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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夜辰国的传说,年纪轻轻便已军功赫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光是声名就迷倒了众多闺阁少女的待嫁之心!
她,是稀里糊涂穿越而来的小花一朵,还没弄明白身处何地就要被酒鬼父亲卖给京城来的某大人物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的独生子做他的更精彩哦,云槿回门就是奔着拆了侯府去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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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母亲体谅!”水云槿笑了笑,转头看向身后的如琴吩咐道:“如琴,母亲操持侯府上下劳心劳力,怕是记不得许多,回王府前你记得提醒着些母亲!”
“是,少夫人,奴婢明白!”如琴笑着恭了恭身。
水云槿点头,她这几日将翌阳城里的习俗规矩摸了个透,就为了对付难缠的后院妇人苏倩,看着她藏在桌下攥紧的手,水云槿的心情莫名地畅快,青玉杯里泛着淡淡的酒香,她竟轻轻抿了一口,当即辣得她直吐舌头。
“这酒烈,你也敢喝,当心醉了!”这时皇甫玹温和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点点醉不了,不是还有你吗!”水云槿笑了笑,只是说话间已经放下了酒杯。
皇甫玹闻言微微一怔,原本随意的坐姿有瞬间的紧绷,不过几个平凡的字眼,他却觉得格外动听,清幽的眸子里溢着一丝暖意,流光溢彩,明光辉映!
“云槿还想敬爹爹母亲一杯,感谢你们的生养之情!”水云槿眼眸微转,突然起身端起酒杯朝着上位的水怀泉敬酒。
这一举动让水怀泉和苏倩神情紧绷,满脸的戒备,时间仿佛凝住,而早就一肚子火的水欣茹再也看不下去了,寒着脸怒气未消,“姐姐可是从来不沾酒的,从小到大不善言辞,今儿怎地格外话多,倒显得妹妹我不懂孝道了!”
水云槿带着些歉意地笑了笑,“让妹妹见笑了,我只是一时感叹罢了,从小到大妹妹都是乖巧可人,甚得爹娘心意,而我…这些年体弱多病、又经常犯错,难免让二老操碎了心,今日母亲又一直对我关怀备至,难免心生感触,倒是没考虑过妹妹的心情,你别见怪才是啊!”
“我有什么好见怪的,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水欣茹不满地嘀咕了声。
来了大半日娘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直围着水云槿转,莫不是看她如今说话利落,稍微收拾了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后悔那么多年那么对她了,那她呢?他们不要她了吗?
“妹妹不见怪那是你识大体,其实…其实最让姐姐觉得对不起妹妹的还是那些…那些嫁妆……”水云槿睑下眸子装没听见,似乎犹豫了番又难以启齿。
“嫁妆?与那些嫁妆有什么关系?”水欣茹杏眼一睁,带着些许急切。
却没看到苏倩瞬间惨白的脸和她忙眨眼示意的惊慌。
“这…这让我如何说起!”水云槿为难地道。
“你倒是说啊,如此遮遮掩掩的,莫非是那些嫁妆有什么问题?”水欣茹的心已经完全被吊起。
“妹妹应该明白,爹娘为你我两人准备了两份嫁妆,虽然箱数一致,可毕竟对待女儿的心意总是不一样的,难免有所偏差,本来这也是人之常情……”水云槿故作停顿。
很快便被苏倩抢了去,“茹儿,饭菜都凉了,快给王爷夹菜。”
水欣茹看了一眼苏倩的紧张,心中更觉她是掩饰着什么,而且跟那些嫁妆有关,莫非水云槿真的不是在帮弄玄虚,想着不由怒气丛生,原来娘还有什娘还有什么事是瞒着她的!
这些年的疼爱原来也是骗她的,一股浓浓被欺骗的滋味涌上心头,怨恨的目光瞥向水云槿道:“你倒是快说啊,吞吞吐吐的是何用意?”
水云槿笑了笑,她心知这些年苏倩将水欣茹宠上了天,掏心挖肺地对她好,若是让她知道原本属于她的那份“珍贵”嫁妆到了自己手里,苏倩也不吱声,还一个劲地对自己好,那可想她心中的气愤。
而自己就是要好好利用这点,让水欣茹逼着苏倩交换嫁妆。
一一扫过苏倩水欣茹的脸色,扬声道:“我自知这些年来未曾在爹娘膝下侍奉,却得了原本属于妹妹的那份爹娘的心意,实在让我心存愧疚,而且那份心意实在太过珍贵,这几日里我一直寝食难安,不知该如何处理?”
“你们都是爹娘的女儿,哪有什么别致,此事就休要再提了!”水怀泉淡淡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万万不可,云槿受之有愧,而且这也对妹妹不公,云槿愿将所有嫁妆归还妹妹,以图心安理得,此事亦征得母妃同意,想来这会应该也快到了!”水云槿轻声道。
水怀泉面色一沉,冷冽阴沉的目光紧紧盯着水云槿,似乎要将她冰封。
皇甫珩面无表情地饮着酒水,他明白水云槿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嫁妆的事,想来定是那些嫁妆有问题,只是她到底想做什么?
“云槿,不是母亲说你,你怎么能如此鲁莽,抬进王府的嫁妆怎能再送出去,岂非让澜王妃觉得是我教女无方,你如今赶紧让人半路上拦下,再抬回去就是……。”苏倩猛地训斥,一脸愤愤。
却没见水欣茹脸上的怨恨又是多了几分。
“既是抬错了府,再换回来就是,母妃向来公正开明,岂会将这一点小事放在眼里!”许久不曾开口的皇甫玹慢悠悠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母妃仁慈不忍见我心存愧疚,所以那些嫁妆我只看了一眼便尽数又锁了回去,只等着今日让它们明正言顺地跟着妹妹回珩王府,也好了了我的心愿,母亲就体谅成全了吧,我想妹妹应该也是愿意的吧……”水云槿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水欣茹。
只见水欣茹紧抿着嘴角,怨愤的目光看了一眼苏倩,娘果然偏向那个笨蛋,连自己的东西都要平白给她!
原是她想得太好了,还以为爹娘心中只疼她一个,可看今日娘分明将她看得比自己重,亏了这些年她一直竭尽所能地讨她们欢心,既然如此,原本属于她的就一定要夺回来。
苏倩一瞧水欣茹的神情,便知她中了水云槿的计,连亲娘都恨上了,她真是有口难言,心知这个女儿是个急躁性子,连忙将求救的目光转向皇甫珩,希望他能看出其中的缘由,“王爷,这换来换去毕竟有失礼数,而且……”
皇甫珩面色淡淡,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紧抿着嘴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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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珩不愿去想苏倩的心急如焚,他甚至有些厌恶这样的势利短见之辈,钱财而已,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只要能用钱财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虽然他是整件事的主因,可他只需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其他人还做了什么…
竟然敢背着他肆意妄为,他不发作己是饶恕,还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实在令他厌烦,可看着双眼冒火的水欣茹他更是烦燥!
他喜欢的女人被水云槿这样戏耍却不自知,不失望那是假的!
而水云槿自那日似变了个人,这样的心计算谋比之一般男子亦不为过,心中烦郁,幽深的眸子看向水欣茹淡淡道:“你自己拿主意吧!”
水欣茹一听脸上顿时一喜,在她看来这是皇甫珩支持她的表现,得意洋洋地看着水云槿笑道:“既然姐姐如此诚心,那妹妹就如你所愿,换回来便是!”
说完心里别提多欢喜了,真是个笨蛋,变了性子也是个笨蛋,有好东西还非要吐出来,不吐还难受,真是蠢货!
她高兴了,只见苏倩面色灰白,一下子瘫坐在地,整个人像被抽空的木偶。
水怀泉亦是满面铁青,事己至此,已经无力换回,只能咬牙认了。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侯府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急步走了进来,对着众人深施了个大礼,恭声道:“侯爷,澜王府的何管家来了,还带来几十车的嫁妆,说是……”
“你让人抬进府中,派人好生看管,另外请何管家进来。”水怀泉毕竟是久经官场,很快便接受了事实,当即立断道。
“奴才请了,可何管家说请咱们快些清点,别误了他去珩王府……”那管家亦是一头雾水。
水云槿看着管家匆匆走来时,她知道时间赶得刚刚好,可为什么是何管家?她不是已经跟母妃借了瑞嬷嬷吗?
何管家是爷爷身边伺候的老人,他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么怪异呢?扬眉看着身边悠然自若的男人,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苏倩一听清点,心中顿时一咯噔,那些东西哪能暴露在人前,若是被皇甫珩看到,那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她甚至不敢想若被水云槿以外的人发现那些嫁妆全是假的会有什么后果!
一心急着试图掩盖,也顾不上心疼,利索地站起了身子,硬是干巴巴地笑了出来,“侯爷,还是我亲自去看着吧,下人们粗手粗脚的,我不放心!”
水怀泉睑下眸子,“去吧,好生照看。”
苏倩像是得到了特赦赶紧福了福身退了出去,一旁看戏的水云槿淡淡浅笑,细白的小手轻轻晃着青玉酒杯,那模样几分慵懒几分自在,她知道苏倩是急着毁尸灭迹去了。
其实她原本想着让人直接抬进珩王府,好恶心死皇甫珩,可后来想了想这点惩罚对他似乎太轻,光是一点钱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对苏倩夫妇却不一样,苏倩有多爱钱她怎会不知,所以这次她一定让这对恶毒夫妇肉痛到死,想着不知觉又扬起了酒杯,一声温和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扬起的手也被他按了回去,“不许喝了,若喝醉了耍起酒疯来,我可治不住你!”
水云槿嘴角一抽,一杯酒而已,哪里就醉了,就醉了,而且论无赖论装疯卖傻,她哪里比得过他的本事,爱做戏的男人!
挑了挑眉朝别处看去,正对上皇甫珩审视深究的目光,她撇了撇嘴,转向别处,又见水怀泉阴沉冰冷的目光正凝视打量着自己,再转了个圈,水欣茹也是一脸嫌弃鄙视地瞪着自己,她笑,这都什么意思!
那是她不知道这样的皇甫玹有多惊人,那不紧不慢的几句话让桌上的几人顿时变了脸色,这还是那个胡闹成性、不知天高地厚的:暴打无耻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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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琴正泪眼瞧着水云槿站得挺直的背影,突然一道浓浓喜悦苍老的声音传来,“大小姐,真的是你?老奴没看错吧……”
“嬷嬷,是我,我回来了!”水云槿脚步轻移迎了上去,已然没了刚才苍白无色彩的口吻。
“大小姐,你可好?没想到老奴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一早就得了消息说你今日回门,没想到是真的!”穿着灰绿色布衣的老嬷嬷紧紧拉着水云槿的手臂,满脸喜悦溢于言表,高兴地有些语无论次。
“嬷嬷,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澜王府与侯府不一样!”水云槿笑得意味深长。
那嬷嬷一听,满是褶子的脸更是笑得裂出了缝,连连说着那就好。
水云槿大致说了些这几日经历的和现况,又将刚刚在前院发生的一切如实说了出来。
那嬷嬷听着叹了口气,带着些感叹地道:“老奴也不明白为何夫人要那么对你,自大小姐生下来,老奴就来了府里伺候,这些年来你是如何过来的老奴都看在眼里,如今你嫁进澜王府,能离开就是好事,总算是老天开眼了!”
水云槿点头,“其实我今日回来,还想将嬷嬷带回王府,以后留在我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那嬷嬷顿时摇头,“千万不可,今日侯爷夫人在你这里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怎能不记恨,指不定在想着怎么对付你呢,这个节骨眼上,老奴不愿给你惹麻烦,只要大小姐好好的,老奴也就放心了!”
“我敢明目张胆在侯府里耍手段,就不怕他们打击报复,嬷嬷不必顾虑,只管放心……”水云槿话还未说完,就被嬷嬷打断。
“大小姐的心意老奴明白,只是要想打听到大小姐乳娘的下落,那老奴就非得留在侯府里不可!”
“嬷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水云槿面色微凝。
“其实这些年老奴也疑惑得紧,大小姐的乳娘与老奴是同一批被卖进侯府,那时大小姐刚出生不过几日,她还是夫人亲自挑选给你的乳娘,老奴与她虽未分在一处伺候,可也知道她说话利索,不然怎么敢卖进侯府。”
那嬷嬷神情渐渐放远,浑浊的眸子里慢慢变得清明。
“从那之后,她带着你整日待在槿院甚少出来,等老奴等人再见到她时,就听她口齿不清,结结巴巴,当时奇怪可谁也没把它当回事,直到你慢慢长大,可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常常弊得小脸通红,侯爷和夫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你不管不问,没过几年连那乳娘都被打发了,整个槿院只剩下你一人……刚刚听你这么一提,老奴就更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水云槿面色微冷,这具身子小时候的记忆她多数还是记得的,她先前就在想水云槿的身世,若都是侯府的女儿,苏倩怎么会如此狠毒,现在听来更是不得其解。
连嬷嬷都是在自己生下来之后才进的府,那这个府里也无人知道在那之前的事情了!
那有些模糊恍惚的画面一一显现在眼前,一点一滴地割着她的心脏,心里似浪涛翻滚着,迷蒙的眼眼瞳渐渐有了一丝焦距,声音低沉,“嬷嬷能打听到她的下落?”
那嬷嬷点头,“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娟儿是她的远房侄女,虽来往不多,但老奴想娟儿定是知道她的下落。”
水云槿眸光微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唯今也只能这样,要想找一个失踪十年的人,可不是简单的,而且她对这片土地一无所知,“那就有劳嬷嬷了,若得了消息,就让人到澜王府通知我一声,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老奴明白,大小姐快回槿院吧,让人看见你在这污浊的地方,怕是不好!”那嬷嬷朝着院外四处看了看。
水云槿点头,的确不能久留,若被苏倩知道,她肯定会对嬷嬷不利,临走时眉眼坚定严肃地说了声,“我等嬷嬷跟我回王府!”
那嬷嬷笑着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福了福身一直站在原地。
水云槿走出偏僻的小路,心里还在想着方才的震憾,她只感觉浑身发冷,低着头小脸冰冷一片。
“瞧姐姐裙摆上的泥渍,怕是去了什么不该去又下作的地方吧,可真是有了感情的地方,不顾桌上的爹爹和王爷,原来是跑去念旧去了!怎么?嫁进澜王府不用干粗活手痒痒了吧,本妃还以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浓浓挑衅刻薄的声音突然响起。
水欣茹堵在青石板路的另一头,像是特意等待了许久,今儿个就没一件事让她痛快的,一肚子的火气都存在了水云槿的身上,她今日不是嘴巴很利吗!她倒要看看,被她从小欺负惯了的蠢货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路被挡住,尖酸刻薄又趾高气仰的声音传入耳中,让水云槿心底一沉,猛地抬头,清冷凌厉的眼眸直射向水欣茹,那滔天的怒火一触即发。
水欣茹就是缩小版的苏倩,比之更张牙舞爪,轻狂无知,对付这种货色,她都不屑出手,只是好狗不挡道的道理她不明白吗!清冷微寒声音传出,“没事别犯贱!”
寒冰似的浪潮突然袭来,水欣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竟然敢骂她,什么时候?这个没用的笨蛋竟有这么锐利的一面,难道她真的变了,她不信!
“你是否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从前,从前在这个府里你是任由本妃驱使的下作丫头,现在让你行大礼都不为过,以为娘给你几分脸面,就是偏向你了,妄想!还敢在本妃面前摆架子逞威风,你真的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吗!”
水云槿扬眉看着颐指气使的水欣茹,突然就泄了火,她的那点心思就为了争些不值钱的面子罢了,还想像以前那样强势地挥根手指就能压死自己,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攥紧的手忽然松开。
看在她也算帮了自己的份上,就不抽那张尖牙臭嘴了,扇了手疼不说,多是个没脑子善妒的无知妇人,只是这样的性子进了宫,能活得过三天吗!到时不是凤凰就真的是山鸡了!
“你有闲心在我面前摆你王妃的阵仗,倒不如用心想想如何做好珩王妃吧!”
“你什么意思?你竟敢咒本妃!”水欣茹大怒。
“花无百日红!”水云槿笑了笑,“如今珩王府只有一位王妃,过不了多久,左右侧妃、四位夫人、八位侍妾……”
“你闭嘴!不准你说这些!”水欣茹扬声猛地打断,精致的小脸扭曲地变了形。
“不说难道就不会有别的女人进门吗!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要看她的本事才行!”水云槿挑眉,懒洋洋地看着水欣茹不停变幻的脸。
站在身后的如琴也是一脸解恨,这少夫人的妹妹可真是嚣张跋扈,就算她是王妃又怎样,竟然这么对少夫人!
少夫人三言两语就把她弄得方寸大乱,原来也不过如此,她看着水云槿单薄婉约的背影,心里好一阵得意,对水云槿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水云槿你大胆!你这是以下犯上,触怒本妃,你该当何罪!”水欣茹恼羞成怒,显然到了气极败坏的地步,侧妃夫人侍妾什么的是她心中大忌,她怎能不火冒三丈!
水云槿嗤笑一声,“好大的声威啊!若是不想庄贵妃知道你容不下妹妹们,我劝你还是低调大度些,方为上策!”
“你…你……”水欣茹一口气没接上,眼珠子直翻,半晌才找回声音,“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多少,皇甫玹虽不是世子,可谁不知道澜王府就指着他传宗接代,依他那个浪荡公子的性子,成天在外惹是生非,你以为女人能少了,指不定在外面惹了一屁股的风流债,哪天全给你领回院子里喊你姐姐,你就等着家无宁日吧!”
水云槿撇嘴淡淡一笑,水润流光的眸子挑衅地看着水欣茹,“放心,我肯定没有你大度,他若敢往院子里领女人,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实在不行我废了他一了百了,不怕死的尽管来,你敢吗!”
水欣茹一愣,死都没想到水云槿能说出这样狂妄善妒的话,“你才是妒妇,你如今说得轻巧,到时这京城里每人吐你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
“我会游泳,实在不行我划船总行吧!就算整个翌阳城里的人淹了,我好好的就成!”水云槿嘴角微扬,轻快的口吻就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简直一派胡言!”水欣茹拧着柳叶眉,一脸似懂非懂,不解地瞪着水云槿。
“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你心里恨我抢了王爷,你不满只做个少夫人,幻想着让王爷对你另眼相看,告诉你做梦!只有我才配做珩王妃,其它任何人不行,你更不行。”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没有幽默细胞的女人真可悲!
“你的妄想症真该治治了,我就不陪你浪费口水了!”
话落领着如琴非常自然地挤开水欣茹朝着槿院而去。
可在水欣茹看来,水云槿不愿辩驳是暴露了她的真实目的,哼,还真以为她有骨气了呢,原来就是妒嫉!
就算她曾经是王爷的未婚妻又如何?现如今的珩王妃不就是她水欣茹的吗!
方才还差点着了她挑拨离间的道,转过身子笑脸如花,扬着柔媚的声音传出。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些无用的喜娘,连上错了花嫁都不知道,让姐姐嫁了一个有名的纨绔公子,都是妹妹的错,不过,我还真是羡慕姐姐嫁了人还能一身轻松,瞧瞧妹妹我,这几日可是没少腰酸腿痛啊……”
走出没多远的水云槿闻言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嘴角狠狠抽了抽,这女人是有多自恋才说得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抬起的脚顿住,回头促狭地笑了笑,她不提这个还能给她留两分面子,母女俩人狼狈为奸不说,还敢到处显摆,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慢悠悠上前,将水欣茹身后的嬷嬷支了开些。
水欣茹看着突然靠近的水云槿,笑意骤然散去,谨慎又防备着,“你想干什么?”
“妹妹浑身痛…”水云槿戏谑地笑了笑,“那姐姐帮你松松筋骨!”
话落抬起脚猛地踢上水欣茹的膝盖,只听的“啊”的一声,突来的画面惊飞了树枝上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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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欣茹挨揍明天继续,哈哈哈,其实悠内心还是有暴力倾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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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震耳的哀嚎声响起,只见水欣茹整个人抱膝躺在地上。
电光火石间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怔愣着不知所措,光听着痛苦嘶叫的声音越发响亮,还有水云槿含笑戏谑的声音,“妹妹,有没有舒服些?哦,腰痛是吧,我帮你,还有腿哦……”
水云槿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清淡的语气吐出,脚下却越发狠厉,对着水欣茹的腰腹一下、二下、三四下……
她发誓她绝对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她就是想知道那么细的腰肢要踩多少脚才能踩断呢!
“啊…痛…好痛!快来人啊…不要啊……”水欣茹放声大喊,额头上顷刻间溢出了汗珠,此时的她早己顾不上体面,只觉得腿断了,腰也快断了……
“王妃…王妃…来人啊!少夫人你不能……”那嬷嬷诧异着才反应过来,就欲上前,如琴见此,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二对二的场面,水云槿完胜!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脚酸的不行,我靠,还真是体力活。
看着卷缩成一团哼唧的水欣茹,繁复的发簪散落,珠玉宝钗落了一地,上好的长裙全是自己的鞋印,水云槿才长舒了口气,扬眉收了脚,稍顷她稳了稳气息,淡定地道:“妹妹现在觉得可好些?其实你也不用太感谢我,还不赶紧把你们王妃扶起来!”
如琴闻言松开了手,那嬷嬷踉跄着爬了过去,惊慌失措的模样如大祸临头,“王妃…王妃,你怎么样?老奴该死……”
“啊…嘶!”水欣茹弓着腰,满脸痛苦,“我的腿…我的腰直不起来了……水云槿,我杀了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妹妹说的哪里话,说了不用感激,若你想再要一次,姐姐随时奉陪!”水云槿笑眼弯弯。
水欣茹满腹怒火骤然压下了半头,她听出来水云槿还想借机再打她,虽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她还是忍住了,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吃过这样的苦,她的腰?她的腿?
不知道会不会断了,若真是废了,那她该怎么办呢?充血的眸子死死地看着水云槿。
“看妹妹的样子果然是按摩有效了,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连这模样看着都顺眼多了!”水云槿笑得欢快,稍顷,略带关怀地道:“那种事得量力而行,妹妹腰酸腿痛说明使用过度,该多补补才是,若是体力不支,有的是女人排队侯着!”
“你…你…水云槿,你无耻!”水欣茹脸上一阵青红交加,怒不可遏狠狠瞪着近在眼前的笑脸,心里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难舒,她不是那个卑贱如尘、懦弱胆小的水云槿!
这完全变了个人,竟说得出如此不害臊的话来,还敢出手打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水云槿。
不止水欣茹气得发疯,就连已经站了片刻的男人闻言也是俊脸发黑,他嘴角紧抿,看着小道上的几道人影脚步忽地顿住,微皱的眉头越发深沉,若他刚刚没听错,那些话是从水云槿嘴里出来的!
再看弓着腰满身狼狈的水欣茹,眼中一紧,正是皇甫珩。
&nbssp;“亏得妹妹还知道有无耻二字,刚刚那么下流的话你不也说得很是顺口,还敢跟我提下作地方,也不看看自己怎么犯贱的!”水云槿脸色一变,冷然的嘴角溢着清寒,水眸微扬,看着不远处的皇甫珩冷笑着扬声。
“上错花轿没什么不好,我欢喜得紧呢,妹妹千万别觉得愧疚,那样没人性不顾你死活的男人你自个留着好好享用吧!”
水欣茹闻言一个岔气没上来险些晕了过去。
而皇甫珩听着自是满脸阴沉。
“不奉陪了,如琴,回槿院。”水云槿无趣地眨了眨眼,顺手拍了拍水欣茹的肩膀,无视身后的利刃转身离去。
“啊!”只听得咯噔一声,水欣茹惨叫连连,“我的腰…我的腰断了……”
水云槿听着哭天喊地的惨叫,小嘴咧着笑了声,但愿水欣茹能学聪明点,今日就算是小惩大戒吧!
只是皇甫珩未必有如传言那般地想娶她吧,看到自己女人被欺负成那样子,还能稳如泰山,那还算人吗?唯一可能的就是因为水怀泉在朝中的地位,他们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骄惯如水欣茹,到最后也是一件有价值的货物,身后依然清晰的声音传来,到此时水欣茹依然好面子,怕惹得下人观望,偷偷从小路回了茹院。
皇甫珩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得到暗卫的消息说是水欣茹和水云槿起了冲突,急忙赶来,看着水欣茹受了欺负,他很想上前质问,可在看着水云槿眉目灼灼、灿若嫣然的小脸时,他蓦地定住了!
他知道她是故意说那些话给他听的,他心中生怒却又复杂得紧,一时竟然忘了上前。
此时这片天地仅剩他一人,腹中汹涌的热血翻滚得让他如置火炉,他不知心中的这股火该如何发泄!
事情发展到今日,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他每次见到水云槿都有种很复杂又怨恨的感觉,本想着给她些台阶,让她还如以前那样翘首期盼着迎她回府,可她却绝情地与自己划清界线!
如果这是最初的想法,可如今他是真的想把她留在身边,不为什么,只为皇甫玹也对她上了心,他不允许!
想到昨晚暗卫带回来的消息,她与皇甫玹相枕而眠!那时他的心竟莫名地感到沉重愤怒,恨她的无情,更恨皇甫玹夺他之物!
他很清楚皇甫玹这么做是向他示威,这些年的明争暗斗,交手数次,如今他终于敢将自己放在明处,以为只是故作纨绔,玩乐胡闹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可唯独瞒不过他,从小到大自己吃了他多少暗亏,以为次次都能被他蒙混过关吗!
今日一早暗卫得来的消息,一直隐身在醉雅楼里的暗探竟莫名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在昨日皇甫玹在醉雅楼闹得人仰马翻,众所周知,不是所料,定也是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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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知道皇甫玹一直有所隐藏,可他的真正实力到底藏在哪里?
这些年无论派去多么顶尖的暗卫皆是一无所获,丝毫查不出他暗中的势力,看来真是低估他了,阴沉凌厉的眸子越发幽深,皇甫玹,这辈子,只要你还活着,就永远只能活在本王的手掌中,求死不能!
晴空万里,轻风拂过花间,所有的隐仇暗恨、嘲弄心机也随风烟消云散,这一方天地终于清静了下来。
侯府库房里,黯然失色、恨不能就此死去的苏倩颓死地瘫坐在地,望着多年保存来之不易的珍稀古玩,田产房契尽数装进了箱,只剩下数排空空如也的木架和原本堆金如山的暗格,恨不能一闭眼就又都回来了!
这一次连她的陪嫁都没了,光买那些假货也花了她不少银子。
“夫人…夫人,您在里面吗?二小姐出事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突然外面传来丫鬟急切慌张的声音。
苏倩听说是水欣茹有了闪失,顿时抹了一把眼泪,冲出屋子,厉声道:“茹儿怎么了?”
“二小姐不小心扭伤了腰,也不让府医诊治,正发着火呢!”那丫鬟急得满头大汗。
苏倩一听杏眼一瞪,“都是没用的东西,茹儿有什么事,本夫人把你们都卖到窰子里去。”
话落匆匆向茹院奔去,那身后的丫鬟早就吓得面目惨白,以前二小姐就珍贵得紧,如今成了王妃,那她们更没活路了。
清幽偏僻的槿院,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分别走来两个清贵俊逸的男人,目光触碰,风平浪静中奔腾嚎啸。
皇甫玹淡淡瞥了一眼正走过来满脸凝重的皇甫珩,低笑着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出,“珩王这是:渣男离间阿玹夫妻,结果会如何呢?
如果最初的相处只是由心而发,那何尝不是一种心动!阿玹算是彻底看清自己的心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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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珩听到轻浅的脚步声,忽然转身,看着并肩而来的风华绰约的两人,眼中骤然一凛,这样的画面一下子粉碎他已经静下来的心!
再看两人对他视若无睹,竟直直越过他离去,顿时怒火丛生,“伤了本王的王妃,就想这样若无其事地离开!”
水云槿冷笑一声,脚步顿住,微扬的眉眼含着一丝戏谑,“这是妹妹亲口说的?还是你珩王亲眼看见的?有何凭据?想要问罪,也要有真凭实据或者是人证才行,若你是人证,现在才来兴师问罪,是否觉得可笑!”
她倒要看看皇甫珩要如何回答,虽然她揍了水欣茹是事实,为何当时不见他出头相护,这个矛盾又无耻的贱男!
“本王亲眼所见,何时质问有何要紧!”皇甫珩脸色一沉。
“当然要紧,本姑娘过时不候!”水云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与他之间的恩怨早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亦不怕再多添些仇怨,倒不如都抬在明面上,这样也不用费力假意周旋。
“水云槿,你真的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皇甫珩阴沉的脸瞬间被水云槿点着。
“你随意!”水云槿再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满腹心机阴谋竟然是人人称赞的儒雅王爷,还是朝中呼声最高的皇位后选人,这些人都瞎了吗?
若是让他做了皇帝,也是个暴戾喜怒无常的昏君,厌恶到恶心他居高临下的口吻,转身欲走。
“你对本王不屑一顾,就是为了身边的这个男人吗?你就如此信他?你真的以为他对你就是真心实意?你以为他比本王能干净得了多少!”
皇甫珩望着水云槿决然的背影,眸光清幽透着一丝清凉,神色里更多了种莫名的深意一闪而过。
水云槿闻言顿时一怔,脚下踉跄险些不稳,嘴角狠狠抽了抽,原来在他眼里无视他是因为皇甫玹的缘故,他脑子没坏吧,厌恶他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她随口就可以说出千八百个,在这个古代,她只有自己可以相信,从不敢奢望别人对她真心实意,只求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成!皇甫玹的心机不可测,背后的势力手段也不简单,她早就知道,用不着他来挑拔,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他更渣更脏!
“你用不着挑拔,他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最清楚,至少…他比你可信!”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他看着水云槿脚步顿住,也跟着停下,回头扬眉看着皇甫珩一副言之凿凿,情之切切的挑拔离间样,薄唇勾出一抹冷然,原来他等在这里是起了这么个阴招。
其实他倒真的希望水云槿能中了他的计,这样说明她在乎他,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这个小女人的心硬得紧,怕是要浪费这一番心思了!
皇甫珩阴沉着脸紧紧盯着水云槿,犹如深潭的眸子里漆黑一片,似黑洞的旋涡要吞噬着一切,“你太自以为是!你并不了解他,你看到的只是本王错过你后,他对你怜惜呵护,可是你就从来没想过他为何会对你另眼相待?依他的心计手段会对你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大小姐费尽心思吗?”
水云槿嗤笑一声,看来昨晚的戏没白演,皇甫珩果真上当了!
&nb/>这一番挑拔不可谓不高明,若是自己真的对皇甫玹上了心,那今日说不定就中了他的计,只是他不知道她与皇甫玹之间只是一个合作罢了,无关乎更深层的感情,所以他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
还记得那日她就问过皇甫玹为什么敢把自己留下,就不怕自己另有目的,可他说凭感觉,相信她!
那时她只以为他们有同一个敌人,所以同仇敌忾,后来的相处他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身份,虽然出言轻挑可也不失为正人君子,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
只是听皇甫珩这么一提,她倒是有了几分兴趣想知道。
“这似乎是我的事,与你珩王无关吧,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眼无珠,目不识珠,顽石里包裹着美玉也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阿玹火眼金睛,自然对我另眼相待,我只能说这是天意,别妄做小人了!”
皇甫玹闻言嘴角抽了抽,顽石里包裹着美玉?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不过,的确如此,他的确好眼光,就是看上她了,就是心为她悦!
“水云槿,你不要不识抬举,本王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你还想要怎么样?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如此信他!你只知本王辜负了你,可知若本王真的心狠手辣,怎会留你到此时?还有那两个丫鬟,早就身首异处了!”皇甫珩黑着的脸阴雨密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愤模样。
“就当我不识抬举好了,你也无须故作好人了,从现在起,咱们形同陌路,各自为安,相见不相识,相遇两不知,互不牵扯最好!”水云槿不以为然,嘴角扬着淡淡笑意。
事到如今,留着她的命反倒成了他的恩惠了,简直该死,她早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你…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安然脱身吗?从那日你坐上花轿起就注定无路可退,只要你还活着,本王绝不会让你留在他身边,今日本王就让你好好见识下你身边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皇甫珩没想到水云槿如此绝情,完全不顾他的一番苦心,对他没有丝毫留恋不舍,怒极半晌一言不发。
许久后,他面色平复了许多。
“五岁时本王在宫宴上看点:事关澜王府的命运,云槿是否相信阿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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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槿顿时又风中凌乱了,四岁的小屁孩子就已经能打破人的头了,那得多少狠劲才能下死手,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崇拜的小脸连连称叹道:“厉害厉害!”
皇甫玹看着她惊叹不己的模样,无奈地勾了勾唇,这小女人的脑子果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目光轻转,一双眸子清冷如冰。
“这些年本王诸多筹谋机关算尽,他又何尝不是,只是他比本王藏得还深,若不是他,你以为澜王府还是如今的澜王府,本王更不会牺牲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洞房那晚,你以为他干什么去了,他被太子皇兄请到醉雅楼,又有美人作伴,反倒让你独守空房,他们所谋什么,你不知,本王却是心知肚明,不有所防备难道要本王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不成!”
皇甫珩挑眉怒目,神色严肃。
“如今朝中争储日益激烈,太子皇兄野心昭昭,招揽人心,本王虽无心可难免被牵扯其中,身为皇亲国戚的澜王府岂能安守太平,本王与他早就势同水火,而你原是本王的人,他为何对你百般讨好,如今你还看不出吗?”
“你是想说他要利用我来对付你,可我不觉得我在你眼里有那么重要!”水云槿挑眉轻声道,若有所思的小脸微微凝重。
原来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原来这里面牵扯的人和事已经蔓延到朝堂甚至高位之争,而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任人摆布也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心中顿时抽紧,心底溢出一股愤怒和屈辱。
皇甫珩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松了口气,她果然聪明,这么快就分析出利害关系来,“如果本王说错过你后悔了,你会怎样?”
“闭嘴!”
忽然一声清润中透着杀气的声音传出,惊飞了回廊外参天大树上的鸟儿。
水云槿只觉得一股凉意来袭,顿时抬头去看,只见皇甫玹伸手将她推出了回廊,同时挥出一掌,直直射向皇甫珩,所有的动作仅在眨眼间发生。
来不及思考,仅是本能地朝他看去,就见承重回廊的雕花柱子齐齐被削断了数十根,失了承重的长廊瓦块木屑噌噌往下落,一时间震耳欲聋,灰尘满天,连他们两人的样子都模糊了些。
“再敢对我的女人胡言乱语,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不知何时皇甫玹又站在了水云槿的边上,眸光凌厉。
“皇甫玹,你终于敢使出你的武功了,若不是被本王猜中心思,又岂会恼羞成怒!”皇甫珩也飞身出了长廊,只是紫衣潋华落了些许灰尘。
“本公子向来不喜有人故作聪明,皇甫珩,今日这一出我许你挑拔,可不许你对我的女人存半点心思!”皇甫玹墨玉的眸子犹如寒冰一般,带着凌厉煞气的声音依然清润好听。
狂傲霸道的口气让水云槿一怔,她想着这个男人果然深藏不露,从今日在蔺寒嘴里听出来的,她就知道他的武功不低,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只是细想他话里的意味,总觉得心跳快稳不住了,那句他的女人看来是改不掉了!
皇甫珩冷哼一声,阴沉的,阴沉的目光从他身上落在水云槿的身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那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你许诺,只为不想澜王府失了体面,而本王却是真心想带你离开……”
漆黑深沉的眸子紧紧锁住水云槿的脸色,不想错过分毫。
“他留着你对你好是想借此打压本王,等到太子皇兄得势,势必会将你推出来,向父皇言明上错花轿将人调换是本王的主意,到时一副陷澜王府于不仁不义的罪名落下来,本王在朝中的地位定会一落千丈,最让本王在意的是你那时的境地,被利用完了的你又该如何自处?”
“他还会如此时这般对你怜惜温柔?而侯府…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真的忍心看它覆灭从此消失在这繁华京城?那样你就真的再无依仗了!”
皇甫珩这一番威逼利诱不可谓不高明,简直一石三鸟,先是指出皇甫玹并不是真的在意自己,他只是为了澜王府的前途和今后的权势,再表明他的心意是真的后悔了想要挽回,若是一旦他失了势,那自己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变成废棋一颗!
最后竟然还提到侯府,道理再简单不过,他失了势,支持他的侯府更会飘摇不定,想打亲情牌,简直可笑,他不知道那对黑心父母就算被狼叨了她也只会拍手称好吗!
这一方天地静寂无声,时间也好像定住了一般,不止皇甫珩死死地盯着水云槿,就连面色淡淡的皇甫玹也是一脸期待郁色地看着她。
看着神情严肃,蹙眉思考,久久不发一言的水云槿,皇甫玹眉头一拧,心顿时提了起来,“女人,你不信我!”
沉思中的水云槿乍听到他的声音,扬眉看了眼,见他怒容满面,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一怔,他哪里看出来她不信他了!
皇甫玹看着平静似水的水云槿,心里没底,难道她真的信了皇甫珩的挑拔,这几日她的笑,她的怒,她的狡黠,她怒极又无可奈何的小脸,昨晚她就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熟睡……
仿佛还在眼前,可就在他为她心疼想要倾心呵护的时候,她竟然不信他,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淡定和翻滚的心潮,一个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玉颜清淡中透着少有的郁色,“你竟然不信我,这几日我对你的心,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嘶…”水云槿痛呼一声,被他握住的肩膀似快被他捏碎,好看的蛾眉紧蹙。
皇甫玹听到她的痛呼声,眸中一痛,赶紧松了手,大手一揽将她抱在了怀中,语气低沉是前所未有的心疼自责,一时间慌乱的口不择言,“对不起,槿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极……”
水云槿听着他讨好带着沙哑的声音,紧皱的小脸忽然暖了一分,“你气什么啊?我又没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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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阿玹领着云槿带着嫁妆,又结一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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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玹一怔,随即惊天的喜悦席卷而来,满眼喜色似乎都要溢出来了,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水云槿,双手颤抖的再次将她往怀里紧了紧,如获至宝,“你…你信我?你信我绝不会利用你,哪怕是赌上澜王府的未来也不会!”
水云槿蛾眉微蹙,她信他没错,因为她有心会判断,可是赌上澜王府的未来?
她就没那么确定了,可是看着这人眉眼飞扬的模样,她忽然不忍伤他,面色微凝,郑重其事地道:“我信!就算你心机似海,处处谋略,也不会以牺牲他人的性命为代价,不计后果,我信你有一颗赤子光明磊落之心,我若不信你,岂非愿意留在澜王府。”
“槿儿……”皇甫玹激动好听又带着轻颤的声音传出,如画的眉眼张扬清华,似乎怀里的就是他的全部,“其实我……”
“你先松开我,紧的我都透不过气了!”腰间传来滚烫越发束紧的力量让她浑身发热,紧贴在胸膛上耳畔里听到的全是他的狂乱心跳,淡雅的杜若香充斥在鼻息唇齿间,百转千回。
水云槿这时才感觉到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相连,如此之近,清丽的小脸忽然一红,灿若云霞。
皇甫玹眉眼张扬如花,看着羞红脸的水云槿,极是不舍地松开了些,哪怕是她此刻露出来小女儿家的模样,他都不舍得让外人多看一眼。
“你们两个够了吗?本王就不信你心里一点也怀疑他!”脸色漆黑如锅底的皇甫珩此刻怒火中烧。
他费尽口舌只为让她与皇甫玹心生间隙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个女人不是变聪明了吗?
为何她越聪明他就越是烦燥,难道在她眼里还有什么比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更重要吗?
她就真的以为皇甫玹什么都不在乎,为了她可以抛弃荣华富贵,没有人不爱权势财富的,他不信!
水云槿嗤笑一声,如水的眸子如沁了霜般的冷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在你眼里觉得重如泰山或者于别人眼里一文不值,皇甫珩,别再白费心机了,我与你早己恩断义绝,再无牵连,一个视女人为货物的男人有何值得我听信的!”
“你们之间的恩仇已经操纵了我一次,我水云槿今日在此立誓,绝不任人操纵沦为棋子,谁再想打我的主意,我必还之杀之!”
水云槿气势凛然的口吻,让两个男人失了言,皇甫玹知道这番话她不止说给皇甫珩听,也想让自己听得清楚,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只觉得心痛!
她有一颗坚毅分明的心,聪慧无双的心智,凌厉高明的手段,就凭着这股子执拗也非一般男人所能比,只是他总希望能护她安好,替她挡下所有的阴谋痛苦,让她可以一世无忧,只要她信他,能陪在他身边,他就已经觉得满足了。
皇甫珩紧抿着嘴,脸色铁青的看着水云槿,“本王等着,等着看你们能一直这么坦诚相待,亲密无间,但愿你能永远信他,永远站在他身边!”
“她自然要永远陪着我,她走,我追,哪怕上天入地,不离不弃,这辈子绝不欺她骗她,我皇甫玹在此立誓!”皇甫玹神色凝重,掷地有声。
皇甫珩愤愤地喘了口气,看着水云槿骤然变色的小脸,他心,他心头一沉,皇甫玹借着势头表明心意,简直可恨。
水云槿只觉得心中一片乱麻,小脸苦笑不得,要说之前这人的肆意胡言,无赖轻狂她从未放在心上,一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屑一顾,可这时的他让她很不习惯,她根本分不清他是真是假,现在是一致对外不是吗!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悲切含怒的声音传出,“云槿,你怎么能如此狠毒,为何要弄伤茹儿的腰?”
水云槿扬眉看过去,就见一脸阴沉的水怀泉和他身后满脸责备怨怼的苏倩正走过来,眼中一丝不奈烦闷闪过,想凭她的三寸不烂不舌给自己定罪,她想得好,自己就偏不买帐。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是什么人把长廊给拆了?”看着精致的长廊变成了一片废墟,苏倩惊诧不己的扬声道。
水怀泉似乎也惊讶了番,深沉的眸子在皇甫珩和皇甫玹身上停留了片刻,眉头紧皱,“不知王爷和二公子可有伤到?”
“本公子无碍!”皇甫玹淡淡道。
水怀泉心中疑惑却也不敢随意揣测,只得点头,扬眉见皇甫珩脸色不好,几步上前靠近恭声道:“王爷,这到底发生什么事?”
皇甫珩只是扬了扬手,一副不愿多说的低沉着脸,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水怀泉心知这里定是发生过什么,能将修建如此牢固的长廊化为废墟,除了掌力所为,他想不出别的,只是他不解谁会在侯府出手,眼前的只有这两人,王爷有武功他知道,水云槿手无缚鸡之力,莫非皇甫玹有所隐藏?
苏倩可没水怀泉想得那么多那么深,她只知道今日不但赔了身家,连宝贝女儿都被水云槿欺负,让她如何能吞得下这口气,这个孽种还真是胆大包天,以前怎么没弄死她!
“云槿,你怎能如此心狠,你心里若是有气,只管发作在母亲身上便是,为何要弄伤茹儿,她如今是珩王妃,你让母亲如何向王爷交待?”
“难道母亲做了什么能让云槿如此心狠泄愤的事情!”水云槿眉眼清淡,嘴角的笑意几分淡然几分随意。
“这……”苏倩蓦地一怔,一时间哑口无言,这个死丫头竟敢这么跟她说话,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从反驳,只想着当初那碗参汤为什么就没毒死她!
“怎么能跟你母亲如此说话,在你眼里可还有一点孝道敬重之心,为父这些年都是怎么教导你的,当着王爷和二公子的面就是让你这么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的吗!”水怀泉满目怒容,低气压的口吻直指水云槿。
“侯爷妄言,母慈才能子孝,你是怎么教导女儿的本公子不管,可如今槿儿是本公子的妻子,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何不可,肆无忌惮算什么,就算她要把这天拆了本公子立马去扶梯子支持,她怎么样本公子说了算,无须外人操心,本公子不希望再听到半个不是!”
皇甫玹眉眼清华飞扬,斩钉截铁的口吻不容置疑,颀长的身姿有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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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槿心中一暖,她一直知道这人轻狂霸道,自视甚高,今日却觉得这份肆意狂傲,张扬执拗,不可一世足以凌驾这世间一切,这样深藏不露的男人等他真正亮在世上面前,又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世!
水怀泉阴深深地脸紧绷着,果然物以类聚,他只恨当年一时心软留她一命!
皇甫珩亦是阴云密布,怒不可遏,心中愤怒似要将他燃烧殆尽。
水云槿瞧着几人丰富的脸色,嘴角戏谑地一笑,皇甫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这世间又有几人,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止是震慑而已,而是畏惧和忌惮。
就算有什么阴谋那也要先掂量掂量,无形之中也给了皇甫珩一个下马威,纨绔并不是不敢接招,只是不屑!
万簌俱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硝烟过后的火药味,还有股沉重让人窒息。
水云槿扬眉看向天边的火焰,只一眼她收回视线,神色自然!
今日也算畅快,这对黑心爹娘吃了大亏,脸面尽失,心里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多说亦是无益,清淡含笑的声音传出,“事情的经过珩王都看在眼里,想知道我如何狠毒你们就问他吧,若我真的伤了他的王妃,他又怎会置之不理呢!”
话音一落,水怀泉打量质疑的目光直直射向皇甫珩,似是想到了什么。
王爷怎么也去了园子?还看到事情的经过,茹儿是不会骗他的,却并没有听她提到王爷也在场,那就是水云槿在说谎,可看她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而王爷似乎也不愿辩解?更没见他发作?怪哉!
皇甫珩猛地抬头看向水云槿,这一眼幽深带着清凉,她是真的恨他才会如此不择手段吧,紧抿的嘴角露出煞气,他费尽心机终是白费了。
“今日发生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我想母亲也不愿留我在府中过夜,那我还是识趣些早点离开好了。”
她故意把皇甫珩抛出去,就是想让水怀泉心生疑惑,若是皇甫珩证明亲眼所见,而他袖手旁观,这样他们也就有了间隙。
若是不为水欣茹证明,那就更没自己什么事了,且他们互相猜测去吧,再不想看那两人的脸色和深沉,抬脚向院门走去,柔弱的背影婉约又坚韧。
还站在原地的皇甫玹眉眼微扬,柔柔地笑着,她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明,根本不需要他给她的庇护所,凭着她的那份心智足可以让皇甫珩和老谋深算的水怀泉吃鳖,相互猜忌。
这个小女人的行事作风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今日她可是玩够了,临走又挖了个坑,结果如何不知,能让他们心中不痛快也不错!
水云槿脚下轻快,不出片刻便走出了院子,她下了台阶背对着侯府,扬头看着万丈金光的太阳浅浅一笑,春天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炎热的夏天很快就会来到,那时烈日似火,这繁华的京城会变得像蒸笼一样,热浪滚滚,干涸了土地,失了水的鱼终会暴晒而死!
忽然她转身,正对着大门上高高挂起的侯府二字,嘴角溢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知在想什么。
皇甫玹走出院子就见水云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扬的小脸,眉目灼灼,清丽脱俗得宛如一朵清雅芬芳的百合,她就只那样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抹自然秀美的风光!
想起那日清晨日清晨的初见,一抹暖意溢出,嘴角微微一勾,几步上前,与她并肩站在一处,“在想什么?”
水云槿目不转晴,半晌才道:“在想什么时候把这块烂木头给拆了!”
皇甫玹扬眉,“若你想,现在也不是不可。”
水云槿摇头,“有句话叫寿命未尽,先挂着吧!”
皇甫玹莞尔一笑,“这说法新鲜,那就先挂着吧,到时我亲自帮你拆。”
现在说这话的皇甫玹并不知道,真到了那日他怎么拆的又怎么赔笑再挂回去的!
水云槿听着他清泉般甘冽的笑声,转头看了他眼,“今日要你陪我回门,是否给你惹麻烦了?”
“为何这么问?”皇甫玹笑意隐去了几分。
“今日我来纯粹就是搅合的,而你…这些年的伪装怕是都白费了!”水云槿好看的眉眼轻皱了下。
皇甫玹看着这样为他担心的水云槿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她还是关心他的,悲的是她跟他分得如此清楚,无奈苦涩淡去,他好听的声音信誓旦旦,“只要你信我,那就不算白费,澜王府总有一日会站在人前!”
水云槿心知他说得对,只是不想因为她让他这么快站在人前,沉着的小脸有些凝重,一言不发地朝着马车走去。
皇甫玹看着她的背影,清泉的眸子染上幽深,她若没有这般聪慧倔强该有多好,那样会快乐很多,而他就是想让她笑、让她一世无忧!
不待如琴搀扶,水云槿抓住车榬就欲上车,忽然身子一轻,她竟然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清雅甘冽的杜若香含着一股暖热幽幽地吸入鼻息间,叫人心头一颤。
她屏住呼吸朝后看去,正看到皇甫玹眉眼清华,瑰姿艳逸的玉颜,那嘴角的笑意仿若冬日春阳那般的璀璨夺目,灼灼生辉,美得叫人沉醉,感觉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她赶紧收回了视线,在他松开的一刹那,赶紧钻进了车内。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水云槿,皇甫玹低低一笑,跟着进了马车,在她对面的软垫上坐下。
“你的脸红了!”
水云槿暗骂一声,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脸红了,只是暗恨明明知道自己长得美还到处放电,真的是他的不对,扬眉瞪着他道:“我热的!”
“为何我没感觉热?”皇甫玹温和地笑着。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不是要去看看何管家那边吗?还不走。”
皇甫玹又是一笑,只是不再打趣已经炸毛的水云槿,车轮驶动,缓缓前行。
车中静静,好闻的檀香依依飘散,这样静谧的午后怎么都是怡人舒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