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魇黄粱(2 / 2)
窗外嘎嘎飞起两只乌鸦。
淑妃啐了一口“晦气”,骂得久了不免口干舌燥:“春喜,倒一碗茶来。”
茶水淌过雕饰鸾鸟的壶口,淙淙有声。
脚步轻轻,由远及近。
“你说……”
一滴,两滴。
小炉文火慢煮的茶水,冒着升腾热气,哗啦啦泼下头顶。
榻上人一声惨叫,似惊雷破空,凄厉无比。
“难不成看上你?”
“怎么是你……”淑妃顾不上满脸刺痛,吓得魂不附体,
巴掌脸烫肿了一大圈,不碰疼,碰了更疼。
南婉青笑道:“我看你这儿倒是好撒尿。”
淑妃不知方才那些话南婉青听去多少,也分不出脑子思索她如何进了承香殿内室,径直往殿外跑去,只想找几个宫人,是非曲直且不论,壮一壮声势总是好的。
脚下一软,栽倒在地,浑身使不上力气。
身后人步步逼近。
玉指纤长,不理会是否疼痛,南婉青捏紧淑妃下巴,将她半个身子拽了起来。
骨相绝佳,肿了一张脸,下颌依然小巧尖尖。
“不知从什么犄角旮旯,寻到一个不知什么人,便能动我?”南婉青凑近淑妃耳畔,一字一句,说得恶狠狠,“你们是小看我,还是高看自己?”
“你……你都知道?”
南婉青甩开手,淑妃结结实实又摔一回。
“你和白继禺不会真以为,汪云雁是自尽罢?”
汪沛舟将汪云雁送入宇文序营帐,汪云雁无颜面见其夫,撞墙自尽,此为天下人所知。
宇文序登基,汪沛舟与白继禺结党同谋,白家这才知晓当年汪沛舟献女一事始末。
但说到底,汪云雁自尽是因无颜面对袁冲,不论真相流言俱是如此,总不会再有其他原由。
南婉青阴恻恻一笑,淑妃右手不听使唤,颤颤巍巍,朝方才榻边摔碎的茶碗摸去。
碎瓷入手,冰凉刺骨。
指缝留出瓷片锋利一角,手起血溅,右脸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森森白骨,隐约可见。
淑妃咬着牙,喊不出半声痛。
“你……你……究竟是、是何人?”气息奄奄也要问个明白。
何方妖术能控制人的心神。
“你,好好看看。”
杏眼桃腮,花容月貌。
狐面獠牙,血盆大口。
帐中本应熟睡之人高喊救命,春喜撩开帘子,急急忙忙唤道:“娘娘醒醒,娘娘——”
全身发汗,面色惨白,淑妃缓缓转醒,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
“娘娘可是魇住了?”春喜拭去淑妃额上虚汗,斟来一碗热茶。
淑妃却如见了鬼,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打翻茶盏,拽过春喜半边胳膊:“那两个婆子,你寻一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
那边厢昭阳殿,南婉青幽幽睁开眼睛。
“如何,当年之事她知道多少?”随随手一勾,撤了护法的符咒。
南婉青道:“什么也不知,不过是得了一个外院看门的,内院也进不去还能知道些什么。”
随随点点头:“这下可算能放了心。”
“不。”南婉青直起身,神色凝重。
“白继禺,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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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打马吊:马吊牌,古代中国博戏之一,一般认为是明代中期出现的中国第一副成形纸牌。
作者有话说:精↑彩↓收║藏:woo18νip (w oo1 8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