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1 / 2)
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手里
我只觉得它来得新鲜
是浓烈的酒,清新的泡沫
曲折灌溉的悲喜
冰箱里还有不少去超市购买的食品,曲意轩从冷藏格取出鸡蛋磕进碗里,加入少许牛奶,打散搅拌。倒一点油滑锅。调小火倒蛋液。
触手扒到他手臂往锅里看,划圈的煎铲和起泡蓬松的金黄色。在宿主不断翻动中液体转为固液相间的滑嫩,接着被盛到白瓷盘里。曲意轩把面包片放进多士炉,准备切番茄。
回头看到触手摊在餐盘上方游移。“张嘴。”一块儿鲜美的金黄落入漆黑裂开的缝隙。
触手在原地凝了几秒,突然延伸到垃圾箱旁,“噗”地吐了出来,小心翼翼缩回宿主身上。曲意轩回忆起群里发的视频,产生不妙的预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刚夹过滑蛋的木筷。
一股极其浓烈的腥膻异味从口腔直冲大脑,“嘶。”嗅觉倒是正常,但是……好恶心的感觉。曲意轩又尝试了烤热的面包片,散发香气的谷物不出所料被舌尖推到外面,他放下筷子一时有些哑然。
“你们食谱上还有什么?”真是麻烦事。
01也说不准,我不确定,只能根据遇到的东西来判断。
曲意轩关了火,靠在橱柜上盯着厨房窗户思索。难道要出去给你找尸体?
台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闪烁红点,工作群里有位同事私聊他——抱歉打扰了,请问组长家里有多余的食物可以借用吗?
曲意轩注视着风景画头像,在对话框打字:有。
十分钟前,蓝芩对着空空如也的储物柜和楼对面紧闭的卷帘门叹气,最后决定向周边求助。虽然平时组长和同事没什么交流,但距离最近的也只有他,女孩硬着头皮点了发送。毕竟外面现在风声鹤唳,商店也几乎都关门了,遭拒也在情理之中。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表示同意,并把地址发了过来。蓝芩不由得精神一振,太好了,基本问题暂时缓解。在私心方面,她也很想多接触口罩下的组长。曲意轩比一米六多的她高出一头,蓝芩偶尔在实验室外见到他不戴防护镜和口罩的样子,挺直鼻梁下若有若无的一抹笑意。
蓝芩也是独居,和组长约好待会见面时间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在此之前,曲意轩以存储不多为由让她不要外传,自己过来即可。
曲意轩支在桌面的手指敲了两声,“过会儿你的外卖就到了。”
触手知道他约了人:“是女性?”
“嗯。”曲意轩着手整理厨房,脑海里响起01的提议——你不想知道我,我们是怎么繁衍的吗?
“叮”,新消息:组长我到门口了。
女孩有些紧张,低头弯弯发梢,点亮屏幕犹豫要不要再发点什么,身前的房门悄然开了:“蓝小姐,进来吧。”
“咦,好、谢谢。”蓝芩赶忙放下手机,踮脚走进房间。
门锁微微咔嗒一声锁上了。
“组长家里很干净啊……”女孩眼前一亮,偏工业风的精练线条拓开空间感,浅灰蓝布景前大理石面,原木色隐形柜体与隐形踢脚线收口。灰棕沙发旁边一只高脚台几,上面一次性纸杯上略散出热气。
曲意轩走在蓝芩后面,自上而下迅速扫了一眼:“走过来累了吧,坐下喝口水。”
蓝芩想说没事还好,刚启唇,腹部突然“咕噜”先发声了。女孩脸上不由飞红,紧紧攥着包带。她想开个新话题转移尴尬,抬头发现曲意轩返身去厨房了:“休息一会,我做点东西。”
触手爬到肩上看曲意轩按花刀,土豆腊肠香菇依次切丁,热油翻炒,加调料净米。注水大火煮沸,转小火焖盖。离开盖还有一段时间,曲意轩把之前的番茄煮后去皮,虾仁沾了蛋清,料酒同入另外锅中。食材在相互碰撞中溢出一股一股香气,飘进顶吸式油烟机,曲意轩视线随一缕烟雾向上移,无声地咬住食指关节等候到时。
蓝芩坐在蒙了罩面的布艺沙发上,手里捧着温热的纸杯。此时的她稍微放松了点,想起进门时和曲意轩的对视,一刹那似乎还看到了他明澈眼底隐隐的期待。女孩的脸颊忍不住又带了点粉红,望着杯里清透水面发愣,连引发思绪的人从厨房出来都没注意。
“蓝小姐,请。”
曲意轩将瓷盘碗筷端到餐桌,解释说自己早吃过了,让她不用客气,随后则坐到较远的单人沙发上,看样子不会和她同桌了。
蓝芩有一瞬迟疑,接着便被色彩吸引了。颗颗饱满晶莹的米粒上缀放着红亮的腊肠、珍珠似的圆菇与乳白柔滑的虾肉,橙灿软瓤合入点点洒落的鲜绿碎提色增味。
而且,分量十足。不知是不是担心女孩吃不饱,不算菜盘,单是焖饭就盛了满满当当的两大碗,还附上浇了酸奶的蓝莓。
啊,好贴心。女孩再次感叹对方的善解人意,美食入口的同时不禁羡慕起组长的女朋友。等等,蓝芩灵光一现,目前为止他应该还是单身,要是关系能更进一步就好了。
扎马尾的女孩在安静进餐,曲意轩侧目透过窗户朝外望。不过黄昏时分,天色已压得发闷,远处楼层深黯过境,溺水一般淹在雾里。
曲意轩站起身走进浴室,顺手给房间摁亮灯光。浴室里哗哗水声,像音符敲在蓝芩神经上,他怎么突然就去洗澡了?
温热的水流聚到地面,渗进下水口。整面光镜盖了雾气,模模糊糊映像出仰头的裸身青年。触手仍然待在原地,被花洒一同浇湿,透出隐隐约约的反光感。曲意轩抹开沐浴露的时候给01也涂了几把,触手扭曲一下,随着掌心被左右揉搓。漆黑表面在白色泡沫覆盖下蠕蠕而动,清新透润的柑橘香充斥指间。
“过四十分钟左右,状态应该就差不多了。”
曲意轩瞄了一眼时间,心思起伏下掐进触手内部。“嗯?”他也怔住了,整个手掌被完全包含,内里倒是顺滑,似乎有意与他的皮肤隔出一层极稀薄的空气膜。曲意轩把手抽出来,柔和灯光照在上面毫发无损。
膏状洗发露绽出薰衣草和蜜柑气息,曲意轩闭目擦湿发梢,略微扬起下巴。身体在镜前舒展,韧腰长腿,落成眉眼鼻梁,笔笔中锋。水温升高,吻红青年双唇,露出最火热的疯癫来。近了,甚至能看清细雾中漆黑的双瞳,暗涌着剔透的奇异光泽。
触手在沐浴中脱洗去绵密泡沫,慢条斯理绕到宿主生殖器上,散开丝丝缕缕网状套住柱体,紧接着飞快地舔过肉柱前端。“哈……”曲意轩扶在瓷砖上,忍着喘息把腿打开。
瓷砖的凉意从大小鱼际传导至核心,砖面蒙上水珠滑溜溜的无法抓握,曲意轩被几根舌头来回舔得腰紧,臀瓣反射性收缩。触手中间张开裂口,阴茎从中间支出来,三四绺黑茸挽成束拂在龟头浅环,压住软青筋络。马眼闭合一霎,下一秒细丝找准时机直侵而入。
“唔!”曲意轩背脊猛然战栗,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面。细丝已增进了一半,弥漫而非集中于某处的交融感,就像根系在泥土中蔓延。难忍的瑟痒溶到阴茎深处,不疾不徐地考验他的忍耐力。
曲意轩握紧手臂,手指逐渐加力现出血痕:“到时间了?”
“是,快要过了。”01一面回应宿主,一面将末肢细致钻进肌性管道,尖长的刺激几乎直抵前列腺底端。伴随触手轻微摇振,异星基质布满黏膜。
“涂完了没有,插得好深……”曲意轩俯下身,肉茎内道被滋生激活,充血茎头上缠满软物不停跳动,催促着索要释放。阴囊在触手嘬噬中胀大,积蓄的精液挨挤在睾丸内,顺着输精管逐渐上涌。
末肢完成授液,在充斥的尿道中悠悠后撤。曲意轩几乎要忍到极限,腰身在触手退出时遽然前顶。被堵住的马眼无法排出,情欲逼得他呻吟出声,握拳重重砸在墙壁上,“啪!”,水珠迸溅。
餐厅里,女孩把长发扎起来,想了想又放下。蓝芩思考要不要去洗碗,感觉随便进别人家的厨房不太妥当。迟疑间抬起眼睑,对上穿着浴衣的曲意轩。青年视线带着点审视,眼底还残存着失焦感。
“那个,最近形势不太乐观,或许我可以和组长相互照应一下吗?”蓝芩带着期待和一点小小的私心开口问道。
目测状况良好,符合预期发展。曲意轩浅浅应了,一边向她走近,“蓝小姐关下后面的灯好吗。”蓝芩随着示意向后扭身,一股手臂粗细的触腕自后飞快捂住她的嘴巴,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和抗争,四肢已被锁定缚起。曲意轩伸手褪去她的内裤,吩咐01“把上衣撕了。”
蓝芩连惊带吓,一动也不敢动,几分钟前她还和朋友聊天:组长像是内敛型。朋友笑着回复:那你喜欢他可要主动点。
触手把她抬起来拉进曲意轩怀里,露出的私处正朝着昂扬的阴茎。
蓝芩不住地摇头,声音丝毫发不出来,妍丽小脸惊惧得煞白,泪眼汪汪地看向青年求助,但她的组长并没有理会。
曲意轩正低头调整位置,让龟头顶着阴道口。茎身上的触手往阴唇两侧挤涂透明液体,随后将阴唇微微撑开一条缝,方便肉茎带着淋漓的汁液径直掼入。眼角的泪水被瞬间挤进的异物迫出,连成几道无能为力的铰链。这种无能为力是凄惨的,仄悚的,与其说是脆弱,它内核的本质更像是恐惧。
女孩感觉自己的穴道痛得像被撕裂了,阴茎上缠着的触手也一并插进软肉里,毫不留情地攻击颤抖的宫口。没有顾惜的性侵无异于一场惨痛的折磨,她多希望这只是噩梦,再次睁眼还是平和的清晨。
犹如里外叠重的飞机杯,肏弄肉壁的阴茎里还塞着防溢的细棒。曲意轩把她按得很用力,顶入的同时断断续续喘息,明明在施暴却表现得像受害。女孩一只手臂被他牵到身后,颤栗的指尖摸到收缩的光滑生物,再往下,臀瓣间含着抽动的软块。
有罪的喜悦和充满狂热的奇异的欢欣,让窗帘的波状皱褶间,透露出一种阴郁的飘忽不定。掌勺者绘声绘色地颠锅,卡住火候烹调。砂红粉白经浸过遍,掺入瓷盘才好看。
蓝芩惊惧交加,内腔被劈开闯进,硕大的肉环卡在宫口。触手终于松开涨红的马眼,精液混合基质激射到肉壁,一股接一股灌入子宫。
蓝芩还没从精柱冲击下缓过神,精神恍惚中被移到浴室,瓷砖和地面都贴了吸音泡沫和塑胶板膜,平躺在地的女体好似解剖台上扎牢的活鱼。
曲意轩在洗手台前清理下面沾到的爱液,射精过后的尿道仍有点隐隐发麻,里面似乎还存着欲动的细缕。背后窸窸窣窣的摩挲吸引他的注意,青年蹲下身近距离观察女孩,抬手抚摸她鼓起的腹部。
内脏被迅速膨胀的子宫挤到一角,高弹性的肌肉膜壁在十几分钟内撑得满满当当,子宫韧带在强制拉扯中引发剧痛。整个腹部高耸如瓜,小巧的肚脐突出外翻,下腹皮肤显出条条纹路,一派即将分娩的预示。蓝芩艰难地大口呼吸,肺部竭力运作,她绝望地感到生命力在无可挽回地流失,流向子宫里不知收敛的幼体。
逐渐地,阵阵绳绞般的痛楚攀上神经,“咯啦”,骨骼断裂。眼前柔和的灯光蜷缩成小点,再缩,再推进,最终彻底消散了。
腹部皮肤只剩薄薄一层,被里面簇拥着的幼体轻而易举在挤挨中挣破。裹着鲜血的灰黑色触手顺着溢出的血污滑到地面上,落在曲意轩视野里。
“一个、两个、三个,”目光挪到空空如也,大开的腹腔,“去吃饭吧。”
死亡隶属于生命,正与生一样。举足是走路。正如落足也是走路。
白昼更加深沉地没入黑暗之中。那已经收割了的孤寂的田地,默默地躺在那里。
01号牵长身体跨到女尸双乳间,像合上的笼屉。几个幼体分分散散停在生有大块肌肉的腹腿,极其细微的“滋滋”声从接触处传出,热餐刀切牛油一般毫无阻力地破开吞入。曲意轩查看蓝芩手机的对话框,把状态调成下线,暗暗记了几个人名地址。
触手将大部分骨骼肉块都吸收了,内脏挑挑拣拣啃啮一些。其中一个幼体爬到蓝芩失去光泽的脸庞,挖去那双发灰的眼睛,沿着空洞“咕噜”吮吸粉红色的大脑。余尸被曲意轩装进黑色塑胶袋,等待下次一并带出门。
有了营养物质的滋润,幼体原本灰黑色的表面几分钟就转成和01号同样的墨黑,光线照在上面仿佛也被吸进去化成养分。
浴室内事先做了防喷溅布置,收拾起来方便不少。幼体一边消化一边抽条,从书本大小扩展成枕头,挨在浴室墙角任曲意轩打开花洒用水流浇洗。中间有个幼体试图抱到水管,被不轻不重地踢开。
曲意轩把幼体们冲干净,随手提起一只放到解剖台上,尖头钢片在表面戳出深深浅浅的刀痕。“没有什么变化啊……嗯?”
起初安稳的幼体在刀片搅动下扭旋,混拢打结,最后竟形成含糊不清的女性样貌。青年忍不住唇角上扬,眼神微微亮起。不出意外,蓝芩的容颜在幼体上重新显出来。
“哈。”曲意轩短促笑了一声,回头看地板上其他的幼体,“01,问它是不是刚才吸掉大脑的那个。”
得到肯定回答后,曲意轩发现拟态触手在尝试睁眼。眼皮触电样搏动,终于稳定下来,拟态面皮上缓缓掀起眼帘——“噗”,一条锋利的银线直入眶腔。
瓷砖上两个幼体排在房间门口,从背后摄取白净修长的人像,手臂粗细的触腕从青年腰上降下来,抵在墨色幼体表面。
曲意轩把拟态幼体翻来覆去研究了一会,幼体随他探查的划动进行缩变,面皮神情由僵硬渐渐转向自然。
“01,它一直保持这个颜色吗,能不能改变?”
“可以变成其他样子,但是需要吸收更多,目前这个阶段还是储存成长。”
不知不觉已是入夜,今天窗外没有月亮,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股冰澈澈的凉意越过玻璃,夜幕下的城市街区默然又深沉,钢筋水泥里絮絮着慌乱。
触手通过蓝芩的手机获取外来信息,有时停下来用脑电波和宿主交流。“曲意轩,那些幼体要怎么处理?”
“放出去。”宿主在浏览公司群,没留意虚掩的卧室门被推开一角。
曲意轩靠到床头坐着,暖白顶灯照在屏幕上发出莹莹的光。估计人们都战战兢兢锁在家里恓惶猜测,看了几个软件也没什么有用的推进,曲意轩伸手按灭卧室灯,拉上被子准备睡觉。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戛然而止,曲意轩张开手掌探进被子里丈量触手的体积,虽然长得迅速但重量变化不大,似乎这种生物还可以调节自身的密度……他暗自思索着,神经逐渐放松归于平静。
融进夜色的三个幼体伏在瓷砖上软弹地前行,天生的依赖性为它们指路。刚搭在床脚就被01号拦住了,两个幼体把拟态触手推到前面。
拟态触手表示曲意轩身体下面还有01号涂进去的基质,它们想要,而且“为什么你可以贴到他身上”。
一番简短对话后幼体依次攀到床尾,挑开被边钻进去,01号抽回身体移到宿主的上半身。由于曲意轩是平躺,幼体们很快找寻到目标,挤到略微张开的腿间。
晕眩的梦膨出神经末梢,在深夜慢悠悠热胀。盘旋的幢幢碎影印在床面,搅乱的宁静被裹挟着不值一提。幼体围在四周舔舐肉棒上的小眼,直到有一道短线从圆的和微微皱褶的肉弹上滴下来。一只幼体贴在腿根,感受阴囊传来的颤动。拟态触手张开内腔把竖起的肉棒包住搓磨,曲意轩抓住触手的手指突然紧了一下,浅若无声地呢喃。幼体拂过阴囊中间,绕了个圈便徘徊到穴口,同伙协助它从下面托起两瓣细腻柔润的臀肌。
幼体动作得十分小心,但堆积的快感轻易勾起藏匿在深处脆薄的欲求,如同赤浪推坝愈演愈烈。
在哪里?是这个小口吗,再往里的地方,更近一点的地方……
果冻一样的软体改变形状,顶弄柔软的会阴。“呜唔,01,01……”模糊的发音从微启唇隙隐出,曲意轩下意识手臂回勾把附在胸腹的大块抱在怀里,双腿合拢将腿间的拟态触手夹住了。垫高臀部的幼体上移一段,压在两侧腰线下,隔着骨膜和骼肌感受青年体内的脊椎。
曲意轩这次睡得越来越不踏实,某个部位又麻又痒还持续搐动,小腹里隐隐不断的兴奋扰乱他的思绪,聚起的情躁促使身体流出更多腺液。幼体被喂得欢欣,晃动热情的肢芽拥吻缩张的肉口,恨不得整个钻进去吸个畅快。
贴在后穴的幼体若即若离抵着软肉,准备开始扑进神经,压紧喉咙,从挺直的阴茎转到黑软的锢带中。周围四寂无光无声,发亮的泪膜却灼得人发颤。
几个幼体分别被泄欲完的曲意轩扯下来丢到床边,携带基质的精液给成长期的触手又加了一餐。
后半夜睡得很香,以至于早上洗漱完毕的曲意轩看幼体也顺眼了点。“吱”——拉开二十八寸行李箱,曲意轩朝箱内抬下巴示意。
绿地上刺蓬蓬地生着针尖似的草,一条狭而崎岖的小道通过这块绿地。好在没有摄像头,曲意轩分三次把幼体们带到角落里,转身拎箱子离开了。
平静是暂时的,动荡才是常态。
多起触手伤人事件下社会秩序受到极大冲击,毕竟,这些生物不分辨高低贵贱。每天已知的死亡人数都在增加,被划分成“危险”区域的面积也在日益扩张。
曲意轩自然也了解这些事件,他不怎么在意,正拉着空箱绕到景观湖去补充点存货。走到一个路口,触手从侧面蹭他的腰:“曲意轩,停一下,往左边走。”“哦?”曲意轩抬头瞥路牌:“左边有什么?”
“人,不是,有食物。”
01号通过感应把宿主带到楼栋间隙,曲意轩知道它为什么改口了——头朝下的尸体已经丧失生命特征,看衣着是个中年男性。尸体被一只触手占据,拐角暗处还等待着另一只体积偏小的。曲意轩找到监控死角,左手握着箱杆,右手把上衣扯到胸前:“不要沾着血回来。”
进食的触手也感应到了外来同类,接连生出的几条触腕在空中挥舞,紧接着蠕动到尸体旁边,“眼看”着01号扎在血洞里汲取。
明明离得不近,触手吞剥的响动竟好似直接传进大脑,滑腻的内脏,崩裂的血管,撕得零散的碎肉……一块跟一块源源不断涌进来。
眼前一阵恍惚,曲意轩视野里似乎和01号交叠了,变成蒙在腥红肉沫下的簸荡。曲意轩闭上眼睛深呼吸,实实在在的饱腹感传回体内,喉结随着吞咽上下一动。
01号把表层的组织液血痂吸进体内,恢复到常态收回来,挨到青年皮肤上满意地蠕动。“等我再长大些,就可以把你从上到下都包起来了。”
“这样很影响我生活。”曲意轩整理完衣服,找了条楼内通道往原定路线汇合。走了几步又停下,透明窗户外跟着团影影绰绰的黑色。“让它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