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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知道他在变什么把戏。
「那,手呢?」我忍住笑,举起两人交握的手。
孙絳文若无其事放下手,「就先牵着啊。而且这可以帮助思考,牵着手散步,身体很快就暖和了。」
我们就这样穿梭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逛着,我一边想起来的时候孙絳文跟我说的,关于鲸鱼不作梦的往事。
儘管国中孙絳文被欺负的事情已趋于白热化,老师儘管束手无策,却还是没有放弃想要帮助他融入班级。那期间的英文演讲比赛似乎是个绝佳的契机,老师把我和孙絳文叫到办公室,要我和孙絳文一起合作准备演讲,可是我拒绝了。
最后老师还是不顾我的抗议,要我们一起参加,但保险起见还是选择让另外一位同学加入,试图藉此缓和我们之间的僵持。
比赛准备期间其实不太顺利,第一是那同学因为孙絳文的关係有些紧张,多少顾忌如果太接近他的话,容易被班上的人说间话;第二是我跟他之间的气氛同样诡异,动不动就起争执,他怕扫到颱风尾,因此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在做道具。
孙絳文也以自己的方式与我作对,他的抵抗是将沉睡的鲸鱼模仿得唯妙唯肖,闭上眼,一个字也不说。
然后他的解释是:鲸鱼不作梦。
而不作梦,就像是陷入永久的沉眠一样,与世隔绝,什么也听不到,对外界一无所知,被困在自己的脑袋里,难以醒来。
「我会一直这样睡下去,直到故事结束。」小小的孙絳文这样说。「这也是你希望的。」
奇怪的是,最后我们还是得到名次。
之后呢?
成年的孙絳文仅从后照镜看我一眼,笑了下,跟我说:让我休息一下再说下去吧。
我仰起头凝视身边这高大的男人,他留意到我的目光,倾首以眼神询问。
我嘻嘻笑,「还没想到要去哪,你的脑袋回路跟鲸鱼有得比了。」
他明白我在捉弄,笑得一时窘然,没有回答。寸会儿过后他总算想到回覆,「我的脑袋就是和鲸鱼一样,才能把一些事放得这么久,也记得这么清楚。」
孙絳文在一家店面的橱窗前停下脚步,盯着里头肢体僵硬却衣着光鲜的假人看,眼神透过玻璃,与我的交集。
我们没逛多久就有点不知去向,踌躇再三决定各自回家,而我被他载的时候糊里糊涂在他肩上睡着,即使半路被冷醒,我仍是没有睁开眼,而是收紧手臂,感受孙絳文因呼吸而起伏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