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流(1 / 2)
夕阳西下,染红了漫天的云霞。
丽华苑
唐氏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一句话也不说,脸色自始至终都是阴霾的,跟之前在人前的她早已是天差地别。
“娘,曼秋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因为一场风寒而变了性子?”曼华一脸疑惑的问道。
虽说她是个庶出,只能称宋清婉为母亲,但谁不知道这府里的女主人早已变成了唐氏,所以在私下里她早已改口称唐氏为娘亲。
“怕只怕曼秋会挡你的路。”唐氏看着曼华淡淡道,“看她今日的所作所为,跟之前那个泼辣的曼秋早已是天壤之别,这样下去,别人只会看到她嫡出的大小姐,还有谁还会看到荣国侯府的二小姐?”
她恨宋清婉比她早先遇到曼萧,不然她的曼华哪里还会是个庶出!
曼华冷哼一声,露出了她阴冷的本性,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现在爹爹对她也不似以前那般冷淡了,照这样下去哪里还有我曼华的位置!”
唐氏嗔了一眼曼华,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冷笑道,“如今这府里不似从前了,虽说宋清婉这些年争宠都争不过我,但是你看今日老爷说的不让她再花宋将军府的一分钱,这不是摆明着要与她示好的意思,也就她是个没脑子的,转不过这个弯来。”
“娘,现在怎么办?”曼华一脸焦急的说道,“我马上就要及笄了,要是让外人改变了对曼秋的看法,那上门提亲的公子们哪里还会看到我啊!”
虽然曼华并未出阁,但是并她不觉得此话有任何不妥。
唐氏看着她的脸,轻轻开口道,“傻孩子,你以为这日积月累的看法是说改变就改变的?莫要着急,她有个没脑子的娘,她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曼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问道,“娘亲可是有什么法子?”
唐氏左右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淡淡道,“你们都下去,福婶留下。”
侍女们连忙都退了出去。
福婶乃是唐氏的陪嫁丫鬟,跟着唐氏也有好些年了。她的体型有些肥胖,老脸上的一团肥肉把她本身就极小的眼给挤没了,但她本身生的不是很丑,乍看之下还感觉这人有些面善,但到底里子里如何恐怕只有唐氏最清楚了。
室内只剩下她们三人唐氏才低声开口道,“这曼秋一日日的改变,这样下去不是个好兆头,索性咱们就让她名声更臭一点,让世人对她更加厌烦。”
曼华一听来了兴致,紧凑唐氏身边急切道,“娘你快说!”
这福婶也微微凑过身去,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那几丝笑容里却透着些许阴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三人在这丽华苑里也不知密谋了多久,总之曼华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得意的笑容的。
是夜,月华如水,群星闪耀。
无忧阁内,曼秋正坐在梨花沉香的书桌前,微微出神。
早前睡了一下午,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又刚刚用完晚膳,现在更是睡不着了。
“如烟,备笔墨。”曼秋突然开口道。
如烟连忙拿出纸笔,放在桌子上,然后静站在一旁仔细磨墨。
曼秋缓缓起身,站在书桌前,修剪整齐的圆润指尖轻捏起笔,脑中略一沉思,便挥洒如云,娟秀的字迹游走在净白的宣纸之上,行云流水,大家之态尽显其中。
顷刻间,素白的宣纸上面只出现了几个字。
曼秋拿起曼秋拿起桌上的宣纸,吹干了墨迹,一折为二便拿起信封装了进去。她随手递给如烟道,“把这个前去交给晋国公府旁支三房的杨建隐,那日你见过他,应该知晓他是谁,记住,此次行事要隐蔽一些,切勿让别人知晓你是去送书信的!”
如烟虽不知曼秋要干什么,但是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连连点头揣进了怀里。
曼秋看着如烟的背影淡淡一笑,她要是连此事都做不好,那也没有理由跟在她身边了。毕竟曼秋身边缺的是聪明伶俐的丫头。
说干就干,当下趁着黑夜连忙从后门溜出了府,出去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盒东西,只是隐藏在夜里让人无法看清。夜渐渐深了,如烟只身走在黑暗中倒也不害怕,一路左拐右拐的来便到了杨府,当下对着门口的小厮道,“奴婢乃是荣国侯府大小姐曼秋的贴身丫鬟,奉小姐之命前来感谢杨建隐公子前几日的搭救之恩,劳烦小哥前去通报一声。”
话落,还对小厮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一盒糕点。
虽说杨建隐在府里受尽冷眼,但到底是个主子,那小厮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前去通报了。毕竟耽误主子的事他还没有这个能力承受的起。
不多时,一个穿着不低的侍卫便前来会面如烟,他走到如烟跟前行了个礼,“公子说把东西交给我就好。”
如烟屈伸把东西交给对方,微微颔首,“如此那奴婢就先告辞了。”
侍卫也与她客套了两句,“天黑路滑请小心行路。”
如烟微微一笑,带着礼貌的姿态,转身离去。把荣国侯府的教养做到了极致。
侍卫也不再言语,拿着东西便去了杨建隐的院落中。
门缓缓被推开,只见一个眉目清瘦却带有几丝凌厉的男子静坐在檀木暗纹的书桌之前,淡青色的锦绣云袍随意的披落在身上,微微摇晃的烛光晃动在他清癯的脸颊之上,那锋利的眉目之间满是戾气。虽然只是静坐在哪里,但却足够让人望而生畏。
他才刚刚歇下,却听侍卫禀报说是曼秋派人给他什么感谢的贺礼,他除了上一次在食味楼见过她一次之外,并不曾帮过曼秋任何事。虽然有些不悦,但他很想知道这曼秋到底是何意思!
难不成是因为那五日之约?
杨建隐对侍卫摆了摆手道,“下去。”
侍卫连忙退了下去,室内又恢复到刚才的那般寂静。
杨建隐缓缓打开食盒,丝丝梨花味悠悠传来,只见食盒中央正放着一盘刚做好的梨花糕,丝丝热气和梨花的香味布满整个内室,气味清新又淡雅。而糕点正下方还放着一封书信。
他寒眉一挑,拿出了书信,寒光的冷眸缓缓扫过上面的字迹,紧接着他身上的气息浑然下昼,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冷冽。
他倒是没料到这曼秋的本事如此之大!竟然猜到了此事是他们所为!
也没想到她的胆子如此之大!也不怕自己惹祸上身么?!
这不过刚刚过去两日,她便猜到了这件事是谁所做,倒是他小瞧了这位蛮横的大小姐!
杨建隐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京都好像要热闹起来了呢。一个世人皆知的刁蛮大小姐底下竟隐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京都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呢。
杨建隐玩心大起,他就应了曼秋这赌注又如何?!更何况荣国侯府比一般官宦世家的势力都要强上一层,可别忘了它背后还有宋将军府呢!
曼秋,不知下次与你见面你还能带给我什么惊喜!我倒是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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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先去补一觉。
期待看着你这位女子到底能在这北周国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随手把书信燃烧在烛火之上,随之如烟花一般那素白宣纸之上那娟秀大气的四个字便溶为一团灰烬。
杨建隐看着烛台下的黑灰唇边凉凉一笑,好一个贼喊捉贼!
夜色如墨,月亮像弯弯的银钩挂在树梢上,朦胧的夜色给大地罩上了一层轻纱,屋内的点点灯火映出的光线与天地连成一片,那女子静站在屋窗之下,朦胧中仿佛天地间只剩于她一人,纤细苗条的身影那般的影影绰绰,恍恍惚惚。
无忧阁内还燃着一盏烛火,朦朦胧胧的映在窗棂上有些飘渺。
如烟回来时已是深夜,曼秋也还未入睡。如烟望了一眼亮着烛火的屋内连忙走了进去,对着曼秋道,“小姐东西已经送下,您可以休息了。”
曼秋也未回头看她,只要她回来了就行。她语气淡淡道,“下午歇着吧。”
如烟也着实有些累了,也不过多推辞,道了句,“您也早些歇息。”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曼秋想着杨建隐看到书信的表情,不由得勾唇冷笑,他怕是在笑自己不怕死吧?不过确实如此,曼秋轻挑眉梢,轻轻抿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死亡还会再有恐惧么?
回想起那日杨建隐问她纳兰锦被刺的那一剑是何人所为,曼秋回来细想了两日,终于得出一个结果那便是他们自己贼喊捉贼!
当日杨建隐把这件事的日子记得极为清晰,周元二十三年十一月初,也就是去年快年底的时候。他身为二皇子的幕僚却非常在意纳兰锦的一举一动,原因只有一个,是因为他心里早已把纳兰锦当成对敌,认为他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大皇子纳兰垣是个天生神智不全的,这些年一直养在府里,从未出现在人前过,根本不足为惧。三公主纳兰紫韵与四皇子纳兰奕德是一母所出,性子从小就是不争不抢的,俗话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根本不可能有胆子去刺杀纳兰锦。
六皇子年纪尚小,曼秋对他不为了解,所以还有待观察。
纳兰锦被刺这件事情一直再由大理寺查办,为何查不出来是二皇子一派所做的呢?只因二皇子的侧妃乃是大理寺少卿徐东之女。
理由显然易见,谁会去查办自己女婿?
虽说曼秋能想到的,如今皇上肯定也能想到,但谁让他是个心性多疑的人呢,他谁也不信,又谁也怀疑,所以说这件事迟迟没有个头绪,不难猜到如今皇上觉得谁都有动机吧。
但是前世为什么纳兰锦能登上皇位?这在曼秋心中一直是个疑问,他本不是最出众的,也不是最有本事的。他为人没有纳兰奕德圆滑处事,行事没有纳兰浩干净果断,所以曼秋有个大胆的猜想!恐怕是皇上早已选定了皇位的人选,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用来保护纳兰锦的手段而已。
但是纳兰浩又岂是个笨的?怕是他早已发现了些端倪所以想先下手为强,早早除掉纳兰锦。这才有了去年暗杀一事,所以曼秋笃定此事乃二皇子一党所为!然而杨建隐显然是低估了曼秋的智商,认为此事岂是她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子能想到的?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轨迹继续走的话,不出一年纳兰锦必是新皇!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是纳兰锦登的皇位,曼秋只怕是死也猜不透这是皇上保护纳兰锦的手段!而正是有纳兰浩这个枪头,所以这件事皇上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曼秋所有的猜想都是从上一世的记忆来推测的。毕竟前世她乃一个不问世事的少女,大事不知一件。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重生以后才慢慢有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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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多想了,走去床榻边轻解衣衫,然后为自己吹灭了最后一支烛火。
微风卷着花香轻轻吹过,三月的梨花落花满地,和煦的阳光倾洒在院落内,说不出寂静安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好像一切都归于了平静。这天曼秋正在院子里摆弄她刚刚绣好的一身袍子,只身一身很普通灰白色的棉布衣裳,衣袍之上并未有任何点缀图案,这是她这两天连夜赶做出来的。
虽说她性子泼辣好动,但是女孩子家该会的东西她一样不拉。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整理衣物的神情格外认真,像是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样。
这时如烟走进了院内,对曼秋道,“小姐,离公子来了,请他进来吗?”
曼秋双手不曾停下,头也没回的道,“让他进来。”
前几日跟他说好要一起去见师傅,这两天也没他的信,还以为他忘了呢。不曾想,他还挺守时,午膳还没用他便来了。
曼秋利索的把衣袍叠起来,随后装在了一个包袱里。霎时,秦离便踏着不疾不徐地步伐慵懒的走了进来,他沙哑磁性的嗓音响起在曼秋身后,“秋儿,都准备好了吗?”
曼秋抱着包袱,转身看着他连连点头,“都收拾好了,这次去我想在师傅那小住几日,陪陪他老人家。”
秦离像是早就猜到了曼秋的想法,也不惊讶,笑道,“我陪着你一起。”
曼秋嗯了一声,随手把东西交给如烟,如烟接过一转身便退了下去,前去整理出发前的东西。
曼秋看着他邪魅的模样,淡淡一笑,“你也好些时日没来荣国侯府了,去看看我娘亲吧,她可是念叨你念叨得紧。”
秦离笑着点头,俩人并肩走出了无忧阁,府里的奴才早就见怪不怪了,秦离打小就与曼秋交好,这在北周国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
梨花的花香飘满整个府邸,淡雅的气味犹如曼秋身上的体香,秦离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瞟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勾唇不语。
顷刻间俩人便来到了欣湘苑,院内有几名正在扫地的丫鬟,曼秋看着她们道,“进去通传一声,说我跟离公子来看望母亲。”
丫鬟连忙放下扫把,福了福身,“是,大小姐。”
有秦离在场,曼秋当然不好直接进去。
不多时,丫鬟便低着头走了出来,“小姐,公子,夫人说快请进。”
曼秋与秦离相视一眼,并肩走了进去。进来后瑞珠在一旁连忙行礼,曼秋和秦离微微一点头,算是应下。
欣湘苑内一派安祥,宋清婉坐在主位上,看到曼秋和秦离进来便起了身,朝他俩摆了摆手,“快进来孩子。”
秦离笑得一脸灿烂,见到宋清婉像是比见到自己娘还亲一般,连忙上前乖巧的叫了声,“婉姨——”
“哎!”宋清婉眉飞色舞的说道,“快过来让婉姨悄悄,有些年头没见你了,都长得这么大了!”在她心里这秦离还是当年他和曼秋一起习武的时候呢。
此时的秦离就像个大男孩一般,身上带着一股和蔼可亲的气息,嬉笑道,“我也好长时间未见到婉姨了,这心里甚是想念呢!”
宋清婉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道,“不错,真是不错,长得面若冠玉,一表人才,跟我家秋儿很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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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好快呀。
曼秋听到此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
你说他俩见面亲近就亲近吧,反正这些年了曼秋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这扯着扯着怎得就扯到曼秋身上来了?
一旁的如烟见此连忙拿出手帕递给曼秋,曼秋咽下茶水,轻轻擦拭嘴角,低着头的眼睛微微转动,她轻轻眨了眨眼,决定忽视这个问题。
宋清婉像是没有看到曼秋这个动作一样,拉着秦离自顾自的说起来,“当年水先生在众多弟子中只选中了你们两个,其余的一概不收,说起来,也是秋儿与你有缘分,你俩这性子倒也是合得来,一相处竟处了这些年了。”
秦离连连点头,一副低眉顺耳的模样。曼秋看着他俩蹙眉叹气,这事宋清婉不知说了多少遍了,也就秦离一副好脾气每次都认真的听着。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此时宋清婉已然拉着秦离坐了下来,她一直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秦离在一旁也笑着静静聆听。瑞珠见此连忙上前给主子们备好茶水,点心,随即对着如烟摆摆手,如烟会意,俩人悄无声息的便退了下去。
这屋里好像没有曼秋什么事了,她自己也不在意,惬意的吃着点心,饮着上好的铁观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清婉才微微放慢了语气,她喝了一口茶向着窗外看了看,见太阳高升,已然快到头顶了,这才道,“不知不觉便说了一上午,你在婉姨这用了膳再回去。”
秦离似是松了一口气,淡淡的让人察觉不到,但曼秋一直再观察他俩,这隐秘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曼秋的眼里,她嫣然一笑,原来这秦离也有听够的时候呢。
宋清婉看着他俩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转头问曼秋,“你俩这是要干嘛去?”
曼秋看了一眼秦离道,“去看看师傅,顺便在那小住几日。”
“该是去看看你师傅了。”宋清婉点头道,“你跟秦离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府里的事情有娘亲在这,你大可放心地去。”
曼秋点点头。她明白娘亲的意思,小时候宋清婉借着给曼秋养病的理由,而把她送了出去,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多,就连曼萧都不知道。
“瑞珠,快去传膳。”宋清婉向外喊了一声。
瑞珠在外连连答应。
欣湘苑内一时没了声音,宋清婉左看看秦离右看看曼秋,越看越觉得这俩孩子般配的很,一心想要撮合让秦离做她的女婿。
曼秋早就看出宋清婉的意思了,她瞥了眼秦离,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抿了抿嘴一时无话。
不多时,瑞珠和如烟便进来传膳,俩人给他们布好了菜这才退了出去。
在宋清婉这里最是没有规矩的,且秦离也是懒散惯了,宋清婉一边跟秦离拉着家常一边用膳,好不其乐融融。
这种日子,这种感觉总是能让曼秋把心里的防备卸下来,回归最真实的自己。曼秋眼眸含笑的望着自己的饭碗,听着他俩的语笑喧呼淡淡勾唇不语。
阳光倾洒大地,室外微风吹过,和煦无比,室内一片欢声笑语,乐在其中。
午时的阳光最是炎热,又最是让人打瞌睡。先前曼秋跟秦离在宋清婉那用完膳后便启程出发了,现在两人正在马车内喝茶,此次前去曼秋并未带如烟,因为她深知师傅向来是喜欢安静的,不愿让人前去打扰。
驾车之人还是上次带走杨新柔丫鬟的暗一,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语,只是在前方极快的驾车。
曼秋浅浅的饮了一口茶,苦中带着酸涩气味传染了曼秋的整个感官,她眯了眯眼随口眯眼随口问道,“那个青莲怎么样了?”
秦离懒懒的斜躺在锦被铺就的软榻上,丹凤眼含春的问道,“就是那杨新柔的丫鬟?”
“嗯,是她。”曼秋对秦离的目光忽视不见,轻轻点头。
秦离邪妄一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暗一把她带回去后我就没去看过她。”
只不过是一个贱婢,哪里值得他亲自去审视。
他说是不知,但进了他的府里不死也要残废,曼秋也不在多问,只是道了句,“回去你看看要是没死就放了,省得让外人知晓了说你瑞亲王府仗势欺人。”
秦离听后,猛然坐了起来,身躯微微靠近曼秋,邪笑道,“秋儿这是在关心我?我就知道秋儿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我。”
此时秦离的身躯和曼秋相隔只有一拳左右,秦离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带着几丝暗梅的香气,让曼秋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她浅浅蹙眉道,“你想的倒是好,我是怕你这个混世小魔王败坏了你瑞亲王府的名声。”
瑞亲王府的名声一直流传在外,北周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秦离的父亲秦思渊本身是将军出身,后因舍命为皇上挡了一箭而被封为亲王,这在世人眼中本身就大名鼎鼎的将军府后因这件事而对秦将军的为人更上一层好感,可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啊好景不长,也不知瑞亲王和瑞亲王妃怎得就生出这样一个性子顽劣的秦离。
所以说,人们对着瑞亲王府现在是又敬又怕。
“秋儿,你就快要及笄了,我的东西也准备好了!”秦离笑的一脸认真。
曼秋不由得问道,“什么东西?”
秦离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道,“就是聘礼啊,你放心我都备好了,你及笄当天我就上门求亲,一定不会让你没人要的!”
他漆黑的眸中带着点点笑意,眼底却透着些许认真和坚持,不过曼秋并未看到,她温怒道,“你一边去,我又不是没人要!再说了,我才不要嫁给你!”
秦离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表情,哀怨道,“秋儿,婉姨都说了咱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这般说岂不是叫我伤心吗。”
曼秋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她轻轻打了一下秦离的胳臂,不满道,“你还会伤心啊,怎得不去青楼找你的美人了?”
秦离不屑的哼了一声,“她们那些胭脂俗粉岂能与你相比?当然是秋儿的事情最为重要!”
曼秋“啧啧”了两声,暗眸中带着极度的不相信,她道,“我才不信你这位风骚的公子能耐得住寂寞。”
“你莫要不信,我到现在可是还一直为秋儿守身如玉呢。”秦离连忙的说道,“不信,你可以亲自来验身。”话落,还张开了手臂,一副你大可以随便上的意思。
曼秋额头顿时落下三根黑线,她暗眸微转,贱贱的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便来了!”说完曼秋便靠近秦离,温软的小手还在秦离身上胡乱摸索着。
秦离身躯猛然一震,显然是没料到曼秋真的来了!曼秋看着他不自然的眼神,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双手不停,胡乱地摸索这秦离坚硬如铁的胸膛,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认同秦离的身子真的非常有料,精瘦的腰间,坚挺的胸肌,还有那如玉的脸颊,哪一个都是让女子沉醉的理由。要不是曼秋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怕是也要被这妖孽的容颜给迷住了。
突然间,曼秋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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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了。
突然间,马车急速旋转,车身倾斜的幅度都有些偏大,秦离一惊,连忙。如果每天码字多的话,晚上会有二更。谢谢支持!
朦胧间,遽然发现有个人再碰自己,他艰难的抬起千斤重的眼皮,膛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的人,巨大的恐惧瞬间笼上心头,浑身开始打起冷颤,他用尽力气才切齿痛恨道出了一字,“滚!”
中年男子脸色巨变,抽搐着狰狞的面孔狠狠盯着在他身下的纳兰锦,语气极度不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我就喜欢你们北周国男人的这身硬骨头,看到你们在我脚下怒气满腹却又无法奈我何的模样,当真可怜至极啊!”尖酸的语气带这些惋惜,却是刻薄之极。
纳兰初浑身使不上力,刚才说的话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当下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上方的中年男子,来诉说他此刻的嫌恶之意。他说的不错,他们北周国的男人别的不敢说,但是却生了一身铁铮铮的硬骨,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中年男子淡淡的扫了纳兰初一眼,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最喜欢看到人死前的挣扎,那无计可施的模样,愤愤不平,却拿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