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1 / 2)
直到最后,林青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被做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他身体还算清爽,显然是被清理过的。
只是有些地方被牵扯到了,还是会十分酸痛。但较之第一次,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床边有一大包药膏,应该是林念拿来的。林青瞥了一眼,乱七八糟的,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买了些什么。
因为昨晚的性事太激烈,林青又请了一天假。
【为您播报当前进度:当前生命值为8,积分为2。生命值严重不足,请尽快展开学校支线——
主线任务:避免林青的死亡5%
支线任务:豪门恩怨·十四年前的真相45%】b2板直的机械音说道。
林青刚费劲换了套被褥床单,刚枕在枕头上,就听到了催命的声音。
“这不还有八天能活吗?急什么?而且支线任务怎么一下进展那么快?”
【不知道。】b2硬邦邦甩了这三个字。
林青呵了声。
今天他要走与原身母亲决裂的进度线,所以生命值他倒不是那么急。只是那个豪门真相一下飙升了30%,倒是让他很惊讶。
谁在查原湘岫的死亡?林家的人?还是原家的人?
如果是林家的人,只有原湘岫的两个儿子,林琛和林念会关心她的死亡;林念这傻狗,看不出来有那么深的心机,那是他甚少出面的大哥林琛?
原家的人……最有可能是原湘岫的弟弟。只是原文籍的风评不是很好,又是个格外冷情的人,也不知道他和他姐姐关系怎么样。
啊!真的是想到头痛,林青抱着头在床上打滚。
他真诚发问:“真的不可以给我开个黑客金手指吗?或者来一个什么时光回溯的技术?”
b2坚定的拒绝了他:【不行。】
林青怒道:“啊!你们的世界线本来就不全,还不给我提供东西,这不是让我两眼一抹黑——瞎抓吗?!”
b2诚恳道歉,坚决不改:【第一个世界,是会比较困难一点的。】
林青无语。
林念那傻逼还把手机落在了他的房间里,刚才来了几个电话,吵得要命。林青想把它甩出去,又想到上次那狗东西拍了他的床照,他第一时间想删除,可是解锁解了半天直接将手机给锁上了。
林青:“……”fe,就当是林念的报应吧。
林青甩了林念的手机,又去找b2,让它给他放影视剧了。
b2也无语:【你是真的很喜欢小花仙。】三遍了都,b2都能背台词了。
“嗯呐。被我妹妹带着看的,就喜欢上了。”林青笑着说。
快傍晚的时候,林念给他发了条信息。
【带上我的手机来我房间。】
林青:“傻逼。”
他刚骂完,好像回应着他的话似的,又有几条信息弹了出来。
【不动你,过来。】
【二十分钟,你不过来的话,后果自负。】
后果?林青皱着眉,能有什么后果?
他手里的色情照片?还是拍的他畸形的器官的照片?
林青嘴角抽搐,他是真不在意这些,但又架不住b2一直在催他:【去吧。不去的话,我担心林念要发疯。】
他本来就是个疯狗的人设!林青心里吐槽,还是拿上他的手机去了。
林青走出门去,他的衣衫穿着宽松,只是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在林念房间的转角,他正好撞上了原身的母亲,温文。
哦豁,既然撞上了,刚好是他走剧情的时候——
这是林青第一次见到他这位“母亲”。
温文的面貌非常清秀,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她的眉眼纤长,显出一种莫名的破碎感,和一种裹藏着的、尖锐的冷漠。她年近四十,流逝的时光却没有夺走她的美丽。她身上的韵味,反而赋予了她无与伦比的魅力。
她的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是林青特地点的清淡的晚餐。见了林青这副模样,她没有多问,只是挑起眉,很冷淡地问:“你要做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在b2即将开口提醒他不要崩人设时,林青又将那句妈妈给续上了。
原身对母亲,是又爱又恨。他爱她将他生下,又恨她将他生下。
温文冷下脸来,她低声呵斥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林青很是厌烦,他盯着她的眼睛,十分不解她为什么能漠视他的痛苦:“妈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他将白衬衫的领口微微翻下,露出底下青紫的皮肉。根本不用掩藏,因为还有带着一圈血丝的牙印,一看就知道他遭受了什么。
“我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什么是多余的事情?哪怕我被林念强奸,你都能如此无动于衷吗?为什么?你不爱我吗?”林青这样问。
他其实也是憋着一口郁气,替原身问的。以往原身在林家过得也不怎么好,甚至到后来原身遭遇的校园霸凌,这些温文真的不知道吗?
母亲的天性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但温文,好像不是这样。
“难道权利与金钱,于您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这时候,林念也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
虽然房间的隔音很好,但那么大的动静,他又不是死了。
他运动过后才洗完澡,腰间就裹了条浴巾,赤裸着上身,头发上还滴着水珠。
林念一言不发,戏谑的抱胸倚在门旁。
青年人露出的胸膛遍布抓伤的痕迹,那靡丽的爱痕,让温文轻轻撇开了头。
林念就这样冷笑且嘲讽的看着母子俩的闹剧。
他听到了这位继母的话,她知道了他跟林青的关系,并且让林青不要生事。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助纣为虐?虽然不是个好词,但好像挺能概括现在这种情况。
他突然有些好奇,温文会不会帮他隐瞒这段畸形的关系,还是会直接告诉林安那死老头?
于是林念转向林青说道:“怎么,身上的伤好了?”
林青面色骤然难看。
这狗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念笑了下,他猛地抓住林青的手腕将他扯进了房间,只留下了句,“我帮你看看”然后关紧了房门。
温文看着厚重的房门,眸光微颤。
她手上托盘里的饭食被打翻在地,汤汁溅在她的裙袍上,她却只是怔愣地看着那道门。而她放在身侧的手也骤然握拳,尖锐的指甲甚至已经掐进了掌心的皮肉里。
林念揉了一把林青的屁股,揉着揉着,方向就不对了。
林青简直无语,他推开林念,掏出手机一把甩给了他,一言不发就开门要走。
“欸!”林念攥住他的手腕,挑逗的捏了捏,“老师让我给你带话,明天必须去学校了。”
林青是真的要翻白眼了,这种事还要他专门跑一趟?
车子驶向寒石学院的时候,窗外的景象快若剪影,不断在闪退。
隔着厚实的挡板,不知道司机有没有听到后座的响动。不过为了主人家的隐私,司机王叔也可以当自己是个聋子。
林青真的服了。
以往林念与他不对头,从不肯同他搭乘一辆车。哪怕是同路,也一定要两辆车隔一个楚河汉界。
谁知今天林念倒是不嫌晦气了,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
林青不想跟他吵。左右这条疯狗总是有办法让他屈服,他又何必再生些没用的事端。
他偏头托着腮,目光在外面的风景上打转。
一晃而过的景色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但比起看林念,他宁愿看那些掠影。
随着隔音板的升起,隐秘的空间好似给了林念为所欲为的权利。
林青皱起眉。他能感到与他相贴的皮肤的滚烫,林青无语的用手肘推了推,没用,反而是离得愈来愈近。
他转过头刚想骂,林念的嘴唇倒是先凑了上来。
林青一时失声。
林念的嘴唇非常柔软,只是轻轻的贴合,却能感受到他内里的滚烫。
那只是很轻的一个吻,像蝴蝶的停驻,又轻飘地飞走了。
林念亲了他一下,笑了笑,又若无其事地侧过了头去。
林青:有病?
他在心底跟b2吐槽,“这个疯狗在干嘛?他什么意思?”
b2毫无波澜:【只是单纯的嘴巴接触了一下。没什么意思。】
林青在它那没有起伏的声音中,琢磨出了一点阴阳怪气。
他哼了声,倒是没再说话了。
事实证明,林念就不是个老实的。
林念只安分了一会儿,又凑过来,他的手指摩挲着林青的脖子,有些好奇,“印子怎么没了?”
说到这个,林青就有点不爽。
因为是夏天,那些青紫的痕迹最好是能穿长袖遮一遮,但林青怕热,穿了短袖,只能用粉底遮瑕之类的化妆品盖一盖。
林念这一摸,不知道摸掉了他多少粉。
看着指腹粘上的白色粉末,林念忍不住笑了笑。
他笑着说林青:“娘炮。”他笑起来总是很明朗的,一点不带阴霾,非常俊秀。
林青当然很不爽,这都是因为谁啊?他心里冷哼,偏过头去不想看这贱人。
可是觉察到林青对他的冷淡,林念又有点不爽。
他将粉擦干净后,又伸手去捏林青的脸,强硬逼迫他朝向自己。少年人的脸庞,隐隐还带了点丰盈的轮廓,摸起来有点饱满的意味。
林青有一双非常明润的眼眸,含着若有似无的水光,充盈且静默,像一汪湖泊的脉脉。他生得好,真正当的起一句面如冠玉。
只是他鬓角之间,隐隐带着鸦青的色泽,这就柔化了他的锋芒,为他平添了一二分的秀丽。
莫名的,林念心肠一软。
他总是这样同林青计较,只会平白显得自己脾气古怪。
看着林青瞧病人的眼神,林念泄气。他松了握住林青面庞的手掌,却多情的摩挲了两下。
就这两下,摸得他心猿意马。
林念一边唾弃自己精虫上脑,一边他的手却转而攥住林青的胳膊,迫使他被禁锢在座位上。
他往林青那儿凑,林青就往另一边缩。
哪怕林青已经贴在了靠近玻璃的角落,但对林念而言,他不能挣脱那才是最好的。
随着肢体的摩擦、被咬碎的气音,在这隐秘的空间总是有种若有似无的禁忌感。
开车的王叔听到那细微的动静也怪尴尬的。
林青的眼眶处绯红,林念那双不老实的手在他周身游走,隔着薄薄的衣料,竟让他有种被猥亵的感觉。
这就是猥亵!性骚扰!
林念哼笑了声。
他那气音喷洒在林青的耳蜗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致使他耳根烧红。
林念的手钻进了林青的体恤衫里,摸了两把奶子,又一路游弋往下,摸了两下他的私处。
林青恨得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在林念甫一松开对他的禁锢时,他挥拳就向林念的下颚打去。那一下险险擦过林念的下巴,痛得他直抽气。
林念揉着痛得麻木的下巴,心头倒不是太过生气。毕竟刚才他占了林青那么多便宜,他就当这下是情趣了。
他倒是没说话。
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林青,看得林青心底有些发寒。
他忙不迭把头偏了过去,装作在看风景,实则在心底猛呼b2,“今天没什么要走的剧情吧?”
b2疑惑的‘嗯’了声:【有啊。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要走两个剧情,一是你要办住宿,二是要走和江潮生的剧情。】
林青懵了下,好像是有这回事儿?
他道:“忘了,你再重复一下。”
对于江潮生这个人,原主了解还真不多。只三点,有钱,说话难听,跟林念狼狈为奸。
【江潮生是寒石学生会的副会长,家里非常、非常之有钱、有权。他妈妈是b集团的董事长,爸爸是在体制内工作,主要是他爷爷那一辈,网罗了一张非常庞大的关系网。】
林青心里吐槽,怎么弄得像npc介绍:“说我跟他的剧情就行了。”
b2斟酌了一下:【今天你会申请住宿,会被分到跟他一个寝室。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跟他、林念会撞一起,他觉察到你跟林念有点不对,很好奇你跟他现在的关系。你跟他住在一起之后,更是看上了你的肉体……就把你那啥了。】
再之后,就是林青跟林念、江潮生还有林琛的无限纠缠。
林青:“……”
这个世界他真的没人权是吧?
连b2都沉默了一会儿,才肯定道:【是的。你没有人权。】
林青想发疯、尖叫、阴暗的爬行。但是不行,他得走剧情,没几天好活了。
他的命吊在那儿呢!
b2有些讶异:【你今天怎么没骂人?】
林青了无生气,靠在车窗边上:“生活就是一场强奸,反抗不了就只能享受。”
b2点了点头:【确实。】
直到小车停在学院外的林荫道上,林青拎起书包开门就跑,一溜烟儿似的混入了拥挤的人群里。
寒石学院统一校服,方便管理。当然,拥有特权的学生会和某些班级除外。
林青所在的a班,也拥有这份特权。
在一片花花绿绿中,林念一时半会儿也真找不出林青来。
林念眯了眯眼睛,冷冷笑了声。
天真呐。
他摩挲着有些青痛的下巴,反手拎起书包,慢慢踱步去了学生会。
寒石学院,作为小初高一体的非盈利独立院校,在海棠市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二十多公顷的学院,毗邻着一座小山脉,校舍临湖而建。课设繁多,除igcse、ib、ap之外,学院还开设有礼仪、剑术、跑马之流的课外活动,旨在全方位培养学生。
这是一所顶尖的贵族院校,崇尚灰人理论,也崇尚高贵的血统。
林青对此无疑是嗤之以鼻的。
高贵的血统?不就是有钱和有权吗?还血统,拿这个当什么遮羞布。
步行道两边栽植了高大的梧桐,正是夏季喧热时分,疏阔的青叶正正能为学子们投下浓荫。
才七八点的光景,太阳已经有些燥热了。
穿过梧桐大道,林青的班级在一条攀着葡萄架的长廊之后。廊外的藩篱边上,繁花郁烈。
同学们大都很喜欢藩篱的花,有忍不住,总是去采摘一团白白的茉莉。
青嫩的绿叶间簇着数些茉莉,长得非常喜人。
好几个与林青擦肩而过的女同学,手中都有一小捧和着青叶的茉莉花。馥郁的香气只是从林青身边掠过,他也带了丝丝缕缕浓烈的香。
到这时,林青竟也慢下腿脚,边走边欣赏那些怡人的风景。
以前他高中的时候,读书读得头昏眼花,哪有空看这些花花草草?
在那个压迫感十足的时光里,课桌上的卷面像要逼人轻生的白绫,主打的就是两个字:想死。
啊,在某些时刻,突然觉得这个任务又不错了。
正在林青步上台阶的时候,迎面走来被人簇拥着的穿着红裙的少女。
她长得非常出彩,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吸睛。浓密的乌发像黑色的云团,棱角锐利的眼眸如剔透的宝石,见到林青,她长眉一挑,涂着口红的唇瓣轻轻动了动,没说话。
周围人见她指尖比了个动作,就有小狗腿大跨步将林青拦了下来。
林青抿着嘴唇,静静看着她。
那个女孩叫谢云,家里人是校董,平素就跋扈惯了,这下拦住他不知道想干什么。
“林青。”谢云乜着眼看他,姿态说不出的傲气。
她下了两个台阶,在林青的耳畔轻声问了句,“最近林念身边出现了什么人吗?”
林青面色不变:“我怎么知道?”
谢云笑了笑,她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你和他住在一起,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她斜眼向林青看去,“我听说你最近有点缺钱,一个让我满意的消息,五万块。”
前段时间,林青确实在攒钱。他想不靠林家,自己出国去,却没想到发生了后来那些事。
林青:“我确实不知道。”
谢云这才正眼打量了他一眼,那一眼,充满了审视的意味,“是吗?”
她轻轻向后退了一步,与林青拉开了距离,声音有些大,足够周围的人都听到:“你真的很傲气。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这句话,谢云轻笑了起来。
既然林青不给她面子,有的是人教他乖一点。
林青面色十分平静。反正他注定会惹上林念和江潮生这两个学校最大的恶霸,多来点事儿算什么?
谢云说的这些话会被传到想讨好她的人的耳朵里,他们知道该做些什么让她高兴。
这就是阶级的特权,天生拥有的一切带给她的优越感。
林青理解她的傲慢,也对此毫无办法。
谢云与林青之间短暂的交锋,一定会传进林念的耳朵里。
光着一点,谢云心满意足,她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b2平静地说道:【不用理会她,她与你没什么交锋的机会。】
确实。
谢云本人非常傲气,之后因为林念跟他的龌龊关系,连带着对林念都有些鄙夷。
谢家的小姐,又不是缺男人。挑挑拣拣,总有一个合她心意的。
“啊……”迟钝的林青突然有些开窍了,“她和林念、江潮生有过一段恋情?”
【是的。不过她已经和江潮生分手了,现在是林念的女伴。】
林青咋舌,玩的真花啊。
b2无言以对。
就这想了一会儿的功夫,林青已经溜溜达达去了他的班级。
说来,a班的教师资源一直都是顶配。班上有零散的二十来人,无一不是年级榜上最厉害的那一群。
想到这儿,林青松了口气。至少林念和江潮生不跟他一个班。
他来得不算太晚,但在a班绝对是最迟的一批。
学神们再天才,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也得分秒必争。早早来了教室,不看书也闭目养神,对这种堪称变态级别的学生来说,迟到是不可能的。
除了有几个,实在是会卡点的巨佬。
但是大多数时候,a班的人都非常稀少。因为学习能力的原因,现在的课程已经不适宜一些人的进度,从而有的人早就被导师带着参加各种比赛去了。
林青的同桌,江明月早早就来了。
她跟江潮生是龙凤胎,她是姐姐。海上明月共潮生,这句诗化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江明月转着笔,手边摆着一杯现磨咖啡,早上用来提神的。她是吊车尾进的a班,平常很勤勉。
但学到了一定境界,努力真的比不上天赋。
林青轻手轻脚入了坐,翻出自己的书,中间也没跟江明月有过多的交流。
倒是江明月,解完题才像被惊动。
她是主动要求跟林青同桌的,只为了和学神在一起学习,沐浴学神金色的圣光。
虽然她现在得到的,只有碾压。
江明月性格开朗、活泼爱玩笑,要林青说,江明月真是江家歹竹里出的好笋。
“呀,学神来啦。”江明月弯着眼睛笑起来,她从桌膛里摸出一杯咖啡,递到林青的桌上。
“您的咖啡,请用。”她俏皮的比了个享用的姿势,逗得林青一笑。
林青抿了一口加了牛奶与方糖的咖啡,温热的,但有些苦,还是能够接受。
他非常自然的拿过江明月在做的题,扫了几眼她的空缺,用笔给她列出了一排要点,让她自己参照。
江明月笑眯眯的道了谢,她扫了几眼,笑意更深了。她没问林青这几天怎么没来班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知道一点他家的事。
不多问,这是她的礼貌。
“对了学神,送你的。”她又递出一小捧茉莉,青亮的嫩叶裹着白花,香气也在她手中缠缠绵绵。
林青看了会儿,道了谢。
别说,好看,又香。他喜欢。
寒石学院,规则至上。
拥有钱与权两者的人,就站在了金字塔的巅峰。塔下密密堆垒的,是被他们踩弯的脊梁骨。
林念今天很不爽。
他被林青下了面子,又不太想找他,自然有人会成为他的出气筒——前段时间,他给一个男学生发了张“红牌”。
在寒石学院,“红牌”就意味着严重犯规。
只有学生会的蓝血贵族有资格发牌,而被发牌者,则意味着将处在学院的最底端。他们的黑话,叫那个“红牌”是“羊”,意思是温驯的、可以被吃掉……甚至是能够被献祭的。
这只“羊”丧失一切权利,成为学院里所有人宣泄欲望的对象。
在规则之内,所有的恶意都可以施加在“羊”的身上。隐形的校园霸凌,也是被认可,且能被包庇的。
杨诺,就是“红牌”,一只新的“羊”。
就是这个人,那天在厕所里听到了林念和林青的谈话,并且自以为悄摸地将消息扩散了出去,实则被人轻而易举地找了出来。这件事,如果没有之后的影响,林念也不打算放过他,他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更何况,就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和林青有了不一样的交际。
怎么会有这样蠢的人?林念拿着一张牌刮着自己锋利的眉骨,让人将杨诺带到他这里来。
他有权利,将会议室变成他的棋牌室。
林念周围坐了稀稀落落一大堆人,他们看着场上的牌局,是会长占据上风。
能走进这间会议室的,大多都是蓝血贵族。还有一些他们养的金丝雀儿,那些男男女女穿着精致、面上带起玩味的笑意,无一不在眉眼间流露出年少的风发意气。
与林念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有一对金发的双胞胎兄弟,分别叫蓝愿、蓝新,和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短发少女,她叫陈思思。
江潮生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红绸的窗帘为他的背景增添奢靡的氛围。他抽了口烟,又戏谑似的将那口雾气渡进旁边少女丰润的红唇中。
他们接了个短暂的吻,少女笑着又亲了两下他的嘴唇。
“娇娇,别闹了。”江潮生一边说,一边将烟杵熄。
少有人在看他们的亲昵,因为这种事发生在江少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
江潮生看着就很野,他眉眼锐利,透出一种张扬。他的长相无疑是一等一的上乘,尤其出彩的是他的眼睛,在流转之间总也显出水气,是天生的多情。于是他这通身的气质,就是将肆意与风流杂糅在了一起,显出一股生长的勃勃生机。
他宽大的手掌转而摩挲起了单娇大腿上裸露的雪白肌肤,那绵软的触感像在抚摸温热的脂玉,让人爱不释手。
单娇家境不好,但生得极好。
她长得明艳,肌骨通透,像白玉一般生着莹润的光泽。她略略带有少女的丰盈,与那含情的羞涩。
江潮生喜欢她,就是喜欢她在性事上放的很开。那清脆的吟哦如婉转的三月莺啼,她攀附的手臂流淌着蜜露,水光淋淋地看人,眼眸羞怯时,总能让人升起欲望。
至少,让江潮生有了几分谈情的雅致,也乐意带她融入他的圈子。
她是他豢养的金丝雀。
江潮生坐在角落,但绝不冷清。
那一个两个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扫他,说话间也要将他带上,或者问询,或者调笑,总之,气氛很不错。
学生会,最初是由董事会拨款修建了一栋楼。随着不断的复建、扩张,慢慢成了独立的建筑群,愈发规整,也愈发带着威严。
高耸的松木成排,一溜儿笔直到清幽的门前。双人和拥的喷泉洒出一道明澈的水光,厚重的大门甫一推开,就能见里头复古的欧式装潢。
这数栋高高耸立的楼层,冰冷地俯瞰着底下游走的学生。
杨诺面色惨白,黑眼圈很重,一副许久没睡好的萎靡样子。他整个人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从他被发牌的那刻起,他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在学院里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无数的作弄。
写作业时笔被踩碎、书被泡烂,吃饭时饭菜被扣在他的头上,去厕所有人把他按进小便池里……这是刚开始的时候。后来越来越过分了,殴打、谩骂、欺辱,身体上被打的鞭子是痛,精神上被抽的鞭子是耻辱,他最受不了的是这个。
杨诺忍受着那些指指点点,简直要疯了。
可是还有只靴子没落下来,他再没见过发牌的林念。
终于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林念的人来找他了。他又害怕,又觉得松了口气。
可随着不断的走近学生会,他愈发心惊胆战,手心不断在冒汗,杨诺都已经无暇顾及了。
学院里鲜明的阶级划分,使得他这样的人从未曾涉足过学生会这个地方。
杨诺嘴唇哆嗦,发软的腿脚支撑着他走过暗红的地毯,有人停驻笑看他,他却险些要被那些人古怪的面色吓破胆。
他悔不当初,为什么要将那些事告诉别人?他忘了自己一时的妒恨,反复在责怪自己的鬼迷心窍,到底,会议室是到了。
开门的人狠狠推了一把杨诺,他踉跄几步腿软跪在了柔软的的地毯上。冷汗顺着他的额发下流,他眼前在晃,耳中嗡鸣。
“会长,人带来了。”
林念嗯了声。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牌摔在桌上,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也亮牌不玩了。
林念起身,向杨诺走去。
周围人的目光一转,也纷纷看了过去。陈思思拆了根棒棒糖叼进嘴里,懒散往身后沙发一靠。她化着很丧的黑色系妆容,眼眸被勾得慵懒,看着很没精神,却颓废得好看。
杨诺咽了咽口水,他听到笃笃的脚步,就像听到了死神的号角。
将杨诺带来的人姓葛,叫什么不大清楚,就被称作小葛。他谄媚笑着,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林念:“这小子是特招生,家里有个瘫痪的爸和开了家服装店的妈,他还有两个姐姐,拼死拼活将他供到咱们这儿上学……”
特招生是不收学费的,甚至达到了一定分数,还有非常高昂的奖学金可以拿,但一些学杂费总是难免。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对一些特招生来说却是高昂的巨款。
小葛接着道:“他在学校里就是个假清高,总爱做点跟别人不一样的事儿。就是因为嫉妒您,才在论坛上乱说您的事儿。”
林念抬了抬手,打断了小葛的话。
杨诺的身份和为人都不重要,只有他做了这件事,就得付出代价。
“当时我警告过那些人,传出一个字我都要你们好看。你怎么敢,这样挑战我的耐性?”
他的话锋陡然一扬,不疾不徐,甚至问的又轻又慢:“觉得我最近的脾气很好吗?”
江潮生听了林念的话,反而笑着抚掌,他的笑里满是讥讽:“说明我们找到了一个具有勇士精神的反抗者。”
金发双胞胎中的蓝新吹了声高昂的口哨,阴阳怪气地接话:“勇士欸,那我们是什么?需要被对抗的大反派吗?”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当他们的权威被挑战,特别是像杨诺这样无能的人。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嘲弄。
很好笑的笑话,像蚂蚁叫嚣着要杀死大象。
他们喜欢具有反抗精神的人,毕竟逆来顺受看得多了,也是非常没有意思的。
学生会的诸人恶劣的想。
“不……”杨诺摇头,他抬起一张苦涩而难看的脸,泪水爬满了他整张脸庞,他卑微道:“对不起会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也没有第二次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林念不言不语,冷冷看着。
杨诺一边哀求,一边砰砰地给林念磕起了头。他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了,只想着怎样做才能让林念消气,让他不要对付自己。
周围的那群人却满脸戏谑,像在看戏。
他们桀骜难驯、嚣张跋扈,以旁人的痛苦为食,将践踏视作一场追逐的游戏。
好半晌,林念才开口:“你让我下了面子。”
那语气毫无波澜,听不出一点起伏。
杨诺被吓懵了,他磕磕巴巴张了张嘴,挤出几个字来:“会……会长,我不是……”
“会长,咱们怎么收拾他啊?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小虫子,咱们的办法,有的是哦……”人群中有人笑着开口,引起附和一片。
林念朝小葛勾了勾手,“你说,开胃菜吃点什么好呢?”
小葛阴恻恻的笑了笑,“这种人就是一条狗,看着有些野性,其实骨头是软的。既然好面子,那就让他没面子。”
江潮生揽着单娇,哈哈笑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单娇饱满的唇肉,轻轻嘬了一口,“娇娇,让他做你的狗怎么样?”
单娇表情羞赧,面上浮现一层薄红,“他是得罪了林少,做我的狗怕是不太好吧。”
林念眸光有些淡漠,轻飘飘扫了一眼单娇,还算满意她的识趣。他又走了几步,停在杨诺面前。
他的眼眸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里头的情绪,他说:“你把我的地毯都弄脏了。”
随着他的话落下,小葛一脚向杨诺的背脊骨踹去,那一下很重,几乎是他八成的力道,让杨诺整个人几乎砸在了柔软的毯面上。
“没眼色的东西!”小葛怒意满脸的骂道。
林念含笑的目光看了眼小葛,他轻轻哼了声,并没斥责他。
“葛峰这小子……”有人暗戳戳的瞪着小葛,嫉妒他在林念面前露脸了。
地上的杨诺干呕了声,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抬头。他低低叫了声‘会长’,林念就皱起眉,“狗会说人话吗?”
葛峰谄媚道:“当然不会,不过嘛,没调教好的东西才会这么不识趣儿。”
周围有人已经笑了起来。杨诺在他们的哄笑中,面色青红交加,他低头盯着地面,那金色的繁花图案撞进他的眼中,他难堪地闷闷的汪了两声。
单娇一面发笑,一面又觉得有些悲凉。她靠在江潮生怀中,感受他的体温,又心里明白这人皮囊下的冰冷。
林念笑了笑,“你,去跪在那天那个厕所,对所有进去上厕所的人说,‘我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杨诺的表情都空白了一下,继而陷入猛烈的挣扎。
但只有一下,他痛苦的答应下来,灰头土脸、手脚并用要向外面爬去,却又听到林念冰冷的说,“让你走了吗?”
他僵硬了下,又讨好的转过身。
……
学生会的一切,林青不知道。
他在课上给司机王叔发了信息,让他去帮自己办理入住寝室。
林家精心挑选的人,效率就是快。
王叔帮他办理了入住,还贴心的将他的生活用品添置了,好几个箱子,是家里佣人收拾的,他常穿的衣服,常看的书,用顺手的东西,零零总总,十分周到。
时间磨磨蹭蹭,又来到了中午。
其实课程对寒石学院的学生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除了少部分人在求实进取。大多数的人,只是为了攀附更高一层的阶级。
寒石学院,是这个跳板。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伴着悠扬的钢琴曲,解放的学生纷纷冲进了食堂。
学校里光是食堂就有十多个,有大众的物美价廉,也有精致昂贵的餐厅。
林青喜欢去靠近湖边的那一个,穿过幽密而高大的蓝花楹树,踩着鹅卵石的小径踏行,在静谧的湖边立着一座水上餐厅。
贵是贵了一点,但胜在环境清幽。反正林青穿进来了,他也没打算出国留学,当然不会攒钱了。
把每一天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林青开始秉持及时行乐的原则。
顺着透明的旋转楼梯直上,巨大垂落的水晶灯折射出闪烁的光斑。被控制好的温度偏凉了一点,让晒了点太阳的学生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边餐厅中西式都能做,林青嫌麻烦,点了份清淡的饭和菜,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
鲜蘑菇烩鸡蛋,笋片肉,蜂蜜烤肉,一份西点一杯酸梅汁,林青吃了一会儿,又听闻旋转楼梯那边传来骚动,抬头一看,是林念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上来了。
这时候,他内心还抱有侥幸,都这么偏僻了,林念的眼神又不是雷达,不会发现他的吧?
事实证明,剧情就是能强凑的。
林念带着金发的双胞胎兄弟,江潮生搂着单娇,径直坐到了林青面对面的一方。
这五个人甫一坐下,林青握筷的手一顿,有点吃不下饭了。
林念看了林青一眼后,把跑腿的小葛点出来,将今天想吃的东西在菜单上勾出,递给他。蓝家兄弟和江潮生有自己的小弟,倒是用不着葛峰。
只是看见林青吃的不多,林念的眉不高兴一皱,“你就吃这么点儿?”
江潮生的眉峰一下扬起,他和林念多年的好友,哪里听不出他关心的口吻。
从刚才入座他就在惊讶了,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以前林念吃饭时候碰巧遇上林青,不将饭菜扣在林青脸上都算他今天心情好,今天竟然直接坐在一起了?
这突兀的转变,让江潮生难得认真的打量起了林青来。
可看来看去,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单娇听着林念的关心,却是古怪地看了二人一眼。蓝家兄弟神游天外,一副不知事的样子。
跑腿的小葛带着人殷切地将五人的饭食送上,递上干净的筷箸,然后识趣地坐到另一边,等待这几位大爷的吩咐。
跟他们一起来的其他人也是稀稀落落的坐在周围,并不与他们同坐。
没听见林青搭理他,林念也不尴尬。他抽出筷子,用消毒纸巾擦着,不急不缓道:“听说今早有人找你?”
看来谢云堵林青的事,被他知道了。
林青吃着饭粒,嗯了声。他抬眼,显出一点疑惑的样子,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林念:“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的表情有些不爽,惹得江潮生又忍不住去看他。
怎么?他这是想听林青跟他告状?老天,今天的林念也太古怪了。江潮生暗忖,又将目光移过去看林青。
也是正好,林青也在看他。他下意识咧嘴笑了下,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这是林青第一次看见江潮生。他的手覆在单娇的手背上,中指戴着一只造型古怪的素银戒指。
这个人很高,坐着也隐隐有睥睨之态。他的人可没有名字的儒雅,也不像他姐姐江明月的秀丽。他的皮肤呈现出蜜色,鼓鼓囊囊,看起来爆发力十足。
微微有些凌乱的狼尾发型,也是狂野的很。
江潮生的皮相不差,更绝的是他的骨相,尤其是眉眼至鼻唇那儿。那山根处,当真硬挺、优越,还担得起一句流丽。
但他的性子,也是实打实的傲慢。所以哪怕江潮生在冲林青笑,林青也觉得在他眼眸的流转之间,那水润的波光中总是带有轻蔑。
林青硬是在他脸上,看出了骨子里的刻薄。
b2知道林青的想法,真诚发问:【刻薄吗?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一个人工智能,只能看个表面,当然看不出来。”林青敷衍说。
江潮生看林青的目光闪了下。
林念看着二人直勾勾的对视,面色更难看了。他在桌下踢了林青一脚,不重,林青却皱了下眉。
见林青还是久久不语,林念干干咳嗽了下,装作若无其事道:“谢云要找你麻烦,你干什么不来找我?”
林青当时没控制住,露出个无语的表情。
不是大哥,咱俩关系很好吗?你不记得上次是谁校园霸凌的原身了?还有这几天,咱俩也算是从床头打到床尾,难道睡了几次这逼人还睡出感情来了?
他也没控制自己的讶异,就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林念,好像他是在大街上裸奔的疯子。
江潮生也觉得有意思极了。
听听,这种话是能从林念这霸王口中说出来的吗?
林青挑着眉:“谢云是你的女朋友吧?她来找我,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吗?”
“我什么时候——”林念的话戛然而止。
是的。他曾经亲口说过,自己和林青势同水火,所有想讨好他的人,都能去为难林青。
而谢云,不过是将他以前走过的路子,再走了一遍。归根到底,都是为了羞辱林青罢了。
林青嗤笑一声,懒得多说。他收拾好自己的餐具,向回收处走去。
而林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上阴沉了好久。
江潮生倒是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没有掩饰。
【你说话可真损。】b2吐槽道。
林青回敬:“哪里比得过江潮生那个阴阳师?”
b2好像笑了下:【疯狗、阴阳师的昵称都有了,那还有个林琛是什么?】
林青想了会儿,“人渣吧。”
人渣这个词,真的跟林琛那个大贱人配一脸。与他相比,林念和江潮生那些事儿不过是毛毛雨,他才是真正意义上摧毁了原身的人。
金字塔的顶端,人数总是稀少。
林琛仗着他的权势,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想到这个人,林青心中都多了几分厌恶,三个贱男人,各有各的烂。
林青消磨了会儿时间,下午又回到了班级。
他午饭吃的不多,没上两节课就有些饿,江明月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笑眯眯地将一盒奶油泡芙递给了他。
“学神吃吧,一会儿是马术课,更累。”
“呜呜呜。”林青心里跟b2吐槽,“这姑娘性子这么好,咋就是江潮生那阴阳师的姐姐啊。”
b2也有些唏嘘:【所以说,歹竹出好笋啊。】
林青趁着课间,请江明月去吃了点东西。本来上了小半天课,费脑又费力的,江明月自然欣然前往。
蝉鸣在槐树上聒噪。
已经过了开槐花的季节,但满树都是青翠的绿意。
烈日晕出强光,晒得慌,幸好还有室内马场,不然林青指定得热死。
他们在树下歇凉,一边各自吃着手上的炸串。这东西,其实江明月很少吃。她家里对她管得很严,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被捏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青请她吃这些,她还挺高兴的。
大概是因为学神和她亲近了些吧?江明月心想。
以往的林青,待人接物不咸不淡,多一分的亲近都没有。他处事温吞,总是面面俱到的好,但太完美,反而显得失真。
现在这样就很好,像是朋友。江明月笑眯眯的,和林青一起去了马场。
到了马场,林青和江明月分开,两人需要的马在不同的马圈。
林青自己去挑马的时候,脸色有点怪怪的。
他的课和林念撞上了。
林青无语,向着b2发问,“不是,我这一天到底要见他几面?这么有缘分的吗?”
b2安慰他:【没事儿,今晚你不跟他一起回家。】
林青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林念这条疯狗,知道他住宿的事儿后准得发疯。他现在看到林念都有点发虚。
但林念可没装没看到他,他掉转马头,驾马朝他这边过来了。
他骑的是一匹赛级阿拉伯马,非常高大、矫健,乌黑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水亮的油光,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在奔驰中,马蹄践踏起层层叠叠的细土,带着压迫的气势向林青冲过来。
“果然是神经病。”林青暗暗道。他不退不避,就不信林念能把他撞死。
b2也是无语。确实蛮有病的。
林念及时拉住缰绳。因为他力道太大,整个马场都回荡着那匹黑马尖锐的叫声。
江明月挑了她常跑的安达卢西亚马“小舞步”。那是一匹拥有铂金毛发的小母马,性格温顺,耐力长久,能陪着她绕着马场秀好几圈花式骑术。
她正拿着切好的苹果喂她的小舞步,听到一声格外响亮的吁声。江明月转过头去,正见林念身下黑马的马蹄险险擦过林青,她的心倏然揪紧了。
“林青——”她尖叫着朝林青跑去。
江明月跌跌撞撞,差点摔倒,被她的弟弟江潮生惊险扶住。
“姐你干嘛?”江潮生奇怪的向林青看去,不明白怎么继林念之后,他姐跟林青的关系也不错了。
江明月见林青没被撞到,这才放下了揪紧的心。她的面庞因刚才的惊吓,都有些发白了。
她咽了咽唾沫,这才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林家的那俩兄弟,心里有些为难。不论如何,林念再是骄纵,也是和林青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弟。她冒然去叱责林念,到底不好。
见姐姐的眉尖紧皱,江潮生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头,“什么时候,你和林青这样要好了?”
江明月挥开他的手,“我和他同桌,关系好不是正常?”
“倒是你,”江明月的目光一转,见着与江潮生同进同出毫不避讳的单娇,真切多出了两分不喜,“你和你们班的那个娇娇最近也太招摇了,这事儿传进了家里,我可不会帮你。”
江潮生嬉皮笑脸的揽住江明月,亲昵的露出他的小虎牙撒娇道:“好姐姐,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江明月抿了抿唇,她弟弟才不会在乎这个分寸呢!她的表情有些无奈,身为江家的人,享受着顶级的资源,也一定要接受家族的束缚。
她是早就明白的,但她的弟弟,却好像有些不灵醒啊。
林念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让它缓慢的放松。自己则微微低头,看向面色不太好的林青,“为什么不躲?”
林青沉默。
他心里疯狂对着b2吐槽,“妈的,刚才那下腿有点软,我去!这个贱人真的是太恶劣了!”
b2难得和他同仇敌忾,而不是说些没用的安慰:【妈的这个贱人!】
倒是林青有些吃惊,没想到系统还会说脏话。
他隐晦翻了个白眼,对着林大贱人说:“你发什么疯?”
见他还有力气骂自己,林念倒是笑了。他猛然弯下腰,用那对泛着琥珀眸光的眼珠盯着林青,认真道:“你最好和那些男男女女都保持距离,我见不得他们离你太近。”
说完话,林念直起腰身,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傲慢:“林青,你最好听我的话。”
他那一眼,目光锐利,锋芒毕露,带着很浓的压迫感。
林青面色更加难看了。
林念却纵马转身,扬长而去。
江明月却在这时来到他的身边。
她看林青的面色不好,有些担忧:“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青的唇微微张合,却到底没说出话来。江明月却拿出一块糖,递给他,“吃点甜的缓一下吧。”
林青愣愣的,少女的手指白皙,掌纹分明,一颗裹着精美锡纸的硬糖放在她的手心,见他久久不接,她的手又向上扬了扬。
天气出奇热,那硬糖已经化了不少。黏糊糊的糖汁粘在锡纸上,甜蜜的香味直直往人鼻子里钻。
林青莫名的,觉得他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好像想拿下那颗糖果,又不敢。
他喉结滚动,却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了,你吃吧。”
江明月不明所以,她的眉皱起,抿着唇,将手中的糖果收了回来。
“那你去那里坐一会儿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她的手指向一处阴凉的座椅,声音也还是温柔。
林青确实觉得有点不舒服,点了点头,他声音喑哑的说了句谢谢,自顾自向那歇处走去。
江明月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她不再看他,转身去将她的小舞步拉出来走了一会儿。小舞步铂金的毛色在阳光底下发出耀眼的浅金色光芒,像华美的银器一般,让人不好直视。
江明月翻身上马,骑着她的小舞步,去跑道跑了一圈。
远方打量他们的林念,面色平静的收回了目光。
林青兴致缺缺,随便挑了一匹棕色的马,骑了两圈便回教室了。
……
九点的晚自习后,林青回到了他才办理好的宿舍。
那是个双人宿舍。
不是上下铺,是分开的两张床。两边的空间,尤其是在摆放床的位置呈现出一个拐角,互相之间的隐私感非常分明。
林青的表情不是很美妙。
毕竟按照原来的世界线,再有隐私感的空间,因为他的室友是江潮生,分分钟能变成负距离。
他沉默着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归位,又在书架添置了几本常看的书,都是大部头,诘屈聱牙、晦涩难懂,他拿来催眠用的。
林青心里像揣了只蹦蹦乱跳的兔子。
他叹了声,跟b2吐槽道,“又来了又来了,这种要被杀头等待午时三刻的感觉,真的心累。”
b2黑色幽默的回复:【那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死呢?】
林青哽了一下,“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
b2平淡的声音发出疑惑:【难道不是吗?】
“……以后少上点网。”
b2发出自以为很冷酷的一声“哼”,实则非常好笑,且十分幼稚。
江潮生这学期都是住校。
倒不是说学校周围没有房子,而是赶鸭子上架,被他父母逼出来的。
因为有江明月这个样样出挑的姐姐,他这个纨绔的混子在爸妈眼里就有些里外不是人了。尤其是,最近姐姐拿了个含金量很重的奖项,他光想想就觉得要遭,忙不迭办了住校,就为不想回家。
踩着路灯照射下的光亮,细密叶影的罅隙中,光斑点点。江潮生猛地抽了几口烟,他甩开单娇的手,面色很是不豫。
单娇急急慌慌,要去缠他的手,可怜巴巴的喊:“阿生,阿生……”
刚才的牌局上,她就是一句话的机锋不对,就让江潮生冷了脸。
江潮生抽出手,他另一只手捏着烟,薄薄的白雾缭绕在他眉眼,“单娇,你是我捧着的玩意儿,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单娇眸间一闪,眼中盈满泪水,“我知道了阿生……”
猩红的烟点闪动在江潮生的手指尖,他笑了笑,“不,咱俩完了。”
单娇只觉心惊,她压住了即将脱口的尖叫,面色有些难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
烟圈被吐在她面上,江潮生恶劣而有些肆意道:“我的话,最不喜欢说第二遍。”
她要的太过,而自己不想给。那就一拍两散好喽,反正他身边来来去去,不会缺人。
十点多的时候,江潮生骂骂咧咧的走回宿舍,单娇那个疯女人,竟然咬了他一口。他暗道晦气,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倒是没注意门缝底下那一线明亮的灯光,径自推开了寝室门。
第一眼入目的,就是半倚靠在公用长桌边,面色不太好看的林青。
他穿着一身蓝色条纹的睡衣,发梢间都是被水湿润的痕迹。正对门,微微仰着面,让人一眼就看能清,在白色的柔光下,他那张如冠玉般的面。
林青微微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嘴唇也抿着,可能才洗过澡,在江潮生看来,红得太过娇艳了。
夜间的灯光模糊了他身上特有的傲气,竟使他变得柔和,只加重了他的美貌。他的漂亮,像刀锋出鞘,可堪遒丽。
这人的皮相,是当之无愧的温润。只是素日里傲气太盛,总也让人不喜。
江潮生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呦,林二少?”
他笑起来,“没想到是你啊,新室友。怎么想到要住宿了?”
林青在他进来后,微皱的眉眼一下松开。
但林青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拿出烤箱里正在温热的一罐牛奶,拧开瓶盖喝了口,掉头就走,全程没跟他说一句话。
江潮生面色有些难看,但毕竟林青一贯是这幅死样。他虽然有些不爽,也到底没想生事。
他暗自磨牙,盯着林青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寝室的灯光有问题,他看着林青的身形,竟觉得……比那些漂亮姑娘带劲儿多了。江潮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是气糊涂了?竟然意淫起林青来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难道林念和林青,是那种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倒不难解释这两天林念的反常了——打住!打住!这怎么可能!林念多讨厌林青啊,怎么可能……
可是念头一生,就像春夏里攀爬的藤蔓,密密包裹住他乱跳的心尖。
他好像真的抓到了那个真相。江潮生的脸色变得古怪。
林青那边已经关灯了。
设计的隐私性,让一间寝室不必共享一片光源。于是他这边的光亮侵蚀着林青那边的黑暗,他在晦涩中,抓了抓脑袋。
躺在床上林青对着b2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今晚就要走剧情呢。”
b2笑出了声:【也要不了多久了。】
林青无语。
这系统会不会说话。
林青以为能相安无事地度过今晚,没想到林念这疯狗要生事。
林念打给他的电话从晚自习后就一直没断过,短信也是,后来林青嫌烦了,直接关了手机。
刚才他就是在苦恼这个。
林青心里觉得,住不住宿是他的自由,林念凭什么管他?可是疯狗不讲这些,他跟他做了几次爱,就像狗在他身上撒尿标记了一样,将他圈了进去——他的所有,都被那条疯狗看管住了。
林念今天不会发疯吧?啊啊啊,他能不能别这么有病啊!
林青躺在床上打瞌睡的时候,事实告诉他,不用等到明天,今晚林念就能疯给他看。
他直接杀到寝室里来了。
寝室门被“砰砰砰”的敲响,江潮生听到砸门一样的动静,倒是没发疯。
一开门,林念就窜了进来,江潮生看着面色不好的林念,“你干嘛突然来我寝室这么急?为了林青?”
江潮生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目光与动静。
林青迷迷糊糊间被吓得一激灵,整颗心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回神。他抱着自己的被子,缩在床角,在一片黑暗中,悄摸摸地望着另一边。
林念和江潮生都站在光里,他们很高,也让林青害怕。
林念突然笑了,他的笑怪异又阴森,“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林青有些不妙的预感。
只见林念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江潮生,一边说道,“自己看。”
江潮生有些狐疑地接过手机,他看了一会儿,面色一下变了,倒不是面色,而是眼中突然出现一抹兴味。
“……原来如此。”他说得意味深长。
林青面色难看,他好像知道了林念给江潮生看了什么,只听那阴阳师说,“难怪,那天晚上你那么不耐烦。”
“新得的尤物,自己都没玩够呢,怎么舍得送出来让我见识?”江潮生说着话,灼热的目光一下黏在了黑暗里。
林青觉得,那目光也烫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心真的跳到嗓子眼了。
但林念却贴在江潮生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他呵呵一笑,那一笑说不出的怪异,让林青心底发寒。
可是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林念只在他们寝室待了一会儿,又无声地走了。
他甚至没发什么脾气,怎么可能?
林青心头愈发觉得有古怪。
林青同江潮生住了两晚,期间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他总要忍受那个阴阳师时不时的挑剔,与偶尔轻飘的目光。
那目光太过难喻,仿佛他是个什么怪异的东西。林青每次看到,都会郁卒地跟b2吐槽很久。
这天,他照例进到浴室里洗澡。
江潮生的游戏声音开得很大,他的目光总会若有似无地盯着那一扇薄薄的玻璃门。磨砂的质地,总会隐现出一抹漂亮的剪影。
他觉得有些渴。翻身下床,他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啵”的一声拉开拉环,猛喝了几口冰凉沁人的气泡水。
冰箱的一旁,是正在被加热的一罐牛奶。
鬼使神差,江潮生拉开了自己的储物柜,翻出了一支银色密封的小管。那是剂量特别大的安眠药粉,他偶尔自己吃一点,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他已经在那罐牛奶里头倒了大半。
江潮生猝然一惊,他近乎怪异的回想着自己的行为,暗骂自己有病。可他的动作,却是晃了晃牛奶,让它和粉末调和得更加均匀——
疯了吧?
他慌乱的爬上床去,手机里游戏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林青洗过澡出来,穿了条深蓝色的丝绸睡袍。那种柔软的衣料,最不耐摩擦,所以一般人们选用这种面料,都不会穿内衣裤……林青也没穿内裤吗?
江潮生咽了咽口水,暗暗将目光投放在林青的腰臀打转。那布料不太贴身,但那隐隐约约的轮廓,让江潮生幻想着他的丰盈。林念给他看的照片里,林青那身皮肉,介于少年青年之间,流畅的肌理,完美得如一尊玉像。
林青背对着他,站在公用的长桌旁,正在喝那罐牛奶。他的睡袍将将过膝,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肚,有几粒水珠在缓缓滚下去,那一幕,看得江潮生眼睛都直了。
他悄悄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被子里,安抚起自己的欲望。
林青喝了那杯热过的牛奶,又将他那本厚得不得了的书拿出来看。
他将自己的床帘紧紧拉上,在昏暗的空间中开了盏小夜灯。一想到外面是暗沉的黑夜,而自己在这种明黄的灯光下,看起书来就特别有氛围。
才过一会儿,他的眼皮子就耷拉上了。
江潮生在另一边他的床上打游戏,时不时骂几声。
很快,林青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今晚他喝的牛奶里头,加了点儿料。
……
林青的床前一片黑暗。昏黄的灯光,却从他的床帘里探出。
他的床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随着隐私地的被侵犯,他的身体也将被不断打开。
微弱的光照在他雪白的面上,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营造出一种危险的氛围。
背着光的人轻轻笑了声。现在这种氛围,非常适合做爱。
不过。
他因为想到什么,鼻间带出轻微的哼笑。
那正是江潮生,他欸了声,欸得装模作样。
他伸手拨弄了下林青眉目间的碎发,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因为鬓角的发际生得好看,竟在那灯光下显出螓首般的秀丽。
江潮生坐在他的床边,指尖摩挲着他的眉眼,拨弄他纤长的眼睫,慢慢往下游弋,他的鼻,至他温软的唇瓣。
林青因为熟睡的缘故,嘴唇微微张开,只能隐隐看到一点白洁的牙齿。
实在是太隐约了。江潮生不满的刮弄着他的唇珠,再到将手指探进他的齿舌中。
好软,好湿,好烫。
这是江潮生对林青嘴唇的印象。
那柔软的口腔,像是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引诱着江潮生不断的深入。
温热的舌、坚硬的齿,他的手指游走其中,一根又加上一根,并在一起,撑开了林青的嘴唇。他开始深深浅浅的抽插,十分下流的模仿着交媾的频率。
那些被涎水润泽过的手指,随着抽插的动作时而暴露在唇舌外,温湿转为冰冷骤然覆在指尖,又随着他的探入,被柔软包裹。
那感觉真是难言,像要把人烫化似的。
江潮生捏着林青的舌尖,使那截柔软的物什向外探出。
那舌尖甫一接触空气,便蜷缩了下。那林青所不自知的一下,在江潮生看来就色情的要命。
林青的嘴唇很肉,可以说有一点丰满。他有一颗微微上翘的唇珠,手指按压在上面,只会觉得有一点点的硬。经过刚才江潮生的玩弄,那小小的唇肉变得红润,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鲜嫩,并且洇了层水润的艳光。
江潮生不理,覆下身子去,终于恩赏般的张开了嘴唇,衔住那点带着冰冷的柔软。
他握着林青的下颚,轻轻松松破开他的牙冠,舌尖甫一抵在那软肉上,便觉察了股淡淡的牛奶香味。
好似食髓知味,江潮生亲吻得更深了。
他的吻非常具有攻击性,又急促又猛烈,那大开大合的架势,让沉睡的林青不乐意的挣扎了起来。
……真刺激啊。吻得太激烈了,他的心跳在那瞬间漏了一拍,紧接着,胸腔上好像有股被蚂蚁爬过的酥麻。
江潮生摸了摸心口,那电流般的缠触感让他战栗,也让他目眩神迷。
也不是没跟人接过吻,但这次好像又与往常不同。这种具有偷窃般的隐秘,带着刺激的快乐,撩拨着他的心。
他微微抬起头,在林青的唇瓣上轻轻浅浅地撕咬起来。
那力道并不重,只会带给人钝钝麻麻的痛。林青因而拧了拧眉,口中溢出一声吟咛。
江潮生的目光骤然就变了,好似饿极的狼眸中射出幽光,因为掠夺的残忍性,而极具危险。
“骚货。”江潮生近乎是喃喃道。
他说话时微微离了离林青的嘴唇,那儿已经被他亲得红肿不堪了。随着他移出的距离,竟牵连出一抹暧昧的银丝。可他们还是离得很近,亲昵的距离总会带着压迫的感觉,幸好林青现在没有醒着,不然一定会感觉到不适。
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林青的口鼻,让他觉得热,梦中,他就好像被困在岩浆里。
……如果能凉快凉快就好了。林青难耐地皱起眉头,将头偏了偏。
江潮生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林青的发根,逗弄着他的面颊愈发滚烫。他玩弄了一会儿,撤回手,复又低头压在林青的嘴巴上。
他的唇舌勾人,手也在往林青的衣中探。
他的手掌带着些微的茧疤,他爱好跟林念差不多,又比他更激烈一点。江潮生不仅弓马娴熟,还十分精于户外的极限运动,这就使得他的手总是刮得人有些痛。
如果动作轻些还好,那痛意就是酥麻,是情趣。但如果动作重了,就会有些不舒服。
江潮生将林青腰间那片紧致的皮肉来回摩挲,时轻时重。轻的时候带起发麻的痒意,重的时候拧出一小片红。
再往上,在他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中,他狠狠拧了把林青的乳尖。
林青柔软的丝绸睡衣已经被扯开了。他的腰带松松垮垮,半遮半掩垂落在他雪白的腰际。
他因为江潮生粗暴的动作,哪怕中了迷药也在不安分的瑟缩,时不时抽离江潮生的怀抱,让他急躁且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