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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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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活动,溜了。”林青末回答,“一来就看见你摔。”

陈因坐摸摸鼻子,真讨厌,居然害他在林青末面前丢脸。

“你能走吗?”

“当然…”陈因坐本来想说能,又有点不想放过这个卖惨的机会,“当然要麻烦末末扶一下了。”

陈因坐同老师说了一声,靠着这点伤口成功提前下课。

“你这就走了?”

旁边一个男生问他,“不是吧,陈因坐。这点伤…”

陈因坐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等他的林青末,“我伤得这么重,怎么不能下课了。”

姜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他近视,没戴眼镜,勉强看清了披肩的头发。

男生吹了个口哨,露出一个“懂了”的笑容,“难怪急着走,你对象等你呢。”

陈因坐没有反驳他,笑容神秘,拍拍姜末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了。

“你跟老师说了吗?”林青末问他。

“嗯,说好了。回宿舍还是?”

“先去换衣服吧。”

看台后面有厕所和换衣服的地方,篮球服汗涔涔的贴在身上不舒服。

此时不是下课时间,更衣室里面没有人。陈因坐也不关门,大大咧咧地敞开就扬手一脱。

他在宿舍也爱这样,林青末没有什么反应,站在门口拿着他的衣服。

汗水沾湿了块垒分明的腹肌,显得蜜色的皮肤更加性感。他用换下来的衣服擦了两下,看起来落拓不羁的。

“一股汗味。”林青末吸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暗戳戳秀身材的某人:…

“不应该是男人的荷尔蒙味吗?”陈因坐秀身材不成,有点跳脚,“我心碎了,末末。”

林青末给了他一个“得了吧”的眼神,催促到:“赶紧穿衣服。”

大受打击的陈因坐换上新衣服,在水池边抹了一把手臂和脸,马上亲亲热热的搂住了林青末的脖子。

“敢嫌弃我,好啊,”他把林青末的头往自己的身上按,“臭死你。”

“你幼不幼稚。”

“怎么幼稚了,”没擦干的一滴水顺着他的下颚滴到怀里白皙的脸上,“还敢不敢嫌弃我?”

“实话而已。”

其实味道也没有那么大,只是林青末有点看不得他那得瑟的样子。

“好吧,”陈因坐松开他,若有所思地说,“跟你比是臭,末末不管怎么样都香。”

“多给我沾点呗。”

“在外面,”林青末有点不好意思,想推开他的头,“别闹。”

陈因坐虎得很,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往他颈子里钻,好像有什么热乎的东西挨上了他的颈侧,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阵轻微地刺痛袭来——

“啊——”

林青末叫了一声,又短促的截断,是他捂住了自己的嘴。

细白的脖颈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深红的牙印。光是从形状上看,它的制造者显然牙口不错,齿痕整齐。

“陈因坐!你太过分了…”林青末捂住脖子,气得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

“我错了。”

陈因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脑子一抽就下嘴了,虽然他确实觊觎那块皮肉很久了。

“给你咬回来好不好?”

“谁跟你一样。”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错了。”

他像一条大狗一样围着人转,好声好气的哄了半天,加上用刚摔的腿扮可怜,终于勉强取得林青末的原谅。

等下还有一节课,现在回去也呆不了多久,林青末扶着他直接去了下节课要上课的教室。

时间还早,教室里有一对小情侣在自习,本来正在亲热,见他们进来明显快速地分开了一段距离。

林青末有点尴尬,但陈因坐面色如常,两人在后排的角落坐下。

“啧啧啧,腻歪。”陈因坐小声同他说,“光天化日,居然在神圣的教室里亲嘴。”

“你小声点。”林青末怕被人听见,

校园里的小情侣最为猖獗,宿舍楼下、角落里,甚至大路上,动作亲密的,比比皆是。

“诶,你亲过嘴吗,末末?”

陈因坐往后一趟,双手交叉垫在后脑漫不经心地问。

知道林青末没有谈过恋爱,本意只是逗逗他,却没想到他的脸上真的出现了某种游移的神色。

“你不会真的跟人亲过吧?”

陈因坐“腾”地坐直了,眼神犀利起来,仔细看嘴角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

好在林青末及时从思绪中抽身,摇了摇头,“没…没有。”

临近上课,人渐渐多了起来,教室里喧哗了一阵又在上课铃声响起前归于平静。林青末在平板上打卡电子课本,像这种连上好几门的课他一向懒得带书。

眼睛盯着黑板神志却飘忽,他无意识地咬住下唇,沉浸在一些回忆当中。

有没有跟人亲过?正儿八经的接吻当然没有过,但是——如果不小心碰到嘴唇的误会也算的话,其实是有的。

大概是刚刚和陈因坐搬进一个寝室的时候,具体来说是应该是在去年的元旦晚会。

那时候他当然是台下的观众,独自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陈因坐有维持秩序和接待嘉宾的工作,穿着板正的西装在场下穿梭,尽管没有上台,却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无不无聊?”

他隔几分钟就飘到林青末身边晃一趟,一会塞给他一张只有嘉宾和老师才有的纸质节目单,一会同他吐槽两句即将表演的节目太红太专。

“你还是去忙吧,我没什么事。”他一来总是有人看过来,林青末不太习惯。

陈因坐点头应好,却是照来不误,捡了什么有趣或者无语的事情就非得来不吐不快。

喝多了水都林青末打算趁空上个厕所,每个节目结束和开始会有一段时间的黑幕。

不过林青末有轻微的夜盲,但好在发了手持的荧光棒,勉强能够视物。

啪——

他贴着墙边走,却被几个急匆匆的、好像是工作人员的学生撞了一下。

手里的荧光棒掉到地上,熄灭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方急急地道歉,但没有停下脚步,错身走远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很疼也说不上,林青末扶着墙,茫然的眨了眨眼。

夜晚的自然光线对他而言昏暗到接近于无,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常常让人感到恐惧,哪怕是在一片喧哗中。

他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了一下,幸运的是很快就摸到了掉落的那根荧光棒,不幸的是他按了好几下都毫无反应,应该是摔坏了。

这处是过道,他又半蹲着,有些走过的人也没注意,不小心绊到了他。

失去重心的林青末往前跌了一下,本以为会同地板亲密接触——地上好像有地毯,他甚至回忆了一翻——却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冬天,隔了好几层衣服,温度说不上,但是对方明显臂力惊人。即使如此,他还是因为惯性前倾的头和对方相贴。

方位显然是脸对脸,因为撞疼了鼻梁骨,最关键是的是——

对面触电般的松开他,往他手里塞了一根荧光棒。

“谢…谢谢。”

林青末按开,是好的。但他拿着发亮的荧光棒,站在原地没动,愣愣地,缓缓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唇。

对面的人早就不见了。

陈因坐之前忙的项目过了初赛,不再每天晚上往图书馆跑,总算轻松了很多,晚上有空腻在宿舍。

他最近热衷于林青末的玩头发。

头发长了披散着太热,林青末自己记性不好,解暑的秘诀一般系在陈因坐的手腕上。

不过两个男生自然都不会什么发型,无论自己扎还是陈因坐帮他,都是一个潦草的低马尾了事。

陈因坐看路上有个女生扎着精致的辫子配裙子,盯着人家看了老半天,结果尴了个大尬,搞得那女生很羞涩的上来找他要微信。

他当场很痛快地加了,林青末也以为他真的看上人家了,结果陈因坐大大方方地把聊天记录推到他面前:

—hello帅哥你好可以给个备注吗

—你好,我是陈因坐

—我想请问一下你的裙子有链接吗

对面很久没回,十几分钟后才发了个淘宝链接

—谢谢。

聊天到此为止。

“你这是干什么,”林青末哭笑不得,“你看半天就是看上人家的裙子了?难怪别人不回你了。”

陈因坐耸耸肩,“不是,我是觉得,她扎的发型好配你那条裙子。”

就是这样,晚上陈因坐非说要给他做发型。

做发型自然要练手。看完教程,陈因坐自信满满,号称已经完全掌握了至少三种辫子的编法。林青末信以为真,事实上他扎的麻花辫都看起来非常诙谐。

“其实也还好啦,”林青末很走心地安慰他,“我觉得挺好看的。”

好不好看靠他一张脸撑着,哪怕再土再凌乱的发型也如出水芙蓉般纯。

“我就不相信了。”

陈因坐并不服气,觉得完全没达到想要的水平,他自我感觉还是很心灵手巧的,把皮筋散开重整旗鼓。

林青末盘腿坐在床沿上,不厌其烦的等他一次次重试。他刚洗完澡,身上香得不行,发色很黑,发质又很软,流水似的在陈因坐的手心淌过,时不时露出的白腻后颈像水底的柔软河床。

陈因坐动作虽然生疏,但很温柔,时不时问他有没有被扯痛。

林青末小幅度地摇摇头。他自己也不做别的事,只偶尔和背后的人交谈几句,双眼放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个任人摆弄的漂亮娃娃。

折腾了半天,总算理顺了手,没有编得歪歪扭扭,他甚至按照步骤把辫子成功扯蓬松了点,本来就不大的脸彻底显得跟巴掌一样小,有种清冷的纯真感。

“怎么样?”

他得意洋洋地把镜子递给林青末,“我的手艺确实还不错吧?”

“嗯。”

这次确实大有进步。

“真好看。”

陈因坐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他,非要他拍照留念。林青末已经习惯了,拍了几张自拍,又按他的要求把两个人都放进镜头拍了几张合照。

最有感觉的是有几张正好拍到了帮他摆弄辫子的手,突出的指骨和深一度的肤色显得很有张力。

他对构图还是很有要求的,挑了几张好看的发给自己,退出去把其他照片都删了。

“删了干什么?”陈因坐拿回手机在相册里翻来翻去,看着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六张照片。

“其他的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末末怎么拍都好看,”他嘴上反驳,动作一气呵成复原了刚刚被删除的其他照片,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你又忘记回收站了。”

拿他没办法。

“别弄我了,快去洗你的澡。”林青末瞥过眼不看他,语气里一股自己没发觉的娇嗔味。

陈因坐屁颠屁颠走了,还不忘捞上手机。

他的手机相册里除了拍一些学习资料,大多数都是林青末的照片,或者两人的合影,这是明面上的——私密的相册里偷拍过怎样的风景,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陈因坐一张张放大看刚刚拍的照片,就算是连续拍的几张,面部肌肉和眼神转动不同也显得各有各的可爱。

他心里甜蜜,又抓耳挠腮地想炫耀,遂打开微信骚扰发小。

—你在干什么?

对面倒是秒回:

—怎么了?

—你怎么不问我在干什么

—哦,不感兴趣

陈因坐百折不挠,想秀恩爱的劲头完全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被打扰,精挑细选地手滑发了一张照片过去,放了五秒就矜持地撤回了。

—我在玩老婆

“我操,神经病啊!”

大洋彼岸的公寓里,一个男生忍不住大声咒骂。

然后陈因坐就不再关心回复,也不管发小心情如何,顺手把手机搁在台子上,脱衣服洗澡去了。

他洗完出来的时候林青末还顶着一头辫子没拆,趴在床上看手机,可爱得不行。

陈因坐有心闹他,小心翼翼地绕到后面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腕。

林青末鱼儿似的动弹了一下,没挣动,别过脸瞪他。

“吓我一跳。”

他的拇指摩挲着凸起的踝骨,笑着说:“房间里就两个人,有什么好吓的。”

林青末被他弄得痒,不住的往里蜷腿,陈因坐松开他,利落地爬到他身侧躺下,问他:“下周假期什么安排?”

“不知道。”林青末摇摇头。

三天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因坐计划这件事已经很久了,试探着开口:“一起出去?”

“去哪?”

“看你想去哪。”

“我考虑一下,”林青末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用背对着他,“现在我要睡觉了。”

今天课满,中午没睡上觉,他早就没电了,大半天都呆呆的。陈因坐跟他不一样,是天赋绝伦的短睡眠者,每天睡四五个小时就精神气十足,现在远不到他的睡觉时间。

陈因坐躺把灯拉了,等林青末入眠。

这段时间他已经对某人的入睡频率了然于心,轻手轻脚地把背对自己的人翻过来。

林青末睡觉时安静,呼吸都很清浅。明明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今天不知道怎么,回忆起他乖乖被打扮的样子,心里蚂蚁爬似的。

牵也牵了,抱也抱了,撸也撸了,唯独花瓣似的两片唇,还没衔过。

阴差阳错到底不算,虽然行为流氓了点,但陈因坐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挺纯洁的,他坚信初吻有重大意义,打算在表白后光明正大的亲个够的。所以现在就是百爪挠心,也要忍着。

但是收点利息聊表慰藉还是可以的,他撩开额前颊边的碎发,寻找着一个不至于让自己的鼻梁戳醒他的角度。

最终他仰起头,轻轻地吻在了他的鼻尖的眼皮上,像风抚过树叶。

睡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陈因坐愈发放肆。伸出一根手指悬在他紧闭的双唇上,时轻时重地摩挲。见林青末毫无反应,甚至变本加厉地把手指伸进唇缝,抵住闭合的贝齿。

他不抽出手,乍一看倒像是林青末含着他的手指不放了。被自己的想象乐到,在黑暗中他用气音笑了笑。

“唔…”

睡梦中的人似有所感,含糊不清的呢喃了两下,把他的手指吐出来了,不安分地翻了个身。

陈因坐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自己的指尖。

他看着往怀里弓起的脊背,没再挪他,用手臂紧紧环住林青末的腰,强词夺理地说:“睡着了还不乖。”

乖…什么?

背对着他的人,抿了抿嘴——似乎还有残留的异物感——在黑夜中睁开了一双惊疑茫然的眼睛。

第二天陈因坐又问起他去不去玩的时候,林青末含糊其辞的拒绝了。

他脑子里乱乱的,一直回忆起半夜陈因坐的手指抚摸嘴唇时的那种感觉。

他是想要…亲自己吗?

或许他只是太无聊了,你想多了。

可是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落在脸上的触感温热柔软,除了嘴唇似乎没有别的可能。

远超乎正常的友谊尺度林青末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但他的朋友太少了,没有可以参考的标尺,每有疑虑就被陈因坐连哄带骗的打消了。

有点难以自欺欺人的林青末今天显得格外沉默,他一上午没开口同陈因坐说几句话、中午吃饭还找借口跟他分道扬镳。

“我可以坐这里吗?”

林青末抬起头,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端着盘子站在他面前,朝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是不认识的人。平时坐在对面的永远是陈因坐,他还没遇到过拼桌的人。虽然不太喜欢和陌生人相对吃饭,但他也不善拒绝。

在他老老实实地打算点头时,半途插进一句熟悉的声线: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面前重重地放下一个餐盘。

陈因坐站在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说不上生气,但也不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

他拉开椅子神色自若地在对面坐下,好像刚刚林青末没有跟他说过自己不吃饭先回去了。

“在想什么?”

林青末不答,他耐心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末末?”

“没事…”他慢吞吞地把嘴里的饭吞下去,两人沉默无言。

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宿舍,林青末捏紧了手里的书,想开口又放弃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又当又立,既不想搭理陈因坐,又害怕陈因坐不搭理他。

不管怎么拖,宿舍到食堂顶天也就走十五分钟路,陈因坐打开寝室门等他先进。

门刚合上,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换鞋,袜子踩在地板上,里面的脚趾不安地蜷起。

这是一个相当微妙的姿势,脊背抵在墙上平整而冰凉,身前的男生比他还高了大半头。

“怎么这么不开心,”陈因坐捏他的下巴,神色无奈,却极富侵略感地凑近,“看着这么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大早闹脾气的人是我呢。”

林青末咬着唇不说话,因为皮肤白,眼眶周围漫上一圈淡粉就格外明显,嫩花瓣似的,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到底怎么了,末末,”他放软语气,“告诉我,好不好?”

“不是你的错,”林青末别过脸,“我没事,今天心情不太好。”

“说谎。”

陈因坐出其不意,一个抄手捞住他的腿弯,把他横打抱起。

“你干什么——”突然腾空,林青末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脖子,又挣扎道:“快放我下来!”

“不放。”他掂了掂手上的重量,径直往床上走去。

陈因坐嘴上说不放,但是却松开了手,动作不重地把人扔在床上,握住脚踝顺手把他的袜子脱了丢开了。

“现在可以好好说了吗。”

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林青末用手撑着坐起来,他想下床但又没穿鞋袜,便不自觉地往后退。

陈因坐抱臂看了一会他的动作,在床上膝行几步,把他逼到床角退无可退的的地方。

看着他因为自己凑近下意识的闪躲,陈因坐福灵心至,盯着他的眼睛,笃定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他仰头问,眼带懵懂,心里却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

陈因坐盯了他一会,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接着欺身而上,单膝跪在床上,卡在他的两膝之间。

高挺的鼻梁接近,又在即将触碰时悬停,呼吸交融。

四目相对,林青末敛下眼睛,下意识屏住呼吸,徒劳无功地拉远纠缠的距离。

“干什么?”

“我喜欢你。”

——两人同时开口。

空气好像凝滞一般,胶着、黏腻。林青末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幻梦之中,几次启唇,悄悄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林青末,我喜欢你。”

陈因坐俯下身子,重新自下而上地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心里朦胧如雾的猜测切实着地,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这下真的没有办法再逃避,林青末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些反应。

陈因坐说,自己喜欢他。

意料之外吗?不。意料之中吗?不。高兴吗?不。厌恶吗?也不。

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谢谢。”

绕是陈因坐,也被他这句谢谢搞蒙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紧接着他就从林青末的神情中看出同样的茫然。

他收紧手臂,两人拥抱在一起,胸腔里过速的心跳相互倾听又共振。

“我这样,你抗拒吗?”

这不过是他们相处的日常。

林青末摇摇头。

“这样呢?”

他侧过脸,含住了林青末的耳垂。

这个举动略微出格,耳廓一片湿濡,嘴唇温热,舌尖舔过,蛇般灵活游过耳廓,似乎找到了新的敏感点,林青末半边身子都软了。

“不…”他含糊不清地说。

陈因坐笑了笑,伸了伸握拳太紧而僵硬的手指,捧住他的脸,可以感觉到那掌心出了汗。

他顺着耳朵流连到颈侧,直起身说:“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末末?接受你就亲亲我,不接受就推开我。”

林青末既没有亲他,也没有推开他,他的的手攀住陈因坐的肩膀,眼里像是起了雾,又不流淌。他闭上眼。

陈因坐的目光蜻蜓点水般略过他微张的嘴唇,在眉心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不拒绝是接受吗?陈因坐不知道,但他只想这样理解。

“你是同性恋吗,陈因坐?”

林青末问。

“不算吧,我只是喜欢你,末末。”陈因坐失笑,“最想问的居然这个吗?”

“不是,”他摇摇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陈因坐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林青末摇摇头,“没什么。”

为什么喜欢我?

比起陈因坐自己是那么不起眼,不太聪明也不上进,没有什么优点,除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目光遥遥地望像晾衣杆上飘摇的衣裙。

原本整洁的床已经凌乱不堪。

几件衣物随意地丢弃在床上,顺着床沿滑落也无暇顾及。

“唔啊…”

t恤衫的下摆被往上推,布料堆叠胸口处。

“乖了,末末,让你舒服。”

林青末敞着光裸的腿,陈因坐的头发太硬,刺着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又痛又痒。

但这点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大的快感包裹在陈因坐的口腔之中。

他弓起背,手指抓着陈因坐的头发,像是想把他扯开,又像是要把自己往他嘴里送。羞耻感和快感反复交替,他的脸红得厉害,微张着唇喘气,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欠操。

火热的口腔包裹着下身,舌头仔仔细细的照顾到了每一寸。

其实陈因坐的口交技术不那么好,但是心理上的震撼显然更大,他什么时候被这么伺候过,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陈因坐,陈因坐…”

他拖着嗓子小声叫他的名字,像是求饶,又像是鼓励。

林青末的性器是正常的尺寸,但是体毛很少,颜色也浅,所以看起来稚嫩。感觉到支撑不住,林青末想要抽出来,陈因坐却更卖力地舔弄,在他释放时喉结一滚,全部咽下了。

“你怎么——”林青末瞪大眼睛看着他,诧异又呆愣。陈因坐云淡风轻地露出一点笑容,“舒服没?”

他咬着唇羞赧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另一处明显隆起的地方,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扯陈因坐的拉链。

陈因坐握住他的手腕,说:“不用。”

“不用管他,末末。我不是想和你做交换的,我先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这一次点头的幅度小了很多。

“不要有顾虑,末末,遵从本心就好,”他像是蛊惑人心的海妖,见他犹豫,一条接着一条抛出诱惑,“我们先试一试好不好?一个星期,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可以吗?”

“当然,你要是很不舒服,随时可以反悔。我们拉钩。”

他伸出小拇指耐心的等待着回答,好像把主动权全部交到林青末手上。

好像等了很久,又好像只有瞬间,伸出的手被勾住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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