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别(1 / 2)
段殊泽依旧没力气的瘫在床上,时不时翻动下身体。诺基亚的电话还是个新鲜物,不像未来移动智能电话充斥着每个人的生活。
叮铃铃的铃声的响起,段殊泽猛地坐起,将被子翻了一翻,却又失魂落魄的躺下。
“喂”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整个人提不起一丝精力。
“段殊泽,都几点了,还不来长安里,就差你一个人了”学委方瑜爽朗的笑着。
“我今天”没等他说完,方瑜便道:“快来吧,全班一个不差,老师也来了。”
段殊泽再不好拒绝:“行,你们先吃,我马上到。”
“那就等你了哦”挂断电话的方瑜深吸了口气。
客厅里的张娟一直听着段殊泽房门里的消息,时不时的就往那边看一眼。听到有开门的声音,立即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假装正在看电视。
“妈,我出去一下。”
“干啥去”
“今天班里在长安里聚会。”
“你等等,过来。”张娟向段殊泽比划了一下,走进了他的屋子。将上个月去燕京给他买的衣服拿了出来,一水的牌子货。
在只注重衣服质量,还没有注重衣服品牌的那时,像是一群鸭子里的天鹅,气质果真不凡。
“妈,不用了吧”段殊泽有些犹豫。
“穿上”张娟瞪着眼睛有些强势道。“这么帅的儿子,她要和你说再见,看她后不后悔。”
段殊泽被张娟说的也有点东西,还没等心里做出决定,手里已经将衣服接了过来。
“还有这个”张娟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段殊泽。“请客千万不要小气,你班里的同学,有好几个来头都不小,你也别总把眼光放在苏芷君一个人身上。就比如方瑜,我看那个小姑娘就不错。”
“妈~”段殊泽有些不耐烦,将卡放进兜里“我走了”
别墅门口放着崭新的山地车,迎着夜晚的霓虹和路上点点的灯光,段殊泽骑到了长安里。传统的木质长廊,纸灯,纸伞在空中吊挂着。泛红的灯光让进来的人的脸像是抹了胭脂和腮红。
苏芷君正和高明洋、方瑜几个人聊着天,她今天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衫,将衬衫掖在长裤里,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更显得腿笔直修长。
方瑜眼尖,转身就看到望着苏芷君的段殊泽,她心里有些涩,打起精神叫了一声:“段殊泽,这里!”向段殊泽挥了挥手臂。
这时尴尬的倒是段殊泽了,缓缓的走了过来。苏芷君也没有走,喝着杯中的酒。等到方瑜将酒杯递给段殊泽的时候,她还像段殊泽敬了一下。
此一敬,天高水远不在见
此一敬,往日时光不在提
此一敬,恩怨两消。
此时的段殊泽是不会明白这杯酒的含义的,还有些开心面上强装着不在意,看了眼自己亮眼的衣服,心里想:老妈的话还是些用处的。
苏芷君喝完酒和庄妍说了会儿小话:“金陵不比沈城,冬天湿冷湿冷的,一定要注意保暖,下雨也很多,出门一定要带伞。”
“嗯,知道的,妍姐”苏芷君很感激庄妍,这些话在前世是没有的,想来她也是对自己很失望吧。
张子昂组织了全班同学举起酒杯,男生是雪花,女生是饮料。
庄妍也跟着站起来,向同学们举起自己的杯子,“这一次过后,我们很多的同学就分别了,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再见一面都难。但是,当谁有了难处,我们这些同学就是她最好的帮手。”
庄妍停了一下,“老师呢祝在座的各位同学,前程似锦,未来光辉灿烂。”说着就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毕业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趁着夜黑风高,趁着一股酒气壮胆。高明洋举起酒杯向苏芷君走来,其他的同学就开始起哄。
“云哥儿,毕业了,有些话我不想后悔”高明洋抬起头看着苏芷君,“云哥儿,从高一到现在一直都这么飒爽,谁跟你开玩笑,你也不在意,全当哥们儿相处,还和我们一起打篮球,我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打篮球像你这么厉害的。一开始,这个女孩子真厉害,后来就觉得这是个能交的来的兄弟。”
没等高明洋将剩余的话说出来,苏芷君走上前,握住拳怼了高明洋一下。“原来你一开始没把握当兄弟啊,小瞧了女生不是。”
“不是,我没有,谁知道你这么厉害啊”
“行啦,我不和你计较,谁让你是我兄弟呢,一辈子的好兄弟。”苏芷君举起酒杯,向高明洋敬了一下。
高明洋和苏芷君碰了杯,“一辈子的好兄弟!”一口喝掉了杯里所有的酒,他知道苏芷君拒绝了他,但也知道她给他留了面子。
在人群外的段殊泽双手握着拳,方瑜在他身边说着边说着话。
“云哥儿人真的很好,怪不得那么多男生都喜欢她。”
“是吗”段殊泽眼睛变的微红,脚不自觉得向前踏了一步。
“是啊,你看高明洋都像她表白了,肯定还有很多没有勇气像高明洋一样,却喜欢她的人。”方瑜的声音很开朗,好似一个小女孩儿,天真的说着事实,不自觉的就让人相信。
苏芷君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到在那儿瞪着她和高明洋的段殊泽,前世也有高明洋向她表白的这件事,但是当时她和段殊泽在一块儿,没等高明洋说完,段殊泽的拳头就上去了,毕业聚餐也不欢而散。
她很生气,但是后来段殊泽和她解释他只是太在乎她了,她也就原谅了,甚至心里有些微甜。以至于后来她和高明洋再也不曾联系过,但经过这么多年人情世故的熏陶,她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
段殊泽太过小气,他在乎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他拥有的都会被他当成所有物,不允许他人侵犯。
在高明洋过后,还有一些人也开始向喜欢的女孩儿表白,表白了好几个人,却只有一对在一起的。
不答应的,除了不喜欢,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更多的还是不确定性,不确定两个人是不是在一个地方。
现在的车马很慢,慢悠悠的绿皮火车,让许多故事都耽搁在了路上,很多时候,考验我们的是时间。
结束后,苏芷君想走回家,长安里距离她的家也不太远,15分钟的路程,也散散心。说着将梦里的故事都放下,却依旧留了涟漪,这种共生关系,很多专业著名的术者也无法下刀。
就在她想着事情的时候,一伙刚刚喝完酒,黄头发的流氓凑了过来。
“小妞,一个人出来啊”
苏芷君往后退了退,心里暗骂着,却没有丝毫慌张。
“让开。”
黄毛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又向前凑了凑,贼嘻嘻的笑着,像个流着哈拉着的猪八戒。
“不让又能怎么样呢~”
黄毛想上手,苏芷君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
“诶,小妞还挺横北方话,读宇在女生宿舍楼下走来走去,宿舍楼的阿姨盯了他很久了。视线中见到苏芷君回来连忙走来过去,却在看到周围三个人的时候犹豫了,最后选择离开。
苏芷君看到章宇有些欲言又止,却也没当回事儿。
宋教授新闻理论的课前,当苏芷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孙怡的周围空了一片。即便孙怡不是很在乎别人的对她的看法,她也有点难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是高傲的。
“诶,苏芷君不会去打孙怡了吧”
“nbsp;“你不是脑袋糊涂了??”
“也可能是去找个说法。”
“孙怡做的太过分了,继续当班长的事情够呛了。”陈素听到了这些话之后心里笑了几分。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到孙怡的耳朵里,她看着苏芷君走了过来。白秋生和张楠燕子三人一脸仇视的看着她。
“这里有人吗?”苏芷君轻声问了句。
“没有。”孙怡有些无措的看着苏芷君。
周围的同学一阵喧哗,谁都不明白为什么苏芷君会选择一个伤害他的人坐在一起。直到宋教授走进来。
苏芷君抬头便愣住了,这是她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个帮她的老者,这下倒是真的成了她的老师了,宋程调皮的对苏芷君眨了眨眼睛。
课程结束后,宋程将苏芷君留了下来。
“宋老师!”
“又见面啦~”宋程笑着和苏芷君打着招呼。
苏芷君笑了声,帮宋程拿着教案离开了教室,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宋程学生,还是宇听到了。
他犹豫了很久,因为事情已经平静,苏芷君的脚已经好了,所以并不打算在将这个事情闹起来。但陈素的做法让他越来越生气,最后将录音交给了辅导员,并通过辅导员将这个事情上报给了学校。
在陈素兴高采烈的时候,被一盆冰水盖了下来,透心凉,心飞扬。苏芷君和孙怡也没有想到原来是陈素下的手。陈素在班里的存在感中规中矩,有没有和他们有过直接的利益矛盾,这种做法的真的很难让人理解。
整个事情以陈素背了一个大过处分并在院里做检讨为结束。陈素比孙怡的下场更惨,宿舍里张艳和她也掰了,其他人更不想理她。床铺上偶尔还有滴落的水渍,上课的时候座位的旁边空了一圈。
上课的老师们对她做出的事情也看不上眼,她没有孙怡那样强大的心脏,每天以泪洗面,却对章宇、苏芷君、孙怡更恨了。
段殊泽黎明的时候到了金陵,逃了课没有请假。来的不巧,金陵正在下雨,朦胧中段殊泽似乎看到了烟雨江南,山水如墨染,仿若丹青未干,扣着门浅唱着思念。
在事情发生之后,总会因为一些原因,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听到的结局,并加以揣测和幻想一个更坏的原因去阐释这样的事情。
当段殊泽辗转来到金陵大学的时候,苏芷君正在图书馆自习,她知道要想坚持自己的梦想必定要有付出,而且是成倍的付出,夜晚的金陵大学图书馆并不孤单,只是像她这样的大一生很少而已。
白秋生在宿舍里看,张楠将自己穿过的衣服放到一起,准备这周回家的时候让保姆洗掉。燕子出去兼职了,每天都很晚才回去,去引导舆论无论是当下亦或是未来都是一个很重要的课题,甚至一些人可以通过在背后操纵受众,干预司法公正。
新闻资质和新闻职业道德的考核是非常重要的。
苏芷君在确保内容真实的情况下,传递事件的情感这是真实的。两名战士小心翼翼的护着孩子,岸上几名战士伸出手接。
“快起来!”二狗子眼睛一闪,硬是将老爷子扶了起来。
“不关您的事儿,您起来吧,不要跪了,我们受不起。”二狗子抹了抹眼睛,“您快下去吧。”
岸上的战士下来将老太太用担架抬走。张钢柱东看西看的,眼睛不断地转悠“你们这儿有吃的吗?我们在屋顶上一天都要饿死了,不是善待人民吗?”
二狗子没忍住,脱了上身的军装和军帽递给身旁人,一脚将张钢柱踹倒在船上,拽着他的衣领“你他娘的,你就祈祷他没事儿,要不然,我脱了这身军装进监狱被枪毙也要把你给弄死。”
政委恰好在不远处,立刻赶了过来。“你这是干嘛呢,二狗子你还有没有点儿纪律,兵是白当的!”
“政委,排长失踪了,您快派人去找找他吧。”二狗子双眼泛红,看到政委过来向看到救星一样。
“怎么回事?”政委的声音都扬了好几个声调,“严军,人呢?他人去哪了?严军!”凶狠的眼神看着二狗子“二狗子你要敢联合严军逗老子,老子把你的皮扒了。”
其实他已经相信二狗子的说的是真话了,只是不敢相信。“快去救人啊,一队三队,失踪地1-5公里,二队5公里外沿着下游找。四队沿着岸边找,严军这小子福大命大会没事儿的。”
不知是告诉自己还是告诉别人。
严军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的父亲是他的老连长,战争结束后,和平的时候,他毅然决然选择了退伍。“我这一身伤,也老了,干不动了。不如退伍回家,也陪陪军儿他的妈妈。十几年了,对不起她。”这句话总是跳到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一个军人愿意退伍离开军队,也不是伤的问题,40多岁的年龄才算中青年群体,哪里就老了。嫂子也可以住军队,以连长的条件早就可以随军了。
不过是为了不去看那些牺牲的战友,不去看那和平背后的鲜血,不愿踩着兄弟踩着兄弟的肩膀,最后他熬到了和平。
可是就这样一个连长,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严军从小就优秀,跳级也是常事,如愿的进入军校学习特战指挥,军事技能更是出类拔萃。丢了这个侄子他心疼,那是从小看着长大,当自己亲儿子看的。丢了这个兵,他更心疼,不就一洪水吗?那么多危险的任务都过去了。
“政委!”
“没事儿,药在我上衣兜里。”
能派去的都派去的,剩下的就是守着这条河的,河水上游还在下雨,水位不断上升,预估几个小时后又是一波洪峰,如果在那个时间之前不能找到严军,希望就渺茫了。
苏芷君听着他们的话,右脚后退了一步,心咯噔一下。李辰快步走了上来,站在她后面。
“他们说的是不见了?”
李辰不忍心的点了点头。
苏芷君将眼睛闭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去救援,准备物资,能筹备多少就是多少,还有一场仗要打。”
“嗯,我现在就去准备。”
苏芷君看了看踩着的黄土,低下身用手捧了捧,掂了掂它的重量。“你现在不在这儿,我能做的就是守在这里,帮你完成你的愿望守住山河。”
几个小时后,洪峰如约而来,从开车进去到人拉着人用人墙阻拦,一切的办法,不是办法的办法都要上,守住这片土地。
部队各级层层联动,数万官兵,似乎是层出不穷的汽车、舰艇,这是最动人的救援。
看着震撼的场面,她不禁想起后世的一首歌,《为了谁》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翻着相册中的一张张疲惫的脸庞,有秃子,铁蛋还有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人,没有真切的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真的没有办法体会那种感动和心疼。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望断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不知不觉泪水滚湿了脸庞,失踪的不只是严军还有几名英雄。
严军抱着树干随着水流到了下游,却庆幸有一块浅滩,他被冲到了上面,在洪峰还没过来的时候醒了。
看了看周围,是一片山地,想抬手捡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当拐杖,严军的额上漫出了汗。骨折了,这是他送到师傅家,让他斧正,他老人家还是不肯好好的搭理她,却还是让她将文章放到桌子上,就想让她离开。
“那我真走了?”苏芷君试探的看着戴着眼镜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