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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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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黑沉沉的夜,却已过好几天。秦啸日从昏沉无际的黑暗中苏醒,双眼逐渐适应昏黄的烛光,得知自己正在寝房内,趴在床榻上,才想动动肩臂,背部便传来刺骨的疼痛,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口出浑话。“少主”那是璃儿的声音?循著微弱的声响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眼帘。他看见莫璃直挺挺地跪在十步之外,一旁还有在桌几边支颐打盹的平顺。“为什么跪在地上?”不想吵醒平顺,他也只好压低嗓音。实际上,他也虚弱得没法扬声说话,到口的全是乏力的气音。莫璃不语,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在看见他苏醒的那一刹那,如泉涌出。“别哭,我没事了。”他轻抿安慰浅笑,即使身负重伤,仍是笑得那般和蔼。见她仍是掉泪,秦啸日分不出是胸口还是背脊,有些莫名抽疼。“璃儿,过来我这里。”他朝她伸出手。她没有依言上前,仍然跪在原地,一迳摇头。“发生什么事了?璃儿,告诉我。”她一定发生过什么事,一定有!“少主,我现在是莫言,请您将莫璃忘了,别再对莫璃好”“为什么?”该死!她到底是怎么了?!秦啸日眉目一凝──“我的伤与你无关,收起你那无谓的自责,我不接受。”“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不值得少主舍身相救。”“莫师父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想也知道内容会是什么,不外乎身为护卫之人,怎能反倒让主子舍身相救之类云云结论:大不忠。她又不说话了,秦啸日的心头也跟著一节节绷紧。“璃儿,我无法眼睁睁见你遭受波及、失去你,所以出手救你,这本是人之常情,你不需要在意别人的言语及眼光!”他想救谁是他的事,干他人屁事!成串的脆弱泪珠自莫璃脸庞滑下,破碎一地。当她亲眼见他在爆炸中以身体保护她,当她以为他可能撑不过背部严重灼伤的痛楚,当她以为他们可能就此天人永隔,当她以为──她怎么可能不去在意,她也不要失去他呀!“璃儿,说话!”见莫璃仍只是流泪,秦啸日强忍喉咙久未沾水的干涩灼痛,哑声喝道。“少主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好害怕、好后悔,后悔当时受伤的人为何不是我,无时无刻都是煎熬除了要求少主让我成为莫言哥哥的替身,我从没求过少主什么,但这回,我求少主,不要有机会再让我后悔,不要”她一声声饱含恐慌的泣诉,如一记重锤,扎扎实实敲进秦啸日心中!皮肉之伤得以痊愈,而心头被划下血淋淋一刀的人,伤口要过多久才能愈合?万一是他命丧黄泉,璃儿岂不是要自责难过一辈子?是呀,他又何尝愿意尝尽后悔、担心、受怕的滋味?“璃儿,很抱歉让你担心受怕了。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你没受我连累而受伤,我有多庆幸。”他甚至感激上苍,让重伤卧床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他温柔的陈述,让莫璃必须用力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己痛哭出声。“为什么要对我好,我没有什么可以给少主呀”连她这条命,他都不允她为他牺牲,她还能拿什么能报答他!“我为何对你好,你当真不明白?”莫璃敛眸不语,以泪水无声涤去眼底不该存在的痛。她岂能明白,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明白。如果少主对她好,换来的却是为她牺牲,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少主?!”平顺脑袋一晃,整个人惊醒过来,奔至床畔。“您终于清醒了!谢天谢地、谢玉皇大帝、谢王母娘娘、谢如来佛祖、谢观世音菩萨、谢关圣帝君、谢土地公”他喜出望外地合掌拜天。“少主,您昏迷了整整五日,现下觉得如何?您的背疼不疼?要不要请大夫过来?”那天莫言扛著整个背部被烧灼得惨不忍睹的少主回来,吓得他一把老骨头都要散了,好在少主福大命大,经过救治、昏迷五天后总算从鬼门关前绕了回来!“不必了,我还好。她跪在那里多久了?”秦啸日问。“少主昏迷多久她就跪了多久,不吃不睡的,只喝了一点水。”唉!莫家父女全是一个性子,不过换做是他,同心而论,主子在他面前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也难辞其咎。秦啸日复杂眸光始终定在沉默的莫璃身上,良久,才阖上倦乏双眸。“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莫言也别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除非她跳脱主仆分际的心结,否则他此刻就算说破嘴,也是多余。他可以等,等她以一个女人的心,将他视为一个男人看。窗外晨曦蒙蒙未发,窗内帷幔如水流泄,遮遮掩掩透著蒙胧的身影。莫言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床顶从模糊到清晰。这里是她的寝房,她似乎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都是记忆犹新的往事,有快乐、有悲伤,有毋须言语的坚定、也有深沉无尽的懊悔。身子好疲倦怎么会这样,不是才刚睡醒吗?她蹙起眉,揉了揉酸疼无力的肩臂,入睡前的印象一点一滴涌回脑海。对了,她想起来了──昨夜,青楼的打杂丫鬟小杏对她下了春药,少主和小杏送她回来,而后小杏离开,少主陪在她身边莫言猝然弹坐起身!衾被从胸前滑落,她忽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藏青外衫与单衣仍在,只不过襟敞带散,里头用来绑胸的布条却不翼而飞──“你醒了。”她愕然扯紧襟衽的同时,也回头看清那道醇嗓的主人。总是温如清风的嗓音,此时喑哑了些,似香浓的醇酒般撩人心湖。那人对她脸上的惊愕视而不见,正以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眸光注视著她。他,总是这样看她。“少主?!”他、他、他怎么会在她床上?飞快掠过脑海的片段,让莫言怎么也无法装傻带过,她的肌肤上甚至还残留他的体温,诉说著他们一夜共享的亲匿,几幕插入她脑海的旖旎情景,当场教她面红耳赤──她不顾他的意愿,吮尽他唇间的滋味她弃了矜持,扯散他蔽体的衣物,啃咂他白皙却不失宽厚的胸膛她收紧的粉拳贴放在他裸裎胸膛上,布满细汗的纤臂支撑著她的娇躯,直至最后一声急促销魂的泣吟歇止,她的螓首枕在他光裸的胸口上,翕张的樱唇在他同样强烈起伏的胸膛上吐出连连娇喘她与他的发交缠不分,在耳鬓厮磨中激荡出一波波似是水漪、又似是弦音的明媚绮纹莫言窘懊地闭了闭眼,一手握拳,猛捶自己脑袋。该死,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她怎么可以拿主子的身体替她解除药性,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住手!”秦啸日朗眉微绞,迅速坐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自残。“你这是做什么?把自己给了我,如此不堪吗?因为对象是我?”他覆在胸膛上的衾被也因起身的动作滑至腰间,从颈项、锁骨往下直至一大片厚实胸腹上,被唇齿肆虐过的艳红痕迹全见了光,此景更是令莫言惭愧至极,那些红中带紫的吻痕都是她霸王硬上弓造成的!虽然当时的自己是被药性控制了行为与理性,但思及自己是这么的放肆无礼,莫言简直想死!她拢紧衣衫,掀被下床,玉膝“叩”地跪在冰冷的地上请罪。“属下不该亵渎少主,一切都是属下的错,请少主责罚!”秦啸日轻叹一气。“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我从没怀疑过我们之间会走到这步田地,而你对此事的想法,仅有‘亵渎’与‘受罚’?”“属下不明白少主之意,也不想明白。”五年前他所问,她现在回答。“你明白。你答应过我,要与我相知到老、相守到老。”“属下不记得了,请少主原谅”“你真的忘了?”看着她冷漠的神情,秦啸日好看的眉眼间盈满失落,模样与该被杀千刀的负心汉抛弃的可怜女子没什么两样。“我的心意让你很为难,是吧?”将他吃干抹净却不要他,鸣,他好受伤“属下,甘愿受罚。”她抱拳重申,一如以往逃避他深情的目光。“罚你什么呢?这些年来,你不只一次暗示我别再对你好,不只一次申明我们之间的主仆分际,我却痴傻傻地以谎言蒙蔽自己,百般欺骗自己你只是碍于身分之别,才会对我有礼却疏淡、忠诚却冷漠。从前我始终不愿问出口,其实你对我根本无男女情分,我所言,对否?”尤其是五年前欧阳敬引爆身上的火药,想与他同归于尽那次之后,她对他更形疏远,他们之间的无形鸿沟,也愈来愈扩大。“若是,你就答得坚定点,让我彻底死心。”“是。”莫言几乎咬著牙,才从齿缝迸出伤人也伤己的违心之论。撒谎,原来也会难受到像是心肺被撕扯著。她有资格给的仅是忠心;她能得到的,也只该是他的信任;其余的都是错误,都不该妄想“我了解了。”

他下榻拢妥衣衫,嘴边试图挤出与寻常无异的温和微笑,但仍掩不去神情间的悲惨,壮烈得有如扑火飞蛾,明知烈火灼身连心痛,却仍甘愿自投死路牺牲。“昨夜之事吃亏的毕竟还是女人,要是你不嫌弃,就由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昨夜恳请少主就当没那一回事。”“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拿来为难你。地凉,起来吧,别跪了。”这下,莫言简直成了个始乱终弃的大坏蛋,不但“玷污”了对方的清白,还在一夜鱼水之欢过后无情地要对方死心,而对方却不计其过,一心还为她著想。“犯错之人是属下,请少主降罪。”襟衽,被她的手紧紧绞拧出好几道折痕。秦啸日看着她,唇角轻抿出苦涩的弧度。“该受惩罚的人应该是我,这一切都是我不顾你的感受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苦果。错不在你,别向我讨罚,你知道我从不忍心拒绝你,无论要求是好是坏。对你,我就是莫名想疼宠,明知你假扮‘莫言’所走的会是条辛苦的路,但看见你与莫师父相处时脸上散发的满足与珍惜,我便甘心替你掩饰一切,让你一扮就是八年。”而他落得独自承受她的渐形冷漠的下场,这该称做什么呢?自作孽不可活吧!他饱含深情的一字一句,无异是痛击莫言心底最深重的利器。“根本不值得。”就算心痛难当,她仍选择佯装无情。“真心对一个人好,发自愿不愿意,而非值不值得。”见她跪地不语,深知她的心意,他唇边又是道轻叹:“惩罚你,我就会开心了吗?”她总是这样,一逃避他的时候就不说话,变得一点也不可爱,但他还是喜欢一点也不可爱的她。“好,我收回你护卫之职,你不必再跟著我。”“少主?!”她愕然抬首。“就这么决定了,别再多说。”他头也不回,走出房门。看着那道离去的颀长背影,直至再也看不清,她却什么都无法做,只能吞回不该落下的眼泪,用尽全力压抑心底的情愫。只因,她凭什么落泪翌日护院房内,莫昆坐在桌前,面前是并肩而立的莫言与元宝宗。莫言面无表情,目光垂敛;而一旁黝黑不改、身形更加阳刚高壮的元宝宗则是一脸担忧,眼转头不转,频频偷瞄身旁始终沉默的莫言。“往后就由宝宗接任少主贴身护卫之职。”莫昆言简意赅地道,从把两人唤到跟前,就只对他们说了这句话。他在秦啸日面前,也没有试图包庇自己的儿子,更没有求主子收回成命。“师父,为什么事出如此突然?”元宝宗百思不得其解,急忙问。言师兄明明做得好好的、人也好好的,究竟因何故被撤换掉?再者,要说剑术武艺,言师兄也比他还好,更没有撤换护卫的理由呀?!“护卫最不需要的就是多话,宝宗,你要谨言慎行。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是,徒儿谨遵师命。”元宝宗纵使费解,再看了眼神色凝然的莫言,也只能抱拳相应,先行离开。元宝宗走后,莫言抑郁开口了:“爹,孩儿不孝,未能恪尽爹的教诲。”“少主既下此令定有他的原因,我无权置喙,不会过问。”莫昆淡道,起身走向内室,徒留莫言一人黯立原地。莫言双拳紧握,颊边颚骨的青筋因紧咬而微抽。爹虽然没有大声斥责她毁去莫家的尊严,但她能感受到,爹对她的失望。要是莫言哥哥在,爹就不会因此失了颜面,她终究无法完全代替莫言哥哥。她为什么这么没用,爹说的对,她根本不该存在莫言贴身护卫之职被秦啸日撤换的消息,没多久便在秦府传开。秦府奴仆们原本无法相信向来谨言慎行、尽忠职守的莫言,会犯下严重到遭主子撤换的过失,但在看见跟随在秦啸日身后的护卫变成魁梧粗壮的元宝宗,又看见莫言独自坐在练武场边默默擦拭兵器,大伙儿不得不信莫言真的被少主“打入冷宫”了。照理来说,首当其冲的就是莫言本人,毕竟,对为奴之人而言,从倍受主子赏识的光环间摔落,等于从光明直坠黯淡,是多么凌迟人心的残酷事儿!但比莫言这项消息还晴天霹雳的,竟是“她们”──“呜”正在擦拭随身墨剑的莫言,听见身后不远处又传来啜泣声,无奈吐出今早以来的第十二声叹息。她置若未闻,将隐泛黝光的锋利长剑收回剑鞘,打算起身至别处图个“清静”“莫大哥”莫言才转身,凄楚的啜泣声已经飘到她面前,一张哭得梨花带泪的清秀小脸硬是塞进莫言眼帘,来人是个身穿水蓝衣裙的丫鬟。“莫大哥,你若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同天蓝说,让天蓝陪你一起难过”“没有。”莫言丢下两个字后,便迈开步伐。好意遭拒,蓝丫鬟小嘴受挫一瘪。呜呜莫大哥好冷漠,可是好有男子气概呀!留在原地的蓝丫鬟,一点也不介意莫言的清冷,泪眸反而泛出倾慕的光芒,目光追随著莫言,直到莫言清瘦冷然的背影消失,心思犹仍沉溺在莫言的酷劲中。莫言弯过回廊,一个身著靛青衣裙的丫鬟迎面而来,靛丫鬟一见莫言,像是早就蓄好的眼泪啪啦啪啦直掉,有几颗泪珠直接滴落在她手捧的碗盅里。“莫大哥,小靛替你熬了碗八宝粥,给你≈20320;霉气。”“我不饿。”莫言没有停下步伐,心中响起第十三声叹息。“莫大哥”好帅呀!可是他的命运怎会这么悲惨呢?呜呜靛丫鬟怔怔地停留在原处,迷蒙视线也久久不离没入转角的寡言男子。莫言跨出护院拱门,一身淡紫衣裙的小丫鬟就从后头追来,小跑步跟在跨大步行走的莫言身后。在秦府一群丫鬟中,她年纪最小、只有十岁,也是泪眼汪汪仰颈而望。“莫大哥,你想不想去逛市集,紫儿陪你去散散心?”“不想。”第十四声叹息。莫言自从昨日被撤职,今日就不停有人前来“慰问”慰问次数最为频繁的,就属秦府内的“七仙女”这七名各自喜爱红橙黄绿蓝靛紫色衣衫的豆蔻丫鬟,一早从她跨出房门就轮番出现在她面前,不是说话安慰她、就是煮食泡茶要塞给她,算算都已经轮完第二轮了,每个都哭得比她这个当事者还惨烈。“莫大哥,紫儿知道你一定很沮丧,不如咱们骑马出城,到城郊大吼一番,你心里会舒坦些的。”紫丫鬟抽抽噎噎建议,边以手绢拭泪、擤鼻涕。头好痛。莫言重重叹出一口长气,总算顿步回头──“我没事。”再被这几个“仙女”哭下去,她没事都要变有事了!“怎么可能没事,少主把你撤换掉了呀!担任少主的贴身护卫是多么风光的差事,如今物换星移、人事已非,莫大哥怎么可能不难过,紫儿和其他姊姊们都好替你难过啊,呜哇──”果然还是小女孩的哭功,堪称一绝。莫言眉骨微微抽搐。她自己哭,不觉得有什么,但别的女人在她面前哭,她只觉得浑身不对劲,尤其是这几个“倾心于她”的丫鬟。她眼不盲,当然看得出她们每每经过她身边,羞答答红著脸低下头代表何意;她脑袋不笨,当然也晓得收到她们特地为她缝制的衣鞋或剑衣,意味何意。去年七夕,甚至有两三个丫鬟,包括这个小紫儿,她们当着少主的面,害羞地把从月老庙求来的红线送给她。她当场被少主笑着调侃,揶揄她在秦府里的女人缘远远赢过他,真是大小通吃。虽然这些丫头并不知悉她女扮男装的事实,但她既没有少主的尔雅不凡,也没有元宝宗师弟的开朗阳刚,总是以淡漠寡言的面貌与人保持距离的她,竟也能受到姑娘家的青睐,她只觉得哭笑不得!“有过受罚,理所当然,你们毋须为我难过。”“莫大哥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少主罚得这么重?”“过去事就不提了。”莫言举步欲离。“是不是二少爷成亲前两天,莫大哥在凉亭内惹少主生气,所以少主才咬你嘴巴、还把你撤换掉?”紫丫鬟一问完,莫言淡漠的神情顿骤然一僵。“你看到了?!”她迅速看了看四下有没有人经过。“嗯。莫大哥,少主为什么咬你?真的是你惹少主生气了吗?”紫丫鬟一脸天真问。当时她远远撞见这幕,少主还对莫大哥吼了些她听不清楚、也听不懂的话。“呃少主为了制造二少爷与二少夫人的误会,所以”忆起那天秦啸日吻她的情景,莫言脸颊隐隐泛红,心也跳漏了一拍。那是少主头一次深吻她,虽然“别有用心”却吻得很激切、很孟浪、很没有保留,她当时根本吓傻了,什么话都挤不出来,也什么都没问出口。“啊?”紫丫鬟又听不懂了。大人的世界,小孩果然很难理解。“总之是我冒犯少主。”有理说不清,她干脆如此解释。“事实”上不也如此?“原来真的是莫大哥惹少主生气,少主才会罢莫大哥的职。”紫丫鬟总算似懂非懂。“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莫言紧张问。“莫大哥你放心,只有紫儿看到,紫儿不会告诉别人你被少主又吼又咬。”莫大哥是她心仪的大哥哥?g,她才不会到处去说他的糗事咧!“谢谢你,紫儿。”莫言扯出无奈一笑。“不客气”心仪对象难得对她笑,紫丫鬟兴奋得在原地傻笑,连莫言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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