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7仇怨
周妈妈见魏泓面色不善,很快把姚幼清拉走,边走边在她耳旁小声道:「小姐,王爷说的关係不是指这个关係。」
不是?
姚幼清不解:「那是什么?爹爹跟王爷政见不合,向来不大对付,私下也没什么来往,除了翁婿,还能是什么关係?」
周妈妈叹气,想告诉他王爷口中的关係指的怕是「仇人」,又担心本就已经对王爷有些惧怕的小姐听了之后更加害怕,往后越发不敢跟王爷来往了,那夫妻间的日子也就更没法过了。
她心里其实多少还是盼着王爷能够不因老爷而迁怒小姐,好好待她的。
先前因为凌霜的事情本以为这不可能了,后来知道王爷也被瞒在鼓里,这才又升起一丝希望。
周妈妈迟迟没有说话,姚幼清并非愚笨之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轻声问道:「周妈妈,爹爹与王爷到底有什么仇怨?为何王爷对他如此不满?」
姚钰芝为人耿直,甚至有些古板,朝中因为政见不合而与他发生过争执的人不止一个,也没见别人像秦王这般嫉恨他,那么这中间应该就还有其它缘由,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不然姚钰芝与秦王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封地,哪里能产生什么深仇大恨?
周妈妈摇头:「奴婢也不知,老爷这个人您是知道的,很少在后宅提起前朝的事。」
「不过早年间也没见王爷对老爷的成见如此深,真要说起他们之间有水火不容的苗头,大概……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吧?就在高宗驾崩前后。」
高宗五年前驾崩,那时候除了这件事,还发生过什么其它大事吗?
姚幼清对朝中事务并不瞭解,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问周妈妈,周妈妈也说不知。
「若是涉及到朝中秘辛,咱们是绝不可能知道的,若只是寻常大事,那定然早已传遍京城,咱们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真要说大事……那除了高宗驾崩,先帝继位,就没有大事了。总不能……是因为皇位之争吧?」
周妈妈道。
姚幼清立刻摇头:「当初高宗遗诏写的明明白白,将皇位传给太子,也就是先帝。爹爹为官多年,岂会认不出圣旨真假?那遗诏上当时若有半分不对,他第一个就不答应!」
「何况除了遗诏,高宗驾崩前还将几位亲近的大臣召入了宫中,当着他们的面留下了口谕,爹爹就在其中,足以证明高宗确实从未生过废太子,改将皇位传给秦王的打算。」
「王爷若是因此就心生不满,那也该对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不满,又怎么会隻针对爹爹?」
所以一定不是因为皇位,因为皇位的更迭交替根本就不掌握在她爹爹手里,秦王就是怪他也没用。
周妈妈也觉得这可能性很小,但除了这个,她真想不到别的什么大事了。
两个人一路往回走,快走到马车旁的时候周妈妈才低呼一声,想起什么。
「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对咱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对秦王来说……却是天大的事。」
「什么?」
周妈妈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因为老爷若真是因这件事跟王爷生了仇怨,那王爷可能真的这辈子都不会善待小姐的。
「到底是什么?妈妈你快说啊!」
姚幼清拉着她的袖子道。
周妈妈被她催促,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岔了,便开口说了出来。
「高宗驾崩后,贵妃娘娘……也就是王爷的生母,殉葬了。」
贵妃生前其实并不是贵妃,而是淑妃,贵妃的封号是死后由先帝追封的。
「可那不是高宗留下的口谕说让贵妃殉葬的吗?与爹爹何干?」
姚幼清道。
周妈妈眉头微蹙,看了看四周,见附近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话是这么说,但当时很多人都说,以高宗的性情,应该是不会让活人殉葬的。而且当时老爷他们进宫的时候,高宗也确实没有说过让贵妃殉葬一事,是事后……事后先帝说的。」
姚钰芝等人当时亲眼看着高宗驾崩,谁也没听到高宗提起过此事。
但先帝魏沣说这道口谕是高宗在他们进宫之前对他说的,有当时在场的几个内侍可以作证。
高宗已死,魏沣又这样说,还让那几个伺候高宗的内侍做了证,朝中人儘管议论了一番,但最终谁也没法证明高宗没说过这话。
换句话说,他们没法证明魏沣在撒谎。
就算有,谁又敢指责呢?
要知道魏沣当时已经登基为帝了。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先帝下的令,和爹爹也没有关係啊,总不能是怪他没能阻拦吧?」
魏沣以高宗之名提出殉葬,打着孝道的名义行事,姚钰芝便是反对也没有用。
而且朝中那么多人,若真是为这件事,那满朝文武岂不都是秦王的仇人?这也说不通。
「那……会不会是王爷以为……这个主意是老爷给先帝出的?」
「不可能!」
姚幼清断然回答。
「爹爹向来反对活人殉葬之礼,这主意绝不可能是他出的!」
「奴婢知道,」周妈妈道,「但王爷不一定知道啊。」
姚幼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
「王爷若真觉得是爹爹出的主意,那一定是有什么证据,若有证据,就不会仅仅是跟爹爹在政见上争执几句那么简单了,所以应该也不是为这个。」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只能先暂时放下不想,回到车中吃些东西稍作歇息。
路上准备不了什么精緻的饭菜,姚幼清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些就放下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