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劫后馀生(2 / 2)
四人病房里,靖簫、夏笙在同一边,皓箏、苍吶在另一边,病房里安安静静,阴阴暗暗,她觉得自己从一个好长的梦醒来,她走向窗前拉开窗帘,色月光洒进洁白的病房。在这个很长的梦里,在人界发生的事,迅速地转了一遍,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着曾在那里的银十字链。自从那链子不见后,她晚上做了恶梦,却因感受到一隻温暖的手,而安眠到天亮。之后不知是事情突然一连串的发生,让她累得无瑕去想链子的事﹔还是那链子没了,可是却不怎么要紧了。
链子没了,但她的心不再感到孤单和寒冷,所以她能睡个好觉。
看着皎洁的月光,不知怎么的她想起映流。不知道他在气自己什么,连最后她要走了,也不愿意来见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他什么,明明大家都是朋友,但光是他没来,就让她觉得最后走得有点不愉快,好像把什么东西遗留在人界没带走似的。没有好好道别,就这么唐突地画下错扼的句点,总觉得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说。
而我,想说什么呢﹖
她幽幽地看着月亮想着,心灵沉静了下来,她不由自主地低语﹕『我很想见你。』
深沉的叹息,让寂寥的月夜,显得更忧鬱了。
第三天清晨皓箏醒了,他以为自己是第一个醒来的,他走向拉开帘子的窗前,太阳尚未出来,天空是冷冷的靛紫色。他首先看看隔壁床的苍吶,她沉睡的脸庞显得很安祥,皓箏轻轻摸了摸她散乱的长发,心想应该是没有做恶梦吧。
他走向靖簫和夏笙的床,看着沉睡的、美丽的两人,他摸摸姐姐的头,希望睡美人姐姐也能赶快醒来,不要真的陷入永恆的沉睡。
最后他看着熟睡的夏笙。夏笙白皙胜雪的脸庞,映着窗外冷冷的靛紫色,银色刘海半遮着夏笙紧闭的双眼,他注意到夏笙的脸上有绷带,想必是灼伤。他深深感到抱歉,差一点夏笙就被毁容了。
他驀然发现,这么近的看着夏笙学长,他的脸竟然没有红,完全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能够看着夏笙学长的睡脸,而不被任何人干扰或发现,一直是他每晚睡觉前常有的一个幻想,现在真有了这个机会,却没有忍不住想亲下去的衝动,是自己始终不敢吗﹖可是好像又不完全是。
他回想着惊心动魄的那一晚,姐姐跟夏笙学长冒险救出置身火海的自己与苍吶。当落石砸下,我避无可避时,我想的是什么呢﹖当苍吶叫我先走,我强打起精神,抱起苍吶走向火海,那时我在想什么呢﹖当夏笙学长抱起我,姐姐抱起昏迷的苍吶时,我是在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这么勇敢,居然敢走向火海,当初姐姐跟学长跟三龙帮大战,我却怕得躲在一边,前后的改变真是不小,难道只是因为我现在最起码会用枪,而不是一无是处吗﹖
他再看看夏笙学长,突然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但并不是陌生人,只是把他当作姐姐的朋友来看待那种感觉,怎么会这样呢﹖是学长离开太久了吗﹖
他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看看时间还早,又躺回去睡了。
到了第三天中午,夏笙跟苍吶前后醒来了,靖簫、皓箏则是去吃医院的中餐,所以不在。夏笙、苍吶两人吓了一跳,想说他们俩去哪了,结果看到翻掀杯子的痕跡,而衣服还在床边折叠着,心想大概是去吃饭了还什么的。两人虚弱地彼此打招呼,苍吶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她发现自己跟夏笙学长好不容易独处了,竟然不会害羞、语无伦次。
仔细想想,当初在皓箏家见到夏笙学长时,一时虽然脸红心跳、欣喜若狂,但之后却没什么强烈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自己难道对夏笙学长没有感觉了﹖怎么可能,如果没有感觉,那根本不会花三个月参加射击训练吧,可是现在看到夏笙学长,真的就只是把他当学长看待而已,难道是因为夏笙学长离开太久了﹖真是太让人疑惑了。
夏笙、苍吶相偈去吃医院中餐,看到靖簫、皓箏已经在吃了,于是四个人起劲的聊,夏笙、靖簫讲人界的事情,皓箏、苍吶都目瞪口呆了。
等四人回到病房时,意外地看到耀琴已经等在房里了。耀琴带了点心、水果来给他们,稍作寒喧后,耀琴对靖簫说﹕『我想去买点东西当午餐吃,你可以陪我去吗﹖』
虽然靖簫已经吃过午餐了,不过她不介意,还是陪着耀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