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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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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许知礼就通过了我的好友,我吃完饭后做了会作业,拿出手机一看,他头像和祁屿的头像并排着,干干净净的躺在我手机里。

说到底,我不该去舔着脸让人家许知礼帮忙的,但我已经跟祁屿说了是他,为了让祁屿更相信些,我也只得去做些表面上的功夫。

我没给许知礼发什么,没什么好聊的,我也不习惯在网上闲聊,必要时见面说了得了。我以前不带他玩,现在人家发达了,又是校草又是学习标杆的,到处都是暗恋他的妹妹,我们就更不可能玩到一起了。

我看着,下意识点开了祁屿的头像。看着祁屿与我的聊天页面,停留在好几个星期前我喊他出来玩上,最近的是直到几天前,他傍晚前发的一句别不理我,后面就再没了对话。

那一句话莫名有些刺痛我眼睛,我匆忙关了手机,收拾收拾东西,躺在床上闭上酸涩的眼,睡了过去。

一夜没睡好,刷过牙,冷水洗了把脸才勉强提了精神。

我从洗漱台的窗口往祁屿家看去,没见到那两熟悉的身影,我还愣了一下,一看时间,才知道今天起的有点晚了。收拾东西下去后见看到荀攸谨跟祁屿两人就等在我家门口。

我出门后祁屿还弓过手指在我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单眼一弯带着笑意,嘴里抱怨着“真是越睡越晚了?你个懒猪。”

“嘶。”我捂着脑袋贱兮兮的喊疼,祁屿挑眉,一旁的荀攸谨就开口“来不及让你挑早餐了。”

他拎起手里买的,那副眼镜下眉眼淡然,光线把他偏白的皮肤照的透红,荀攸谨说“给你买了一样的,先去学校吧,要迟到了。”

“啊……”我没想到是荀攸谨给我买早餐,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祁屿,祁屿却也在看我,我心一慌,赶忙移开视线伸手接了过去,心里有些不自在的对荀攸谨说了句谢。

他也没应我,转身离开,祁屿也道“走吧,要迟到了。”

我们又是三个人并行,道路两排种着榕树,挡着日头的光,风一吹,树枝摆动沙沙做响。镇上其他走读的学生也陆陆续续进了学校,像以前一样,他们两走在我的前头,我渐渐落了些步子,但很快祁屿就停下了脚步,回头朝我看来,直到我又跟上。

到了教室,我们互相道别,我回到自己桌位吃荀攸谨给我买的早餐,他买的挺丰富,好几个馅的包子饺子茶叶蛋,基本上是我平时吃的,还因为我的习惯,给我配了瓶奶。

我自觉我和荀攸谨可没好到这种程度,应当是祁屿买的,再借荀攸谨的名义给我。

或许在我之前和他闹了几天矛盾之后,祁屿就意识到了什么,想让荀攸谨和我打好关系。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的五味陈杂,草草吃完就开始上课。

中午的时候祁屿照例找我吃饭,在途中,我碰到了许知礼。

荀攸谨和祁屿已经打完菜占好了位置,男生并不计较那么多,怎么坐都无所谓,偶尔撞见其他兄弟就坐一起了,大家还会夹对方盘里的菜。

但祁屿跟荀攸谨是情侣,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即使他们从未在我面前没有其他表现,我也每一次都坐如针灸,十分难受。

所以我犹豫了,在祁屿抬头找我,朝我招手后,我义无反顾的扭头朝许知礼走去。

食堂人声嘈杂,人头混乱,可许知礼就像完全分割出来的一样,他太干净,光是站在那就极其吸睛。

他的队伍后面跟旁边排的女生特多,明眼人都清楚不是冲着菜式来的。

我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在许知礼回头时对他道“我那占了位置,一起?”

……

在许知礼跟着我过来坐下后,祁屿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荀攸谨平常也不怎么跟我说话,都是祁屿与我对聊,或是把菜夹到我碗里,但在许知礼来之后,场面一度格外沉闷,我低头吃饭,而许知礼就坐在我旁边。

他看着也不像是畅谈的人,脸颊的弧度俊俏,淡雅如雾,可能因为那张脸,吃饭姿势看起来都端正的赏心悦目。

但我依旧觉得祁屿的姿态才是最好看的,我以前跟其他男孩一样,狼吞虎咽,吃的到处狼藉,而祁屿人看起来文静,吃饭也很端庄,跟他玩久了,我才慢慢学了他几分模样来。

至少不会那么难看了。

我跟祁屿太熟了,熟到对方的口味完全摸清楚,他总会多打一份我爱吃的,在我眼巴巴看过来前就主动夹给我,哪怕现在他现在面上已经挂不出笑,也依旧给我夹过菜,然后突然问了一声“诶许知礼,你什么时候又和宁莫玩一块了?”

我吃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祁屿面上带着浅笑,像是很正常的询问,但我格外慌张,刚想开口一旁的许知礼就道“没多久,也就前段时间。”

祁屿似乎停顿了一瞬,他又很快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继续给我夹菜。

我怕祁屿看出什么,笑着打了个圆场就继续把祁屿给我夹的都吃了,荀攸谨目光扫过我身旁的许知礼,似乎还顺带看了我一眼,在我抬头前他又移开。

虽然四个人吃的格外沉默,往这看来的视线可不少。有许知礼的地方,那种视线就格外的多。

但我却觉得,比平常我们三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要好熬的多,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打破了这些日里怪异的三角曲线。哪怕许知礼什么都没干,我都感到比平常舒心,不再那样难熬。

其他人的视线许知礼应是习惯了,一顿饭吃完后都没什么其他神情,而祁屿和荀攸谨也十分自然的等我扒拉了最后两口我们才收拾收拾离去。

许知礼出了食堂路上就跟我们道别,他还有些其他事就提前走了。而他走后,那餐桌上诡异的沉默一路延伸至我们之间,荀攸谨靠在栏杆一侧,光打在他脸上,轮廓泛着暖意,祁屿在中间,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祁屿似乎想跟我说什么,但他脸色并不好,几次我撞见他目光扫过我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快到教室前他问我“吃冰淇淋吗?”

我刚刚吃的太饱,就摇头说不了,祁屿也没再说什么,他与我道“放学见。”得到我回应后,便转身回了他教室,而荀攸谨还留在原地。我手心一僵,抬头对上他,挑眉疑惑道“怎么了吗?”

他看着我,那副眼镜反过光后又映出了镜片下狭长清亮的眼睛。半响,他摇头说“我买瓶水再回去。”

“哦。”

我转身正要走,又听见荀攸谨在后面道“你似乎跟许知礼还挺熟。”

他音色清淡,似乎在想什么,却又很快自嘲一笑道“差点忘了,你跟谁都挺熟。”

荀攸谨身高纤长,面上并没有嘲弄我的神情,他五官俊美,因为那副眼镜,菱角却显得格外冷峻。见我朝他看来,还随意般问道“需要给你带一瓶?”

我道了句不用,他也就转身,很快离去。

我不知道荀攸谨这话什么意思但见他走了我也就自己回了教室。

祁屿对许知礼很在意。

就像我当初对荀攸谨那般,祁屿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眼神黑沉,也好几次对我欲言又止。在又一天荀攸谨告别回家后,祁屿就拉着我的手腕,不放我走,一路把我拉去了他家房间后才关上门问我,我什么时候喜欢上许知礼的?

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祁屿眯了眯眼,突然松开了我的手,冲我道“你这不是喜欢。”

我一愣,他那明亮漂亮的单眼就那样看着我的眼睛,面色也一改往日,终于带了几分明媚,他说莫,你这不是喜欢。

“你是因为我吧?”祁屿把我过重的书包拿下,他眼睛并没看我,我却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盯着我会流露的所有破绽。他说“因为我跟荀攸谨,所以你误以为自己也是同性恋了?”

“你不可能好端端突然突然喜欢上一个男的。”

他把我的包放到了桌上,回头对我说“是因为我,对吧?”

“因为荀攸谨占用了你我空间,你不高兴了,所以你编了个人来气我。”

祁屿看着我,像是要从我口中证实到什么般,一字一句说“你吃醋了,因为你不喜欢荀攸谨?”

“不是!”

我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狂跳,在祁屿那样靠近我时,像是要突破胸膛跳到他的面前。他温热的气息打到我脸上,我耳根有些热手忙脚乱的推开他,面上笑骂道“你在乱说什么鬼话……?”

我看着他说“只允许你喜欢男人不能允许我了?这事确实……跟你没关系,我是真喜欢他。”

我赶忙脑子里仔细回顾了一下之前跟许知礼的接触,但太少了,那玩意独来独往,来来回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怕祁屿看出弊端,干脆一闭眼,胡言乱语的编“我很早就喜欢他了……只是一直没跟你说,我原本以为那不是喜欢,但在现在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我喜欢许知礼。”

说到底我还是编不出像样理由,但似乎已经足够了,在我睁眼时,见到的就是祁屿僵在脸上的笑,那抹弧度如同钟点的机械,一点一点的消失。

“是吗……?”

祁屿又笑了,他走过来突然抱住了我,像以前一样拍我的背,笑道“那挺好,其实……莫,无论你喜欢的是男是女,我都会支持你。”

他声音带着欢喜,只道他确实为我开心呢,两人怀抱格外温热,隔着躯体,无法看到对方的神情。我鼻头莫名一酸,赶忙压下,也笑道“嗯,你也是。”

“荀攸谨挺好的……你和他要好好的。”

……

或许祁屿跟我当初的感受是一样的,我害怕他知晓我对他抱有的心思,却又不愿他造受到同我一样的难过。

我“喜欢”许知礼的事情瞒不了多久,荀攸谨是第二个知道的,他似乎有些惊讶,但又似乎早有预料般,也没对我说什么,反倒是祁屿问我“那你接下来做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要跟他表白。”

不知是不是错觉,祁屿的脸色似乎一下子跨了,但又很快恢复,却始终带着那抹冷意,他说“宁莫,这条道路并不好走,我不希望你遭受别人的冷眼,所以我希望你能多考虑,不要一时冲动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只是摇头,让他莫再管了。祁屿原本强撑的脸色彻底黑了,到教室后一声不吭的走了,连荀攸谨也没理。

但在当天回家后我想了想,祁屿的话也对,我不太愿意自己“同性恋”的名头全校皆知,给自己无端惹出许多麻烦,还是发消息约许知礼明天下午出来。

操场一个角,那边凉亭绿茂遮掩,这样就会有人看到我跟许知礼站走在一块过但说什么,具体要走近才得弄清。

许知礼也没多问,回了我句好,就又没了消息,我也就关机睡了。

第二天我到时,许知礼已经等在凉亭了。

祁屿和荀攸谨是跟着我过来的,他们就等在外边。想到荀攸谨也会听到我就感觉有些尴尬,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赶紧速战速决。

许知礼甚至还在看题,他似乎知道我约他出来是想干什么,见我来了,也就闭上了书,那一双眼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语,给足了我尊重。

“我喜欢你。”

看着面前的男生,我感觉这种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咬牙切齿的,干脆闭了眼冲他继续说“许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虽然我是……男生,但我确实喜欢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一口气念完以前看的电视台词,我都不敢睁眼,这种词已经够臊死人了,我只觉得浑身发麻不自在,许知礼应该也是同样的感受,所以半响没听到他其他话语,我疑惑的睁开眼,许知礼就那样看着我,模样清润,五官俊俏带着一丝少年清冷。

不得不说,他人长得确实好,光是坐在那就已经够让人移不开眼。

“很久是多久?”

“什么?”我下意识反问,然后又赶忙反应过来,结巴道“啊……可能是以前吧,初中吧……?或者你上小学那会……哎呀!记不清了!反正喜欢你很久了。”

我说话的时候撇了他好几眼,也一直给许知礼使眼色,想告诉他外面有人听着呢,可不知他到底懂没懂,竟听到我的回答后笑了出来。

声音轻轻的,像风一样,带着少年清疏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笑什么,这他妈有什么好笑的,反正我笑不出来,就瞪着他,直到许知礼又道“好吧……”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喜欢我。”

我以为要结束了,谁知他给我整这个,我一时慌乱冲上去捂他嘴,可话已经出,我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怎么会……都怪我藏的太好了,你看不出来也正常……”

我瞪了他好几眼,才在那少年微挑的眼上移开自己的目光,松开了手,想是许知礼终于领悟,他声音淡然,道了句“抱歉。”

许知礼说“我并不喜欢男生。”

我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应该是我道歉才对,不怪你,是我一厢情愿……”

“但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我愣了,只见许知礼看着我,微微垂眸,桌上的书被刚刚争执时弄落在地,翻开了他曾看过的那一页。上面都是他的字迹,纤秀锐利,如他本人一样,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一页。

他声音带着笑,像难得好奇,携着一股趣意和男性特有的调侃“之前,还从未有男生对我表白。”

“宁莫,让我看看你有多喜欢我。”

……

许知礼他说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他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我没提前告知他这是假的,是因为实在觉得没必要,我演我的戏何必还要麻烦许知礼同我一块演。反正他肯定会惊愕,感到恶心,谁知道但作为男生,被一个同性表白,他竟然还敢风轻云淡的要给对方机会!?

那天我们甚至根本没聊完,许知礼往我身后看去,我听见有人进来,回头一看,是祁屿。他没看我,声音也有些冷,说有老师往这边来了,不方便继续聊了。就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出去。

荀攸谨就等在外边,镜片下,他面色平淡,见祁屿和我出来,就同祁屿道自己有些事要先回去了,祁屿点点头,荀攸谨就看了我好几眼,我总觉得那目光跟审视我似的,但他很快转身离去,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个老师是年纪教导主任,在我们走开半响,才瞧见那老师慢悠悠路过操场,许知礼出来后在路上撞见他时,两人还打了招呼,在聊着什么。许知礼还往我这看了一眼,明明距离足够远,可我仍感受到那片刻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像他那双清俊皎洁的眼。

祁屿抓的力道有些紧,可能连他都没有意识到,那天他一直拉着我走了很久,我喊了一声祁屿,他才放开。

他回头对我说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那时候他纤长的眼睫微垂,寂然无光,他对我的态度一如往常,可我却觉得,他并不高兴。

他好像很难过。

祁屿一直这样,难过的时候谁都不说,一个人偷偷的压心里,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他那双眼睛。祁屿眼睛不会隐藏,只消人看一眼,就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哪怕他很快转过身去,我也看清了他那强隐的神色,如漆黑的夜,酸涩又落寞。莫名的我愣了,我看出来了他在难过,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那晚回去后,我拿着手机对祁屿聊天页面发呆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他的话。

祁屿开了头,我只是在照着走,他有荀攸谨,而我也只是学着他,往自己身边添了个许知礼。我们原本亲密无间的友谊因为他人穿插如今变得乱七八糟。

他不会知道这些日子对我来说有多难受多痛苦,他不能那样自私,允许别人插入我们之间却不允许我交他以外的朋友。

我原本打算回去就跟许知礼解释清楚,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我再不想回到三个人同行的日子里,我需要一个人替我分担这些过于压抑的情绪。

谁都行。

我合上了眼,把手机放下,不再去看。

许知礼让我去图书馆找他,这玩意是学校里的大红人,到哪都有人搭讪。图书馆我也没去几次,我对那地方完全不感兴趣,去的几次还是因为陪祁屿才来的。

高中生活繁重又无趣,学校不能带手机,其他东西管的又严,打不了游戏每天除了上课吃饭以外,平常最期待的也就下午的体育课了。

跑几圈,跟班里其他兄弟打个球玩个单杠洒点汗,被太阳晒的浑身烫,这才有意思。

祁屿跟我不同班,所以课也不一样,我们平常大多只能课下见面,又或是互相等对方放学。

但许知礼不一样,我才知道我跟他体育课撞了。

打球打半天,去买水喝的时候,看到他了,大老远就觉得他太扎人了,就算他什么都没干,光是站在那就够吸引视线。

我原本打算直接走的,可他眼睛一瞥,也看到了我。这下我只能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水后,走上前问他“你怎么在这?上的体育课?”

“嗯。”

他看着我,外头光烈,照得许知礼过白的脸都红了些,我衣服全是汗,而他浑身干净皮肤白皙。我跟他挨一起简直是恶意对比。

我不在意的继续道“我之前上体育课怎么没见过你?你们老师临时改的?”

“不是。”

许知礼说“平常我都有事,体育课的话老师都借由会把我叫去,剩下的时间才是我的,但我不去操场,我会去图书馆坐一会。”

他看着我,补了一句“你可以去图书馆找我,我会在那。”

我沉默了,看着他的脸,莫名觉得他清俊眉眼里带着戏谑。我也不知道我脸上怎么个五彩斑斓,干笑两声就跟他告了别,自己回了操场。

我跟许知礼没什么好说的,但怪,就是怪。

表白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很快来找他了。

为了避免被祁屿和荀攸谨堵住,我甚至铃声一响就跑了,一路奔到了许知礼教室,他似乎还在写着什么,身边围着一个女生眼勾勾等着,教室里的其他人也陆续出去。

他把写完的书交给女生,被人家红着脸连道好几声谢,他收拾着书桌,头也不回的道了句“不用客气。”才离开了座位。

一出门就撞见等在外头的我,他明显愣了一下,我也等不了他推脱,就冲他道“你不是说要给我机会吗?”

“那走。”我对他道“一起吃饭。”

我带着许知礼回去时就见到刚好来找我的祁屿跟荀攸谨,祁屿愣了一下,看向我身后的许知礼才把视线移回我身上,朝我道了句“莫。”

他朝我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般调侃道“我还说你去哪了呢。”

荀攸谨也只是同许知礼点了点头,许知礼视线却往几人身上看了几圈,又很快移开了这边,没再多言。

我想起来他跟荀攸谨应当是不认识的,但我也没打算推荐,几个人鬼怀心事,一起去吃饭,许知礼走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总感到有些宽心,气氛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那样压抑。哪怕祁屿频频回头看我,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吃饭祁屿照常给我打的菜,我挨着许知礼坐,本以为又会像之前一样安静却没曾想荀攸谨开口跟许知礼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我才知道,他们原来是认识的。

后面我问许知礼,他跟我说荀攸谨跟他都是学生会里的。

不过想来也是,学校就这么大,他俩又是出了名的学习好,常年霸榜,不可能不认识。

许知礼的生活比我还规律,还更沉闷无趣。三点一线,只要没课,他就绝对在图书馆。

原因无他,图书馆安静,就算有人会刻意跟踪他,到图书馆蹲他,也无所谓。少了那些喧嚣他就能看进书,安安静静的做题。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许知礼让我来后,他把自己收拾的资料题翻开摊到我面前,一脸平静的让我解,然后他就坐到了桌对头,继续解新的。

我往他给我的书上瞥一眼,就已经想死了。

刚开始我忍了,跟他坐个半天下来,勉强能给他解一两道,剩下的实在做不对下一次来时他甚至还写了讲解。即使他写的很好能很快通懂,但次数多了我就不行了。平常上课就已经够痛苦了,我不想跟着他吃苦。

我甚至后悔跟祁屿说是他了,随便指着操场上哪个兄弟说都行,至少用不着天天泡图书馆里做题。

我咬着笔半天,那些字体和数字就顺着那张空白的纸爬上我的脑袋,我感觉自己悟了,解完扔给许知礼,他放下手中事务,拿起本子认真看着,然后在旁边画了个小叉叉……不是!他凭什么啊!

我好不容易重组的思路又一次打破,我忍无可忍站起身,许知礼就抬头看向我,而周围其他人也因为动静纷纷看来。

他样貌是真的极好,窗外的光攀爬过窗沿,一路蔓至一旁的书桌上,他鼻梁高挺,俊俏的轮廓在光下更是显目,眼底映周围的光。外面绿意盎然,最近已经临夏,图书馆内开着空调,并不热。

我原本的火也这样憋了回去,跟他道一句“我出去一下。”也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走了。

外面可就热多了,可我总觉得比那里面自在。

我一路去了小卖部,给自己买了瓶冰汽水,一口灌了半瓶才觉得那股燥意解去。这些天也是为了躲祁屿,所以答应许知礼天天跟他去图书馆,但现在怎么想都觉得不快活。

我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跟祁屿说说话了,受了许知礼的窝囊气,现在出来灌了一口冰水,却突然格外想他,在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多拿了一瓶准备付款了。

在出门时我才想到他班上还有个荀攸谨,不得已又折返回去,再多拿了一瓶。

我一路到祁屿的班级,瞧见他还在座位上翻书,荀攸谨的位置却隔了祁屿好几个桌,他也在写着什么,课间班上大多人都在,我熟练的敲了敲门板,喊了声祁屿。

祁屿抬头朝我看来,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才突然站起,然后越过座位。

他班上其他同学都早熟我了,有人上完厕所回来路过看见我还拍了下我肩膀,笑着骂一句又来找我们家祁屿是吧?

我也笑了,对他说“兄弟,把你们家祁屿借我几分钟。”

祁屿因为我们这乱七八糟的对话微微皱眉,但他面色是难掩的欣喜,问我“怎么来找我了?”

确实,从他跟荀攸谨开始,我就再没有去他班上找过他。

我摸了摸鼻子,把手里的汽水塞给他,摊手道“路过,顺路给你买的。”

水有两瓶,不用看都知道另一瓶给谁的,等祁屿一拿,我就隔着窗瞧见荀攸谨早不知何时停了笔,似乎在看我们,我赶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屿压了压话头,弯眉对我道“晚点见。”

“嗯,晚点见。”

我一路回了图书馆,却在路上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小卖部再买了一瓶,回到那位置的时候,许知礼还坐在那,翻开的书还是那一页,走之前的那一道题他密密麻麻又写了解析。

我把水往他面前一放他才抬眼朝我面上看,我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对他道“给你买的。”

也没等他道谢,就拖过那本书继续看,很快就弄懂了自己错点在哪,该说不说,许知礼在这方面确实牛逼,也不该那样不给他面子。

许知礼的家人搬到了其他镇,不远,但他走读就不方便了,所以许知礼从小学开始都是一直住校的,他也有着老师给的额外权利能自由带着手机。

他平常出不了校外,我某天还给他带了次早餐拿到他班级给他,他先是道谢,后来才手机给我发消息说以后不用给他带,太麻烦,他自己能买。

我并不是要上赶着去做好人好事,我只是觉得他能想出给我搞那么多题来弄我,也算是功德一件,毕竟因为被他逼着做题,我跟祁屿相处的时间也直线下降。

平日里多一个人吃饭,我倒是舒心不少,所以顺路给这个学霸带个早餐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就不带了。

周末的时候祁屿打电话叫我出去吃夜宵,我想了想叫上了许知礼,他这个周末并没有回家,本以为他不会来,却很快同意了。

不出所料,荀攸谨也在。

荀攸谨家并不是这个镇的,在他高中考来这个学校后,他现在是寄住在自己小姨家里,几人穿着衬衫短袖,离了校服也照样带着学生的一股青涩味。

这个夜宵店离学校不远,以前我都会和祁屿两个人周末坐着吃一顿,现在变成了四个人。

几个人坐着吃烧烤,我跟祁屿像往常一样天南地北的聊,荀攸谨跟许知礼倒是不怎么谈我也理解,祁屿聊着聊着,像开玩笑似的问“许知礼,追你的女生不是很多吗?你怎么没谈恋爱啊?”

祁屿的脸干净清俊,说完,那双漂亮的单眼还往我脸上看着,分明是在等我的反应。

我此时还在大口大口撸着串,在这桌上短暂诡异的气氛中,才想起来在祁屿眼里,自己是许知礼追求者的角色。

“没喜欢的。”

许知礼淡淡道。

“……?”到我呆了,匆忙咽下嘴里的东西,道“不是吧?全校找不到一个合你眼的?”

这么装的吗?

许知礼只是看我,然后勾了下嘴角又移开了视线,反倒是祁屿脸色不太好了,笑了两声把话题移开了。荀攸谨人长得高,东西却没吃多少,基本桌上大部分都是我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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