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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犯不犯了!”陈风罕见地瞪着那双松懈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克制和怒火,齿痕在脸两边有些深刻。
他坐在椅子上质问我,而我被吓得忘了回应,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为什么要偷东西?为什么要把别人推下去?”
“说话!”
我应该高兴的,却又感到恐惧,因为我拿不准陈风这时候是生气还是厌恶,捏着校服扣子无所适从,嘴巴微动,半天蠕了几个字:“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风温暖的食指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的膝盖,气氛凝重安静,直到他再次开口说话:“陈晓晓,我有没有教过你这些是不对的?”
我当然知道这些不对,就是知道才犯。
他生气地r0u了一下太yanx,睁开的眼睛没看向我。
“晓晓,没必要做这些x1引我的注意。”
我低着脑袋。
“没必要。”
有必要的。
你是我的哥哥,你却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我只有你一个哥哥。
从小到大,我都在重复一个事情,让陈风的目光只在我身上。
我像个每天只会疯癫地念叨着同一句话的疯子,只渴求这一样东西,如痴如醉,无法ch0u离。
不好意思,开学忘更了
“哇!陈姐姐,你好厉害!”张晓莉毫不遮掩地表达对我的崇拜与喜ai。
我坐在她卧室的书桌前,她正翻着大学的某一学科的书本。
其实我也不算厉害,我还挂过科呢,这都多亏我哥对我的“辛苦栽培”。
“不懂的都讲完了,要出去逛街吗?”
“这个嘛……就是……”她似乎有些犹豫,渴望的眼神却十分羞涩。
我理解她,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我哥付钱,他说了,让我好好招待你,毕竟是我男朋友的妹妹。”
她连忙摇摇手拒绝:“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我看看我手机里还剩多少,不能乱花你的钱。”
我只好说:“那你陪我逛街?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多没意思啊。”
张晓莉只能点头。
这些天我忙着和张晓莉打好关系,在张伟成父母面前卖乖,虽然他们不买账就是了,但这不是重点,重要让他们看到我的诚意,相信我,这就够了。
这天,我照常来找医生。
“这些天觉得怎么样?”她问。
我躺在椅子上,眼睛慢悠悠地看着天花板:“还行,只是,我犯了个错误。”
“错误?”
我笑着望她:“我和我哥shang了。”
我以为会从她的脸上看到凝固惊讶或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她还是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仿佛早已看穿我的把戏。
“你想怎么办呢?”
“……”我沉默着起身,手指点着自己的手背。
“或者换一个问题,你哥哥怎么办呢?”
“是啊,我哥怎么办呢……”
我要毕业了,张伟成说要送一个礼物,存了好久的钱买的,我一定喜欢。
“是吗?”我抱着他,“我也要送你一个礼物,你或许……喜欢吧。”
他很高兴,说一定喜欢。
那可不一定。
六月初,太yan正盛,出门的时候陈风0了0我的脑袋,沉声告诉我,他交nv朋友了,我问他,是段明钰吗?他只点头。
“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
陈风没说话,眼睛里有长久工作的红血丝。
我照常来到张伟成的家,正好张晓莉不在,只有他们的父母。
他们还是不待见我,可惜我脸皮够厚。
虽然他们冷脸对我,却还是会吃我辛苦学了好久的饭菜,真是复杂。
我在桌下等他们吃完,去厨房洗碗。
洗完出来,他们睡着了,我默默给他们盖上了被子,打开电视,声音震耳yu聋。
我坐下来看了会儿电视,直到闻到一些气味才淡然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关好了门窗,也拉上了窗帘,再次去了医生那里。
不过不是看病,是道别。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治疗了。”
“哦?为什么?是找到方向了?”
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迷茫过。”
从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的刺耳的鸣叫,是车子,焦急,穿破云霄,带着烧焦的生命。
天空不是湛蓝的,反而是红se,鲜红。
呼x1之间,我得到了畅快,开心得快要大笑起来。
“哥哥,祝你幸福……”
ai与恨同在,忽视与在意互不矛盾,我们总是出生在一个混杂着一切东西的世界。
你ai我吗?ai,但你仍可以把我扔在废墟。
你在乎我吗?在乎,但你仍要计算着手里的利益与得失。
你恨我吗?恨,但你却还是放不下心,狠不下心杀了我,又做不到完全地接受我。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看看自己就好了。
我ai着哥哥,嫉妒着哥哥,想要把所有的ai给哥哥,又想要哥哥因为我而悲伤痛苦,只因我也因他痛苦了童年。
我们都是一样,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墓碑被整理得g净整洁,有落寞的树叶吹来,有新鲜美丽的花朵摆在它面前,还有安静的微风陪着他们。
我蹲下身,点了点碑上的图像,张张嘴:“爸,妈。”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他们,有些生疏,很陌生。
其实我最该恨的,是他们。
我想要的ai,也是他们。
喘得有些厉害,眼眶瞬间sh润,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滴着。
该控诉他们什么呢?
“你们……”你们不该生我?不该生我就不管我?不该生我就不ai我?
太俗套了。
“你们不该让我活着啊。”
要狠狠心掐si我,扔了我,把我切成r0u块卖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墓园的风总是很冷,天总是很暗,人总是没有。
“哥常来看你们吧,我一次也没来过,葬礼我也没去,你们应该不是太在乎的吧?”
“哥总是因为你们的si伤心,但不敢在我面前哭,怕我更伤心。”
“哥太累了。”
我叹息着,瘫坐在地上。
“你们也别怪他,他还是很好,很优秀,是个很多人都羡慕的老总呢。”
“换个角度想想,我是他亲妹妹,是他最亲密的人,我跟他在一起你们才是应该最安心的,我可b你们还ai他呢。”
“我不管他是男是nv,不管他成绩好不好,长得帅还是丑,更不管他优不优秀,长不长面子,我就喜欢他,我只ai他。”
垂下眼眸,望着地上长出的neng草。
“我不想他再为你们伤心了。”
“我很自私的,我只想他ai着我。”
“对不起……”
蒙蒙白雾短暂地散去一会儿,朦胧地显现出大清早过来打扫的叔叔,他佝偻着腰低着头,似乎对我这种早上夜晚的“顾客”见怪不怪。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不少随着风吹进我的鼻孔,痒得我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
安安静静地来,轻手轻脚地离开。
——
警察来得很快,直接穿着警服,甚至还举着枪来抓我。
其实我想说没必要,我不会反抗。
他们来的时候我坐在随便一个公园,有些迷茫。
不是对自己的目的,是对自己。
对生下我的父母。
他们ai我吗?ai吧,只有一点点,可能。
随之而来的是哭成泪人的张伟成,他咆哮着,怒吼着,绝望着。
他质问我,是不是在报复他,报复他小时候欺负我。
我轻松地朝他笑弯了眉眼:“是啊。”
他不可置信地要向我奔来,似乎要掐si我,可惜警察把他sisi按住了。
“陈晓晓,你涉嫌谋杀张志豪夫妇,现在我们将对你进行刑事拘留,请跟我们走。”
我点点头,乖巧地被拷上手铐,不再多看张伟成一眼,随着警察们离去。
看守所也不冷清,只是被管得规规矩矩的,哪怕是翘着二郎腿的大姐大也乖乖听警察叔叔的话,毕竟上一个不听话已经关进去了。
这里的生活实在算不得好,很早起床,被安排做那个、做这个,然后乖乖睡觉吃饭,陈风小时候也是这么管我的。
不过我得跟大姐大打好关系,不然容易被欺负。
期间有律师联系我,是陈风请的,他却没来看我。
律师很专业,能力一流,所做的一切都在为我减刑。
我告诉他,我有jg神疾病,让他去找我的医生。
他愣了愣,点头。
又过了几天,天气很好,我有些昏昏yu睡,有了第一个除了律师之外的人来看我。
不是陈风。
段明钰。
她似乎过得不错,但表情不太理想,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陈晓晓,你赢了。”她似乎有些不想承认,但又碍于自己的自尊,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看了她一眼:“别这么说,我不也是被关进来了?”
段明钰闭了闭眼:“你真是个……疯子。”
我“呵”地一声笑了:“段明钰,我是个喜欢亲哥哥的变态,不疯怎么能行呢?”
她捋了捋自己有些凌乱的卷发,呼了口气:“所以这就是你和张伟成在一起的原因?那他也太惨了。”
“惨?我不过是为了我哥的父母报仇,不过是骗了他的感情。”
“然后堵住我的嘴是吗?”她眼神变得尖锐,表情也凝重不少。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喜欢陈风,你是那个变态,是个利用别人的毒妇,陈风不过是个ai妹妹的好哥哥才纵容你,你还特意去找了个心理医生为陈风狡辩、为你脱罪,我该说你聪明还是可怕呢?”
“她没有为陈风狡辩,就是我喜欢的我哥,只不过我让她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段明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哥ai我呢?”
她一愣:“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低头笑得开心:“很明显吗?”
“是啊,不ai也很明显,段明钰,你为什么一定要抢我的哥哥呢?不是自己也有一个哥哥吗?”
气氛有些凝固,段明钰一直保持的温柔优雅的形象似乎一瞬之间灰飞烟灭,眼睛里的红血丝看得吓人。
“你说什么?”字被一个一个吐出来,听起来狰狞极了。
“请一个私家侦探的事儿,很难吗?”我问她。
“段明钰,你也是个喜欢自己亲哥的变态,就别只唾弃我了,哦对了,你连我都不如,你哥结婚了,他不ai你,你才是那个小丑。”
“……”泪水盛满她的眼眶,她在颤抖,像是崩塌的山头,我亲眼看着她毁灭。
“亲身感受到他对你的疏远和嫌弃不好受吧?”
“然后看着他和别人相ai,看着他结婚生子,看着他离你越来越远。”
“闭嘴!”她猛然起身隔着玻璃要扑向我,拳头把玻璃敲得“嘭嘭”直响,不远处的警察立马动身前来制止,把她拖了出去,也把我教训了一顿,然后关了回去。
“我不会变成段明钰的,对吗,陈风……”
眼前是废墟,混乱中夹杂着不安,期待,与朦胧。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从小到大,教我对错的只有陈风。
不过做完这件事我倒能预料到陈风对我的责骂。
怎么把我教成这个样子了呢?
我如愿来到jg神病院,免去了去监狱的责罚,却会被终生囚禁在这所荒凉的医院。
里面看起来真宁静啊,风吹在大地上也只是飘起来几片叶子,来往的护士总是板着一张脸,手里不外是小推车、资料,或是某个发疯的病人。
却有人在乎着无人观看的落叶,他疯疯癫癫地追着天上的叶子跑,然后摔倒,然后再站起来跑,再摔倒。
我看着他跑,看着他朝叶子跑。
然后我放下手中拧着的病服带子,向他走去,还未到,他已经被护士阻止拖去了病房。
真是可惜,我又得一个人坐在草坪上睡觉了。
“姐姐,姐姐。”一个软糯的声音唤醒了我让我睁开疲惫的双眼。
一个可ai的小nv孩儿,不过十二岁,居然也进来了。
她的眼睛大大的,看着有些熟悉,我却说不出名字,也想不起人。
“姐姐,你也是被爸妈送进来的吗?”
我没说话,盯着她,她倒也自来熟,叭叭叭自己一通说。
“我把弟弟杀了,他们把我送进来了。”
“为什么呢?明明是弟弟犯了错,是他们说的,犯错的人该si,我每次犯错他们都这么说。”
“姐姐,你呢?”
“……我父母被杀了,我杀了杀了他们的人。”
这句话似乎有些绕,把本不聪明的nv孩儿弄晕了会儿,可很快反应过来:“你很ai爸爸妈妈,对吗?跟我一样!”
“……”我拿起那片可能是被追着跑的叶子,一点点撕开,笑得灿烂,与这里格格不入又融洽得自然。
“要是可以,我想做杀了他们的人。”
小nv孩儿疑惑地望我:“为什么?你不ai他们吗?”
“我ai的人只有一个。”
“谁啊?”
“一个会来找我的人。”
早上六点起床,吃药,吃饭,休息,学习,然后又是吃饭,睡觉,休息,放风,吃饭,休息……
我从来没有感觉生活这么平静过,在这里呆着,护士会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人,我时常被他们拖着走,哪怕自己已经表现得很乖了,只是喜欢发呆,看着那些奇怪的人发呆,然后朝他们笑,朝他们走去。
哦,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拖我了,我总是想掐si奔跑的人,走到他们面前,我总是笑意盈盈地伸出那双手sisi卡住他们的脖子,看着他们痛苦狰狞的表情开始求救,我会很开心。
这时候护士就会狂奔而来制止我,我还没开始挣扎就给我打镇定剂。
身t软了下来。
我昏睡过去,脑子里全是父母冷漠的脸庞,还有哥哥生气的表情。
等再次睁眼,我以为会在熟悉的小黑屋,天花板却是好看的天蓝se,床是那么软,房间里透出丝丝清冽的香气,我再次闭上眼睛感受这个真实的梦。
等我慢悠悠起身,才发现黑暗中一把软椅上似乎坐着一抹高大的背影,它融合在暗处,却成为中心,像是漩涡把所有光和暗都x1进去,刺骨得不像话。
人影开口:“陈晓晓。”
我看清了黑暗中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我不可能有的成熟,却又粘附着我才有的倔强与执着。
我微微张口,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叫出这个名称了,明明也才进来一两个月:“……哥。”
他从深渊中走来,走近我,将我拉到月光所照之处,然后定定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仿佛看不够,里面夹杂着愤怒,心疼,疑惑,还有悲伤。
“我会送你出国。”他告诉我,给我的未来打出了洞口和方向。
“我不。”做出了和小时候一样大逆不道的回答,却不像小时候那样怕他。
他似乎不能理解,透过微光,他眼底的黑眼圈已经以一种过于显眼的方式出现在脸庞,胡渣不知道多久没刮理了,浑身都露着一种紧张又颓废的感觉。
“晓晓,听话。”语气是无奈与妥协,甚至有一丝求饶。
“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听你的话了,不是因为怕你。”
“我不知道那个场景是不是做梦,反正那时候我很小,小到我以为是在梦中,因为记忆太深刻。”
“我看见自己被爸爸妈妈抱起来,走出门去,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好像越远越好。”
“我被扔在一块好大好大的空地,什么人也没有,他们就这么走了。”
“我等他们回来等了好久,只等到了你。”
“可等你的时间好长,长到我以为自己要si了——好冷,好饿,好困,我好像要没有力气了。”
“哥,在那些时间里,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扔下了呢?”
陈风红了眼睛,那双眼睛瞪得大极了,我不知道里面突出的是被我w蔑的愤恨还是被拆穿的痛苦。
“我从小的世界里只有你,没了你,我就没了命,所以我想占有你,我想靠近你,我对你产生了yuwang。”
“哥,你呢?你为什么会纵容我?是ai我?还是愧疚?还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我ga0不懂,你从来不说,你从来只是纵着我,看着我在一边玩把戏,有时候拆穿,有时候也不拆穿,但你从来不会限制我。”
“你真的希望去找个男朋友好好生活吗?”
“可我是个变态啊,我有病,我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赖着谁。”
“哥……我替你杀了他们,替你报了仇,你开不开心?”
我的样子似乎有些疯癫,前言不搭后语,想着什么说什么,头发四处飘,我跟着晃动,脚步也不稳,一会儿要倒向那边,一会儿要倒向这边,陈风低下头。
“你想一辈子待在医院吗?”他的吼声有些大,压抑着某些情绪。
“哥,你杀了我吧。”
我没有开玩笑。
陈风握住我的后脑勺,猛地吻住了我,舌头像是带刺的bang头,横冲直撞,不再带着怜惜与温柔,发泄?爆发?不知道。
他捏着我的腰身,狠狠掐出了几道血痕,我被疼得倒x1一口气,本能想要反抗,他却蛮力制止,将脑袋放在我瘦了不少的肩膀上。
“陈晓晓,要si一起si。”
他吻着我纤细的脖子,抚0着我洁白的皮肤,脱下我一层层防备,将我放在床上,吻住我的双唇,抬起我的双腿,熟练地将胯下一送,巨物的挤压让我动了表情,随着身tch0u送而抖动,我sisi抓住他的肩膀,掐出一道道血痕,我没流泪。
“晓晓,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问我。
我咬着嘴唇,搂住他坚挺的腰身,感受着他力道和速度,被冲撞得支零破碎,在满地碎片中的倒影里找到了扭曲歪倒的自己。
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想到了什么,红了眼眶。
“陈风……”我叫他。
他不应,只埋头苦g。
“陈风……”我带着哭腔。他还是不说话,连闷哼都sisi压住,听不到一点儿动静。
“陈风……”我哭了,周围太安静了,除了自己的喘息和他的动作,我感受不到一点儿属于我的温暖。
我闭上眼睛,任由他在我身上探索发泄,然后弯曲双腿,埋葬在泥土里。
……手里的烟灰缸在滴血,陈风抬起满是鲜血的脑袋望我,眼神里居然带着伤心。
不过一会儿,他撑不住了,瘫倒在床边,我起身,跪在他身上,神情淡漠。
“我想要什么。”我呢喃着。
“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去si。”脸庞上带着冰冷的泪滴,我似乎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陈风,我想你si,你去吗?”我问他。
他仰着脖子看天花板,突然弯起嘴角,笑了。
“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没说话,我确实想过要陈风si。
那gu气、那gu狠被深深埋藏在心底,始终无法发泄,它萦绕在心头诅咒着我,埋怨着我。
这个家里,只有陈风最ai我,我也最希望他消失。
如果他消失了,爸爸妈妈会不会看我一点点呢?
幼稚吧,邪恶吧。
我也觉得自己有病。
可那有什么办法呢?
我想要不ai我的爸爸妈妈去si,我想要想过抛弃我的陈风去si,我想过一切伤害我、欺负我的都去si。
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杀,去高楼,去大海,去监狱,去实验室。
等眼前的一切都被鲜血布满,我猛然醒悟。
陈风那豁然的伤口刺痛着我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弯腰埋头在他的怀里,“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有病……对不起……”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他si了,又生怕没发泄自己的怒火。
他搂住我。
“回家吧。”
昏昏沉沉地,我晕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抱了我很久,迟迟不离开床边,直到我有些难受地哼了几声他才缓缓起身开始收拾。
耳边有刹车声,嘈杂的呼喊呼救声,更有忙乱的脚步声,一切都像是混杂的舞会,踢踢踏踏,让我脑子跟爆炸了一样。
慢慢睁开眼睛,陈风抱住我,眼神却望向别处,那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黝黑寂静,坐上了车,他朝司机说:“走。”
他的衬衫和西装被我r0u皱了,我扭开脑袋,看向车窗外不远处,荒凉可怖的医院迸发出巨大的火花,那鲜yan的se彩倒映在我呆滞的眼珠中。
“着火了!救火啊!啊!……”
我疲惫地注视着想朵浪漫玫瑰的火焰,再次抱住哥哥的腰身睡了过去。
他的手轻拍着我的后背,嘴巴小声说着什么,像是在哄我睡觉。
“哥……”
“怎么了?”
“对不起……”
“没事儿。”
“疼吗?”
“不疼。”
……
“你小时候总是喜欢跟着我,有一次嫌烦,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后来一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爸妈也都不在,其实一瞬间我就想到了是什么。”
“你说得对,我丢下过你一次。”
“我不是他们口中的好哥哥。”
“我对你的耐心,完全是因为一个小孩子得到玩具的欢心而已。”
“晓晓,是哥错了。”
鼻间有烟草的气息,夹杂着一些酒味和古龙香水。
他说得悠然,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也不管我有没有醒来在听。
“我ai你,陈晓晓。”
“不想让你交男朋友。”
“想让你和我结婚。”
“但又怕你会后悔,你从小就过得苦,哥不想让你再苦了。”
他温暖粗糙的手掌按在我的脑袋上:“都是哥的错。”
“我们走吧。”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手指被牢牢套上了一个东西,冰凉的触感,瞬间让我知道了这是什么。
一枚戒指。
啊……
我想醒过来,想亲眼看看他的样子,那张好看的脸对我是怎么深情、怎样难以压抑,可惜我太累了,累到意识都是模模糊糊,又害怕这是个梦,于是sisi拽住自己的手,生怕那枚戒指会凭空消失。
他用手握住我的拳头,轻轻拍着:“睡吧,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家?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所留恋的了。
爸妈si了,伤害爸妈的也si了,欺负我的早就崩溃了。
确实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