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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妈妈什么都知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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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琦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喉咙火烧一般疼,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刚才喊哑的。他小声地嚷着渴,如常地往床的另一边翻去,结果直接在床上滚了一圈——罗竣不在这儿。

他醒了一半,撑开沉重的眼皮,浴室灯正亮着,里面隐约传来水声,应该是罗竣在清洗一片狼藉的床单。巴琦心里嘀嘀咕咕的,裹在棉质睡衣里,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自己去厨房倒水喝。

每次巴琦来罗竣家,罗妈妈都会准备一个马克杯给巴琦充当水杯,此时此刻,那个印了两只小松鼠的杯子就好好地摆在杯架上,但巴琦视而不见地拿起了另一个杯子,急急地到冰箱旁接了半杯冰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后,又开始接法地涌入他的脑内,但那些不是属于他的记忆,而是属于——那个正在占有他的妻子的人,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另一个他。罗竣捂着剧痛的太阳穴,看见背对着自己坐在阴茎上的巴琦被男人抱起,慢慢转了个身,面向了他。他顿时对上了那张盛满春意的脸,后者愣愣地睁大了眼睛,而后从中呆呆地坠落了几滴水珠。

巴琦望望罗竣,又回头望望后面的人,嘴唇开始颤抖:“梦、梦都是真的……”

罗竣无言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定住了。

像是受到了委屈似的,巴琦难过地皱起了眉头,语不成句地问道:“罗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道不是你……你还要我吗?”

“噢,我可以作证,”男人说道,“每天晚上,我们的宝贝都以为我是你,他还问我怎么突然变猛了,他很喜欢。”

罗竣咬牙切齿道:“从巴琦身上,滚开。”

“这样也太残忍了吧,要知道我们的宝贝可是很喜欢我呢,”男人说道,“你做那些梦的时候不是挺兴奋的吗,你也觉得巴琦被两个男人干很性感吧?”

“住嘴!”胀痛的脑袋让罗竣寸步难移,“你到底是谁,我不会再让你碰巴琦一下!”

“真虚伪,明明就兴奋到不行。”男人笑道,“你怎么还在问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看到我的记忆了吗,应该很清楚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是原本不在同一个时空。我也叫罗竣,但是为了容易区分,叫我罗桀吧。”

“罗竣是罗竣,你是你,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巴琦大声说道,撑起身子想从男人的身上离开,然后到罗竣的身边来,结果两只手却冷不丁被抓住往后拉。巴琦身体一个不稳,直直朝前摔出,被罗桀一手捞起,紧接着向后一按——罗竣听见巴琦呜咽了一声,然后白皙的两瓣臀肉吞入了罗桀粗大的性器。

他的心像被剜开了一样疼,可是他分明听出了,巴琦在抗拒了几分钟后,喉咙里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哼声。巴琦跪趴在床上,两只手腕被罗桀拽在身后,脸颊有气无力地贴着床单,发丝盖住了他的表情,但屁股却抬得很高,整个人随着罗桀的撞击一下一下地颠簸着。罗竣慢慢恢复了些力气,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抚开巴琦的头发,露出了底下被干得潮红的脸蛋,以及由于不间断地喘气而半张的嘴巴。

巴琦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不喜欢的表情。

罗竣缓缓探出另一只手,摸到爱人硬挺的乳粒,绷得紧紧的小腹,没被抚摸却射得一塌糊涂的阴茎,以及没被插入也兀自滴着淫液的花穴。

他将半指推入穴内,感到里面湿润得不正常,除了爱液外似有什么粘稠的液体。罗竣伸出另一指撑开,浊白的液体徐徐从嫩红的小穴里流出。

罗桀饶有兴致地拍了下巴琦因为撞击而泛着浪的臀肉,调笑道:“宝贝,告诉你的老公罗竣,你刚刚被内射的时候叫得多浪,还说后面的小穴痒,接下来要后面吃。现在有两个男人在这里……想不想再来一根肉棒干你?”

巴琦羞得唇瓣都在发抖,他求救似的望向罗竣,却迎上了对方充满爱欲与占有的露骨目光,他霎时被这样的眼神点得仿佛浑身起了火,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还……要我吗?”

身后的罗桀笑了笑,扯着巴琦的手臂让人直起身子,他掐住巴琦的一条腿,一边操干着巴琦的同时,一边让那个湿润的女穴完完全全地向罗竣打开:

“罗竣,让巴琦当我们的妻子。”

不久前被疼爱过的花穴微微开着口,一线浊白混着淫液挂在小穴口外,随着身后的抽插一点一点流出更多。不难想象,在罗竣回家之前,这个小穴被怎样地捅开,精液射入时穴肉又是怎样难耐而淫靡地抽搐。

罗竣的阴茎硬得有些发痛。

巴琦的脸因羞耻涨得通红,他想把自己不堪的模样藏起来不让罗竣看见,却被罗桀紧紧固定着身体。罗竣沉默地靠近,巴琦马上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罗桀松了手,巴琦便抬起手臂环住了罗竣的脖子。

罗竣轻声问怀里的人,“你喜欢这样,你喜欢两个人,是不是?你想让我们两个一起填满你,是不是?”

巴琦没抬头,浑身抖得厉害,罗竣感到爱抚巴琦私处的手心有湿润感。

他很清楚,巴琦潮吹了。

罗竣抬起巴琦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同时掏出硬物,在巴琦的阴部来回戳蹭找到了位置,分开两片湿得不成样子的阴唇,狠狠顶了进去。

第一次吃进了两根阴茎的人显然全身都使不上劲儿,软趴趴地挨在自己的怀里,罗竣爱怜地亲吻他的脸颊,忍不住如往常一样说道:“我爱你,小琦。”

正在和自己分享的男人挑了挑眉,跟着吻了吻巴琦的后颈,“我也爱你,宝贝。”

“罗竣,你下面长得真奇怪。”

罗竣正在用肥皂擦后颈的位置,听到巴琦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还不知道巴琦说的是什么。他低下头,刚好撞上弯腰捡东西的巴琦向上望的视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巴琦说的“下面”是指哪儿。

他朝后跳了一大步,叫道:“巴琦,你乱瞟什么,我都没有去看你!”

巴琦撑着膝盖站起来,望着抓着肥皂往下挡的罗竣咧嘴笑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小罗竣,我又不是故意的,一抬头就看到了。”

“我没有害羞!我是想问,你说我长得奇怪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每个人都长成那样吗?”罗竣莫名的耿耿于怀,大概因为巴琦是那个即使他身材瘦弱也从不嘲笑他的人,别人说他奇怪,他可以毫不在乎,但是巴琦说他奇怪,他整个人就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情绪里。

没想到巴琦轻轻松松地点头:“是啊,跟我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在说尺寸吗,但他觉得自己的大小在正常范围内啊,他偷偷量过,虽然他身材不达标,但那儿却发育得不算差。

巴琦耸耸肩:“我就瞟了一眼,也没有看得很清楚,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他想了想,干脆用手指勾起自己那儿,露出它的根部以及往下绵延的地方,“你下面的两个东西也太大了吧,你看我的长这样。”

“巴琦!你怎么随便给人……”,剩下的话还没说出,罗竣已经不由自主地盯着巴琦所指的地方,眼睛微微睁大,连“我的睾丸没有过大吧?”的辩驳也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巴琦偏小的一对睾丸下,并不直接是会阴,而有一道小小裂缝,颜色粉粉的。罗竣想要回想生物书上的内容,脑袋却一片空白。糟糕,空气是不是一下子变得稀薄了,不然他为什么觉得呼吸困难和胸闷,难道是哮喘要发作了?

“罗竣,你也看太久了吧?”巴琦原本大大咧咧地展示下身,但罗竣这么直勾勾的眼神让他略不自在起来,他刚想转过身去,罗竣的动作却比他更快,等他反应过来,罗竣已经用毛巾将他下身裹住,把他推进了单间。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伸出头去,正好撞上也围上了毛巾的罗竣抱着衣服肥皂进来。

巴琦问道:“罗竣,你干吗?”

罗竣挂好东西,并不回答,反而严肃地问他:“巴琦,你有给别的人看过吗?”

“我才没有那种爱好呢,其实我妈叫过我不要跟人一起洗澡,还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堆话。但如果是你的话,没有关系吧。罗竣,怎么了吗?”

罗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模模糊糊记得这种性征不应该出现在巴琦身上,但他又不能百分百确定,在他看来,巴琦绝对是完美的。他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巴琦……”

“真的吗,”巴琦狐疑地看着他,“如果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地把我拉进来?”

罗竣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只是,安全起见,我没看清楚,不知道……”

“哈哈,你整个人绷得这么紧干吗?”巴琦说道,“既然都到单间来了,干脆我们就把它研究清楚,你可以仔细看看。”

“什么?”

“你这什么表情啊?”巴琦笑了,“有必要的话,你摸摸看怎么回事也行,但是公平起见,你要让我摸回来。”

“你疯了巴琦!”

巴琦本来只是随便说说,但罗竣的反应大得让他有点惊奇,让他忍不住使坏地扯下毛巾,坐在单间的凳子上张开腿,笑道:“小竣,这个场景像不像变态男人把小女生吓得魂飞魄散?”

罗竣生气地站到巴琦腿中间:“你才是小女生!”

等他们意识自己在干什么荒唐事儿,事情已经停不下来了。

小小的单间里,罗竣硬着头皮伸出手,指尖才刚触碰到巴琦,后者就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腿猛地夹紧:“哇!罗竣,这,这……”

罗竣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急急地抬头去看巴琦:“怎么了,痛吗?天呐,巴琦,你的脸这么红,你……”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连脖子都红了!”

“我,我没事,是天气有点热。”

“我也没事。”像是要证明似的,巴琦瞪着罗竣,微微又分开了腿,“你可以再弄弄看。”

“可是,”“可是什么,我都不害怕,难道你害怕吗?”

“到时候后悔的是你,巴琦!”罗竣挺起胸膛,一只手将巴琦的左脚往外掰开了些,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探了过去。

罗竣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为什么跳得那么快,他们只是因为好奇心而相互研究,但当他的手指头轻轻在巴琦双腿间的那条缝上划拉时,他感到肌肤相亲处的温度高到不可思议,就像燃起了火苗似的,并且顺着他的血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燃遍他的全身。

心底有个声音让他不要再摸,不要再看,但他的一切已经不再受他自己摆布,而完完全全被巴琦牵引。巴琦那个神秘的地方在引诱他:罗竣,你再摸摸,罗竣,用上你的食指和中指,罗竣,你的动作再快一点。

“罗竣,小竣,”巴琦也在叫他,啊,真的是巴琦吗,声音是他的没错,但听起来又跟平时那么不一样。罗竣眨眨眼睛向上望,看到巴琦露出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巴琦的睫毛抖个不停,似乎停了一只小蝴蝶在上头,扑扇着它脆弱而美丽的翅膀。他红润的嘴唇并没有在笑,而是呼吸困难一般半张着吐气吸气,喉咙发出短促而细微的声响,那像无意义的音节,又像是“罗竣”。罗竣的心猛烈地砰的撞了一下,悸动得开始疼痛。

仿佛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巴琦睁开眼睛望了过来,罗竣从不知道巴琦原来这么漂亮,让他连眨眼都舍不得。他画过巴琦好多次,在运动场上的,在看书的,在吃东西的……他太笨了,竟然画了这么久,都没有注意到。

不,不是他没注意到,而是这样的巴琦他从未见到过。陌生的情愫从心脏处升腾,在胸腔里翻滚,罗竣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他一样发现了这个宝藏,但只要想象有人见过相同的景致,他就莫名其妙的愤怒。幸好此刻巴琦口中呼唤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巴琦的眼神无助极了,就像迷路在森林中的小动物般:“罗竣,你研究出来了吗,我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罗竣一惊,他的行为是不是让巴琦感到困扰了?

他倏地收回手,合上巴琦还在发颤的双腿,摇了摇头:“不是,巴琦,是我不对劲,我想,”我竟然想吻你,“我想我们应该一起问问你妈妈,”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情,“她或许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唔?好……”

罗竣的手从身上离开后,巴琦渐渐平静下来了,眼睛也恢复了狡黠的神采。歇了一会儿,他蹦起来穿上裤子,长舒了一口气:“哇,罗竣,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刚才真是……”他的嘴唇凑到罗竣耳边,悄声说,“你手淫过吗,刚才你摸的时候,和手淫的感觉有点像,要不是你停下来,我都要勃起了。真奇怪,碰那儿怎么会有感觉呢?”

“巴琦,你不要离得这么近跟我说话……”

“对了,你摸完我了,轮到我上场了,咦,你是不是勃起了,怎么毛巾撑起这么高,快脱……喂!混蛋,你竟然敢逃跑!……”

八月份的布鲁镇,到了晚上七点钟天还是亮的,罗竣揣着几颗太妃糖在巴琦家门外,站了一小会儿才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巴妈妈,见来客是罗竣,她微笑着侧身让人进来:“怎么不早点儿来,小竣,我们刚把饭后甜点吃完。”

“没关系,我今晚吃得很饱。”罗竣脱下鞋子,看了眼客厅,“阿姨,巴琦不在家吗?”

“他在房间里呢,平常有人敲门他总第一时间出来开,今天可能没有听到,你去找他吧。”

罗竣点头,但他知道事实并不像巴妈妈说的那样,巴琦绝对听到敲门声了,甚至猜出来是自己,才在房间里不出来。他慢慢走到巴琦房门前,在门口低声问道:“巴琦,我能进来吗?”

之前给罗竣开大门的都是巴琦,两人还在玄关就会兴奋地聊起天来,然后到厨房逗留一段时间,弄上一点饮料或者点心才到房里去。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巴琦紧闭的房门。

其实今天以前,罗竣便敏感地察觉到巴琦的变化了,以往假期的每一天,他们几乎都腻在一块儿,他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下意识的想和巴琦分享——即便只是些很小的玩意儿——而巴琦也是如此。可是最近这几天,巴琦却都没来找自己,昨天更是连常去的广场都不见人影。罗竣当时主动到巴琦家去了,但平时鬼点子特别多的巴琦兴致缺缺的,推了两本漫画书给罗竣就背对着他翻起另一本漫画。而往常,巴琦会挨在他身边,跟他肩并肩地看,这样能及时跟对方指出书里好玩的地方,两个人分享能让漫画变得更好看。罗竣不明所以,随口开了句玩笑:“你被哪个姑娘伤了心吗?”

巴琦不咸不淡地“唔”了声,让罗竣一下子沉默了。想想也是,不像他,巴琦会因女孩们烦恼再正常不过了,而他也没法强迫巴琦跟自己分享那些散发着荷尔蒙的苦恼。即便他曾在巴琦的双腿中间,用手指触碰巴琦最隐秘的地方,那也意味不了任何事,就算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对巴琦来说也只是不足挂齿的小打小闹。

分神间,房里传来巴琦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罗竣一只手放进口袋,把糖果攥到手心,另一只手将门拧开。他的好朋友巴琦正坐在桌子前看运动杂志,并没有回头看他。桌子对着半开的窗户,今晚的风特别大,将巴琦的额发吹得往上翻。天开始暗下来了,房灯还没有开,巴琦的身影被夕阳笼上一层毛茸茸的光。罗竣走到他身边去,朝他摊开了手心:“巴琦,要糖吗?”

巴琦转过头来了,他低着头说了声谢谢,把糖纸剥开,将糖塞进嘴里,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罗竣的心情消沉下来。

今天罗竣帮史密斯太太推完草坪后,收下了对方给的糖果,放在平时,他不会接受那些糖果或者饼干——他不像巴琦会歪着脑袋笑眯眯地接过,引得对方忍不住再给一块——但他今天这么干了,然后拿来给巴琦。他以为这能让他俩有话题聊起来,巴琦可以问他手上怎么有史密斯太太家独有的、商店找不到的糖果。但巴琦没问。

窗外的风更大了,天色迅速地变暗,巴琦手中的书页被吹得哗啦作响。罗竣见巴琦眼睛有点睁不开了还端坐着不动,倾身刚想将窗掩上,坐在椅子上的巴琦猛地向后一退,连人带椅跌翻在地。罗竣吓了一跳,马上去握巴琦的手想把人拉起来,巴琦却已经从地上跳起来了。

罗竣的手晾在半空中,突然意识到巴琦之所以会摔到地上,是为了避开自己,他伸手去关窗的时候,身子稍微碰到了坐在桌前的巴琦。

他默默把窗关上,呼呼的风声被挡在了窗外,屋里的寂静迅速蔓延开来。罗竣捏起被风吹到地上的糖纸,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巴琦说:“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巴琦轻微地抖了下:“我应该说什么?”

“没有应该和不应该,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就没必要说。”罗竣有些赌气地说,令他极其失望的是,巴琦非但没否定他的话,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巴琦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心思,不想再与他当朋友。所以巴琦才不再来找他,他来到了也表现得疏离又冷漠,甚至还在躲他。今天早上割草的时候,他余光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很可能真的是巴琦,他没有认错。巴琦经过了那儿,却不跟他打一声招呼。罗竣不想承认,但他真真切切难受极了,口腔比吃了最苦的药感觉还苦。

他把剩下的糖放到桌面:“巴琦,我回去了。”

“别!”巴琦闻言猛地抬头,撞上罗竣的目光后慌张地别过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罗竣,你不明白……”

“那事情是怎么样,我不明白什么?”

“你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总而言之,”巴琦艰难地开口,“你值得更好的人当你的朋友。”

罗竣站到巴琦跟前去直视他的眼睛:“你就是最好的。”

“我不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巴琦皱起眉头,又用侧脸对着罗竣,罗竣挪到他面前去,他再侧过脸,罗竣又再一次跟过去。

巴琦有点生气:“你一定要看着我的脸吗?”

“为什么不能?”

“你这样我说不出话!”

罗竣顿了顿:“我明白了,巴琦,你只是不想跟我说话,不想见到我,并没有多复杂,我值得更好的人只是你的漂亮话。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回去,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不,我……”

巴琦一句话还没说完,“轰隆!”一声,窗外一道惊雷,紧接着是来势汹汹的雨滴砸到窗户的脆响,雷暴雨来了。

罗竣试图去分辨巴琦说了什么,巴妈妈却在此时敲门道:“小竣,下雨了,今晚你留下来睡吧。”

“好的,巴妈妈,又麻烦你们了。”罗竣应完声,低声对巴琦说,“抱歉答应住下来,你也不希望你妈妈看出什么异样来对吗?放心巴琦,过了今晚,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窗外的雨还在刷刷地下,屋内愈发显得安静极了,巴琦睁眼望着自己放在枕边的手,心里默念——九百九十八只羊,九百九十九只羊,一千只羊……这就数到一千只羊了,每天吃一只都要花两年多才能吃完,快闭上眼睛睡吧,巴琦,睡吧。

他睡不着,后背浮起一层薄汗。布鲁镇下雨的夜晚,即使在夏季也凉快得很,他脚是冷的,睡衣却濡湿了,盖在身上的被子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他一动不动,眨眼都生怕惊动到睡在床另一侧的人。

距离他们关灯睡下,已经两小时过去了,巴琦觉得好渴,他想拿一大杯,不,一大壶冰水来喝,但是该死的,他明明知道起来喝口水没什么大不了,却像被蜘蛛网黏住的小飞虫一样。

五天前,巴琦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

他自以为对性不陌生,但五天前的晚上,巴琦回想起白天在单间里发生的事情,不知为何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都睡不着。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双脚紧紧夹着专门为罗竣留宿准备的枕头。白天的细节争先恐后地涌上脑海,巴琦一合上眼,眼前便出现罗竣专注地伸手触碰他下身的画面,骨头顿时酥了一半。

巴琦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回忆这些,更不该想着罗竣的脸情动得不能自已,这太无耻下流了,活像一只发情的小雌兽,这毫无疑问是对他最好的朋友的玷污。他应该马上睡觉,明天一大早零件厂还有六小时的活等着他去干。

但他的身体无法控制般的,上下蹭起了罗竣的枕头。

像在干渴时只能想起水,饥饿时只能想起食物,他的脑子被罗竣占得满满当当,一丝一毫都挤不出来容纳别的人别的事。他难耐地大口喘气,终于将手从裤管伸进了短裤,他摸索着白天罗竣碰的地方,循着本能用力地摩擦起来,尖锐的快感从尾椎升起。他把罗竣的枕头从腿间抽出来,埋头在其中,不由自主地沉下腰肢抬起了屁股,手更快速地自我抚慰,难以言喻的舒服痛快让他的大腿簌簌地抽搐起来。明明已经用手在摸,巴琦却仍感觉双腿间又痒又空虚,他求救一般不停低喊罗竣的名字,唾沫泪水一并洒进枕头里,最后浑身一颤,慢慢地坠入床铺。

他竟然靠着摩擦那个地方,射精了。

巴琦放空了十来分钟,直到黏糊糊的下身让他感到难受,才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他到厨房咕噜咕噜喝下一大杯水,然后抄着弄脏的枕头套和内裤到洗手间清洗。他累极了,恨不得马上倒头大睡,但在灯打开的一瞬间,巴琦登时清醒了——他的内裤上,除了精液,有一道显眼的血红痕迹。他惊得往后倒退了几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愣愣地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那块几乎击溃他的红色,颤抖着在自己下身摸了半天,最终绝望地想明白了。

他的确对性不陌生,但仅限于他属于男性的部分,而他身上那属于女性的部分,对性一无所知,懵懵懂懂,而罗竣无意中为他开启了那道门。以前他不懂巴妈妈所讲的那些含含糊糊的话,现在他全懂了。

巴琦用力擦着从眼里往下掉个不停的水珠,咬着牙心想,他没问题的,他可以接受这个,前面十几年他也好好的活过来了,往后他只需要多处理月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罗竣……巴琦忍不住捂着脸小声地呜咽起来。他不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跟罗竣勾肩搭背,亲密地坐在一起聊天谈笑了。今天之前,他时常安慰罗竣——你的身体会好起来的,以后比谁都健康;你比那些牛高马大的无脑虫优秀一百倍;一定有女孩在悄悄喜欢你,只要没瞎的人都能发现你金子般的灵魂。现在他没有资格说去安慰罗竣了。他原本以为可以一直保护他的小竣,现在他也同样失去这个资格了。他身上不应该出现的东西,连自己都无法去爱,更不可能要罗竣去接受。

雨敲着窗户噼啪作响,巴琦想着罗竣说以后不会再来他家的表情,既难受得想要呕吐,又莫名的安心且痛快。这几天,他试着像以前那样与罗竣相处,但他一被罗竣碰到,腿便开始发软,就在昨天晚上,他又一次克制不住地抱着罗竣留在他家的衬衫自慰,他怎么好意思再与罗竣对视?

客厅的摆钟压着一道闷雷,低低地响了十二下,巴琦胡思乱想着,不期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腰上。巴琦浑身一僵,意识到大概是罗竣在梦中被这些声响惊扰,手动了动碰到了自己。即便只是如此,巴琦湿漉漉的后背还是瞬间疯狂蒸出更多汗水,凝在一块儿往下淌,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罗竣的手抵在他的身上不动了,更多的汗淙淙流了下来,汗珠的滑动带来了一阵痒意,搅得巴琦的心也连带着痒,痒得像蚂蚁在爬,像爪子在挠,像有火在烧。

巴琦咽了口唾沫:“罗竣,手。”

“我说罗竣,你的手弄到我了。”

“罗竣,你听不到吗?”

“好一个混蛋,睡着了都要惹我!”

巴琦受不了地一个翻身,罗竣熟睡的脸庞登时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毫无防范,呼吸绵长。他的身上传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香皂味,将人笼罩个严严实实,教巴琦呼吸一滞,脸的温度噌噌飙高,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的巴琦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罗竣的样子,他失魂落魄地呆呆看着罗竣的脸,情不自禁用眼神描摹起了罗竣的唇瓣,鼻梁,眉眼,睫毛投下的影子。罗竣的嘴唇看起来真适合用来接吻,温暖柔软,能享有他亲吻的女孩多么幸运。如果罗竣,他的小竣,现在吻一吻他,他马上死去也乐意。

巴琦胡乱地想着,目光牢牢落在罗竣的嘴唇上,不知不觉把脸朝眼前的人凑近了点,又再凑近了点,直到对方温热的鼻息缓缓喷洒在他的唇瓣。

“罗竣。”他小声叫道。没有人回答他。巴琦犹豫了几秒,鼓起勇气,用食指轻轻碰了碰近在眼前的唇瓣,继而马上退后,睁大眼睛观察对方的反应。还是没动静。

巴琦就着咚咚咚在耳边聒噪个不停的心跳声,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他也想不明白,他的身体怎么这么不争气,一下子就酥软了。这几天,他就是在这张床上想着罗竣自慰,但那些想象再怎么情色,都比不上与罗竣唇瓣相贴的滋味的万分之一。可是,如果能再多一点,就多那么一点……巴琦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罗竣的唇瓣。他贪心地想,罗竣不会醒来的,他只要再多亲十秒钟,就十秒钟……

等巴琦发现自己硬了,已经几分钟过去了,他低喘着,刚想把自己和罗竣的嘴唇分开,突然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脑袋,低声说:“巴琦,别舔了,我受不了……”

说话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砰地一声,刚刚还在吻他的人竟然一个翻身,重重跌落到地板上。罗竣慌忙坐起身,半个音节尚未发出,他的好友巴琦已经爬起来,夺门而出了。

“巴琦,巴琦,你在哪里?巴琦!”

躲在树干后面的人透过刷刷雨声隐约听到喊声,连忙紧紧揪住地上的几株小草,想借此阻止快要不听使唤的脚。雨下得太大,树已丝毫起不了遮挡的作用,巴琦头埋得低,头发贴在了脸上,身上每一个角落都湿透了,他想罗竣也一样。这样大的雨,就算有撑伞,淋几秒照样变成落汤鸡,一想到这个,他更觉得自己随时就要跑出去了。说起来,其实巴琦刚跑出来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这场能把人砸痛的倾盆大雨,他自己是没问题,就算感冒也不是大事,但罗竣不一样,他的身体远没有巴琦健康。

就这么走神了一会儿,巴琦突然发现罗竣的声音没有了,急忙竖起耳朵努力分辨,可是耳边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到。他焦急地探出脑袋去看,如果罗竣跑远就糟糕了,他有可能会找不到罗竣,而他确信罗竣如果找不到自己会淋一晚上的雨。巴琦懊恼极了,他就不应该盼着罗竣会知难而退,小小的暴风雨又怎么能阻挡他?

万幸的是,巴琦一眼就看到了罗竣,但他的心同时一下子提了起来,因为罗竣此时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这场景吓坏了,猛地跳起来冲过去,将人背起来便往家里飞奔。雨让身体变得很重,巴琦奋力跑着,心里害怕极了——他都在做些什么,先是对罗竣起了非分之想,然后趁人睡着动手动脚,最后还不负责任地跑出来。如果罗竣因此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巴琦把罗竣背到家门,发现门是关的,又腾不出手来,急得都要哭了,但也只能先把人放下。他拧开门,着急地想让罗竣进去,但刚搀扶上罗竣的手臂,他发现罗竣正睁着眼看着他,表情十分清醒。

巴琦抹了把糊满雨水的脸,揉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惊喜地扶住罗竣的肩膀上上下下地看:“罗竣,你还好吗,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

罗竣远没有他激动:“我有没有出事很要紧吗?”

“当然,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是……”巴琦说着倏地噤声,放在罗竣身上的手也尴尬收回,而后生硬地接道,“你来我这里住,我不能让你出意外。”

罗竣一脸了然:“我没事,谢谢你,一开始你怎么都不应我,我还以为就算摔倒你也不会出来。”

“我怎么可能……等等,”巴琦心中一凛,迟疑地问,“你是故意摔倒的吗?”得到罗竣的点头默认,他睁大眼,朝后弹开半米:“你算计我!”

“我不是想骗你,巴琦,我怕你躲在树旁边,现在在打雷,离树近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我是躲起来,如果我跑远了,或者根本不管你有没有摔倒呢?”

“但你把我背回来了不是吗?”

巴琦语塞了。他一定早被罗竣看穿了,正常人怎么会偷偷亲吻睡着的好友,但罗竣全然没有怪他,反而追了出来,担心他的安危,他觉得更没法面对罗竣了。

巴琦低下头:“进去吧,罗竣,洗个热水澡,不要着凉了。”

巴琦坚持让罗竣先洗,轮到自己时动作又特别慢,所以等他回房看到罗竣已经睡下了,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松了口气。他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关了灯,抱起枕头躺到了床边地毯上。

他的脸朝着窗户的方向,视线经过放在窗前的桌椅,傍晚罗竣带来的几颗糖果映入眼帘。巴琦看着它们发了一会儿呆,从地上爬起来,拿了一颗小心地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极了。他半跪在桌子前,下巴抵在冰冰凉凉的桌面上,望着窗外模糊的雨景,含在嘴里的甜一点点融化。快要吃完的时候,他开始剥另一颗糖,等他把剩下的糖全部消灭,雨已经变小了,他慢慢转过身,一抬头看见罗竣坐在床上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吵醒你了吗?”巴琦一开口,才发现喉咙甜得发腻,他用力咽了几口唾沫想把甜味冲淡,“继续睡吧。”

罗竣一动不动,似乎没有要听话的意思:“巴琦,睡觉前吃糖会弄坏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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