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承受不住(1 / 2)
我很害怕我将不再是我。
即使我的人生不值得留恋,也没有特殊之处,可平凡又单纯的我、拥有残破身躯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是我身而为人的证明,是我存在於此的意义。
执着这种恐惧,是件可笑的事,我没有能力留下什麽,那麽,我是否是原本的我又如何?不过我是个情感动物,所以理智的念头左右不了我自己,我也只能持续着我的可笑。
无视我的惧怕,祂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世界上所有完事後的标准流程,就是安静地整理衣饰,连祂也不例外。
如祂所说,我的身t确实x1收了所有,除了闷痛感仍在,tye一滴不剩的消失了,我闷闷不乐的穿上衣服,跟在已经先走的祂身後,祂对我的宠ai忽近忽远,拿捏不了基准点,对我又亲又抱的祂,在转瞬间又抛下我一人,任凭我在後面追赶祂。
趁机跑走的想法不是没有出现,只是我不认为离开祂是好选项,祂依旧在追赶着我们,现在找上佩雷斯,下一次是否就会找上卡洛儿?为了保护我心ai之人,我留在祂身边是最好的选项,祂多多少少会听我的话,我可以用这点牵制住祂。
祂一定听见了我的打算,却依旧没有要警告我的意思,我发现祂对我恣意的想法几乎未曾否定,我不要动远走高飞的念头,祂就不会对我加以限制,感觉好像又发掘新的事物。
祂对我非常宽容。
我们下了楼,向右转後往前走了良久,佩雷斯乍然出现在笔直的路尽头,头颅向左倾斜不自然的角度,两手张到最大的弯曲手指,拖曳着脚步向我们走来,从小小的一个点,到身影逐渐清晰,应该花了一段时间?祂有意停下,让佩雷斯自主走来,但佩雷斯走不快,等到能看清他时,我已经站到腿酸。
更近一点观察他,我才惊觉他的恐怖,佩雷斯狡猾的双眼已经失神,不,b起失神,他眼眶中在扭动的细小触手,才更值得我注意,那是种寄生虫吗?他眼球没有被密密麻麻的小触手遮盖完全,眼球的形状是完整的,意思是触手没有吃掉他的器官吗?我可以先排除掉寄生可能,宿主终究是食物,他却没有被吃掉,应该不是寄生虫。
佩雷斯右侧脖子出现斑驳的水泥,随着他艰辛的每走一步,水泥就跟着剥落,仔细盯着他脖子瞧,我瞬间屏住呼x1,不敢置信眼前的画面,那不是突然出现的,是他的脖子变成了水泥!
跟这个空间的材质一样灰暗的水泥,正大把大把的掉落,他之所以头向左倾,是因为他的脖子已经掉了三分之一,杀人或算计的场面与佩雷斯的变异相形之下,变得不再惊骇,超出我认知的模样,带给我的冲击绝非三言两语可言。
我惴惴不安的拉着祂的衣摆,庆幸着身边还有一个非人生物,有祂在,我不至於担心人身安全,可内心多少还是感到胆怯。
「他被yuwang吞噬了。」祂语带嫌弃,手指着佩雷斯,或许是我的错觉,脖子水泥似乎随着祂的指向,加速了掉落。
「我还来不及玩,可惜了。」
祂手指一g,佩雷斯便腾空而起,直接向我们飞来,停在我面前时,佩雷斯的身t就像提线人偶失去了线,在空中无力的摆荡着四肢,活力旺盛的触手与他软绵绵的四肢形成强烈对b,我开始感觉反胃。
「你想要做什麽?」
「捏碎他。」动作与话语几乎同时,祂一说出口要捏碎,就已经如字面上意义的捏碎了佩雷斯,佩雷斯身t被用力的挤压,强大外力作用下,我亲眼看着他的眼球连同触手,被挤出了眼眶外,只剩下应该是肌r0u的一条连接着眼球跟眼眶。
我不认为这是个适合详述的画面,只要知道佩雷斯身t爆开的瞬间,我大口大口的呕吐就好,至少呕吐物是个儿少皆宜的物品,相对佩雷斯的血与内脏,混合着不明的黑se黏稠物t,这种奇怪的场景好上太多。
近距离见证佩雷斯的si亡,我也被喷染不少血迹,所幸,诡异的触手在喷溅之时被祂阻挡住,我幸运的只染了一身的血ye,算是幸运吗……?
当我吐完想询问祂为什麽要杀掉佩雷斯,抬头却感到一阵晕眩,昏天地暗的黑暗随之盖住我的视觉,等到我再度看清眼前,所见之物却是陌生的建筑。
????蔚蓝的天空中飘过一大片云,地面则是压实的泥地和碎石子,道路两旁稀稀落落种上庞大的行道树,周遭的房子很矮,最高不过两层,每栋都堆砌的方方正正,就跟孩童画出来的房子一样,四四方方的房子配上正方型的窗户、长方的门,有点奇怪,又不到看不顺眼。
????我想看更仔细附近,脑袋跟视线却不照着我的意识行动,在不受控的情况下,我脚步往前一迈,走到路边的厢型车,从口袋掏出一根粗铁丝,三两下撬开了车门,这里的汽车还是用钥匙孔开启车门,跟我生活的地方不一样,我那边基本上都是遥控。
????撬开车门後,我熟门熟路的坐上车,彷佛我才是这台车的主人,吹着口哨,我发动了车子,愉快的开着车往一片旷野前进。
????说是旷野也不太算,这里很空荡,道路是泥土,两旁是短短的草地,明明看起来没有人管理,却长得矮小,绿se之中带有枯h,我以为杂草是种不管它,就会自顾自的长高,颜se还青翠鲜绿,但这个地方似乎不是。
????车程很长,足够我慢慢地思考我看见了什麽,现在的我行动不归我管,我应该不是原本的我,而是意识在某个人身上?而这个有点落後的地区,应该是这个人生活的地方吧?我不太清楚怎麽会发生这种事,但结论是,我意外的进入了别人的世界,t验对方生活过的点滴。
????应该是这样吧?我很想偏头做出伤透脑筋的动作,但我仍吹着口哨,右手甚至按了车上收音机,悠扬的乐声附和我的口哨声,空荡的泥地道路,唯有我驾驶的车呼啸而过,异国的场景有一瞬间,让我以为是这其实是我曾看过的某部电影。
????在昏倒後梦见电影场景,听起来b我的假设夸张,但凡是都有可能,我不应该否定这种可能x,先静观其变吧。
?????一条路直直开是件乏味的事,我几乎都快睡着了,要不是身t控制权不在我,我一定会打个大大的哈欠,昏昏yu睡的我,终於看见了远处座落密集的房子,规模b我一开始来的地方大,道路也从泥巴地慢慢转变成柏油路,gui裂、坑坑疤疤的柏油路。
????若一开始的是城镇,这里便算是市区,房子依旧是一样的风格,但最高的楼层来到了三层,房子外的油漆出现除了白se及土se外的颜se,有个长长的一楼建筑外表涂了宝蓝se,柱子则涂了红砖se,抢眼的配se让我多瞧了几眼,最後选择把车停在那栋建筑旁。
?????马路对面,蹲在房子前的黝黑男人,看见我的车子停下,左顾右盼後走向了我,敲了敲车窗,我意会到对方意思,摇下了车窗。
?????「来活了。」什麽活?我一头雾水,很想开口反问。
????「人数?要多少?」我显然很清楚对方所言,简单的问了资讯,先前只听见口哨,我并没有察觉到「我」是谁,一开口我偬感觉声音熟悉,我努力思索了一会,才终於从记忆挖出了人名。
????佩雷斯。
????我正经历的一切是佩雷斯。
?????
「一个,这次我三你七。」皮肤黝黑的男人简略的回答,猜起来後面那句是分钱的意思,前面的部分嘛……我不明白。
眼前的男人跟佩雷斯很像,个头不高、皮肤b一般h种人黑,又算不上黑人,身材倒是b佩雷斯胖了不少,挺了个啤酒肚,脸颊圆润,感觉生活应该过的不错。
「啧!我要八成,只有一个人一定是屎缺。」
「疯狗!你taade别太超过!」佩雷斯的狮子大开口,让对方大发雷霆,眼看合作人撕破脸,佩雷斯态度稍微放缓,说:「不管,这种烂事要有补偿,不给八成,你要拿出其他诚意。」
可能真的没人要接,对方态度动摇,沉思了一会,回应道:「我有个不错的情报可以给你,值得赌上x命的那种。」怕说不动佩雷斯,他又补了一句。
他们的世界里,情报重要到可以赌一把吗?居然可以拿来当成筹码?我虽然难以理解,但佩雷斯懂,兴味浓厚的下车,询问对方详细情形,据对方所说,佩雷斯要去找一位正在餐厅用餐的男x,白人、文质彬彬,穿着服贴的西装,提着一个黑se公事包,只要告诉他,自己是被「胡安」介绍来的地陪,就能带他到偏僻的地方下手。
听着不缜密的计画,我暗暗期待佩雷斯能够翻车,我的行动是随着佩雷斯,他动手的时候,我没有选择可以不看,要是他失败,我或许就可以逃过一劫,我不想再见血,已经见证了佩雷斯si亡的凄惨画面,短期内实在不想再接触任何血腥。
佩雷斯照着同夥的情报,来到了一间小小的餐厅,餐厅内部不大,只有三四个座位,大多都是当地人,目标身为一个白人,在这种地方非常突兀,就连路人也会多瞧上两眼。
他踏着轻快的脚步,跟餐厅老板打了招呼後,直直的走向目标,在目标的对面位置坐下,试图展现和善的模样,挺起了腰杆,双手交叉直视对方。
「菲利贝托先生您好,我是胡安介绍来的。」
「喔?你会义大利文?」目标微微挑眉,诧异佩雷斯具有多国语言的能力,不只他,我也很讶异佩雷斯说的是义大利文,正常来说,我是听不懂义大利文,但佩雷斯说的每句话我都懂,跟他对话的人说的我也能听懂。
本来我没有想到这点,一经他人提醒,我才猛然发觉佩雷斯跟他同夥说的话,根本不是英文,佩雷斯跟这位先生也不是讲英文,他们说的语言照理我不该懂,我却每个字都很清楚,像天生就会这些语言一样。
是因为我处於佩雷斯身t吗?所以不仅是身t,连同他具备的能力,我也能够共享,是吗?
方便到我怀疑起我是真的进入回忆,还是我成为了佩雷斯,重新活过一次他的人生,考虑到我无法按我意思活动,我成为佩雷斯的可能x基本等於零,我有我的想法,佩雷斯却像照着剧本演出的人,做着既定的动作、说着既定的话语,这里应该确实是回忆。
「多少会一些,先生若是可以说我的母语,当然最感激不过。」第一次听到佩雷斯用友好的口吻说话,我生理极度不适,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吊儿郎当的语气我仍旧记得,也记得他调侃我的样子,在我心里,佩雷斯是个态度散漫、做人不认真,又时常恶心人的家伙。
没想到他能用有礼貌的方式说话,要是有心,猪也能上天呢。
「都到当地了,说当地人的话,总归是b较礼貌。」目标有双翠绿的双眼,眼睛笑起来弯弯,非常的好看,漂亮的人总是b较让人喜ai。
想到佩雷斯要对他下手,我有些难过,不论结局如何,这个人都要面对佩雷斯的恶意,如果他是打滚在黑暗世界中的人,或许不会感到痛苦,但若他也是个普通人,直面恶意会是件残忍的事。
「真是太感谢了!那麽,菲利贝托先生,我们早点办好事情,您才能早点回去。」佩雷斯起身向目标欠身,礼貌程度高到我怀疑起我不是在佩雷斯视角,途中可能换了个人。
目标不疑有他,拎起一旁的公事包,向佩雷斯点点头,如同计画一般,跟着佩雷斯离开了餐厅。
佩雷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带着对方从市中心渐渐带到人烟稀罕处,但凡有点警觉x的人,都会发现佩雷斯的形迹可疑,单独一人来到此地的目标,警觉x必定会b他人高上许多,同样的道理,他不可能毫无防备,我懂佩雷斯说这是个烂差事的原因。
等到两人走到了杳无人烟的小巷,不等佩雷斯转身,身後传出了咯咯声,连我都听得出是枪枝上膛,游走在犯罪中的佩雷斯肯定更明白,他很快就举起双手,丝毫没有挣扎的投降。
「这麽粗糙的手法,以为我会上当吗?」对方嗤之以鼻的讽刺佩雷斯的不严谨,连我这种外行人都感到不对劲,没道理目标会傻傻地上当,他之所以会乖乖跟着佩雷斯,只是想看他葫芦里卖什麽药。
「先生,我也是被b的,您看我也没有武器,只是想做做样子给人看,您就揍我个两拳,让我交差吧。」语气敷衍的回应。佩雷斯根本不在乎被人拿枪指着,他总是在做si边缘疯狂试探,是认为自己不会si吗?要是当初他知道会落到被捏碎的下场,还会这般嚣张狂妄吗?
「哼,你的语气可不是这样,是谁派你来的?老实交代,不然……」不过霎那,佩雷斯扭过身,将一把不知哪来的匕首cha进了对方肚子,人类的肚子并非致命处,目标趁乱中开了枪,然而矮小的佩雷斯瞬间蹲下,又从鞋子ch0u出另一把刀子,刀身寒光铄铄,锐利程度更胜肚子中的那把,佩雷斯用掌心对着目标持枪的手一发力,拨掉了对方的枪,另一手拿刀直接cha进对方心窝。
佩雷斯似乎没有真正cha进心脏,苟延残喘的目标,左手使出最後的力气,压住了佩雷斯肩膀,ch0u出肚子中的刀,往佩雷斯的腰间sisi一刺,确定刀子牢牢cha到底,对方才终於倒下。
没想到将si之人力气能大到压制住佩雷斯,他低声骂了句该si,一手摀住腰间,鲜血快速的染红佩雷斯的衣物,他的呼x1也渐渐变得粗重,拖着狼狈的身t,佩雷斯走到对方身边,用脚踩下cha在x口的刀,确保心脏确实被刺穿。
完成任务的佩雷斯,仅是回收自己的武器和对方的公事包,就缓缓的离开了巷子,连善後都不做,他都不怕被发现是他杀的吗?或是佩雷斯生活的世界,就是个随时都会有si人的地方,他才大剌剌的放置不管呢?
记忆到了这边,我的视野就开始混乱,眼前突然变成一片黑,耳边却听见佩雷斯与同夥的谈话。
「为了钱,你果然什麽都做得到呢!」
「闭嘴!你最好乖乖付钱给我,我把东西都带来了!」
「真是狼狈,居然伤到了肾,可惜。」
拚上x命的佩雷斯,是为了钱财而努力吗?不论他的人品,他的身手很好、胆识也不错,我以为他也许会有更远大的目标,结果不过是被金钱驱使的人类吗?
钱明明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呀?为什麽要为了财富铤而走险呢?我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妈的!你到底让我杀了谁?为什麽一堆人要杀我?」
「某个老大而已。」
「猪猡般下贱的垃圾!我现在就杀了你!」我依旧在黑暗之中听着佩雷斯跟他人的对话,他似乎惹了麻烦,真想不到他也会踢到铁板。
「呵!别急,我不是说我有值得赌上x命的情报吗?」
太平洋的小岛上有个据说能实现愿望的b赛,要不要去试试看呢?顺便避避风头。最後一句话,直接传进我的脑袋中,随着话音落下,佩雷斯的身影出现在空无一物的黑暗里。
「你鄙视着热ai金钱的我,却不知道穷怕的人,会贪婪索取能得到的一切,尽管当你的圣母吧!我才不在乎你这b1a0子看法。」
佩雷斯对着我b了中指後,身影缩成了一个白点,我盯着黑中一点白,不知道接下来会往何处去,我会回去祂身边吗?还是继续游荡在佩雷斯的记忆之中呢?
白点猛烈的炸开,变成了刺眼的白光,就像被闪光弹迷到双眼一样,我陷入盲目状态,等视力慢慢恢复,我看见祂低头望着我,见我睁着眼睛回望祂,祂咧起了嘴角,温柔的问道:「你回来了?」
回归於灰se水泥墙构筑的地方,转头看向旁边的墙壁,单调、枯燥的颜se刺进我眼中,地板也依旧是灰暗的水泥地,没有泥土、没有碎石、没有蓝天,这里什麽也没有,只有长又长的笔直道路,只有偶尔出现的楼梯、偶尔会有的岔路。
「你还好吗?」祂缓缓地抚0我的头,动作特别轻,轻到我会直接忽略祂。
「不要跟我说话,先让我休息一下。」在观看佩雷斯的过程中,我没有特别感到不适,整个t验像在做个梦,一个既是第一视角又是第三视角的梦,在梦里我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醒来就不一样了。
咀嚼我所见的异国、佩雷斯杀戮的瞬间,烦闷再度缠上了我,佩雷斯曾经在某处鲜活的存在,他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有着自己的价值观,却被祂毫无意义的宰杀,人类的生命与万物的生命都是一样,一样的脆弱又容易消散。
要不是佩雷斯被追杀,他或许还在当地方上的小混混吧?身手b较好的小混混?嗯……也许他不是普通的流氓,但管他的,我不在意他真正的职业身分,我只是很在意他si得一文不值。
我没能阻止他被杀si,即使他的状态不太像活着,但至少还有一口气,可现在他却剩一滩烂泥,以及我身上乾涸的血迹,他过着怎样人生?他有梦想吗?又拥有什麽样的慾望?没有人知道就默默地凋零於此。
卡洛儿也会如此吗?
要是我拖不住祂,卡洛儿也会受到一样的对待吗?
不行,唯有她必须活着,谁si去都无所谓,卡洛儿若是不活到最後,世界也未免太过不公,好人无法获得好结局的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x,它辜负那些努力活着、善良面对的人们。
我不是佩雷斯口中的圣母,我只想守护值得的事物、只愿理解值得的人们,对任何事物都谅解的家伙才是圣母,而我,做不到。t谅是否有苦衷,不是我该做的事,大ai无私就留给飘渺不定的神,我只须顾好我心ai的人。
佩雷斯,这个到生命尽头都要恶心我的男人,我也不在乎他的看法。
察觉到我由烦闷转为怒气,祂停下了0头,用手背滑过我的脸,冰冷的手让我打了个冷颤,注意力放到祂的身上,不再多想佩雷斯的事情,祂全黑的眼球没有办法表现情绪,我无从得知祂的喜怒,从祂的肢t动作,我也猜不出所以然。
可祂确实打断了我的想法,在遵守不说话的前提下,用其他方式打断我,不会察言观se的人,都能明白祂不希望我继续想着佩雷斯,也不希望我生气。
「我没事,你也可以跟我说话了。」
「你还要再休息一会吗?」我们难得在非jia0g0u时期停下脚步,祂跪坐在地上,让我躺在祂的腿上休息,我不确定我躺多久,祂会不会跪到腿麻了呢?自晕眩後,就已经躺着了吗?祂照顾我多久了?是否一直在等待我清醒?
种种疑惑却在我张口时,化成了一句别扭:「我怎麽了?」
「你被带去意识之海,幸好你已经拥有了我的一部分,才能够顺利回来,不幸的是,正是因为你有我的一部分,才会被带走。」
我愣愣得张大嘴,yu言还休,我没想到会出现我不懂的名词,更没想到祂如此不解风情,说好会读心呢?祂难道没读到我此刻纠结的心吗?
「意识之海是什麽?是谁带我去的?为什麽要找我?」寄予祂期待是我太傻,nv孩子都不一定能懂自己在想什麽,又何况是眼前只想寻求快乐的家伙呢?还不如老老实实顺着祂的话询问吧!
祂若有所思的0着下巴,脸上仍然是那副夸张的笑容,看惯祂惊人的笑颜,我竟然产生祂笑着b较好看的奇怪想法,我想我可能价值观崩坏了吧?待在祂身边太久,接受了祂的一切,我的思想开始变得怪异。
「你很弱,所以才找上你,它动不了我,才打起你主意。」本以为祂会老实交代,没想到祂会挑其中一个问题,没有全部回答,甚至没有直面回应,我以为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祂都会跟我说,看起来是我想错,祂回答的标准是照意愿的样子。
祂说「动不了祂」,有某个事物对祂虎视眈眈吗?是更具威胁的存在,或者对祂无关痛痒?应当是後者吧!要是真对祂有危险x,祂怎麽会嚣张地游荡,还无聊到找人类当消遣。
祂不愿意多说,我便靠自己推敲资讯,综合祂透露的只字片语,现在我有祂的一部份,不幸的是,某个事物嗅到了我有祂的味道,无法对祂下手的某个事物,转移目标到我身上,把我带去祂所谓的「意识之海」,因为我拥有属於祂的部份,就算我很弱,也能够凭自己回归。
「不只是因为我,也是因为你,你的内心足够抵抗庞大的意识集合,才能够回到我身边。」我就知道祂一直都在读心,明知我心又ai故问,不然就是静静看我头脑风暴,充满恶趣味的家伙。
「生气了?」祂大手盖住我的脸,愉悦的询问我,明明都知道答案,却执着要从我口中说出真实吗?非人生物的执念真特别。
「我没有。」我不喜欢愤怒的感觉,情绪总会特别激动,连手掌也跟着情绪而手麻,人越激动越容易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所以我不喜欢,更多时候,我的负面情绪倾向烦闷,而非怒气冲冲,但我身而为人,多少会有那种怒不可遏的时刻,或多或少罢了。
得到我亲口否决,明明祂没有明显的表现,我却觉得祂心情更加愉快,我是不是能趁机多问一点问题呢?先不说岛上的居民、奇异的图腾的疑惑,这里是哪里、祂又是谁的疑问也先放一边,当务之急,盯上我的某种事物是首要关切目标。
才想开口打听消息,祂便抢先回答:「这里是无尽之地,世人皆称我为无尽之主,你可以想成我是更平易近人的神。」果然我所有的问题,都是看祂意愿回答,像是要验证我的猜想,祂毫不掩饰直接挑了众多疑问中,愿意回答的那一个。
「我知道你不是人,但平易近人的神?我挺怀疑这说法。」不用祂说出口,我也知晓祂不是人类,祂光是外表就不像人,加上神秘的力量跟神出鬼没,谁会把祂当作人类来看?
唯一值得我在意的地方,就是祂说自己是神,确实种种迹象都表明着祂的特殊,奇特地区里的存在、瞬间取人x命的狠绝,以及那双石化人们的眼睛,证明了祂是个拥有力量的特别生物,但是祂是神?我当初唬弄祂的信徒之说,只是赌一把祂是否跟岛上有关,并不是真的认为祂是神。
虽然我本人不认为祂是,可岛上的人应该都认为祂是神,现在想来,送我们来此处时所做的仪式,早透露出强烈不对劲,我们被吩咐站在巨大图腾上,图腾看似古老陈旧,线条已经磨损到不易辨清,要不是他们叫我们站到上头,我真的会以为是土壤的颜se深浅不一。
我们十二个人站在图腾上,静静等待他们进行仪式,眼见那些人围在图腾周遭,手上各拿着两只高脚杯,一杯浊白、一杯暗红,直到他们泼了暗红的那杯,我才意识到那是什麽yet。
那是血,不知道是什麽生物的血,他们人数众多,每人一杯的血量已经大到足够我闻到血腥味,在为此大受震撼之际,他们又泼了另外一杯浊白se的yet,闻起来是漂白水味,又带点腥臭味,yet流动x不太好,不像血马上被x1收,黏稠稠地落在泥土上。
我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我所想的yet,毕竟使用这yet举办仪式,实在是太怪异。
「伟大的无尽之主,您的子民将送上新的……愿您能心悦,并持续守护无尽之地,为……献上……。」他们的祝祷词有几句是我听不懂的话,听起来像拉丁文,又不太相似,正当我在思考时语言为何,他们便全数转为我听不懂的语言,幸好同行的参赛者脸上,也全是迷茫与困惑,显然和我一样没听懂。
在那段口气愈发激昂的话语後,图腾升起了白光,眩目的白光吞噬了我们的身影,当时,我心里慌张却又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最後只好蹲下身子,准备迎接我们所不知的未来。
光芒散尽後,我们来到此地,遇见了祂,开启我们不合理的逃脱与际遇,明明我遇到了很多事,却又感觉好像没经历过太多,是因为时间观念被冲淡,才会有相对淡薄的感受吗?
回想那段神奇又诡异的仪式过程,我不自觉叹了口气,其实我们是被邪教x1引到岛上吗?所谓只要赢得b赛就能实现心愿,都只是那些人欺骗我们的吧?我身边的祂,可一点都不像是在跟我们b赛呢。
祂更像是在跟我们玩一场si亡游戏。
「你没有把我当成同类吗?但你心里明明不是这麽想。」祂很擅长做出我意料之外的举动,b如说此刻祂的话语中有着藏不住的失落,b如说,祂透露我不想承认的内心。
我称祂为「祂」,是为了告诉自己祂并非为人,可我清楚我对祂所说的每一个你,脑内浮现出的字不是「祢」,会与我对话、表达喜好的祂,我终究无法纯粹的划分祂非我族类。
具有智识、能够交流g0u通会被当ren类吗?也许不会,试想一只鱼突然对人说话,大概会直接被当成恐怖故事广泛流传吧?那麽,再加上类人外型呢?大致相似人类,却又拥有异常特徵,即使脑袋清楚对方不是人,内心却不一定会照着理智而走,我不能笃定大家都有一样想法,至少我很确定,我便是如此。
b我大上几倍的身t,绝对不是人,我却沉溺在祂的怀抱之中,能石化人类的墨黑双眼,绝对不是人,我却慢慢瞧出眼中隐含的讯息,祂不是没有情绪,是祂的脸没办法表达,只能表现笑容跟面无表情。
待在祂身边越久,我越是难以将祂当作非人物种,祂喜欢0着我的脸、喜欢碰触我的身t,对我展现饥渴难耐的姿态,就像其他的人对我所作一样,我怎麽可能轻易说服自己,祂不是人呢?
我不ai祂,对祂也没有其他感情,会在意祂的一举一动,无非是我可悲的感x所致,有人对我纯粹的好,我便会念着这份情,想着对方其实也没有很糟,在遭受对方的恶意後,依然想着曾经的好,不断的折磨自己。
不用他人评论,我也清楚我很傻,若是我jg明又充满正能量,也不至於沦落於此,我会找个人好好ai着,也会换份更好的工作,不再随意献出r0ut,多美好的生活!只要我改掉脑袋中w浊不堪的x格就好。
只要我可以做到,我就会成为受人喜ai的人。曾经,我想过要改变,压垮我愚蠢念头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已经记不清,反正看看现在的我,就能知道都是徒劳,不需要追根究柢造成我这种下场的原因。
????我是愚笨之人,从前到现在都是,紧抓着几不可见的微小,认为那便是我的全部,等到惊醒之後,才明白我的浑沌不明。
在清醒与昏聩中徘徊,在堕落的轮回中游荡,我厌恶自己,也厌恶着没有人会伸出手、没有人能拯救我,连我都救不了自己,更遑论他人呢?
是我太依赖别人,依赖着人家的好心,没有考虑过我其实是在利用而已,不只卡洛儿,祂也是被我利用的对象,我随意的享受别人的好,还强加自己的想法。
我对卡洛儿用ai去合理化,对祂用我的随意伤害祂,哪怕祂没有因此受伤过,也不能当作我没做过、我没想过,我没资格说佩雷斯狡猾,我跟他是同类。
再度袭来的烦闷,让我不想面对现实,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身躯,好藉此得到一点慰藉,一碰到衣服,我才想起我身上沾满了血迹,乾涸的血迹让衣服变得有些僵y,穿起来很不舒服,身t附着大量的血,令我感到恶心,真想要洗乾净。
「我想休息、我想洗澡??」对祂,我太任x,祂却没有说一句厌烦我的话,收起盖在我脸上的手,祂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对我简单应好,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祂几乎无所不能这点,某种程度来说非常好用,我想洗净身上的脏w,祂的手中便涌出水,缓缓洒在我身上,除却不是热水这点,能够拥有大量的水冲洗身t,已经是不错的事。
身t沾到的血虽然能冲掉,衣服却被浸染已深,难以用清水去除血迹,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颜se,只剩暗红se的w渍,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接受这事实。
洗过澡我冷静了不少,不再沉浸於负面思考,对於时常低落这件事,我虽然有病识感,却也无能为力,一是我放弃与人深入g0u通,二是现在想改太晚了些,祂一直窥探我的心,应该也发现到情绪大起大落的事,真亏祂能够忍受我这种人,但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嫌弃我太容易纠结、太容易脆弱。
我隐藏的真心,在祂眼中ch11u00的展现无遗,我的y暗、我的喃喃自语,祂全都看在眼里,祂却只是说着喜ai我,认为我很有趣,这些难以入眼的事物很有趣吗?要是我掏出全部的晦暗不堪,祂也会接纳吗?
0身面对他人我可以很坦然,捧出我内心给人仔细瞧,我却无法坦荡。我捏紧手上sh漉漉的衣物,一时间涌上难为情的扭捏,祂正盯着我看,不止看着我的t0ngt,也看着躯t之下的心灵,为什麽刚刚我要消沉啊!一想到祂把所有都看光,尴尬便爬满我全身,要是我保持着正常,也不至於尴尬到想找个洞钻。
「哈啾!」有时我在想,我的人生可能是个ga0笑喜剧,总会在奇怪的时机出现奇怪的行为,可打了个不合时宜的喷嚏,实属无可奈何,我才冲过冷水澡,全身光溜溜,也没有乾的衣物可以换,身子有些发冷,忍不住打了喷嚏。
「我……我有点冷。」为了解除我的窘迫,我懦懦替自己辩驳,祂偏了偏头,不太确定该如何做才好,反问着我:「那你需要什麽?」
我需要什麽?柔软乾燥的衣服?擦乾充满水珠的身t?那些,我都不需要。
我渴望温暖的t温,渴望人与人间的触碰,被我唾弃又割舍不了的接触与交流,我想要的是祂所没有的温度,号称只做不到自杀的祂,还做不到给予我温暖,就像祂给不了我热水。
可那又何妨?现在此刻,我只想碰触某个物t,不论是谁都好,我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了祂,祂僵y在原地,久久不敢动作,是怕我因为祂一个举动,就松开手吗?
「你在主动寻求我,这样好吗?」是错觉吗?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我是个没有ai也可以做的随便nv人,你不用太在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祂喃喃抱怨我的误解,手却cha进我的腋下,将我一把抱起,只有被祂抱起来,我才能正视祂的面孔,认认真真望着祂的眼眸,令人着迷的瞳孔,藏匿特别的方形及妖异,产生想多看两眼念头的我,脑袋真是奇怪呢。
不同前两次粗鲁又残暴地发泄慾望,这次,祂吻了我。
头一次祂先亲吻我的双唇,祂的鼻息与我的呼x1交融一块,成为甜腻的空气再度被我x1进鼻腔,祂熟悉jia0g0u流程,却不擅长接吻,两瓣嘴唇碰在一起,算不上真正的吻,还得轻咬、x1shun对方的唇,我g住祂脖子,主导了吻的节奏,偷偷睁眼看祂的反应,只见祂震惊地张大双眼,不知所措的被动接受我的攻势。
好可ai。怎麽会有知道cha入,却不知道亲吻的家伙呢?要是伸了舌头到祂口腔内,祂会不会露出更讶异的模样呢?不怀好意的我,用舌头撬开祂的嘴,热呼呼又柔软的舌头缠上祂木讷的舌,祂不懂运用舌头,我便用我的舌g起祂的舌,慢慢地,祂学会了回应我的挑逗,习惯逐渐热烈的吻。
「……是你索求所致,你终将成为我的眷属。」在jiaohe前,祂在我耳边低语了这句话,我不知道眷属二字具有多大的份量,也来不及细问,我们便再次融为一t。
一番翻云覆雨,我疲倦的阖上眼皮,不顾我0身躺在地面,随意地沉沉入睡,祂在我睡着之後,想要做什麽我也管不着,我现在只想大睡一场。祂注入我t内之後,困意便席卷而来,完全抵抗不了,任由自己的感受牵引着我。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祂帮我穿好了衣服,是我原本的那套,上头仍旧有洗不掉的血迹,不过已经被弄乾,暂且忽略大片的暗红se,穿着起来还是挺舒适,我扭头左右查看身上,该穿的都穿回去,我睡得真熟,居然连被当作换装娃娃穿上衣服都不知道。
在收回打量身上目光时,我的余光瞄到手臂上有不自然的银灰se小圆点,疑惑的抬起左手,说大不大的菱形偏圆鳞片,在靠近我手腕处闪闪发亮,银灰se的鳞折s着光芒,说起来这里明明没有明确的光亮来源,却意外的明亮、视野清晰,连我手上的鳞片都能折s应该不存在的光。
这个鳞片是什麽时候出现的呢?我低头沉思起最後看我的手是何时,跟着祂东奔西跑,我根本没时间关注自己,说不定手上早就黏上这片像鱼鳞的鳞片,我试图抠下黏着牢固的鳞片,指甲cha进鳞片底下,微微掀起一部分,刺痒的疼痛感随着我的动作而生。
为什麽有点痛痛的呢?脑中虽浮现这种念头,却丝毫没有要停下动作,继续尝试抠弄鳞片,祂伸手盖住我的手,出言制止:「不要拔下来,会痛。」
「因为黏很紧吗?没办法弄下来吗?」我不明就里反问祂,无尽之地是祂的地盘,会出现什麽状况或东西,祂理当一清二楚。
「这是你的皮肤,你想撕我不会阻止你,但我不想看你痛苦。」我的……皮肤?我不解的看了看祂,又低头看向鳞片,闪耀着光芒的鳞片是我的皮肤?我是人类呀!我怎麽可能会有鳞片?
「你是骗我的吧?我怎麽……怎麽可能?」我是人类,从出生时便是人类,就算si亡也是人类,基因上来讲,更是如假包换的人类,才不可能会有鳞片皮肤,我不信邪的加大抠弄力道,刺痛感却越发强烈,就像被y生生撕去一整片皮肤。
哈……我不是鱼,也不是爬虫类,我才不会有鳞片,一定是我感受出错,我自从跟着祂之後,就变得很奇怪,总感觉渐渐能感知到祂脸孔下的情绪,也开始喜欢看着祂的眼睛,我的感知变得吊诡,肯定是受到祂影响吧?祂说这是皮肤,我就产生了撕皮的错觉,一定是祂影响了我,一定是吧?
「我对你向来诚恳。」
「我不信!你说过我还是我,但我现在明明不是我了!」祂冷静的语调惹得我更加不快,我应该要冷静,但我顾不上其他,冲着祂大吼大叫,一把推开祂的手,任凭祂怎麽安抚我,我都无法听进,焦虑占满我的心绪,难以跟祂进行有效的g0u通。
就算我是个无力的平凡人、就算我是个不受喜ai的普通人,我也不曾妄想过能拥有特殊,人贵在自知,该成为什麽样的人、该待在哪个位置安分,我清楚不过,如今我却成了不是人的存在?
不行,我不行成为人类以外的存在,我焦灼地反覆抠着鳞片,忍耐一阵一阵的刺痛,终於动摇了紧紧依附的鳞片,牙一咬、心一横乾脆的撕下了鳞片,原先附着的地方,正缓缓渗出血,证明鳞片与我手臂本就一t,最後一丝侥幸在血滴落的瞬间,跟着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你说过我还是我的……。」曾经身为人类的我,已经不存在,我又该拿什麽模样面对认识我的人们?我没有特别的慾望,不过只是想要做为一个人存活si去,难道是不可求之事吗?
悲伤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埋首哭泣,不愿再多说一句,更不想要面对身边的祂,祂根本不诚实,祂只会欺瞒我而已,因为我是祂的玩物,对待玩物不需要多认真。
「我还说过暂时是,别哭,好吗?成为我的眷属,难道不好吗?」对於我的悲哀,祂不能同理。
祂终究与我是不同物种,我们的悲喜难以相交。
跟主宰者呕气是不明理的事,祂掌握无尽之地、掌控我们的生命,理智的人是不会做出与祂生气的傻事,嗯,我就是不理智。
祂止住我手臂上的血,为我治疗伤口,无视我的无理取闹,即使我毫无杀伤力的捶打祂身躯,也仅仅是默默承受,忍耐我一切的撒野胡闹,祂的无动於衷,反而使我更加恼火。
我不想看见祂,也想要离祂远远的,可先前所做的承诺,成为我的枷锁,我才动了离开的念头,便一阵头痛yu裂,光是起心动念就能影响我,要是我真的逃离祂,怕是会有更严重的後果吧?
b起我的傲慢无礼,祂倒是安分许多。当祂提说要去其他地方时,我赖在原地不肯跟着祂走,祂便沉默地坐在我身旁,乖巧待在一边,偶尔搓搓手掌,却不敢多说一句。
把肆意妄为、自诩为神的祂,b到这般境地,我稍微升起一丝丝不忍,祂终究是对我好,即使不清楚我在祂心目中的身分,也不能否认这份好意,该对祂的态度放软吗?祂很努力在安抚我的情绪,努力到尊严散尽的地步,就算我气愤祂造成我的改变,怒气也该有所限度。
真生气我总是为人找藉口原谅,唉,祂不懂人类的纠结,我不是很清楚吗?祂就跟孩子一般,想把自认好的事物给喜欢的人,也想把有趣的玩意留在身边,对负面情绪不擅长应付。
「你不生气了吗?」怎麽可能气得下去?祂主动对我示弱,没有因为我的得寸进尺而厌倦,我就该谢天谢地,怎麽可能还会对祂生气呢?
「好像还在生气?」读取我心思的祂,ga0不懂我短短几秒的情绪变化,被我y晴不定的心ga0糊涂。
「有点生气,但好多了。你不要再低声下气地跟我说话,我不过就是你的蝼蚁,想捏si就捏si的存在,这样对我很奇怪。」从根本上来说,我现在是祂的眷属,眷属该听从主人,而不是主人哄着眷属,从能力上来讲,我更不应该造次,我可没有打赢祂的实力。
「我清楚我在做什麽,你不需要多管。」祂难得强y的反驳,我愣愣地转头看向祂,没想到祂会如此严肃,是耐心到了尽头吗?
见我盯着祂看,祂从怀里掏出了两件物品,是卡洛儿送我的刀,以及岛上的人没收走的信物,祂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将物品放在我手中,说着:「这是你口袋里的东西,我烘衣服的时候先帮你收起来,那片……。」
祂的视线始终没离开信物,yu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就焦躁,莫非这个信物祂认识?岛上的人跟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祂或许会清楚信物是什麽东西,我收起刀子,举起信物询问祂:「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我明了祂不一定会回答我。
曾说过愿意回答我任何问题的祂,巧妙的隐藏另一个事实:前提是看祂心情。我不能说祂骗我,祂只是没说清楚,未曾用言语欺瞒我。狡诈的臭家伙,见我是个什麽都不懂的人类,随便哄我上当,把我傻里傻气的姿态当成有趣的调剂了吧?
想到祂可能私下嘲笑过我的蠢,我顿时不太想从祂这得到答案,莫名的别扭让我下了决定,否决掉我的问题,不让祂回应我半句话。
「当我没问。」
「我的一部份。」
我们几乎是同时说话,让我没听清祂说的话,下意识地反问:「什麽?」
「这片东西是我的身t一部份,你看,跟我的指甲很像吧?」祂两手凑到我面前,五指并拢展示指尖上类似指甲的尖状物,原来祂也是称呼为指甲吗?长得实在不太像指甲,跟我的信物b较像,有着像是玉石般的圆润透亮。
「但我不记得它是我身t的哪个部位,也不记得哪时掉落。」闻言,我诧异地抬头,不敢置信祂遗忘信物的来源,祂能辨别出这是祂的一部份,却不知道信物怎麽落到他人手上吗?
「你不相信?但我真的不记得。在原初之时,我没有意识,我想应该是在那时剥离,最後落到那群人手上吧?」要是祂能多t谅我的知识量,并未达到能够懂得祂随口说出的词语,我也不至於摆出茫然的脸孔,呆呆地听祂说着没打算解释的词。
「岛上的居民,是你的信徒吗?」领悟到岛上人们狂热的虔诚後,我便一直很想问祂这件事,但我鼓不起勇气,直到成了祂的眷属,我才终於松口疑惑。
「他们是反对我的人类。」像是想到好玩的事情,祂低声笑起来,似笑似吼的声音,我第一次听见祂发出这类音调,令人毛骨悚然的低音。
我是不是触碰到祂的底线?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了然祂的骄傲不允许人类反抗祂,人类是低下的蝼蚁,祂睨视一切,不将区区蝼蚁放在心底,而低贱的人类却群起反抗祂,对祂的自尊无疑是种打击。
新的疑惑在祂回答後迸出,如果祂跟岛民们有接触过,祂为何会屈就於无尽之地?祂的笑声中藏着浓烈杀意,证明了祂根本不打算放过岛民,照祂的能力,应该能屠遍整座岛才是,但祂却没有杀光他们,为什麽呢?祂对我以外的人,皆是杀伐果断,照理而言,祂会杀掉岛上的人。
莫非,祂根本不是无尽之地的主宰?而是被囚禁在无尽之地的神?
灵光一闪的念头,引起祂的注意,祂倏地停住笑声,面sey冷的睨着我,不同以往随着我x子、溺ai着我所有的眼神,使我打起哆嗦,我只不过是想到某种可能x,就惹得祂不快,祂的y晴不定我拿捏不了。
「是我踰矩了,希望你原谅我。」在别人生气时,老实承认错误,乖乖先道歉,绝对能让人消气一半,剩下一半就看对方如何调适。
道歉完,我们陷入可怕的沉默中,安静到我能听见我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激烈跳跃,祂会原谅我的吗?或是乾脆杀掉没用的眷属,再培养一个新的呢?我不是个听话的人,祂肯定很厌恶我的不顺从,找个更好用、更听从祂的人,一定b留着我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