怕,没事的!

郑先生把我头往他怀中一摁,鹰一般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车窗外。

我不敢动,不是害怕,而是怕打乱郑先生节奏。

车子在上高架的杀出重围,郑先生探出身子,砰砰就是两枪。

轰——

巨响声从车后传来,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发现好几辆车撞在一起爆炸了,残骸飞了好高。

高架上燃起了熊熊烈火,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悚的画面。

郑先生沉声道:小周,直接出市区。

明白!

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高架,往城外走。

然而刚过红绿灯的路口,又出现了一批来路不明的轿车,看样子都是冲我们来的。

小周把油门轰到了最大,但依然甩不开汹涌而来的车。

他眉间全是冷汗,扭头看了郑先生一眼:先生……

郑先生一手搂着我,一手握着枪,眉眼如刀。

砰砰!

车外传来枪击声,车身顿时震了一下。

我紧紧抓着郑先生的手,吓得瑟瑟发抖。我不是怕死,是怕这种未知的恐惧,就像扼着我喉咙喘不过气。

我想起郑先生说的话,是我破坏了别人的游戏规则,想我死的不只是周莲,而是整个名流圈的大佬。

会不会是我引来的杀手?

卿卿别哭。郑先生抱着我,不停亲吻我眉心。

我鼻头一酸: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我手机忽然响起,是小昭的号码,我连忙接通。

卿卿,发定位!

竟然是沈燮的声音,忽然间像给了我一针强心剂。

我连忙把定位发了过去,不知道发没发成功,因为强大的冲击袭来时,我眼前一黑。

郑先生用他身体罩住了我,我脑子嗡的一声,忽然什么都听不见。

我看到鲜血染红了郑先生雪白的衬衣,看到他硬净的脸庞溅上一片血沫子。

好久好久,耳边隐隐响起郑先生若即若离的声音:卿卿,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眼前一片血色越来越浓,意识越来越弱,然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恍惚间,耳边有很多急促的脚步声,有谁在喊快快、让开这样的话,一会儿离我很远,一会儿离我很近。

我全身都在疼,像是被震碎了五脏六腑,呼吸都疼。

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也不知道吐没有,我仅有的意识是死死抓着个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小腹一股锥心的剧痛爆开,我瞬间醒了,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我躺在病床上,面前站着好几个医生,都一脸怜悯的看着我。

卿卿!

沈燮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眼底泪眼婆娑,唇角也在不停地抽搐,卿卿,卿卿……

腹间好像有一股温热的东西流出来,我伸手摸了一下,满手的血,而后又是一阵锥心的剧痛袭来,血在汹涌。

我看着沈燮泪如雨下,仿佛明白了什么:弟弟,我……怎么了?

有个年轻的女护士别开头,抹了下眼睛。

老医生安慰我:别难过丫头,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

我又看了下血淋淋的手,这是我的孩子,我和沈燮的孩子,我们的女儿啊。

我想起前些天从沈燮家逃走时,我就用了流产做借口。

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口无遮拦吗?

沈燮抱着我泪如雨下:卿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好吗?

我们那里还有以后?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郑先生,连忙问沈燮:郑先生呢?他没事吧?我们好像撞车了,然后……

那瞬间,郑先生是把我抱在怀里的。

郑先生呢?我拽着沈燮问,有些慌,会不会是出事了?

卿卿你先把身体养好,郑先生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为什么要以后,他是不是死了?

如果郑先生真的死了,我不会原谅自己。

沈燮没做声,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还得清宫,因为孩子没有流干净。

手术的时候,医生以为我麻醉睡着了,小声跟助理道:哎,双胞胎啊,真的是可惜了。

那么大的车祸,她能活下来都是奇迹,怎么可能保得住孩子。

那俩人咋样了?

不太清楚,军区总医院接走了,说是上面的大人物。不过那伤势,神仙来了恐怕也……哎,今年年丰不好,是非多啊。

我被推回病房后,趁着沈燮和护士都不在,悄悄溜走了。

我打郑先生的电话,无法接通,小周的也无法接通。

于是我又来到酒店的3405号房,服务生告诉我,这个房主不住了,房间被酒店收回。

忽然之间,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像彻底从我生命中消失。

我走在c城的街头,自责到了极点。

如果我不擅自去找周莲报复,是不是不会引发商界地震,从而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郑先生是死了,还是从我生命里消失了?

我打了个车,匆匆来到我们俩一起住过的古镇小院,人去楼空,只有满园的玫瑰花还如火如荼绽放着。

我坐在花园里哭得不能自已:郑锦珩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跟你领结婚证,我愿意嫁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郑锦珩你回来啊,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没有人应我,小院子安静得像个坟场。

我在院子里待到傍晚才回医院,照顾我的护士递给我一个背包:昏迷的时候你紧紧抱着这个包,没人翻过,看看东西还在不。

这是郑先生送我离开时,亲自给我收拾的背包,都不知道他装了些啥。

我打开背包,一眼看到了放在背包夹层的相框,木头框的。

相片上,一个高高帅帅穿警服的男生,抱着个十岁左右,左脚上打着石膏的小女孩,两人头挨着头很亲密的样子。

这个小女孩我认识,是我。

记忆瞬间拉回十七年前……

对不起,不能再爱你了

十岁那年夏天,学校组织夏令营活动,其中有一项攀岩冒险运动,是专门考验学生毅力的,因此难度堪比成人。

我自告奋勇的参加,但出事了,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底部是有安全气囊的,但我偏偏是卡在了半山腰的石缝里,半个身体都卡了进去,弄不出来。

正好出外勤的警察郑烨路过,也就是现在的郑锦珩,他爬上悬崖凿碎石头,把我背了下去,还送我到医院。

那时候他在南城东区的警局当片儿警,距离医院和我学校都特别近,会经常来看我。

十岁的小女生,看到帅气警察哥哥就仰慕到不行,好喜欢。

那是真的好喜欢啊,所以我经常去警局找郑烨,他的战友们每次看到我就打趣:郑烨,你的小女朋友来啦。

后来有一天,郑烨来学校看我,跟我说要远行,可能会回来,也可能回不来。

我就哭了,哭得好伤心,要他一定要回来。

他问为什么。

我说:我是你的小女朋友,你以后不打算娶我吗?

郑烨笑着揉了揉我脑袋瓜:你这小不点才多大,就想着要嫁人。

那你会回来娶我吗?

好吧,等你长大了我娶你。

拉钩!

我回过神来,抱着照片哭得撕心裂肺。

郑烨,郑锦珩,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你跟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啊,你让我怎么猜?

如果告诉我,我会对你更好些!

沈燮来的时候,我还拿着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十多年前照的,没有那么清晰,照片也泛黄了,可它就像一把刀,割开了我记忆的长河,让我痛不欲生。

卿卿,喝点鸡汤好吗?

鸡汤浓香扑鼻,不知道放了多少重补品。

但我没有胃口,我甚至都不想说话,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累得不行。

求求你,喝点好吗?沈燮勾着我的脸,满眼的心疼,喝点!

有郑先生的消息了吗?

没有,只知道他被军区总院接走了,打听不到别的。沈燮顿了下,又道,他是上面派来专门调查名流圈的人,身份很敏感。

……所以他是?

他曾经是一名卧底,荣获一级英模称号,后来回国就在省厅那边做事,三个月前主动请缨调查名流圈,以郑先生身份进了圈子,因为手段狠辣成为名流圈大佬,一言九鼎。

原来他当年跟我说要远行,是去当卧底了。

他信守承诺回来了,而我却……

沈燮又道:我也是在你们被狙杀时才知道他的身份,其实这件事不怪你,上面早就想整顿名流圈,但是忌惮大佬云集不好下手,你破坏了规则,也给了他们调查的机会。

所以,我现在安全了?

嗯,安全了!

沈燮捧着我的脸,指腹在我脸上厮磨,沈千鹤涉嫌非法盗取商业信息被抓了,估计会判。张董参与了这件事,也难逃牢狱之灾。卿卿,冯家的公司我从新帮你注册了,等你好起来就自己管理。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以后一定还会再有女儿,一定会的。

对不起!我凑上前在沈燮眉心吻了下,弟弟,我不能再爱你了,我要去找郑先生。

大概在六年前,我就把跟沈燮的缘分耗光了,我们真的有缘无分。

爱过,也有过孩子,却一样都没留住。

我离开c城时,沈燮把我堵在了国道上,怒气冲冲地走到我车外,扣着我的后脑勺就吻了下来,凶得不得了。

冯卿卿你别太过分了,人家古代休妻都有七出之条,我做错了什么被你一再的始乱终弃?他好委屈的样子。

当初是你主动追我的,把我吃干抹净了就不负责吗,你这样跟渣男有什么区别?

他越说越委屈,那么高大个男人,真的是。

我看着附近停得越来越多的车辆,没好气地瞪沈燮一眼:你小声点行不行,深怕别人不知道你被人睡了啊?

他嚷嚷得更大声:我怕什么,我又没出轨有没偷情?

你让开,我要回南城了。

冯卿卿,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吗?沈燮勾着我的脸,眼神很认真,我累了,我想要一个家,想要女儿。

我沉吟许久:弟弟……

好了你别说了,我懂!沈燮捏着我下颌又狠狠亲了我一口,你去找那个姓郑的吧,就算结婚也不要告诉我。

对不起。

我车子开了很远,都还能看到沈燮站在原地没动。我心乱如麻,把车子开得飞快,开着开着眼睛就模糊了,哭得难以自己。

如沈燮所说,我真的跟渣男没什么分别。

回南城过后,我找到了豹爷,清风吟被罚了一大笔钱,他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看到我热情了不少。

当然,也可能是冯家的公司再启动的原因。

卿卿,稀客啊,怎么想到来我这儿转转?

来跟豹爷打听一件事。

哦?

当初你是怎样认识郑先生的啊,是有人牵线搭桥还是?

我觉得,给郑先生在南城铺路的人,一定知道他所在。

果不其然!

……

青山疗养院位于a市边郊,里面用的都是顶级的医疗设备,不少退休的高官和富豪都会来这里疗养。

我是开车来的,开了三天两夜才到疗养院,一脸的风尘仆仆。

也顾不得捯饬自己,急忙就拿着介绍信来到门口登记处,跟管理人员说我要找郑锦珩。

你找郑先生啊?管理人员狐疑地瞥我一眼,你是他是什么人?

麻烦你跟他说,我是他的小女朋友。

管理人员打电话问了郑先生,才把我领了过去,他住的是疗养院最安静,环境最好的一个院子,依山傍水的。

院子的门口有警卫守着,管理员就没再过去,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拿着剪刀在修花枝,一身浅灰色亚麻休闲服,戴着金边眼镜,干净得像不食人间烟火。

我努力把他跟当年那个年轻帅气的警察联系在一起,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但不管是郑烨也好,郑锦珩也好,只要是他。

我轻声喊道:郑锦珩!

郑先生转头看着我,旋即张开双臂:过来,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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