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的风波二（1 / 1）

刘嫂抢过小石头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怕被人抢走一样，过了一会儿，把小石头放在腿上，双手托着小石头的脸颊，充满高兴和慈祥地端详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看到小石头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小脸黑里透亮，对发生的一切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询问小石头：“去哪里了？”小石头说：“去爷爷家了。”“哪个爷爷家？”“卖豆腐的爷爷家呗。”在刘嫂的追问下，小石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只见刘嫂的脸越来越长，抬起头，转过脸厉声对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大娘说：“你也真是的，我那样事对不住你，你把我孩子让刘老汉拉走，还骗我没见小石头。”大娘说：“你看你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是假丢，若真的让偷孩子的偷走了可就回不来了。我是看你天天打麻将，也不管孩子”不等大娘说完刘嫂把小石头往地上一放，站起身来，瞪着眼，用手指着大娘：“我不管孩子也用不着你管，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我家过不好，你存心让我着急、生气、挨打，你算什么东西。”大娘气得脸色蜡黄，浑身哆嗦，没想到刘嫂这么不讲理：“你问问整个村里，谁不知道你天天打麻将。”刘嫂：“我打麻将碍你什么事了，我打麻将我愿意，我家刘柱还不管我，从哪轮到你管！”大娘说：“算了算了，好心没好报。”刘嫂：“没看到你好心，你好心是把小石头让刘老汗拉走？好心早让狗吃了。”大娘蔑视地说：“泼妇！”转身离开了刘家。刘嫂看着大娘的背影跳起脚大声喊：“早就该走，以后少管我家的闲事。”刘柱把一切看在眼里，觉得大娘也是玩笑开得太大了。起身追到大门口，对大娘说：“别跟她一样，她不懂事，我慢慢教训她。”街坊邻居大清早听到刘嫂家吵闹，不少人都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热闹，看到大娘从刘嫂家出来，成群议论开了，不少人认为刘嫂太过分了，有人说大娘不该让李老汉把小石头拉走。小石头的故事成了刘庄人们议论的话题。日子一天天过去，由于这件事，一段时间以来刘嫂打麻将的时间比以前短了，有时打麻将时干脆带着小石头，不让小石头象原来那样放任自流了，刘柱又出车了，刘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小石头早早睡着了，刘柱和刘嫂躺在床上，月光轻轻地洒在他们身上，他们觉得小日子过得不错，存款也不少，再盖一座楼也没关系，是不是再要一个孩子。刘嫂知道她的麻友有一个有三个孩子，一个有两个孩子，想想自己钱不比她们少，就是孩子比她们少，也是该再怀一个了。过了一个多月，刘嫂果然又有了身孕，两口子既高兴有犯愁，他们知道计划生育抓得紧，怎么办？俩人商量让刘嫂带石头去娘家住，把家中值钱的东西搬到麻友家，把门一锁，刘柱又出车去了。村里的计划生育抓得很紧，头胎是女孩，等孩子五岁可以要第二胎，头胎是男孩不许要二胎，一个季度全村育龄妇女普查一次，不按时普查的按违反计划生育论处。又到普查的时候了。发现刘嫂没有来，家里又没人，村里就派人到刘嫂的娘家去找，小石头姥姥一听说是刘庄村干部根本就没让进门，打发走了，村里又派人到刘柱开车的单位问清刘柱什么时候回来，乡、村两级政府派人在单位等着。这天下午两点多，太阳火辣辣直射地面，五月的天气，热的让人有点睁不开眼，喘不过气的感觉，这不，刘柱刚出车回来，就被早侯在这里的计生干部带走了，直接到了乡政府的后院。问他老婆去哪里了？他说：“不知道”问：“是不是怀孕了？”他说：“没有。”让刘柱给老婆打电话，就说我回来了，快到家了。刘柱就是不打，一口咬定不知道老婆去哪里了。乡里用手铐把刘柱铐在了树上。天渐渐暗了下来，刘柱觉得这一下午象过了一年，又累、又困、有渴、又急、又没办法和刘柱一样违反计划生育的全乡有十几个人呢，到吃饭的时候了，陆续有人送饭来，这些人也想的开，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该吃吃，该喝喝，只有刘柱看着别人吃，他想没人知道我在这，谁给我送饭呢？突然，看到大娘这时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提着暖壶进来了，看见刘柱，径直走了过来。原来大娘听村里人说刘柱被抓了，知道没人送饭，这不，大娘做好饭没顾上吃，就送来了。刘柱看着大娘，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一千个感激。刘嫂那里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正高高兴兴在娘家搓着麻将呢。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乡、村计划生育的开着车带着刘柱来到了刘嫂的娘家，把睡梦中的刘嫂从床上拉起来，带上车，拉到了乡卫生院，一查三个多月，做了人流手术，刘嫂要二胎的梦破灭了。刘柱用三轮车拉着刘嫂回到了家里，刘嫂看到刘柱手腕一圈深深的红印，原来是那天晚上手铐铐的紧勒的。刘柱请了假，在家侍侯刘嫂，刘嫂的身子恢复得很快。他们恨村里计划生育的，想着怎样逃避计划生育。转眼半年过去了。刘嫂又怀孕了，自从小石头丢后与大娘家基本没什么来往，还是大娘给刘柱送饭后，才开始说话的，这时刘柱说：“不行就去他大娘的娘家找个房子住下，那离这远，我们一家都走，他们就找不到了。”刘嫂一想也是，大娘家是邢台的离这有二三百里，到那谁也找不到。刘嫂觉得大娘也不错，这天提着一篮鸡蛋主动到大娘家说：“都是我的错，别跟我一样，我不懂事，还是你心大量宽，看在小石头和刘柱的面子上，别跟我一样。”大娘看到刘嫂来家里赔不是，早就乐开了。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要跟你计较，也就不给刘柱送饭了。”刘嫂赶紧说：“对对对，一个刘字掰不开，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我想求你一件事。”大娘爽快地说：“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办到。”刘嫂说：“我又怀孕了，想一家子躲躲，这次不敢去娘家了，打算躲远点，去你老家邢台住上一阵子，把孩子生了再回来。”大娘说：“可以，你说什么时候走？”刘嫂说：“就今天晚上吧，越早越好。”大娘说：“行，我送你们走，就这样定了。”刘嫂回到家里，把该带的东西收拾好，衣服、被褥、粮食、猪肉、锅碗瓢盆、还有麻将。刘柱从外面顾了一辆“金娃”农用车。晚上十来点钟，刘嫂一家在大娘的带领下，悄悄离开了刘庄。出了村，坐在颠簸的车厢里，裹着厚厚的棉被，带着围巾和帽子，望着村里闪闪的灯光，听到一两声鞭炮的响声，和几声狗叫声，刘嫂想，刚进腊月别人都在往家走，我们却要离开家，如果不要二胎，现在正在搓麻将呢。在这寒冷漆黑的夜里，要到一个陌生的、遥远的地方去，虽然有大娘送，到那后会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