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1 / 2)
不愿提及的过往被突然摆在明面上,程亦礼舌尖抵在牙齿上,指尖渐渐收拢握紧筷子。
“当时我认识一个朋友,她每天跟我一起上下学,周末也会约我出去,我那段时间其实过得很轻松。”
话到这里卡了壳,程亦礼深呼吸垂下头,像是克服内心的某道障碍一样继续。
“后来有次无意间听到,才明白她对我的意见有多大。”
“你跟程亦礼关系真好,其他人都羡慕呢,能跟班长做好朋友。”
“什么啊,她太难搞了。”
“怎么说啊。”
“我还以为她是在学校里故意装样子,没想到出去玩她也是一板一眼的,还非得卡什么时间,放什么都得整整齐齐的,拿个东西也得擦擦才行,我真服了,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劲儿。”
“啊——这也太难受了,你真忍得了。”
“忍不了能怎么办?我爸说只要跟班上管事儿的搞好关系,班上有什么好事肯定能有我一份。”
“能有什么好事儿啊,也就是不交作业能给瞒着点。”
“你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就当初第一批入团人员名单里,我就是跟她讨了个好,她就把我塞进第一批了,到了高中可更难入了。”
“从那之后我莫名陷入怪圈,觉得什么都脏透了,甚至在家里我都要戴着口罩和手套。也是那个时候,父母的重心好像一下子偏移到我身上了。”
无力的叹息声充斥着强烈的疲惫,她的肩膀下沉,刺痛了沈念的眼。
这个始终都坐的板正的人,什么时候放纵自己流露过这样的状态。
“也是在那以后我学不会交友,我觉得所有人都有利可图,直到大学遇到孔铎,工作里遇到析语,他们两个可以算得上是我唯二的朋友。”
“程亦礼。”
温柔的嗓音成功抚慰程亦礼那刻正在颤抖发涨的心臟,她抬头,完全暴露出发红的眼尾看向对方。
沈念呼吸一滞,她从未见过程亦礼这般脆弱的神情,宛如薄如蝉翼的精美瓷器,透着易碎感。
“你不必为了那样一个人变成这样。你从始至终都是优秀的,说句夸大的话,别人很难逾越你现在的高度,这些都是通过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够了,可以先停下来歇歇了。”
女人的声音仿佛春日阳光洒下的溪流,水面上波光粼粼,伸手探进池水里,清凉却不刺骨,叫人格外舒适。又好像夜里枕边的读物,平缓婉转,轻易抚平内心的不安。
程亦礼莫名鼻酸,她眼中掺着茫然问:“我真的可以歇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