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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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齿间已经咬住了四根竹签，不断分泌的津液从无法合上的唇角滴落，甚至我下边也还含着他，莲业却还在念，他简直就像做到一半突然去玩手机的渣男，我恨不能咬他几口，却因为心虚，只能忍气吞声地做他的签筒。

莲业似是终于失去了念签文的兴致，一挥手签筒消失在桌上，只余我还咬着的四根，他不发话，我便不敢松口。

他把我从书案上抱下坐在他怀里，这一下坐得极深，声音无可避免地从我嘴里溢出，幸而我自打成了兽类便不再像做人时那么在意自尊，否则大概我已经恼羞成怒挠花他那张无价之宝的脸了。

但紧接着他又抱着我走动起来，往日无处不在辛勤忙碌的神女们都不知去了何处，我惊惶地把脸藏在他的长发里，勉强认出这是去浴池的路。确实，我方才出了一身的汗，直到此刻还湿漉漉的，莲业身上也染上了不少我的痕迹，确实该去洗一洗。

只是即使他的步子既稳且快，我的感受也绝说不上好。莲业太可恶了，他连衣服都没穿，我无处可抓，徒劳地握了几下，实在难耐这快意与痛楚，只能泄愤地攥住了一把他的头发。

我第一次化成人形，便是在这处池子，莲业经常一泡大半天的也是这个池子，这地方我再熟悉不过，只是此时神女们都销声匿迹，整个宫殿都空前静谧，于是水池里的水声便格外响亮。我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淡然，但羞耻心难以自控，我努力用眼睛向莲业表达我的意思，莲业这才抽出我咬着的竹签，我终于得以开口，“你轻些，声音太大了……”

莲业把竹签不轻不重地拍在我小腹上，又念了一遍：“阴阳交泰夫妇谐，日月同宫至双胎。”

那里没有狐狸崽子，我只能忍辱负重，“那…那你一会儿记得换水……”

47

我还没想好醒来要怎么面对莲业，在心里设想了无数种表情，害羞的，懵懂的，若无其事的，或者是勾引他的。

最后决定折中，先假装懵懂地睁眼，再在若无其事中带一丝害羞，最好要勾引到莲业小鹿乱撞。听起来很难，实操应该也很难，但值得一试。

我还没来得及睁眼，睡醒的鼻音才装出来一半，蓦地感觉自己身体往下一沉，像是睡梦中快要醒来时身体被倏忽拉回现实一般，不安得令人心脏狂跳，我猛然翻身坐了起来，周围是一片空白。

仿佛是清醒到一半失败了，又陷入了另一个梦，我谨慎而小心地呼唤莲业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倒是有一个耳熟的声音，像是打开麦克风前的试嗓般“喂”了两声，我听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我那只有最初时出现过的系统提示，它的声音渐渐清晰，“注意，注意，d级小世界dg10238即将结束，炮灰g1039请做好准备，你将被遣返初生世界，传送门将在35秒后打开，倒计时开始，35，34，33……”

“等等！等等！”我慌忙大喊，这个空白的无边无际的空间逐渐被某种粘稠的透明液体灌满，液体将将没过我的脚踝，还在逐步上升。我拔脚走了两步，湿乎乎的液体粘在小腿上重逾千斤，我被迫站在原地，只能对着虚空中发问：“为什么会结束？主角呢？莲业呢？他在哪？”

倒计时仍在继续，无人回答我的问题，液体已经淹到了我的胸口，尽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沉重，我自己的情绪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攥紧了拳头抵在胃部上方继续执着发问：“莲业怎么了？你们、你们上一次结束不是这样的，没有声音，没有这个地方，为什么不直接开始，到底出了什么错！？”

我很想歇斯底里地尖叫质问了，但我的口鼻也已被掩埋，只好努力憋了一口气闭紧嘴，绷紧双腿站在原地等一个回答

但很快，我就忍不住了，毕竟我从前是个不会水的人类，如今也只是一只陆生的狐狸，我忍不住咳嗽起来，才发现这液体里竟可以正常呼吸，可恶！

待到整个空间完全充斥着透明液体，我眨了眨眼，终于发现在正中间有一扇正在被金色线条画出的门，随着液体的荡漾，线条也轻轻摆动着，左上角尚有一个缺口，在倒计时的声音里逐渐被填满了。

这扇门，在最初的时间，我朝思暮想有人能送我回家，我离开了学业繁重的高中，我刚刚考上大学，我准备考驾照，我想和姐姐一起去旅游，我对我的人生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美好设想……但如今，我看着它竟然会觉得痛苦。

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

我想知道莲业在哪里，他还好吗。

我想立刻回到他身边。

我们人类就是这样，虚无的，无用的，庸俗的情爱轻易蒙住了我的眼，我是如此清楚。但我想莲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