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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喝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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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庭久买了几壶好酒去找金科多,金科多不在,他就一直等,外面寒冷,他就在那里来来回回走,一边走一边搓手,让手脚暖和起来。

等了好半天才等到金科多才从外面回来,金科多一看是他,连忙喊道:“洪大人?……等很久了吧?”

洪庭久搓了搓手,“没有,刚一会儿。你……这是和世子爷出去了吗?”

金大人过来,“没有没有,郑大人找我有一点事情,耽误了一会儿。世子爷大都时候不让我跟着,他喜欢自己行动。”

说完他满脸都是无奈的表情,“害,你还不知道京城里来的这些皇亲国戚吗?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咱啊,还不得反驳他。”

洪庭久笑道:“你这活,别人还羡慕不来呢。要是世子爷高兴,给你举荐一个大官来当。”

洪庭久把酒递给金大人,金大人拿起酒壶闻了一下味道,确定这酒是好酒,“老弟,不瞒你说,我就好这一口。”

“我一把年纪了,能混一年是一年,不指望世子爷给我谋一个好官差了。走走走,到我那里去喝一杯。”

两人结伴去了屋里喝酒,金科多作保,可以帮洪庭久引荐,但是赵世子能不能见他,他却不敢保证。

陈良蓁带着悦儿上街买东西,赵辰玄坐在茶楼二楼看见有一个夷人上戴着白色羽毛耳坠,额上戴着饰品。

那是陈良蓁的丫鬟,陈良蓁跟在她身边,手揣在衣袖里。

跟前几天她在郑智慧那里射箭时穿的衣服一样,额间多了一个饰品,都是蓝色的上衣,褐色的襦裙,只是今天看起来俏皮很多。

余扶在二楼对着陈良蓁招手,“陈家大小姐!”

陈良蓁抬头,看见了余扶,她脚步一顿,转身带着悦儿上了二楼,她在二楼看见了赵辰玄。

她先行了一礼,赵辰玄招手让她坐下。

“大人怎么到清水镇来了?”

赵辰玄微微皱眉,不习惯她叫自己大人,目光越过她,看见她的丫鬟提着一包东西,好像是红色的丝线。

这是要缝制嫁衣了吗?

“前几日金大人说在清水镇抓到了张宝顺,我赶了过来。没想到他功夫太好了,被他逃脱了。”

陈良蓁哦了一声,怪不得他到了清水镇来。看来张宝顺有几分本事。

不知道赵辰玄把她叫上来所谓何事,赵辰玄摊开一张布卷,这个布卷十分破旧,看起来只有半张。

“大小姐见多识广,又懂古文。可否帮我看看,你们当地有没有这药方的下半张?”

陈良蓁伸手拿过残卷,把上面的方子一一看过,“这个……”

这个药方她前段时间确实看见过类似的,就是何阿蛮给她的那一张。

赵辰玄倾身过来,“这药方可有什么不妥?”

陈良蓁指着一味药道:“这个是透骨草,食用后会使人全身不能动弹。有一定的毒性,这药方原本是给牲畜用的,人就不一定要用这味药。”

赵辰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那文字,其实他并不认识那字,“什么是透骨草?”

陈良蓁放下药方,放到桌子上,“这个透骨草还有一个好听点的名字,叫旱珍珠,其实就是一种凤仙花。”

“另外有一味药可以起到麻痹的作用,它确实可以让人感觉不到疼痛,也可以助人安眠。但是一旦使用就会使人上瘾。”

“世子爷若是要使用这药方的话,一定要慎之又慎。毕竟这药方在人身上还没验证过,计量和配方需要重新考虑。”

赵辰玄想不到她还懂一些药理,她会武功、会射箭、还会药理,他看着她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药方的一角,随意地把药方展开。

说完话后,她收回手的同时把药方叠了起来,她的手指看起来很灵活。

他不知道陈良蓁以前受了伤,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会自己处理伤口,自己给自己治伤治病。所以懂一些药理,很正常。

赵辰玄伸手把药方收了回来,“是我太心急了,我这病遇到寒风的时候,晚上都睡不好。”

“当然,拿到药方后我会仔细斟酌的。所以想找张天师看看,奈何他与我有仇,一直不肯见我。”

陈良蓁安慰他,“世子爷吉人自有天相,万事且宽心,少思少虑,这病自然会好的。”

赵辰玄微微一笑,“借你吉言。”别人安慰他的话,他没觉得什么,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他听多了。

这安慰的话从陈良蓁嘴里说出来,他也觉得自己的头疾会好起来。

陈良蓁右手拿着茶杯,突然感觉到了茶杯与一般茶楼用的茶杯不同,一般茶楼用的瓷碗,今天这茶杯是紫砂茶杯,茶杯外雕着翠竹。

桌子上的茶壶也是柴烧的,她喝了一口茶,感觉茶水的茶味浓郁,“这茶很好喝啊。”

余扶道:“这是我们世子爷自带的茶杯和茶叶,这是岩茶。自然很好喝。”

陈良蓁的手指一下子僵在那里,她刚才用了赵辰玄的杯子喝茶?

她顿时感觉那茶也不是那么好喝了,她缓缓松开茶杯,“我……还不知道世子爷有自己带茶杯的习惯。”

余扶道:“世子爷不习惯用别人的茶杯,所以就自己带了。”

陈良蓁觉得自己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她用了赵辰玄的杯子会不会被怪罪啊?

她尴尬地笑道:“我不知道有这事,还以为是茶楼的杯子呢。”

赵辰玄看了余扶一眼,余扶只觉得那个眼神让自己心里犯怵。他立马闭了嘴。

赵辰玄道:“这茶杯是我刚得的新茶杯,所以今天带了一套出来。”他不想让陈良蓁误会自己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

若是他特别讲究,而她是一个朴实的人。心里隐隐觉得两人有间距。

“你若喜欢这套茶具,我那里还有一套新的,我让人取来送你。”

他说完这话后看到陈良蓁放在桌子上的手顿了顿,纤长的手指握了起来。

陈良蓁收回桌子上的手,也不伸手拿桌子上的茶杯了。“这套茶具看着很精致,我是一个粗人,不会泡茶,送给我也是浪费。”

陈良蓁站了起来告辞,“世子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赵辰玄点头,“嗯,保重。”

余扶看着陈良蓁下楼了,他还觉得赵辰玄有点奇怪,他一般对人都是,“嗯”“好”……之类,断不会多说一个字的,他居然对陈良蓁说了“保重”。

“世子爷,那套茶具不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用的茶具吗?何时得的新茶具?”

刚才陈良蓁上了楼,他就让余扶多泡了一杯茶,还让他把头次泡的水倒了,分三次把热水加茶杯里。

赵辰玄瞪他一眼,“要你多嘴?难道你会客的时候,你用好茶杯,客人用不好的茶杯?”他让余扶把陈良蓁用过的杯子收起来。

他脑海里还想着她刚才握茶杯的手指,手指长而有力,看起来很好看。特别是她手握长弓的时候,衬得她那张脸都格外英武。

明明她的脸不出众,吸引他的却是她的手。想起她以前握住他的手掌,帮他正骨。她的掌心贴在他的手掌心……

她的手比一般女子手要大一些,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刚好贴合他的手掌。掌心厚实温热,触感粗粝得像沙子。

余扶愣了愣,还是把茶杯收了起来,和赵辰玄用过的杯子放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混着用了,他也没特别记放着的位置。

……

郑宝珠自从参加宴会过后,更加排斥陈良蓁了。本来是她大放异彩的时候,居然被陈良蓁狠狠打脸了,她气得去找郑智慧。

“爹,我们去退亲吧?”

郑智慧眉头皱了起来,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把陈良蓁娶过来,今天就拜堂。郑宝珠又跑来扫他的兴。

“不可胡闹,这事已经不可更改了,咱们已经退过一次亲,再退一次亲,爹的威信何在?说出去都要被乡亲笑话,昨天参加筵席的时候,很多乡贤都去参加了,彩礼也送出去了。”

郑宝珠却道:“就凭她能射箭,爹就要把她娶进门?”

郑智慧想起陈良蓁的身姿笑容满面,那天她即便没有穿骑射服,也能轻松中靶的样子现在都忘不了,“爹现在觉得她不光能射箭,爹还觉得她漂亮。你要是爹,你就懂了。你年纪小,懂不了。”

郑宝珠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爹,完了,被迷了心窍了。人家都说狐狸精漂亮得很,这不漂亮的狐狸精也有狐媚术。

没多一会儿,金科多来了,这是他的上司,他是知县,人家是知州。郑智慧连忙出去迎接,金科多来了也没和他喝酒。

“今天上午关顾着喝酒了,竟然把别的事情都忘记了。忘记给你说了,”金大人声音压低了,“听说你和陈家的陈良蓁定了亲?”

郑智慧皱起了眉头,难道有什么不妥吗?“陈大小姐与下官情投意合,所以准备赶在年前把婚事办了。”

金科多抚了抚胡须,“据我得到的消息,下个月宫中会对陈家进行封赏,对陈良柏进行追封。咱们这位老皇帝一向重文轻武,即使陈良柏立了大功,都没有封赏。如今人都过世三年多了,却要封赏?”

郑智慧眉眼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消息可靠吗?”陈国公虽然是国公,却是虚职,空有其名。陈家三房没落了,他才敢去提亲。要是陈家三房被大封的话,他就是高攀了,那点彩礼钱肯定是不够的。

金科多瞪他一眼,“世子爷给的消息还能不可靠?”这个时候陈家被封赏的消息还没放出来,赵辰玄也是从前世知道这个时候陈家差不多要被封赏了。

郑智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哥哥被追封,我娶她没什么问题吧?”

金科多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没明白?你还在想着娶她,宫里这个时候对陈良柏封赏,这是皇上的意思,这多半是宫里有人看上陈家的女儿了,你想想看,陈家就三个女儿,其他两个是庶女,陈良蓁是嫡女。你把嫡女娶了,这不是跟皇上抢人吗?”

“……啊?”郑智慧惊觉后背一身冷汗,脖子凉凉的。“是……是这样吗?”

金科多道:“你等着吧,封赏完就要赐婚,你把原本该赐婚的人给娶了,我看你怎么给皇上交代?到时官职不保都是小事。”

郑智慧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幸好金科多特地跑来一趟,给他说了此事,要不然他命都保不住。“谢谢金大人特地来告知此事,谢谢世子爷了。此事还有斡旋的余地,只要我去退了亲,就不算娶了陈良蓁。”

说完他一脸可惜,“唉,说来我也是与陈家大小姐无缘了。我这辈子都念着她的,唉……唉……”

金大人走后,郑智慧默默无言在屋里坐了一晚上,不眠不寝,一直坐到天亮才让人进来收拾屋里,他叹了一口气,带着几人去了陈家。

本来陈老太太把陈良蓁的婚事全部交给仲氏来办,所以郑智慧和郑家长辈亲自上门的时候,她没有通知老太太前来。

她坐在首位,好茶招待,“不知亲家前来所谓何事呢?”

郑智慧看仲氏的脸色,估计陈家都不知道他们三房要被封赏了,要不然她也不敢把陈良蓁嫁给他。

郑家长辈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仲氏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暗道这事又要黄。“亲家说笑了,蓁姐儿都和郑大人定亲了,这铁板钉钉的事情,哪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

仲氏也不待郑家长辈和郑智慧搭话,她继续道:“我们蓁姐儿虽然外形差一点,但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平时也疼爱妹妹,不是那么爱冒尖的人。若是在筵席闹得不愉快,这都是小事,我给她赔罪,请几位喝茶。”

她率先站起来喝了一杯茶,郑家长辈连忙跟着站起来,“夫人误会了,大小姐和我们没有冲突,你也不用道歉,是我们的问题。”

仲氏还是想让陈良蓁嫁出去,她在家里吃闲饭,又不帮忙做事,好不容易有人来定亲,她自然不肯错过了。

“既然是误会,那误会解开就行。说开了就没事了,没必要退亲吧?”仲氏又慢慢坐下,她不敢把老太太请过来了,万一老夫人当着外人的面骂她一顿,她脸上都无光。

郑家长辈和郑智慧也坐了下来,郑智慧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平时公务繁忙,顾不上宝珠。娶大小姐过门的意思,主要也是为了照顾宝珠。但是宝珠排斥这件事,不吃不喝,还上吊威胁。这几天闹得我头疼,所以没有办法才如此,还请夫人见谅。”

郑宝珠虽然排斥这件事,但是还没闹到上吊的地步。这都是郑智慧的说辞。

仲氏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既然你们都做了决定了,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有一点我得说明了,自古以来,女方去退亲的话,这彩礼和东西是原封不动地退回去的。”

“但是男方来退亲,这彩礼和东西我们就不会退了。毕竟被退亲的女孩子再找人家,那名声可就差了,一年半载都有可能嫁不出去。”

彩礼被用光了,东西也被各房拿走了,她趁乱也拿了,根本没法退彩礼和东西了。

那位郑家长辈一下子急了眼,“你……”陈良蓁本来就嫁不出去,还是他家郑智慧行好心才来娶她,她还托大拿乔,贪他家的彩礼。

郑智慧连忙一把拉住他,他笑道:“此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这彩礼就当是我给大小姐的赔礼了。愿大小姐以后笑口常开,寻得如意郎君。”

他现在不敢得罪陈家,还不如做一个顺手人情,说不定以后有求陈家办事的时候,陈家不能不办吧?

郑家长辈不停地给他使眼色,郑智慧假装没看见。

郑家长辈和郑智慧一同出了陈家的门,那个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呀你,这下好了,人没见着,还银子也没了,几千两彩礼,几千的东西,这都加起来上万了吧?他陈家这么不要脸的吗?多卖几次女儿也能发家致富了。”

“三叔公慎言,这事本来过错方在我们,连退两次亲,要是我们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很生气。”郑智慧止住三叔公,一路上,他又叹了几次气。

……

赵五六回去给赵辰玄复命,“世子爷,郑大人去陈家退了亲,听说两家还争执了一番,原本陈家不想退亲的。”

“最后还是退了?”赵辰玄问赵五六。

赵五六点头,“郑大人就算再仰慕陈大小姐,也得考虑自己的官职。”

赵辰玄心想,陈良蓁今生没有嫁给郑智慧,那么按照赐婚的顺序,她是嫡女,那么她就会嫁给自己。过了年她就会和自己成婚。

赵五六又道:“那个洪庭久又来拜访您了,我说你不在,他就在那儿等。今天等了一天,我出门找金大人把他领走了,估计明天又会来。”

赵辰玄握紧拳头,想起前世里洪庭久逼皇上写罪已招,逼他父亲写《东宫太子懿德状》的时候也是等了三天三夜。

顺安王府灯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里都被点燃了火把,所有人不能睡觉,他父亲和母亲硬是三天没有闭眼。

洪庭久这个人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想顺着自己往上爬,然后让他辅助懦弱无能的太子上位。

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不想见他,让金科多把这件事处理了。他要是处理不好就不用回沐川府了,留在清水镇和洪庭久共事。”

……

两岸张灯结彩,这几天有一些回暖,几树玉兰还没到开花的季节,因为天气突然回暖,竟开了几朵紫白色的花儿来。

杜明月瞧着新奇,跟着人群上了石桥,她不知道当地有“女子踩桥”的习俗,等上了石桥就发现人太多了,她下不来了。

周身都是嬉笑的少女,她们嬉闹着。她只觉得浑身喘不过气,和自己的丫鬟也走散了,急得她扶住石桥上的石墩喘息,身后还有涌动人群。

她身子摇摇欲坠,眼前一阵阵发黑,眼看就要跌落进河里。

洪庭久这几日都没有见到赵佑安,他心里很郁闷。今天街上人很多,他只觉得更烦躁。

抬头看见前面石桥上一女子在桥边要掉下来了,他低着头准备继续走,她掉下去又不关自己的事。

等到他已经走到石头桥跟前的时候,眼角处那抹浅绿色的身影从桥上跌落下去,还是有一些不忍。

他停住脚步,转身一跃而起,脚尖在石桥的墩子上面蹬了一脚,旋身接住那女子,搂住女子跳到河面上的木舟上。

杜明月惊魂未定,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惊慌的她以为自己必定会落入河中,眼前一黑,被一男子抱住,全身都是浓烈的酒味。

好像是……桂花酿?

她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落在了木舟上,那男子下颌线紧绷着,腰间挂着一柄长刀。

他脸色刚毅,皱着眉头,硬朗的侧脸显得他格外帅气。他救完自己,把她放在小舟上,脚尖一点,跳上岸挤进人群里走了。

话也没有和她说一句,杜明月捂着胸口回头,船夫被吓了一跳,他见船里突然多了一个女子,“小娘子,坐我的船可是要付钱的。”

她摸了碎银子递给船夫,“麻烦船家送我上岸。”

那个船夫看她给的钱比他平时收的价钱要多一些,脸上立马堆上了笑容,站起来用船桨推着小船靠了岸。

杜明月一上岸就踮起脚尖寻找洪庭久的身影,人群里早就不见他的身影了。她记得他腰间挂了一柄刀,她心里有了底,普通人不能带刀的,他应该是清水镇当差的。

没多一会儿,她的丫鬟找来了,两个丫鬟也是吓坏了,也不敢游街了,拉着杜明月就回去了。

洪庭久压根就没看杜明月的长相,他只是顺手救了她,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他到了一处僻静处,看着波光粼粼的小河出神。

他伸手解了自己腰间的刀,抽出刀看了一会儿,他是文官,根本就用不上刀,他却一直把刀带身上。

简直是可笑之极。

他自嘲地笑了一会儿,把刀和刀鞘一并丢进河里了。

余扶也上街看热闹,今天街上的女子很多,他吃了一碗豆腐脑,刚到街角处,一只手从他身后捂住他的口鼻,把他拖进巷子里。

余扶吓了一大跳,他拼命挣扎,身后那人松开手放开他,他吓得转身一看,竟然是张宝顺。

余扶连忙跪地上,“……张真人……”他脸都吓白了,自从张宝顺逃走以后,他就投靠了赵辰玄。

他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肯定会被张宝顺一掌打死。

张宝顺背着手,在他面前来回踱了几步,“好哇,余扶,你长本事了。竟然和外人一起来对付我?你忘记你当年差点被饿死,是谁收留你、给你饭吃的?”

“白眼狼!”张宝顺一脚踹余扶的腰上,余扶只觉得自己的腰好像要断了一般,疼得厉害,他身子一歪,被踹翻在地上。

他爬起来,连忙跪好。头伏在地上,“张真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我……打不过赵世子身边的人,我都是被威胁的……”他全身瑟瑟发抖,担心张宝顺并不会放过他。

张宝顺哼了一声,“没良心的狗东西,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他蹲了下来,伸手揪住余扶胸前的衣襟,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余扶的脸更白了,连嘴唇都抖了起来,“张真人别杀我……饶命!”

“不杀你也可以,你今天下午把赵辰玄那奸贼带出来,西河那边有一竹林,我在那里等他,他的命可以抵你一条命。记住,不能告诉告诉金科多那个老家伙,”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

“你也知道,那个老家伙根本就不中用,叫来了七八个高手也是白搭,通通被我一掌毙命。”

余夫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张宝顺怕他两眼一翻晕过去,听不清自己的话,完不成自己交代的任务,他松开余扶的衣襟,放他呼了一口气。

“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若是告诉其他人,我要你的命。今天下午,赵佑安没死的话,你就去当他的替死鬼。”

余扶知道,他这是要自己把赵辰玄诓骗出来,让他杀了赵辰玄,“他……要是不听我的,我怎么办?”

张宝顺站了起来,“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要是做不到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张宝顺看见巷子里有人来了,他转身快步离开了,余扶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腿都是软的。

余扶战战兢兢出了小巷子,外面一片热闹,他却如坠冰窖,手脚冰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恍恍惚惚走了一段路,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解决之法。

他要是告诉赵辰玄,赵辰玄身边的人根本打不过张宝顺,到时赵世子有守卫相护,他烂命一条。张宝顺肯定会报复他,找他下手。

他要是把赵辰玄骗到西河竹林去,万一赵辰玄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情,他办或者不办都死定了。

余扶心乱如麻,完全找不到破解之法。他看见远处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他愣了一下,顿时觉得大喜过望。

他疾步匆匆跑过去拦住陈良蓁,陈良蓁带着盼儿在街上买东西,盼儿年纪小,喜欢热闹,今天非要闹着上街玩。

陈良蓁看见余扶额头都是汗,神色慌张,“余扶,你做什么呢?满头大汗,有人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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