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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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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去哪里买了这么漂亮的布娃娃?”眼尖的苏宁一进门就兴奋地嚷。

施雪融搬家后,她这个好友还是第一次参观她的小鲍寓。她有自己的理由--不想走进猪窝!现在,屋子终于变得整洁,于是她便大驾光临了。

“布娃娃?”施雪融耸耸肩“我们老板送的。”

“他想追-?”苏宁马上嗅出八卦的气息。

“怎么可能!”她不由得失笑“我跟他根本没见过面。”

“那他怎么会莫名其妙送个布娃娃给-?”苏宁更惊愕了“-听过男人送礼物的哲学吗?”

“什么哲学?”她虚心请教。

“香水送给情妇,珠宝送给妻子,布娃娃则送给天真的女朋友。”

“奇谈怪论!”施雪融嗤之以鼻。

“那么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要送布娃娃给-?”

“因为前几天公司员工到日本旅游,我没有去,老板大概是为了补偿我,所以叫沉秘书带回这个布娃娃。”

“其它没去日本的员工也都有布娃娃作为补偿吗?”

“没有,因为全公司上下只有我一个人没去!”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为什么-不去呢?”苏宁迷惑的-起眼睛“是日本哦,很值得一去的地方,”

“我以前经常去,没什么新鲜感,而且我不想跟公司的同事一起去。”

“怎么?-跟他们处得不好?”她眉一挑。

“应该说是他们不打算跟我好好相处,似乎处处看我不顺眼,其实我已经很努力地跟他们做朋友了,可惜不知为什么不被接受。”施雪融神色黯然起来。

“-多心了吧?”

“怎么可能,我虽然没有什么社会经历,可是脑子不笨,别人喜不喜欢我,难道我会没感觉?好几次,他们在茶水间里说说笑笑,一看到我来了,就马上恢复正经的脸色,把我当外人。”上班一个多月,这一点最令施雪融伤心。

她虽然不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但从小到大,周围的人对她都很友善,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株娇贵的兰花。为什么出了社会之后一切都变了?

“大概因为-是新人,有些事他们不好当着-的面说。”苏宁安慰地拍拍好友“以后就好了。”

“但愿。”施雪融无奈地叹息一声。

“来来来,再说说你们老板吧!他年纪多大?相貌可英俊?”苏宁继续八卦。

“我哪里知道!”她努努嘴“都告诉过-我没见过他!”

“连他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

“谁会那么没礼貌打听老板的名字?”她不以为然地瞪好友一眼“我只知道人人都叫他总经理。”

“-还真是乖呀!”苏宁笑着摇头,一边把玩着布娃娃,似乎爱不释手“既然-跟那位总经理没交情,不如把这个送给我吧!”

“-喜欢?”她知道好友从小爱玩偶成痴,不过长大之后这种癖好已经有所收敛,现在居然又“故态复萌”?

“嗯!”她大力点头“我最欣赏这种日本布娃娃了,做工精细,衣服也漂亮,-看,她的背上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包包!”

“喜欢就拿去吧!”施雪融一向很大方。

“哇,这个小包包可以装东西进去耶!”苏宁笑眼里跳跃着光彩“嗯比如一封信。”

“对对对,”施雪融跟着附和“-可以把写给修澈的情书放在这里面,然后把这个布娃娃送他,迟早他会发现-的心声。”

“我才不写情书那种无聊的东西呢。”苏宁不满地白她一眼“我会当面跟他表白。”

“那-就写封遗书放进去吧!多年以后,当-的子孙为了分财产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的遗书放在哪里。”施雪融大笑。

“呸!”她伸手打了下这个乌鸦嘴“少胡说!我是要装一个秘密进去。”

“什么秘密?”这回轮到施雪融好奇地竖直耳朵。

“现在不能告诉。”苏宁神秘一笑“总之-要记住,这里面藏着很重要的东西,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就把它拆开。”

“听起来好可怕!”施雪融满脸诧异“是跟修澈有关的东西吗?”

“嗯-知道修澈最近在调查一桩案子吗?”

“啊,白小姐被杀的案子?”

“对呀!”苏宁有些得意“我觉得自己可以帮他。”

“喂喂喂,”施雪融连忙阻止“很危险的哦,-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可是我已经掌握了一点线索,而且,这件案子,光靠警察是没有结果的,必须引蛇出洞。”

“什么意思?”她越听越迷惘。

“傻小孩,告诉过-不要再问了,我也不会再说,总之,我有把握帮到修澈。”她一脸自信满满的表情。

“那么-要装进去的秘密就是与这件案子有关喽?”她指指布娃娃的背包。

“不告诉-!”苏宁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施雪融正想掐住好友的脖子,逼她说出来,忽然门锁转动,关慕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两人面前。

“关大哥,你去买菜?”苏宁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对呀,我很命苦!”关慕皱着一张俊颜,有气无力地往厨房走去。

“-就是这样欺负他的?”笑盈盈的脸转向施雪融。

“我哪有!”施雪融辩道:“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这个哥哥真是奇怪,先前一直骂她是拖油瓶,可当她不再纠缠他,他却反而有千万个不放心,放着家中的太少爷不做,跑来当她的佣人。

好几次,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提着篮子走向菜市场,跟那些欧巴桑讨价还价,她就觉得好笑。

而每次看他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忙来忙去,切洋葱时泪流满面,她又感到一阵心疼。

他把她的住处收拾得一尘不染,自己的屋子倒乱成一团。

有时候,他要采访,没时间为她做晚饭,便打电话让附近的餐厅送来三菜一汤;有时候,他跟朋友聚会,无论她愿不愿意,都要把她带在身边,说是让她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她的确不想再当拖油瓶,可现在看来,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嘻嘻,谁让她心爱的男人不放心让她独立呢?

“你们两个住得这么近,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苏宁声音压低,暧昧地问。

“胡说八道!他、他不过是一个邻居罢了。”不过这幢大厦的大婶们都以为他俩是一对情侣,嘿嘿。

“邻居会帮-做菜做饭、打扫屋子?”苏宁轻嘘“我倒觉得他更像一个被妻子虐待的好老公。”

“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地拿我当妹妹看而已。”施雪融轻叹。

“-勾引他一下下就知道答案了。”苏宁骂她笨。

“万一是我自作多情,那以后连兄妹都做不成了。”咦,到底什么叫做“勾引”?改天租些a片来研究一下,哈!

“嗯,这个担心有道理,”苏宁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大小姐,让我来替-试探一下!”

她抱起布娃娃,走进厨房,只见关慕正把一条鱼扔进锅里,热油飞溅出来,他灵敏地跳开。

“关大哥,”她轻唤“我想求你一件事。”

“苏宁,有什么事尽管说吧!”毕竟她是好友的意中人,为了将来能从修澈那里套出更多新闻线索,他能不答应吗?

“你可不可以叫雪融把这个送给我?”苏宁高高举起手中的娃娃。

呃?一旁的施雪融听得胡涂,刚刚不是说过要送给她了吗?她何出此言呢?

“一个布娃娃而已,雪融不会这么小气的。”关慕笑道。

“可这个布娃娃只有去日本才能买到,”苏宁故作伤心状“而且,是她公司的总经理送的,雪融好象很舍不得的样子。”

原来这小妞就是如此“试探”的呀!施雪融恍然大悟,随后会心一笑。

“她公司的总经理?”关慕不笨,很准确地听出了重点,眉头不由得一皱“是个什么人呀?”

“听说很帅哦!”苏宁信口瞎掰“而且想追雪融。”

这一回关慕没有立即答话,不过眉头锁得更深了。鱼儿在锅中煎,他也忘了盖上锅盖,危险地站在旁边。

“我只是觉得这个布娃娃好看,所以舍不得,”施雪融很想看看他接下来的反应“才不是因为它是总经理送的呢。”

“我可瞧不出它哪里好看!”

俗话说,越解释误会越深,终于,关慕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哪里不好看?”施雪融大力反驳“我好喜欢它,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它睡觉。”

“抱着它睡觉?”好暧昧啊关慕的脸色更加不悦“-以为自己只有三岁?”

“呵呵,因为雪融抱不到送它的人,所以只有抱它。”苏宁适时加油添醋。

“反正我看不出它哪里好看!”终于,不悦的脸色变得铁青,关慕冷声道:“喜欢它的人品味低俗,快拿走,不要玷污了我的眼睛。”

这算不算发怒?

两个调皮的女孩子互看了一眼,暗笑着,飞快溜进卧室,门儿关紧,说起悄悄话。

“他吃醋了。”苏宁很肯定地得出答案。

“我也觉得他吃醋了。”施雪融忍不住笑咪咪的“苏宁,吃醋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喜欢我?”

“嗯,”苏宁装出很有经验的样子颔首“不过,我估计他不会承认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承认呢?”面对爱情,实在叫她苦恼。

“让他多吃一点醋。”她提出坏心的建议。

“为什么?”

“多吃一点醋,他就会失去理智,然后嘻嘻,-就可以从中获利喽!”苏宁拍拍胸口“相信我,很多情侣都是这样跨出关键的一步的。”

“我该怎么办呢?”天真的女孩子急忙拜师学艺。

;“多出去参加社交活动,多结识一些男孩子,让他们多送-一些礼物,到时候受了刺激,关大哥就会忍不住原形毕露!”很没有新意的一招,却很有用。

“是吗?”施雪融将信将疑地咬着嘴唇,眉心紧蹙。

已经好多年,她没有跟男孩子正式约会了,自从认定了心上人,她就有意无意地拒绝接近她的异性。

如果“吃醋”是一颗有效的药,那么,她不介意让他多吃一点。

不论苏宁说的是真是假,惟有投下赌注,才知道输赢。

她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所以,当她提出要去参加一年一度举办的大型慈善晚会时,关先生和关太太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女儿天生娇气胆小,每次家里开派对,她都独自一人躲到楼上,从不露面,为何忽然有勇气面对那种大场面?

其实,施雪融知道自己的胆小不是天生的,会变成今天这样,源于小时候某次恐怖的记忆。

记得那次家中宾客如云,她穿著小小的纱裙站在客厅中央,弹着钢琴,唱了一首自认为很好听的歌,至少,她的音乐老师曾夸她唱得不错。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她唱完时,周围的宾客发出一阵爆笑声,吓得她当场大哭。

她不知道,宾客们笑,是因为她太可爱了,年幼的她以为人人都在嘲讽她。

所以,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外人都听说关家有一个漂亮的小鲍主,可惜一直无缘目睹芳容。

事隔多年,为了多结识体面的男子,为了让心上人吃醋,她只好硬着头皮提出要公开亮相,实在情非得已。

其实,她是属于那种在家里活泼、在外人面前却静得出奇的女孩子。

惊愕中,关先生答应了她的请求。关太太则为女儿终于能突破心理障碍而开心不已,亲手为她准备了一大箱炫丽的礼服。

然而,实际走到人群中,并不像施雪融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不太会说客套话,对着陌生人也笑不出来。关先生和关太太忙于跟生意场上的朋友周旋,没时间照顾她,而关慕忙着采访惊涛骇浪的社会新闻,这种风平浪静的慈善晚会是休想见到他的身影。

四周谈笑声喧闹不已,施雪融一个人却感到清清冷冷。

晚会上的年轻男子大都有自己的伴侣,鲜少独来独往的。虽然有不少人朝她投来惊艳的目光,但只限于观赏她的美丽,并不主动上前与她搭讪。

施雪融忽然感到有些泄气,乎中拿着一杯水果酒,她信步走到花园中,吸些新鲜空气,让心情放松。

今晚她穿的这款礼服设计比较大胆,后面的布料比较少,整个曲线优美的背脊一览无遗。

苏宁夸她这样性感,她却只觉得好冷!

特别是初秋的夜里,风儿微凉地拂来,一边喝着加了冰块的水果酒,一边穿这样站在花园里,还真感觉到寒意。

这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正朝她走过来,显然也看见了她,但因为她的穿著跟平日大相径庭,所以,那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施雪融?!”对方难以置信地问:“-在这里干什么?”

那是他们公司总经理的秘书,大家都称她沈姊。

施雪融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总经理会用这样一个年长的秘书?看样子,她似乎有四十多岁了。虽然,这位沈姊保养得很好,身材也很苗条,但施雪融觉得自己不会估错她的年龄。

呵呵,或许总经理是一个老头子吧,所以,用了一个年长的秘书,免得家中太太吃醋。

“沈姊?!”施雪融同样吃惊“-怎么也在这儿?”

“这个慈善晚会是我们公司承办的,-不知道吗?”沉秘书眼神锐利地打量她,目光停留在她胸前的项链上。项链的钻石大而亮。

“是吗?”她诧异。

“但-是怎么进来的?每个来宾都应该有请柬吧?”

“我也有请柬呀!”弄了半天,原来沈姊怀疑她这个丑小鸭是混进来骗吃骗喝呀!“我跟我爸爸一起来的。”

“令尊是”

“他是关氏企业的董事长。”施雪融作贼心虚似地低下头。

“原来-是关董的千金呀!”沉秘书略沉思了下“那小子竟然没有告诉我-的身分。”

“谁?”施雪融听得胡涂。

“没什么!”她挥挥手,岔开话题“总经理就在那边,-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啊?总经理也来了?”

“这幢宅子就是总经理家呀,-不知道?”

一连串的惊奇让施雪融张大嘴巴,当沉秘书离开之后,她怀着好奇又忐忑的心情绕到另一端。

早就想知道总经理是何许人也,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她当然不会冒冒失失上前跟他打招呼,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她这个小员工,不过,她会站在一旁把他的庐山真面目看清楚。

这一看,吓得她差点跌倒。

他、他下就是那天在电梯里遇到的帅哥吗?为什么他会忽然变成她的总经理?

“嗨,施小姐,好巧呀!”他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你”她瞠目结舌,半晌才开口“你真的是那天我见过的那个人吗?”

“对呀,我还没谢谢-呢!”他彬彬有礼地点头。

“谢谢我?为什么?”她茫然不解。

“因为-替我赶跑了我不喜欢的人呀!”

“哦,你是说电梯里的那位小姐?”如果早知道他是总经理,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呢。“她生我的气了吗?”

“她为什么要生-的气?”生他的气还差不多!

“因为我骗了她。”后来在洗手间里,她还装模作样帮她“擦干净”裙子,真不知事后她会不会发觉怪怪的。

“反正我跟她父亲的生意谈好了,即使她生气我们也不必担心。”

这句话好残酷哦,有点“兔死狗烹”的感觉。不过,他说“我们”这个词让人感到好亲切,似乎他俩是一伙的。

“你真的不喜欢她吗?”这一点她要弄清楚,否则无意中拆散了总经理的大好姻缘,将来秋后算帐,吃亏的是她。

“-觉得我会喜欢她那一类型的吗?”他微笑着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呀。”她跟他又不熟!不过,那天那个刁蛮千金的确配不上眼前温文尔雅的他。他的妻子,应该是那种气质高雅、美若天仙的大美人,例如白茵茵。

“-没有看过报纸吗?”他的表情突地透了一丝苦涩“我的前几个新娘都是同一类型的。”

“你换了几个新娘呀?”哇,好花心!“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为什么会上报?现在的记者好无聊,连人家的私生活都翻出来乱写。”

施雪融可以想象那些花边新闻的标题,比如什么“花花大少,又结新欢”之类的。

“-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他猛然醒悟“难怪会觉得我换新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对呀,你叫什么?”这样对总经理说话会不会很没礼貌?

“我叫西门贤藏。”

“西门”她浑身一僵“贤藏?”

难怪她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如今,跟西门这个姓氏连在一起,她终于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灾星?”话冲出口,她连忙捂住嘴。

“对呀,就是那个克死了一个又一个未婚妻的大灾星。”他苦笑。

“我认识其中一个耶!”那个跟他很配的白茵茵。“好可惜哦,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呀?”

“我怎么会知道。”他眉头微蹙,淡淡地流露出忧伤。

“对了,我刚才遇见沈姊了!”不忍看他伤心的模样,她故意东拉西扯“好糗哦,我居然不知道这个慈善晚会是我们公司承办的。”

“-遇见了沉秘书?”西门贤藏似乎很紧张,但极力把心中的波澜压下去“她跟-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呀,”他急迫的语气让她讶异“只不过,她问我有没有请柬,呵呵。”

“她不知道-是关董的千金,”异样的神情马上收起,恢复谈笑风生“不过,我早就知道喽!”

“咦?公司对每一个新进员工都做调查吗?”她愕然的问。

“这是一个小秘密,”西门贤藏竖起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唇“暂时不能告诉。”

“怎么可以这样!”施雪融抗议着,忽然一阵寒意让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小姑娘,-着凉了。”他莞尔的道。

“都怪这件礼服不好。”她背过身去,让他瞧瞧自己那片一览无遗的背脊“哼,害我一个追求者也没钓到,反而感冒了。”

“是吗?那些男人也太没眼光了。”西门贤藏悠悠地笑,解下自己的外套,轻轻裹住她“或许他们早就想跟-搭讪,可惜有女伴在身边。”

“对呀,这个慈善晚会好无聊,连一个落单的年轻人都没有,”她小脸沮丧地垮下“想跳舞都跳不成!”

“呵呵,难道我不是落单的年轻人吗?”他朝她风度翩翩地一欠身,伸出手“小姐,我能请-跳舞吗?”

施雪融没有拒绝,自然而然走入他的怀中,跟随他的脚步,缓缓摇摆起来。

“我在剑桥读书的时候,有一年夏天独自到欧洲各国旅行,偶遇一位魔术师,”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他会把揉碎的花瓣变成翩翩飞舞的蝴蝶,一个弹指,四周便响起悠扬的音乐,当时他问我要不要跟他学,我拒绝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的确满可惜的。”好厉害的魔术,听起来非常迷人。

“如果我学会了,就可以拿来哄女孩子开心了,”他忽然深深地望着她“比如说现在。”

不用看魔术,听到这句话,施雪融就不由得笑了。

原本无聊的夜晚,因为这个无意间邂逅的男子,变得有趣。

她真的感冒了。

昨夜在花园里跳舞跳到深夜,梦里全是悠扬的音乐和优美的舞步,旋转又旋转一觉醒来,居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关慕坐在她床边,直直地盯着她,表情有些奇怪。

“哥哥,我生病了。”她将红扑扑的脸蛋转向他,吸吸鼻子,故作可怜,想博取他的同情。

但哥哥今天有点怪异,只是把水和药递给她,并不给半句安慰。

“哥哥,我头好痛哦。”施雪融继续撒娇。

“活该!”只听关慕如此回答。

“咦?你为什么凶我?”她有点惊愕。从前她生病的时候,哥哥比妈妈还着急,嘘寒问暖,极尽温柔,可眼前的他却一点亲切感也没有!

“-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他厉声问。

三更半夜仍不见她的踪影,他差点跑到警察局去报案,谁知她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担心,回来的时候轻快地哼着歌,并且把一件男人的外套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去参加慈善晚会了。”施雪融看到他不悦的脸色,隐隐一笑。

“慈善晚会?”关慕愕然“-不是一向很讨厌那种场合吗?”

“妈妈说,我正值青春大好年华,不要独守空闺,应该多出去交际,找个好归宿。”她信口开河。

“哦?”他一挑眉,语气里满足酸酸的讽刺“-找到了吗?”

“昨天晚上有个帅哥请我跳舞耶!”她故意装出回味无穷的模样。

“哼,难怪回到家还意犹末尽,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当时他就在她这里等人,她兴奋,他却黯然神伤。

“你偷看人家?”这么说昨晚他一直在等她喽?

“-把地板蹬得那么响,我以为是小偷光临!”他抵死不承认。

“昨晚那个花园好美哦,已经是秋天了,仍然花香扑鼻,在月光下跳舞,感觉自己像仙女一样。”施雪融大肆渲染。

“可惜回到家就感冒发烧!”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吗,请我跳舞的,就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耶,他好帅哦,又有情调,真是一个极品男人!”她拍手笑“后来他还主动提议要送我回家,哈哈!”

“就是那个西门贤藏?”他眼睛斜睨着她开心的表情。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打电话去问过爸妈了?不对呀,她跟西门贤藏跳舞的时候,没有人在旁边,爸爸和妈妈忙着与朋友谈笑风生,更不可能瞧见。

“我就是知道。”他脸色一敛“我劝-小心点,那个男人是个灾星!”

“只要真心相爱,就不怕恶运的纠缠。”她很哲学地回答。

“才跟他跳了一支舞,-就感冒发烧,如果跟他更深入地交往,-岂不是会横尸街头?”

“呸!”她朝他扮个鬼脸,掀开被子跳下床。

“-干什么?”这一举动把他吓住了,连忙用毯子裹住她“还嫌自己病得不够重?”

“去上班呀!”她打了个喷嚏“请一天病假,会被扣好多薪水的。”

“我已经帮-打电话请假了。”关慕从容回答。

“啊?”小嘴惊得阖不拢“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上班。”

“为了去见-帅帅的总经理?”他威严地拦在门口,不让她闯过去。

“对呀,我好想见他哦,昨天晚上一直梦到他。”她使用激将法,想看看到底他对她有没有感觉。

“我劝-死心吧。”他悠然一笑“反正今天-是不可能见到他了。”

“嘻,等你去上班了,我就回公司。”

“小姐,对不起,今天我也不去上班。”

什么意思?难道他为了照顾她也请了假?这对于他这个工作狂还真是难得的一次啊!

原来,在他心中,她终究还是比较重要一点点。天知道从前她有多嫉妒他那些采访对象、他笔下的那些新闻,因为,它们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

施雪融不禁暗喜,眼角满是忍不住的笑。虽然,她知道他不会承认这份隐藏的爱意。

而关慕很显然看到了她这一丝笑,也迅速明白她到底为什么笑,顿时,一个大男人满脸通红。

叮咚叮咚

门钤在他俩沉默之际忽然响起,打断了这一丝暧昧的情愫。

“可能是送牛奶的,我去开门。”关慕清清嗓子,逃出这方令他窒息的空间。

然而开门的瞬间,更令他窒息的事情发生了--门外,没有送牛奶的人,而是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俊美男子!

身为记者的他,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者为何人。

西门贤藏,这个他刚刚还咒骂过的男子,正朝他微笑。

“请问施小姐在家吗?”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温和的问话。

难怪有那么多女人明知有生命危险,也要奋不顾身地嫁给此人!他不仅长相俊美,声音勾魂摄魄,连身材都那么“魔鬼”!必慕自认也算个美男子,但跟眼前的人相比,竟自叹不如。

除此之外,此刻,关慕还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他的雪融,会不会也像那些没大脑的女人一样,爱上这个人?不不不,大概已经爱上了,似乎只跟他跳了一支舞就神魂颠倒。

跟随着危机感而来的是恐惧感,还有一股浓烈的醋意。

“融融她睡着了。”关慕冲口而出。

融融?见鬼了!这种肉麻的称呼是从哪里来的?亏他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以示他跟她之间关系非比寻常。

“我在这里,没有睡。”施雪融穿著小熊图案的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谎言不攻自破。

哥哥居然叫她“融融”耶,有史以来第一次!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的晕眩。

“听说-病了,我代表公司的同事来探望。可以进来吗?”西门贤藏含笑地望着她。

“欢迎、欢迎,总经理你快请进!”施雪融觉得自己的病顿时好了三分。哈,正愁这出戏没法演下去,忽然上帝派来了一号男配角。

嗯,她对西门贤藏今天的打扮很满意。这小子没有再穿沉沉的深色西装,而是一身休闲的衣衫,显得年轻活泼多了,恰如积极主动的追求者。

“我顺便来拿回我的外套。”西门贤藏指了指沙发。

啊,她差点忘了,昨天她是披着他的衣服回来的!扮哥肯定也瞧见了,所以才会勃然大怒。

“总经理的外套好舒服哦,我昨天披着,觉得暖暖的,”她故意嗲声嗲气地说:“都舍不得还给你了”

“很暖和吗?”一旁的关慕不满地打岔“那-为什么感冒了?”

“大哥,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给客人倒茶呀!”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使他。

“呵呵,我不渴。”西门贤藏朝门外招了招手,马上有一个随从捧进一大盆明艳的鲜花,淡淡的粉色使得满室生辉。

“哇,这是送给我的?”施雪融惊得跳起来。女孩子看到花,不可避免地会兴奋起来,更何况这盆花美丽异常。

“虽然我不懂得如何把花瓣变成蝴蝶,却可以找到代替品。”西门贤藏亲手将花儿送到她的怀中“-看,它像不像展翅欲飞的蝶儿?”

“像!太像了!”她满脸激动的表情“这是蝴蝶兰吗?”

“对,蝴蝶兰,这个名字跟施雪融一样好听。”他薄唇上扬“刚才秘书问我该买什么花送给-的时候,我马上想到了它。”

这两个人在演偶像剧吗?一旁的关慕看得有气。

他讨厌男人说这种浪漫的话,假惺惺的,肉麻又恶心,一听就是骗女孩子开心的,偏偏那些没大脑的女生深信不疑。

他还讨厌极了这花花公子跟施雪融眉来眼去的样子,彷佛他们两个是热恋中的情侣,说着只有他俩听得懂的暗语,根本不顾有旁人在场。

“总经理先生,”关慕一把抢过花盆“看来要让你失望了,这件礼物融融不能收!”

“为什么?”貌似情侣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融融对花香过敏!”关慕很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

“我对花香过敏?”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施雪融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着那个撒谎的人。

“但是这种蝴蝶兰没有香味呀。”西门贤藏不疾不徐的回答。

“但它有花粉吧?”关慕耸耸肩“只要花粉飘散在空中,融融就会过敏。”

“呵呵,看来我应该捉一只真正的蝴蝶给。”西门贤藏尴尬地笑笑。

“融融是生物保育协会的,所以她可能不会喜欢你捉蝴蝶给她!”关慕再顺口编出一个理由。

她又成了生物保育协会的了?施雪融无奈地摇头,虽然叹息,却心中暗喜--在她的刺激下,他终于有所行动了。

“看起来我知道的事太少了。”西门贤藏欠身表示歉意。

“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也不知道。”关慕似笑非笑地睨向他。

“是吗?关大哥可以告诉我吗?”

“知道我姓关,还不算太无知,”他挑挑眉“不过,你肯定不知道,融融不是我的亲妹妹,实际上她是我的未婚妻!”

既然撒了谎,索性撒得更大一点,让这小子趁早死心。

“未婚妻?”施雪融几乎喷笑出声。这个呆瓜,终于开窍了!哈哈哈,她等了这么久,就是等着他把她占为己有。

“是吗?”西门贤藏的脸色微凝“这个我的确不知道。”

“还有更劲爆的,要不要听?”关慕勾勾手指,示意对方俯首过来“其实融融这次请假不是因为感冒,而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啊?!”不仅西门贤藏,连一旁偷听到的施雪融都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小子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太过分?

“所以,兄弟,你来晚了一步。”关慕无限同情地拍拍情敌的肩“不要太难过,会有更好的女孩在前方等着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拿着你的蝴蝶兰,快走吧!”

好熟悉的对话,好熟悉的伎俩

施雪融不由得想起,不久以前,她也曾用这些话对付过跟他亲近的女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万万没料到,今时今日,他以同样的方法吓跑了她的追求者。

&r/>这算不算报应?

她略有感触地抬起眸子,看到西门贤藏满脸灰败地走了,再看关慕得意扬扬地一脚踢上门,吹了一声欢送的口哨。

“大哥,你刚才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还怀了你的孩子?”

如果要互通心曲,此刻应该是最佳时机!施雪融无限温柔地看着心上人。

谁知,关慕竟无视她眼中的波光点点,只顾哈哈大笑。

“大哥我聪明吧?三两句话就把那个灾星赶跑了!”他行侠仗义似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妹妹,有我在,以后-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了。”

天底下有这样的混蛋吗?

玷污了她的名声,却不肯负责任,还自以为是大侠?

施雪融忍了好久,才吞下这口恶气,她决定等自己感冒好了,就进行报复行动。

而她的报复,就是--勾引他!

占有他的身体,得到他的心,让他的思维一片空白,让他反省自己从前的错误行为。

趁着生病在家里休息,她多方收集资料,悉心研究女人引诱男人的方法,只等感冒渐渐好转,能集中精力,奋力一搏。

而当她的鼻子不再流鼻涕,双眸开始明亮,脑袋不再昏沉,身体变得像鱼一样活跃时,甜蜜的“复仇”开始了。

“大哥,我借了几部鬼片,你陪我看好不好?”吃过晚餐,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好呀,-把它们拿出来吧。”关慕不知将要落入圈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顺口答应。

“大哥,人家想在卧室里看。”她一步一步设下陷阱。

“客厅的电视机比较大呀!”他不解。

“人家感冒还没有好,想躺在床上看,”她故作头昏状“而且,客厅里的电视机太大了,我们要看的是鬼片耶!”

“好吧,-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关慕不知有诈,言听计从。

施雪融调皮一笑,学着杂志上所谓妖娆的模样,换上性感的睡衣,在镜子前摆了几个姿势,又觉得有些欠妥,转念一想,索性脱掉性感睡衣,外面罩上宽大保守的睡袍,暂时不动声色,彷佛一个宝藏,要等他自己来挖掘,否则毫无惊喜可言。

一会儿,关慕洗完碗走进卧室,她示意他躺到自己身侧,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彷佛等爸爸讲故事的小女孩。

他没有丝毫邪念的躺上床。从小到大,他经常与她睡在一张床,就像跟一个小妹妹睡在一起。虽然他是男人,有时候会为了她吃醋,但如同尚未接通电源的机器,他身体里的本能完全没有被开启。

“哥哥,听说这部鬼片很可怕哦!所以,你要把我抱得紧紧的。”施雪融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拚命往他怀里钻。

“奇怪了,-以前看鬼片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关慕觉得有异,宠溺的心却使他不由得将她揽紧。

“我听苏宁说过这部片,像她那么大胆的人看了之后,晚上都不敢起来上厕所,何况是我?”鼻尖凑上去,她汲闻着他身上的清爽气息。

从小她就喜欢嗅他的体香,像小狈一样,却总被他嫌烦地赶开。

但这一次不同,鼻尖碰触到他胸膛的同时,她故意把湿润的唇也附上去。他似乎轻弹了一下,她感觉到了。

“可是我觉得好象不太可怕呀!”关慕狐疑地盯着屏幕。

“鬼!表来了!”她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大声嚷嚷。

真的有鬼吗?他却发现电视机里出现了一对男女。

那对男女也像他们一样,躺在床上,女的就像施雪融那样,紧偎着男人,不过那男人可主动多了。

“雪融,”他咳了两声“-是不是放错片子了?我怎么觉得这一部不太像鬼片。”

那对男女越来越热情,唇舌黏在一起不够,还上下其手,大做儿童不宜的动作。

“是这部没错。”施雪融在心里偷笑,因为她知道现在播放的是怎样的画面,她已经事先看过了。

“可我没有看见鬼呀。”关慕嗓子不由得哑了。

那对男女越来越不象话了,互相撕扯着衣衫,不一会儿,女子的一双柔嫩浑圆弹跳出来,男人则将一张俊颜覆盖上去镜头缓缓移下,可以看到他的大掌轻轻褪下身下人儿的底裤

“呃雪融,我敢肯定-放错了片子,或者,-租错了片子。”纯洁的雪融怎么可以看如此污秽的画面呢?关慕马上翻过身去,挡住她的视线。

幸好,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否则,她会看到他潮红的双颊,还有滑动的喉结。

该死!他一向自认为还满有定力的,平时看这种a片还能镇定如常,这次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反应?

“我没有弄错,等一下,鬼就要出来了!”她怎么可能弄错?等一下好戏就要上场了。

“是吗?”上当受骗的关慕不由得回头再看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电视机里,传来了女子的轻吟声,男人已经冲进她的身体驰骋起来,粗暴的喘息围绕着两人

“不要再看了!”他马上按了下遥控器,关掉那令他心猿意马的画面。

“为什么?”施雪融睁开眼睛,深深地仰望着他。

“因为”天啊,这个小东西今天晚上为什么这么迷人?那红艳的唇,如水的眸,还有凝脂般的肌肤无不撩动着他“因为再看下去,我会犯罪的。”

“犯什么罪呀?”她故作迷惑不解的模样,其实心里一清二楚。

“雪融”他的声音更加低哑了“-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

那无邪的模样,恍如夏日的冰淇淋,让欲火烧得正旺的他好想咬一口。

“哥哥,你为什么流汗了?”她的指尖触上他的额,顺着汗水流下的方向轻抚他火一般的俊颜。

然后,她做了一个要命的动作--抬起头,轻启红唇,吸吮他的汗滴。

“-想诱我犯罪吗?”他马上撑起身子,想远离她,却被她的小手紧紧搂住了腰。

“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走?”她故作无知地问。

“如果再不走开,我会、我会”话语梗在喉中,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下身硬了。

“会怎样?”她用清纯的笑容挑逗他。

这一刻,彷佛山崩地裂,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低吼一声,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十几年凝结于心的感情,如冰山溶化,瞬间天地变色笼罩雨人。

他灵活的舌尖不断在她口中挑弄,吮吸甜美的蜜津

而她则悄悄地解开了自己睡衣的扣子,用温暖如玉的胴体迎向他

是什么这样柔嫩诱人?关慕心中一片迷茫,却顾不得多想,听从身体本能的驱使,粗糙的大掌探过去,将那饱满握在手中,轻抚,揉捏,渐渐让唇接替大掌的位置,将那团软嫩含在口中裤链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了,他抬起她的双腿,搭在自己腰上。

“哥哥”施雪融有些紧张,犹豫地唤他。

哥哥?这一声呼唤顿时拉回了他的理智。

关慕定睛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他做了什么?他对自己的妹妹做了什么?

“雪融,对不起!”他弹跳起来,用毯子把她裹紧,不再看她诱人犯罪的身体。

“怎么了?”这一举动倒让施雪融愕然。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他怎么可以临阵退缩?

“我真该死!”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词--不伦之恋!

老天,爸妈让他照顾雪融,他怎么可以趁着近水楼台之便,企图把她吃干抹净?

太卑鄙了,卑鄙得不像他二十多年来光明磊落的作为。

老爹会打他的,连他自己都想狠狠地给自己几个耳光。

“你不想要我吗?”她凑过去,再次紧紧地搂住他“哥哥,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我知道刚才放的不是鬼片,我是故意的。”

“不”关慕只觉得自己脑子乱成一团。

她是他的妹妹,她太小了,不懂事,可他是心智成熟的大人,怎么能犯同样的错误?

“雪融,不要说傻话。”

“怎么是傻话?”她不服地大嚷“难道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把她当成宝贝,想好好保护她,至于其它,真的没有想过太多。

“那你刚才的反应呢?”她低头看看那令她羞涩的地方“难道那里也会骗你吗?”

“是男人都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他抵死不承认。

“你不敢要我,是怕一辈子被我拖累,对不对?”她倩急之下冲口而出“我知道,你嫌我什么都不会做,是个拖油瓶,你喜欢独立的女孩子,对不对?

“哥哥,我会改的,我会变得很能干,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她搂住他不放手“我已经在努力了,从家里搬出来,到外面找工作,我知道男人都希望自己能娶到一个贤内助,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以为自己真的能改变吗?”既然她这么想,他就顺着她的话住不说。

此时此刻,他只想快快逃离这温柔乡,不论用哪一种方法,否则他会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管不住身下的野马,犯下大错。

“哥哥,你不相信我?”施雪融着急地凝视他。

“虽然-现在从家里搬出来,可还不是照样依靠我?”他故意轻哼一声“我可不想娶一个累赘!现在跟-玩玩倒没什么啦,不过将来我当然希望娶一个可以伺候我的老婆,而那个人,不会是-!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生懒散,要变成一个勤快的太太绝不可能!”

“我”他竟然如此回答,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好吧,既然-不介意,我们暂时玩玩也无所谓。”忍住心中的抽痛,他说出残忍的话语“来,我们继续吧!”

他故意朝她靠近,做出色迷迷的样子。

而她果然被吓住了,尖叫一声,整个人僵住,半晌之后,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真的是她从小到大信赖的哥哥吗?他对她说的,不是谎话,就是积蓄已久的怨言。

如果手中有一枚硬币,她期盼能-出答案。

只可惜,答案在他心中,是真是假,恐怕连硬币也预测不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刚刚那番话已深深伤害了她,心像被刀划了一道口子,此刻正淌着鲜红的血

西门贤藏叫施雪融再多休息几天,她却迫不及待想要上班。

这样,就可以故作早出晚归忙碌的模样,找到理由避免与哥哥见面。

听说工作能让人快乐,她希望在公司里心情能好起来,谁知竟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

同事们看她的目光跟以前不同了,秘书小姐们也不再指使她做这做那,似乎客气了许多,但客气中却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意味,彷佛她是洪水猛兽。

施雪融百思不得其解,很想找个人问清楚,可惜她在这儿半个知心的朋友也没有,能去问谁?

正值中午,大家都去楼下用餐了,整个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施雪融懒得出去用餐,便从抽屉里拿出早上吃剩的饼干,配着白开水,独自咀嚼。

上天像是存心与她作对,这包饼干本来就没剩多少,她正嫌它填不饱自己的肚子,却忽然手一滑,最后一块掉在地上。

她一怔,缓缓蹲下身子,愣愣地看着它。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可怜,居然在乎一块饼干忽然好想念哥哥,想念他做的菜。

从前不知道食物的可贵,他在厨房忙碌半晌,她却懒懒地拿起筷子,只吃一点点,挑三拣四的,这会儿才发觉当时的自己好恶劣。

他还会为她做饭做菜吗?如果,他娶了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太太,那么,将来她就再也尝不到他的手艺了。

好怀念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日子,如果上天能把那时候的他还给她,她愿意聆听他的唠叨,愿意每天被他痛骂无数遍,愿意吃光他做的所有食物变成一个大胖子。

可是,上天还愿意给她这样的机会吗?

施雪融忽然哭起来,就这样蹲着,对着那块掉落在地上的饼干哭泣。

“真没想到啊!”忽然,她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几双高跟鞋踏了进来。

泪流满面的她顿时手足无措,不想让自己这副狼狈相曝光,幸好她蹲着,高高的桌子挡住娇小的身子,只要继续这样悄无声息地待着,只顾着谈笑风生的人不会看见她。

来者似乎是要去吃午餐却忘了拿钱包的同事,施雪融希望她们拿了要拿的东西,能尽快离开。

“这个消息-确定吗?”她听见其中一人问。

“当然了,是沈姊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另一个回答。

“真看不出来,那个施雪融居然是个千金小姐。”

咦?施雪融睁大眼睛。她们谈论的居然是她?!

“我起先以为她是总经理的情妇呢!”

“呵呵,为什么呀?”

“因为当初是总经理把她安插在我们这个部门的,没有通过面试就进公司,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对呀,我也觉得奇怪,明明她没有工作经验,却进得了我们这种有名的大公司。原来如此!那她跟总经理到底有没有关系呀?”

“后来我听说是她父亲托总经理帮忙,总经理才答应让她进公司的。”

“奇怪了,千金小姐又不缺钱花,干么]要千方百计当一个受罪的小助理?”

“她大概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追求我们总经理吧!”

“哈,她不怕有生命危险?我们总经理可是出了名的灾星呀!”

“总经理那么帅,追求他的人可不只施雪融一个,不过,从没有人像施雪融这样不要脸,居然追到公司来了,嘿嘿!”

“哼,我最讨厌这种富家小姐了,她为了玩玩出来找工作,却不知道害了别人。”

“对呀,我朋友一直想进我们公司,等这个工作机会等了好几年,好不容易看到报上的征人启事,谁知却让这个富家小姐轻轻松松给占去!”

“如果这个施雪融能干倒也罢了,偏偏笨手笨脚的!叫她买咖啡,她会买成奶茶;叫她影印两份文件,她总能少印一份,叫她打一份报告,她起码打错十个字,唉,同事们都好讨厌这个拖油瓶!”

“-觉得她能追得到总经理吗?”

“嗯有可能哦!总经理刚刚死了未婚妻,感情世界正空虚,那个施雪融又那么主动,-没看见总经理从日本回来还特意带布娃娃给她吗?”

“沉秘书要吃醋喽!”

“咦?-也看出来了?我一直觉得沉秘书暗恋总经理!”

“对呀、对呀,我也觉得耶!她一看到总经理的女朋友,眼神就不太对,好象充满仇恨似的。”

“不过她年纪太大,所以面对情敌也无能为力。说实话,沉秘书还真是一个美人,四十多岁了还像个少妇似的,我将来到了那个年纪能有她一半漂亮,就知足喽!”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笑着,掩门离去。

施雪融从桌子后面站起身,面对窗子,看着玻璃上反射的自己,猛地发现,自己竟已泪涟涟。

她这个生活白痴,自从搬出家门之后,惟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找到一份还算象样的工作。

谁知道,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连这份工作也是继父牵线帮忙的,难怪西门贤藏知道她是关董的女儿,难怪哥哥知道她的总经理是西门贤藏!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吧?惟独瞒着她一个人,让她自鸣得意地狂欢,而他们一定在暗地里偷偷地笑她。

她们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个拖油瓶!

所谓的“独立”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仍是原来那个娇气的废物,一事无成。

她居然还希望大哥能喜欢她?纯属白日作梦!

好想放声大哭,可这里是办公室,稍微流露一点私人情绪,别人都会议论纷纷,何况流泪?

她不想变成公司的话题人物,于是一个人搭乘电梯,上了大厦的顶楼。

顶楼是那样宽阔,彷佛跟蓝天白云很接近,望着远方淡淡的轻岚,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尽情的哭了。

发泄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她想打电话给妈妈,可是妈妈这个时候肯定跟继父快乐的在一起,不愿被任何人烦扰;她也想打电话给苏宁,可是,苏宁最近似乎忙着什么神秘的事,已经很久没跟她联系了,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

而关慕,从前她一有烦恼就第一个想到的人,现在却离她最远。

“不要哭啦!”

突地,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有问题,居然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

那像是在安慰她,并且,有一只温暖的手,搭在她抽动的肩上。

是谁?施雪融猛然回头,看到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人--西门贤藏!

“快擦擦眼泪吧!”他递了一条手帕给她,证明这不是她的幻觉。

“总经理你怎么在这儿?”她结结巴巴,惊惶失措地用手背胡乱抹着满是泪痕的脸颊。

“当着我的面哭很不好意思是吗?”西门贤藏微微笑着“-从办公室出来,我就看到了,一直跟着-上了顶楼,怕-出什么事。”

“我只是上来透透气,没什么事。”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眼泪。

“放心,如果-实在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他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不过,烦恼憋在心中,只会让-更烦恼。需不需要我充当-的临时心理医生?”

“我的心理没有问题!”她侧过头去。

“看心理医生的人,并非都有毛病,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而心理医生也并非有什么高明手段,他们只要认真聆听就可以了。”他微微弯下腰,对视她的眼“小姐,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很多事听过就忘,所以,-有什么烦恼,可以尽情地说出来,就当站在-身边的是一阵风。”

“呵”施雪融不禁笑了,一笑,泪又流了出来。

“让我来猜一猜,”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的晶莹泪珠“女孩子通常只会为了一个人哭,她的心上人!”

果然聪明,一猜即中。虽然,她伤心的原因还有别的,但追根究底还是源于关慕。

“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准妈妈伤心呢?”西门贤藏疼惜地看看她的小肮“难道他不爱你们的孩子吗?”

“孩子?”她呆愣半晌,才想起那个谎言,脸颊顿时红了“呃其实没有孩子,那天他是骗你的。”

“因为把我当成情敌,想赶我走?”他并不生气,反倒莞尔一笑“既然他这么紧张-,-可以放心了,他是爱-的。”

“他不爱我!”不知为何,她竟对一个陌生人说出心里的话,或许是因为太寂寞了。

“哦?何以见得?”

“他亲口说的,他说他要娶一个能干的女子,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废物。”

“或许他的逃避有别的原因,这并非真正的理由。”西门贤藏摇头“既然他骗了我,也可以骗。”

一天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嘟着嘴,小脚直跺“哼,反正我再也不理他了。”

&nbspp;“-甘心吗?”他一针见血的问。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呀”她的脸垮了下来。

“融融,”忽然,西门贤藏轻轻唤她的名字“我可以这么叫-吗?自从那天在电梯里,-帮了我,我就一直想报答。”

“那是小事,不用报答啦!”她连忙摆手,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现在是我报答-的最好时机,嫁给我吧!”

“啊?”施雪融脑子空白了三秒“你说什么?要我嫁给你?可是我们只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真的要娶-!我只是想帮。”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有些男人看不清自己的心,必须好好刺激他们一下。”

“你是说要帮我气我哥?”她毕竟不笨,很快的对这个妙计心领神会。

“呵呵,当然了,就算-真的想嫁给我,我也不会答应,因为我不想害了。”他的神色透着淡淡的伤感,想起了那些早逝的未婚妻。

这倒真的是值得考虑的提议,不过,施雪融担心自己是否该欠下如此重大的人情!

而且如果这样做了,关慕仍没醒悟,她该怎么办?

“放心,如果到时候他还是无动于衷,我也不会真的逼-结婚的。”西门贤藏似乎懂得读心术。

“呃我想再考虑一下。”

“无论-考虑多久都可以,我随时恭候。”他绅士的欠了欠身。

“你这房子的租约还没到期,为什么急着搬家?”修澈放下沉重的箱子,肥胖的身体微微颤动,汗水染湿一大片衣服,他不满地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在外面住太累,还是回家当太少爷的好。”关慕口是心非地答。

“哼,我好不容易休假一天,却被你抓来当苦工。”看着满屋子要搬的东西,修澈长长地叹一口气。

“老友,反正你闲着没事可做,倒不如助人为乐。”占了便宜的关慕呵呵笑。

“谁说我没事可做?”他似乎很不喜欢听到这句话。

“哦?你又没有女朋友,一个人待在家里干什么,难道看解闷?那样很伤身的。”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修澈恼羞成怒。

“哦?她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他故意装出大吃一惊的模样。

“哼,姓关的,你少装蒜!”

“是苏宁吗?”关慕认真思索“不对呀,你不是一直觉得配不上她,所以摆着臭架子,不让她亲近吗?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了?”

“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我早就把她当成我的女朋友了。”身为当红警员,修澈也有脸红害羞的时候。

“你不是说她最近很奇怪,不像从前那样缠着你了吗?说不定人家已经移情别恋了。”

像是戳中了修澈最敏感的地方,引得他跳起来“胡说八道!”

“哈哈,谁叫你迟迟不向人家表白,你以为人家会等你一辈子吗?”关慕得意扬扬地手-起腰。

“姓关的,你少在那边幸灾乐祸!哼,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要搬回家!”修澈终于忍不住反击。

“你知道?”得意扬扬的人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你怕见到雪融。”

“我怕见她?”俊颜顿时像被火灼了一下“谁会怕一个小丫头?我搬回家只是因为想念家里的饭菜罢了。”

“嘿嘿,我看是因为你欲火焚身吧?”轮到修澈露出笑容了。

“胡言乱语!”被击中要害的关慕也跳了起来“我又不是狂。”

“如果我住在心上人隔壁,晚上也会睡不着觉的。老友,此乃人之常情,有什么好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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