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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蚊香与木头的对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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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哥?你在楼上吗?」闻秀在房门外试探着问道。

「我在我在!快进来。」

闻秀有些奇怪,这人语气跟刚才怎麽完全不一样?想着她便开门进了林思霏的房间。

「秀秀!」林思霏似乎一早就待在门口边了,闻秀甫一进来,林思霏便用力地抱住了她。

「你跟刚才怎麽完全不一样啊?」闻秀下巴轻抵在林思霏後颈上,林思霏抱了一会才放开了她,将她拉到了一边的床上坐下,对她轻松地说道:「我平常的形象就是高冷严肃强势的同事嘛,人前人後当然得不一样了。」

「但也只有在你面前不一样而已。」

闻秀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隐含着的ai意,接着问道:「你跟乔舒关系很差吗?」

林思霏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悠然道:「对呀,我们是贵人圈里着名的si对头,一般而言,没人敢在我面前提那两个字的。」她扶了扶面上的金框眼镜,笑道:「也只有你这只猫敢了。」

「乔舒很厉害吗?我感觉她很弱的样子。」闻秀依然十分白目地接着踩了林思霏的雷点。

「虽然我想说她很弱,不过她确实挺强的,我不能误导你。」主要是因为怕你去帮她扛刀。

「每次我看到她倒地被不人不鬼的东西欺负的时候,我的保护慾多半都会被激发出来欸。」主要是因为乔舒太漂亮了。

林思霏明显面上有些挂不住笑了,她现在只想冲到008号事务所把乔舒狠狠地揍一顿。

什麽都跟她作对,连一只猫闻秀都要抢。

林思霏长年跟乔舒对头,势力分作水火两势,一边单枪匹马,一边占去了几乎整个贵人圈。

前者是林思霏,後者是乔舒。因为林思霏太机车了,整天退公文,相b之下,乔舒管不着他们,大部分贵人们就算不支持乔舒也绝对不会支持林思霏。

谁承想,这样一个可以说是严厉霸道的上司在一个罪人面前竟然乖成这样,笑里不带刀只有糖。

林思霏看闻秀一脸痴呆的样子,无力地向後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悠悠道:「乔舒这个人哪,非常危险。」

「哪里危险?」一边正端正坐着的小蠢猫还不解地问道。

「b如,她曾经灭了八百个罪人。」

「或是把他们全部推入罪人坑,再将曼珠沙华洒落在他们身上,直接给你来一个天nv散花。」

「所以,你真的不怕被她出卖?」

林思霏在说话的同时,还坐了起来取出了自己的贵人牌,摇晃着牌子悠悠道:「这样的人,有可能免费做慈善来保你吗?」

「有可能啊,她说我像一只猫。」闻秀彷佛无条件地信任着乔舒。

「像一只蠢猫,她可能会烹了你来吃。」林思霏终於忍不住了。

「我觉得她不是坏人,你更像。」乔舒是好人乔舒是好人乔舒是好人。

「你又见过多少人?」没错我就是坏人。

「她说我这种人不该si。」乔舒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

「不该si在天神手里,应该si在她乔舒的手里,变成一碗炖猫r0u。」闻秀,忘川特产的一种恐同木头,却完全无法察觉到周遭有人是弯的。林思霏心里暗自吐槽道。

「我跟她一见如故。」闻秀看着天花板,忘情地说道。

林思霏一时语塞。

靠!真当我没看过《红楼梦》啊?

经过了今夜一番洗脑,闻秀对乔舒的ai更加坚定了。

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总是会完全相信乔舒。

就算自己知道无条件信任并不是正确的事情,但心里总有一gu力量一直在将自己往那带。

也不知道是为什麽。

闻秀留宿了一夜,林思霏完全不想说话,晚上的时候一个人抱着床边的白se小猫玩偶,瞪着天花板,彷佛si不瞑目一般。

反观另一边的闻秀则睡得很爽,双颊泛着微微的红,呼x1平稳规律。

从此以後,y间菩提观中这张床便几乎成为了她的小窝,她有事没事就来这里蹭一晚上的床。

那天之後,二十年来除了公假以外从不休假的普提观休了两天。两天之後,贵人们的冷面阎罗才顶着一脸的苍白走到了普提观的案前,继续批公文。

而闻秀则是拿了任务卷轴,原路返回了事务所,跟走乡间小径一般,完全无负担。

那晚过後,乔舒对闻秀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控制慾,而闻秀对乔舒的脸也突然出现了一种谜一般的依赖,一小时不见便思之如狂。

除了上学打工接闻一之外,闻秀基本上没有去做过别的事情-----b如说打电动、逛街等,勤俭持家才是王道。

但她其实也不能在这间事务所除了乔舒房间以外的地方多作停留,因为事务所自带一种咒法,能伤害到在这间事务所的罪人。但,目无王法的乔舒同学在自己房间贴了一张极其罕见的隔离符咒,房间以外的咒法对这房来说都没什麽用处,因此闻秀才能在这间小房间自在地活动。

反正,最违反y间法条的事情,她乔舒都g了,区区隔离符咒又怎样?

这间事务所编号008,在里头的多半是数一数二的顶尖战斗力贵人,全世界大约有999间的事务所,位列前30的事务所里的贵人,不是大佬,就是大佬。由此可见此次南投小透天事件中的怨灵有多强大了。

魂质可以说是决定贵人防御能力的一大重要因素。第一世贵人防御能力最低,基本上一点幻觉迷术都碰不得,在团队中是非常需要保护的队友。所以这就是这次南投透天楼事件奇怪的点-----宋新的魂质只是第一世,而这次事件中的怨灵幻觉迷术几乎可以说是顶尖了,为什麽她还能完全不挂彩地从里面出来,并安全地拍摄这里头的照片呢?

就算这怨灵没有攻击她,这里头的怨气也重得可以完全摧毁一名第一世贵人的意识了。

「从实招来。」乔舒在会议室最里头的座位,冷冷对宋新说道。

宋新嘴角g出了一个笑,然後将手放到左肩上,轻轻地捏住一块布料,用力一掀,雪白的肩头立时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那个红se的是什麽东西?」额头上被贴着一张符咒的闻秀面朝乔舒问道。

「这有什麽好说的?她很明显就是那里头的怨灵帮凶啊。」失去一根钉子并被记了警告的费楚淡淡地道,她已经没有世俗的慾望了。

费楚转头去看乔舒,却见乔舒双眉紧蹙,sisi地盯着宋新肩上的红se记号。

那是天神的记号,只要侵犯到了天神领域,身上便会被烙上这样的记号。

想当年,几乎是目无王法现在也是少年轻狂的青涩时代,乔舒也曾被烙下这样的记号,後来不知是赎罪赎了多久,才消了这该si的记号。

身上只要有着这个记号,福气将暂时被封锁,并且诸事不顺。诸事不顺的事情就b如飞机坠落在头上这种基本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就是发生在了那时身上有记号的乔舒身上。

但,她在大难即将临头的时刻,她,非常奇蹟地往後退了一步,飞机的机翼就这样打在了她面前的地上并向前滑行了好几公尺。

於是,记号为了表示愤怒,在她赎罪完後,在她身上狠狠地再烙下一个永远退不去的伤口才肯消失。

而乔舒又是一个迷幻c作,她没有去就医,但这次她因为伤口感染细菌扩散,在医院挂点滴挂了整整三天才出去。

宋新这样重视自身防卫能力并且稳重成熟的一个人,根本就不疯的年度模范贵人,怎麽可能会为了要害她们而为自己带来厄运呢?

她也没有理由去害她们,这对她不能带来任何好处,这些压她一头的人就算挂了,还会有更多b她强的人调来008号事务所。更何况,新调来的人她也不熟识,甚至可能b乔舒还机车。於她,根本没好处。

「那块地方或许是天神用来培养怨灵的地方,用以消灭贵人。」宋新悠悠说道:「以前确实有这样的案例,不少贵人都si在除怨灵的地方,那你们知道,天神是怎麽对待他们的屍t的吗?」

「丢入忘川之中,永世不得超生乔舒,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宋新顿了一顿,道:「他们灵魂的去处。」

「为天神所利用,巩固自身元神。」乔舒似乎有些无力地说道。

「欸等等,你们这样讲,确定不会被祂们窃听?」闻秀拉起了一点符咒,看向宋新。

「不会啊,我们把窃听的咒法全部打爆了。」宋新毫不在乎地说道。

「你们g的?」闻秀震惊。

「对啊,但主谋是乔舒,我们只是共犯而已。」宋新玩笑道,说的却也是事实。

「废话,你愿意做什麽事情都被那群孙子窃听?」乔舒淡淡地道。

「你被天神抓过?」闻秀突然把话题带到别的地方。

一边一向沉默不做反应的林曦突然忍俊不禁笑了一声,抬眸看向闻秀道:「这跟废话没有分别,她去年一年被抓188次,跟基隆每年下雨的天数没有分别。」

「跟林思霏在去年的不守规矩贵人榜共列第一。」乔舒补充道。

闻秀一把扯下了符咒,道:「你被抓了这麽多次居然还没si?」

「你很失望?」「没有,我失望g嘛?你si了不就没人保我?」

「你还有林思霏。」乔舒淡淡道。

「你有病啊三天提了不下十遍。」闻秀面无表情地说道。

宋新:「她俩si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

费楚:「十八就是一坛陈年醋坛,一打翻就没完没了。」

林曦:「十八还是那个记仇的十八。」

乔舒那张送葬脸又转了过来,对她们道:「不行?」

「你开心就好。」费楚撑着头无奈道。

「嗯对,您开心就好,我呢,管不着您。」闻秀一脸诚恳地说道。

此时,原本紧锁着的门突然炸了,林思霏嘴角噙着一点笑意,扶了扶面上的金框眼镜,视线紧盯着乔舒,脸上就差写着「不爽」两个字了。

「我靠你不去批公文,来我们事务所冲山小?」费楚一见林思霏,快速而又直接地呛了她一句。

「我来催任务不行吗?任务逾期一天了还不赶快去做?」林思霏笑着把警告单放在了桌上,接着道:「乔贵人,快点带上你的家伙,处理这件破事,不然,你们都得被扔忘川。」

「还有,把闻秀放走,这孩子太弱了,不能cha手。」

「我严重怀疑我拿了个nv主剧本,我弱吗?你看我。」闻秀不悦地对林思霏说道。

「嗯,看了,弱爆了,快走。」林思霏敷衍道。

闻秀翻了个白眼,道:「不去没差,我更开心。」

「不行,你得跟着我,防止某些人」乔舒说着抬眸看了看林思霏,道:「劫人质。」

林思霏闻言,气得笑了一声,道:「我要是真要劫,早就把她给关在我菩提观里了。」

面对面前这些nv人的争执,此刻,闻秀只想y一首《葬花y》,接着跳下忘川,一了百了。

正当她想去整理一下後天上课要用的东西时,乔舒运了一点福气在手上,然後用手轻轻压住了闻秀的肩膀,闻秀顿时变成了一条项链里的一只毛毛虫。

不能说话,不能乱动,闻秀在心里吐槽道:「乔舒真他妈不是人。」

乔舒:「有意见?」

「她居然听得到?!」「是的我听得到。」

於是,闻秀就跟被禁言了一样,什麽话都不能说,但和禁言不同的是,她连想什麽都要被限制住了。

乔舒捻着原本放在桌上的警告单,看着林思霏,道:「我们马上就去解决那堆破事,现在,立马离开我的事务所。」说完,手里的那张警告单的右下角便出现了点点如星一般的火焰,不过两秒,便化作了烟尘,消失在了乔舒手中。

这次的任务主要是要砸了一块该si的玉,乔舒不知道为什麽一件砸玉的事情需要整个008号事务所的顶尖贵人来解决。

这任务地点在忘川执行,而这怨灵的离谱程度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忘川不易有怨灵混入,戒备森严,全因为只要一有怨灵混入,便si定了,因为祂们会把这些怨气转化成能够影响贵人和过路鬼魂的。

忘川此地怨气深重,尤其奈何桥,但对出入的贵人来说是没有影响力的,因为忘川的怨气於他们而言无用,并非来自怨灵的怨气,而是来自过路鬼魂生前的遗憾。

这怨气重得离谱,却丝毫影响不到她们这一行贵人们,罪人更是不用说,完全无感的状态。

可是这里怎麽可能有办法出来一只怨灵呢?因为忘川地界的怨气完全不可能变成怨灵啊。

怪了,真的怪了。乔舒想道。

此时的闻秀正在思考人生。

她发现自己其实可以关闭自己和乔舒的意识相连通道,於是她非常快速地将这通道关闭,接着便开始思考她的人生了,而乔舒也没有对她多作打扰。

她什麽都看不到;闻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她只能一直思考事情,b如:我们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麽?

然後,她很快地就思考出了答案,我们出生就是为了往生的那一天做准备的。但是很明显的,大部分人类都不想那麽快往生,这就表示si亡要慢一点再si,中间的谈恋ai、结婚、交朋友之类的只是突发事件想着想着,闻秀脑袋就乱了。

妈的,我到底该g嘛。闻秀心里暗骂着乔舒。

而此刻的乔舒正在耐心地听着忘川主管徐慕辰的教导,并且十分不爽。

「乔舒,你最近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你们贵人还是归我管的,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跟从前一样侮辱顶撞天神。你g的一件件事情,这满天神佛可都看着呢,你还是趁早赎罪,指不定下一世还能继续当贵人」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乔舒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徐慕辰的话,说着便起身要离开她的这间办公室。

「等等,你站住,你脖子上挂的是什麽?」徐慕辰江湖人称y间鹰眼,果不其然的,她看到了乔舒脖子上挂着的毛毛虫闻秀。

「你们这群人身上带着这麽重的怨气,莫不是」徐慕辰说着便装作震惊的模样,道:「私藏罪人!快!把你身上那畜生交出来!」

乔舒在徐慕辰说出这句话时,默默地开了连结通道,闻秀可以听到乔舒意识所感受到的一切,自然也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默默地在她的记仇小本上记了一笔。

「呵,您办事能力不行,往别人身上乱泼脏水倒是挺可以的啊,乱扣罪名,您可真bang呢。」宋新yyan怪气地对徐慕辰说道:「您还是好好办事,少嚼舌根子,小心我到上头揭你之前因为办事怠惰害人延误投胎,白白失了十年寿命的罪责。」说完还附赠了一个带有警告意味的笑。

徐慕辰经这样几句恐吓,便再不敢对乔舒指指点点了,马上恭恭敬敬地送了乔舒一行人离开。

走到怨灵前头,便发现这怨灵被浓浓的黑雾给掩住了,看着十分骇人。

但乔舒还是很快地便走了进去这gu黑雾之中,进去以後便是一片迷茫,什麽都看不到,除了黑,还是黑。

所以这到底为什麽要让她们这群顶尖贵人来处理呢?想着想着,她便失去了意识。

闻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眼前的假山青树和花花草草,感觉自己与现实突地有些脱节。

「二小姐!」闻秀闻声转头去望声音的主人,那似乎是自己的一名侍nv,身上穿着简单g练的米se褙子与浅绿百迭裙。

二小姐?可我又不是想着想着,那gu想法便从脑海中被一gu力量剥夺走了。

「二小姐」的耳朵朝侍nv那处偏了偏,侍nv便低声在她耳边道:「秦公子来了,他们家说是要来说亲事的呢。」

「真的?那我岂不得重新打扮一下?」她略有些娇羞地道。

「嗯嗯嗯,小荷帮你梳个京城流行的发式!」小荷说着便走到阁前开门,请「二小姐」进房。

房中摆设略微简单,摆了不少书本,倒像是个公子住的房间。梳妆台隐身在相同se调的家具中,只有两盒一个手掌大的首饰盒被完好整齐地摆在镜子前。

「街上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敲锣打鼓的?」「二小姐」在外头听见街上喧嚣时便有些困惑了,此刻小荷就在给自己梳头,她才终於忍不住问了。

「小姐你忘啦?今天神nv游街,大家都出来看热闹了啊。」小荷有些冷淡地说道,她似乎对这件事情不是很上心。

「神nv?」「二小姐」疑惑问道。

「小姐你就别逗小荷玩了,您平常还天天跟我念叨那些神佛们乱七八糟的礼规教条呢。」小荷顿了顿又继续道:「但这些游街呢,老爷说了,小姐是贵人之魂,是不需要上街去祈求福气的。」

弄了好一会,小荷才把头发梳成端庄模样并戴好首饰。

正当「二小姐」准备出去走走时,余光似乎瞥见了小门一青绿se的衣角。她慌忙躲到离自己最近的一颗梅树边,微微偏头去看小门处。

此时正是梅雨时节,青梅在空气中散发着怡人的香气,那一身青衣的少年缓步向梅书走来,似是丝毫没有发现nv子的存在,鼻尖凑近了nv子面颊边的青梅上。两人共嗅一颗青梅香,直至nv子微微偏了偏头,少年这才发现nv子的存在。

「表妹抱歉,是我疏忽无礼了。」秦烨立马向正缓步从梅树後走来的「二小姐」表示歉意。而「二小姐」则是以扇掩面,不敢去看秦烨的眼睛。

「表妹,若是不嫌弃,这玉梳」秦烨yu言还止,许久後才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话未说完,面前的美人已一把取走了手里的玉梳。

风过後院,青梅的香气犹在鼻间,新娘却已入了洞房,一身青绿礼服,手里仍拘谨地握着一把上头绣着石榴的绢扇并挡在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新郎才沾了满身酒气地来到洞房,烛光红彩球和几缕头发,夫妻俩终於相视一笑,在一夜喜庆热闹之後,缠绵在红卷帘之後。

「这八字,我一开始就说了这不合,你们偏不听我的!这都一年了肚子怎麽就是没动静?」秦老夫人坐在雕花木椅上气得发抖。

「整日只知玩!成天嬉皮笑脸的,几日没见,首饰盒也不知又添了多少败家的东西!」秦老夫人说着,扶了扶发髻上的金丝翡翠缠花簪,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起身缓缓跪在了秦烨面前道:「儿啊,不是娘不喜欢不喜欢那个赵玉,这一看就是不能生的,赶紧离了,算娘求你了。」

「娘您赶紧起来,这地上冷」「你不休她我便不起!」秦老夫人十分固执。

这种事情最近已经闹了好几出,秦烨也是没办法,y着头皮答应了。

秦烨走在庭院里的石路上,沉默绝望了许久,但回到阁中看见夫人灵动活泼的模样,他似乎又稍稍恢复了一点希望与活力。

至少,现在自己还看得到她的笑容,对吧?

还有希望的,他们俩,不会到那种地步的。

闻秀浮沉在迷茫之中,打不碎囚禁着自己的牢笼。

她就像一条已si的鱼,在一座透着过往的玻璃鱼缸中,沉浮在鱼缸里的迷茫困惑。

意识模糊不清,却像要窒息了一般。

我-----到底算什麽?闻秀脑海里充满了这样一个问题。

她出生没多久,老妈si了,十四年後,老爸也si了,她根本就是个灾星。

或许闻一本来不用过这麽苦的日子,他其实可以像一般正常的小孩一样,有段快乐的童年,读书时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我到底为什麽要出现在这世上?

面前不断地闪现着各种各样的si亡,她看到赵玉的si亡-----跳江自杀;她看到前世同伴的si亡-----病倒在地并无力地阖上双眼;她看到一个白衣nv子的si亡-----绝望自刎

那些都不是她的si亡,「氧气」正一点一点地流失,生命缺失了希望,她很快就能看到自己的si去了。

她这缕魂魄,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可她,又犯了什麽罪呢?

意识慢慢消逝绝望涌出;痛苦溢出;罪条散出-----

那一粧粧、一件件,都是灭人魂魄的大罪。

转嫁自己的罪到别的魂魄身上、贪了别人的yan寿、焚了一座居民不信仰自己的城池

她做过吗?

算了,无所谓了。

正当意识的最後一点即将消灭时,似乎有个人从上头落了下来,飞快地扣住了她的後脑勺,并不带一丝犹豫地吻住了闻秀的唇。

闻秀抬眸去看是哪个孙子强吻了自己,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居然是乔舒那个送葬脸的家伙。

这时,想打人的慾望便涌上了心头,她不断地挣扎着,水位已经渐渐下降,直到她们两个浮出水面、x1取到了氧气时,乔舒才放开了闻秀的唇。

「你有病啊?!」闻秀向後贴着玻璃,一脸震撼地对着一脸满不在乎的乔舒吼道。

「我要是有病就不会救你了,你知道刚刚你差点被上头那堆神佛给弄si吗?」乔舒观察了一下闻秀的表情,接着道:「我是要让你有活下去的希望,想打si我也是一种活下去的希望。」

「这麽说,祂们已经发现了你包庇我的这件事情?」闻秀有些紧张地问道。

乔舒与自己不同,她并没有被水浸sh,而是一身乾燥整齐,左手正放在腰後。跟自己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差得太大了。

乔舒愣了一愣,嘴角g起了一丝微微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道:「是啊,但那又怎样?谁都说不出去了。」

「祢说对吗?三罪神?」乔舒笑着,一直藏在身後的左手一个用力,似乎是在用力拔出什麽东西,手里赫然躺着一把带着黑血的匕首。

而她的身後,一座没有双眼的大佛慢慢浮现在了眼前,周遭的玻璃如烟火一般爆炸破碎。

这里根本没有什麽玻璃或者水,这里,就是一座供奉着神佛的大殿。

原本金se的大佛身上的h金正混着身里的黑血掉在地上,露出里头的破铜烂铁,恶心的臭味充斥在了整个空气中。

「乔舒,你若是现在立马放手,回头是岸,本座还能饶」「闭上祢的嘴。」乔舒冷冷道。

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遥控器,她屈身蹲下,用手指沾了一点地上自大佛身上流出的黑血,涂在了遥控器唯一一个按键上。

乔舒笑了笑,道:「祢的罪都溢出来了,还敢跟贵人谈回头是岸?按照y间律例,当判」

「魂飞魄散。」她一字一句清楚地道,手指按下了遥控器,大佛登时炸裂开来。

乔舒站在大火之中,不染一点尘埃。

闻秀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乔舒几乎疯狂的表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看见的。

她刚刚是杀了神吗?

「好了,回去吧。」乔舒一眨眼又恢复了那张送葬脸,拉了闻秀便带着她要出去。

「欸等等,任务怎麽办?」闻秀慌忙问道。

「嗯,差点忘了。」乔舒听到後,又回头进了大火之中,拾起了地上那沾着不少黑灰的玉梳碎片。

「你」闻秀yu言又止,反覆揣测着乔舒现在的心情。乔舒终於等得不耐烦了,道:「有什麽事就赶紧说,别摩摩蹭蹭的。」

「我是想问你,贵人都这麽恶运的吗?」

「就b如你,丧父丧母。」

乔舒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其实,贵人跟罪人是没有分别的。」

「我们头上被扣着莫须有的罪名,被抹除一切有关於自己过往的记忆。贵人跟罪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贵人是被押到事务所为y间办事做苦力,而罪人,则是被永久放逐在人间,时间一到就会有贵人下去消灭。」

「每次看到人间有祭拜祈福的神殿,我都不会驻足去拜。毕竟-----」她顿了一顿,抓抓脖子,继续道:「牌子在自己身上,任凭你如何拜神求佛都是无用,因为这满天神佛不保自己所陷害的灵魂们。」

「我没有前两世的记忆,这一切都是我这八年来自己用疯狂t悟出来的。这个世界上我根本就没有什麽好牵挂的,疯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我从来不会去杀神明。」

「可现在,神明想伤害我最牵挂重视的人,那祂就该si。我也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三魂七魄,怕什麽?」乔舒淡淡地道,彷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不,或许,你的亲人就在自己身边,就b如我。」闻秀情不自禁地开口道:「你说我像一只猫这句话是对的,因为我前世就是陪伴在你身边的其中一只猫。」

「猫嗯,秀秀,至少你还在我身边。」乔舒眼里流露出了真情,看着闻秀,道:「你是不是很意外我为什麽会知道?菩提观里都是,随便一查都查得出来。」

「嗯,我也无意隐瞒。」闻秀笑着道。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麽,问:「你这样进去菩提观,林思霏怎麽没有打si你啊?」

「我跟她打了一架才进去的,她真是个疯婆娘。」乔舒不屑地说道。

真正的疯婆娘是你吧?说的好像刚刚杀神的人不是你一样!

「这把梳子是那个si了的三罪神打碎的。」乔舒悠悠道:

「或许,每一个怨灵都只是想申冤呢?因为祂们似乎多半都为这些神明给人们灌输的礼法教条给束缚住,直到祂们si去。可si了之後,後世还是拿这些礼法教条对祂们的观念口诛笔伐,明明祂们的x格观念,才是人类社会该有的样子啊。」

乔舒在事务所玄关处换下鞋子後,原本一直强撑紧绷着的身t终於放松下来,她双腿一软,倒在了闻秀的怀里。

经过费侦探的一波推测,乔大贵人只是福气用光了而已,之後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老天鹅啊,到底怎麽回事?这个怨灵那麽可怕的吗?」费楚无奈问道。

「欸?你们没有看到吗?」闻秀诧异地反问。

「对,我们三个都没有看到,进入黑雾之後就莫名其妙瞬移到另一头了,试了好几次都进不去,我们就放弃了。」宋新一脸沉重地进来向闻秀答道,接着便道:「刚刚,y间传来消息,三罪神陨落了。」

「三罪神我完全不care,麻烦的是我们又要批一堆公文了。」林曦不悦地开口道。

闻秀:「三罪神?祂做什麽的?」

宋新:「审判魂魄是贵人还是罪人的,三罪就是情慾、杀孽和贪婪。」

「不会有人代替祂的职务了吗?」闻秀进化成十万个为什麽。

「会,但是是别的八位神佛,不会有下一个三罪神了。」宋新眼中正如林曦所说的,只有满满的怨恨,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快意。

「哦对,还有上次的南投怨灵,我们没救了,全员警告一支。」宋新一脸无奈,拿着一张警告牌,不动声响地走到角落,并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费楚疑问:「怎麽了?」

「没除掉,跑了,最近在高雄的一间医院里闹,一堆病患离奇si亡。」听宋新这样一讲,费楚也觉得自己没救了。

闻秀:「你们会受到什麽伤害吗?」

费楚:「开始恶运,对我来说没差,但对日希而言会悲剧。」

闻秀:「外?」

林曦:「我ch0u不到我跟我老公的kiss卡了,限定两周,恶运也持续两周,我没救了。」

闻秀:「为你哀悼三秒钟。」

「三罪神陨落这件事情也够上面闹一阵子了。」不知道什麽时候醒来的乔舒突然道。闻秀转过头去看,却发现乔舒还闭着眼睛,没有张开。

「g嘛不睁眼?灯太亮?」二十岁nv大生关怀二十六岁植物人。

「她睁开你会吓si,没有福气没有视力,她的眼珠会翻到後面去,睁开就都是眼白。」费楚替不ai说话的乔舒回答了。

乔舒:「短暂时间内我大概都不能批公文了,就让宋新代我批公文吧。」

宋新情不自禁地爆了个粗口:「g,你就是想把你的公文丢给我而已。」

乔舒哀怨道:「谁叫你不来救我们,全事务所除了我以外,福气最深厚的就是你,你还si不来帮忙。」

宋新开始靠北:「我靠你这家伙,费楚、林曦还有我都没有办法进去啊。」

「是哦,那你们三个平分一下吧。」乔舒说完,任其他三个工具人如何哀嚎都不再吭声,似乎已经深深睡着了。

「好吧,那闻秀跟我?我们要去那间该si的医院打阿嬷了,不然到时候采薇又要来。」宋新悠悠说道。

作为一名非常专业、将来要做高中国文老师的闻秀立马在心中全文背诵了一遍,背到「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时,立马想到了林思霏,登时大彻大悟。

「好,记得出去之前要帮我浇个花,我不知道我这一睡什麽时候才能醒过来。」乔舒淡淡说道,然後就像si了一样睡去了。

「走吧小秀秀,今天就要去解决那位阿嬷了,她在那边一天,我们的恶运就再加长一周。」费楚痛苦且无力地趴在床上并说道。

「好的,我这学期的全勤奖没了。」闻秀无奈道。

「你们每天到底都在做什麽?」低沉却有些青涩的男声从门口处响起,闻秀回头一看,是刚下课正背着书包的闻一。

又是一阵尴尬,闻秀费了半个小时才把这一大段冗长而有无趣的事情完整地解释给了闻一听。闻一听完之後,从来平静如水的眼睛里掀起了几波涟漪,不确定地问:「所以你是个罪人?」

「yes,ia」闻秀大方地承认道,最後闻一只是露出了一抹鲜少见到的笑容,眼神复杂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闻秀走到玄关,对三个工具人道:「我们可以出发了。」

宋新滑着手机,看到y间发来的通知,嗤笑了一声後道:「我的天啊,这次居然只有一张票,这处罚还真不得了,谁他妈需要你这张火车票啊?台北到高雄我搭火车明天才能到。」

「所以?搭高铁?」闻?百万个为什麽?秀。

三人转头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道:「你有钱啊?」

费楚:「搭游览车啊废话,你觉得我们这群要共同出这间事务所水电费的社畜,有可能买高铁来去两张1400的票吗?」

林曦:「一个月两万。」

宋新:「我们配吗?我们不配。」

闻秀表示:「那你们也有三万,我只有两万五还要给我弟缴学费,我更穷好吗?」

「我为什麽要si?凭什麽那个人渣可以在外头跟他那好几个nv人快活逍遥地过日子?!我的孩子她还那麽小,就没有了母亲,为什麽?!苍天不公!」nv人崩溃倒在地上大哭着,手指着闻秀和宋新,恨恨地道:「你们这些贵人也不过都是一群冠上了美名的罪人罢了!和我是没有分别的!」

事情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南游的四人进了医院後便开始追溯怨气的源头,而这源头毫不意外地就是在一间产房里。

根据上次向她透露老阿嬷信息的幻象所言,这老阿嬷本有一个nv儿,这个nv儿因为生孩子大出血,nv婿选了保小,si在了产房里。乔舒说那怨灵喊自己「阿娟」,想必这位已故的产妇便是叫阿娟。

如今老阿嬷的怨灵带着孙nv的来到医院,想必就是要来「看nv儿」的,nv儿又si在产房,除了产房之外,实在想不出会在哪里了。

根据在这间医院的可怜贵人同事所调查,这间医院有一间闹鬼的废弃产房,在这位阿娟si了之後,又连续不间断并离奇地si了五位产妇,一次地震又离奇地只把此处给震塌了,从此医院便将此处封锁并请道士作法,再也不开放此处供孕妇生产了。

甫一踢开产房大门,老阿嬷的怨灵便冲向她们,用一只血红的眼睛看着她们。林曦这种胆子b较小的人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因为因为根本就没有哪一只怨灵敢直接冲到贵人面前送头啊!

这只怨灵非常狂,冲到前头不说,还意图用怨气包围她们并让她们全部沦陷其中。但,就站在这怨灵前头、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闻秀对老人家伸出了爪子。

她,就这样搧了那怨灵一巴掌,怨灵眼里的红光登时灭了,怨气也少了不少,显然是被眼前这位「贵人」的大胆给吓到了。

宋新面露震惊,而一边的费楚和林曦则是处於一种完全呆滞的模样。

「呵呵呵呵呵呵」面前的怨灵发出了像指甲抓过墙壁一般的笑声,闻秀正要说「你咧笑三小」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她还来不及骂脏话就摔在了冷y的地面上了,随她下来的还有宋新。

正当她在心中称赞这位「同事」真够义气的时候,宋新便惊呼道:「我的天我怎麽掉到这里来了?」显然是连自己有落下这个过程都不知道。

「你问我ai你有多深,我ai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ai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刺眼的si白灯光在远端一照,一个孕妇赫然躺在一张铺着白布的床上,一位像是被c控着的医生将她开膛剖肚,抓出了一只血淋淋的婴儿後,便狠狠地将已经断气的孕妇屍t踹下了床。

医生抓着那只婴儿,离开了,露出了本被床挡住的腿部。那医生没有小腿,却有两只正在乱动的脚,看着十分诡谲。

那不人不鬼的医生就这样消失在了黑暗中,本来背对着闻秀和宋新的婴儿生y并机械地转过头来看她们。一双空空洞洞的眼眶流下了两行血,张开嘴似是要哭了一般,露出口中不寻常的獠牙。乌黑的发丝在一瞬间生长到了背後,几缕落在两鬓边,配上婴儿小小的身t和可怕的脸,本该是美丽而优雅的秀发在此刻却显得惊悚诡异至极。

医生和婴儿终於双双没入黑暗之中,两人并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情绪,反而还在问:

闻秀:「头发是用什麽洗发jg洗的?飘柔都没这麽柔顺吧?」

宋新:「应该是海l凯勒丝的。」

而後两人相视一笑,仍在地上的孕妇屍t似是被两人这玩世不恭的样子给激怒了一般,ch0u搐着爬起,露出了肚里血淋淋的脏器。

这下闻秀有点受不了了,一gu反胃涌上喉间,宋新看着面前的nv人,神情复杂。

nv人嗤笑一声,道:「是两个可ai的小贵人呢,可以做成标本观赏吗?我挺喜欢的。」

说着,拉出一排动物标本,标本个个表情狰狞可怖。宋新见了却丝毫不慌,眼神中的悲伤很快地便消失了,见这怨灵会说中文,而不是像其他的怨灵一样只会阿巴阿巴,彷佛在说「我是岛民」一般,便悠然自得地道:「生物学家?」

「我见过你你是我的nv儿。」nv人突地有些呆愣,看着宋新,神情大变,原本的嗜血模样立马褪去了大半,剩下的只是悲情。

宋新也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并不明显,就像飞鸟略过天边一般,转瞬即逝。

「我没有亲人,也没有太深的过往,因为我都忘啦。」宋新眼里透出了几丝疯狂,对着眼前那显得有些悲戚的怨灵,毫不留情地打击了祂。

「对对你不是,我的nv儿,我的nv儿早就已经si在了一场大火里哈哈哈哈」祂狂笑了一会儿,突然转为正经,又转为大笑,使得她0露着的x部和肚里的脏器不断摇晃,闻秀不断乾呕,如果她刚刚有吃东西的话,相信她此时也已经吐得乾乾净净了。

孕妇蓦地止住反反覆覆的变脸与笑声,冷漠而带着杀意地道:

「那你们就通通去si吧。」

「那两个现在掉下去了,我们两个弱j现在是要怎麽办?」费楚无奈而又紧张地向林曦问道。

「打。」林曦简短地答道。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战力悬殊啊!我前阵子一个人散尽福气打爆了三只怨灵,现在福气是半点也没有了,怎麽办啊!」费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们都去si。」面前的阿嬷怨灵用台语悠悠说道。

然而说话对象听不懂台语,这就导致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费楚:「祢在说什麽?」

林曦:「听不懂。」

老阿嬷沉默了许久,又呵呵地开始笑了起来,背上的孙nv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爬回来的,也跟着呵呵笑着。

边笑着,手边往费楚和林曦的脖子处伸来,似是想y生生把两人扣在一起,一次解决掉两人。但这两位编号008事务所的贵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漂亮的转身,便躲过了怨灵异常快速的攻击。

费楚趁这点小空隙,飞快地取出腰上的灭灵刀和锁魄钉,并将锁魄钉一下全丢给了林曦,道:「一起把这东西给灭了吧。」

林曦不动声se地点了点头,然後立马向怨灵丢出了几根飞钉,然而只有一根掠过了怨灵那灰白的头发,直向後面的墙飞去。林曦反应灵敏地用了福气把钉子收回,再躲过怨灵一次重重的攻击,对一边sisi抵住怨灵铁一般冷y的手掌的费楚,大声问道:「你这钉子是一级的吗?!一级的才打得下去!」

「y间那帮家伙跟我说一级的被借走了!给了我13级的啦!」费楚一边用力挥刀刺怨灵,一边回答林曦。

「二级就二级,还13级?!」林曦低声骂道,费楚用力吼道:「你要怪怪林雨霏啦!是她不给我的啊!」

费楚用力刺下,砍断了怨灵的左手手掌,但祂的动作仍然没有半点停顿,虽然少了手掌,但战斗力还是跟刚才一样,丝毫没有变弱的趋势。

「这到底是怎样?!这怨灵也太可怕了吧?生前到底是有多恨?怨气源源不绝欸!」费楚边喘边吼道。

「怨抵怨,闻秀有没有怨气?!」林曦话未说完,肩膀上y生生地被拍中了一掌,一口黑血喷出。

「你不是贵人。」怨灵sisi盯着面前全身是伤的闻秀,平静地说道。

「对,我是罪人,第九世的罪人。」闻秀边擦着嘴角边的鲜血边承认。

「你为什麽会和贵人站在一起?」怨灵张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怨恨在眼珠里毫不掩饰地向闻秀展示。

「我为什麽一定要和贵人站在对立面呢?」闻秀嗤笑道:「对我好就可以了,对我不好就是我的敌人,b如与我身为同类的祢。」

「你还真是现实啊」怨灵突然感叹道,眼里终於不再只有怨恨,倒有几分无奈,让闻秀有一种祂还是个人的错觉。

「我们其实都是同类啊」怨灵说完便侧过身子道:「我nv儿也是个罪人。」

「罪人?这就是为什麽祢遭遇不幸的原因?」闻秀看眼前的怨灵还能g0u通,便试探x地问道,身t却仍不忘警戒。

只见产妇眼里的怨恨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愁苦,视线落在了一边因为重伤而昏迷的宋新身上,一愣一愣地道:「是啊,我怀她的时候便出了四场车祸,可不知怎的,我总是能避开最糟糕的情况,几次都是手腕被碎裂的碎片割伤,但我周遭的其他人全si了!」她缓缓地道:「公车、计程车、游览车、游览车。」似是在回忆那四次车祸的发生地点。

「我只知道她是个罪人,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和浓密的黑发,那都是我si後看到的,忘川水面上倒映出来的。」产妇眼里多了几分柔情,语气多了些抑扬顿挫,柔和了她凄惨悲催的外表。

「祢去过忘川?」闻秀惊诧道:「那祢怎麽又来到这里了?」因为一到忘川,很难有鬼魂能够回到人间游荡。

「当然去过,为什麽回来这里」产妇笑了笑,看向闻秀,道:「怨念,我不甘心。」

那个眼神,那个笑容,里面的温和并不该是一个怨灵能有的情绪。

「我先生外遇,找了不少nv人,y0uj了他的许多学生,其中还有男的。我恨,我不甘心,他到现在居然还能和那些人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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