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夜访高热的大肚子琴师(2 / 2)
“遵命。”
自那之后,砚尘就成了玄澈的影卫。
他是紫禁城里武功最高强的影卫,是誓死孝忠的死士,更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玄澈并非皇后嫡子,乃一宠妃所生,先帝又驾崩的突然,因而朝堂之上,总有老臣质疑玄澈谋杀了自己的兄弟,篡改了先帝遗诏,不光不彩地登基。
名不正,言不顺,这也是玄澈心底最深处的心病,只要有人胆敢暗示这一点,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砚尘作为玄澈的心腹,时常陪伴在他的左右,又何尝不知?
他感念陛下救命之恩,帮玄澈挡下了数不清多少次刺客的偷袭,接下无数九死一生的任务。
他视替玄澈排忧解难为己任,有的时候甚至不用他吩咐,就暗中出手,扫清君主身侧的障碍。
长久以来,守护玄澈已经成为了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无需任何人提醒,就好像……
他之前就一直是这么做的。
可是,有什么不对。
他似乎也曾守护过什么人,那个人不应该是玄澈。
沈念的到来,好像在无边无际的夜幕上撕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重见天日。
沈念……是故人吗?
那一袭白衣恍然浮现在了眼前,伴随着思绪的深入,砚尘太阳穴的隐痛又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便是坠崖之后的后遗症。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阻碍砚尘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每当凝神思索之时,就会头痛欲裂。
那些曾经被捧在心间、如数家珍的回忆,如今都被层层沙土掩埋地底。
砚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在窗边,看着微微的月色下簌簌而落的飞雪,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沈念单薄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抑制不住的想要知道,他现在正宿在何处?
用过膳没有?
可曾换上厚衣?
身上的那些伤,有没有被包扎起来?
疑问如同潮湿的土壤里纠缠的藤蔓,在雨后破土而出。
砚尘坐不下去了,命侍女备了一桌膳食,又取了寝被、衣物并炭火、药材,让一小厮拿着,身着便衣悄悄出了府。
茅屋在紫禁城的最西边,一般是用来堆杂物的地方,一路上人烟稀少,反倒更显凄清。
砚尘心中颇多疑惑,如鲠在喉,加快脚力,不过一刻便到了目的地。
一溜茅屋屋檐上悬挂着冰锥子,在月色下隐隐闪着微光。
砚尘不知道沈念住在哪一间,便一间一间仔细谛听,不知走过了多少间,终于有细细的呻吟声从屋里传来,伴随着喘不上气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