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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塬向来都很自律,哪怕在分手那一夜,他都没有想到过要借酒消愁。
搬出锦芳之后,他将自己绝大多数时间都交给了学习和工作。同学都戏称他为“拼命三郎”。
只是盛夏的这一晚,他突然想要短暂地告别课业,认认真真喝几杯。
从他在方墅门口遇见她手忙脚乱地爬上那一辆快溜下的车,至今有一年整了。说来也挺无趣,分手以后,他从一个冷淡的人,变成了一个更加冷淡的人。
姜玟桐话里的大好前程,也不过是在他桌前新添了几个奖杯,而已。
高塬拎了几瓶酒回到宿舍,待终于清醒过来时,却又一次站在了姜玟桐的家门前。
演出结束的那一晚,虽然在音乐厅一无所获,但高塬还是跑回了锦芳。
当时,他的指尖几乎都要放在指纹识别器上,但理智却又让他收回了手。那时的他想,姜玟桐固然容易心软,但也一定不希望他像这样终日沉湎于情爱和回忆。
可喝了酒就不一样了。
分开了这么久,哪怕不能再拥抱她,哪怕只是呼吸一下有她的空气,那也是极好的。
他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再打开门,脑袋很有些懵,直到他又按下了曾经那一串密码,他才突然意识到。
她换了锁。
还差一次机会,如果再按错,防盗门的警报声就会响起。到时难堪的就不只有他了。
从那一个春夜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这是高塬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认识到,姜玟桐的确是离开他了。
酒醒了七八成,于是高塬再也没有停留。
高塬还在冷冷清清的大门前纠结的时候,姜玟桐家已经开始了热热闹闹的“夜生活”。
出了那一次案件,姜玟桐便萌生了搬家的想法。
程跖当时提供了好几个方案,虽然都没有直说要照顾她,但意思其实差不太多。姜玟桐最终拒绝了住进他某一处房子的提议,搬到了相邻的一栋,楼层一模一样,还是可以俯瞰海港的16层。
“姜玟桐,婴儿床我装好了,虽然我手笨,但好在脑袋还算灵光。”程跖推着婴儿床从儿童房里走出,正想炫耀他的“大作”,却见姜玟桐已经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色泽鲜艳的唇微微张着,神态安静得也像一个小婴儿,手里还攥着一只没有织完的小袜子。
袜子很袖珍,约摸只有程跖半个手掌那么大,软绵绵、乳白色的羊绒线做底,上面织了一颗金色的小星星。
夏天的晚风吹进房间,将落地窗边的星星灯吹得叮铃作响。
程跖将脸轻轻贴着她的肚皮:“你还想着那个臭小子吗?他可有个不怎么省心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