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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白石丹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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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事情也就这么巧合。所幸老天有眼,二十多岁的时候得了神授天书《小木经》,看了三分之一,到如今练成了浑身的法术。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就数他道行最高,本事最大。我和你祖父乃金丹派的火居嫡系传人,都是修炼内丹的人。外人只当我们是亲戚,是我舅舅,却不知道他也可以说是我修行的启蒙老师,我喊他舅舅或者是老师都是可以的。我六岁开始就跟你祖父修道,迄今四十余年,他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他的细心教诲。我们这些练内丹的,以人身为丹鼎,以身中之精气为药物,以神为运用,在自己身中烧炼,使精、气、神不散而成‘圣胎’。南宗白玉蟾说:‘自家精气自交媾,身里夫妻真妙哉’,所谓圣胎,即是内丹。邋遢道长张真人说:‘嗟夫!人身难得,光阴易迁,罔测修短,安逃业报?不自及早省悟,惟只甘分待终,若临歧一念有差,立堕三涂恶趣,则动经尘劫,无有出期。’至理名言啊!可惜世人大多丝毫不知,到了宝山也是空手而回,百年后终究是一堆朽骨。”

我听得出神,若有所思,完全插不上话来。

三叔继续说道:“我们金丹派修炼的书籍宝典主要以《周易参同契》、张紫阳的《悟真篇》为主,辅以元代陈致虚《金丹大要》,当然也还要学些符箓咒语反厌胜防身。这丹宝大致为五个级别,分别为子丹、元丹、大丹、金丹、仙丹。修行到仙丹的时候,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那时便可以羽化飞升去了。然而这每修一个级别却也是非常的不易,一般来说要勤修二十年才能上升一个级别。说来惭愧,我每日里打坐吐纳,行道引气,修了三十多年才得了枣子大小的元丹一枚。你祖父不同常人,心无旁骛,潜心修行,还不到七十年就接近金丹了,足足有鸡子那么大啊!黄澄澄的……”

三叔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个手势,我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看不出来有半点吹嘘的成分,俗话说眼见为实,我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三叔说完,又从一个小柜子里面取出来一个小匣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件黄布包裹的东西,摊开布原来是一件白色的石头香炉,白里泛黄,磨得有些发光。

他告诉我这个就是那白石丹炉,等我看完后又从神台下取出一本发黄的线装古籍书来,书的后背上写了五个繁体字——《周易参同契》。我接过来翻开一看,从右到左竖着的繁体字一点也看不习惯,看了半天,全是之乎者也的文言文。我虽然是学的汉语言文学,但现在读这样的书却也是费神伤脑筋。看了一点点就索然无味,暗暗想来还真佩服三叔,他没有上过几年的书,却能自学看懂、领悟这样生僻的书籍,可真是不容易!

想想他们那时候的人,学东西没有一点的掺假,国学功底扎实,完全不似如今学生的得过且过。我见他一个老书架上最上层全是些密密麻麻发黄的书,下面又有不少略新的书本。我仔细的扫视了一下,天文地理,史料文学,百家之言什么都有,还有几本野史杂闻掺杂在里面。

“三叔说:“我没有吹牛骗你吧!你三叔读的书虽然不及你祖父,但胜你这个大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笑道:“那是自然,我读的书远远没有三叔多。”

“时间不早了,改天有时间我再带你进来详谈,我们上楼去睡觉吧!”三叔说完,我也觉得有了睡意,于是同他上楼睡觉。他把我带到楼上右边的一间空的房子,喊我晚上盖好,然后到中间三婶和他睡的屋子去了。

第一次穿肚兜,感觉有些滑稽,而且滑滑的丝绸让人感觉很不习惯,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入睡。

一大早就被母亲喊了起来吃早饭,说她们吃了要趁早赶车进城去。吃完饭,母亲又唠唠叨叨吩咐我一大堆言语,不过还是那些注意身体的话罢了。她们走后,老太太收拾屋子,喂养着牲口,各自忙她的去了。

这时候,赖端公打来电话,喊三叔去他师父莫端公家里商量事情。那赖端公真名叫赖光忠,在家里排行第四,所以长辈们都称他为“赖四娃”。我猜想这时候赖端公打电话约三叔前去,一定是要密谈那麻油沟鬼怪的事情,于是来了是来了兴趣,央求三叔说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带我一起出去走走。三叔迟疑了片刻,然后答应了。

想到麻油沟的事情,我突然的想起了我那可怜的外公。虽然外公的遭遇对于我那有文化的父母来说是决计不认同的,但是在我们老家,很多人都相信外公是遭了报应。

这事还得从我外公年轻的时候说起,那时候他不信鬼神,十多岁时在山上割草喂牛,看到了一尊石刻的土地神,那时他年少轻狂,于是用镰刀将土地的双眼给剜掉了,还在上面撒了泡尿,回去后炫耀此事,在别人面前吹嘘他的胆子是如何的大。

哪知道半个月过后,外公的双手突然开始红肿麻木,看了很多大夫,也是医治无效,不出半年,那双手便如同鸟爪子一样弯曲,伸不直了。从那以后,每逢阴日雨天,四季变更的时候,他那双手便会麻木胀痛,如同针刺火燎,钻心刺骨,每每痛不欲生。

外公活了五十九岁,死的时候形如枯槁,双眼窝陷极深,五官如同骷髅一般恐怖惊魂。他这后半辈子,每日里胆小如鼠,从来不得罪任何一个人,日日行善,虽然活得跟个菩萨一样,但还是终日被病魔缠绕。在他死后,他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外公告诉我,说外公这一辈子之所以活得如此造孽,是因为年轻时候亵渎了土地神,被天咒了,遭了报应……

我那大外公,最是敬奉神灵,从来都是教育我们不要做坏事,还要敬奉避及鬼神。他历来和端公巫师打得火热,我小时候和他很亲近,他常常给我说些山精鬼怪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中,最是清晰记得的故事,就是麻油沟的闹鬼事件。

麻油沟在我们村子的大山后面,是一个人烟荒芜的地方,那地方很背,基本很少有人去。为什么叫麻油沟呢,原来那地方有个水塘,塘底一个窟窿老是冒黑油,然后一层层的漂浮在水面上,散发出恶臭味,老百姓用鸡毛把黑油扫到盆里,可以用来点灯用。小时候不明白那黑油是什么,现在才知道那其实是石油的原油罢了。四川东部地区石油储备丰富,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我那时候只记得沟的两旁全是乱坟,一根根耸立的洋槐树下面茅草杂生,塞满了一个个如同馒头一样的坟包。坟包的上方有一条羊肠小路,直通一个叫税家场的小场镇。

我大外公曾经诡秘般的对我说,说那地方不干净,闹鬼,已经死过几个人了,如今虽然没有发生过大的事情,但是只要天黑经过那里,不管你是火把还是电筒,都会自然熄灭,绝对打不燃的。我当时听多了端公捉鬼的故事,于是疑惑的问道:“怎么没有人去捉鬼呢?”大外公听了,浑浊的老花眼瞟了一下四周,沉着嗓子对我讲道:“怎么没有人去捉,不过捉不住,说是那边住的一个厉鬼,一般的端公降服不住……”

于是大外公又给我讲了一个端公在那边捉鬼的鬼事,说是他小的时候,一个很有本事的独眼老端公听说麻油沟的厉鬼噬人事件后,他本人是个瘫子,行走不便,于是派了两个徒弟过去捉鬼。

哪知道两个徒弟去后一晚上都没回来,第二天大家去那边找人,才发现他的两个徒弟早已硬挺挺的死在那麻油沟的沙滩上了,两人盘腿正对着,嘴巴里面塞满了泥沙,各自的双手里面还紧握了一大把沙子。那姿势,仿佛就是在互相喂吃的一般模样。

独眼老端公听后,面如土色,等安葬了两个徒弟后,一天中午烈日当空的时候,他让人用滑竿将自己抬到了麻油沟里面去了,去之前还吩咐众人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前来半步,又说第二天不管见到他的状况如何,都不能动他的身子一下。一再的交代,安排妥当后,他便催促那抬他的人回村子去。

当天傍晚时候,大家不放心,于是胆大的村民在村口对着麻油沟的方向望着,等到晚上九、十点钟的时候,突然听到那麻油沟的方向传来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那声音嘶哑凄切,根本分辨不出是人发出来的还是鬼发出来的。尖叫声时高时低,时断时续,一会感觉声源在遥远的地方,一会又感觉声源在身旁一般,鬼魅吓人。这下那村口胆大的人也腿软了,屁滚尿流的逃回家去,躲在屋内蒙了被子不敢出来。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十多个胆大的村民结对后,才壮着胆子去麻油沟打探情况,哪知道战战兢兢的进去后,十多个大老爷们一看那场景,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只见那独眼端公跪在沙滩上,头发凌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七窍血液淋漓,已经凝结在面孔上了,他双手血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衣裤早已被撕扯得稀烂,成了条状挂在身上。顺着那指地的手指往下看,一个眼球沾满了沙子,骇然在地上摆放着……

人死了,总得入土为安才是,大家一商议后,十多个大老爷们才惊魂未定的上前去,在他的身后挖了一个沙坑,准备将他就地安葬,因为那独眼端公昨天吩咐过,第二天不管见到他是什么模样,都不能移动他的身子。

哪知道他们刚挖好坑,还没去动那死端公,那尸体突然后仰倒下,正好倒在了沙坑里面,差点砸着挖坑的人。这一倒下去虽然省了大家不少事情,但是当十多个大老爷们仔细的再看了那尸体一眼后,又吓得差点屁滚尿流了。

原来那尸体后仰倒下去后,胸腔外露出来,众人才发现独眼端公的胸口上一个硕大的血窟窿,里面空空荡荡的,心脏早已不知去向。

众人胆战心惊的四处查看,才终于被一个眼尖的小伙子发现,那对面的一个坟包上面,赫然摆放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上面还插了一把满是血迹的尖刀……这一下,一群人再也坚持不住,鬼哭狼嚎般的往大路上跑去,那架势,只恨爹妈没有多生两条腿出来……

当天晚上便是一场雷雨交加,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过了几日,一些胆大的人再次去麻油沟查看,才发现那麻油沟埋葬老端公的地方已被泥沙乱石填平了。原来当时正是夏季,突发一场暴雨后,山洪下来引起了泥石流,将麻油沟上面的山体冲滑坡了,于是上面的泥土下来把麻油沟的一些小沟壑给填平了,包括独眼端公的尸体和哪些个恐怖的乱坟包,也被埋在了泥石流下面。

后来我去了县城读书,然后又去省城念大学,接着又是在省城工作定居,这些年极少回老家去,于是哪些小时候的鬼魅故事也逐渐的淡忘了。

春日的太阳很是惬意,既明媚又柔和,远不似夏日的毒辣和冬日的寒冷,行走在田间地头,微风拂面,暖意中平添着丝丝春意。莫端公的家在石门村的南边,离我们住的不远,步行距离不过十来分钟。

我们穿过几条田坎,又绕过一个长满桉树的大坟包,然后见到一颗苍老遒劲的黄角树盘旋在一条小溪上面,走过老树,一眼便能望到莫端公家的房子。一个老的四合院,解放前遗留下来的那种木结构老房屋,原先这院子里住了四户人家,如今老的死了,年轻人都到了外面打工去了,只剩下东边一户七十来岁的老奶奶看守屋子,还有就是北面三间屋子的莫端公一家子住着。

原本莫端公和他儿子住在一起,但他儿子儿媳在镇上买房后就很少回来了,平时两口子在镇上卖粮食种子和猪饲料,孙子在镇上念书,大家平时很少回家,大多是他一个人留守在这里。

走进铺面青石板的院坝,只见东房门口坐了一个老太太,双腿间夹了一个烤火用的烘笼,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仔在她脚边觅食,见陌生人靠近,老母鸡警惕起来,咯咯咯的大叫。

“姚大妈,天气好啊!”三说给对方打着招呼,我也喊着姚奶奶。

“三平呀,上哪里切也?你吃饭没有?”老太天瘪着嘴说道。

“吃了吃了,我来找莫老叔说点事情,你老人家身体越来越好了。”三叔连忙回答道。

老太太听我喊她后,一边招呼三叔却一直在打量着我,“这娃娃是哪个?”老太太问道。

“大妈,这是我石老舅的孙子,小九儿啊!你老人家认不出来了?”三叔笑着说道。

“石大哥的孙儿啦,这娃娃,咋个长这么高了,啧啧,你看看,一表人才哦,长的比他爸爸建明还高咧!这么高个人了,你说我们这些人咋个不老嘛……”老太太啧啧的耷拉着嘴皮子夸我长得俊俏,又一边仔细的看着我说道。

我有些脸红,躲在三叔背后傻笑。这时候只见北面正屋走出来一老一中两人,这二人正是莫端公和赖端公师徒,一个端着一只碗在吃着饭,听见外面说话声,于是出来打着招呼。

&nbssp;“要得,姚大妈,你慢慢耍,我找莫老叔说点事情。”三叔一边和姚老太告辞,一边朝莫端公屋子走去。

“三平,你妈从你妹儿那里回来没有?”我听到老太太还在身后追问道。

于是三叔一边走一边回过头说道:“回来了回来了大妈,我妈喊你过去耍咧……”

“要得,我好久去找她耍一哈……哎……你说我哪里走得脱哦,你看这背时的老鸡母,又拖了一窝鸡崽子出来……一天离不得个人……嗦……个起瘟的又吃我的莴笋苗去了……”我们已经走到了莫端公堂屋内,还听到那姚老太在身后嘀咕着赶鸡,一个人自言自语。

小时候就听说这姚老太三十多岁就守寡,那些年一个人带着三个女儿两个儿子过活,很是艰辛,如今儿孙都大了,全都在外面打工挣钱,留下她一个孤老婆子守着这三间老房子,日子过得枯寂,巴不得有个人上门说说话。

见我们来了,莫端公放下土巴碗,从里屋端了一瓷盘炒花生来,不停的喊我吃。我道着谢,不好意思回绝,于是吃了起来。这端公巫师说阴阳事,一般都是圈内人嘀嘀咕咕窃窃私语,大多背着外人,今日邀约三叔前来,明显他们有事情商量,但师徒二人见我一同跟来,并没有说什么,仿佛没有当我是个外人。

正在吃花生的时候,大家听到外面一个女性化的声音和姚老太打着招呼,我们知道是樊厨子来了,我刚站起来,樊厨子就推开半掩的门进来,手里提了两瓶白酒,我喊着樊叔叔,大家打着招呼,莫端公一个劲的喊他坐。

“我老爹酿了一坛酒,喊我给莫老叔提两瓶过来。”樊厨子摇摆着身子走到桌子旁边说道。

莫端公连忙去接酒,说道:“我二哥也是,自己喝嘛,太见外了。”莫端公打开一瓶酒,先泯了一口,吧嗒了几下嘴唇啧啧称赞,说道:“我二哥越发酿得一手好酒,他就知道我好这口,年年酿好了都要先让我尝鲜,喝不到我二哥的酒,我这老骨头都要少活几年,哈哈……”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时候莫端公把就递给三叔,说道:“来来来,鲁三也来喝口你樊老叔的佳酿。”三叔于是接过瓶子泯了一口,说道:“嗯嗯嗯,好酒,二道头,这味地道。”说完后把酒递给了赖端公,于是赖端公接过去也喝了一大口。

“三哥和光忠哥要喜欢随时去我家喝就是了。”樊厨子笑着对三叔和赖端公说道。

三叔笑着说道:“要去要去,我和赖光忠去了,不只要喝我老叔的酒,还要吃你腌的板鸭,那味道,巴适得板!哈哈……”

“去就是了,说这些,改天我弄一桌子菜,招待我石九侄儿和各位叔伯兄弟一下。”樊厨子笑着望了望我,说道。

我连忙道谢,莫端公拍了一下大腿,说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我们一定去……”于是大家又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群人正说着玩笑话,突然门咯吱一下推开,一个驼背老头出现在门口,抡着一支胳膊走了进来,刚跨进门口,就对着莫端公说道:“我在院子那头就闻到你个老狗日的在喝酒,怎么,又饱口福了。”

见相木匠进来,几人连忙站了起来,打着招呼。我连忙将自己坐的凳子端过去,请那老木匠坐。我见他照样包着一个黑帕子在头上,消瘦的褐色脸膛有些发亮,一对窝进去的眼珠子炯炯有神,寒光射人。他人本身就矮小,如今年纪大了,那背驼得更加厉害,蜷缩成一团,显得更是矮小一般。

“咋了,你个老家伙也想来一口?”莫端公把酒瓶对着相木匠摇晃了一下,那驼背用仅有的左手摇了摇,说道:“我哪里能喝,我要是能喝还有你的份,你看我这关节,只要一沾酒就要疼。”

听他这样说,莫端公连忙一把收回酒瓶,假装抠门的说道:“那你个老东西自己不喝的,不要说我舍不得。”

“你这老狗……”相木匠指着莫端公骂道。他二老年纪相当,莫端公的儿子又认了相木匠为干爹,所以他二人是亲家关系,经常开开玩笑正常不过。

“九儿,去把门关一下。”三叔对我说道,我应了一声,连忙起身去关门。这时候赖端公对着我说道:“九儿,你也不是外人,既然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那你就听听,你要是不想听,就去莫爷爷那里屋看电视。”

我连忙笑着说道:“愿意听,愿意,我就是专门缠着三叔过来跟各位长辈学东西长见识的。”说完后我便去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三叔背后。

相木匠和莫端公点了点头,相木匠说道:“让小石九多听听也好,他和我们也是有缘人,如今多知道点对他有好处。”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候莫端公对着赖端公说道:“光忠,你先说说你昨天去麻油沟的事情。”

一听这话,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今日正为商讨麻油沟的事情而来。那麻油沟就在我们村子的大山脚面,是一个人烟荒芜的地方,那地方很背,基本很少有人去。以前沟的两旁全是杂草乱坟,六十年前独眼端公用一颗七窍玲珑心施法,搭上一条老命才将那厉鬼压制住,后来山体滑坡,将坟茔深埋了。时隔多年,如今那地方一根根耸立的洋槐树下面茅草杂生,塞满了从山上滚落下来如同馒头一样花岗石。坟包的上方有一条羊肠小路,直通一个叫税家场的小场镇。

这时候只听赖端公用他那有些粗哑的嗓子说道:“昨午时的时候,我一个人假装去打柴,有意中走到麻油沟去了,大中午的,一进去后还觉得阴气逼人,我四处一张望,见那沟内的杂草丛中烟雾缭绕,直冒着阵阵阴气……我很是纳闷,年前我也路过那里,却并没有见到那么重的阴气。”

莫端公接过话来说道:“今年闰二月,上半年五阴归一,煞气重,我师爷的玲珑心和一阳血被冲淡了,致使那老鬼提前复苏了!”

“方大仙九九归一,用性命换了这方圆百里六十年太平日子,居功至伟呀!”相木匠叹了一口气沉着嗓子说道。从他口里我才得知,那独眼端公,也就是莫端公的师爷,原来姓方。

“我师爷舍身成仁,如今的事情,轮到我们肩上了,我们定然不辱没祖师的英名。”莫端公中气十足的说道。

听他这样说,大家都点了点头,这时候樊厨子疑惑的开口问道:“相老叔莫老叔,你们说说那是什么鬼,阴气那么重,竟然盘踞在麻油沟一百多年。”

莫端公说道:“你们年轻,还不知道这其中究竟,那老鬼,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时候相木匠接过话来,喃喃说道:“众生必死,死必归土,精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阴气贼害,故从厶,此谓之鬼。鬼有所归,乃不为厉,鬼无所归,乃厉……”

我听得一头雾水,见其他人却不住的点头。只听到相木匠继续说道:“听祖师们讲到,那老鬼是一个‘摄青鬼’,所谓摄青鬼,一般来说是被人以非人手段迫害到奄奄一息,在生不如死的时候被丢到乱葬岗一类阴气很重的地方,那人抱着满腹怨恨求生无门,撑了好多天才断气的话就有可能变摄青鬼。只是那老鬼如何变得妖力那么强大,盘踞在麻油沟一百多年,到如今我也不知就里,我曾经问了几位道上的前辈高人,他们竟然也是不知。”

莫端公接过话,缓缓说道:“这种鬼在死之前怨恨越大,孽力也就越强,有的还能尸变成妖。这鬼往往凶猛异常残忍无比,这也就是那麻油沟的厉鬼在这一百多年来,无数个巫师死在它手上的缘故。幸而我师爷异相禀赋,天授神力又法业高深、道法精湛,用自己七窍玲珑心方才压制住那老鬼一个甲子,尽管如此,然而却始终不能彻底除去那祸害。”

“什么,没想到那老鬼竟然那么厉害,难道就没有办法让它断根?”樊厨子性子较急,忍不住连忙问道。

他一说完,大家一起看着相木匠和莫端公,停顿了片刻,莫端公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要彻底降服这种老阴鬼,必须找到他的尸体,拿出来用桃木烧个灰烬,再将尸灰用朱砂和雄黄加鸡血搅拌凝固,择高岗之上深埋地下三尺以灵符压住才行。”

大家听后个个皱起了眉头,竟然没有想到那老鬼这么难对付,相木匠说道:“这还不算,在处理掉摄青鬼尸身的同时,还要用三昧灵光打散它的魂魄,不然无论你用普通的法力打散它的魂魄多少次,它终究都能借尸重聚。呵呵,当然在这过程中,处理尸骸时最好你得有被那只尸妖打死的心理准备。”

“以身殉法,责无旁贷,这是我辈的责任!要不然等那老鬼重出江湖,不知又得掀起多少血雨腥风!”三叔大义凛然的说着。其他几人听了也点头称是。我见三叔这样说,虽然他身材矮胖,如今却异常伟岸一般,对他很是敬佩。

“要是你金丹派的护身至宝护身至宝金元帝钟在你手上,那就万事大吉了,只要以这神器罩在摄青老鬼的尸身上,包叫它妖法全无束手就擒,只待我们一棍子打死了干净!”莫端公望着三叔笑着说道。

一听到“金元帝钟“这四个字,三叔一下子来了精神,急忙说道:“莫老叔呀,别说我,我老舅父和我师爷‘水鹞子’二人寻了一百年也没有寻找到,那可是本派的最高至宝,要是找到能传承下去,可就是大幸了,我鲁三也死而无憾。”三叔说完后直直的叹了一口气。

相木匠笑着说道:“什么死不死的,要是真寻着金元帝钟,你鲁三平哪里还有时间去死,够你忙活一辈子了,哈哈……”听老木匠如此说,大家都笑了起来,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我在三叔背后一直在默默的听着,当听他们说那麻油沟的老鬼要用纯阳之气压制住才能收服,一想到这个,我内心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一没忍住就脱口而出说道:“各位长辈不是说我是什么‘六重九’的大阳命吗,这么说来我也是纯阳之体吧,拿我去压那老鬼能不能压住?”

我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半天没人说出话来,还是樊厨子反应快,回过神来一个劲的摆手,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行……你又不懂法术,拿你去,怎么行……再说我们怎么敢拿你去做法,出点意外,谁对得起我石老伯……”

“这……”赖端公本想说点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有什么,方大仙都可以用性命去救赎众生,我为何又不能一念成佛!我这晚辈,难道还输给前辈先人了!再说为家乡出去一个祸害,也是极大的功德和福报。”我一想到莫端公的师爷独眼端公捉鬼的事情,于是笑着说道。

“大阳命聚集天下纯阳之气,以至阳克极阴,嗯嗯……用大阳命踏阴线去压制老阴鬼,这……这或许还真是一个办法!只是这……这……”莫端公一边说一边摊了摊两只手,砸吧了几下嘴巴欲言又止。

“是呀,只是这太危险了!要是小九儿出点什么事情,我们如何跟石老伯交代,你说是不是三平哥。”赖端公说完后对着三叔又补了一句。

“嗯,是,是这个道理……”三叔慢吞吞的嗯了嗯,答复得含糊。

“不行不行,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稍不注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这多危险的事!”樊厨子摇着手说道。这人面相虽然骇人,心肠却很好,有女性一般的慈母之爱。

……

大家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相木匠抽完一袋叶子烟后,磕了磕粘在烟斗里的烟锅巴,然后慢吞吞的说道:“这个办法倒不失为一个法子,虽然危险了点,但如今除了这个法子,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昨天晚上打电话邀约龙半仙前来,说这麻油沟的事情提前了,请他过来一趟,结果那老前辈不知道有何打算,一个劲的推辞,说什么天寒地冻的,又说年老体衰,腿脚僵硬,如今行走不便,我看他多半怕是邀请不来了。”

“什么打算,老哥你还不知道他老前辈的心思,精明得很,他知道那老阴鬼的厉害,犹犹豫豫,是怕老命丢在我们这里了,故此一个劲的推辞。”莫端公说完后叹了一口气。

相木匠说道:“这也理解,年纪越大越谨慎,也越怕死,这么好的光景,国家每个月发补贴,哪怕是他一个孤寡老汉,也要想想多活几年……”

“没事,既然相爷爷和莫爷爷都说了用我可以,就让我去试试,能压制住那鬼怪也好,大家都省事!”我又开口说道。

听我这么说,大家又面面相窥起来,然后一齐的望着三叔。这时候三叔慢吞吞的说:“这,这也是虎门无犬子!我看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事态紧急,如今也没有其它办法……只是,只是这九儿的安全措施,一定要保障,不然……不然我怎么给他爸妈交差!更别说要是我到下面去也,也没有颜面见我老舅父……”

“正因为事态紧急,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要是那摄青老鬼逃脱开来,恐怕这石门村百里之内,从此就无安稳之日了!如果要让小九儿去压制那摄青老阴鬼,安全措施定然要妥当的,只要我五人还有一个不死,定然保他小家伙性命无忧!”相木匠直了直驼着的背脊,正襟危坐的说道。

大家点了点头,屋里一片寂静。

大家仿佛都在思考问题,过了一会,樊厨子问道:“如果说定了,那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莫端公说道:“我推算了一下,后日晚子时彗星扫月,第二天午时必然三元聚日,恰是这上半年后土精阳之气最为旺盛的时辰,那时候,老阴鬼一定惧烈日阳气躲在鬼穴内不会出来,正是我们行事的大好时机。”说到这里,莫端公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事凶险,如今有九儿相助,也不必请别人,你我五人做一个地煞五行大阵,让小九儿踏在那鬼穴的阴脉上,先将那摄青老鬼困在它的老巢内,以防万一,然后大家用啸法散其魂魄,以五雷轰其天灵盖,这样便有七分把握能除掉那老鬼。”

莫端公说完后,大家都点了点头,相木匠理了理稀疏的几根花白胡须,说道:“这还不行,摄青老鬼功聚百年,妖法强大,为了妥当行事,以防不测,你我五人内以地煞五行大阵御鬼,五十步外还得用百年桃木钉布一个九宫八卦太乙仙阵,如此一来,就算我几人失手,也还能困它一段时间,这样我们才能回过神来想对策。”

他一说完后,大家一齐叫好,莫端公用手指头点了点相木匠,说道:“还是这老狗狡诈,行事稳妥得很。”他一说完后,大家都笑了起来,樊厨子笑说道:“这些主意,我们是想不出来的,但凡一切听两位老叔安排就是。”

莫端公对着樊厨子说道:“可别忘了,到时候你可得带上你的乌金刀和九斗碗,鲁三的白石丹炉也得带上,光忠的狮钮铜磬也得随时挂在腰间,我和相老儿的法宝也会带上。”

大家点了点头,莫端公又继续说道:“明天光忠去老相后院伐一支桃木做布阵的神钉,鲁三要是有空闲就去帮他们弄一下。”三叔听了,连忙答应着。

打小我就听说那相老木匠后院里有一颗老桃树,听说能辟邪,常有人去求得一枝一木来放在家里辟邪,但相木匠一家子把那桃树看成宝贝似的,用红砖砌了墙围着,寻常人见不得偷不着。

莫端公又继续说道:“大家可不能大意,要稳妥,一切听老相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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