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想法(1 / 2)
水先生盯着曼秋的暗眸看了许久,见里面没有一丝一毫作假的意思,才开口道,“你能明白这些,为师很欣慰,但为师希望你能永远的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曼秋重重点头,如果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话,那就枉为做人了。
但是直到多年以后,当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的时候,曼秋在懂得水先生今日所说的真正意义。
但那时,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也不要再问为师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你只需要记住为师永远不会害你便是。”
曼秋复杂的望着水先生,如果此时她再不明白水先生为她的牺牲,那她以后也无颜再见水先生了。水先生会落此地步,一切都是为了她。
屋内一片寂静。
屋外几只鸟儿轻灵的鸣叫声,显得尤为动听。
曼秋对着水先生会心一笑,磕头于地,砰砰有声。
泥石地板,坚如磬石,曼秋重重的磕在地上,水先生见此欣慰一笑,抿嘴不语。
此刻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师傅,您所做的曼秋铭记于心!我发过誓,这一世定会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水先生看着曼秋淡然一笑,当年的她还是一个连他腰间都达不到的小丫头,现如今一眨眼快十年了,这小丫头也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他扶着曼秋起身,让她做到了自己的身旁,看着曼秋的笑宛若罂粟般迷人,明知道是有毒的鲜花,却让人忍不住接近,但这也是她独有的魅力吧。她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沉沦,他笑道,“你不必为为师费心,为师的身体自己有数。”
曼秋惊讶的看着水先生,他竟连自己想什么都知晓了。她咬咬唇,“师傅……对不起,曼秋不孝,没能达到您要求的期望。”
水先生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摆摆手道,“你不必给我道歉,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你的命乃由你自己定,你要活出什么样,是别人左右不了的。”
此刻曼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她连忙给水先生倒了一杯水,而后缄默不语。师傅为她逆改天命而遭反噬,她这个做徒弟的不但没有为师傅解忧,反而还给师傅添麻烦,该是她这个徒弟不孝。
水先生透过窗户看着对面厨房的秦离和云生在忙着煎药,他淡淡开口道,“秋儿,你看秦离怎么样?”
曼秋一怔,她顺着水先生的目光轻移过去,看着秦离的背影随即漫声道,“他很好,对长辈恭敬孝顺,对朋友有情有义,虽然他对外人冷漠如霜,但只要你走进他的心中便不难发现他的千百柔情。他是瑞亲王府的继承人,亦是人们心中完美的夫婿。”
水先生听后淡然一笑,他的笑很美,如果你见过千树万树一夜之间全数盛开的模样,那便不难想象那人勾唇浅笑般的淡雅,那般的震慑人心。
“那你喜欢他吗?”
曼秋猛然看向水先生,见他笑意盈盈的模样,一副我很看好你俩的样子。她不禁想到俩人早前在马车内场景,那男子灼热的气息好像还残存在她的耳边,那百转千般的柔情猛然想起在脑海中,她的脸颊赫然涨红,尴尬的把脑袋移向别处,闷闷道,“不喜欢啊。”
水先生不依不饶,“为何?你不是说他是人们心中完美的夫婿吗?”
 不过霎时,曼秋便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还是那般的漫不经心,懒懒地媚态。她道,“是啊,但他不是我的。”
也不能是我的。
“可你应该知晓,秦离一直很喜欢你。”水先生步步紧逼,好像今日曼秋不说她喜欢秦离他便誓不罢休一样。
“我知道。”
“那是为何?你也说了秦离这般多的优点,为何不喜欢他?”
曼秋盯着水先生半天,见他清澈的眸光里满是期待,不由得抿了抿嘴,她浅浅的蹙起眉头,心里疑惑,为何他和娘亲都这样要撮合他俩?
娘亲是因为她和秦离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水到渠成,很是顺其自然。难不成师傅也是因为他俩从小两小无猜的缘故吗?
曼秋皱起眉头,显然这个理由她自己都不信。
“师傅,喜欢是要两个人感觉对了才可以,我一直把秦离当作自己的兄弟一样,而且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您就不要在这操心了。”
而且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荣国侯府还处在危险之中,她哪能如上一世一样不闻不问,任由它处在危机当中?
“可是为师觉得你要是嫁给秦离也不是不能解救荣国侯府,你这样小心翼翼的行事,还不如直接来个直接了当!让荣国侯府更上一层,让它的势力变得无人可摧!就算是别人想动它,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
水先生猜到了曼秋心中所想,所以才出此计谋。但这番话可谓是胆大包天,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如果此事成了,就算是当今皇上和未来的皇帝想动它荣国侯府都要仔细掂量掂量了。
曼秋一惊,这想法太为大胆了,这种事她连想都没想过,更别说别的了。当下连忙摇头道,“师傅,这行不得。如果这样做了,那荣国侯府岂不是真的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我这是要把荣国侯府推向悬崖啊!”
水先生微微皱眉,看着曼秋没说话。
“要是照这样想的话,荣国侯府和瑞亲王府联姻,这本就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如今皇上根本不可能答应,就算是他再荣宠瑞亲王府也不可能让这种能动摇他江山社稷的事情发生!且再说荣国侯府现在本身就不得皇上喜欢,只是靠着这百年根基才能挤上一个侯爵。此事皇上更是不能应允。”
水先生蹙眉沉思,耐心听着曼秋的想法。
曼秋皱起眉头,沉声道,“外带我祖父的宋将军府,这三个大族合三为一,那岂不是成了大患!”
水先生眼里惊讶一闪,他倒是忘了还有曼秋的母族。
曼秋叹了一口气,“瑞亲王府手持十万大军,而宋将军府手握五万大军,北周国总共也就二十五万兵力,这种事要是发生了,就不是这般简单了。到时候别的家族想要自保,还不是要和另外的家族联手啊!”
那时候不只是荣国侯府和宋将军府处在悬崖边了,就连瑞亲王府都岌岌可危。
到时候想要颠覆这北周国,岂不是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曼秋虽然想报仇,但这也只是针对那些想要谋害荣国侯府的人,从未想过要动这北周国,而且她自己几斤几两她又不是不清楚。
而且她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因她曾经说过这北周国,这荣国侯府,是她的根。
“所以说,师傅,这种事情不能发生。避免到时候弄得人心惶惶,这样的念头秋儿想都不敢想。”曼秋沉声道。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水先生不由得蹙起眉头来重新审视这件事。曼秋在一旁饮着茶水,静静的等待水先生的回答。
屋外有丝丝药味透过窗户传进了屋内,浓烈刺鼻的气息让水先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道,“你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是唯一能保全荣国侯府的办法,不然的话,凭你自身的力量是斗不过整个皇室的。”
曼秋点点头,此话不差,凭她现在的本事是斗不过整个皇室的,但是她不能为了一个荣国侯府连带上宋将军府和瑞亲王府,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她浅浅笑道,“所以秋儿此次前来,是想寻得师傅的帮助,不知师傅有没有人手可以借秋儿一用?”
这便是曼秋此次前来的目的,她太了解自己的对手是多么的强大,没有外人的帮助她这辈子都斗不过那些人,所以,她思前想后,能帮助自己的只有师傅水先生了。
水先生扶着额头,沉思过后开口道,“你也只能来找为师了,首先你先要做的就是凑齐人手,慢慢安插在各路人马当中,掌握各种情报和各类人士所有的一举一动,从这里面找到上一世能对荣国侯府下手的人,才能逐步打破这个局面。”
曼秋点头。所以她现在急需人手来为她做事。
水先生心里很是高兴和欣慰,高兴的是他的徒儿出事后。如果每天码字多的话,晚上会有二更。谢谢支持!
朦胧间,遽然发现有个人再碰自己,他艰难的抬起千斤重的眼皮,膛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的人,巨大的恐惧瞬间笼上心头,浑身开始打起冷颤,他用尽力气才切齿痛恨道出了一字,“滚!”
中年男子脸色巨变,抽搐着狰狞的面孔狠狠盯着在他身下的纳兰锦,语气极度不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我就喜欢你们北周国男人的这身硬骨头,看到你们在我脚下怒气满腹却又无法奈我何的模样,当真可怜至极啊!”尖酸的语气带这些惋惜,却是刻薄之极。
纳兰初浑身使不上力,刚才说的话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当下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上方的中年男子,来诉说他此刻的嫌恶之意。他说的不错,他们北周国的男人别的不敢说,但是却生了一身铁铮铮的硬骨,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中年男子淡淡的扫了纳兰初一眼,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最喜欢看到人死前的挣扎,那无计可施的模样,愤愤不平,却拿他毫无办法!
蓦然间,一道冷冽的罡风,刺破空气,带着无尽的怒气破空之音猛然而来,突生异变!只见寒剑急速闪过,直奔中年男子的心脏而去,带着无穷的怒火,破空而来。
秦离的耳目是何等的厉害,早前他俩的谈话丝毫不差的传进他的耳中,要不是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他腾不出手,他一定会冲上前一剑毙杀这个该死的男人!
中年男子的心思没有在秦离和曼秋身上,只因他觉得他的工具们一定会杀死对手,但他终究是小看了对方,寒光闪过之间,他才猛然觉醒,连忙退后几步,但寒剑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只听噗的一声,透过衣物,刺进皮肉,被这带有巨大力量的寒剑,直穿身体。
中年男子腿下一软,当下膝盖弯曲直碰地面,碰的一声,他单膝跪地,一手捂着伤口,寒剑刺进小腹中,却不是心脏。
正在和曼秋交手的黑衣人,力量也随之减弱了大半,曼秋嗜血的眸光一闪,却是不依不饶,见人就杀,刀刀见血。
此刻黑衣人已经击杀大半,头颅混落在地,鲜血早已染湿了这片泥土形成的道路之中,泥泞不堪,脚下踩得软泥也是鲜血铺盖而成,浓烈的血腥味混斥在泥土灰尘中,带着说不出的刺鼻,此刻曼秋早已杀红了眼,只因她知晓,今夜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纳兰初脑中一滞,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身上却传来割骨般的疼痛,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他却浑然不觉,乐呵呵的笑了出来。喜极而泣的他看着那把寒剑便知道是秦离没错,自己昏死前听到的声音不是虚幻。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身体中气血翻滚,猛然间心口一甜,生生突出一口血来,他艰巨的抬起头来,老眼似火的盯着黑暗中的两人,却是狠辣一笑,猛然间,噗的一声,中年男子狠狠地拔出小腹中的寒剑,顿时鲜血喷洒而出,皮肉碎屑飞落在寒冰之上,他也漠不关心,但是他苍老的眼角却因为身上的疼,而已经开始抽搐起来。
冰天寒地的石洞中,血肉在触碰到寒冰的一瞬间瞬间被蒸发。
而nbsp;而后,他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黑暗中的黑衣人也因此住了手,身躯一颤,什么事也不知,昏然倒地,一点知觉也不再有。
黑衣人倒下后,秦离连忙疾步上前,刺眼的白光率先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地上还躺着动弹不得的纳兰初,他凤眸一闪,纳兰初虽然眉头紧锁,但他咧着嘴正朝秦离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秦离此刻的担忧也化了为了喜悦,幽幽叹了口气,看见纳兰初额头之上淅淅流下的冷汗,淡淡勾唇邪笑,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突然寂静无声的寒洞中,安静的有些诡异,秦离心中一沉,猛然抬头,可是哪里还有那中年男子的身影?
秦离紧蹙眉头,当下气急,抿了抿嘴,可心思一转,那中年男子逃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他在留在此地的话,只怕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凡事等你好了再说!”秦离对着纳兰初淡淡一笑,眸里染上点点笑意,那是兄弟之间的友谊。
纳兰初全身早已酸痛不已,努力的从喉中发出声音,“好!”青涩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情谊和十分的谢意。
在黑衣人们倒地的一瞬间,曼秋脑中猛震,暗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清明,身躯却突然一软,双腿直接跪倒在地,脑中紧绷的一根弦也猛然断裂,天旋地转的脑中快要让她的神经爆炸了,胸口中气血翻滚的厉害,她努力压制着胸口,可是嘴边还是喷出一口鲜血,染在她蒙着的黑布之上,气味挥发不散,浓重的血腥味愈发刺激着她的神经。
此刻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曼秋默念着,努力的睁开眼皮,沾满鲜血的手中沉重的抬起玄铁寒剑,然后狠狠插入泥土当中,借着寒剑的力量支撑起她早已虚弱不堪的身子,抬头艰难的望着前方,见秦离已经背起纳兰初后,她唇边淡淡勾起一抹惨白的笑容。
“师兄,你还好吧……”曼秋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随时保持住清醒,为了不让他俩发现任何征兆,率先开口道。
“我没事,你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秦离背着纳兰初,缓缓走进黑暗中,语气沙哑道。
“没……没事,快些走吧。”曼秋声音开始打颤,身上好像有些发冷。
纳兰初听到后却是有些惊讶,他可从未听说过秦离有任何师妹,不由得疑惑这人到底是谁,可此刻就算是他想开口,身上剧烈的疼痛也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心里郁闷之极,当真是有口难开。
曼秋看着秦离怎么越走越远,眼皮开始剧烈的打颤,脑中晃晃荡荡,神智开始涣散,手中的寒剑怎么突然感觉越发的沉重了……
幽幽间,像是听到一句淡淡的语气从远方传来,有些无奈,有些叹气,“真是不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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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剧情带不动吧。不过这些很重要的后面会慢慢出来的。作者君已经尽量的缩写缩写在缩写。尽量让剧情紧凑起来。亲们给点力吧。来个评价也是爱啊。二更么么哒。
幽幽间,像是听到一句淡淡的语气从远方传来,有些无奈,有些叹气,“真是不听话啊……”
曼秋瞳孔开始涣散,朦胧的望不清前方,脑中神经的爆裂让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起来,在倒地之际,只见一个清瘦的灰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那速度竟比秦离还要快上几分,身子没有跌倒想象中的痛楚,只是却深觉有些嗝的上,许是那道身影的主人太过清瘦罢了。
黑暗中的秦离大惊,背着纳兰初竟然跑了起来,阵阵匆忙而沉重的脚步,响起在这黑暗的山洞之中,沙哑的语气也染上不可掩饰的急切,“秋儿!你怎么样了?”
回应他的并不是曼秋的声音。此刻只见黑暗的尽头竟亮起了烛光,一道身影渐入佳境,即便是灰白色布衣也遮挡不住他身上的道骨仙风,身姿傲骨,雪白的银丝映在烛光上愈加发亮,清明的眸子里透着微微无奈,而他每走一步,山洞中便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烛火截然冒起光晕。
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烛火也越来越亮,秦离恭敬的唤了声,“师傅!”纳兰初在他身后急忙抬起头来看看秦离这个神一般的师傅,这一看不要紧,竟是被水先生那双清澈的双眸所折服,像是一潭汪汪的泉水,清明的犹如九天之上那最神圣的雪莲一般。
此刻曼秋浑身是血的被云生打横抱在怀中,眉头紧锁着,眼眸紧紧闭着,额发上凝固了些血迹,样子狼狈至极。云生不满的撇撇嘴,眉眼间的顽劣还显而易见,但是眼中却是带着浓浓的担忧。
“当真是觉得自己本事大了?连天涯都敢闯了?万一秋儿出个什么事,你怎可担当的起?”水先生负手缓缓的走了过来,看着秦离焦急的眉目淡淡的说道,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秦离浑身一颤,一连串的问题把他的脑子浑然敲醒。是啊,万一曼秋出个什么事他可怎么跟婉姨交代?
水先生也不看秦离背着的纳兰初只是冷冷的望着秦离,所有的话,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气。
“秦离哥哥你和曼秋姐姐都中毒了。”云生抱着曼秋丝毫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但却是满脸担忧的说道,“先生莫怪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云生此刻最担忧的是他俩体内的毒素,这毒已在他俩的体内有一会了,加之他俩大动功气,加快了毒素的流动,如果此刻在不解的话,只怕这毒会侵入体内,五脏六腑布满整个体内,那时怕是活神仙来了,也不见得能救活。
水先生眉心微动,看着曼秋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闷气突生,冷眼看着秦离,搁下了句话,“没本事保护女人,凭什么让女人跟着你受苦!今日你就是死在这也活该!”话落,他带着云生转身就走。
纳兰初在一侧静静听着,何时有人敢这样对秦离说话,秦离还一声不吭的全数接受,看来秦离当真是对这位师傅尊敬的很。
秦离的内心被这句话深深的震撼到了,像是一根利剑直戳胸口,然后一层层拔开了他的心。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一无是处,这些年一直打着瑞亲王府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就连当今皇上也让他三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性子高傲的人,越发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可是现在呢,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在此大言不惭的谈些什么兄弟情谊、护你一世。
水先生走得很快,但步伐却有些飘虚,明显体内气血不足。他自己都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都不敢下来,秦离还敢带离还敢带着曼秋断然下涯,当真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秦离在原地艰难的动了动步子,脚下触感泥泞不堪,不知是谁的血染湿了这片土地,会不会有曼秋的血?脑中猛然惊醒,不知是什么坚定了想法,他迈开大步,竟然飞快的追着水先生的背影跑了起来。
水先生面色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
走出山崖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初晨的太阳倾洒大地,一望无际的青草碧绿,一碧千里。碧蓝色的天空笼罩大地,宏伟的霞光带给山谷最初的色彩,一层层云雾给树木穿上了一件件朦胧的纱衣,丝毫不见昨夜黑暗中的恐怖诡异。
他们走路的速度极快,穿过树林,进了舍院,过了瀑布,很快便将曼秋安置在舍院的偏房内。
秦离此刻也是身受重伤,但他又不能抛下纳兰初一人,只得强忍着体内的气血翻滚,那些黑衣人们虽没有武器,但是他们可有内功。雨点大的虚汗存在秦离的额面之上,欲坠不坠,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淅淅划过脸颊,滚落到他尖瘦下巴之上,滴在衣物上消失不见。
此刻,云生已经在小厨房内忙里忙外的熬好了药,他从木屋内取出银针,连忙渡步到曼秋的房内。水先生静静的站在一旁,低头凝目望着床上满身是血的曼秋,抿嘴不语。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宛若石块一样,站立不动,水先生也未去理他。
云生稚嫩的眉目间满是谨慎,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白皙的手指抽出三根迅速的分别扎在曼秋的脖颈之处为她止血,又抽出几根隔着衣物分别扎在她的四肢上,止住她动脉的血液,防止逆流,扎针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打穴如此之准,如此之快,真是叹为观止。
如行云流水一般,快准狠,做的极是到位。曼秋幽幽的睁开眼睛,脑中昏昏沉沉,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入眼便是一个眉间清瘦的小男子坐在她眼前,额头上还冒着丝丝虚汗,年幼的面容却老成的蹙着眉,曼秋脑中思绪百转,惨白的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嘲笑,“云生,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