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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安遇明我不是你的出气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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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遇明出了门,直到坐在车上,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

但屋里头有温浔意,他不想回去。

可他又一向要面子,没法容忍自己穿着个睡衣出现在公共场合。

除非就一直这么坐在车里,等温浔意离开。

怎么想怎么憋屈,安遇明懊恼地锤了一下方向盘。

车窗玻璃被人从外头敲了两下,安遇明转头看过去,是梁彦。

他皱了皱眉,不打算理会,然而梁彦向来耐心好,安遇明不理他,他就慢悠悠地等着,时不时再敲两声玻璃,催催安遇明。

“干嘛?”安遇明按下车窗,一脸的不耐烦。

梁彦本欲开口,但第一眼却看到里头那人锁骨上几枚显眼的牙印。

昨晚叫那么大声,怎么可能不激烈呢?

梁彦的目光在那上头停留了几秒,而后直起了身,淡淡道:“你去哪?”

他去哪还用给梁彦汇报?

“关你什么事?”安遇明语气更加烦躁。

梁彦的脸色冷了下来,“安遇明,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安遇明一噎,他确实是把在温浔意那憋着的气撒给了梁彦。

“你有什么事?”

安遇明搓了一把脸,这回语气正常了许多。

梁彦道:“我昨天没开车过来,借你的车开开,或者你要是顺路送我一程。”

凭什么?

安遇明第一反应是这个。

周岐喜欢车,车库里停着的宝贝车不少,安遇明朝外扫了一眼,用眼神回答梁彦。

“我没有钥匙。”梁彦说。

“你去问周岐啊。”

“麻烦。”

“……”你来找我你不嫌麻烦?

安遇明最后还是开了锁让梁彦上来。

“你要去哪?”安遇明问。

正巧梁彦的手机响了,梁彦跟他打了个手势,就先接起了电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梁彦回得一如平日的风格,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最后以“麻烦您了,我现在过来”为结束语,挂了电话。

“去你儿子的幼儿园。”梁彦说。

安遇明有些惊讶,扫了眼表,现在才十点多,也没到要接周新源的时间,“去那干嘛?源源出什么事了?”

“跟其他小朋友打架。”

“为什么打架?”安遇明更是惊讶,小崽子在他面前一向挺乖的,居然还会跟别人打架。

“老师在电话里没多说,去了那就知道了。”

安遇明“哦”了一声,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周新源被欺负,周新源上的那个幼儿园就是周岐投资的,金主的少爷,园长巴不得好好供着呢,哪里会由得别人欺负了。

安遇明按下启动键,车子缓缓驶出红枫林,又慢慢停了下来。

梁彦瞥了安遇明一眼,没说话。

安遇明握着方向盘,思考了一会儿,偏头问梁彦,“要不你来开?”

“我好久没去过源源的幼儿园,有点忘了路,要是走错了就不好了,耽误时间。”安遇明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说得真谦虚,不知道的还以为安遇明真的知道他儿子上的幼儿园是哪一所呢。

梁彦心中了然,然而他对此早已经习惯了,也懒得谴责这对父亲的不负责任,只是简短道:“下来。”

两人换了个位置,有人当司机,安遇明乐得清闲,心中对儿子小小愧疚了一下,而后又释怀了,他能给小崽子的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了,再多的他也给不了。

何况小崽子不还是有梁彦这么个敬职敬责的干爹么,应该也不差什么了。

安遇明靠在座位上玩游戏,正打得关键的地方,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上方弹出来电显示。

是一串数字。

安遇明由着手机振动,继续打他的游戏。

但他的心态显然被这来电给干扰了,没多久,游戏界面显示gaover,而手机还在振动,显然他不接,打电话那人就不罢休。

安遇明关了游戏,心中默念了三声冷静,才接起了电话。

“有事?”安遇明的语气有几分冷。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电话里头那人笑了笑,说。

“不能。”

“火气那么大,见到温浔意了?”

安遇明没说话。

周岐那边似乎还有人,安遇明听见他和那头的人说把方案改好了再给他。

“毕竟是我表哥,我总不能堵着他不让进吧?他的行程老爷子也知道,我要是那样做,到时又传出周温两家不和,到时候你让老爷子的脸往哪搁?”周岐解释说,“他来a市办点事,过几天就走了。”

过几天?

意思是温浔意还要在那住上个几天?

安遇明心中冷笑,“你家,你做主。”

“这是什么话,我家还不是你家?”周岐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好像是安遇明又跟他无理取闹。

安遇明不说话了。

知道这个话题再怎么聊,最终都会演变成争吵和冷战,周岐深有体会,适时地转移了话题,“门卫说你开车出去了,要去哪?”

安遇明瞬间警惕了起来,“你那天说不限制我自由,这才过了一天,是不是又……”要说话不算话了?

周岐像是猜到安遇明下一句要说什么似的,提前打断他,“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从那件事过后,好像他在安遇明的心中已经贴上了“说话不算话”的标签,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要跳起来诘问他说话不算话——这可不是什么利于夫妻感情进步的苗条。

周岐不问了,安遇明反倒是要说。

“去你儿子的幼儿园,他跟别人打架,老师打电话过来了。”

为什么不说?

周新源是周岐当年逼着他要的,他本来就不愿意,当甩手掌柜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周岐凭什么也当甩手掌柜?

后来从周岐的表现来看,也没怎么见他如何亲近小崽子,反倒是梁彦这个干爹天天照顾小崽子。

既然周岐也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子,那当初为什么非得逼着他留下小崽子?

安遇明心中有气,语气也阴阳怪气了起来,“你这爹当得可真舒服,儿子都被人欺负了,还什么都不知道,舒舒服服坐你那高楼大厦指点江山。”

周岐操纵鼠标的手一顿,他倒是不担心周新源被欺负,那园长又不是傻子,会让人欺负了他儿子,倒是……

“阿彦在你旁边?”

周岐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幼儿园那边可没安遇明的电话。

安遇明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安遇明疑狐地看了一眼梁彦,后者还在专心开车。

“在,干嘛?你找他?”安遇明问。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周新源的事一般都梁彦一手操办了,周岐这回肯定又是要梁彦去处理。

他怒道:“周新源到底是你亲儿子还是梁彦亲儿子啊?你他妈……”

“当然是我儿子,我播的种我还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低笑了一声,有脚步声从话筒中传来,“我又没说我不管,总那么急躁干嘛?”

安遇明现在还不想见到周岐,本来想叫他别来,但想想他都去了,总不能让周岐那么舒服地继续当甩手掌柜。

于是安遇明冷哼了一声,瞥了眼车上显示的地图,想着周岐的公司离那幼儿园最快也得一个小时,于是他说:“限你三十分钟内赶到,要不然你这爹也别当了,我让你儿子直接喊梁彦‘爸爸’。”

安遇明说完,也不等电话里头那人的反应,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等安遇明抬头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偏离了导航,驶入了商业区。

“来这里干嘛?”安遇明问。

“吃早餐。”梁彦将车子倒入划的停车线内,说。

安遇明摸了摸肚子,这一早上都被温浔意和周岐给气饱了,梁彦不说他都忘了肚子还饿着。

他抬头往外看了看,巧了,周岐停的地方正巧是他平时喜欢吃早茶的那个茶楼。

安遇明掰着车把手往外推了推,没推开,“开锁啊。”

“你就在车里。”梁彦说。

“为什么?”安遇明一脸茫然。

梁彦终于转过头来,上下扫了眼安遇明,突然勾了勾唇,语气是安遇明习以为常的那种冷淡又带了些嘲弄,他说:“你要顶着你这身痕迹招摇过市?”

梁彦就算坐着也比安遇明要高些,因此看安遇明时眼睛微微下垂着,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意味。

安遇明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

他的睡衣都是宽松型的,这件领子又比较大,脖子、锁骨的痕迹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对方的视线中。

安遇明的脸色瞬间爆红,又恼羞成怒,他咬牙嘴硬道:“不行吗?”

梁彦盯着安遇明看了一会儿,笑了笑,“行,安少怎么都行,就算是脱光了上街也不敢有人说什么。”又按下了开锁键,“安少,请吧。”

安遇明坐着不动,指挥梁彦,“我又不想下去了,你去给我买。”

梁彦挑了一下眉。

安遇明扬了扬下巴,说:“你坐的车还是我的,等一下你不是还要借我的车去你公司吗?帮我跑个腿买个早餐不为过吧?”

梁彦看了安遇明一眼,没说什么,推开车门下去了。

安遇明一盘游戏还没打完,梁彦就回来了,将手中的袋子丢进安遇明怀里。

安遇明的游戏正打得激烈的时候,被梁彦丢来的东西这么一砸,吓了一跳,手机都要丢出去了。

“你干嘛啊?”也幸亏安遇明还算敏捷,三两下地重新将手机抓回手里。

“衣服,换。”

梁彦吐出简短的三个字,像是多说几个字能要他命一样,安遇明心中吐槽。

“你就不能好好给我?非得这么扔过来。”

安遇明皱眉,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衣服看了看,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你故意的吧?”

梁彦给他买的居然是短裤!

在安遇明眼里,男人露什么腿,娘娘腔才穿短裤,他敢肯定梁彦是在刁难他,梁彦的审美不至于这样,就凭梁彦自己平日里总人模狗样地穿黑白灰三色系列的衣服就能看出,但是给他买的就是白衬衫配短裤,妥妥的小白脸衣着。

“爱穿不穿。”梁彦眼皮都没抬,打开打包盒自己开始吃早餐。

安遇明磨牙,捏着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算了,回头再找梁彦算账。

他把衣服往后座一扔,决定先吃东西。

“我不吃豆浆。”

安遇明把他那份早餐里的豆浆拿出来,推给梁彦。

梁彦没说什么,从安遇明那袋中拿出吸管插上,慢悠悠地把豆浆解决了。

两人吃得快,安遇明嫌留下的垃圾放在车里会把他的车染上味道,非要梁彦下去把垃圾扔了才肯开始走。

梁彦皱了皱眉,“事多。”

虽然是这么说,但梁彦还是下了车把垃圾扔了。

安遇明哼了一声,大少爷一样地伸了个懒腰。

车子重新发动,安遇明从前车中间爬到后座换衣服——虽然都是男人,但昨晚周岐跟狗一样压在他身上啃,他身上肯定还有很多没有消退的痕迹,身为下面的那个已经够丢脸了,被死对头看到自己一身像是凌辱过一样的痕迹更是丢脸。

他才不要又被梁彦看笑话——虽然他在梁彦面前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

正巧前面换成了红灯,梁彦慢慢踩了脚刹。

后视镜里,安遇明正背对着脱衣服。

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其他,那常年不见日光的后背白皙地有些发光,腰处的肌肤红了大片,细看可以看出是成年男人的指痕。

被掐得那么红,昨晚有多激烈自然不用说了。

梁彦面无表情地握紧了一下方向盘。

被看光后背的人毫无察觉,因为脱衣服的动作微微摆动了腰,幅度不大,却莫名地让人觉得那截细腰柔韧性肯定极好。

如果安遇明此刻回头,就会发现反射的后视镜里那双深色的眼眸沉了沉。

等安遇明和梁彦到幼儿园的时候,周岐已经在园长的办公室了。

投影仪里放着动画片,周新源腰背挺直,小脸一脸的严肃,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好像看的不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看的那部搞笑动画片,而是一部回头要被周岐抽查的纪录片。

而周岐则是翘着二郎腿,拿着平板在看些什么。

安遇明推门进去,里面那一大一小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

看清了进来的人是谁,周新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爹地!”

安遇明一只手截住周新源扑过来的势头,问:“跟人打架了?”

周新源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朝梁彦看了一眼,然而梁彦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因此也没能给到他什么暗示,周新源有些犹豫地看着安遇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安遇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新源,“受伤了没?”

周新源摇头。

那就行,安遇明点了点头。

周新源看着安遇明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没忍住仰头问他:“爹地,你不生气吗?”

他生什么气?

安遇明有些奇怪,小朋友之间打架很正常,他并不认为这需要责罚,当然,他也不认为这件事需要大人特意跑来一趟。

他今天之所以过来,大部分原因是温浔意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情烦躁,得找些事做,小部分原因是当时在梁彦面前,勾起了他这甩手掌柜对周新源的一点愧疚。

梁彦看了安遇明一眼,心想这人会生气才怪呢,他自个儿就是从小打架到大的人。

指望安遇明做一个负责任一点的父亲是指望不上的,梁彦朝周新源招了招手,“为什么打架?”

周新源走到梁彦面前,又看了看安遇明,扁了扁嘴,没有说话,看着模样有些委屈。

安遇明瞪圆了眼睛,莫名其妙。

小崽子看他干嘛?难不成还是他教唆着小崽子去打架的?

“你别说话,”梁彦瞥了一眼安遇明,而后蹲下看着周新源,“不想说?”

周新源犹豫地看了一下安遇明,摇了摇头,手挡在嘴边,附在梁彦耳边叽咕了几句。

安遇明在边上看得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他亲爹究竟是他和周岐还是梁彦,还得躲着他们只跟梁彦说。

——哦,虽然比起来,的确是梁彦更像周新源的亲爹。

不过安遇明对周新源的悄悄话也不感兴趣,他径直往里走,想找个地方坐下。

周岐看到他过来,挑了挑眉,很流氓地吹了声口哨,“之前怎么没发现我老婆这么嫩?”

安遇明不想理他,正要往沙发的另一边坐下,被周岐拉着手扯了过去。

“没见你有这样衣服,新买的?”周岐捏了捏安遇明的腰,点评道,“打扮得跟个大学生似的。”

安遇明拍开周岐的手,“你管我?”

周岐笑了笑,跟安遇明咬耳朵,“太骚了,看一眼我都要硬,今晚就穿成这样来?”

安遇明的耳朵太敏感,他抖了一下,手抵在周岐胸膛前,上半身跟他拉开距离,“能不能别整天发情?除了这个事就没别的能想的了?”

“别的事?”周岐重复了一遍,“倒还真有……”

他捏了捏安遇明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在路上数蜗牛?限我三十分钟内赶到,自己倒比我晚了半个小时才到,要不是相信阿彦的人品,我都要怀疑我老婆跟人跑了。”

正巧另一边周新源跟梁彦说完了悄悄话,被提到名字的梁彦朝那俩人掀了掀眼皮,表情淡淡的,又垂眼捏了捏周新源的小下巴。

下巴处痒痒的,周新源以为梁彦在跟他玩,一边将脖子往后缩,一边朝梁彦咯咯笑。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弯弯的,简直跟安遇明小时候一模一样。

梁彦勾了勾唇,继续逗周新源,耳边听到安遇明炸毛的声音:“你跟他跑了我都不可能跟他跑!”

12游乐场和晚餐

或许是三个爹都来了,周新源今天格外的兴奋,摇着安遇明的手撒娇说想去游乐场玩。

安遇明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干,于是便答应了。

周新源雀跃地叫了一声,又用同样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梁彦和周岐。

梁彦向来不会拒绝周新源什么,周岐不想周新源扫兴,于是也点了头。

期间周岐的手机响了,他走开了几步去接电话,梁彦去把车开过来,安遇明于是带着周新源在教学楼下等。

干等着太无聊,没几分钟,安遇明就掏出了手机靠着柱子玩连连看。

周新源鼓了鼓嘴巴,仰头看了安遇明好几眼,最后还是拉了拉他爹地的衣服,问安遇明在玩什么。

安遇明于是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手臂一圈,把周新源圈在自己身前,教小孩玩连连看。

“新源?”

年轻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安遇明和周新源抬头,是位很年轻的女性,长发、白裙,手中抱着电脑,看样子是位老师。

“张老师好。”

周新源朝对方问好,看样子还挺喜欢对方的。

被称为张老师的年轻女人点了点头,“快要上课了,新源怎么还在外面?”又带着些疑惑问,“这位是……?”

“哥哥,”安遇明站了起来,朝女老师笑了笑,“我是源源的哥哥,张老师您好。”

周新源扁了扁嘴巴,但没反驳。

——在外面,他爹地不喜欢他叫他“爹地”。

张老师有些惊讶,她见过不少家中孩子年龄差距大的,面前这个哥哥虽然看着才十九二十,但也相差快两轮了吧。

兄弟俩长得也极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果说是堂哥或表哥,又有些不合理了。

“亲哥哥么?”本就是闲聊,张老师随意问了句,又笑着说,“一直以为新源是独生子呢,原来还有个哥哥。”

安遇明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角不由得往上翘起,想笑,又硬生生地克制了些,“嗯,家里老头老当益壮。”

两人又聊了会,安遇明把下午要带周新源走的事跟张老师说了一下,张老师表示知道了。

能在这家国际幼儿园上学的小孩,家里都不简单,要保障这些孩子的安全,幼儿园的安全措施自然不用说,除非是经过确认的家长,不然保卫也不会让外人进来。

张老师看了看表,快要上课了,于是和安遇明两人道别。

“新源再见,新源哥哥再见。”

“张老师再见。”

正巧梁彦开车出来,听到了后面的话。

新源哥哥?

梁彦看了一眼安遇明,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安遇明自然懂梁彦那眼神的意思,但他懒得搭理,拍了拍周新源的肩膀,“乖仔,上车。”

等安遇明陪周新源刷完一关连连看,周岐才挂了电话,姗姗来迟。

“你坐前面。”安遇明不肯挪位,对着打开门的周岐说。

周岐没说什么,又拉开副驾驶的门。

今天不是周末,游乐场的人比较少,安遇明一行人还是显得有些打眼。

旁的人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出来玩,或者再加上爷爷奶奶,怎么着也有位女性在旁边,但安遇明这一行人则不同。

小朋友身边的陪同都是男性,后头走着的两个男人西装革履,正式得像是要去参加投标,前头被小孩拉着手的年轻人白衬衫加条纹短裤,脚底下是一双球鞋,妥妥的大学生模样,眉眼带着些散漫又青葱靓丽——怎么看这三人都不像是会带孩子的人。

几人又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安遇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一行人与其他人的不同,他朝后边那两个男人扫了一眼,又想他们两个大总裁都不在意,他在意些什么。

于是便也没理会旁人的目光了。

周新源这小子像是比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还多压了三百年似的,一进了游乐场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拽着安遇明的手要去这要去那,那新奇的眼神和兴冲冲的劲,安遇明都差点反思自己或者周岐平日里怎么虐待这小子了,搞得这小子来个游乐场都这么激动。

这小子精力倒是旺盛,最后整得安遇明一个成年人都累得够呛。

瞧见边上供休息的长椅,安遇明不想动了,一屁股坐下。

昨晚被周岐折腾的腰还泛着酸,他拉住周新源,“我坐会儿,叫你亲爹或者干爹陪你去。”

“等会儿再去,喝口水休息会儿。”周岐笑着看了安遇明一眼,发话了。

梁彦买了水来,拧开一瓶给周新源,周岐接了两瓶过来,也拧开一瓶递给安遇明。

“腰酸?”他看安遇明揉腰的动作,问。

安遇明白了周岐一眼,接了水喝,没说话。

周岐跟着坐在了安遇明边上,“我帮你揉揉?”

他手还没碰到安遇明,便被安遇明一巴掌拍开。

“假好心,别给我动手动脚的。”安遇明瞪了他一眼,目光带着警告。

“真冤枉我了。”周岐满脸无辜。

周新源两手捧着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喝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地去偷看双亲。

梁彦垂着眼,面上没有表情,像是没有留意到那边的动静,他一手止住周新源喝水的动作,“别一下子喝那么多水。”

休息了一会儿,周新源看到旁边的旋转木马,想去坐。

安遇明不愿动弹,说自己累,要周新源拉另外两个人去。

“可是坐旋转木马也是坐着的,可以休息的,”周新源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爹地都没有陪我坐过……”

安遇明没办法,只能同意了。

因为不是周末,旋转木马上的空位置很多,三个男人被周新源安排着木马的座位,全围在他身边了。

安遇明坐在高高低低起落的木马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看手机是不能看的,会被臭小子说成不尊重他。

余光扫到另外两个西装革履的人,那两人的画风更是与旋转木马不搭,甚至因为腿太长干脆直接放在木板上。

由于周新源的安排,梁彦坐的是粉色小马,配着他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整体看上去有些滑稽。

安遇明乐得出了声,十几岁的时候没少跟梁彦对着干,但他从没在对方手里讨到过什么好处,甚至有几次还失了面子,没想到成年后这么硬邦邦的男人居然被周新源这臭小子拿捏了,任劳任怨地当个奶爸。

安遇明拿出手机,赶紧给梁彦拍了一张。

万一以后哪天梁彦惹了他,他就把这张照片给他公司贴上个几份!

周新源看到安遇明的动作,也闹着要来拍照,他跑到安遇明身边挨着,让梁彦帮他们拍个照。

梁彦没说什么,拿出手机,摄像头对着他们这边。

安遇明有些不愿意,但架不住周新源的热情,还是对着摄像头敷衍地笑了笑。

周岐看到,也凑过来要一起拍一张,梁彦却收起了手机,“手机没电了。”

周岐:“……”

“肯定不是,他每晚都会充电,”安遇明抱着周新源笑地弯了弯腰,见缝插针地挑拨那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嫌你长得丑,占他内存。”

周岐挑了挑眉,对于他长得丑还是帅这个问题,周岐觉得只要是眼没瞎、有基本审美的人都能知道,他捕捉到的是安遇明的前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他每晚都充电?”

“……”安遇明顿了一下,又说,“你们大总裁不都这样的吗?手机要是没电了还怎么处理工作?”

周岐于是没说什么,自己拿出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要来一张全家福自拍。

安遇明不大愿意,冲着摄像头翻了个白眼,周新源倒是很给他爹面子,笑得灿烂极了。

“正经点,第一张合照,这么不给你儿子面子?”周岐捏了捏安遇明的脸。

安遇明拍开他的手,瞪他,正要说话,周岐便点了拍摄按钮。

安遇明张牙舞爪的那一刻于是被定格了下来。

“这样也行,生动。”周岐看着很满意。

安遇明:“……”

周新源这一下午玩疯了,到回去的时候就没精力了,贴着安遇明的腿要抱。

安遇明把他抱起来,没个几分钟,小孩就脑袋一歪睡沉了过去。

周新源看起来小小个的,但还真挺重的,安遇明没抱几分钟就感觉不行了,示意周岐来接他儿子。

换人时因为有变动,周新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见是周岐抱他,又闭上了,趴在周岐的肩膀上睡得安稳。

回去时照旧是梁彦开车。

几人回到红枫林,进了门,没想到温浔意还坐在客厅里。

厨房那边的灯亮着,洁白的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晚餐,鱼肉俱有,看上去丰盛极了,被人特地嘱咐过那样。

温浔意缓缓站了起来,面上依旧温和,连微笑的弧度都把握地恰到好处,仿佛曾经对着镜子演练过无数次那样,无可挑剔。

安遇明却觉得对方的笑容跟早上见到的有些不同了,面前的笑像是一张假皮,里头甚至透着一丝阴沉——“阴沉”,这个词在安遇明的认知里从来不会跟温浔意搭上边。

然而等安遇明再去细看时,又没有那种感觉了,好像之前的感受是错觉。

也许是他现在带上了眼镜,安遇明心中想着。

温浔意屈指推了推眼镜,目光掠过门口几人的面庞,最后停留在安遇明的脸上,“原来是去玩了,我还操心了那么久,饿了么,晚餐我让人备好了,是先冲个凉还是先吃饭?”

13

一起吃饭?

这辈子都不可能。

安遇明心中冷笑,面上的神情也逐渐冷了下来。

周岐让阿姨抱着周新源先上去,安遇明也跟着要上楼,被周岐扣住了手。

安遇明回头看着周岐,目光冷冷的。

周岐笑了一下,“刚刚不是说有些饿吗,我们先吃饭吧。”

“要吃你自己吃。”安遇明试图甩开周岐的手,无果。

“表哥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我们总得好好招待一下吧?”周岐偏头看着安遇明,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安遇明。

是商量的口吻,但安遇明知道今天这餐饭没得商量。

安遇明盯着周岐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好啊。”

安遇明这么快同意倒是让周岐愣了一下,就见安遇明率先走向餐厅,甚至看他们还站在原地,反问道:“不是说开饭?”

几人陆陆续续落座,餐桌上只有周岐和温浔意简短几声交谈。

陈妈从楼上下来,说周新源睡着不想起,要不要把小孩叫醒下来吃饭。

毕竟现在睡久了,晚上就很难再早睡了,而且小孩子吃饭太晚不易消化。

周岐说不急,再让周新源睡会,等会儿再把人叫醒。

他说完,又似随意那样转头对温浔意说:“表哥还没见过我家新源吧?之前看过明明小时候的照片,新源简直像是照着明明小时候的模样长的,表哥和明明从小一起长大,等看了新源肯定更有这样的感觉。”

“哦?是么?”温浔意温和一笑,“之前没听说过添了个小朋友,都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后面的话题被引到了安遇明身上。

温浔意问安遇明这几年在干什么,安遇明咽下口中的鹅肝,对着温浔意有问有答,又问温浔意这些年在国外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温浔意微微愣了一下,眼中笑容继而加深,温和地回着安遇明。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攀谈得很投机,倒是把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都忽视了。

“明明,你这样拉着表哥问东问西,让表哥怎么吃饭?”周岐突然出声道。

安遇明望了他一眼,奇怪道:“不是你说要好好招待一下浔意哥的么,浔意哥问我话,我要是不回岂不是很没礼貌?”

“没有说不让你回话,”周岐顿了一下,看着安遇明笑了笑,“倒也不用光顾着聊天不吃饭吧?有什么想聊的可以吃完饭再聊。”

安遇明冷笑一声,却不愿意再陪这人做戏了,他把餐具放下,力道不算重,但瓷器的餐具相碰还是发出了“叮”的一声,在安静的餐厅里多少显得有些刺耳了。

“心里不舒服了?”安遇明站了起来,颇有些居高临下地冷睇着周岐,“本来就做不到大度,演戏给谁看?”

偏要恶心所有人,安遇明心中厌恶。

一直神色淡淡、不参与任何谈话的梁彦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安遇明一眼,知道这人这回是真生气了。

而且还是被气狠了。

安遇明一贯神经大条,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都还乐颠颠帮人数钱的一类人,这人平日里喜怒哀乐也全挂在脸上,唯独被气狠了的时候才是面无表情的。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安遇明说完不再看桌上的几人,径自上了楼。

上楼梯时,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安遇明扫了一眼,没管,直到回到房间锁了门,才按了指纹打开。

消息框里是一条陌生的短信。

——“这么久还没考虑好?该不会是怕周岐真打断你的腿吧?”

这种激将法太低端了,安遇明连半点生气都没有,很平静又干脆利落地把短信删了,销毁证据。

周岐不会查他手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看到了这些信息,难保不会刨根问底而后借机发作。

周岐一贯的作风就是这样,安遇明得把这一点点的苗头都灭了。

当然,也有之前逃跑不成功被那人威胁着再有下次就把他腿打断的原因在。

要不要走?

安遇明抓着手机,眉头拧在了一起。

脑子一团浆糊,安遇明干脆抽出一张纸来,画了个十字,分析留下和离开的利弊。

如果留下来,平时的出行肯定还会被周岐管着,而且从刚刚饭桌上周岐和温浔意的谈话来看,似乎温家有意让温浔意接手家族的事业了,那温浔意这次回来后肯定不会再离开。

温家和周家不单是亲戚,两家业务往来也很大,那就意味着以后会经常见到温浔意。

还有一点是,就凭周岐那时不时发神经的性子,今后像今天这样的局面肯定不会少。

本来就烦温浔意,周岐还要凑过来加一把火,安遇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至于留下来的好处……

好像也没啥大好处,安遇明在右上角潦草写了两个字“平安”。

他咬着笔头,继续往下想。

离开的好处嘛,恢复人身自由,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谁也管不着。

不过有个问题就是钱。

都逃出去了,肯定不能再刷周岐的卡——倒不是安遇明有多大的傲骨,而是他怕周岐会顺着电子消费账单找到他。

他只是平时不太愿意动脑子,又不是傻![]

不能用周岐的钱,那就得另外想办法弄钱了。

他那时还在上大学,就被周岐搞大了肚子,然后休学,被硬逼着生下周新源。

他那时诸事不顺,或许还有点什么产前产后抑郁症的因素在,看什么都觉得烦,自然也没想过要继续回去读,周岐对此更是觉得无所谓,不读就不读呗,反正也不是要安遇明靠着那点文凭去外面赚钱养家。

于是安遇明现在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他从小到大又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除了小时候当过几年留守儿童和他爸出事那段时间,几乎没吃过什么苦,也被养得好吃懒做,出去干脏活累活他肯定是不干的。[]

也不知道这样出去找工作有没有人肯要。

哦对,忘了还有梁彦那边。

之前梁彦说安家的别墅给他买回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笔尖在纸上胡乱画着,无意间写出了“梁彦”两个字,而后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梁彦是可以信任的吗?

安遇明拿笔头戳了戳脑袋,低头思考。

之前梁彦的说法是怕梁阿姨找他,所以良心发现,要担起一点“继兄”的责任。

不过……继兄?

安遇明顿了一下。

梁彦和周岐从来合穿一条裤子,周岐的心是黑的,难道梁彦的心就是白的?

安遇明想到一起同住一屋子时,因为力气比不过梁彦而被梁彦一手怼在墙上,没法动弹的狼狈,脸瞬间黑了。[]

呸!

去他的继兄,他才不信!

周岐又不是不知道安家那套别墅在哪,要是回了安家,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就知道梁彦没那么好心,他才不上当!

安遇明在梁彦的名字上画了好几个叉。

弄钱还是得靠自己。

安遇明愁眉苦脸地想着。

整张纸被他画得乱七八糟的,安遇明也分析不下去了,单单是想着楼下的三个人,他就觉得气。

受不了了,走就走!

要是被周岐抓到,大不了再哭一次再求饶一次,周岐难不成还真把他腿给打断?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跟周岐哭过、求饶过。

哭一次跟哭一百次有区别吗?

没有。[]

安遇明转着手机,决定了。

至于钱的问题……还是敲诈一下那个人吧,上次把他坑了还没找他算过帐。

安遇明想好了就行动,解锁手机,打开信息栏,正准备回复那个人时,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把那条信息给删了。

安遇明:……

他皱了皱眉,把信息栏都翻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已删信息”的恢复。

一般都是那个人联系他的,而因为怕周岐发现,他每次收到信息回复了都立刻删了,他也没有记过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安遇明不死心,抓着手机点了小二十分钟,还是无果。

气得准备丢手机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赶紧把手机捞回来,打开浏览器,输入“手机删除的短信怎么恢复”。

倒是有解决办法,安遇明盯着那堆文字看了一分钟,又倒回去看了看其他解决方法,最后还是把手机扔在一边,挺尸一样躺在床上。

——有点复杂,好累,不想搞了。

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打听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只能等那人再次发信息给他了。

安遇明拿枕头压着脸。

妈的,白想那么久了!

气死了!

都怪周岐!

地下室传来砰砰的声响。

周岐顺着楼梯慢慢下去,踩到了平地,闲闲地欣赏了一会儿里头冷着脸打拳的男人。

“看来表哥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嘛,老爷子这会儿该放下心了,”周岐唇边挂着一抹懒散的笑,他侧身靠在楼梯上,姿态看着十分不着调,“不过刚下手术台没几个月,[出国是心脏原因+当接班人,去国外封闭式训练+大大小小数十次心脏手术手术要保持心情平静,在安遇明身边心情会大起大落的原本温浔意是有犹豫的,但是安遇明18岁成人宴上,没忍住亲了对方,被对方推开说恶心,伤到了,于是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出国了,手术过后几个月一听到安家出事了,也不静养了,立马回国想找安遇明]还是不要做这么剧烈的运动才好。”

温浔意早早摘了眼镜,由于有些近视,所以想要看清来人时习惯性地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用处理工作了?”

“城西那块地的事想找表哥商量一下,去你房间没见到人,听阿姨说你来地下室了,所以来看看,”周岐走了过来,“打得这么狠,好像心里有气一样,谁惹表哥了?”

温浔意看了他一眼。

“该不会是因为餐桌上的事吧?”

没等温浔意回答,周岐又像是和事佬一样,道:“明明的脾气不从小就这样么,长不大,但没什么恶意,表哥你也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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