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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你很冷漠”他陷入回忆中:“后来我摔倒了,你背我回去,我才知道你外冷心热。从那以后我就每天在上学堂的路上等你,追在你身后说话。”
“我六岁生辰时,二哥偷偷送了我一架木鸟我很喜欢。后来被父亲发现说我玩物丧志,把木鸟摔了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我小时候收到最喜欢的礼物,至今还放在我书房的箱子里。”
“还有八岁那年中秋,我偷偷跑出来找二哥,我们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宿。第二天全府的人都在找我,我害怕,是二哥把我送回去的。但你可能想不到”他呵呵笑起来:“我很聪明,我回去后躲在柜子里,撒谎说在柜中睡着了,免了顿鞭子。”
“后来后来”
他唇边的血越流越多,沿着他下颌染得脖颈鲜红。
裴沅祯道:“你不必说了,我让人把你解开。”
裴沅瑾摇头:“来不及了,我该有一死。今天万箭穿身,也算是还了当年阿箐的那一箭。”
“二哥”他突然难过起来:“我很遗憾我不能看到孩子出生。求你把信带给她,让她把孩子好好养大。”
“还有这个”他把拨浪鼓递过去:“这是这是我送给孩子的礼物,希望他能喜欢。”
说完这句,他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二哥,我自知罪虐深重,但我死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求你。”他说:“把我的尸首带回京城,我想想回家。”
说完,他的头缓缓垂下。
螭虎军重挫金昌, 大获全胜,这个消息如同春雷骤然响彻大曌上空。
京城众人还沉浸在第一场败仗中对裴沅祯口诛笔伐,然而突如其来的胜利像猝不及防被人敲了一榔头。
先是寂静, 随即心情几番转变, 最后如水入油锅,轰地沸腾起来。
“原来这是裴大人的计谋啊。”
“我就说,威名赫赫的螭虎军怎么可能吃败仗。”
“就是, 裴大人何曾在战场上输过?还是那句话,七年前裴大人能收拾金昌铁骑, 七年后照样能!”
大街小巷, 纷纷是讚扬裴沅祯用兵如神的美言,仿佛此前那些不堪的指责和谩骂都没发生过。
而朝堂上,那些弹劾裴沅祯好大喜功的人此时像吞了苍蝇般脸色难看,早朝上皆闭嘴不言。有的甚至称病在家, 连上朝都不敢去。
这位称病在家的便是都察院的尤大人。
尤冰倩担心他病重,还特地带药箱上门去探望。原本以为会被父亲撵出门,却不想小厮瞧见他高兴道:“大小姐回来了?昨儿老爷还叨念,居然真来了。”
尤冰倩诧异:“父亲叨念我?”
“正是。”
“父亲现在何处?身体可还好?”
小厮当然清楚尤大人是故意称病, 支支吾吾也不好解释,便说:“小姐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小的也说不清楚。”
尤冰倩带着药箱赶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