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仆”他说要报答我(2 / 2)
洁世一一直觉得,她普通,却并不平凡。
她只比洁世一大几岁,就已经有了参与belock这么大型的活动的能力,笔记本里记录着几百名参与者和当代国际国内足球运动员们的所有数据,可无论什么时候问她,她不需看上一眼也能脱口而出,虽说外貌不如偶像海报出众,镜片后却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大眼睛,被她盯着,洁世一就会忍不住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洁世一第一次碰上她是看完选手录像的深夜,一罐碳酸饮料从走廊拐角处咕噜噜地朝他滚来,跟在后面的,是动作笨拙的翠。
为了营造紧张的氛围,belock几乎不会让工作人员出现在选手面前。
洁世一还是第一次看到非必要工作人员出现,拦下滚到自己面前的饮料后,他小心地递给陌生的女性。
洁有些难以判断她的年纪,她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大,但为什么一个女生会出现在这儿也很奇怪。
“啊,得救了。”翠说话的声音很小,又不紧不慢,总让人分不清是在和人对话还是自言自语,她鞠躬道谢的功夫,许是想起了员工守则,僵住了动作,霍地面朝墙贴了过去。
洁被她奇怪的举动吓了一跳。
“……抱歉,让绘心前辈知道我被选手看见的话会很麻烦,请你当我们从没碰过面吧。”脸贴在墙上的翠声音嗡嗡的,更难叫人听清楚,她的外套和墙壁几乎融为一体,左侧肩膀却因为尺寸不符露出了里面的白t恤。
洁勉强听懂她在说什么,也一边道歉一边快速逃离现场。
第二次、第三次见面来得很快。
经常光顾录像室的洁世一选手和经常在录像室附近出没的她。
第三次被洁世一撞见后,翠不再和前两次一样自欺欺人地“融入环境”,她一边操纵着最靠里的电脑,一边对洁世一的招呼回以点头示意自己有听到。
他坐在地板上仰视着大屏幕,她坐在他视线的边缘盯着小屏幕上的进度条。
“因为你,”冷不丁地,翠向洁世一搭了话,“我最近来了这里好多次。”
“诶?”洁世一的心脏停跳了一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告白?
热度从洁世一的领口腾地升高,他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翠看了他一眼,冷淡地打断他的害羞:“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们组的人用电脑也太粗暴了,害得我老要趁着你们的休息时间来这儿处理故障。”
从一种害羞换成另一种害羞,洁世一羞愧得抬不起头来,等他想要正式和翠说声抱歉的时候,她坐过的椅子已经空空荡荡,只有电脑桌面上留下了最新一天的比赛录像。
之后洁世一就跟她熟了起来。
belock为了断绝选手和外界的联系,录像室的电脑没有连接网络,只有最基本的功能和工作人员定时上传更新的录像视频。
洁世一除了对着摄像头“乞讨”,有想要看的其它资料也只能和他唯一见过的工作人员提起。
翠很谨慎,第一次被拜托时皱着眉头,说洁选手的这个要求,我得先跟绘心前辈报备。
洁世一没报什么希望,第二天却在电脑上看到了他想要的视频资料。
这当然不是他独有的,每一台电脑都存上了一模一样的文件,可洁世一还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了翠。
他和她交换了彼此的名字——这很傻气,因为显然对方早就对他的资料熟稔于心。
他不但知道他的名字,就连他的身高三维血型特长都一清二楚。
“翠小姐是负责管理资料的吗?”洁世一在对方脱口而出这些隐私后笑着说道。
翠神色骄傲了一瞬,又很快转为懊恼。
洁世一想,自己或许那时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因为他觉得自满的翠可爱得不得了,连白皙脸颊上的很淡很淡的小斑点都像装饰的金箔,而她难过时自己慌张得不行,颠三倒四地安慰对方。
好在翠并不是在工作中受了什么欺负,只是后悔和洁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东西。
洁世一立马向她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在通过她打探消息,就真的只是对她好奇而已。
这话好奇怪,说出口洁世一的脸就兀自红了。
还好翠没有注意到,还自言自语似的重申着她要遵循的员工守则。
反复强调自己没有私心的洁世一还是有了最大的私心。
和翠一起看录像的深夜已经成为他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珍贵回忆,洁世一自以为是为了保护翠的工作,他们的关系纯洁而公平,却在发现翠不是一个人的翠后心态产生了倾斜。
暴露其实不止一个z组后,翠对自己职位的保密工作也不再那么严苛。
洁世一知道了她不仅管理着整栋建筑的比赛录像存档,还管理着他们日常训练的数据、进食、进出医务室的数据,乃至他们所有人进入belock前的个人档案。
开始,洁世一还会在训练休息、无意中看到遍布整个房间的摄像头时升起微妙的期待,会负责统筹、剪辑这些影像的翠此时此刻会在看着自己吗?
他想要对着镜头微笑,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傻气。
后来,他撞见其他选手和翠站在一起,又在心里给这个问题自顾自地写上答案。
才不会呢,能轻松说出每一场比赛的高光点的翠才不会一直盯着他看,她只会盯着赛场上最优秀的那个球员。
明知道站在翠旁边的糸师凛恐怕是全belock最不可能在这里发展恋爱关系的人,跟翠说的估计也是想要他自己的训练数据统计,也明知道翠的滔滔不绝只是在公事公办地给选手他们需要的分析。
洁世一的心,仍像被柠檬咬了一口。
好痛。
洁世一逐渐在对翠的抗拒和渴望里找到了平衡。
无论是为了他自己的梦想,还是翠那只追逐最优数据的视线,他在belock首要的任务都是赢下去。
他还是会因为翠跟自己说话时无意识地贴在自己身边而开心雀跃,也会因为注意到翠和他看录像中的优秀球员时比对自己专注而吃味。
但他已经能抑制自己过分溢出的好奇心和热情,偶尔说出的似是而非的暧昧话让翠都摸不准他的想法,犹豫了半天,在下一次见面时塞给他一份有关吊桥效应的科普。
他这算是…传达到位了吗?洁世一哭笑不得,跟翠解释,自己绝对不是文书上的情况。
见翠还不放心,他又补了一句:“也绝对不是想让翠小姐给我什么情报优待。”
翠松了口气,外套再一次从左肩滑下去,她随手拉了拉,又像以前一样,挨着洁世一跟他讲起了他最近的数据波动。
洁世一相信自己对翠的感情是纯粹的。
那不是包含着利益需求的拉扯,也不是身处几乎全男性环境所以随意安放的压力出口,更不是身体冲动转化出的危险欲望。
所以他不需要翠给自己透露什么不该说的信息,也不会在因为她坦诚自己在她的分析表上排位不在最前列而生气。
“翠小姐觉得我会赢吗?”他这么问也不是寻求安慰。
“我觉得赛场上,万事都有可能。”她这么说,洁也不会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
翠掌握着如此庞大而详细的数据,却从不笃定注赛场的胜率,因为她觉得比赛的魅力就在于此,瞬息之间,变化万千。
洁世一看着她平淡却可爱的脸庞,笑了笑:“那如果我能赢的话,翠小姐可以给我奖励吗?”
翠唔了一声,认真地说如果想要回手机只要用积分兑换就好。
“不是那种。”洁世一摇头。
“那是哪种?”翠抬头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因为睁圆而十分明亮。
“不知道。”洁世一即刻答道。
要他真的说出什么要求,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想再多和翠创造出一些只属于彼此的回忆罢了。
他又笑起来:“等想到了,我再来告诉翠小姐。”
翠点点头,和他并排走在belock的走廊上,又走了两步,一本正经地告知他:“如果是违反belock规定的要求,我也不会答应的。”
镜框从翠的鼻梁上微微滑落,她苦恼的样子也如此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