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红倌(2 / 2)
回顾府的路上,经过满春院,顾菌撩起帘子,见里面灯红酒绿,酒香四溢,又想起方才褚瑶向她泼酒,心里不痛快,此刻想去痛快痛快。
这满春院就是史婉伊曾经呆过的妓院,蓉城第一青楼,名声响,势力大,不少贪官污吏接头,商议事情都在这里。
倚着门迎客的老鸨子见迎面来俩姑娘,乍以为是人牙子来卖人,定睛一看,是那顾府的大小姐,顾菌磨镜之好早已传遍整个蓉城,老鸨当下就明白了,笑迎了过来,说:“顾姑娘第一次来,真是稀客啊。”
顾菌一身绮罗,头戴金簪宝饰,梳得是垂鬟分肖髻,妓院里相聚饮酒的嫖客乍一看一个未嫁少女来这,还以为是酒喝多了,迷了眼。
“姑娘喜欢什么样的款儿,我去给你叫。”
白姝看着着这觥筹交错的场景,只觉得眼前发眩,顾菌摆摆手,说:“不用,给我开一间房,把这的好菜好酒都端上来”。
在外的饭食,最好的必定是妓院里的,老鸨见她不点人,略有些失落,喊龟公去准备着,就带着两人上去了。
“你以为我来这是干什么?”顾菌看着白姝脸白气噎的,方才下车时她就不快,死活不跟着来,还是被顾菌生拉硬拽来的。
白姝抿着唇,蹙着眉,在顾菌胳臂上锤了一下,说:“你既然只是要吃饭,何必来满春院呢?旁边不是有个饭庄吗?”
那老鸨子听了,笑了,说:“姑娘这就不懂了,这满春院可不止有漂亮姑娘,好酒好菜也是那饭庄子比不上的,你别说是我们蓉城的第一楼,就是别的地方你去问问哪的饭食最好,那也必定是青楼胜过食肆的。”
顾菌打开折扇,掩嘴而笑:“嗯,确实,不过不止这一个原因。”
白姝问:“还因为什么?”
“这的房间里有床。”
说完,那老鸨笑了,白姝红了脸,说:“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你仔细回去了老爷剥你的皮。”
蓉城第一楼的称号不是白来的,房间布置的十分华丽,香几上点的香也和适宜,让人欲醉欲醒。
“你要吃什么只管点,我方才就让她们把招牌的都上了。”顾菌搂着白姝坐下,白姝脸红耳赤地推开了她,说:“小姐在这就不要这样搂着我了,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娼妓。”
顾菌微微一愣,松开了她,她方才还真是没考虑到这点,原以为自己不嫖娼白姝就不会生气。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顾菌瞧着白姝的眼色,小心翼翼地问。
白姝看了看站在那一边亲自候着的老鸨子,笑了笑,说:“还走什么呢?菜都点好下锅了,别让人白忙活一场,留下吃完再走罢。”
话虽这么说,但脸上却尽显弃恶。
顾菌屏声息气不敢说话,她原以为白姝只是有些爱撒娇,没想到也是个有气性儿的。
待酒菜上齐了后,顾菌使了个眼色给老鸨意思让她退下,老鸨会意,出去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我实在愚钝,来时没考虑多,只是想逗一逗你,又想着在褚府用的仆人的饭食怕是不好,带你吃些好酒菜,没考虑这风尘之地实在玷辱了你,我自罚一杯当给你赔罪了。”说罢,真就喝下满满当当一杯酒。
白姝本来就脸软,她这么一说便泄了气,说:“我没事,你别喝太多,等会走不动路。”
顾菌一见她脸色缓和下来,便笑着给她夹菜,说:“是,我不多喝,你一定饿了吧,多吃菜。”
两人在上客厅玩了一会儿,挨肩擦脸的,险些走了火,顾菌被白姝勾的浑身难受,但白姝又不愿意在这交媾。
“嬷嬷,交银子。”顾菌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十两银票和几锭碎银往桌上一放,便拉扯着白姝急着要走,白姝都被她逗笑了,两人方欲走,忽而被一声惊叫怔住了。
“怎么了?”顾菌皱眉问老鸨,老鸨忙赔笑:“姑娘莫慌,我们店里刚买的小娘子,做红馆,现在不听使唤,在调教着。”
说完,又是几声惊叫,几声稀里哗啦的东西落地声,又是龟公在骂“小娼妇,还不听话,看我不打死你!”一阵叽哩咕咚的摔打声后,一阵你追我赶的追赶声后“砰”地,顾菌所在的上客厅门就被撞开了,一个体格娇小羸瘦的小女子,群裾散乱,面色发渗。
“该死的小畜生,跑这饶了贵客的安,二喜,还不快把她拖出去!”鸨母指着那女子骂道,女子趴在地上看后有龟公,右有鸨母,又看顾菌白姝两人身着华丽,忙连滚带爬过来抓住顾菌的裙尾,哭道:“求太太奶奶饶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恐怕这小妓子以为顾菌同白姝是哪家老爷带来的妻妾,才这样称呼。
白姝拉了拉顾菌的衣袖,顾菌按了按她的手,转眼看老鸨:“行了,人都说日行一善,饶了她吧,别难为她。”
老鸨忙赔笑:“是,是。”说着又踹了那妓子一脚,骂道:“什么太太奶奶的,这是伯爵府顾家的大小姐,是客人,还不谢过。”
那妓子浑身打颤,听着话,抬起头看向顾菌,顾菌看清她的脸霎时怔住了。
这妓子的脸长得活脱脱的就是另一个褚瑶。
白姝显然也看出了端倪,冷声呵斥:“既然知道打扰了还不撵出去。”
鸨母连连应是,走过来,拉着那小丫头的脖项就把她拉走了,顾菌袖手看着没吱声,白姝挽着她的胳膊同她出了满春院,刚上轿,顾菌豁喇喇一拍胳膊说:“我还缺个侍读的环婢,那丫头若通诗书,就把她买回去为我临墨。”
这话实在太过欲盖弥彰,白姝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只偏过头声音里都透着醋味:“你去吧,和我说做什么,我笨手笨脚的能干什么?难为你现在想起来还要人给你‘研墨’。”
顾菌微讪,伸手揽过白姝,亲了亲她,说:“我去去就来。”
满春院里那老鸨子正在同客人说话,见顾菌折返回来,忙又迎了上来。
“方才那小红倌呢?”顾菌笼手问。“她可会研墨啊。”
老鸨笑说:“自然,自然,怎么,姑娘要住店吗?”
“不,我买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