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真相第一个世界结束(1 / 2)
他在说什么?
脑中似乎有一根弦崩断了,震得耳旁嗡嗡作响,尖锐的耳鸣几乎将面前人歇斯底里的话语掩盖。
“滴——”
“检测到01世界进行程序崩坏,请实验员停止运行,修复bug。”
“无人应答”
“根据本公司第2784条守则,若实验员在世界进程中拒绝应答或无能力应答本公司的命令,为了保障本公司财物和人员的完整,本公司将有权代替实验员进行世界控制的相关操作。”
“运作开始始始——”
似乎是信号不好,又或者是其他波频的信号强行插入,导致无感情的机械音在最后卡顿得不成样子。
随着杂音愈演愈烈,瘦高男生泗涕横流的示爱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明涑也悚然地定在原地。
公司?每个玩家都是因为在现实世界死亡才进入的任务世界,除了基础的副本指引,哪里还有公司来管理和领导。
就连系统都是不可交流的ai,除了在开头和结束出现,其余时间都是消失的状态…
“你干了什么?!”
更富有感情,包含着怒火的系统音陡然炸响,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任务世界在第二天就会达到崩解的程度。
以至于被公司发现了它的擅离职守。
“可恶…喂!0379,你不是已经知道通关答案了吗?为什么还不赶紧脱离!”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世界完全被公司接手后,你就是第一个被灭杀的bug!”
“有没有好好在听我说话啊?!”
明涑这下是彻底死机了,不管是任务世界之外的“公司”,还是拥有自我意识到系统,都像一个未知又恐怖的谜团将他笼罩在其中。
难以进退,又步步涉险。
他想张嘴质问,又想起自己似乎没时间质问了,只得用尽自己最后一点意识,点开系统光屏:
“杀死林霖的人的姓名是——?”
“林霖。”
“回答、答正正正确确确确”
“恭喜喜、喜喜喜你你、成功功、功通通——”
“该报废的二手货,闭嘴吧!”
系统音的耐心告罄了,不耐烦地高声叫喊道。
咔哒,似乎是卡带脱离的声音,又好像是机器合扣的分开声,明涑瞬间就和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扭曲的脸,愤怒的脸,悲伤的脸,那些男人们的脸,一张一张地渐渐远去,被黑暗这个怪物吞噬。
我成功了,又一次。
明涑怅然地瘫坐在虚无之中,没有劫后余生的窃喜,也没有对未知侵袭的恐惧,一切的紧张和激动都随着那个世界的离去而渐渐脱离他的身体。
脑内只是简单地盘旋着这句话,但这不是第一次通关这类奇怪的任务世界吗?怎么是又一次呢?
小猫的脑袋已经装不下更多东西了,会报废的。明涑困倦地合上双眼,一件件证据再度浮出脑海。
从知晓林霖在林烨的控制下不可能找到人求助后,明涑就对林霖死在体育场这件事产生了疑惑。
如果不是为了摆脱嫌疑,大张旗鼓地让尸体出现在学校,就是为了让别人看见。谁想让尸体被老师发现?就是林霖本人。
和其他被霸凌迫害后跳楼的学生不同,林霖是如此渴望杀掉那些毁掉他人生的人,包括林烨父子。
林烨确实很叛逆,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没成长完全的小孩,只懂得拉帮结派欺凌私生子,下不出死手,也不敢摊上人命。
但林霖愿意让林烨未来的人生都因他毁掉,因为他唯一的妈妈都弃他而去了,或是仍在追求他的父亲,又或者因为迫害而去世,不然,儿子死后的一整天,母亲都没有出现在寝室替儿子收拾最后一点遗物。
这成了林霖报复同学的导火索,他学习能变成厉鬼的巫术,又在宿舍和教室的抽屉里放下画有自己鲜血图咒的遗物,作为自己死后化鬼寻仇的锚点。
在周五夜晚遭受林烨团体的最后一次霸凌后,留下他周一会在抽屉放好钱财的信息,最后躲过监控来到学校的体育馆,自己拿出从小团体里偷出来的刀,扎出伤口流血过多而死。
那天晚上,明涑什么都看不见,唯独仔细观察了那只横在他胸前的小臂。
林霖是左撇子,他为了营造出被霸凌致死的假象,在手臂上扎了很多刀,但唯独有一个刀口的走向和其他刀口是相悖的,传统便携的折叠刀为了防止刀卡在物品中,会有一面较粗,刺入肌肉的刀口也形成一个细长的三角形。
因为有较少尸斑遮掩,倒三角的刀口也尤为明显,结合林霖自己亲自画下的诡异图咒,不难推测出班长和金毛都是烟雾弹。
不过,真正的凶手并不是林霖,是很多人,即使给他完整的通关时间,他也无法找全。
所以系统玩了一个文字游戏,杀死林霖的人的名字,谁亲手杀了林霖?恐怕正常人第一个绕开的答案就是林霖。
太狡猾了,明涑对这些世界故事的复杂程度有了新的理解,按照正常的进度,林霖是自杀的真相也会逐渐透露,一个人进出的体育场的痕迹,小团体似真似假的不在场证明,即使不能看到尸体,第一天死掉的小弟手上出现的神秘刀口也会是破局的关键。
世界明显也没想到这些关键npc就像赶着趟一样给他送证据,为的就是能操批舔批。
真荒诞,早说了这种无限流通关就该加个十八禁提醒,涉及黄赌毒的他一律不干。
“还想不干?这可由不得你。”姗姗来迟的系统音嘲讽道,一副周扒皮的样子强迫着自己手下的员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系统,你以后的老大,因为我第一个世界有点事,就把你托管给自动ai系统了。”
“不过你小子可以啊,第一天就大展拳脚,把公司的实验世界整报废了,牛逼!”
“为了之后公司的世界损坏地慢一点,我这个伟大的领导,会手把手带你一段时间。”
“怎么样?感动吧,给点反馈啊0379!”
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个系统音真的很吓人,要把他送去黄赌毒的系统更吓人,为了以后员工合作的人身安全着想,明涑不得不得再次询问。
“第一句是什么意思…?”
“什么第一句?我是你的老大?”
“不,那个什么"由不得你"是指什么啊?我当时正在想不干黄赌毒的事呢…”
“这个啊…确实,你不用干。”
虚空中的声音思索了一阵,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赌和毒是一点都不会有的,因为基本都会是黄色。”
老天爷,你在吗,降道雷再把我劈死一次吧,这活一点都干不下去了。
面如菜色的明涑用手悄悄地捂住自己的批,对于新的通关世界是由色情故事改编的可信度又上升了很多。
“老大,你们这是个什么任务世界啊…怎么不是卖淫就是卖身的,我可是正经通关人!我有实力通关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钻公司的空子,靠色诱关键npc速通的,你还是独一份呢,上面要我重点培养你这个技能,所以,你懂的。”
明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别灰心!接下来的02世界,我作为老大可不得给你安排一个特别厉害的角色,还有特权让你提前三个月进入剧情来熟悉身份,是不是很贴心啊?”
“饶了我吧。”
今天天气真好啊
林烨侧望着窗外绰绰的树影,出神地叼着烟远眺,过长的头发依旧被染成白金色,杂乱地半扎着。
“老大…居然能在早八看见你,是不是林霖那小子又向林先生那折腾了?”
小弟尴尬地向他赔笑着,看着眼前的太子爷在自己语毕后一脚架上了桌子,嘴里的烟随着齿间的张合而摆动:“和你有什么关系?滚。”
“嗻”
林烨是林氏集团明面上唯一的独生子,但风流的林家主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林霖,不知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把两人安排在同一个学校。
这导致林烨没事就去找林霖的麻烦,要是过分了,林家主还会不痛不痒出来说林烨几句,让林烨心中像卡着鱼刺一样,浑身不适。
小弟暗道可不能让老大的心情再这么坏下去,只得像往常一样,提出折磨林霖的建议。
“老大,要不我们找个时间把他再打一顿?就在体育场那…”
“哎!林霖居然过来了,他身边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不是,是他身边有个人!”
原本宽阔的走廊不知何时聚满了“路人”,下课都喜欢瘫在座位的学生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着,还止不住地把眼睛往中间瞟。
小弟认出了中间的人是林霖,但他身边还有个身材更为娇小的身影,但穿的校服和他们这一身蓝白运动服完全不同,裁剪贴身的西裤和白衬衫,浅色的毛织马甲透露着一股稚气,但挺拔端正的背影像一颗蓬勃生长的小树。
转校生吗?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学校有这么吸引人的学生…
小弟们本来还想继续哄着老大,才扫了一眼就被那个背影钩了神,探着头就要把窗边的学生挤走。
在窗边学生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几个小弟恨不得把脑袋直接摘下来粘到转校生身上,在看到转校生的脸的时候,眼睛都挪不动了。
转校生像夹心似的,被林霖和隔壁班班长莫拟池夹在中间,两个高个子像不会走路一样,有意无意就往转校生身上挤,不小心碰到人家了还要欲盖弥彰地摸几下对方的手臂道歉。
气得转校生皮笑肉不笑地被挤着走,还得硬着头皮听两个人介绍学校。
就算左右护法再怎么挡,还是有人看见了转校生的模样,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皮肤,健康的血色从底下透出来,脸颊擦上淡粉,指关节也是淡色,让人忍不住想轻按一下,会不会留下暧昧的红痕。
眼睛圆润,眼尾却微微上挑,眸子水波流转,轻扫一眼都觉得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再回望时,他却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走掉了。
像无意识会勾引着人上前的寡情小猫。
“这边是实验室,如果有实践课需要,会在这边上课。”
像是看不见周围的人似的,林霖温和地笑着向明涑一个个介绍教室,私立的高中设施很完善,教学楼里有许多不同功能的教室,光是认清每个教室是干嘛的就要大半天。
被许多人包围的明涑已经习惯了这个场面,原来的学校也是这样的日常,直到总有一些男的自称是他的地下男友而被其他的嫉妒熏心的男生群殴,家长为了让他安稳地渡过高中,直接给他换了一个人数更少的私立学校。
据说这里的校纪很严,再有钱的世家弟子也得乖乖听话,妈妈把他放到这里会安心一些。
但是…这些人真的怕校纪吗?
暮色西沉,厚厚的云翳分割着阳光,在即将到来的冬日里吸走最后一点热量。
周围的松林又高又密,还未等大雪真正的降下,枝叶上便挂满了冰棱。破旧的木制马车吱呀吱呀地行进在山腰的小路上,为首的马夫是一个棕发的日耳曼青年,年轻英俊,五官硬朗,即使山间的冷风呼啸,他也时不时地探出围巾,向马车里看去。
然而里面的人却丝毫不愿动一下,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闭着双眼,盘坐在马车的角落,粗糙的布裙上放着圣诗。
另一边则是提前三个月进到副本的明涑,他把自己蜷成一团,柔软的额发贴在脸边,为了取暖,把下巴都埋进了衣领里,即使把家里最厚的羊毛围巾披在身上,身体也依旧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新人,三个月的提前培训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更贴近了副本生活一点!我们这个02世界可是经过了体验感的强深化…”系统的声音久违地响起,副本即将正式开启,它得来提前视察一下。
“除了家里没饭吃,被村子里的人围殴之外…我觉得还挺好。”明涑上牙打着下牙,感觉暴露在外的皮肤要被冻得皲裂,指尖和脸颊被冻得通红。
提前三个月进入副本不能说好,只能说活得很艰难,明涑的身份是女神信教徒家中逃亡过来的亚裔外甥,外婆西利亚是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信徒,还收留了一个日耳曼青年奥兰来照顾家里的日常琐事。
但因为亚裔的特殊,村里的人逐渐对明涑有了歧视,和西利亚作对的另一个老信徒便以此为话柄,要求按照神示驱逐西利亚一家。
西利亚祖母拒绝了,甚至和对方爆发了冲突。最终,村里权力最高的大神父提出亚裔外来者可能带有不为人知的诅咒,希望西利亚能带明涑到村里最高的教堂住上一个冬天,由女神大人力量净化躯体。
西利亚一家只得在末秋时收拾好全部家当,搬去山腰的“教堂”——也就是村里铸成的两层小屋,在日常时兼作村民在山上居住的歇脚地,白雪消融后就会装扮成教堂。
“看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别紧张,这次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好身份,保证让你通关顺利。”系统自信地向明涑保证,只要能利用好身份,绝对能通关。
明涑对此不作答应,现在的通关世界和以往的世界已然不同,如果说以前是单机游戏,故事内容都由玩家固定情节触犯,现在这个世界就像大型的ai开放世界,他参加的通关世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本。
尤其是npc运行很智能,让明涑都认为他们几近真人,不管明涑向他们提出什么问题或者做出什么动作,npc都能给他提供反应,就像会独立思考一样。
或许在那个神秘公司的控制下真的有这么一个世界呢?那神明也会是真实存在的吗?
未知就像蛰伏在黑暗的巨兽,让明涑不敢妄然摸索,只能麻痹自己通关了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令人不安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完整的故事线,他的基础身份就是被扣下“异教徒”身份的外来者,被祖母送去教堂经受女神的净化。
而因为暴雪的突然来临,山上的村民和翻山而来的旅人们被困在唯一的雪屋中。
这群人中有一位真正的异教徒杀手,杀手的血腥触怒了“女神”,“女神”由此降下惩戒,卷来暴雪淹没山坡,让无知的村民和教徒们找出杀手并埋在雪中窒息而死。
在杀手死去时暴雪才会停下,“女神”也会给予自己的权柄交于信徒,帮助他们找出异教徒杀手。
通关的条件就是找出杀手并在这一场审判中活下来。
非常像狼人杀,但这里可没规定杀手一晚上只能杀一个人。
一阵寒意从尾椎骨爬了上来,明涑更加用力地把脸埋入围巾中,忽视了脸上粗制羊毛带来的刺痛感,娇嫩的脸颊都印出了一道道红痕。
“涑,很冷吗?”
被冷风刮脸的奥兰都快被冻僵了,但他仍吃力地半扭过身子和明涑说话,还把马车口堵上了一些。
见明涑仍把脸埋起来不和自己说话,奥兰也不在意地笑笑,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露出的一小点指尖和发尾上飘。
好小一点,害怕寒冷也是正常的,等到了屋子里抱抱就不冷了。
就是不知道给不给抱,上次不小心抱久了一点就娇气地找祖母告状,害他刷了一个晚上的马厩,不能在床边陪着涑睡觉。
“奥兰”
合着双眼的祖母仍然端坐着,只是张嘴催促了这个不专心驾驶马车的小伙子。
“快些吧,我们要在落日前赶到教堂。”
“我们能赶到的,西利亚祖母,您瞧,已经能看到小屋的后院了。”
因为西利亚一家还负责在初春时布置教堂的任务,他们驾驶的马车带了许多食物和器具,完全足够他们三人渡过深冬。
这也导致了路途行进的缓慢,木制的马车不保暖,即使奥兰把家中的麻布地毯都铺满了马车,仍有冷风从缝隙中灌入,让明涑感觉身上一阵一阵的冷。
即使奥兰只花了一天半的车程,明涑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冻得不能伸展了,关节处像上了锈的机器,麻木又没有知觉。
祖母已经70多岁了,身体却依旧十分健康,行走自如。她自己一个人先下了马车,看着奥兰迫不及待地伸手马车里,把蜷成一团的亚裔外甥轻松地抱在怀里。
原本被冻得迷迷糊糊的明涑突然感觉自己双脚腾空了,睁眼一看,厚实温暖的胸肌就挤在他的脸上。
奥兰是传统的欧地青年,身材高壮,一只手就能把明涑整个人提起来。看着平时自己见不到的风景,明涑往奥兰怀里缩了缩,还恶趣味地把手塞到他的脖子里。
反正他冷的时候就是这么取暖的,家里又不能富裕到时时烧着旺火的木头,只有奥兰一个人身上是暖的,他被井水冻到了都喜欢往奥兰身上贴一贴。
有时候奥兰还会故意把脖子伸出来,放纵明涑在自己上半身摸来摸去,要是明涑晚上提了一嘴脚冷,还会直接把衣服掀起来,把又白又小的双脚往自己的腹肌上贴。
直到明涑觉得害羞了,吵着要伸回来,奥兰才把他的脚放走。
来到室内,奥兰先收拾出了中间落客的房间,因为不久前还有人在小屋休息,奥兰利索地擦拭了一下长桌和板凳,把壁炉烧上后便带着马车来到了后院。
虽然是小屋,但包括后院在内还有一个房子,比前面的屋子更小,但室内更为高大开阔,中间是石制的神像,两侧是封闭的祷告室。
这里也只有一层,是专门作为教堂的房屋。
因为马车上有很多食物,奥兰一点一点地把东西运到了教堂下的地窖里,大神父把钥匙给了他们,初春需要的祭祀器皿也在地窖里。
还未等奥兰给明涑收拾好舒适的床铺,夜幕便匆匆降临了,即使是在山上,也看不见一点星光,灯光只能勉强照亮小屋内,外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寒风愈加凛冽了,因为无事可做,明涑裹着毯子围在壁炉边看着祖母拿来的女神史籍,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会,又或许是好几个小时,一点一点的洁白悄悄地在空中降临。
待明涑再抬头看向窗外时,窗棱边上已经有了一小团积雪。
“下雪了!”
他的一声惊呼吵醒了祖母,西利亚祖母惘然地睁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外飘着的雪花。
“…这不太对。”祖母平静的内心被不安的涟漪扰乱,但她并未说有什么不对,只是敲着干瘪的嘴皮囔囔。
听见声音的奥兰从楼梯上走下,手上还抱着要清洗的床具“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我还想把这些沾满灰尘的东西清洗擦拭一遍呢。”
“待会就要开始烹饪晚餐了,涑,趁着我们的食物还多,说说今晚想吃什么?”奥兰不在乎降下的大雪,转而期待能给明涑多煮一点好吃的。
在奥兰快要踏出门前,祖母喊住了他。
“奥兰,多拿上一些,拿够一个星期的食物和水。”
“还有安德烈给你打制的匕首,弓箭和猎枪。”
奥兰明显不理解为什么西利亚祖母要这么东西放在小屋里,但他总是会照做的,还把烹饪的锅碗全部拿来了。
“祖母…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吗?”奥兰是傻子,明涑可不是,祖母明显知道大雪背后的隐情,所以让奥兰准备好防身的武器。
但祖母也没有回答他,“或许我们会接待一些客人,仅此而已。”祖母再度合上了双眼,把整个人藏进她那永远不变的粗制编织毯背后。
“这几天不要出门,不要和陌生的客人说话,让奥兰跟在你旁边。”
三人匆匆吃了一些煮豆子汤后便睡下了,楼下的大门用最重的沙发堵上,防止雪夜的大风吹开。
可不速之客来得比暴雪还快,半夜狂风还在怒号时,一只旅队敲响了小屋的大门。
“嘿!有人吗?”外面的雪太大了,即使是大声的呼喊,门外的声音也依旧被风吹得破碎。
掀起厚窗帘的一角,从楼上的窗往下悄悄看去,两辆比西利亚家大得多的马车因为暴雪卡在小屋前,跟随着马车车辙印的还有一些零碎的脚印,两个脸熟的村民抱着篮子和布包堵在门口。
“雪太大了…该死的,直接撞进去!”一个身材肌肉虬劲布衣男人正打算一拳头砸向厚厚的木门时,咔哒一声,面前的出现了一道门缝,青年的脸在门后浮现。
“是玛雅阿姨和塔姆叔叔吗?”奥兰没有问那个布衣男子,反而转头看向旁边的村民。
玛雅也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几乎不上山的西利亚家小伙子,当即点点头,想把自己的丈夫塔姆也拉进门内。
见青年疑惑的目光扫到了自己身上,即使布衣男人都快被冻僵了也要先介绍自己的来意,谁教他的主人都安稳的坐在车上,自己只是个可怜的马车夫呢。
“好心人,我们是从塞德兰山脉另一边到来的旅商,本来只是路过,可是你看这大雪今夜来得如此诡异…收留我们一晚吧,小伙子,我那富有的主人愿意拿昂贵的皮毛和香料作为交换。”
害怕奥兰多虑一秒,男人指了指那两辆华丽结实的马车,即使有一段距离,一股奇异的香味仍隔着大雪传来。
家里不需要香料,但是涑需要更厚更温暖的皮毛…那可怜的小家伙套上羊毛围巾都无法抵御秋风,大雪来临,他可能会因为患上低温症而丧命。
“屋子里没有太多的房间和柴火,你们想进来就自便。”奥兰把门隙撑开了一些,侧身站立在门旁。
得到回应的马夫赶紧身手灵敏地回到马车上,过了一阵子,几个身着皮草和厚风衣的高大男子从马车上走下,还拿着又重又沉的手提箱。
为首的男子似笑非笑,气质邪魅,在看见奥兰时也没有过多停留,目中无人般走向二楼。跟在他身后的人鼻梁上架着镜片,纯银打造的镜链折射着冷光,他看起来很冷漠,却代替前面的人向奥兰问了声好。
还有两个高壮的男孩好奇地看向一楼的大厅,他们一人身着金丝缎绸,连衣服上的袖扣都镶嵌着宝石,另一人却像个学徒,和马夫一样穿着布衣。
待马夫安顿好外面的马匹归来时,两个男孩已经点燃壁炉,和奥兰围坐在地上谈话。
从男孩口中奥兰得知,他们是一队转运香料的小行商,但因为这次的香料难得,家里派出家中的两个少爷接手。
这个家族是连奥兰都有所耳闻的兰斯德家族,主家在这座山脉的另一侧的城市斐勒,整个帝国最富裕的财政心脏,所有的商品交易都会经过那儿。
“最高傲的那个人是我的哥哥德利安,旁边的人是柯林,我们路上的行医。”小少爷似乎是第一次住这样的木屋,对刚刚见面的“新朋友”也很热情,“你叫我佩克就好,这是我的侍从鲁纳。”
鲁纳看起来瘦高而沉默,有些苍白的脸上被过长的头发遮挡,即使被自己的主人提及到名字,也只是点点头,不愿多和他人交谈。
马车夫杰克也草草介绍了自己,随后便是带着两个男孩离开,似乎是专门负责照顾这两个人的保姆。
另一边的玛雅和汤姆夫妇也没有在大厅多停留,一同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窄小而狭长,作为信徒休息的地方,每个房间几乎只能睡下一个人,就连床铺都占了房间面积的大半,日常走动都十分困难。
即便如此,奥兰还是和明涑住在一起,为了让明涑晚上睡得更舒服,他无视了上山前教父给他的警告,毫无愧疚地撬开了神父住的房间。
这里更宽敞,有单独的壁炉,重要的是床铺很柔软,明涑需要一张柔软的床。西利亚奶奶会整夜念诵圣诗,晚上就住在他们房间的对面。
每侧都有五间房间,加上最深处的神父房,一共就有十个卧室,如果奥兰单独一人居住,刚好能住满。
在奥兰离开时明涑就醒了,他害怕弄出声响,只敢穿着袜子踮起脚尖走到楼梯旁,贯观察着这些雪夜来客。
首先上来的是特别拽一男的…自大的本性根本藏不住,厚底的皮靴踩着雪水就往大厅的毛毯上踏,留下几道深深的脚印。
可恶!那是我最喜欢毯子!明涑不爽地磨了磨牙,暗中诅咒安德烈最好是第一个死的倒霉蛋。
但他没想到的是,德利安没有在大厅作丝毫的停留,直径往二楼走来。
眼看自己就要被发现了,明涑也忘记藏起脚步,慌里慌张地小跑回房间。
待他喘着气靠在门板上时,耳边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靠近,规律而稳定,却在楼梯口戛然而止。
…他发现了什么?明涑似有所感地看向床铺,那里有些杂乱,因为懒惰的主人平时是不会自己叠被子的,起床便把被子堆成一团。
而放在他身侧,那条睡觉一定要盖着抱着的小毯巾不见了。
糟糕,出来的时候顺手就抱在身上,不会是刚才走太急,掉在走廊了吧…
可是明涑又不敢开门去捡他心爱的小毯巾,万一安德烈是杀手呢?如果被他发现自己是小屋里最好欺负的人,大概率活不过第一晚。
可怜的小毯巾温暖又柔软,沾满了明涑身上的香气,像公主遗落的宝物,吸引着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尽情遐想。
德利安心中满是燥郁,这场大雪让货物的顺利到达变得不稳定,甚至会出现许多差错,但这是到达斐勒最快的线路,如果没有这诡异的风雪。
一阵香气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索,即使是出身香料世家的少爷,也难以用花物类比出这份香气带给人的感受。
似是一股暖香,但是又有些虚无缥缈,用力去嗅探时悄然无踪,却又在一恍神时扑到鼻尖。
德利安没忘记自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某种小型的动物,谨慎地靠近,在陌生人类的到来时慌忙跑开。
他放缓了脚步,恨不得像狗一样四处趴闻,终于在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张小毯巾。
刚刚还在嫌弃地面灰尘而踩了主人家地毯的青年丝毫不在那张小毯巾已经落了灰,一下子从地面上捞起,躲在无人的角落,把毯巾重重地压在脸上吸闻。
那张毯巾本来就薄得不行,明涑把它抱在怀里睡觉时都会很小心地压在胸口和腿间,脸贴在上面,磨蹭着睡觉,现在却被一个高大的青年覆在脸上呼吸,高挺的鼻梁看着要把它捅破了。
粗重的气息一下一下从角落里传来,等毯巾微微从德利安脸上拿起时,他因为氧气短缺而面色潮红,像渴求主人怜爱的性奴。
德利安确实感觉有股奇妙的冲动在身体里游走,下半身都微微支愣起来,想找到香气的主人,再狠狠地灌满他。
楼下柯林和奥兰简单的交流快结束了,德利安只能脚步匆匆地从拐角处走出,在走廊处挑选房间。
却和长时间没听到脚步声,出来探路的明涑撞了个正着。
德利安一下子就确定了毯巾的主人是谁,那个躲在门后,小小一只的亚裔少年,即使是在这么昏暗的走廊,他的皮肤白得发亮,透露着让他魂牵梦绕的香。
手上的毯巾还未归还给主人,德利安就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开始炫耀起自己的羽毛,故意露出宝石的袖口和金丝绣线,甚至还憋气挺起了胸肌。
但是下半身也在微微挺立了,德利安心感不妙,正想张口解释时,看了他一眼的小亚裔就被吓得一缩头,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像痴汉一样快要俯贴在门上的德利安:……
他长得得这么不堪入目吗?
待奥兰上楼时,德利安已经进入明涑旁边的房间了,柯林住在德利安的另一边,他并不知晓这里还有位不敢见人的小房客。
玛雅和塔姆跟在柯林的身后,这对夫妇看起来也想住在一起,但狭窄的床让他们不得不分开,紧贴着西利亚一侧的房间。
跟在奥兰身后蹦蹦跳跳的小少爷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柯林,吵着要和伙伴一起住在那侧剩下的房间里,被马夫杰克拒绝了。
杰克把他们分开,一人住在柯林旁边,一人住在塔姆的旁边。靠近楼梯的房间会更寒冷不说,要是有心怀不轨的人闯入,这些少年人可难以反抗。
木制的屋子隔音很差,即使奥兰已经关死了房门,还是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微小杂音传来,混杂着模模糊糊的人声。
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明涑探出了一点小脑袋,疑惑的眼神无声地询问着那些客人是谁。
奥兰却没有多说,反而伸出了手想摸摸他的脸,却忘记了手掌因为外出而变得寒冷,探出的手指又收回,欲盖弥彰地把明涑的被子牵上了一点。
“睡吧,明天就能知道了。”
重新填上柴的壁炉烧得火旺,回温的室内让人昏昏欲睡,明涑再也顶不住睡意的侵蚀,合上了困倦的眼皮。
他白天的冷风吹多了,晚上有些小感冒,睡得很沉。
悄悄去洗漱的奥兰借着壁炉凌乱的光回到床铺,脱得只剩下贴身的衣物,像缓慢爬行的巨蟒,安静地进入到明涑的被窝里。
陡然灌入的冷风让明涑不安地嘟囔了几句,单薄的背靠上了热源时才安定下来。
这是奥兰最喜欢的时候,家里的柴不够了,明涑就会贴到他的身边,蹭着取暖。
奥兰心甘情愿地拥抱着他,过高的体温让他不太依赖保暖的被子,夜晚时就能让某个怕冷的小家伙不知不觉地就被困在里面。
甚至,奥兰还因为一些不经意的碰撞知晓了明涑的秘密。
他悄悄伸出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明涑光滑的大腿上游走着,轻轻碰一下就会陷出一点,软得能吸住人的手掌。
因为外裤太磨人,明涑晚上会脱下长裤,腿上就只剩下一条类似灯笼裤的薄底裤,偏偏因为绸面的布料太少,在收腿的地方过于宽大,即使是奥兰,用手指轻轻一挑,就能摸到又湿又热的腿根。
那个秘密还是明涑不小心让奥兰发现的,白天时奥兰因为太忙,没有准备好明涑要吃的小零食,晚上奥兰再回来道歉时,明涑故意把腿伸到奥兰的小腹上压着。
奥兰想抱抱他,只得伸手把他的腿掰开,刚刚伸进一只手臂就被肉肉的大腿夹住,明涑还使了劲不让他拔出来。
粗壮的手臂上青筋狰狞,常年做劳力的奥兰轻轻松松就能把手拿出,但被大片的温软的腿肉困住时,奥兰只能红着脸,愣愣地盯着明涑,还要侧过身挡住支起的帐篷。
看见自己刚学的擒拿真的有用,明涑得意地更加使劲,还用力地往上坐了下去。
却未曾想,奥兰手上有一块突出的骨头很硬,还一下子咯进了穴口…
意外传来的酥麻感一下子就让明涑的腰塌下去,又痛又痒的感觉卷土重来,让明涑想起上个世界被npc玩弄小穴时淫荡又羞耻的样子。
意识到嘴里不由自主地娇吟了一声,羞得冒汗的明涑立马把腿松开,整个人像小动物一样躲到被子里,不论奥兰怎么哄都不出来。
对这档事一知半解的奥兰还真的以为在玩闹时不小心让明涑受伤了,心中有些焦急,待明涑自己睡下了,就偷偷点着蜡烛,仔细检查明涑的腿根。
哪曾想明涑的短裤太过于宽大,才掀起一点,两片泛着粉红的肉唇就出现在他眼前,小批像一条淡红的细线似的,又小又紧。
这样潮湿又隐蔽的地方让奥兰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喘着粗气,来回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没把端着的蜡烛打翻。
颤抖的指尖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探入,这次他看见了那根小小的玉茎,原本应该长着囊袋的地方又白又小,会阴之后就是那条泛着香气的肉缝,奥兰只要再多看几眼,控制不住的津液就会“不小心”滴到上面。
他的指节有些粗大,只能轻抬着手,用指腹在外阴的肉唇上来回摩挲,即使是这样,指面上有些粗糙的茧也磨得明涑夹紧了双腿,吐着舌头哼哼。
见明涑不难受,奥兰手指微微一动,没入了更深处的地方,那里很窄,像一个饥饿的小嘴,牵着他的手指吮吸,一张一合地吸引他深入。
奥兰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湿透了,明明才摸了没多久,指头被浇透,不知道是里面的水太多还是自己在紧张得出汗。
但他也不愿就这样把手拿出来,因为他感觉到明觉得这样舒服,除了一开始条件反射般的紧张,明涑无意识地挺了挺下腹,把粗壮的手指又吃得更深了一点。
奥兰像一个关节干涩的木偶,高大的身影俯在明涑的上方一动不动,只留那一根手指小幅度地磨着小穴,时不时还会进入得更深一些,看见明涑拧着眉头时,又胆小地退出来。
对于白天还在给自己做牛做马的青年玩弄自己小穴这件事,明涑根本不知情,他只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甚至回到了上个世界中被男高中生奸透的那个夜晚。
邪恶的鬼魂戳弄着他的小穴,却又顽劣地不让他高潮,下身快湿透了,在快感叠加到顶峰时却会退出来,徒留一隙的空虚,然后又继续玩弄敏感点穴口。
可恶,在他的梦里还不能治住这个坏蛋吗?感觉那个东西又想退出去,明涑直接用力的挺起小腹,深深地坐了上去,太久没有吃到东西的处女小穴疲软地痉挛着,哆哆嗦嗦地喷出水来。
看着自己湿透的掌心和被撞得深红的小穴,奥兰整个人也跟着颤抖了一下,狰狞恐怖的肉棒单单是简单地擦了一下布料就一股一股地射出来,浸污了他的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