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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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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叫做:十几岁的年纪狗都嫌,对此,景元深有体会,并且对丹枫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幻灭。

"丹恒。"少年淡淡抬头,语气坚定。

"抱歉"景元闭眼,他只不过略微停顿,还没适应。

跟在他身后的咪咪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气味,难得没贴着景元走,抬起爪垫跃上栏杆,踩着细长的红木扑进外面的花坛。倘若能忽视其巨大的躯体,以及被它从花圃里炸出来的粉蝶,其行止与猫无二。

可它是一只真狮子,假狸奴,医师检验完毕确定是真的小动物之后,特意向将军强调了后三个字,景元松开咪咪爪子上的止血棉,捏着它大且厚实的肉垫,一时竟也默默无言。即便是之后改名「踏浪」,也一直顺口叫着咪咪。符玄见他打趣,那语气亲昵的就像喊自己的儿子。神策将军"育儿"初体验在咪咪身上告一段落,踏浪的存在帮了他很大的忙。

比如,彻底坐实了罗浮神策将军不是狸奴而是狮子的"事实",以及在太卜到处寻他时,可以躲在咪咪硕大的身躯底下,和白毛融为一体,逃过一天公务。

可惜养狮子和带孩子完全是天差地别,二者无法融通。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不知怎么的,丹恒看着眼前的景元,突然想起不久前他翻到的那本经书,勾页折角,墨迹杂乱,经文中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字里行间皆告诫,此三心不可得。时间拥有弹性,他似乎从十王司走出又将自己困囚于另一方囹圄,执着从书架上找到更多关于丹枫和景元的过去,又不知一切于他有什么因果,只是心中乱成杂絮,厌烦景元那双眼睛透过他看过去,高坐莲花上如一切皆知的如来,一切又与他无关。

如果普通人转世轮回,能带走的只有“体验”与“智慧”,这些积累的体验智慧会转化成再次做人的信仰与标准轮回到下一世,继续修炼,直至升维。而丹恒不同,或者也许每一世的他都是如此,过于清晰的情感与模糊不清的记忆,带给他的是忧虑、痛苦、敏感、内耗和自我攻击。

这一次,他远没有丹枫来的老练,更没有同族帮他疏导,唯有景元那点关心,反倒更像是扬汤止沸。

所以丹恒急于求证,不知如来知不知,不知如来渡不渡。

这枚吻落在景元扭过去的侧脸上,丹恒松开景元的衣领,此刻他看不清面前人金瞳中的震动,狂心顿歇,歇即菩提,而今如来皆知,却不愿渡他。

景元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本有要事与丹恒商议,谁知遭此一击,下意识拽住要离开的丹恒。少年心思难猜,明明被非礼的是他,失魂落魄的却是丹恒。

云上五骁存活的尚且只知三人,应星被他故意放跑也是为了防止持明族秋后再生事,为了保住丹恒,他把人藏在此处已有数月,可仍旧被找上门来,要继续执行清算的后续协定——将丹枫转世彻底驱逐仙舟永不放回。

显然眼下不是谈这事的好时机,丹恒三魂六魄皆不在身上,景元退而求其次邀他后日月出在星槎海等自己。见丹恒点头,景元才松手,站在门口见房门闭合,咪咪叼着一张皱巴的、带着红印的书页端坐在脚边,他伸手触摸被亲的侧脸,许久才意识到这明明是自己的房间。

后日碰巧是立秋前,入夜,府外小巷都亮着昏黄的檐灯,红色砖墙,雕花木窗,抬头偶尔有巡逻的星槎飞过。丹恒戴上兜帽,一路往星槎海行去。如今他已能收回龙角龙尾,却仍旧做了遮掩,说是不给神策府添麻烦,实则不愿留下一点和丹枫相似的痕迹。

夏末热气蒸腾,一片乳白色的浓郁,星槎海大多为行商港口,白日水天之间,熙熙攘攘,夜晚归于沉寂,规整的集装箱成为视野中一个个色块,与机械运输碰撞,迸发出工业的美感。仙舟还依旧了许多本土特色,虽然工具摆布复古好看,可对丹恒这种第一次来的人犹如迷宫,走了半天不知道上哪里去,绕着阶梯上上下下好几次,总也走不到对面,背上被汗水浸的湿透。

“哒哒——”

丹恒闻声抬头,就见黑暗中一双金色猫眼在集装箱上亮起,把人吓得不清。一人一猫对视许久,还是狸奴忍不住跳了下来,轻跳到丹恒面前坐好。

丹恒蹲下,端详片刻犹豫道:“……将军?”

“嗯!”景元开口,在高处坐了许久,就见丹恒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原地乱转,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又跑下来。

猫咪熟练的搭上丹恒的膝盖,后腿一蹬就要往人家腿上爬。丹恒受宠若惊,手脚并用像摸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他不会抱猫,最终手臂挽成一个弧,景元四脚朝天躺在里面动弹不得,只能用尾巴轻轻盖住肚皮,眼神示意丹恒坐云梯登上星槎海的最高处。

狸奴是柔软的,和咪咪钢硬的毛发和健硕的肌肉大不相同。丹恒坐在高处,才看到仙舟全貌,白日蔚蓝的水面成了漆黑一片,万家灯火也只剩星星点点,远处建木虽不再长却依旧高大,风中似有歌声止遏,几百年摧人心魄的忧患笼罩着宁谧的港口。时间不对,丹恒心中突然蹦出一丝莫名的古怪,总少了点圆满和喧闹。

景元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无奈惋惜:“若是再等上一个月便是月节了……”

丹恒知道他要说什么,身处深宅不意味世事不知,罗浮是他的故地,也曾是他的责任,可这次从幽狱中醒来,更多是黑暗,唯一不太舍得的只有长路中手心传来的暖意。丹恒将自己埋进狸奴的背毛里,长毛随呼吸掩住口鼻,却能嗅到太阳的香气。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景元刺挠,少年的呼吸湿热厚重,打在他的背上几欲要逃,但他忍了下来。本来若有更长的时间,他也许能以不同的心境和丹恒坐在此处。

万法皆因果,即便是穷观阵能一一见之,却也有百密一疏之时。倘若他真不再去翻阅书架,也许有些事情可以一辈子当作不知道。

“再过不久,星槎海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我有些后悔同你从十王司出来了……”少年答非所问。

狸奴不做答,本要扭过身体站起来,奈何被丹恒抓着前腿只能仰躺。

景元无语,这人十年如一日便是这般抓他,后脚蹬在丹恒脸上阻止他埋进肚子。

“你已不是丹枫”景元道,“人不能决定自己生,自己死,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今天,知晓过去,而不知自己如今为何在这儿,丹恒,这对你全然无益。”

仰望,星光渐淡,明月如影,白昼之光渐起。高处之下,炊烟又生,机械震响,第一波星槎通过了天舶司的审批正有序通过玉界门缓缓驶入。

狸奴从一边拖过一把长枪,这枪对猫来说实在有点重,只能连踢带咬交到丹恒手上:“此枪名唤「击云」,百冶先生所制,望能护你一路周全。”说罢,也不给丹恒询问的机会,甩下脖子上套着的荷包,叼了过去,“这里是行商船票和通讯玉兆,你若往后有他处想去,只离开便可,若有难处,联系我便是。”

丹恒拿了东西便急忙抱着猫从顶处跑了下来,景元落地带着他从小道溜出了运货区。

此时天光大亮,微风吹拂着幢幢树影,空气清凉如水,晨露在草木的细叶上闪烁着幽光。少年重新戴上遮帽从拐角处走出,排进上船的人群中,清俊容貌隐约可见,背脊挺拔被微明的曙色渐次勾勒出来,轮廓依稀可辨。丹恒走时最后往角落望去,只见从箱子后头悄悄探出一只粉色猫爪朝他挥了挥,白色尾巴一闪而过。

商船的工作人员将少年带到独立包间,丹恒坐在沙发上,窗外,景色在晨曦中明亮了起来,皆是繁忙明丽的颜色。只此一别,不知何日能见,他打开景元给他的荷包,刚才拿票的时候没细看,里面放着一部崭新的黑色通讯设备,和身份证,还有四五张钱卡,皆是初始密码。摸到底下还有一方硬物,拿出一看,一枚四方玉印,底下朱纹白底,明明白白刻着「丹恒」。

少年啪唧一声埋进靠枕里,双耳绯红,下一秒捂上侧脸,上面似乎还存留着狸奴嘴尖湿乎乎的触感。

“叮咚——”

丹恒打开玉兆,通讯录只有景元一人,他说:寰宇奥妙无穷,若有美景奇事,也请讲给我听听。

*两处皆出自佛经,大龙小龙转世写的非常纠结,小龙真当青春期,中二敏感点,想必将军也可以担待一下!

自然独生风趣,南园屋前有一株梨树,五百年前只两臂粗细,长势却也颇为繁茂,一簇簇粉白的花团和绿叶给乘凉的狸奴投下一片阴凉。五百年后换成了雪狮子躺在下面,其主人懒得修剪打理,竟长得五人合抱不及,盛开时如叠云堆雪一般,扑簌簌地随风摇曳,满地皆白,枝叶横斜溢出院墙外,上面挂了几颗饱满的果子,不仅方便了馋嘴的过路人,也方便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咪咪每日都要梳毛,一开始景元将这事托给了符玄,太卜大人不争馒头争口气,总不能让将军小瞧,即使自己还没咪咪半个大,也硬着头皮拿着毛梳跑去树下找那雪狮子。咪咪从小就被景元当猫养着,即便后来知晓,这养法依旧未改,不吃生食不惯野性,给撸给抱,甚至颇通人性,来过神策府的人它都记得。

符玄心想自己在咪咪面前也算是个熟人,踏浪连丹恒都能梳得,她又如何不行。一时间信心暴涨,直往梨树下寻去,咪咪见是她,眼睛一亮,懒腰一抻,也兴高采烈的奔去。

这一奔,就让太卜司一日群龙无首。

等到景元赶去时,原地只剩下一把梳子和一头狮子。咪咪闻着味就要凑上来和主人贴贴,舌头舔到景元脸上,软刺刷拉蹭过红了一片,景元好不容易遏制住它,就见一抹粉红“嗖——”的一声从咪咪的肚子底下跳进了旁边的石头缝里。

前些天阵雨,这梨树底下湿漉漉一片,雪狮子趴在梨花上,打结的毛发里藏满了绒花,蹭的将军大腿上一片一片的湿。到底还是小动物,他只能安慰自己咪咪还是小孩心性,连哄带骗将咪咪关进房间里,再回头去捞石头缝里的小兔。

这事能在太卜大人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中排上一排,究其原因还得怪景元坑骗她,总之全然不提被将军捞出来时的“凄惨”模样。小兔身上全是咪咪的口水,跳进缝里又裹了一层白梨花,就像是粉汁团子掉进了面包糠,咪咪扑过来时,她竟然吓的无法动弹,下意识变回了兔子,踏浪舔了她两下,转头又把她叼走藏进了肚子底下,一埋就是一整天。

梨花细小有缺口,景元听的汗颜,边帮小兔子摘花边擦兔毛。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经常躲到狮子肚子底下取暖偷懒,导致咪咪成为“帮凶”养成了这种习惯。

“你是个坏蛋……呜……咪咪也是!”,符玄耷拉着耳朵,尚且惊魂未定,急着控诉景元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说到底还是符卿你胆子太小了。”他反驳,被兔子蹬了一脚。

等他处理完小兔子,桌边上的小花堆成了一个小垒,符玄趴在暖毛机前面融化成一块兔饼,偶尔发抖,想必是真吓得不轻。景元只能找出六边形的小窝,里面垫满了棉花让小兔子爬进去。符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爪放下了窝帘。

至此,符玄踏进南园次数骤减,甚至远远看到咪咪走来便会炸惊躲到景元身后,小心翼翼的绕道而行。无法,景元只能拍拍委屈呜咽的狮子,往它的伙食里多加了一块鸡脯。

青镞也不接这差事,说自己只拿一份策士的工钱,却又要操心神策府的账目,已是分身乏术,再让她溜狮子就立刻离职。景元看着青镞疲倦憔悴的脸蛋,彻底闭上了嘴,只能抽时间自己上。

咪咪是个不安分的,长毛打结,用点力扯疼了它就把景元压在身下不给梳,费尽力气梳完,一会儿又滚进梨花堆里,将主人早起辛苦打理的毛发搞得乱七八糟。

景元时常会想念丹恒,别的不提,起码能让咪咪一整天都干净安静,这个本事其他人还真没有,也不知道丹恒哪里学的,景元给他发消息,当事人一头雾水,只道自然而然便成了。

世上没有遮天树,只有一物降一物,有的人就是来渡你的,带你过了河,就去渡别人了。持明族新上任的龙尊是个小丫头,也许每一位龙尊的选拔标准便是要天生反骨。被蒙在鼓里的持明族人还以为是白露身上传承的龙尊之力,实则龙师用心险恶,吃了丹枫的亏,不能翻船两次,白露长不大自然更好拿捏。

梨树枝桠挂的一年比一年低,原是白露扒拉下来的。行医之人,亦知书犹药也,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云骑军如何也搜不到神策将军的府邸。她便短腿一蹬,拉着树枝踩着墙,蹭蹭翻了过去。红墙斑驳高抖,白露吊在青瓦上伸脚试探。墙外云骑疾行,去声渐远,她憋着一口气,暗自得意自己的机智。脚下突然踩到一块柔软的平底,白露松手,掉进了一片毛毛里。

一龙一狮大眼瞪小眼,咪咪凑上去舔了一口,白露嗷呜出声,吓得龙尾巴崩得笔直。初见尴尬,多亏她一嗓子喊的景元探头,刚躲过云骑,转头就被云骑头子逮住。

白露顾不上害怕狮子,扒着景元的腰封求饶:“求你了,别把我送回去!”

她这个年纪放到哪里都还是幼崽,小姑娘逃的太急,头绳不知道掉到哪里,发辫松散,只有末梢几股麻花还绑在一起,腿上沾着泥水点子,急的小脸煞白。白露气场不安定,连雪狮子都能感觉到,所以它不再闹腾,轻巧往前凑,匍匐在白露的脚边,安安静静的呆着。

小姑娘被狮子毛扎的腿痒,偷偷往大人身后藏。景元想起咪咪在丹恒读书时安静做靠垫的场景,总算明白哪里是丹恒有什么奇巧办法,不过是气场不稳,情绪不定才受到了雪狮子的怜爱。

他低头看了一眼悄悄拨狮子毛的白露,嘴角上扬:“好啊,我可以不送你回去,但是你留在神策府也不能吃白饭吧。”

“啊!真的吗?那您有什么事能让我做吗!”白露的眼睛亮晶晶,还补了一句:“什么都行!”

景元蹲下,手掌摊开,雪狮子便把头贴了上去。白露总感觉神策将军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但能偷溜出来玩还有人帮着打掩护,权衡利弊给狮子梳毛怎么看都是她赚。白露垫脚,勾上神策将军的小拇指轻易把自己卖了出去。

是日暖风过境,粉海妖娆,医者本当安神定志,她尚存的记忆中多是迷惘无助,如今才真知何为热散由心静,比身自得,难与人言。梨花繁盛如雪,白露陡然生出一丝熟悉,似乎曾在梦中得见,却又有不同——树不该如此高耸,而猫也远不及狮子健硕。

梳毛也是一场修行,白露甘之如饴。

“哼哼,本小姐自然是天赋异禀!”白露自夸起来也面不改色,她最近和咪咪打的火热,几乎指哪打哪。

“那你也不用天天来……”景元扶额,看着踏浪叼着篮筐跑进跑出。

白露把尾巴当扫帚使,将地上雪狮子的白毛垒到一块。狮子毛硬,充不了棉花,不过用来做毛毡球正好。这玩意简单,几针扎下去一个球就搓出来了,她这两天忙着薅狮子毛,天天从围墙那翻进翻出,尾巴上的枷锁拖在木地板上聒噪的烦人。

景元制止过,一叫停小姑娘就带着他的狮子齐刷刷坐在他的案几前可怜巴巴地盯到他松口,索性只能让他两跑远点去玩。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咪咪的事情得到了处理,还顺带给神策府附带了一名小神医。对此景元不意外,毕竟他从不做亏本生意。

府外云骑巡街找人忙的兵荒马乱,持明族的实习龙尊躺在敌人总部吃喝玩乐,窗外纷扰一切与她无关。之前丹恒竖在书架边的小桌重新开放使用,白露觉得这个高度正适合她,借走了景元的咪咪当靠垫。虚窗两丛竹,静室一炉香,阳光摇着窗子上的流苏,摊在咪咪雪白的毛发上,好不惬意。书架边摆着木箱,也不知是谁的手笔,里面尽是仙舟不曾见过的医书,密密麻麻的小字秀丽工整,皆是对药材医术的独到见解。

她去问景元,那人面容倦怠,光屏上开满了窗口文件,见她来扰也不显浮躁不耐,只是笑着说:“故人手笔,可惜你迟来一步,见不到了。”说罢,摘下她长辫中随手插的墨笔,“你们倒是习惯差不多……若是喜欢拿走便是,凡有用之物,不宜抛散,学问如药剂,入名医之手,才为世上最有用之物。”

白露见他双目微赤,声音嘶哑便上手搭脉,果然气有余而奇行,就知道景元定是熬夜惯犯,实火烧了上来。急着拽他的衣袂,将人拖推上床,又生怕他逃跑,和雪狮子嘀嘀咕咕一阵,咪咪会意乖乖趴在床榻脚做起来毛绒挡板来。

白露拿着书在边上看了一阵,狮子与其主人不一会全睡了过去,她悄悄起身,垫着脚关上了将军的房门。

神策府的黄昏景色奇美,长廊无人,小小的人儿捡了几本书放进竹筐走在檐下,余晖绵长,情谊缱绻,半路还载到一只小兔。

小姑娘不由笑开了花,蹦蹦跳跳踩着法阵传去了太卜司,高举起手上的竹筐向太卜大人献宝。

“将军的公文都在这儿了!批完的,没批完的,我帮你全拿过来了!”

“干的不错!”符玄开口,她难得夸人。

“那我明天再来帮你送回去!”白露轻轻把载着兔子和文件的竹筐放下,拿走盖在上面的几本医书,摸了摸兔子耳朵同符玄道别。

符玄点头,目送小丫头消失在粉色的晚霞中。

落日向晚,夕阳点蜡,仙舟的后半夜偶尔也该轮到她值班了。

??有一些私设,目前也不知白露宝宝的具体剧情,只知道将军认得白露前世,此处两相皆可,若是认为白珩转世也好,白露单人也罢,总之定是见过元元猫的,皆是故人,大人们如何理解都行,人之行止总有些相似之处。

盈盈湖水,淡淡远山;玄乙既至,序屡春芳。

每过十年,仙舟联盟便会从火星系巡航进风星系,对仙舟人民来说好坏参半,好在春夏季节没那么热,路边的短季花会晚点开,开的时间也长,足够他们举办很久的赏花大会;坏处在于春末开始,雨水不断,降水量极具增加,有几座来没来得及维检的仙舟巡舰将要面临被水淹没的危机。

曜青首当其冲,并且向罗浮发来了支援求救的信号。

符玄忙的抓耳挠腮,此时,她的将军正搬着板凳站在门房口抓着廊下横梁瞎折腾。咪咪围着梨木浮雕板凳一直转悠,时不时靠着边上准备当肉垫,生怕景元不注意踩空掉下来。

"将军!隔壁曜青发来的信号把天舶司的型号接收器挤爆了,快想想办法!呜咪咪!别舔"符玄推挤着踏浪的大脑袋,艰难的把自己从狮子的血盆大口中解救出来。这些年过去咪咪见到她还是人来疯,天知道她只是一只小兔子,狮子的热情真吃不消一点。

景元叹了口气,把踏浪喊了回来,手上动作不停慢悠悠的开口道:"我每年都提醒飞霄要维检,她哪年听过"

火星系风雨少,最多不过阵雨,曜青年久失修的排水工造尚且可以处理。景元想起每年曜青发在全联盟的几百封大捷报,很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工造司的工匠都收编进了云骑,上一次发大水也是找罗浮的工匠去修的,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持明族尚且有龙尊可以控水,工造司有百冶先生巧手,给他们换了新型智能抽水设备。虽说是签了保修协议,不过嘛现在人都流放出去了,总不能喊白露去帮忙,他都怕小姑娘淹在水里。

景元撇撇嘴,低头接过咪咪叼来的棉花团,继续扒在横梁上干他的大事。

符玄皱着眉飘了起来,飞到景元对面,横梁上摆着个鸟窝,围驻的树杈粗粗细细,横斜有序,就是有些老旧,各处皆有破陋。窝里是五六只团雀,羽毛尚未丰满,看上去疑似斑秃,不过各个圆胖可爱,吃饱喝足,头顶头睡的正香。

符玄上手摸了两把,小团雀屁股一抖蹭上她的手指,鸟类稍高的温度顺着指尖熨烫进心里,还有几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边淡红的绒毛凑成小圆特别像年画娃娃红扑扑的脸蛋。符玄越瞅越觉得团雀可爱,便托腮翘脚,浮在空中看着景元用棉花帮他们补窝。

"嗯?"看着看着符玄疑惑出声,"鸟妈妈呢?怎么是将军你在补窝?"

"都怪我手快"景元露出尴尬的笑容,"刚出生的时候有只团雀滚了下来,正好被我接到,当时情况紧急,没想到要戴手套,捡起来就放回窝去了。"

人类的气味沾到了小团雀身上,景元没说的是,当时他还把里面其他小鸟挨个喂了一遍,第二天鸟妈妈就不来了。

符玄帮着递棉花和工具,鸟窝看似简单,要修补实在不易。景元本想帮团雀重做一个,好容易搭出来一个,几只小团子刚放进去就散了一地,只能再从垃圾桶里找到原本的鸟窝,用棉花团进去填充。

室外温度说不清是春分还是春末,风星系将四季打乱,前不久刚结出来的樱桃还红在枝头,风过山谷,午后的大雨打湿了衣角,一首澌澌然的歌从云端唱到山麓,又从山麓唱到湖水中,屋檐下的雨滴是小而美的细节。雨水边落边蒸发,带走了早晨阳光留下的温度,符玄觉得自己露在外边的小腿逐渐发冷,回头一看踏浪,早就躲进了房中,只露出一颗脑袋架在门槛上。

景元留了一把小纸伞固定在横梁上,上面用油墨画着红墙梨树,是南园外独特的景色,正好遮住向小鸟倾斜而来的风雨。

"这是哪来的?"符玄落地,和景元一同往天舶司走去,驭空快把他们两的玉兆给打爆了。

景元回了个消息,从书房门口拿了把伞,"不久前长乐天老板出的新品,芒果草莓奶油冰,做装饰用的纸伞,没想到居然真派上用场了哈哈。"

景元突然发现,长乐天糖铺老板做了这么久的甜品还真没几个翻车的,也许每次新品推出前都有自己帮忙品尝,以至于糖铺的生意一直红火,这几年推出了文旅产品,直到现在都发展成了化外民必打卡的网红店。

"所以将军你平时都躲在糖水铺里偷懒吗?!"

"倒也不是经常"

听着景元底气不足的声音,太卜叉腰哼哼两声。行至府门口,雨水渐大,短光闪过一只粉色小兔跃上将军肩头,躲在景元的长发间,淡淡的桂花炒米和暖意氤氲在符玄周边,随着代步将军的节奏,听着雨声,不知不觉间趴在肩头睡了过去。

雨水初落,仿佛一个个精灵在花上蹦蹦跳跳,水珠一滴滴连成线条,小路边还摆着花会的桑花,几日过去饱水疯涨,红果油亮的似乎在叫嚣。

太卜司卜兆,小凶。

于是各个部门都忙了起来,趁着水位还没上涨前,在各个灌水口加设了临时排水机器,云骑军配合司晨宫,将罗浮内部城区全部抬高,日夜在外圈和玉界门巡查,还真有不怕死的钓鱼佬依旧老神在在坐在水域边垂钓,和云骑打游击。

面面俱到即是面面不到,总有漏网之鱼,率先遭殃的便是戈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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