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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2 血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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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里斯打横抱起我往床上去,然后将我放下来,自己则坐在床沿。

纱裙早就被她扯掉了,我怀疑她故意的。她的手抚过我腰间的伤口,挑了挑眉:“你这样我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我不理她,将脸埋在床单里,掩耳盗铃般遮掩着赤身裸体的羞耻。她手上的鞭子从我的腰滑到大腿,我想求她别这样,我没力气动作不代表我受得起刺激。“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开口为止。”她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情绪,“当然了,我等待的期间你会遭受什么,我不做保证。”

她要我告诉她什么?我自嘲地想,她难道在期待我对玫瑰园的大火做出什么解释吗?可是我没有解释,我认罪。她知道事实后能原谅我么?不可能。但是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可是我不敢问。

“对……不起,”我思索了很久,才慢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嗓子灼烧一样的疼提醒我最好别说话,但是我想我得把话说完,“是我,的错。”眼睛也疼,可是我流不出眼泪,尽管我想那样可能会好受一点。

她冷笑一声,站起身,将胸口别的玫瑰扔到床边,准备离开。我深吸一口气,话语未经大脑就直接说了出来:“别,别走……”

克洛里斯停住,她转身,然后微微弯腰,用鞭子抬起我的下巴:“我说了,姐姐,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足够提起我的兴致。聪明如你,不会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转身离开了。门被轻轻合上,我听到落锁的声音。

好吧,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如我所预料的,她现在恨我。

没有人会对曾差点害死自己的人产生其他别的情绪不是吗。我注意到她扔在床头的那朵玫瑰,橘色的艾玛汉密尔顿夫人,我觉得我的心现在就像玫瑰的花瓣一样揪成一团,尤其是花心部分。

我蜷在床上,很快又进入了一个梦。

五月份,那是玫瑰开得最好的季节。

我顺着那条以前经常走的小径往前走着,记忆中小径的尽头是一座喷泉,喷泉上是古希腊春天、花卉和自然的女神克洛里斯的石雕神像,女神鬓边别着玫瑰,手上停留着翩翩起舞的蝴蝶。喷泉也是花园的中心。可是梦中的小径无论如何走不到尽头,只有越来越密的玫瑰花丛,娇艳欲滴的卡罗拉玫瑰花瓣一片连着一片,一叠叠着一叠,我好像进入了迷宫,又好像一直在往前走,直到红色的玫瑰上起了火,远处已连成一片火海。

克洛里斯的身影穿过我的身体往我走过的路上跑去,她穿着白色的长裙,一边跑一边喊:“姐姐!姐姐!特瑞希!你在哪里?!”

我愣在原地。在那恍神之际,克洛里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火海里。我转头,面前的玫瑰花丛变成了自己。我——或者说,小特瑞希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我记得那时候,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我在房间里盯着一幅画流眼泪。那幅画上的是卡曼拉。而现在,小特瑞希正盯着我——我成了卡曼拉,我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

我惊醒过来。

房间依然很暗,但是现在我好歹有力气爬起来,然后看一眼房间布局。

放在地上的蜡烛还在烧着,提醒我根本没过多久。床在房间最右边,床前是一把木椅,然后是一大块空地,铺着羊毛地毯。最左边是窗帘,完全遮住了阳光。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天根本没亮。

床头不知何时摆着一条白色的棉布长裙,款式非常简单,在裙摆处绣着玫瑰花纹,和我以前的睡裙很像。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套上睡裙,下床拉门。

我都没打算门能被我拉开,但是当它悄无声息打开的时候,我还是震惊了一下。有人来过了,并且走的时候没有落锁。

我掩上门,向外面走去。

这间房间在走廊尽头,走廊很长,很高。高高的落地窗前拉着窗帘,烛火在嵌进墙壁的龛笼里静静烧着。我一点一点往前走。我不知道走廊尽头有什么,我也不确定会不会碰见克洛里斯。我并不害怕我将要遇见的东西。玫瑰园的大火是我唯一不敢回忆的。

我一直往前走。我没穿鞋子,脚踏在地面上,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烛火不能带来任何温度。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很轻。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去,一道高挑的身影从远处行来。

是克洛里斯。她看见我了。

我没跑。走廊尽头就是房间,压根儿没地可跑。我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我现在才注意到她高了很多,以前她和我差不多高,现在却估计比我高了一个头。

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我定定看着她向我走来,她还是之前那副样子,只是胸口没有装饰。她面上没什么表情。我悄悄揪紧了裙子的下摆。

她步子迈得很慢,即使看到我,她的速度也不曾变过。我咬咬牙,也固执着站在原地。至于后果,那不在考虑范围内。

——“我说特瑞希,如果再见到那位‘朋友’,你会怎样?”艾兰躺在摇椅上,笑着问我。

——“如果,她还记得我的话,会问她要一个吻。”那时候我擦着刀,漫不经心回答了一句。那个时候我向她隐瞒了很多,只告诉她我有一位远方的朋友,离开很久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

——“那很好啊。”当时她说,并且难得没有毒舌,“或许她也会期待你的一个吻呢。”

如今想来只觉得自己那时很莽撞,还有点可笑。克洛里斯不知何时已走到我面前,她伸手抚摸过我的脖颈——她咬过的地方,伤口不见得恢复得有多好,到现在还泛着红。我瑟缩了一下,垂下眼。

“姐姐知道我想要什么?”她明知故问。

我深吸一口气:“我。”就像你曾渴求我的血一样。我主动扯开睡裙的领口,将双臂搭上她的肩膀。她闷笑了一声,低声问我:“姐姐喜欢这条裙子吗?你不觉得有点眼熟?”

我顿了一下,开口:“克洛里斯……”

“嘘。”她仔细温柔地把我披散的头发理齐,手指顺着我的脖子往下,一直到腰,然后把我打横抱起来,进了房间,把我放到床上。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克洛里斯的手按着我的肩,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了全身。克洛里斯慢条斯理道:“姐姐,我一直以为你可以乖一点。”

她的声音很低,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拴在我身上的锁。腰上的伤口并没有好一些,一瞬间又是一阵剧痛,酥麻的灼烧感从伤口出一直延伸到内脏。

好难受……汗珠从我的额头渗出,克洛里斯放松了那只按在我身上的手。

“人族和我们交换了停战协定。”她的语气淡淡的,“卡赛勒斯一带的土地从此归血族所有。当然了,还有,你会以血奴的身份永远留在血族的土地上。”她笑了一声,抽出一根细细的黑色丝带,将我的双手缚在床头。她的力气很大,我完全挣脱不开,——“我觉得这笔买卖不算亏。曾经最好的‘猎魔人’姐姐。”

话音刚落,她伸手猛地扯开我的衣服。布料碎裂的声音炸响在耳边,我再一次在她面前赤身裸体。她的手抚过我的大腿内侧,轻轻按了按,暗示的意味是如此明显。我知道我的脸在泛红,但还是在她的示意下分开双腿。我没有能力拒绝她,也根本没有立场拒绝她。她的手指不疾不徐地抚摸着阴唇,并不急着探入。我从没被人碰过那处地方,自己也很少碰。下意识的,我的身体在她的动作下颤抖着。

“换个称呼吧。”她看向我,眼眸中的黑暗深不见底,“你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我的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即使早就知道这是我应得的,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刺痛起来,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弥漫上来,我不敢看克洛里斯的眼睛。我知道血奴,曾在决定成为猎魔人时就知道。血奴多半指那些永远被禁锢在血族领土的人类,血液随时可以被取用,就像摆放在祭台上的祭品,一辈子都得不到自由——如果不是被高阶血族单独豢养成为玩物,就是沦落到和人族中人尽可夫的妓女差不多的境况——基本上最后不是被吸干血液,就是作为泄欲的工具死在床上。这个条款已经很多年不被人触碰了,如若人族没有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并且停战协定的条例足够划算的话。

卡赛勒斯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城,失去无伤大雅。协定默认的,划为血族领地的地方人族会提前全部撤出,所以说到底,和不签订协议会满盘皆输的巨大可能性比起来,损失两颗并不必要的棋子,一座空城外加一个猎魔人所获得的利益实在是老天掉馅饼的程度。其实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抉择,我怨不得任何人。

除非我想让所有人都来为我的错误陪葬。

但至少我能见到克洛里斯——所以这对于我而言,也是一笔并不算亏的买卖。

可是,这也就代表着,不平等关系会永远横在我们中间,从今往后,我连叫克洛里斯的资格都不会有了。

……得改成“主人”。她知道我明白的,我们都是聪明人。

尽管做好了心理建设,可那个词到了嘴边,却怎么都没法说出来。我偏过头,张了张嘴,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克洛里斯的手指将我的穴口微微撑开,她的手指很冷,声音也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姐姐这样的尤物,这么多年居然都没被人碰过吗?——”

下一刻,她的手指猛地刺进我的身体。“不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碎在空气里。异物冰冷的不适感在身体里被成倍地放大,我下意识的扭动身体,想挣开克洛里斯。她的另一只手掐着我的腰,不由分说地把我拖了回来。

她的手指不疾不徐地抽动,我的头死死抵着床单,胡乱地想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做。“唔……”我死死咬着嘴唇。疼,怎么可能不疼。最开始的时候我完全体会不到快感。我向下看去,只看到克洛里斯线条起伏分明的手腕。——她甚至觉得这应该还不算开始。

我屈起双腿,小腿夹在她的腰侧。“哈…别……啊!”突然间,一阵如电流般的酥麻感席卷了全身,身体骤然瘫软下去,甚至都不再那么排斥克洛里斯的手指。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克洛里斯将手指微微往外抽出了些。我下意识地将穴口缩紧,在一刹那,她的手指又寻到刚才那个位置,猛地按了下去。我再也忍不住口中的呻吟,因为手腕被缚,手指只能在空中徒劳地抓握。克洛里斯颇为愉悦地看着我的下体对着她欲拒还迎,然后又探进了一根手指。

“别……别碰那里……”我低声哀求她。那样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着密密麻麻的细针,针的钝端透过皮肤轻戳内脏,有一刻快感像潮水一样直直冲向大脑,我忍不住想把自己蜷缩起来,也同时下意识地夹紧克洛里斯的手指,好让她手指上的粗粝感摩擦内壁,将快感放大——我都不敢想象现在她眼里我的样子,一定是一脸痛苦又享受的下作表情。

“是吗。”克洛里斯盯着我,她将我体内的一股湿热带出体外,用手将它抹在我的脸上,“姐姐,你难道真的不想要吗?”她笑了一声,扫了一眼我流出的透明体液和大张的双腿,目光像在看一个令主人满意的淫荡性奴。我还在微微喘息着,胸口止不住起伏。她没有再继续,反而将丝带解开,揽住我的腰将我抱起来,让我背对着她跪在床上。“姐姐,你比我见过的那些人类女人敏感地多。”她凑近我的耳畔,气息喷洒在耳朵上,我忍不住回想起她刚刚进入我的感觉,脸上止不住泛起红晕。我感觉到有液体顺着我的大腿内侧滑落,我想并拢双腿,克洛里斯的手却再次触上那块敏感至极的地方。

我轻轻颤了一下,她却只用手指在穴口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将沾上的晶莹抹在我的乳尖上,揉捏着挺立的那处粉红。

我将头靠在她颈窝,止不住喘着气。“想要吗?”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低哑而极具诱惑力,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她的琥珀色眸子在透光的黑暗中深不见底,却恰到好处得映射着我的一处春光。

身上那被一直压抑的欲望破土而出,我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早已在克洛里斯面前丢盔弃甲。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玫瑰园里被她采撷下的玫瑰便早已在记忆深处低语着动情二字。“主……主人……”看着她,我轻声喊,就像脑海里突然绷断了一根弦,刹那间所有的事物都悄然消逝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只有她,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那若即若离的情欲作祟,我想要她,想她进入我,更想她占有我,独占我,我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我不用再被歉意折磨,不用再被负罪感撕扯地彻夜难眠。我另可在她的怀抱中项上横刀,我会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任何事。

艾兰是对的,我的心早就被一个远方的魂灵给俘获去了。

“主,主人。”我攀住克洛里斯的手臂,失神地看着她,“要……”

“要什么?”她恶意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碰不会有太大感觉的地方,被她触碰反应就如此之大。

“啊……要,唔……要你……”我颤着睫羽,软倒在她怀里。她的另一只手托住我的腰,顺着臀缝滑下去。我的身体因她的触碰而可耻地兴奋着。“跪好。”她淡淡地命令,声音甚至听不出什么变化。但我从她较刚刚急促不少的动作中感受到至少她不是像表面那样无动于衷。她的手指又一次擦过极敏感的那处地方,我完全丧失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我靠着她,磕碰到她凸起的锁骨都能令我好受些。她的手从我的身体里抽出,挂着剔透液体的手指擦过大腿内侧,然后不轻不重地打在我因她动作而翘起的臀肉上。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颤抖的哭叫。克洛里斯放过我的乳尖,用手把我撑起了些许,舌尖舔着我的右耳耳垂,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声道:“姐姐,你不觉得这里缺了些什么吗?”

我想回答她,可出口的却只是一串不成声的泣吟。她的手指在我的身体里肆意搅动着,就像一条盘绕的蛇吐着毒信。“不,不要……”我颤抖着呢喃,却不是对克洛里斯。有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冲刷着身体,预感就像会闯下大祸一样不妙——高潮来临的同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克洛里斯掰过我的下巴吻住我,同时将溅出体外的液滴沾了些许抹在我的小腹上,才没有继续危险的动作。

克洛里斯吻着我,算不上很温柔。我感觉我的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而且姿势也很别扭。她从背后拥着我的身体,却不愿意让我也能转过身回抱她。我被迫扭过脖子,颈环上的扣锁不知碰上了什么,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我已然忘记了她方才说过什么,只是在她放开我后,发现自己被扣上了一条细细的银链。银链另一端握在克洛里斯手里,链条在不深刻的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克洛里斯不会是……把我的那什么顺手抹在上面了吧……

然而不及我多想,她伸手猛地将那锁链一扯,我闷哼一声,顺着动作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又被她按住了胸口。“张嘴。”她微抬起锁链,我刚顺从她的话张开嘴,牙齿就磕上了冰冷的银器。

“叼住。”她下完命令,就松了手。银链其实不重,但这样也就表明我没法再张口说话。脑子里忍不住想如果没叼住该怎么办,克洛里斯的声音就接踵而至,“如果没叼住的话,会有惩罚的哦,姐姐。”

她语气不重,但我知道这话的分量。克洛里斯并不是个宽宏大度的血族,这点很清楚。

她松开银链的手扶住我的腰,和那只按在胸口的手一起将我牢牢固定在原地。我不禁想她这是要做什么,后颈就传来一阵刺痛。

这不是吸血。我很快意识到,因为吸血鬼的唾液有止痛的效果,所以被吸血的痛感也就在牙齿嵌入皮肤的那一瞬间。但这次不一样,尖锐的疼痛不但没有消弭,反而愈演愈烈。

“唔——!!!”我猛地抻长脖子,诡异的撕裂感顺着脊骨向下蔓延,如毛细血管一样深入内脏,几乎要将我的每一寸都撕裂。伴随着撕裂感而来的是一浪盖过一浪的灼烧感,我险些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剧痛咆哮着席卷神经,脑海里除了尖锐的刺痛再无他物。“嗯、唔!”我止不住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疼,太疼了——我想凌迟的感觉也不过如此。我能做的就是用手死死扣住克洛里斯的手腕,直到手指再也使不上力气为止。银链硌绞着牙齿,我觉得我用的力气足以把它们咬碎。温热顺着嘴唇流淌而下,我猜那是血,因为我感觉到一阵不甚清楚的铁锈味。后来我也不记得我有没有咬住银链,我只知道有股力量绞着心脏,似乎要将我扼杀。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总之最后我昏迷过去,人事不知。

克洛里斯感觉到扣着她手腕的手指脱力松开,怀中人像缴械了一般垂下头,浅棕色的秀发搭在微微起伏的胸前,血色的纹路从后颈开始,顺着脊背蔓延开去,下到小腿才彻底失了痕迹。纹路像是一种秘而不宣的图腾,庄严又妖冶,浮于白皙的皮肤下,错落有致地纹满了全身,宛如为自己的所有物打上标记,面前这个人就再也跑不掉了。

她缓缓移开嘴唇,在特瑞希泛着血红的后颈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下一刻,特瑞希未曾痊愈的咬伤和腰上没有得到及时处理的伤口开始飞速愈合。她的姐姐早就因为承受不住疼痛而晕了过去,这不奇怪,血印的力量就是这样。这是一种类似于终生标记的术法,是一种烙印,以血族特有的形式展现。她心念一动,纹路便缓缓消散了。特瑞希的身体依然恢复如先前一般白皙,她的身形很优美,肌肉线条起伏自然,只有小腿上和小臂上的几道伤疤破坏了和谐的美感。

克洛里斯轻抚过这些疤痕,眸色沉了沉。她将特瑞希抱起来,让她倚在床头,把落下的银链一端顺手扣在床柱上,然后轻轻拭去昏迷之人嘴角的几缕血痕。

她曾经深爱这个人。她本以为特瑞希离开她后,那已然显得下作的爱意会随着时间逝去,因此她很多年都没有露面,但时间就像刻意忽视了她一般,她很快发现无论过去了多久,特瑞希仍在她心里占着十分重要的一席之地,以至于她一看到她就想把这个人锢在怀里,特别是在她看见特瑞希看向她,眼瞳里压抑着破碎的光时。

她将她一生的感情投诸在卡赛勒斯那早被焚毁的玫瑰园里。如果时间永远停驻在那里该多好,这样她就不用再去思考她对特瑞希到底是爱还是恨这个要命的问题,她就可以攀着特瑞希的衣领肆意地带着爱意吻她,在她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还会收获一句脱口而出的“在想你”。

可是这愚蠢的现实终究不如传说一般美好。童话被定义为美好的,前提是它要被残害。

有时候克洛里斯多希望自己可以狠下心杀了这个人,但是这样似乎也不错。血印已成,特瑞希会永远属于她,也永远不会再背叛她了。那是她的奴,她的情人,也会是她唯一的爱人。

黑暗并不深刻。克洛里斯扯下脏了的床单,向床头看去,特瑞希仍昏迷不醒。她的脸部线条柔和又脆弱,眼尾在皮肤上压出一条比月亮银辉还细的线,仿佛一尊轻瓷做的雕塑,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看到她的破碎。

克洛里斯垂下眼,转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我曾在海港见过大海的珍宝,是海鸥。风来的时候,就像两片陆地中连起了桥,海鸥抱着风,也就抱起了一片海。”

——羽墨嫣尘《深海交响曲》

卡赛勒斯是大雾眷顾的小城,曾经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白玫瑰。传言阿芙洛狄忒的血落在这里,从此玫瑰花一夜之间染成了红色,爱神也葬在了这片地里。

雾气将玫瑰的花圈在怀里,衬得红色妖冶又朦胧。雾气拢在女孩的秀发上,女孩行走在流动的河中。玫瑰为她敞开臂膀,她已和玫瑰擦身而过。在神的护佑下,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缥缈地像一场缠绵悱恻的梦。

特瑞希提着花篮,像一只无声的猫一样行走在花园间的小径上。好吧,我今天十三岁了。她想,真希望那个讨厌鬼卡曼拉别来我的生日宴会,希望那个霸道强势的父亲别把他写进宴请名单里去。要是他来,我就……我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特瑞希颇为不满地撅起了嘴唇。她一边凭着感觉和经验毫不看路地往前走着,一边心思纷飞翻涌。我要许个生日愿望,真希望那个年逾古稀的老师别再教那些佶屈聱牙的古语了,好好回去养老不行吗……明明书房里根本就没有几本古文书。还有,我不要跟那些男孩玩。我想找个玩伴,和我一样的女孩子。我才不是他们的公主,我也不要当公主。我要去逐着依底河的水跑马,在薰衣草花海里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图书室——我决不放古文书!

不知不觉花园的尽头已到了眼前,特瑞希才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我怎么一朵玫瑰都没采,礼帽上的装饰——天呐!!!视线下移,特瑞希突然看见一个女孩子倚在花园的外侧栏杆上,双眼紧闭。特瑞希这才发现她站着的地方靠近一处早就不用的铁门,这个女孩应当是想敲门求救的来着……

来不及细想,在呼唤那个女孩许久都没有应答后,特瑞希果断扔下篮子,飞速跑回家中,冲向母亲的卧室:“妈妈!妈妈!花园外有一个女孩子!”

“吵什么……”一声懒懒的腔调响起,还在喘着粗气的女孩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倚在墙上的青年,狠狠瞪了过去,又焦急地对卧在床上的母亲喊道,“妈妈,花园旧铁门外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昏过去了……你快救救她!”

“要我说,一个女孩而已……”那声音再次响起,特瑞希厌烦地打断:“闭嘴卡曼拉!”

“呵……”

“要我说,别和你表哥抢嘴,特瑞希。”主母温和的声音响起,“好啦好啦,卡曼拉,你带几个仆人过去看看——要是情况真如你妹妹说的,就把那女孩带到家里来。今天是特瑞希的生日,也算为她积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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