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五年（1 / 2）

在黑风山的一处悬崖边上，一个巨大的瀑布飞流之下，轰鸣的声响震动四周，哪怕几里之外都能听到。

一个赤着上身的少年盘坐在瀑布当中，巨大的水流冲击着他的身体。但是他的身体如同被焊在其中一样，纹丝不动。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身体，就会发现，他的皮肤和水流之间隔着一层空隙，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挡在其中一样。

成道南的每一丝肌肉都在微不可察的抖动着，每当水流冲到他的身边，都会被肌肉给弹开。而且他的皮膜好似荷叶一般，水珠根本不能沾染到他的身体上，所以看上去好似有了格挡一样。

成道南的身体慢慢的舒展开来，然后不断的扭曲着，像是一只蟒蛇在水中流动。成道南突然的张开口，如同大蛇在张口吐息。

“呼”一大团的的空气被成道南吞入口中，成道南紧闭了嘴巴，空气像是一个皮球一般，顺着喉咙进入腹中。成道南的腹部像是烧开水的锅炉一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成道南的肚子被涨起，好像一个孕妇一般。这团空气在成道南的肚子中不断的震颤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噗”成道南一口气喷出，一道气箭直接射出。“轰”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被击中，立马炸的粉碎。

成道南的腹部缩小起来，呼吸重新变得平稳，三长一短，显得极有韵律。成道南从瀑布中演练起武术来，老熊练肉，妖虎锻骨，江鼍画皮，骀马养力，灵蛇吐息。

成道南将形意拳一招一式的打出，身上的气势不断的变换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年了，成道南也从一个幼童稚子变成了清秀俊朗的少年。

而他的实力也从五年前的锻骨境，变成了今日的内息境。“唳”一声清亮的鸣叫声在空中响起，一只三丈大小的金雕从空中俯冲下来，一双爪子如同黄金铸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成道南头也不抬，直接一拳轰出，和金雕的爪子撞到了一起。两相撞击，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成道南的拳头中还蕴含着震荡的力道，金雕只觉得全身如遭雷击，一阵的酥麻。

“扑”金雕双翅一扑，如同一个武者的双拳砸出，带着剧烈的劲风朝着成道南的头部打去。成道南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一只手和金雕的翅膀一碰，手掌一转，猛地将金雕扯了过来。金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成道南撞来，成道南的肩膀一抖，金雕化作一个弧线，直接飞了出去。

“哈哈哈，鎏金，你的招式太死，太喜欢运用蛮劲，不懂得刚柔并济，鹰拳功夫还是不到家呀。”成道南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金雕，摇着头说道。

在五年前，成道南将形意鹰拳教给了金雕。鹰拳本来就是人类模仿鹰类而创出的拳法，和鎏金简直就是相得益彰。只是鎏金和成道南之间存在着语言障碍，一些简单的交流不成问题，但是一些精深的武学道理，鎏金依旧一知半解。可是就算是这样，鎏金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养身境，不比当初那只靠山熊来的差。

成道南看着那高耸的山峰，脚下一踏，身体朝着半空中跃去，当离地五六丈的时候，金雕双翅一扑，飞到了成道南的脚下。

“呼”金雕停在黑风寨的校场之上，一帮黑风盗正在打熬力气，刻苦的修行着，见到成道南过来，纷纷的行礼，个个口中喊着“队长”。

成道南微笑着回礼，这五年的时间，成道南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地位，成为了黑风寨中仅次于古元的人物。而谷满仓等人都在三年前调走了。

通过这些年的了解，成道南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黑风寨是古家的后备团，专门为古家培养斥候的。一旦合格，就会真正的加入古家。

五年前，古元让成道南加入古家，陈道南虽然答应了，但是跟古元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等到他报完仇之后，才会动身去古家。

古元在一番思量过后，答应了成道南的要求。毕竟成道南还年幼，也不急于一时。这一等，没想到便是五年。

成道南依旧住在那个院子之中，只是现在，那个院子已经扩大了不少大了不少。伺候成道南的人还是冯栓，那个大大咧咧有些滑头的汉子也在前两年成亲了，对象就是山寨中的一个丫鬟。

冯栓到底没有晋升为武者，但是看他胖了一圈的体形，谁又能说他活的不开心呢？成道南想起《逍遥游》中的一句话，“彼且奚适也？”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鸿鹄和麻雀都有自己的快乐，你没有经历过，怎么知道别人的人生不幸福呢。

“哥哥····”成道南一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胖胖的小婴儿朝着自己张手。“小狗子，来，哥哥抱。”成道南一把将其从小窝里拎出来，抱在手中。一个中等姿色的妇人正在清洗衣服，见到成道南过来赶忙行礼。

“少爷，先吃饭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那个妇人看着跟成道南玩的起劲的婴儿，脸上也泛起一丝的笑容。

“嗯，辛苦你了，冯嫂。”成道南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这个妇人正是冯栓的婆娘，自从嫁给冯栓之后，就搬到了成道南的院落之中，一起侍候着成道南的起居。

成道南回到屋子，给自己换上了一身的青衫，头发用簪子结了一个髻，显得十分俊朗不凡。桌上摆满了饭菜，但是成道南丝毫都没有动，也没有通知正在忙碌的冯栓夫妇，直接跳上鎏金，朝着百里屯的方向飞去。

五年的时间，足以将一切的悲喜都磨平的只剩下一点痕迹。这五年来，成道南最多也就远远的在高空中眺望着自己的家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真真实实的踏入这片土地。

“这是大牛师父的家·····这是胡万生父子的家·····这是赵金石里正的家·····”成道南在一片荒草中行走着，成道南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往日的恩怨情仇，在现在来看没有了丝毫的意义，因为全部都化作了一抔黄土，一丛荒草。成道南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但是眼神却越来越冷。

“这是成贵，张桂萍，成道南的家·····”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地面上有一些散落的碎片和一块塌了的大火炉。成道南静静的站在原地，时间似乎回到了五年前，八年前，十三年前。一个小孩在这里迷茫，成长。

成道南从怀中取出一瓶酒，洒了一半在地上。“父亲，你终究是没有能见证我成为一个强者呀。”成道南叹息了一声，大大的灌了一口烈酒。这是他今生法，或是厚重，或是凶猛，或是险恶。但是到了后来，拳头越来越乱，浑似一个不通套路的庄稼汉。

“呼”成道南身上的气息一凝，恍然之间他变成了一只异蛇，在悬崖边上吞云吐雾，吸收月华。成道南四周的空气随着他的身体不断的震荡，发出嗤嗤的响声。

一丝丝的黑气从他的毛孔中喷射了出来，好像异蛇的身边驾着妖风一般，如果真的有人在这里，怕是要生生的骇死。

成道南袖子一挥，这些黑气被他盘成了一团，微微一抖，朝着一块石头射去。“轰”碎石纷飞，威力如斯。

成道南的眼中恢复了平静，他将刚刚的战斗消化了一下。他对于武道意志的理解更加的深刻，他的异蛇仿佛真的能够显化于世，兴风作浪。

成道南负手站在悬崖边上，他的目力很好，能够看到远处的重山之中，密密麻麻的士兵正在朝着前方行进。成道南拍了拍金雕的脑袋，“鎏金，走吧，我们继续干活了。”

“唳。”金雕长鸣一声，翅膀张开，朝着悬崖的下方落去。成道南眼中精光一闪，一跃而起，落到了金雕的身上。

“你们看，这里又多了一些散落的帐篷，那边还有灰烬，战场之上，袍泽的尸体带不回去，只能就地火葬，从种种迹象来看，敌军似乎死亡了数百人。”谷满仓骇然的说道，脸色也变得严峻了起来。

“这里没有其他部队存在的痕迹，难道是吞吐境的大能在追杀他们？”武昌发看了看四周，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

“咳咳”成道南捂着胸口，伏在金雕的背上，他的后背处有一个淤青的手印，在刚刚的战斗中，对方已经做了准备，用了渔网阵将自己困住，然后再由那位外放境的千夫长出手。要不是自己的气血高于普通内息境武者，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大意了。”成道南默默的搬运气血，开始修复自己的伤势。对方修行的功法不止霸道，还带着腐蚀性的气息，成道南的背部的肌肉泛出一丝青黑色，如果不及时的治疗，绝对会留下隐患。

成道南的手掌如同烙铁一般，通红一片，慢慢的朝着伤口上按去，然后掌心细小的肌肉不断的蠕动，将那掌印中的淤血打散。“轰”成道南体内的气血如同长江大河，不断的朝着伤口那里涌去。原本青黑的掌印开始变得紫黑。

“就是现在。”成道南的指甲像是一片刀片，直接划开皮肤，一道黑红色的血液射出。待到血液重新变成了鲜红之后，成道南背部的肌肉一紧，血液立刻止住。

看了看天色，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成道南一拍金雕，金雕朝着地面落去。今日战斗了一天，成道南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随手宰杀了一只野猪凶兽，点了一堆火，开始烧烤起来。

成道南看着在火光下滴着油脂的猪肉，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来感谢一下大家，真是抱歉。作为一个新人，我的码字速度也不是很快，有些情节可能有些稚嫩，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和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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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请教长老大名？”虽然成道南心底暗自忌惮，可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问道。“本长老叫张远，若是有人以后欺负你，你报我名字便是。”张远呵呵一笑，如同庙间的弥勒一般。

“张远长老，这是弟子的身份牌，里面有一千八百战功，希望兑换一本黄级功法。”成道南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张远。

张远看也不看这身份令牌，只是眼睛微微的眯起，道：“你自去吧。”成道南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也不管其他，直奔四楼而去。

“不，你去五楼。”张远看着成道南的身影，轻飘飘的说道。成道南眉梢一动，朝着张远拱了拱手。五楼，是存放古家最顶尖功法的地方，任何一本，都是玄级功法。

“呵呵，真是有趣，还未修行任何真身之法，便已练出了玉骨，若是古笑年那个老家伙知道了，不知道该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说完这句话，张远重新的闭上了眼睛，一副混吃等死的富贵员外模样。

五楼，对于很多弟子甚至长老来说，都是十分神秘的存在。因为兑换一本玄级功法，那需要的战功都是海量计算的。在弟子之中，♂，除了古家弟子中的第一人古飘临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涉足五楼。便是成道南，他的这点战功也最多兑换一部黄级功法。

玄级功法，在整个古家来说，都是极其稀罕的东西。在五楼之中，一共就十本书籍。每一本书籍上面都画着一个神像，或是如同神魔，或是如同仙人，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够脱离纸面。

成道南拿起第一本书，名字叫《大势至阿陀经》，上面印着一尊佛陀，背后霞光万道，一轮功德金轮悬于脑后。这是一本内息法门，修成之后，内息就会带上万法不侵的意境，连带着肉身都会变得强横。

但是这本书有一个缺点，因为最讲究不动如山的厚重，《大势至阿陀经》修成之后，身体会变得沉重，以守代攻，这不符合成道南的武道信念。

成道南继续的翻阅了下去，《相柳铸魔经》、《阿罗汉金身》、《雷霆真君道法》等一一的翻下去，这些功法都对应了一位魔神或者仙佛，但是成道南却觉得都不太适合自己。如果实在不行，那就选择《雷霆真君道法》，虽然修行的危险系数大了一点，但是出手便如雷霆降世，威力还是不错的。

“《通玄法身》？”成道南将这本书拿了起来。封面上是一尊仙风道骨的老者，长袖飘飘，头上挽着一个发髻。脚下一个硕大的太极图在盘旋着，仔细看去，那个太极图仿佛真的在运动。

成道南看着这个仙人，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脑海中那个古朴的人影，虽然造型不同，但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仙气，却是让成道南有着莫名的熟悉。

“性空长入定，心悟自通玄。”开篇第一句话，便直指大道。成道南的精神一个恍惚，意识仿佛要脱体而出，朝着一个茫茫然的通玄大道而去。

“轰。”成道南脑海中的古拙人影陡然出现，带着镇压一切的味道。成道南的身体一震，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眼中满是惊骇。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几乎要放弃自己的武道信念，而转修通玄大道。

其实，对于其他人来说，将自己的修行之路转变成通玄大道，没有什么不好，反倒能够助长自己的修行速度。但是成道南意志坚定，武道纯粹，不允许自己的信念中参杂别人的大道。对于他来说，别人的意志那便是魔。是魔，就得除。

“我为一，万物皆应为我所用。本与末，自当分清。”成道南的目光灼灼，向道之心坚定，意识一片清明。

成道南将这本《通玄法身》拿起，默默的背诵了起来。《通玄法身》还是要练，但是却是以他自己的心作为主导，这法门再厉害，也只是为自己服务的。

半个时辰之后，成道南将这本书放了下来。然后径直的朝着楼下走去。其余的书籍他分毫不看，因为看了也没有什么用，只会滋生心魔，徒生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