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捡到一个大N美人(帮美人取N尖上的R夹)(2 / 2)
“教,教你吗?”
那个角落的野草随着脸上的潮红疯长,只留下最直白的不加任何修饰的想法,又得寸进尺了,“嗯……是,如果是染秋的话,我并不讨厌染秋的触碰……”
美人红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极浅的瞳孔里盈满了阳光,光影里都是她的身影,轻易击碎了染秋的理智,染秋甚至能听见神经线断裂的声音。
“好,好的……”染秋轻轻拍了拍岑寂的肩膀,“岑寂,身体往前倾一些,好吗?”
岑寂紧张地抓住了身侧的衣料,按她的指示照做,微微前倾,胸乳顶着v领向前,溢出更多绵软的乳肉。
她的手隔着布料和伤口上的无菌敷料碰上了他的背,温热的体温迅速融入了他的身体,连伤口的刺痛感都减轻了。
慢慢的,她来到了他的胸前。
距离太近了,岑寂甚至能感觉到染秋的吐息,细微的呼吸声,手指不小心碰上他的肌肤时,带来一阵又一阵触电般的酥麻感,在肌肤上蔓延颤栗,直电得他头皮发麻,连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同样都是触碰,为何她的触碰就让他全身发麻,紧张到头脑一片空白,好奇怪,甚至还想得寸进尺一些,还想要更多……
“岑、岑寂,你还好吗?”染秋察觉到岑寂的颤抖了,小心地询问。
岑寂的脑子此时一片浆糊,思绪陷在里面,出都出不了,压根没听见她的声音。
染秋感觉岑寂在她手下抖得更厉害了,以为“她”又被刺激到了,停下手,就看见了他发红的眼睛,心头一软。
真拿你没办法。
染秋微微叹了口气,循着记忆,伸手轻轻抱住了“她”,一下接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岑寂的发丝,“岑寂,岑寂不怕,已经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不怕不怕……”
她的体温裹上来的时候,岑寂的心脏都停了半拍,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起来,震得他耳鸣。
而他,他柔软的胸乳也正贴在她的身上,连同心脏一起。
岑寂猛地惊醒,从思绪里回神,慌张地从她怀里滑落,蹲在了地上,生怕泄露一丝端倪。
“染秋,染秋我无事,”岑寂蹲在地上抬眼看她,心跳得不受控制,“我只是,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他抬起的眼睛里生了水色,晃荡一片,眼周都红了,全是端倪。
咕咚咕咚,水色淹没了她。
染秋呆呆地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直到闹钟响起,才似梦初觉,简单的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我……岑寂……我上班去了……”
然后飞快换好衣服,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岑寂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是一样的心情吗?
恐怕不是。
岑寂轻轻按了按小腹,看着已经抬头的部位,笑容瞬间消失了,厌恶地朝着头部拍了一巴掌,阴痉在动作下色情地翘着晃了晃。
她不知道,他蹲下去,除了紧张,还有别的原因。
他硬了,他还湿了,湿得一塌糊涂,水流到了腿根,糊在了腿根……
欲望汹汹,有时来得毫无征兆。
岑寂蹲在地上许久,都未曾想通,让他下身勃起的,究竟是哪一步。
是因为染秋的体温,还是因为她的气息,又或者是因为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从一开始,她对待他的动作就是这般的小心翼翼,那样细致温柔的动作,仿佛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好像都有,好像都是。
真是莫大的诱惑啊,完全无法拒绝呢,甚至想要更多,更多,多到把他弄坏也无所谓……
岑寂陷在思绪里,水流得更多了,甚至漫过大腿,滴在了地上,衣料被顶起来,粘着他的龟头流出的清液,将那块的印花染成了暗色,与周围的明色格格不入。
那她对待别人,也会有这样温柔而细致的动作吗?也会抱着安慰吗?
一想到,她会对别人这样他就嫉妒得要疯掉了。
我心不甘,我心不甘,好嫉妒,好嫉妒……
能不能,只对他一个人笑,能不能,只抱他一个人,能不能,留下他要了他……
他好想,用身体还债,他以前有多恨用身体赚钱,现在就有多想用身体还债,把欲望,恐惧,渴望,不甘,都交与染秋手上,她想怎样玩弄他,都可以,哪怕玩死他都无所谓。
这么想一想,他兴奋到要疯掉了。
岑寂环抱着胸,笑到哭泣,边哭边笑,连身体都颤抖了。
“疯子,真是疯子。”
那些人所说的话里,有一点,是正确的,他,确实,是疯子。
他湿透了,下面也硬了。
岑寂站起身,走进了浴室,脱下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
修长的手指划过胸口,划过腰身,划过小腹,然后停止了,阳光穿过窗帘,在无名指指掌关节处的褐色小痣上跳跃了一下,像鸟雀闪动的眼睛。
这个东西,染秋看见了,会是什么反应呢?会觉得他是邪物,想烧死他吗?
岑寂闭上眼,抓着龟头,狠狠捏了一把,灭顶的快感和猛烈的痛同时鞭策着他的脊椎线,肆意向上攀附,灼烧着他的神经。
在她烧起的烈火里,走向覆灭,怎么算都是极乐吧?
那,如果被吓哭了,怎么办?
一根屌,一口屄,这样畸形的身体,露在染秋面前,把她吓哭了,怎么办?
岑寂松开那根硬起来的阴痉,觉得自己快要腐烂了,好痛啊,好痛,为什么会有一副这样的身体?这样不堪的经历?
他不打算去摸那个硬了的东西,现在也不想再去折磨它了,但是如果不疏解出来……
岑寂的手指越过那根东西,认命地滑向了那个湿软的地方。
这里,至少这里,长的是和染秋一样的器官,就用这里疏解吧……
“臭婊子!就是因为你爱手淫,屄的颜色才会那么深。”
岑寂摸上的那一刹那,脑子里骤然浮现出那些人扭曲的的嘴脸,一圈又一圈地围着他大笑,越闭上眼看得越清楚……
岑寂的手“啪”一下弹开了,跌坐在地上。
不,不,不要,我不是,我不是婊子……
岑寂拼命地摇着头,想摇散脑子里的那些狰狞的画面和刺骨的咒骂……
“这就受不了了,不是婊子是什么,哈哈哈哈,是母狗,母狗……”
母狗,我不是母狗,不是,不是……
岑寂捂着脸,无声地哭了,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下。
染秋,呜,染秋说我不是婊子,不是母狗,我不是……
“是吗?她还不知道你这畸形古怪的身体吧。婊子,低贱的母狗。”
岑寂赤裸着身体,向后靠着墙,望着天花板,有些绝望了,那些咒骂,那些挥之不去的嘴脸,连同身体里的欲望,一波又一波地侵袭着他,像是永无止境的深渊……
恍惚间,架子上的衣服掉到了他的脸上,衣物的气息缠绕着他,岑寂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般,紧紧地抱着她的衣物,埋首大口大口的吸着上面残留的气息,仿佛这样才能活下去。
染秋,染秋我该怎么办?
岑寂伸手摸了摸下面的那口穴,它还是湿漉漉的,欲望并没有因为绝望而消退,反而因为溺水前的一口新鲜空气而愈演愈烈了,拼命灼烧着他,侵蚀着他残存的理智,他甚至想,甚至想用她的衣物自慰……
好恶心,他真的好恶心,他是母狗,他是不知廉耻的婊子……
岑寂靠着墙,抱着怀里的衣服,有些自暴自弃了,他分不清这欲望是身体里残存的药物产生的影响,还是他对她,起了恶心的欲念,或许都有,或许都是……
染秋,我有罪,我罪无可恕。
染秋,我是母狗,是婊子,是畸形古怪的怪物。
染秋,你看,我的屄,会因为自慰而变得颜色更深,因为你而自慰。
岑寂彻底被溺毙了,眼神空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对着面前的那面镜子,张开了腿,掰开了屄。
镜子似乎也在嘲笑他,清清楚楚地印照出他的淫态。
岑寂大张着双腿,看着镜子里的他。
腿根印着一个奴纹,一般来说会在肩膀或者后背,但是因为他的反抗,为了羞辱他,他们给他印在腿根,每一次被掰开腿,都会被人恶意地审视一番,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阴户的毛已经被剃光了,嫩白的肉丘已经变红了,簇拥着两片紫黑的阴唇,因为勃发的欲望,两片小阴唇已经充血膨胀,大剌剌地暴露在外了,水淋淋的一片,阴蒂也勃起了,圆圆的一颗缀在左右小阴唇的交接处,上面的肉根直直地挺立着。
真丑啊,他真丑。
可,染秋,这里会因为你,而变得颜色更深呢。
因为你一个人而变颜色,好不好,若是嫌丑,也可以割掉,好不好?
岑寂勾起唇无声地大笑着,近乎温柔地摸过他的两片阴唇,轻轻地上下拨弄着,阵阵瘙痒从那处一直传递到小腹,在身体里蔓延着。
染秋,你看,你救回了一个淫贱的婊子呢。
染秋,我当你一个人的母狗,当你一个人的婊子,好不好?
岑寂如是想着,向两边扯动着阴唇,软肉被扯开,内里看得更清楚了,小口处微微翕动着,吐出一股一股的水液。
岑寂用手粘了些水液,在阴道口和阴蒂间上下滑动着,若有若无的快感刺激着他,在他的小腹里游走着、冲撞着,全身都瘙痒难耐了起来,体温也升高了,脸潮红一片,一些黑发粘在脸上。
岑寂看着境内的自己,觉得自己像个被欲望折磨得丧失理智的婊子,掌心贴着蒂珠,按了下去,然后打着转,揉了起来,爽得他的头皮都发麻了。
染秋,他们作践我的时候,我从来不叫,我只叫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哈啊……染秋,呜,染秋……”岑寂的腰配合着手上的动作扭动着,一边扭,一边叫着她的名字,每叫一声,都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
温热的水液慢慢从小口里流出来,漫过会阴,流经雪白饱满的臀部,划过肉感柔软的大腿,来到冰冷的浴室地板,水液顿时被冰得失去了流动的生命力,僵硬地堆积在岑寂臀丘下的一小处地方。
“染秋,唔嗯……染秋……我是你的婊子,啊……嗯……我是,我是你一个人,一个人的母狗……”
镜子里的双性人似乎也不愿面对这样的画面,闭着双目,仰头张着嘴,婉转的叫春声在冰冷的浴室里撞击着,像找不到出路的困兽,而窗外透进来的那缕阳光,此时正在他颤抖的睫毛上摇曳。
岑寂一只手抱着染秋的衣服揉胸,一只手在下面拨弄着可怜的蕊珠,敏感的身体不堪揉弄,很快他的腹部连带着下身开始痉挛了起来,穴口一阵跟随一阵地缓慢收缩着,精液射了出来,乳孔都打开了,溢出了奶,打湿了医用纱布辅料又打湿了染秋的睡衣。
欲望得到释放后,是无尽的空虚和落寞。
岑寂看着手里被奶粘湿的衣物,看着被弄脏的地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埋首蹭着染秋的睡衣,又无声地哭了。
他好恶心,他好脏,她救了他,他却叫着她的名字自慰。
可以算得上是忘恩负义和恩将仇报了。
忘恩负义。
恩将仇报。
岑寂猛然睁大开眼,死命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唇勾起,绽出一个笑。
是啊,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他想,他好想,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像蛇一样缠住她,而后亵渎她,弄脏她。
他想用他那口水淋淋的屄蹭她,一处接一处地蹭过,在她身上高潮喷水,把她弄得脏兮兮的,全是他的味道。
甚至是她下面的那个地方,他也想贴着蹭一蹭,让那里的软肉留下属于他的水痕,让宣纸一样的脸因他染成霞样的红,或者掰开她的腿,以口唇侍候,喷他一脸的水,让他的嘴里,鼻腔里全是她的气息……
那,如果她难过了,怎么办,如果她害怕了,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岑寂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疯狂的念头。
还是做个像他母亲的女人吧,照顾她,陪着她。
上胸围和下胸围相差17,d杯啊。
染秋想着那尺寸,指尖无意间触碰的感觉,那双温柔到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睛也随之浮现在她脑海里,眼里晃动的水色,眼周的薄红……
真漂亮啊。
染秋用手轻轻冰了冰泛热的脸,走进了一家内衣内裤专卖店。
“您好,请问您要购置些什么?”
“请问,有d罩杯的内衣吗”
还没等导购出声,染秋就连声解释了起来,“是买给朋友的。”
明明穿着厚衣服也看不出什么,但她就是忍不住解释出口了,然后有些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导购小姐姐朝她露出了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引着她继续往店里走,“您这边请。”
染秋看着琳琅满目的内衣,简直要眼花了。
“这款内衣是最近来的新货,蕾丝网纱杯面,四排三扣,舒适透气还防凸点,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草绿色,好清新的颜色,岑寂长得白,肯定很适合“她”。
染秋拿着那块轻薄的布料左看右看,浮想联翩,用手冰了冰发热的脸,道了声谢,拿了两套同色系的内衣裤就去结账了。
刚一出商店门,一阵凌厉的冬风就朝着她刮了过去,南风的冬风,又冷又湿,直往人骨缝里钻。
好冷。
染秋打了冷颤,头脑里不自觉浮现出岑寂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模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卖袄子的商店门口。
“您好,欢迎光临。”
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哪里,染秋连连退行了几步。
“她”甚至是一个无法马上交租的租客,自己刚贷款买完房子,现在手里也不剩多少钱,确定还要把钱花在“她”身上吗?
风一吹,染秋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热度从脖颈处网上窜了窜,同时窜进来的还有岑寂笑眼盈盈的模样,浅色的眼瞳里淬染着柔和的霞光,挥之不去。
好温柔。
真的好温柔。
连自己的妈妈都没对自己那么笑过。
想到母亲,染秋不自觉抽了抽鼻子,下意识捂着耳朵,然后蹲了下去。
声音却不绝于耳:
“小赔钱货,有多远滚多远!”
“快滚,滚得远远的,老娘才不用你来看!”
连人带钱带物都被扔了出去,仿佛是见了什么垃圾。
但自己好像,好像就是垃圾,母亲被迫结婚,她那个男人遗留下的垃圾,是她母亲的耻辱,是她母亲被困在那个小村庄的证明。
她的母亲恨她,她从小就知道,连她的妈妈也恨她,她是没人要的垃圾。
染秋突然觉得很无助,站在大街上,有些茫然,什么都忘了,一阵一阵的风刮着,内心的火光似乎都快熄灭了,甚至产生了就这么被风冻死也好的想法,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记得对你内在的小孩说,‘我很高兴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不需要完美,我一样爱你并保护你’,‘我总是很高兴见到你’……”
是吗?
但是,除了我,谁会很高兴见到我?
真是可耻,为什么还在下意识寻求别人的认同。
染秋,你真贱啊。
“情绪闪回是一种突然发生且通常持续时间较长的退行,这种情绪状态,包括强烈的恐惧、羞耻、疏离、悲伤等,那是你退行到童年遭受虐待或遗弃时所产生的强烈的情绪状态……”
染秋的脑海里蓦然冒出了心理医生的声音,立马意识到又是情绪闪回了,甩了甩脑袋,想甩散这情绪,脑子里却跳出岑寂的模样,猝不及防。
“她”好像会。
“她”会吗?
会因为见到自己而感到高兴吗?
染秋从地上站起来,刺骨的风刮过泪水浸过的脸,冷得她全身发凉。
“她”估计也是冷的,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染秋的心又软了,怎么每次看见“她”都会心软,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正打算进门,染秋恰好抬眼看见了商店玻璃橱窗上自己的神色,是刚刚陷入情绪闪回时遗留下的神色,或者说是幼时那个无助的自己的神色,呆愣的,无措的,充满恐惧的,绝望的……
恐怕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染秋的心里响起了回复。
初遇的那一面,她低头时,恰好撞上的眼神,就如此时恰好撞上玻璃上自己的眼神。
原来,原来岑寂那时的神色,和她现在的神色,很像,难怪……
是命运吗?避无可避的命运。
染秋心头一震。
无数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
岑寂的笑容又开始随着震颤的心在眼前旋转。
第一次见岑寂时,“她”好像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笑的,“她”似乎经常这样看着自己笑,好像自己的每一次出现都让“她”感到由衷的喜悦一样……
那,做交换吧,她用金钱去换取“她”的笑。
要是能留下来一直这么对她笑就好了。
“真无耻啊。”
染秋自嘲出声,脑子里唾弃着,身体却很诚实,飞快进了那个商店,买了一件豆绿色的袄子,一条燕麦色的围巾,两套秋衣秋裤,甚至还买了一双小绵羊装饰的拖鞋,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家,按响了门铃。
“岑寂,我回来了。”
岑寂闻声飞速穿上了被他晾晒在阳台上的睡衣。早上穿的衣服已经被他弄脏了,他只好洗了洗,晾在外面。
岑寂捂了捂跳得飞快的心脏,走到门口开门,一开门,看见的就是她着大包小包靠在墙上的模样,不自觉绽出一个笑,连差点被抓包裸体在家的紧张情绪都缓和了许多。
“染秋辛苦了,欢迎回家。”
果然,是很温柔的一个笑,岑寂每次看见自己,都会高兴的吗?
岑寂见她看着自己不动,以为她又被自己的脸迷惑了,无奈笑笑,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帮她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走过去给她拿鞋。
“染秋,不发呆了,换鞋吧。”
“谢、谢谢岑寂。”
染秋捂了捂有些发红的脸,不自然地穿着“她”递过的鞋走进屋内,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像是古早电视剧里等丈夫回家的人妻,好怪……
染秋正想抬头和岑寂说些什么,眼神却意外扫过屋内,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还是她家吗?
室内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所有东西都按规律摆放好了,甚至连厨房里都煮好了东西,飘散着诱人的香气,染秋感觉身上的寒气都被驱散了,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染秋,累了一天了,快吃饭。”岑寂见人一脸惊喜得望着室内不眨眼,顿时心生喜悦,忍不住笑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染秋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好不是空手回来。染秋拿起来桌上的衣服,带着一点邀功的意味,“岑寂,这些都是给你买的。”
快笑吧,想看你笑,对我笑笑吧……
“都是为我买的?”
“对呀,都是送你的。”
笑笑吧,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
对我笑笑吧……
染秋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岑寂的答复,一双眼睛黏在“她”脸上,生怕错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染秋,不必如此,这样,我,我如何偿还呢,我,我什么都没有……”
岑寂看着她,眼里发酸,那样的一堆东西,竟都是为他买的,心里既甜蜜又苦涩。
却是真情。
真实的情绪,却也是真实的哀伤。
染秋又慌张又欣喜,举起手又不知道怎样下落,最后变成了一个轻轻的摸头,“岑寂,岑寂,岑寂很好,真的……”
“当真?”
“真的,岑寂很厉害,倒是我占你便宜了呢,还收你房租。”
“染秋,这些我会偿还你的。”
“岑寂,不用的,不用……”染秋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了下来。
“可,可是……”
“岑寂,你替我干一个月的家政,就当偿还了,好吗?”
“可,可是……可是染秋我什么都没有……”岑寂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低着头,愈发觉得自己没用了,她对他那么好,可他什么也没有。
那我把我给你好不好,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呵,他这破烂的,畸形扭曲的身体,又怎么拿得出手呢,染秋会被吓死吧。
岑寂不由得低头苦笑到含泪了,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她是想看“她”笑的,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染秋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无耻又无用,连哄人都不会,还把人搞得快哭了……
难怪她的母亲不要她,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个蠢货,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是想像我一样,一辈子都在这里吗?我真后悔生下你!”
“你,为了养你我付出了多少,你个蠢东西,这么容易的事都要人教!”
……
母亲的话语像是无数来回交替的回声,在她脑子里盘旋回转,染秋不由得哽咽了,捂着脸蹲下了身子,咬着唇瓣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是蠢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是我没用,我好没用……
那,岑寂呢,也会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孩子吗?
也会吗?
好没用,好没用,还是克制不住地去寻求一份认同。
妈妈,活着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染秋蹲跪在地上,有些泣不成声了,泪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砖上。
岑寂在一声哽咽中猛然回神了,下意识想抱她,才一碰上,染秋就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突然吓到了,差点跌在地上,还好岑寂反应快,将人捞了回来,不至于两个人都摔下去。
岑寂往前靠,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里。
咕咚,咕咚,咕咚……
水声淹没了她的血液,贴着她的胸腔共振了起来。
好像是心跳的声音。
为什么心跳像水中落石?
“不哭不哭,染秋不哭,染秋怎会是蠢货呢?明明很聪明,很好……”
“每次看见染秋,我都会很高兴呢。”
“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很高兴,染秋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
岑寂紧紧抱着她,也没管她有没有听见,一声接一声地重复,说着说着,连嗓音里都泛起了喜悦,尾音微微上扬,打着转……
好温暖。
好像,被抱住了。
为什么,一个拥抱,要迟到二十多年才舍得给她呢?
染秋被一片暖热包裹着,渐渐意识到,她又陷入情绪闪回的境况了,脸颊贴着岑寂的颈窝,思索了很久很久。
而岑寂的脉搏正贴着她的脸颊跳动。
皮下的血管,纵横交错的网络。
当岑寂拥抱她的时候,他的血管也扑了上来,同她的交织在一起。
如果一直拥抱,那算不算是一种血脉相连?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试试呢?
好孤独,孤独太久了,她有时候真的恨死这份孤独了,清醒又怎样,又有什么特别的吗,感觉更痛苦了,连麻痹都没什么用了,不如抓住,抓住这个开始。
坦白,抓住。
“我,我是想,想看你笑的,真的,想看你笑。”
染秋抬起来脸,扯出一个笑,看着“她”那双温柔美丽的眼睛,缓慢开口了,“你的笑让我想到了我的妈妈,可她从来没那样对我笑过,所以,我想,想看你对我笑,可是,我好没用,连哄人都不会,还让你难过了……”
一字一顿,缓慢复述着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和渴望。
岑寂垂目看向她的眼睛,那眼神,烫得他的心神都焦灼了。
难怪染秋连安慰人都那样笨拙,难怪她眼里都是厚厚的屏障,难怪碰她的时候反应那样大,是经常被打吗?
一想到她会被打,留下伤痕,他的心都纠起来了,他知道疼痛和伤痕是怎样难忍又难以启齿。岑寂抬起指尖,轻柔而仔细地擦着那双眼睛流出的眼泪。
利用我吧,使用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温情和笑,都可以给你,全部都给你。
当然,如果想要他,也可以,他会的花样很多……
“会……会吗?岑寂。你会觉得,我没用吗?”
岑寂的手指猛地一颤。
当真可恶,他居然在这种时候生了这样卑劣的心思。
恶狠狠地掐了掐掌心,收起细微的颤抖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岑寂一面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一面说着话,语调温柔得能掐出水,“染秋,我……我很高兴能遇见你。”
“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对染秋,我从未有过欺骗。并且,第一次见你时就很高兴,每次……每次都高兴……”
染秋捏着胸口的布料,捂着那颗喜悦到发痛的心脏。
居然,真的会。
咕咚,咕咚,咕咚……
为什么心跳像水中落石。
染秋轻轻回抱住岑寂的身体,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很小心地蹭了下,“你真好。”
“岑寂,你真好。”
你真好,我存了私心,我有罪。
“你真的很好,岑寂,很好……”
你来了,就不要走了,你想要什么样的“乖孩子”,什么样的都可以,我都可以做到。
“你……岑寂,岑寂,岑寂,你……岑寂……”
别离开我,是你闯进我的生命里的,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改变想法,是你看见我又抱住我,我存了私心,我有罪。
染秋的声音落在岑寂的耳朵里,细密的痒。
好?他好吗?她可知道他藏的那些龌龊的心思?岑寂血管里的渴望和欲念不断翻滚叫嚣着,都要压不住了,抱着染秋的手打着细微的轻颤。
他该如何是好,岑寂紧了紧手臂,深吸了一口染秋脖颈间的气息。
他该如何是好,守不住的界限,压不住的心思,他甚至能预见这条路的结局,他真的会一无所有,连心都栓在她的身上。
至少,在此之前,要拿到等价的交换,岑寂在她颈间吐了口气,而后用鼻尖轻轻蹭过。
又想勾引她了。
“染秋,扣子有些,扣不上……”
岑寂打开浴室的门,留下一个仅供露出他半张脸的小缝,蹙着眉低声呼唤染秋。
“岑寂,稍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哒,哒,哒……”
染秋的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岑寂的心尖上,每响一声,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分,既盼着她来,又怕她真的见到自己上半身只着内衣的模样。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得越发快了。
岑寂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居然可以跳得这般快,好似要往人胸腔外面蹦,他有些受不住了,虚掩上了浴室的门,背对着,捂着胸口喘气,第一万次后悔自己想出来的馊主意。
什么勾引她,简直是在折磨他自己。
“岑寂,你,很紧张吗?”
她也有点紧张,手心都有些冒汗了,自从那天的坦白之后,所有的碰触和微笑似乎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总会让她时不时心跳加速。
岑寂没有回答染秋的发问,一只手按着心口,一只手按着背后的内衣扣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染秋捕捉到了,伸出了手。
温热的手碰上岑寂背的那个刹那,他的心跳也抵达了顶点,内心群鸟惊飞,仿佛一张口,就会生出一只长满白羽的鸟雀,因而没有言语,唯余颤抖。
染秋察觉到“她”的颤抖,以为是触发了刺激反应的诱因,正打算收回手,恰好瞥见了他红透的耳朵。
蔷薇的颜色,耳垂肉肉的、圆滚滚的,很可爱。
原来真的在紧张,原来是一样的心情。
染秋收回目光,抿嘴笑了笑,明明那么紧张,还刻意叫自己,要自己给“她”扣内衣,真可爱啊。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可爱,连小心机都很可爱。
“岑寂,我要开始了。”染秋轻轻撩开“她”背上的发丝,给“她”拨到前面。
岑寂背就此整个暴露在她面前,从颈部一直到腰部,很流畅优美的线条。
岑寂的坚韧程度总会让染秋感到惊讶,不过数日,岑寂背后的伤口就好得差不多了,伤疤生了粉色的嫩肉,在雪色的背上,像一条条迤逦的桃花溪水。
染秋是这么觉得的,她总觉得岑寂是十分美丽的,连伤口都是美丽的。
发丝拨弄开的瞬间,岑寂只觉得背后一凉,心里也跟着凉了起来,手颤得几乎按不住背后的内衣扣子。
如何敢的。
如何敢用这样一副身子去勾引她,让她喜欢上自己。
他遍体鳞伤,到处都是未曾好全的疤。那些疤长得密密麻麻的,像是一条条虫子,丑不堪言。
岑寂攥紧腰侧的衣料,身体不住往下滑,想逃离那双温热的手,想钻进地缝里。
心跳宛若一尾缺氧濒死的鱼,蹦哒了几下,最终还是消停了,寂寂无声。
“岑寂,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染秋从背后轻轻揽住了岑寂的肩膀,以免人滑落到地上。
岑寂的嗓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染秋……这般丑陋,恐怕脏到你的眼睛了吧……”
“不会的,没有的事。”染秋轻轻扣着“她”的肩膀,将人捞起来,替岑寂扣好了内衣的扣子,目光在他背后滑过。
怎么会丑呢?明明很漂亮。
草绿色的内衣裹上岑寂的身体,伤疤仿佛都有了生命力,像绿色原野上丛生的花朵,新生的粉色嫩肉是花,未褪干净的褐色痂壳是花的枝干。
“很漂亮,岑寂很漂亮的。”染秋的声音在岑寂身后慢慢响起,很轻很轻,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咚”。
鱼落进水里,溅起满池晃荡的涟漪。
岑寂的心头一震,眼睛都热了,高兴得差点哭出来,然而嘴还是硬的,“都是疤,怎会漂亮,你骗我,染秋。”
“你看,怎么会不漂亮呢?像草原上粉色的花呢,春天开的花。”染秋的手指顺着岑寂背上的伤疤,轻轻划过,面红耳赤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背对着,岑寂看不见她的神色,染秋悄悄用手冰了冰发热的脸,继续道:“岑寂很漂亮,而且……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漂亮。”
一连串带电的颤栗在岑寂的背后接连炸开,话语在他血管里飘荡着,流过心脏,淌遍全身,像是千万只蝴蝶颤栗的吻。
岑寂抖得更厉害了。
像春日草原上绽开的花?在她眼里,这些丑陋的疤,竟这般美丽吗?
而且,见他第一面就觉得漂亮。
其实,他也觉得染秋漂亮,笑起来的样子漂亮,哭起来的样子也漂亮,什么样子都漂亮,现在简直要把他迷晕了,但他不敢说。
岑寂背对着染秋,捂着脸,整个人晕乎乎的,嘴偏偏往反方向说:“若是长好了,就不漂亮了吗?”
染秋看着他背部似蝶翼般张合的肩胛骨,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过了一会又挪回来,用手背冰了冰自己的脸颊,“岑寂多涂涂药,到下一个冬天,就会像雪地一样了,各有各的漂亮的,真的,我跟你说……”
岑寂受不了了,转过身,一把把人抱在了怀里,染秋猛地一抖。
“岑、岑寂……”
岑寂贴着她无声地哭了出来,心如鼓擂,震得染秋都听见了,一时分不清面前的人是难过还是开心,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岑寂抱着。
饱满的乳肉挤在她身上,温热的体温在她皮肤上散开,淡淡的香气往她鼻腔里蔓延,染秋整个人都要被蒸熟了,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
“岑寂,你,你抱太紧了……”
“染秋,别走……”
一声哽咽似的哭腔穿到染秋的耳朵里,染秋身体跟着又是一抖,瞬间不动了,缓缓伸出了手,轻轻抱住岑寂的后背,缓慢地拍着,“不哭,岑寂不哭,我不走,不走……”
岑寂的手死死地箍着怀里的人,像一条捕捉猎物的蛇,死死地缠着,泪水粘湿了染秋的脖颈,染秋艰难地呼吸着,感觉自己要给缠晕过去了。
“岑寂,我快不能呼吸了……”
岑寂暗自又勒紧了些。
勒这么紧,都不跑,当真可恶。
然后缓缓松手,轻轻地圈着她的腰,哭得更厉害了。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明明自己满身创口,她却偏偏夸自己漂亮,说疤是春日草原的花,愈合好后,便是冬日的雪地,各有各的漂亮。
还说,见他第一面,就觉得他漂亮。
可他记得,那时自己明明满身尘土,丑态百出。
这样的话语,算得上引诱了。
当真可恶,花言巧语,不管不顾地勾引他,拖着他下坠。
岑寂微微侧过脸,唇瓣偷偷贴上了那块被他的泪水浸得湿热的一块皮肤,染秋颈间的皮肤,深吸一口气,都是她的味道。
浑身都松懈了下来。
也罢。
落吧,那便落下去吧,反正从一开始就毫无回头路可言了。
在“她”看不见的背面,在贴着共振的胸腔里,染秋产生了盛大而隐蔽的渴望——她想亲“她”。
那么大的心跳声,她怎么可能听不见。
只是,她不确定,“她”的心跳与喜欢之间,隔了多大的距离。
染秋沉默地听了心跳声很久,最终落下了手,轻轻点了点岑寂左侧的肩胛骨,靠近心脏的地方。
“岑寂……”
“嗯?”
“岑寂……我……”
“染秋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顾忌。”
“岑寂,岑寂……很漂亮……”
语丝缠绕,千回百转。
岑寂的下腹传来一阵难言的酸胀,穴里流出的水跟决堤似的,糊满了他的腿根,他只好蹲在地上,仰面看她。
又一次,再一次,像一种烈性的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