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我为你好你不懂?(1 / 2)
37我为你好,你不懂?
美微字正腔圆,铿锵有力,挺直了背脊。
桌上坐的都是唐家长辈,年纪没有四十也有五十了,听了这话有些人面上挂不住,面红耳热清清嗓子,还要解围,“这时代不同了,年轻人嘛……”
没人将美微的辩白当真,都当成是小姑娘面皮薄,当下找托词呢。
郁诚神情阴翳,指间捏着半杯红酒一口没沾,晃了晃,一下重重搁到桌上,眼神冷冷看向李润,语气也冷下来,“我看你们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家小妹和唐令只是同学而已,她在国外念书课业繁忙,最近才回来,恐怕没有什么时间空间和你儿子谈恋爱。郁家挑女婿,也是有要求的。”
他直接否定了二人的关系,还要额外咬上一口,明示了唐令没有资格。
作为兄长,此时此刻又能说什么?说保证妹妹是处女,争取为妹妹谈个好价钱?
笑话,他什么都不会解释,他只想撕烂在座所有人的嘴。
至于她是不是处女,那重要吗?不重要。
她永远是他心中的玫瑰。
郁诚又低头,从银质烟盒中弹出一支烟,夹在指间,送往唇边,薄薄的唇含住了,捏着打火机噌一下点燃,仿若听不见外界的话,这是一种无声拒绝。
他的拒绝,就是赵女士和郁董的拒绝。
郁诚是代表父母过来见面谈话的。
唐令脸色难看,急得站起来,嚷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是真心喜欢小美,我就想娶她。”
“你懂什么?坐下。”李润喝止他。
他只好捏着拳头,忿忿坐回原处。
李润又转了一张脸孔,笑呵呵倒酒,“你们都知道,我这个人直爽,不讲那些虚的,我心地是好的,只是不大会说场面话,我赔个不是,自罚一杯。”
话讲完,仰头干了,甩了甩酒杯,表明她一口闷的诚意,又说,“你们也别误会,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呀,好多人家都要先怀了孙儿再过门,但唐家不会在乎这些,我们也是真心喜欢小美,就算两个孩子在一起那么久还没怀上,我们也不介意,反正早晚也是一家人嘛。”
这话越说越荒唐。
不知道唐家是否身居高位太久,还是本来就瞧不上郁家,话里话外都是唐家不嫌弃你,看中你是你的福分,赶紧嫁进来吧。
美微想起自己妈妈挑儿媳时那副嘴脸,体验了一把周婉的感受,无声干笑,只当是老天轮回,同时也明白,她不可能接受这种毫无尊重的家庭关系。
在场没人接话,酒桌氛围冷下去。
舅父李申也站起来,拎一瓶红酒全场走,堆着笑给各位倒酒,最后又带着两亲戚当和事佬,凑到郁诚面前,给他酒杯满上酒。
哪有人喝红酒满杯的?
郁诚眼里的鄙夷像那杯中酒,一晃一晃漫出来,提一提嘴角,“李总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李申能屈能伸,干脆抽了把椅子贴着一旁坐下,“这早晚都是一家人嘛,话摊开了说才有诚意,我这外甥虽然有时候没溜,但工作上挺认真,将来他进了郁氏,还得你多关照……”
“什么?”郁诚装不懂,吸一口烟,对着桌前吐白雾。
“我是说呀,我们两家有着这么好的资源,听说郁董那边在搞新项目,看中一块地,正巧呢,这块地的规划还没定,是住宅或是商业都是唐老爷子一句话的事。”
李申左右掌这么一拍,“我们两家干脆一起做,唐家给隐性资源便利,郁家就出个成本价,让唐令进公司负责搞开发,过后赚了钱自然也有你们一份。”
土地属性决定价格,换句话说,唐家决定价格,借郁家的手倒腾一番,分文不出,最后利润进唐家口袋,郁家白干。
先不论土地开发过程中各项关窍,各个环节都要钱,涉及到钱就涉及到风险,万一出点纰漏,最后明面上还得郁家来兜底。
这比空手套白狼更贪婪,更阴险狡诈。
郁诚看透本质,只冷眼瞧着他们,笑说,“谁说郁家要搞地产了?我不知道这事儿啊。”
实际上他当然知道,父亲要拆分公司的文件,还是他亲自签字批复。
他起身,合拢西服纽扣,又抬手看表,十分和气,“这样,李总,公司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谈,现在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我下午还有个会,得先走,失陪。”
他快速走到美微背后,握住她的胳膊直直提起,“走。”
好好一场谈婚事的家宴,不欢而散,叫人摸不清头脑。
唐令忙起来跟着追出去,一路赔礼道歉。
郁诚步子大,几乎是拽着美微往前走,她跟不上,只好小步跑着,喘着气,“哥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直将她塞上副驾,拍上车门,绕到驾驶位发动车子调头,才开窗对守在外面的唐令说,“你们不要再联系了。”
轿车飞速驶离。
唐令木着一张脸,站那儿,身影越来越小,无比可怜。
美微望着后视镜,心里也难受,“哥你怎么这样。”
郁诚生气,“我为你好,你不懂?”
38吻势凶猛
回家的路比来时更快。
郁诚将车开得要飞起来,美微坐在一旁默默扣安全带。
进入环湖路,红灯亮起。
他踩住刹车,翻出烟盒抽出一支烟,二指夹住烟嘴往唇边送,顺手打开车窗,冷风灌进来。
美微抱紧双臂,浑身一颤。
郁诚又关了窗,调高空调温度,将烟扔回了中控,温声问:“是不是冷?”
她不说话。
“早上吃了吗?”
明明刚吃过午餐,他却要来问早上吃没吃。
她莫名其妙,视线始终盯着窗外,不答话。
“昨晚睡得好吗?”
刚才吃饭时将她扔在一旁,现在却来嘘寒问暖,没话找话讲无不无聊?
美微簇紧眉心,抿紧嘴唇,依旧惜字如金。
他有些恼,看向她脚上一双绒绒的粉色拖鞋,莹润小巧的后跟露在外面,又问,“冷不冷?袜子也不穿一双。”
她鼓着腮帮子沉默,打定主意不要理他。
用心良苦一上午,这都是为了谁?
不领情也就算了,这小东西还学会甩脸色了?
郁诚火上来了,嘲讽道:“这么等不及要送上门?你看看别人怎么对你的?明里暗里没有半点尊重,这种委屈你也肯受?要不是爸妈让我出面,我用得着来替你处理这种烂事?”
车进别墅区没有入库,直接停在家门口。
新中式建筑上了年头,院子打理过,冬日里草丛花圃覆上薄薄一层雪,看得见底下墨绿的叶。
车还没停稳,她便推门往下冲,踩着积雪远远扔下一句:“我没让你管。”
郁诚扔了车追上来,伸手拉她胳膊,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你好好想想,他们今天就能这样对你,以后能有你好日子过?你瞧瞧那小子在家里那窝囊样儿,那么大岁数了还跟在母亲身后转,屁大点事就喊妈,哪有半点男人模样?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你尽长脑子从来不用是不是?”
妈妈说她没脑子,哥哥也说她没脑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什么时候送上门了?明明是被裹挟过去的,她也不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