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我自己的部分(1 / 2)
我生过她的气三次。
第一次是她无意间否定掉我的生存方式。
我习惯摇尾乞怜,对於人类总是保持着近似讨好的低姿态,像一只尾狗,以最大的热情面对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像天空一样鲜明变化。
周遭的人都说我乐观开朗、单纯可ai,是个容易亲近的人。
但我不过是在譁众取宠罢了。
故意装得笨拙、毫无常识,希望能轻易获得别人谅解,在做错事与不想做事的时候,得到别人的帮助和宽恕。
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要怎麽样与人相处。
就连对於重要的人也是不断的付出给予,使之得利,希望他不要因为无趣了而离开。
所以人们对我通常是忽冷忽热,喜怒无常。
但她却说这是玩弄,而非重视。
那个当下我顿时有一种突然踩空,头下脚上摔落深渊的感觉。
第二次则是她的逐渐远离。
我问她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是觉得羁绊已经消失了吗?
「我也不知道羁绊是什麽」,她如是说。
我实在难以接受。
「我觉得你应该开始把重心放在别的事。不然一直花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她在说什麽?为什麽她的语气如此陌生?
我不明白。为什麽我要?
「我明明是因为你们才留在这里的。」
「那不是我该说的话吗?」
「所以,就这样了?」
「这大概就是新型态的生活。」
第三次是我意识到一切都已失序,我们开始往相反的两个方向走。
为了让她回来,我做了很恶劣的事,还故意幼稚的闹脾气、倔降的不肯低头。
我还以为她能理解。
等到她终於原谅我的幼稚,我试着去找回原本的相处,然後我问她,你会回来嘛?
她说,没有人回得去。
我们很久很久没再说过话。
圣诞快乐。
我还以为今天一定会有你的消息。没想到没有。
所以我只能独自揣想着你们如何庆祝今晚,你和j都在吗?
那件事以後我们渐行渐远,逐渐淡出对方的生活,那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场梦。
而这个当下我感受到的空虚才是现实。
我想你们大概是在练团室的沙发上大笑聊天,天马行空无所不谈,偶尔甚至笑到眼角出泪,或是忍不住的大力拍打椅面。
每次看到我都觉得很不高兴。如果j也在我甚至会想起我们和j跟猫四个人还经常在一起的模样。
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更加郁闷,像是灵魂ch0u离身t,而我总是站在好远好远的地方默默看着你们。
看着你身边已截然不同的一切,站在你旁边的j和砂华,然後想着今天猫有没有空自己要不要去找他。
你和j都已经离我好远好远。
我的时间就停在那了,你们的却持续转动,在我伸手难及的地方越转越快,越来越远,甚至逐渐变形。
你以前从不会那样同我们讲话的,j。
可是你却变得孩子气,并且只与她说。
一切都远了。什麽都变了。
是的,什麽都。
後来我和晓一起去了西门,虽然那之後是别人陪我,不过这其实无关紧要。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真正接触是在圣诞节。但是一切的开始却不是。
新年的时候你传给我的讯息才是。
换句话说所有的一切都还不满一年。
而今年的圣诞节我感觉又像是自己一个人过。
途中思寒传来了简讯,说今天没办法陪我。但是我不觉得如何,因为我今天本来是预定给你的。
晓看到了讯息还开玩笑的说我被放了鸽子。
我苦笑,放了我鸽子的应该是你才对。我想大概是你没有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吧。
顿时感到无力与失望,像是期待了一整天的活动突然被告知因为遇雨而取消一样,看到我这个样子,晓还试探x地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是啊。我很坦率的承认了。
她再接连问了我几个问题,然後这个话题就如往常一样的不了了之。
我满脑子只想着你和j的事。
在等晓的空档我重新翻阅你们的近况,甚至细心但很多事的滑了留言。
啧。我都忍不住对自己咂嘴。
「重视承诺的人是会害怕誓言的」
就是我太胆小了。幼稚,而且,活该。
然後那些事情渐渐离我远去,直至所有的一切再无所谓。
那天回家後我读了一本书,其中一段内容是这样的:
「哎﹗」狐狸说,「我要哭了。」
「是你的错,」小王子说,「我一点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但你却要我豢养你」
「没错。」狐狸说。
「结果你什麽也没得到﹗」
「我得到了,」狐狸说,「是麦田的颜se带给我的。」
――《小王子》
我想无论是谁,想要「建立关系」,开始我们都不是抱持着恶意走近的。
所以对於谁的离开其实无从怪罪。
是谁说过,回忆终究会被回忆覆盖。
而我也知道,生命也就是这样而已吧。
但是麦田的颜se带给我的还是留下来了。
并不是结束在哪一个片段未来再次想起就会是以那个片段为。
这是不对的。
所以我还是祈祷着你仍旧想念,就算只是偶尔,也祈祷j和猫其实也同样喜ai这个故事。
然而,
小王子惦记着玫瑰,但他却是第一个豢养狐狸的人。
他走了以後,留下来的狐狸要怎麽继续活下去呢?
你说呢,小莱。
晚安。
「大部分的人,当他们在动时,总是根据周遭环境而动的。」
――《刺蝟的优雅》
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呢?
我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是绕着他们转动。
对我来说人只分四种。
讨厌的人、喜欢的人、没感觉的人。还有好人,就是还算喜欢的人。
讨厌的人是因为跟他们靠得太近所以讨厌,喜欢的人他们又占了二分之一的b例。
从你们的眼神获得喜悦、因为你们的存在感到高兴、对你们身旁的人产生厌恶。
我的世界好像完全是绕着你们转动。
这样很不好。
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点充实,与让自己快乐。
这样很不好。
我的人生全是由别人来推动。
我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越来越依赖猫了。
虽然我也越来越常笑了,甚至开始掀开了一点覆在心上的铠钾。
但我有时却不自禁的对他撒娇、额头轻抵他的肩膀。
偶尔一闪而过的念头希望他能抱我,或轻轻牵我的手。
所有的这些都让我觉得很害怕。
星期六在咖啡馆念书的时候,休息过头一不小心花了整个下午玩起心理测验。
看着面对题目犹豫不决、眉头紧皱的我,在我念出萤幕上的内容後他的回答着实令我小小惊讶了一下。
可是你只有在极度低落的时候才会变得异常冷静。
真亏你能注意到这种事啊。
赞叹之余另一种小小的、暖暖的、混杂了喜悦和饱足的奇妙感觉,也在心的底处安静萌芽,我顿时有一种甜甜的欣慰感。
事後回想起来,这段时间不大对劲的一切,全都像被串联起来似的指向同一个可能。
然而不行。
若想要这份关系长久维持,那就不能牵扯到一丝一毫的ai情。
因为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把他越推越远。
身上的刺放松不下来,我太容易伤害到那些我看得太重或离我离得太近的人。尤其是我喜欢的人。
因为我很奇怪。
对於重要之人的执着强烈得很可怕,不正常、或许还很扭曲。
猫也说过我很奇怪。
可是因为他也很奇怪,所以跟他在一起我总是特别安心,心理想的话很容易就能传达出去。这让我很高兴,因为我发现人们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很懂我话里的涵义。
但是再怎麽奇怪恶心甚至可怕,猫也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只有他能理解我的一切还有不安。
我很喜欢猫。
所以,
为什麽我越来越诚实?
我不知道这样是好或不好,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改变了还是原本的自己「不见」了。
我经常有一种思考jg神和r0ut是两样毫不相g的东西的感觉。
当我在想我的时候,脑中浮现的只有一片漆黑,偶尔还有一点光或我的眼睛。
现在和他们嘻笑共处的真的是我吗?
我是真的在笑还是假面具已经不小心与皮肤融合为脸了?
最近的确是很容易开心,也越来越开朗,偶尔,甚至还会放任自己说点实话,觉得让对方知道也没关系。
但还是很不安。
我会不会我只是在欺骗自己?
让自己很忙很忙,醉倒在平凡的日常生活,然後普通的大笑。
普通?而我又是真的开心吗?
我不知道,总觉得很奇怪,想和猫讨论看看但又觉得最近太黏他了。
晓和鱼渐渐走近了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这样代表如何,但我却有一种罪恶感,感觉背叛了那个说着「不想忘记」的自己。
因为我没有特别阻止。
但我也只给了她们一个小洞,一个能稍稍看进来但又走不进来的小洞。挡在心房外的高墙上的一道小缝。
我还会让谁走进我的世界吗?
天晓得在失去了你和j之後我还打不打得开心房。
谁叫我是如此胆小了,还,害怕受伤。
「还不懂这一秒钟怎麽举动怎麽好好地和谁牵手
那生活还过分激动没什麽我已经以为能够把握
而我不再觉得失去是舍不得有时候只愿意听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se里我最喜欢你」
――〈张悬喜欢〉
老实说我真的很怕,还很累。
用尽生命去追寻、紧抓着的,碎了以後竟然是变成像梦一样虚幻又不真实的东西。连碎片都不是我的。
走离天使的世界後第一个遇上的美好。我是第一次勇敢的伸出双手义无反顾,也是第一次真正相信一份关系。
那是我自杀未遂後见到的第一道光亮。
但它却只维持了一年,b我过分现实预计的三年时光还短。
竟然还是在我的愕然中枯萎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