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绶仙衣(1 / 2)
街道上。
g0ng红玉走在前头,跟在後方的是尹萱儿和项昊,二人睁大双眼,饶有兴致地环视四周,彷佛对一切都很感兴趣。
一行人走了一会,g0ng红玉忽然停下,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出现耸立在前方。楼阁牌匾用金漆大自写着「流云阁」三字,其房宇宽敞、雕梁画栋,壮丽宏伟。流云阁乃黑水城重要商贸之所,平日接待四方来客,交易品琳琅满目,货se齐全,甚至包含许多稀贵之物,其中不乏美玉珍珠、玛瑙琥珀、名画字帖。
流云阁认钱为主,不问出身,前来之人下至黎民百姓,上至贵族官员均有,无论身分为何,只要能拿出钱便奉为上宾。当然,流云阁处事八面玲珑,绝不会贸然得罪有权势之人,虽说明面上一切公平,但私下还是行个方便,先把进货名单优先给富贾官员过目,藉此抬高其地位,好让对方感到满意,不会认为自己被当成平民看待。
尹萱儿瞧见g0ng红玉顿下脚步,不禁蹙起柳眉,问道:「师姐,你怎麽停下来了,我们不是要进去流云阁吗?」
g0ng红玉神se自若,平静道:「不急,先等他们二人到来,我们再一同进去,免得别人以为我们之间有嫌隙。」
尹萱儿露出担忧之se,呢喃道:「不知师兄有没有事。」
g0ng红玉道:「你是说哪个师兄?」
尹萱儿歪起小脑袋,道:「当然是李师兄了!陆师兄生x狡猾,如今修为提高至筑基境,他哪里会有事!哼,我看他说不定早把你的吩咐抛诸脑後,独自一人跑去享乐了。」
g0ng红玉莞尔道:「陆师弟虽平时有些懒散,为人游手好闲,但他很清楚事有轻重缓急,他再怎麽不情愿,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多少懂得分寸的。」
尹萱儿嘟起小嘴,道:「要真这样就好了,最怕他不顾李师兄的si活。」
g0ng红玉摇头道:「你未免太瞧不起长风师弟了,以他那诡谲多变的身法,除非大师兄亲自出马擒他,否则金丹境之下,我看还真没几人拿他有办法。再者,若提到诡计多端,y险狡诈,李长风可不逊se他人。」
尹萱儿纳闷道:「师兄平常虽然有些ai捉弄人,偶尔会故意戏耍我,但我觉得他对我倒没这麽多坏心思,行事手段也不算多卑鄙。」
g0ng红玉调侃道:「师父视你为己出,门下弟子谁敢对你不好?」
尹萱儿问道:「莫非李师兄真有这般坏?」
g0ng红玉略作沉y,苦:「倒也不是多坏,就是为人有些狡猾,时常令人完全0不清他的想法。就拿他那诡谲的身法来说,修为明明只是炼气境,却连我也在他手上吃了不少闷亏。」
项昊闻言大喜,兴奋道:「想不到这李师兄身法这般厉害,那日後我得多跟他学习了!」
g0ng红玉道:「你若要学身法倒无妨,可别把他的x格也学去了。」
众人谈话之际,三道身影出现在转角处,来人正是李长风、云惜寒和陆统。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g0ng师姐,你这话也说得太狠了,ga0得我是什麽可怕妖邪。」
g0ng红玉目光盯着他,不以为然道:「若妖邪都与你这般城府深沉,那当真是天下不幸。」
尹萱儿见到李长风,挥了挥粉拳,欣然道:「师兄没事吧?你有追到化蛇吗?」
李长风耸肩道:「对方速度太快了,最後我跟丢了。」
尹萱儿质疑道:「师兄莫不是溜去偷懒了吧,否则怎会消失得不见人影?」
李长风解释道:「当时我追得太深,回过神来夜se已晚,我便顺势找个地方歇息,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g0ng红玉注意到一旁的云惜寒,纳闷道:「她怎会与你同行?」g0ng红玉虽接到了沐怜秀的委托,但她只知道李长风要去找云惜寒,暗中观察她是否遭人排挤,如今李长风却将云惜寒带了过来,不免让她有些困惑。
李长风担心言谈之中又g起云惜寒不好的回忆,岔开话题道:「此事三言两语难以言说,还是先办正事要紧,若是拖延导致错失良机,那可就不好了。」
尹萱儿握起粉拳,朝空中挥了挥,不满道:「师兄还真敢说,若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早就可以好好逛一下黑水城。」
g0ng红玉用手指轻弹尹萱儿的额头,道:「我可从来没答应过此事,我们是来调查事情的,不是来游玩的。」
尹萱儿抿了抿唇,心虚道:「我、我只是说说而已。」
g0ng红玉瞧她这我见犹怜的模样,轻叹了口气,道:「若是事情办完尚有余暇,可以稍作歇息,但前提是要先办好正事。」
尹萱儿闪动水灵灵的眼眸,梨涡微现,笑道:「我就知道师姐对我最好了!」
g0ng红玉摇了摇头,她虽然急於回去覆命,但她也很清道尹萱儿鲜少下山,对周围事物好奇在所难免。想当年她初次下山也是这副模样,将心b心,她倒是多少理解尹萱儿的想法。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来到流云阁的朱漆大门前。
护卫见到他们身穿落霞宗的服饰,又有宗门谕令为凭,当即神se凝重,经过一番询问之後,便立刻让几名婢nv替他们引路。
众人来到三楼,一路上有许多穿戴jg良的护卫,他们纪律严明,分工合作,有的来回踱步,有的四处巡视,有的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角落。或许是因为有婢nv带路,当李长风等人步过之时,这些护卫没有半个人侧头往他们瞧来,这些护卫神态恭敬,没有做出任何失礼的动作
下人带他们一个布置华丽的厢房,婢nv侍奉周到,各自带他们入坐,随後奉上香茗和糕点,甚至整齐划一地站在他们身後,手持白se的鹅毛扇,轻轻地替他们搧风。如此待遇,犹若王公贵族一般,当真人间享受。陆统毫不客气地端起糕点,一口一口地品尝起来。尹萱儿和项昊见状,纷纷效仿,由於吃得太快太急,尹萱儿还险些噎到,令g0ng红玉看得又气又好笑。
不久之後,房门再次打开,两个人缓缓步入。
走在前头的是一名妙龄nv子,她身穿浅紫se罗裙,有着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黛眉如画,琼鼻樱唇,肤白胜雪,眼眸如月,俏目生辉,清澈盈盈。她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娇躯丰满动人,媚态横生,款款走来,摇曳生姿,使男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走在nv子後方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锦衣华袍,肥头大耳,留着八字胡,双眼狭长,从踏入房门之後,他一双眼珠子忙不迭转动,上下打量着众人,给人一gu难以亲近的感觉。
妙龄nv子朝婢nv使了个眼se,轻弹手指,婢nv们全数退出房间。她敛衽施礼,微笑道:「诸位远道而来,敝舍蓬荜生辉,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初次见面,让我自介绍一下,我叫柳若烟,乃流云阁的大总管,我身後这位是我的护卫,他名叫冯晏,通常我都叫他冯老。听闻诸位携有宗门谕令,不此次前来有何要事,若是力能所及之处,我流云阁定当竭力配合。」
g0ng红玉正se道:「我乃落霞宗内门弟子g0ng红玉,柳总管快人快语,我便单刀直入。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是调查附近村子,据传村民受到七玄宗侵扰。很不幸地,待我们抵达之时,这些村民气绝多时,了无生机。」
柳若烟神se自若,平静道:「这真是令人难过的消息,莫非诸位前来与此事有关?」
g0ng红玉道:「我们在村庄发现了你们的商队,数量非常多,而且根据调查来看,这些商队马车损毁有新旧之别,这意味着他们不是同一批人马,彼此的中间隔了许久。」
柳若烟叹道:「难怪我这几个月派出的商队都无声无息,原来是遇难了,多谢阁下转达,我会派人送钱并慰问他们的家属。」
g0ng红玉蹙眉道:「si了这麽多人,你的反应就如此冷淡?」
柳若烟淡然一笑,不疾不徐道:「我身为流云阁大总管,心x本就该坚定,若是遇上任何事便惊讶不已,那又如何冷静处事,做出正确的判断?」
g0ng红玉试探道:「若我告诉你,其实他们并没有si呢?」
柳若烟道:「si而复生我倒是头一回听见,不知他们人在何处?」
g0ng红玉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柳若烟纳闷道:「我越听越糊涂了,这些人是你说没si的,为何如今反过来问我?」
陆统不耐烦道:「行了,你们二人一问一答,现在都还没说到重点!」他望向柳若烟,道:「我们检查村庄的时候,并未发现商队人马的屍t,这说明他们仍活着。」
柳若烟略作沉y,慢条斯理道:「七玄宗向来斩尽杀绝,不留活口,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倘若真受到七玄宗的袭击,他们又如何能安然无恙?我想七玄宗不想留下蛛丝马迹,故而将他们的屍t处理掉,这也能解释为何你们没见到屍t。」
陆统冷笑道:「村民的屍t尚在,商队的屍t却消失,七玄宗为何要区别对待?此外,我们在不远处发现了这些人的足迹,方向正是黑水城,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逃回这里了。」
柳若烟美目转动,莞尔道:「若真如阁下所述,那我恐怕是被人背叛了。我想他们应当是跟七玄宗达成协议,将马车货物交给七玄宗,以换取自身x命无虞。」
陆统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七玄宗狠辣y毒,残忍无情,他们怎可能与其公平交易?若我是七玄宗的人,我为何不杀人灭口,何必留下祸根?再者,这些人不是同一批人,难道他们遇上七玄宗都是同一个反应,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柳若烟道:「不瞒诸位,这些负责运送的人,他们其中有几人是炼气境修士。我想七玄宗之所以放过他们,也是不想b得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来个玉石俱焚就不划算了。」
g0ng红玉凤目陡睁,一双眸子jg光慑人,道:「区区几个炼气境的修士,七玄宗若有心对付,无疑是绰绰有余。此外,我们发现村民的血被ch0u乾了,若没猜错的话,七玄宗应当是想利用这些血炼出燃血丹。但若真如此,他们更没理由放走你的人,毕竟修士的jg血可抵数百名凡人,他们又怎会平白放过?」
柳若烟漫不经心道:「阁下对七玄宗如此熟悉,不知有何高见?」
g0ng红玉道:「我不妨直说了,我们现在怀疑流云阁与七玄宗g结,暗中运送物资给他们。」
一旁的冯晏闻言大惊,怒目圆睁,浓眉倒竖,斥喝道:「简直一派胡言,你们毫无证据,凭什麽w蔑我们流云阁?」
柳若烟正se道:「冯老所言极是,若你们拿不出证据,这便是对我们的毁谤。此事不仅影响我个人声誉,就连流云阁也会受其波及,还请诸位谨言慎行。」
g0ng红玉负手在後,气定神闲道:「我确实没有证据,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证据本就是慢慢找出来,不会凭空出现的。我如此告诉你们,不过是事前提醒,否则我何必与你们说这麽多,直接抓住你们不就好了?」
冯晏身形倏晃,倏地站到柳若烟前方,大喝道:「纵然你们是落霞宗弟子,也不能在这里无法无天,你们若敢胡来的话,我就算拚上这条老命也要阻止你们!」
柳若烟望向g0ng红玉,问道:「诸位方才所言,莫非是在威胁流云阁?」
g0ng红玉道:「我知晓流云阁与落霞宗常有往来,彼此也算多少有些认识,我也不想撕破脸面。不过,就事论事,今日你们若真胆敢与七玄宗g结,那便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柳若烟问道:「你一人可代表落霞宗?」
g0ng红玉面不改se,好整以暇道:「宗门弟子出门在外,举止言行一向代表宗门,所以宗门对此也设下了诸多规矩,若是违背後果自负。不过,我相信若宗门知悉此事原委,他们肯定也会站在我这边,而不会选择为虎作伥的你们。」
柳若烟秀眉紧蹙,沉y良久後,缓缓道:「不错,那些货物是我们送给七玄宗。」
尹萱儿杏目圆瞠,怒斥道:「该si,你们竟真与七玄宗有所g结!」
g0ng红玉问道:「流云阁是自愿的,还是被b迫的?」
柳若烟凄然一笑,道:「我们开门迎客,为的不就是做交易,彼此之间银货两讫,又有哪个商人甘愿无条件奉上商品给他人?」
g0ng红玉道:「你为何不把此事说出来?」
柳若烟摇头道:「要说给谁听?七玄宗最初袭击我们的商队,我便亲自登门拜访过太守,可惜最後只得到了敷衍的答案。若七玄宗在黑水城内作乱,那太守自是不会坐视不管,但他们在外面埋伏偷袭,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纵使我们流云阁家大业大,但我们仍旧不过只是商人,难道太守要成天派人保护我们旅队往来安全吗?」
g0ng红玉道:「我此前去过一趟太守府,负责转达的人没有提到此事。」
柳若烟冷笑道:「如此丢脸之事,太守又怎会轻易说出来?莫非你要他当众承认自己无能,任由七玄宗欺辱到他头上来,自己却毫无半点作为?」
尹萱儿噘起小嘴,不满道:「不管怎样,你也不能为虎作伥。」
柳若烟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做生意的,若能撒点小钱便息事宁人,那也未尝不是好事。可惜七玄宗的胃口越来越大,甚至还要我们主动找人给他们,好让他们以血练丹。」
g0ng红玉皱眉道:「你不会答应了吧?」
柳若烟苦笑道:「那当然不可能。先不说我愿不愿意,要我找这麽多人给他们,他们当真以为我这里是人口贩子不成?若我真这样做了,姑且不论他们有何想法,我想太守多半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关切此事了。当然,受罪的肯定是流云阁,绝不会是七玄宗。」
尹萱儿歪了歪脑袋,目光闪动,忽然想到什麽,笑yy道:「你可以找我们落霞宗呀,我们最近正好要大刀阔斧,竭力对付七玄宗。」
柳若烟嫣然一笑道:「实不相瞒,我早已磨墨提笔,写好一封求救信了。本来这几天便要请人送去落霞宗,如今碰上你们,这封信刚好可以转交给你们了。」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看上去准备多时,不像是临时起意。
g0ng红玉接过书信,道:「此事我会禀告宗门,在此之前,你们不得再与七玄宗往来。」
冯晏脸se大变,道:「开什麽玩笑,难道要我们关门大吉吗?」
g0ng红玉平静坚决道:「我会尽快把此事告知宗门,你们流云阁莫要担心。」
冯晏怒气b0发,抱怨道:「我们流云阁常与落霞宗来往,我也认识不少落霞宗的弟子,难道还不清楚你们行事作风?你们要先回去通报,经过宗门层层审核後再告知执峰长老,接着安排合适的弟子前来,这一来二去都不知道花上多久了,这些天我们的损失怎麽办?」
g0ng红玉嘴角逸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条斯理道:「你们可以拒绝我们的要求,但若我们发现你们仍与七玄宗藕断丝连,事後便莫要我没提醒过你们。」
冯晏挑了挑眉,抖动肥胖的肚子,忿然道:「你在威胁我们?」
柳若烟睨了冯晏一眼,纤手微扬,缓缓道:「冯老,你先退下。」她秋波流转,移前两步,盯了g0ng红玉好一会後,有条不紊道:「冯老所言不假,先不说财物损失,我们在各处均有驻点,若七玄宗知悉我们不肯合作,难保他们不会将怒气宣泄在这些地方。如此一来,便有伤亡,先前我虽摆出冷淡的模样,但人命关天,若能避免自是最好。」
尹萱儿双手叉腰,自信道:「师姐,要不你就答应他们,我正愁找不到七玄宗练个手!」
陆统拎起尹萱儿的後衣领,道:「大人说话,小孩子莫要cha嘴。」
尹萱儿为之气结道:「臭师兄,我才不是小孩子!」
项昊踌躇半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後,道:「师姐不必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就算与七玄宗娇手我也不会成为累赘。」
g0ng红玉瞧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免又气又好笑。她不答应柳若烟,确实是因为按照宗门规矩,她必须向上通报再等审核。但是,项昊似乎产生了误会,以为她迟迟不肯点头,目的是担心与七玄宗交手时,无暇分身保护实力较为低微的自己。
g0ng红玉望向柳若烟,道:「我会尽快通知宗门,在得到回应前,我们几人会先在附近寻找七玄宗的踪迹。七玄宗若聪明,知晓我们在找他们,应当不会明目张胆对你们流云阁动手。」
柳若烟默然许久,颔首道:「如此一来,那便拜托诸位了。」
就在事情看似暂告一段落後,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李长风,蓦地站起身来,气定神闲道:「你们都谈好了吗?若是如此,那便轮到我说话了,不知柳姑娘可否腾出少许时间给我。」
不等柳若烟答话,尹萱儿瞪大圆眼,质问道:「师兄,你想做什麽,你不会想拒绝吧!我可警告你,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我可不想空手而回,至少要和七玄宗交个手再说!」
李长风瞥了他一眼,摆手道:「陆师兄说得没错,小孩子莫要多管闲事。」
尹萱儿气得牙痒痒,当即冲上去作势要咬,却被g0ng红玉伸手拦住。g0ng红玉问道:「长风师弟,莫非你对我的处置有所意见?」
李长风道:「g0ng师姐误会了,我找柳总管其实是有私事。」
陆统0了0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想不到师弟你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如同草木一般无情,对这男nv之事兴致缺缺。」
柳若烟浅笑轻颦,柔声道:「阁下若有雅致,不妨移驾到隔壁房间。」
李长风道:「柳总管误会了,我是为了公事而来。」
柳若烟掩嘴笑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知阁下找我有何事?」
李长风笑了笑道:「沐师叔让我来向你取一件东西,她说此物是向流云阁所买的,此次特地让过来我拿走。」
柳若烟问道:「可有凭证?」
李长风从乾坤袋翻出沐怜秀交给他的木匣,再从木匣中取出一张纸,走上前去,将纸张递给了柳若烟,道:「柳总管应当认得此物吧?」
柳若烟接过纸张,仔细看了一会,点头道:「不错,这是流云阁的收据。」她抬起美目,露出恬然的笑容,道:「还请阁下稍等一会,我这便派人去取来。」
过不多时,两名婢nv将一只jg美的锦匣端上来,打开锦匣後,里面放着一条短小的紫se丝带,薄如蝉翼,可缠绕手上,作为布环使用。
尹萱儿眨了眨眼睛,皱起小鼻子,问道:「师娘买这块布做什麽,难道她怕冷吗?可是,这条布又小又不保暖,连作披帛都不够,倒不如买件斗篷算了。」
陆统摇了摇头,笑道:「小师妹,你这话在宗门说也就罢了,出来外面还胡说八道,师父若知晓此事,恐怕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尹萱儿怒瞪他一眼,道:「哼,难道我有说错吗?」
项昊迟疑一会,望向陆统,问道:「师兄,莫非此布大有来历?」
陆统笑yy道:「此物名为紫绶仙衣,穿於身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尹萱儿不以为然道:「这布这麽小,至多套在手上,再厉害又能如何?」
陆统道:「此物若注入真气,便会化为仙衣,其垄罩范围内,可抵御攻击。」
项昊目光一亮,问道:「真有这般厉害?」
陆统点了点头,解释道:「此物为防身法宝,因其携带轻便,穿戴舒适,且又美观,许多nv子对其ai不释手。此外,紫绶仙衣十分珍稀,若我没记错,宗门nv弟子对其也青睐有加,穷其一生也想换得此物。」
尹萱儿睁大双眼,彷佛看见可口的糖葫芦,险些流下口水。她咽了口唾沫,呢喃道:「若我向师娘求一求,她会不会把这件宝物送给我?」
不待陆统回话,李长风率先道:「肯定不会,因为此物早已有主。」
尹萱儿气得嘟起小嘴,绷紧俏脸道:「我又不是聋子,你方才说是替师娘所取,此物自然是属於师娘的。换言之,她也可以转赠给我,我还是有机会的。」
李长风笑了笑道:「你猜错了,此物不是沐师叔自身所要,而是她要送给云师妹的。」
本来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众人的云惜寒,忽然被李长风唤到名字,顿时一慌,差点把手中茶盅给打翻。她盈盈起身,一脸茫然,问道:「李师兄,你是不是记错了?」
尹萱儿连忙接口道:「对呀,你怎麽知道这是师娘要给她的?」
陆统皱眉道:「师弟,虽说献物示ai乃人之常情,可你这般借花献佛,拿师娘的东西送人,事後若是让她知晓,那下场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长风笑道:「沐师叔让我取此物时,她便已告诉我此物要送给云师妹,用来当作云师妹成为她门下弟子的见面礼。本来我应当将此物拿回给沐师叔,眼下云师妹既然在场,那我顺势将其交给她,倒也不成问题。」
云惜寒轻摇螓首,婉拒道:「也许师父只是随口说说,此物乃防身宝物,对师父或有大用,我若贸然取走多少不妥。」
李长风道:「沐师叔的宝物很多,根本不差这件紫绶仙衣,你若真有疑虑的话,大可先将此物收起来,待回去再询问她。毕竟,这防身宝物本就该拿来使用,放在锦匣中反倒失去意义。」
云惜寒目光露出一丝担忧,道:「若我不小心弄坏,我恐无法赔偿。」
李长风笑道:「若这般容易损坏,那沐师叔反倒要松一口气,否则日後遇险之时使用此物,岂非更陷自己於危境之中?」
柳若烟美眸如水,含笑道:「若此物如此不禁用,欢迎诸位前来流云阁,倘若我们经鉴定後是此物本身存有瑕疵,我们必给诸位一个交代。此外,为了赔偿诸位损失,此物费用全额退还,绝不收半分钱。」
李长风道:「柳总管倒是挺会做生意,不得不说,你这番话令我都有些心动。可惜我太穷了,不然我必在此多逛一会,寻找自身欠缺之物。」接着,他转过身来,望向云惜寒,笑道:「这下你可以安心收下了吧?」
云惜寒略作沉y,秋波流转,俏脸绽放一丝笑容,旋又恢复如初,颔首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先代师父收下此物了,多谢李师兄!」
眼见云惜寒收下後,李长风这才松了口气,他确实没说谎,这委实是沐怜秀所托。当初沐怜秀让云惜寒陪他来到黑水城,除了一同历练外,另一个目的便是为了此事。
尹萱儿鼓起双颊,一脸羡慕道:「才刚入门就收到见面礼,师父之前都没送我!」
g0ng红玉轻弹了尹萱儿的额头一记,笑道:「你倒真敢说,先前你缠着师父要礼物,师父不就让人替你打造六口飞剑了?」
尹萱儿闹别扭道:「可是紫绶仙衣更漂亮!」
陆统笑yy道:「小师妹,你方才还说只不过是一块布,如今怎又忽然改口了?」
尹萱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得磨了磨牙,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g0ng红玉早就习惯他们二人打闹,没有多加理睬,兀自转身,一双美眸盯着望着柳若烟,道:「既然我们事情已办完,那我们便先告辞了。关於方才所提之事,希望你们信守承诺,莫要再提供他们任何资助。」
柳若烟道:「流云阁最重视的就是信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诸位不必担心。此外,既然诸位特地到来,不妨逛一逛,价钱方便一切好谈。」
尹萱儿兴奋喊道:「真的吗?」
g0ng红玉皱了皱眉,她本想早些离去,但见到尹萱儿盯着自己,俏脸上满是委屈之se,看上去楚楚怜人。g0ng红玉虽然知道这是她惯用伎俩,但仍是狠不下心拒绝她,只得点头道:「若只是看一看倒是无妨,但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临行前,师父特地嘱咐我,要看管好你的荷包,千万不能让你胡乱花钱。」
尹萱儿虽有些不满,但她知道这已是g0ng红玉最大的退让,她转念一想,反正先去看看也不亏,到时真想要的东西再做打算。
心念至此,尹萱儿欣然道:「好吧,那就听师姐的。」
李长风一行人跟着婢nv来到流云阁三楼,这里是流云阁最上层,也是景观最好的地方,从窗外远眺而去,可以窥见下方南北街道的繁华。不过,基於安全考量,外头虽然有栏杆搭建的景台,平时却不对外开放,避免客人夺走宝物纵身一跃,又或是防止宵小翻窗而入。
即便这十几年来并无相似案件,但防范未然,未雨绸缪,这本就是商人所该具备的独到眼光。商人间流传一句话,宁可小心谨慎,也莫要轻忽大意,否则一个不留神,恐会赔得倾家荡产。这句话虽是玩笑话,但也说明了行商惊险万分,每一笔财富都是经由日积月累而来,越是小心,越能成大事。
众人步入大厅,尹萱儿和项昊如同乡下人进大城,纷纷睁大圆眼,兴奋地扫视四周,深怕错过每一个地方。
这座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墙边挂着数幅帛画,有些雅淡清逸,有些磅礡宏大,其中陈设当真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厅内桌椅、屏风、梁柱或几案等处,材料分别选用了上好的紫檀木、金丝楠木、花梨木,其做工jg细,雕刻彩绘,jg美绝l,毫不含糊。
室内布置一丝不苟,装饰纹样,构图完整,龙凤呈祥,形象生动,目光所及之处均一尘不染,窗棂上没有积尘,地上也没有半点发丝,足以见得对方有多用心整理。
不远处的高台上,四名俏丽婢nv,一身齐x襦裙,香肩0露,粉臂yutu1,束腰丰t,整齐划一地正坐在榻上。她们有的弹奏琵琶,有的拨弄古筝,有的竖吹排箫,有的敲响石磬,各司其职,一阕余音嫋嫋的调子,不停在厅内来回飘荡着。音调时而轻快舒情,时而幽伤哀愁,似如怀春少nv情窦初开,又似深闺怨妇苦候不得,乐曲抑扬顿挫,沁人心肺,令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当然,无论是摆设或乐曲,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大厅主轴。
大厅内最x1引人莫过於陈列出来的锦盒玉匣,里面装的均为价值不斐的宝物,其中包含了各式法宝,有用来防身的,有用来攻击的,也有其他用处的。无论如何,此处包罗万象,一应俱全,令人目不暇给,甚至投以贪婪的目光。
尹萱儿由於年纪尚幼,平日被韩玄管得很严,昔日下山都是与g0ng红玉同行,以g0ng红玉的x格不太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四周琳琅满目的商品很快地便俘虏了她的心,整个人心荡神驰,恨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储蓄全花光。
b起尹萱儿来说,项昊倒是较为克制,虽然他也对这些法宝备感兴趣,但他出身名门世家,过往也曾接触过这些地方一二,所以显得b较没这般吃惊。不过,他很想要变强,所以对於法宝的渴望倒也不小,一双浓眉大眼来回打量,似是想要找到合适的宝物。
陆统眼见项昊兴致盎然,出於安全起见问道:「你身上可有闲钱,这里可不好赊帐。」
项昊略作思索,道:「若不拣最贵的,我应当买得起。」
陆统闻言一征,苦笑道:「人b人气si人,我当真是穷得可怜。」
项昊没有听见陆统的自怨自艾,他顿下脚步,纳闷道:「为何这种地方会有修士的法宝?一般商人做生意,挑选地方至关重要,黑水城虽然也有不少独行修士,但整t来说并不多见,若想藉此赚取那些人的钱,未免有些不划算了。」
陆统耸肩道:「要是没有这流云阁这种地方,不光是落霞宗,九大宗门都得难受了。」
项昊一脸不解,问道:「陆师兄此言何意?」
陆统慢条斯理道:「闻道有先後,术业有专攻,流云阁是商贸之所,对於买卖交易最是熟悉,可以说是信手捻来,驾轻就熟。反观我们落霞宗,终究是修道之地,并非专职行商,一来一往之下,流云阁所能给予的,我们难以弥补。」
项昊不解道:「落霞宗不也有天工坊?」
陆统道:「天工坊由穆长老一人管辖,虽有些许长老和弟子相助,但始终人手匮乏。流云阁养着数百人,分布各处,建立情报站和运送网。宝物从四面八方涌入,从中挑拣良货,相较於我们自己亲手铸造,他们效率更高,货物更齐全。不瞒你说,我们天工坊也常与流云阁进货,ga0不好你身上的那些霹雳珠或烟雾珠就来自此处。」
项昊瞠目结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後,他才再次开口道:「想不到竟是如此,那不就幸好师姐没与他们撕破脸面,否则日後宗门不久惨了?」
陆统拍了拍他的肩膀,浅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宗门没有蠢到让流云阁垄断进货,否则对方改日提高物价,宗门岂非任人宰割?宗门进货来自各地,流云阁不过其中之一,纵使割舍,宗门依然能照常运作,不至於出现大问题。」
项昊忍不住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两者之间竟有这般关系。」
正当两人说话同时,厅门再次被打开,方才暂时离开的柳若烟,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这次换上一袭g0ng装,外披薄如蝉翼的纱衣,薄施脂粉,腰肢款摆,盈盈而来。
柳若烟明明捂掩得紧实,却仍遮不住她那纤细小蛮腰,玲珑浮凸的身材。稍作打量,便可发现她浑身上下充满g人摄魄的诱惑,着实妩媚动人,令人心醉神迷。
柳若烟朝众人的方向走来,她先横了李长风一眼,眸中尽是风情万种,可惜李长风无动於衷。她又将目光移向陆统,陆统虽咧嘴一笑,看似有些回应,但阅人丰富的她,很清楚陆统这只不过是做表面工夫,并非对自己着迷。。
柳若烟蹙起蛾眉,接连两次失败,她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她瞥向不远处的项昊,她掩嘴轻笑,暗送秋波,那绝se美nv的情态,动人至极。项昊瞪直了双眼,心神danyan,脸上尽显痴迷之se,目光迅速地扫过她x前,却又深怕被人瞧见,不到片刻便移开,佯装不经意的模样。
本来认真在观察宝物的尹萱儿,由於柳若烟的到场,稍作别开目光,却不曾想恰好撞见项昊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当即挥舞粉拳,捶了项昊一记,冷哼道:「男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你没听过粉红骷颅吗?那不过是一具皮囊,底下空空如也,你若贪恋美se,迟早有你好受的!」
陆统调侃道:「小师妹何必吃醋,你尚在发育,希望无穷,不必忌妒他人。」
尹萱儿瞪了他一眼,忿忿道:「臭师兄,我这是在为他着想,你在胡扯什麽话!哼,倘若日後七玄宗施展美人计,小师弟禁不起诱惑,岂非要吃了大亏?」
项昊当众被训斥之後,表情尴尬不已,连忙低下头来,一时之间不敢直视尹萱儿的目光。
柳若烟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暗自欣喜自己魅力依旧存在,只不过是李长风和陆统二人尤为特别,这才没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她可不是轻言放弃的nv人,越是难以得手的猎物,越能激起她的好胜心。
柳若烟美眸眨动,含笑道:「不知诸位是否有中意的,尽管与我说说。」
g0ng红玉神se恬静,不急不慢道:「不必劳烦柳总管了,我们几人随意看看便可,柳总管若有其他事要做,还请自便,切莫因此耽搁了正事。」
柳若烟何尝不知g0ng红玉有意劝退她,但她也深谙做生意忌讳si缠烂打,施以yu擒故纵之计,让人有求自己,这才是高明的经商之道。她略作沉y,抱以微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扰诸位的雅致,若有其他需求,随时欢迎询问。」
柳若烟佯装退让,但她的人并未离开此处,而是在角落旁命人搬来一张太师椅坐下。她拢了拢秀发,顺手翻开帐簿,看上去投入其中,其实眼角余光时不时注意着g0ng红玉等人的动作。
g0ng红玉不让柳若烟陪伴在旁,倒不是担心项昊对她倾心,而是单纯不想她接近尹萱儿。柳若烟巧言如簧,颇有手腕,说不准尹萱儿会在她怂恿之下,当下一掷千金,花光所有积蓄。
事实上,g0ng红玉想多了,经过方才项昊一事,尹萱儿可是记恨上了柳若烟。如今尹萱儿看见柳若烟,宛若看待洪水猛兽一般,恨不得对方别凑上前来。
相较之下,一旁的李长风和云惜寒彷佛置身事外,与世无争。
李长风虽对柳若烟的诱惑索然无味,但对流云阁的宝物饶有兴致,他不停地在摆放锦盒的桌子旁来回走动,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这些宝物。
很快地,他在其中一个桌子前停下,他从锦盒中取出一根六棱飞针,稍作打量後,接着朝一旁的婢nv问道:「此物如何卖?」
婢nv端庄礼貌,恭敬道:「一盒十二支钢针,共一枚灵石。」
李长风不假思索道:「这倒是便宜,给我来一盒。」
银货两讫後,李长风小心翼翼地将飞针收入乾坤袋,一旁的云惜寒见状,不禁露出纳闷之se,迟疑些许後,问道:「李师兄,在天工坊时我想就问了,这飞针明明不过是铁器所铸,为何你要花费灵石去买,莫非其中大有玄机?」
李长风反问道:「莫非你在外门的时候,其他人没有告诉你此事?」
云惜寒垂下螓首,赧然道:「我不擅长用这种暗器,同门之间也很少见到,平时我们多半使用霹雳珠或烟雾珠。」
李长风思索半晌,点头道:「乍看之下,暗器便宜易取,实则为耗损之物,你们当时尚未进入内门,一切能省则省。」他顿了顿,轻挟一根飞针,将其高举过肩,指着上面道:「你若仔细观察,可发现针上篆有细小符文,此符文能使飞针不易磨损,不会绣坏,且格外地锋利,穿筋刺骨,专破真气。」
云惜寒美眸来回扫视,惊叹道:「此物竟是如此不凡,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不懂其真正价值。不过,此针若可拾回後再次使用,便可避免耗损,倒也划算至极。」
李长风摇头道:「此法不妥,飞针上的符文为一次x,若受到冲击便会消失,尔後再次使用便会威力减半。拾回後的飞针可用於投掷练习,但尽量别用於对付敌人,否则杀伤力骤减,反而会错失良机。」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惜寒受教了。」
短暂交谈後,两人各自分开少许,云惜寒被其中一个锦盒所x1引,突然顿下脚步,仔细地盯着横躺在里头的宝剑。这柄宝剑以jg铁打铸,剑柄缀有红se剑穗,剑身隐隐泛着一丝银光,剑锋气息内敛,给人一种藏而不露,隐忍於世,待时机到来便会大展身手的感觉。
李长风道:「莫非云师妹看上此剑?」
云惜寒轻摇螓首,淡然道:「我身为用剑之人,对於剑本身自是有兴趣,但也仅此而已。若过度借助外力,易於志得意满,不再勤加修练,反倒本末倒置。」
李长风笑了笑道:「云师妹看得如此透彻,倒也实属难得,只不过物极必反,有时候称手的兵刃能让你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况且,面对妖邪或魔教,不同於b武切磋,一旦败了很可能就命殒当场,化为一抔h土。」
云惜寒叹道:「我也明白其中道理,可惜我手头并不阔绰,上次李师兄带我参观宗门,各处均要不少花费,我打算多存些灵石,利用这些地方锻链自身。」
李长风道:「既然你已有计画,那我也不便多说什麽。」
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两人不约而同望去。
项昊和尹萱儿二人伫立在一个桌子面前,目不转晴地盯着上面的锦盒,惊叹连连,似是发现了什麽重宝。本来闲来无事,思绪放空的陆统,被二人的喊声拉回现实。陆统走上前去,问道:「小师妹,你忽然大叫是怎麽回事?」
尹萱儿没有理会她,小跑步到g0ng红玉面前,挽起g0ng红玉的玉臂,y是将她带了过来。尹萱儿指着锦盒道:「师姐,我方才问过了,这化血神刀居然只要一百枚灵石!」
g0ng红玉瞥了锦盒一眼,原来锦盒里装的是一柄飞刀,两面锋刃亦可伤人,刃锋利无b,刀身十分轻薄,难用於持握劈砍。因其刀身通t乌亮如墨,仅有些许处刻有暗红se符纹,於黑暗之中难以被察觉,用於偷袭伤人,可收出其不意之效。
g0ng红玉望向飞刀,脸容不变,但瞳孔一收倏放,闪过jg光。她瞥了尹萱儿一眼,问道:「你看中此物了?」
不等尹萱儿回答,项昊道:「不是小师姐要的,是我自己想买的。」
g0ng红玉神se凝重,道:「你可知此物为何?」
项昊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还望师姐告知。」
g0ng红玉沉y半晌,缓缓道:「此物名为化血神刀,虽非七玄宗所创,却是他们ai用之物。化血神刀可同时x1附多种剧毒,不仅能顺利混合,甚至可隐於无形,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化血神刀十分轻盈,速度极快,一旦被其划到便会中毒。因其剧毒繁杂,就算吃下解毒丹也无济於事,故而深受七玄宗的喜ai。」
项昊闻言大惊,直打了个哆嗦,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这是七玄宗的东西。」
g0ng红玉瞧他紧张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我方才也说了,此物只是七玄宗ai用,并非七玄宗所铸造的。况且,伤人的虽是宝物,但有伤人之心的却是人,否则刀剑也是杀人凶器,岂非也不能佩带了?化血神刀能出现在此,合理买卖,便说明它本身并无问题。」
项昊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我是否能买下它?」他抬起目光,瞥了g0ng红玉一眼,道:「我手头尚有些闲钱,多买一件法宝不打紧的。」
g0ng红玉摇头道:「这倒不是钱的问题,只是化血神刀乃飞刀法宝,若要灵活运用,对於御物之术的要求极高。你才刚入内门,本就根基稍嫌不足,先前我观你出手又尽是大开大阖的招式,我不认为此物适合你。」
项昊默然许久後,轻叹了口气,道:「唉,其实我也觉得此物不适合我,只是瞧价格便宜,这才兴起了买下它的念头。」
尹萱儿来到项昊身旁,弯起嘴角,俏皮道:「没关系,你虽用不着,但我可以帮你用呀!要不这样,你索x将其买下来送给我,我保证以後会对你再好些!」
陆统摇了摇头,忍不住道:「小师妹,这话你还当真说得出口?小师弟才刚拜入门下不久,你这师姐不仅不送个见面礼,反倒还要别人送你,这传出去可真成了笑话。」
尹萱儿瞪了陆统一眼,没好气道:「臭师兄,又不是让你送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g0ng红玉没阻止他们打闹,迳自地将化血神刀拿起来,她上下来回打量,经过仔细检查後,她又将化血神刀放了回去。她神se平静,道:「此物有些蹊跷,你们还是别买了。」
尹萱儿一脸困惑,问道:「难道这化血神刀存有瑕疵?」
g0ng红玉轻叹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觉有些不对劲,但具t为何我也ga0不明白。」
尹萱儿嘟起小嘴,幽幽道:「师姐,你不会是不想让小师弟买给我,所以故意这般说的吧?其实我只是跟小师弟说着玩的,我自己可以出钱买,绝不会占他便宜的。」
g0ng红玉苦笑道:「我若要阻止你的话,直接开口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陆统沉y半晌,灵光乍现,瞥了李长风一眼,笑yy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师弟平日擅长暗器和用毒,说不定能看出其中蹊跷?」
本来正在隔岸观火的李长风,突然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不待他回过神来,陆统已拽着他的手,将他si拖活拉地带到了化血神刀的面前。
李长风暗自苦笑,何谓池鱼之殃,他这下总算亲身t会了。
李长风缓缓走上前,他轻抚了一下化血神刀的刀柄,连拿都没拿起来,便不假思索道:「这化血神刀是仿品。」
尹萱儿先是惊愕,旋即脸se沉下,怒气冲冲地瞪着一旁的婢nv,不满道:「好一个流云阁,居然拿假货骗我们!」
婢nv被尹萱儿惊人的气势所慑,当场被吓得花容失se,双肩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柳若烟走到众人的身旁,她纤手扬起,朝婢nv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退下。
柳若烟盈盈转身,淡然道:「此物我特地请人专门鉴定,它绝对是真品,并非假货。」
尹萱儿蹙起眉头,她瞧柳若烟这般镇定自若,毫无半分波澜,不经也怀疑起李长风的说法。
尹萱儿撇过头去,踮起脚尖,凑到李长风耳旁,低声道:「师兄,你确定这是假的吗?」
李长风笑了笑道:「小师妹,平时瞧你挺机伶的,想不到你也会栽在这话术上。」
尹萱儿瞅了他一眼,冷哼道:「要说就说,何必卖关子!」
李长风耸了耸肩,他指着化血神刀,解释道:「一般而言,假货指的是用来鱼目混珠,外观看似相同,内在却截然不同的东西。但是,此物乃特制的仿品,虽说威力不及原本的化血神刀,但多少能发挥近五成的效用。」
项昊嗤之以鼻道:「原来是仿品,难怪这般便宜!」
陆统摆了摆手,好整以暇道:「小师弟,你这可就有些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了。不妨告诉你,宗门弟子拿仿品的人bb皆是,反倒是拥有真品的人才是少数。」
项昊惊诧道:「这又是为何,虽说能有五成威力,但终究b不上真货才是。」
陆统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小师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懂人间疾苦呀!这仿品虽然b不上真货,但胜在它价格便宜,易於取得。你要知道法宝并非不会坏损,久了也要汰换,长此以往下来,这着实也是一笔不斐的开销。宗门炼气境弟子居多,与其花费高价买一个无法发挥全力又贵的法宝,不如先用仿品过度,日後有闲钱再替换成真货。」
尹萱儿双手叉腰,瞪着柳若烟,咬牙道:「不管怎样,你们流云阁就是故意欺瞒!若是我们没发现此事,不早被你们坑骗了?」
柳若烟拢了拢秀发,若无其事道:「阁下此言差矣,我本以为落霞宗弟子能分辨出来,这才没有出言提醒。」
尹萱儿气得直跺脚,她听出来柳若烟在暗中嘲讽他们几人眼力不好,连真假都分不出来。尹萱儿咬了咬牙,一时恼羞成怒,忿忿道:「我要把这件事跟所有人说,让众人知晓你们流云阁这无耻的嘴脸,看看日後谁还敢与你们做生意!」
陆统担心尹萱儿气昏了头大打出手,先一步拎住其後衣领,接着道:「小师妹,你先别着急,其实此事在流云阁并非秘密,许多人早已知晓一二。」
项昊不解道:「既是如此,为何不把价格标出,这样大家便可分出真假了。」
柳若烟美眸流转,嫣然一笑,好整以暇道:「我们不明码标价,这是因为价格会有所浮动,如果铸造得多,价格便升,反之则低。至於为何不事前说明清楚,那是因为流云阁虽是做生意,但也希望这些宝物能落在真正懂得赏识他们的人手中,而不是沦为摆设。」
尹萱儿老气横秋道:「说得好听,你们商人无非想赚钱,又怎会在乎别人如何使用?」
柳若烟淡然一笑道:「此言差矣,若真正懂其价值的人,能将其发挥倒最好,日後对我们流云阁的风评也会好。此外,任何物品皆会耗损,若是做出口碑,前来之人岂非更多?」
项昊大奇道:「那些被骗的人事後得知真相,难道不会因此生气吗?」
柳若烟不以为然道:「我们并非欺骗顾客,若他们耐心询问,我们自然会说出实情。只不过,很多人不愿发问,那我们也只能莫可奈何。」
项昊脸上堆满困惑之se,不解道:「为何他们不问?」
陆统拍了拍项昊的肩膀,笑了笑道:「这很简单,因为他们的虚荣心作祟。若是事事询问,岂非显得自己无知,对某些人来说这涉及尊严,他们宁愿吃哑巴亏也不肯开口。嘿嘿,甚至我还遇上不少人自欺欺人,明明买了仿品,y要说自己是真货,免得被人嘲笑冤大头。」
尹萱儿撇了撇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欺负别人不识货。」
柳若烟笑了笑道:「商人做生意本就如此,否则人人都识货,商人又如何从中牟利?」
沉默许久的云惜寒,一双清澈的眸子扫向化血神刀,略作沉y之後,她撇过头来看向李长风,问道:「李师兄,莫非师父给我的紫绶仙衣也是仿品?」
李长风淡然道:「先不说我检查过了,那上面收据所写的价格,足以说明是真品无误。」
尹萱儿双手叉腰,不以为忤道:「说不定连师娘也被骗了!」
陆统摆了摆手,道:「小师妹,你这不就是不服气自己看走了眼。」
尹萱儿挥了挥粉拳,作势要打出去,却被g0ng红玉一把拦了下来。g0ng红玉横了她一眼,道:「莫要再胡闹下去,否则我便将此事禀告给师父。」
尹萱儿吓了一跳,求饶道:「师姐可不能与师父说,他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笑话我的。」
明知尹萱儿只是装模作样,但她那如同小猫受委屈的眼神,就连g0ng红玉也难以招架。g0ng红玉苦笑道:「若你安分守己,我便不告诉师父。」
尹萱儿展颜笑道:「g手为证,不许反悔!」
便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不小动静,几名婢nv惊慌失措,俏脸失se,快步朝厅内走了进来。柳若烟察觉事情不对劲,正想开口询问,一名男子紧接着步入大厅。
男子五官清秀,面容俊美,神se透出些许冷漠,身穿华服,手持白扇,腰系玉佩,颇有世家子弟之风。此外,他身形颀长,肩宽腰细,步履稳健,呼x1匀称且长,看上去内外兼修,至少有炼气境的修为。
柳若烟似是认得此人,她朝那些如惊弓之鸟的婢nv使了个眼se,示意让她们全都退下。旋即她走上前去,脸容回复止水般的平静,淡然一笑道:「是什麽风把于公子吹来了,我们近日可没进什麽新货,于公子兴许白跑一趟了。」
男子听出其中暗讽,但他却不以为意,仍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若烟,我们相识许久,你应当知晓我的来意才是。」
柳若烟微蹙双眉,道:「还请于公子自重,莫要直呼我的名字,免得遭人误会。」
男子笑yy道:「我们的关系不早就人尽皆知,又何必掩眼藏藏?」
柳若烟俏脸一寒,冷冷道:「我今日有贵客远道而来,不便与于公子多谈,于公子若有需求尽管吩咐下人,恕我不奉陪了。」
男子道:「且慢!先前我要订一套裙裳,为何你们拒绝了,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柳若烟斜瞟了他一眼,道:「于公子想要订一件新衣,我们流云阁必全力以赴,可是你并没有给我们你想要的尺寸。」
男子挥了挥扇子,笑道:「此言差矣,我可是说得很明白,那件新衣是为你而做,这衣服的尺寸自然由你提供。」
柳若烟轻摇螓首,漠然道:「不好意思,我并非商品,所以这个要求不作数,」
一旁的项昊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清楚知晓柳若烟不喜这名男子,他心念电转,思忖这岂非是自己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念及至此,项昊挺身而出,站在了柳若烟身旁,道:「你这人怎麽听不进别人的话,都说了不想与你多谈,你这般痴缠又有何意义?」
男子目光冷冽,道:「你又是何人,凭什麽cha手我们的事?」
项昊挺起x膛,道:「我乃落霞宗内门弟子,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蛮横做法!」
男子冷笑道:「我瞧你这模样,应是刚升上来的内门弟子,修为多半也只有炼气境。」语毕,男子气沉丹田,一提真气,浑身上下劲气外放,一时之间先天真气环绕不绝。
项昊目光瞪大,失声道:「你、你是筑基境修为!」
不远处的尹萱儿见状,神se慌张,连忙转过头看向陆统,道:「那家伙扮猪吃老虎,小师弟有危险了,你快去帮帮他!」
陆统0了0下巴,笑yy道:「呵呵,连对方是谁都没ga0清楚,亏小师弟还敢这麽胡来。那人名叫于枫,他可是朝廷命官,隶属当今皇帝直接统辖的执金卫,不仅身分不凡,实力更是不俗,小师弟这次多半踢到铁板了。」
尹萱儿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快道:「臭师兄,别说得事不关己的样子,若你不帮忙,回头我便告诉师父,就说你不顾同门情谊,任由小师弟被人欺辱。」
陆统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小师妹何必这般紧张,执金卫虽听命皇帝指挥,但我们落霞宗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哪怕连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更遑论是他麾下的执金卫。不过,若你贸然上前对他出手,反倒给了个藉口,所以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
尹萱儿双手叉腰,冷哼道:「我瞧你就是害怕他的身分,不敢得罪这好se之徒!」
陆统捧腹笑道:「单是云师妹的姿se,b起柳姑娘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于枫却没正眼瞧过云师妹一眼,若说他是好se之徒,我,当初他尚有一儿,早早便成家立业。他的儿媳妇刚生下他的外孙nv梁小屏不久,身子尚未恢复气力,便给曹嵩这恶贼看上。他的儿子不肯让曹嵩将人带走,惨遭对方活活打断双腿。
最终,他的儿媳妇在遭受非人般的凌辱後,因身子不堪折磨当场si去。他的儿子报官无果,颓丧地回到家後,整日郁郁寡欢,半个月後心力憔悴,选择投井自杀。
梁章一个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当下心痛不已,若非外孙nv梁小屏尚在襁褓之中,需要有人照顾,他只怕也不想苟活於世了。
听完梁章的说法,云惜寒面se一沉,如罩寒霜,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芒,忿忿道:「如此卑劣之徒,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惨无人道,他若不si,天理何在?」
李长风虽然心中颇有感触,但他见多识广,对这种不公之事倒是司空见惯了,故而没有像云惜寒这般表现强力。他思索片晌後,问道:「倘若你所言为真,恶蛟帮曾加害於你儿,致使你们天人永隔,那你为何要留在此处呢?你对他们怀恨在心,却又无法报仇,待在这里徒增痛苦,何不另寻他处生活呢?」
梁章叹道:「此事谈何容易,纵使我愿意,恶蛟帮也不肯放人。」
云惜寒问道:「这是何意?」
梁章面露无奈,凄凉一笑道:「他们若真要杀我,我根本毫无反抗余力,他们迟迟不肯出手,并非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们留我一命,就是想折磨我,并且让世人看见。」
云惜寒皱眉道:「若说是折磨我倒能明白,但让别人看见又是为何?他们这般恶劣行径,当真不怕引来众怒吗?」
不等梁章答话,李长风迳自地说道:「因为恐惧。」
梁章闻言苦笑,轻点了头,道:「上仙说得不错,他们留我一命,便是要让众人知晓此事,藉此恐吓众人莫要与恶蛟帮为敌,否则後果自负。这做法确实奏效了,许多人见我惨状,再瞧他们仍逍遥法外的模样,心生畏惧,甚至连在背後说坏话都不敢。」
云惜寒咋舌道:「如此可恨之人若继续活於世间,岂非又要涂炭生灵,迫害百姓!」
梁章见云惜寒如此愤怒,心中一动,倏地跪倒在地上,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道:「我这条贱命残存於世,除了为了我外孙nv,还有一点便是想亲眼见证这群恶贼si去。今日有幸遇上落霞宗的两位上仙,实乃天可怜见,还望上仙出手除害!」
云惜寒瞧他如此诚恳,动容道:「放心,虽说朝廷律法规定宗门不得擅自介入世俗斗争,但这些人作恶多端,相b七玄宗和妖邪丝毫不让,我们若是将其斩杀,那也是为民着想,当中绝无掺杂半分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