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惧怕死亡却直视死亡(1 / 1)
那不勒斯重新坐回了高高的椅子之上——只有这样,他矮小的身体才能够高于办公桌,看清楚面前的一切。“你说你要给我一些建议。”那不勒斯把玩着不知从哪里拿到的一颗眼球,眼球浑圆无比,看起来长期被福尔马林所浸泡。“是的。”林润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之上。“我好像没有让你坐下来。”那不勒斯挑眉。“这不是待客之道,不是吗?”林润摊开双手,微笑道。“如果你认为你是客人的话”那不勒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林润清了清嗓子,刚进入办公室之中的紧张已经彻底消失,他镇定自若道:“与其说是建议,其实不如是一种警告。”“警告?”那不勒斯楞了一下,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润,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这阴诡凄厉的笑声在被血红色所笼罩的房间之中回荡,足以活活将胆小之人吓死。“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我说话,你很不错。”那不勒斯满意的冲着林润点了点头,在听到了林润的话后,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于林润愈发的欣赏了起来。“我又错了,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疯子。”那不勒斯将手中的眼球高高抛起,然后又稳稳握住。“您就不想听一听,我的警告吗?”林润笑道。“当然,愿闻其详。”那不勒斯示意林润接着说下去。“说真的,您在麦格林勒最近造成的多起凶杀案,的确给我们警署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其中艾普莉署长更是夜不能寐。”“哦?是吗?”那不勒斯点了点头,居然没有否认林润的话,“那真是我的荣幸。”林润挑了挑眉,他确实没有想到那不勒斯居然会这样直接的就承认了,连环杀人案件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录音笔之类的东西,不过纵使有,也无法利用录音笔定罪。可别忘了,这个世界可是存在序列的,哪怕你录下来的声音的确是那不勒斯的,可也不能够证明这声音不是其他某位序列者刻意模仿出来的。“你在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直接的承认?”那不勒斯轻轻微笑。“是的。”“因为我喜欢。”“这是一个完美的回答。”林润点头,接着道:“想利用我们杀死兰斯特洛特,这个计谋不得不说非常的阴险。”“可是你们现在并没有杀死他。”那不勒斯耸了耸肩,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眼球。
林润朝着那颗眼球看了一眼,沉声道:“杀了他,我们警署只会更加的麻烦!”“不杀他,艾普莉就等着下台吧。”那不勒斯冷冷一笑:“兰斯特洛特因为女权运动,在贵妇人之中拥有很高的声誉,可物极必反,女人喜欢他,男人却讨厌他。”那不勒斯轻轻揉捏着弹性丰满的眼球,继续阴笑道:“市民们可不会去在乎凶手参没参加女权运动,他们只会想要警署迅速破案。而实际上,兰斯特洛特所谓的女权运动,真正得利的也仅仅是那些贵妇人而已。”一千九百八十五年,九月份,兰斯特洛特所组织参与的女权运动在罗兰行省掀起了很高的影响,也正是那之后,罗兰行省通过了新的《婚姻法》,法律之中明确的注明,当妻子与丈夫离婚之后,有资格继承其夫家家族百分之二十的财产。这个法律的通过,在平民百姓之中自然而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很多的市民们生活仅仅只能够维持温饱,又怎么会有多余的存款来分配呢?自然,兰斯特洛特的这项运动就是为了讨好上流社会的贵妇人,同样,在这起运动之中,也能够隐约看到一些政客的妻子暗中资助与参与。最终,兰斯特洛特仅仅被关押了两个月,就被贵妇人们利用庞大的影响力从狱中救出,并且在最后,还获得了一个爵士的爵位。“所以说,如果不处死凶手,甚至都不需要指挥长大人您亲自在市政厅常务会议之中发难,汹涌的民情就能够推翻艾普莉在警署之内的统治地位。”林润脸色微沉,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相貌奇丑的男人。——阴险,狡诈,神经病,丧心病狂,这一个个形容人性极其阴暗面的词语,全部集中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你还是没有说出你的警告。”那不勒斯又将眼球用力掷在了办公桌上,只听得“嘭”一声闷响,眼球就如同弹珠般在桌面来回跳跃。“我抓到了阿布多拉,身为守夜者组织指挥长大人的您,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才对。”那不勒斯收敛了丑陋的笑容,抬手抓住腾飞至半空的眼球,淡漠道:“我当然知道,实际上,我并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抓捕一位落魄的过去式贵族。”“不,您应该理解才对。”林润温和一笑,“阿布多拉的身体之中藏着有另外的一具灵魂,而那道灵魂,正是洛肯男爵的。”“呵呵”那不勒斯只是冷笑。“身为守夜者组织的一把手,对于灵魂类生物的探查应该远超常人才对,在一个人的身体与大脑之中探测有没有异常的灵魂,这也是你们再熟悉不过的工作。”林润顿了一顿,看着阴沉着脸的那不勒斯,沉声道:“可是,您的守夜者组织,却唯独没有在阿布多拉的大脑之中搜查出异常。”阿布多拉在他的姑父出面之前,一直都是一名囚犯,而一名与邪神组织有染的囚犯,那一定得通过守夜者组织亲自探测大脑,确定身体之中没有异常才能够收押。然而,事情却正好相反。阿布多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监牢,又通过其姑父的关系,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监牢。这两道程序之中,都必须要有守夜者组织的亲自搜查的。“近期为了邪神组织,整个守夜者组织忙昏了头,所以遗漏掉了阿布多拉。”“这当然是您守夜者组织的失职,不过,如果让我来说的话,这应该也是早在您的意料之中才对。”那不勒斯阴冷的看了一眼林润,轻声笑道:“年轻人,你好像真的一点儿都不怕死。”“不,我怕死,我非常的怕死。”林润呵呵一笑,“不过,相比较死亡,我觉得真相,应该更加的重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