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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变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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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惊雷骤响。

白刃闪劈而下,炸亮出影影绰绰的层叠山峦。

轰隆隆一片,将营地的众人吵醒。

粗心的队伍赶忙起身收拾帐篷外的物资,间或夹杂几道小声的怨怼咒骂。

下一瞬,磅礴大雨倾泻而下,噼啪水滴浇落在帐篷上,震得篷布连连晃动。

帐篷外的火堆霎时熄灭,营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孙启明掀起帐帘一角,看着外面的漫天雨布,少有地露出一抹欣悦。

水雷屯卦,雷雨之下万物生。

骤雨下了一整夜,临到天光放亮时,才转为毛毛细雨。

单家的帐篷是匠人的老手艺,防雨效果极佳。虽然地垫在水洼的浸泡下难免渗了些sh意,却不影响单家三人的一夜好眠。

散户队伍里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少人的帐篷直接被大雨击垮,不仅淋sh了一身,连随行的物资也泡了水,损毁了大半。

“真他娘的晦气!”收拾背篓的人咒骂出声。

“谁说不是呢!这出师未捷呸呸”应声的人顿了顿,又赶忙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反悔。

盗墓之人虽然敬畏之心甚少,却也没人会主动去触霉头。

泡过水的g粮放不了几日,后面的行程便会愈加艰难。人心浮动,少不了要闹事。

谭、裘两家明面上的领队找到孙启明商议,三家一致同意,匀出一小部分口粮支助后面的队伍。

孙启明对外是说隔几日支助一小部分,至于几日之后,这些人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得到支助,可就不一定了。

单老四从背包里掏出三双皮套“快套上,山里sh热,这雨一下,毒虫藏在水里,被咬了也很难发觉。”

皮套主要绑缚在脚腕处,束紧后可以隔绝毒虫从k口钻入。至于鞋袜,是肯定要被浸sh的。

尽管单敏特别厌烦泡在sh哒哒的鞋里,但形势所b,她也不得不接受。

有准备的队伍都穿戴上了皮套,没有准备的,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这玩意儿谁家也不会多带。

在细雨里又走了一个时辰后,雨才终于停了。

待到中午歇息的时候,日头又重新爬了出来。

这天气一时雨一时晴,日光一晒,地里的水汽蒸腾,又sh又热,整个人就好像泡在热气当中,别提多难受了。

这一头的单敏强忍着想要换身g爽衣物的冲动,另一头的队伍里就有人发出哀嚎。

“哎有有虫子x1我的血!”

“别他娘叫了,不就是血蛭吗?”

“可是可是它拔不下来啊!”

“你是不是道上的啊,别会个铲土就敢来下盘子!拿火一烧不就完了!”

吵闹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单敏的耳朵里,她如常吃着手里的g烧饼,噎得脸se胀红。

g烧饼太难吃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半本《易卦书》,她是真的不想来吃这份苦头。

出发的时间太赶,只来得及把那半本易卦书里关于“水雷屯卦”的部分誊抄下来。至于其他内容,还要等她回去后再仔细钻研。

下午,日头还未西落,队伍便早早地停下扎寨了。

想到昨日孙启明说的蛇沼,约莫是已经快要靠近了。

果然,等众人收拾妥当后,孙启明便召集了各队伍进行集议。单老三作为代表,站在人群后旁听了一会儿。

事后拿回一包防蛇药粉,嘱咐明日涂抹在额、颈、手、脚、腰五处,便可暂时躲避毒蛇的追咬。

是夜,孙启明在帐内再测一卦。

水雷屯卦的动爻变为六三。

他脸se一变,沉声对隐在暗中的人交待“速去将谭族长和裘族长请来!”

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y爻--居yan位从下往上第三条,单数为yan,不当位,存有潜在不利。

意为,追鹿没有准备,进入林中;不如放弃,继续前进是过分之举。

这是警示,“退”为上路。

谭宗林皱着眉,脸se不渝“事已至此,还能退到哪里去?退到何时?”

话虽如此,可孙启明是占卦之人,外人兴许会对这周易之术有几分怀疑,可他是世代家学,自然知晓其中jg妙深广。

孙启明游移不定,看了看裘申,想探知他的意见。

裘申紧抿着唇,沉y片刻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决断。

“药粉是我裘家配的,阻挡毒蛇一日应当不成问题。明日急行赶路,尽快避开蛇沼。”

见二人坚持,孙启明也不好再说什么。

三家牺牲如此之大,好不容易,才找到“东西”。已经坚持到这一步了,即便是让他孙家一家退出,他也不甘心。

只能宽慰自己,卦有变数,事在人为。

————————

珠珠和留言都是我码字的动力,多多益善,嘿嘿~

不知是不是近两日总是听到与蛇有关的消息,单敏夜里做了噩梦,梦见遍地的各se毒蛇缠绕在地上,将si人的身t滚动运送至一处山洞。

滑腻、恶心的画面,惊得单敏出了一身冷汗。天还未亮,就早早醒了过来。

她并不是十分怕蛇,但是梦里数不尽的各se毒蛇盘根交错,相互重叠,密密麻麻缠绕在地上,在外层毒蛇的下面,是更多分不清蛇头蛇尾的细蛇盘桓。

饶是她胆子壮如牛,也免不了看得头皮发麻。

靠近蛇沼之前,还要穿越一座怪石嶙峋的峡谷。

暴雨过后,山上冲刷落下的碎石松动,河谷间水流湍急,深潭错落,一行人艰难爬在陡峭的崖壁上,不时有人踩空跌落在凸起的石坎。

好在他们只是要绕过河谷,攀爬得并不算高,跌落之人只是有些微擦伤,并无大碍。

单家三人都是简装上阵,一人一只硕大的布包,空出的两只手可以稳稳抓牢凸起的石壁。

瞻前顾后、舍不得轻装简从的队伍,付出的代价只会越来越大。

蹒跚前行一个时辰后,峡谷前方的视线逐渐开阔,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山峦。

陆续跟上的队伍看见峡谷下方的沼泽地,脸上的震惊表情如出一辙。在千重山里,居然会出现寻常城池这么大的平地。这是极其少见的。

谷底距离峡谷的高低落差有近五十米,正下方的茂密树冠将谷底的景象遮蔽,沼泽的中央则遍布泛着熠熠白光的水滩。扑鼻而来的cha0sh腐腥气味,无不告知外来者,它的危险。

单敏紧锁的眉心,自看见河谷前方的开阔时就未曾疏解下来。这样宽广的沼泽地,即便是寻常平坦陆地,也要走上三四个时辰。

更枉论这里是陷阱重重的沼泽地,而且还是爬蛇的老巢。

在沼泽地里,除了蛇,还有更杀人不见血的危险——沼泽泥潭。

怪不得这里会成为蛇巢,它们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只需要等这些人自己不小心踩落进泥潭后,便可以收获自己的猎物。

单敏抹了抹颈后的药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药粉在泡水后,还能发挥作用吗?还能坚持到她们穿越沼泽吗?

对于孙家测出的卦象,单敏压下心底疑虑,脸se凝重地与两人嘱咐,三人务必要走在一起,不可分散。

几条绳索沿着石壁下垂,单敏落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抓着下降的绳结。先行落地的队伍已经分散开向沼泽林里走去,泥泞的草藓不消片刻便将鞋袜染sh。

着落到松软的地面后,单敏才分出心神留意周遭的景象。

谷地的四周被高山环绕,穿流在沼泽上方的风微弱而不可察,茂密的沼泽林将这片sh地闷在其中,腥腐的sh气愈加浓重,黏腻在鼻间。

草藓之上并不可见蛇类爬行的痕迹,树g上也未见蛇的身影,甚至连蛇蜕也不曾见到。

孙启明不必就此等事情骗她,这里的确是蛇沼,风中夹杂的蛇腥味并不会欺人。可为何他们落地如此之久,却不曾见到任何一条蛇?

难不成真是药粉在起效?

两个多时辰后,一行人顺利穿过沼泽林,正式跨入沼泽的中心地带。

开阔平坦的苔草地上,地底河水饱满渗出,在苔草间形成一个又一个水滩,或大或小。

林地里有树根固土,人行走在其间还算稳当。换至草地,每一脚落下都是x1满水珠的绵软脚感。

队伍的前方忽然传来惊呼,有两人陷入流动的泥沙中,正缓缓下沉。

其中一人惊慌地挥臂挣扎求救,怎知泥沙下陷的速度越来越快,顷刻间便已埋至x前。

围观的人连忙出声制止,有人熟练地将绳索抛至两人身侧,命其套索在腋下。

折腾一番后,终于将两个泥人救出。

就在队伍众人都在围观看热闹的时候,身后的沼泽林里悄无声息地出现一双双淡hse的瞳孔。

猩红的蛇信子不断翻吐,发出“嘶嘶”声。

单敏蓦然察觉身后传来一丝y冷气息,僵y的脖颈向往后转去,透过人群的肩膀缝隙,陡然看见了沼泽林上方出现的黑se气运。

细微的窸窣声响被掩盖在说话声里,浑身霎时浮起一层细点粟粟。

“跟着我快点走!”单敏侧身朝一旁的两人招呼,越过围满了人的泥潭,径直往前快步急行。

路过被孙家队伍包围的孙启明时,单敏匆匆抛下一句:“沼泽林里有蛇,快走!”

发放药粉的时候,孙、谭、裘三家并没有对众人公布沼泽是蛇沼的消息,只说沼泽地多毒虫蛇蚁,需提前防备。

她不能贸然喊出林中有蛇,身份不妥,她也不想做出头鸟。况且人群一旦陷入慌乱,四散狂奔,并不利于她们掌握逃跑的先机。

至于其他人会不会因此丧命,并不在她的责任当中。凡是吃这碗缺德饭的黑佬,都应该早有预料会命丧于此。

单敏一边嘱咐两人jg准跟上自己的步伐,一边专注盯着落脚的苔草地。

其实分辨出苔草下的泥潭并不算太难,只是需要仔细分辨水滩的波纹和苔草叶面的颜se深浅。

孙家的队伍最先跟上单敏的路线,但还是有人踩落在泥潭中。单敏的所行每一处落脚都经过了仔细的分辨。落脚地偏上几寸,可能就是吃人的泥潭。

但她根本顾不上后方的动静。

陆续有人察觉出异样,慌乱地跟着人多的地方跑。

“蛇!好多蛇!”

不知是谁突兀地大喊出声,紧接着,惊慌交错的叫嚷和脚步声接踵响起。

白月泽一直沉默隐身于队伍中,他在孙家动身的第一时间便察觉出异样,立即招呼了身边的人混入孙家的队伍里。

他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其余三家的队伍动向,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大动g戈来西南找什么南诏国王爵墓。

但这番举动,必然有其价值之处。

他自己主动联系了谭家,参与到这次西南之行。严格来说,并不代表白家的加入。

正好他需要脱离白家一段时间,便也想趁这个机会来分上一杯羹。

白月泽看着前头一个孙家的人掉进泥潭,慌乱逃窜的队伍里根本没有人愿意停下施救。起初的淡定逐渐湮灭,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身前人的落脚处,逃窜的步伐里透出几分狼狈。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该得到的东西还没得到,他不能si在这里!

沼泽林里猛然窜出数不清的爬蛇,粗细长短花se不一,密密麻麻,快速地往人群的方向游动着。

扁平的蛇头上,一双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晃动的人影,冰冷坚y的鳞片上闪烁刺目诡谲的白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噩梦。

回头看上一眼,恐惧便会如同冰冷的cha0水迅速涌上心头,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里焦急地想要转身逃跑,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发软。

爬蛇游过草地和水滩发出的窸窣声,还有陷入泥潭后被蛇咬的痛苦哀嚎,都是一道道催命符。一旦对上那一双y毒的蛇眼,便仿佛自己已经被si亡的恐怖景象牢牢锁定,无法逃脱。

单敏想回头看一看后面情况,却分不出一丝心神。怦怦乱跳的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呼x1急促而短促。

极度的惊惧之下,她强迫自己摒弃掉外在的纷杂,陷入到一种超脱的沉静中。

单敏能意识到自己身t的自然反应依旧存在,但思绪的深处却愈加淡定。落脚的速度越来越快,在遍地的泥潭陷阱中,一丝分神就足以葬送她的生命。

孙启明年纪渐长,t力大不如前,即便是被孙家的人护拥前行,仍旧被慢慢落在队伍后面。

他连忙命人将多余的药粉洒在苔草上,虽然有所作用,但对于爬蛇的果决进攻来说,丝毫不值得一提。

天杀的裘申!孙启明在心里暗骂。

这老犊子昨天还信誓旦旦,今天p都不出一个!一想到昨天占出的六三动爻,孙启明就忍不住后悔。

人与蛇争相赛着时间,单敏一路跑过苔草地,又穿过另一侧的沼泽林,手脚并用爬上陡峭的石壁,终于勉强逃过一劫。

待崖壁下爬上的人越来越多,单敏好不容易松下的心弦又突兀地紧绷了起来。

不对。

不该活着这么多人!

单敏不动声se地数着活下来的人,居然仍有六七成之多!

以她对身后形势的判断,以及爬蛇的数量和速度,他们这一批队伍,能活下来三成已经算是走运,绝不可能牺牲如此之小。

诡异的好运,有时候并不意味着转机,反倒可能是更危险的深渊。

但她的质疑不能被问出来。

单敏朝三姨和四姨打着手势,示意两人到人少的地方去。

“你们可曾见到身后爬蛇追踪的情况?以蛇的数量,能否活下这么多人?”

她并不需要答案,只是想借机提醒她们留意。

单老三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脸se顿时也有些僵y。

单老四后知后觉,在老三的提示下,也慢慢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她看到过后面的景象,相较于被蛇直接咬si,反倒是跌落泥潭的人更多。

为什么?除了泥潭里的人,为什么那些蛇不直接攻击人?

跌落泥潭里的人,根本不足以填饱那么多蛇的肚子。

一旦冷静下来,单敏的思绪也逐渐恢复。她总觉得,有哪里被她疏忽了。可是,是哪里呢?

沉y良久,单敏突然猛地抬起头,快步走到崖壁边沿。

对面的沼泽林已经恢复平静,窸窣的声响好似也重新埋入泥里,仿若刚刚的一场追杀毫不存在。

问题就出在沼泽林!

她们刚开始进入沼泽林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蛇的踪影。等她们进入到苔草地后,蛇却突然出现在她们的后方。

蛇从哪里来?为什么一开始不攻击他们?却要等到他们进入中心地带之后才攻击?

就算要一网打尽,也可以是前后夹击,这样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可为什么他们一路往前逃跑,却不见其他蛇的踪影?

这样的行为,怎么好像是只想把他们赶着跑?

单敏不敢多想。

蛇类本就聪明,可如果蛇的聪明已经到了可以放下野x1nyu望而算计人类的地步,那便有些诡异了。

事已至此,她们也没有别的退路,只能继续往前,走一步看一步。

队伍休整了一会儿后,继续往前赶路。没有人愿意就地安营扎寨,都恨不得离这鬼地方再远一点。

他们重新进入山林,临近傍晚时,终于在一处平缓的坡地停下。

仓惶奔波一整日,所有人都累得不想再闲聊。除了被安排到守夜的人以外,其余人都早早睡去。

等队伍第二日再出发时,才终于有人开始闹腾起来。

有人挑衅,质问三家是不是有意蓄谋想将道上的其他人害si。

单敏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宽慰的,总之推迟了一段时间后,队伍最终还是如常前进。

繁盛的荆棘林阻碍了攀爬的速度,单敏一路默默观察着周遭的一草一树,试图从中发觉出不同寻常的异样,但却一无所获。

夜里,孙启明再测一卦。

水雷屯卦。

九五爻,yan爻居yan位,乃正位: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意为:囤聚油脂,短期坚持吉利,长期坚持有凶险。

少有一卦让他如此捉0不定,孙启明捏了捏手里的铜钱,没有再让人去请谭宗林和裘申。

翌日,队伍爬至山顶后,累得气喘吁吁的众人眼前一亮,一片相较平缓的林地就在线路的前方。

终于能稍微歇息下了!

众人脸上一片轻松笑意,与之相反的,却是三家人越发谨慎的神情。

借着饮水的动作,单敏迅速扫过核心几人的神se,眉心暗跳。

到了。

上一支队伍最后失踪的地方。

遮鼻的面罩是下盘子必带的物品之一,不知情的队伍看着谭家和裘家的人率先戴上面罩,心底不由闪过一丝疑虑。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没交代清楚?众人面se各异,却无人开口质询。

单敏也顺势戴上,脚步却有意落在了队伍的中段。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的就是他们了。

步至林间深处,还未来得及反应,瘴气陡然自脚下的地面升起,白灰的雾气弥漫在周身,周边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朦胧。

单敏和三姨四姨紧靠在一处,队伍里慌乱了一阵,原地停滞片刻后,众人才迟缓地发现,他们的身t并未有明显不适。

这瘴气,难道只是模糊视物这么简单?

就在众人疑惑着继续前行之际,密集的窸窣声陡然响起。

活物压在枯叶上,细细密密地碾过草地,诡谲的气氛萦绕,单敏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遍地的爬蛇环绕。

不同于沼泽地的驱赶,瘴气里,蛇的每一下出击都是致命的进攻。

单敏来不及多想,迅速拔出腰侧的长刀,大呼一声“往东面的山崖躲,爬上石头!”

她们三个人的力量不足,必须让这些人统一往一个地方使力,才能有机会突围出去。

仓惶逃窜间,单敏发觉追到身旁的人极为眼熟。

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借着踉跄的姿势,她胯前两步将人刻意绊倒。

白老五狼狈狠摔一跤,一下子就落在了人群的外围。

电光火石间,单敏未曾留意脚下的情况,身子一歪,一脚踏空,一处被枝叶遮挡的大洞突然出现在身下,整个人也因此顺势掉落。

单老四听到她的惊呼,伸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下坠的力道扯着一同跌了下去。

单老三看了眼后面追来的蛇,咬了咬牙,跟着一同跳了进去。

掉进坑底的一瞬间,头磕到石壁上,单敏脑袋一阵刺痛,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单敏听到三姨在耳边叫她的名字,脑袋昏昏沉沉,缓了许久才终于醒过来。

顶上的天光已是暗se。

见她睁眼,单老三松了口气,转而又专心呼唤起了老四。

单敏闭眼蓄了些力,虚软地扶着一侧的石壁坐起身。

“四姨怎么了?”

就着单老三手上的蜡烛,单敏看见了昏迷在地上的四姨,语气担忧。

“后脑磕伤,已经包扎过了。”

单敏脸se一僵,脑袋上的伤口,可大可小。四姨是为了救她,才掉进来的。如果她

单敏不愿再多想,强打起jg神,把四姨的身t又检查了一遍。

好在除了后脑的伤口以外,其余地方只有些微擦伤。虽然四姨的呼x1有些微弱,但脉搏还算和缓,只要她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愧疚不能解决问题。确认好四姨的状态后,单敏就专心琢磨起了现在的处境。

蜡烛的照亮范围远不如火把,但也聊胜于无。单敏燃起另外一支蜡烛,沿着洞壁探查了一圈坑底的情况。

天se大暗,头顶的洞口只剩茶碗大小的朦胧亮光。在她昏迷过去时,以跌落的时间计算,坑底距离头顶的洞口约莫四十多米。

幸好这个坑洞不是垂直下落,而是略微有些倾斜的石坡。否则以这个高度掉下来,不si也要丢掉半条命。

坑底并不宽,在西北角的方向上有一处洞道,洞道的口子被积年累月掉下的石块和碎土堵住,只有徐徐的凉风从洞内吹来。

四姨的情况不稳定,她的状态也不够好,单敏没有贸然搬开洞口的碎石。

“今夜我们就地休息,先吃点东西。等四姨的情况稳当些,我们再做打算。”

单老三点了点头,替老四润嘴后,才吃起了包里的g粮。

地上的枯枝落叶被单敏拢作一团,在三人中央烧起一小丛火光。

落下时的坑洞石壁陡峭光滑,想要再原路上去是不太可能了,除非有人从洞口吊绳子下来,否则光靠她们三人,很难再原路爬回去。

队伍里其余人的情况估计b她们还糟糕,不会有人来救她们。

坑底的洞道还不知是什么情形,蜡烛自然是能省则省。看不清路况,其他再多聪明都使不上用处。

折腾完这一圈,心神一松,脑袋便又昏沉了起来。没一会儿,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几日忧虑繁重,单敏睡前还想着中途要醒来换三姨休息,等她再一睁眼的时候,三姨和四姨都醒了,正在熄灭的火堆边小声耳语。

迟来的酸疼遍布四肢,但脑子总算是清醒了许多。

单敏确认了四姨的状态还算良好后,便与两人商量着从洞道的方向探寻一下出路。

洞道一路蜿蜒向前,地势渐低,石壁上长着厚厚的苔藓,单敏佝偻着腰缓慢前行。

蜡烛的照明有限,她不得不猫低身子确认洞道地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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