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整(1 / 2)
他叫洛磬磬,是只患有白化症的蚕蛾。
外表长得几乎和家蚕一样;就是大家所熟悉的蚕宝宝,但是他其实与那支被人类驯化的家蚕无关。
洛磬磬原本应该是一只长得和会吐丝毛毛虫类似的蛾类,身上布着纹路或斑点,却因为先天遗传问题,而整只白白的。
至於这类遗传问题会不会对生命或是生活造成引响,答案是不会;因为类人人种与原生人类之间存在巨大差异,虫族出了名的剽悍,科技发展也跟的上恒梦星系上其他物种的水平,所以洛磬磬在生里构造上,至今都没有面临任何问题和不便。
这也是为什麽他们说是遗传问题,而不是称之为遗传疾病;至少目前看起来,仅仅是颜色上不一样而已。
似乎也因为如此,他的拟态能力一直都名列前茅;如同一张纯白画纸的外表,在非原始生态的星际时空背景,他更容易学习模拟成为任何一个身份。第一世成年後的他,更是藉此成为虫后身边第一支私人拥护兵的统领,暗地里他更领着暗杀部队,为对方铲除不少阻碍。
现在,洛磬磬却一点也不为了能再次重活一次而开心。
症结在於第一次的重生,他成为了最懂得享受生活的物种;人类。不是任何一种拥有人形,却也有原型的类人,而是完全纯正的人类;原生人类。
恒梦星系的任何一种类人,他们都不能算是纯种人类,毕竟当初造物主科技的介入,加上经过长年战争而满目疮痍的生存环境,人类已经染上太对造物主的主观优势,他们用他们的价值观去评断优劣,进而造成各种类人的诞生。
实在也怪不上他们,毕竟在全人类即将灭绝时,为了拯救人类,这是无可厚非的取舍。
只是,在银河系上,经历过糜烂又绚丽的原生人类生活,让洛磬磬宁愿死後消弭成为一捧星尘,也不想再回到虫族做一个勤勤恳恳的社虫。
打下半壁江山,却连用双手打枪、找路人打炮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光荣身亡;这可是比银河系上的任何一位社畜都还要可怜的存在。
这一次,洛磬磬打算远离这一切;反正雄虫都废,雌虫又太忠於家国大业,那他以就混吃等死为人生目标,那些烧脑又伤身,费体力的活儿就交给那些有能力的人,或是有能力的虫。
偏偏,人生里总有几个会不顾一切拉着你上进的朋友。
「起床了~~」声音的主人意思意思的敲敲门,就这样登堂入室。
洛磬磬还弥留在梦里,重温了着辈子的细节,除去某些违和感,大致上和第一世得记忆相同。
那些细微的差异,他不太确定是自己记错了,还是重生後的蝴蝶效应,只是都无伤大雅,所以决定偷懒过这一世的他,直接忽略。
当然,之後他会恨不得打死这个时候如此不务正业的自己。
「起床了,磬磬。」再接再厉的呼喊,却没有动手触碰熟睡的洛磬磬。
只是,那胶着的视线似乎带着灼热,盯着洛磬磬精致的面容,不肯移开半寸。
让他在睡梦中皱眉,有种被掠食者盯上的毛骨悚然感,他眨着眼睫,缓缓苏醒过来。
「阿尔契?」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奶白的肩头露在薄被外,脸颊得红晕还没退去,连鼻头都是粉嫩的。
这个年纪的洛磬磬外表软嫩,白皙的肤色染着健康的粉色,奶白奶白的,没有半个生物会认为他是雌虫。
不管雄虫的原型长得多丑陋狰狞,他们的人型就是完全反差到极致,个个都是凡尔赛娇花般精雕细琢的男子。
相较下,雌虫则是较为平均,虫形虽称不上好看,人形也仅是足够英气俊帅、气场十足,却比不上雄虫的精致美艳。
没有一个人或虫怀疑他的身份,多年来能够完美伪装的原因,当然也归功於他的拟态能力。
只是,洛磬磬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好友视辐射出超越友情的热度。
「怎麽来了?」在这方面明显少好几根筋的洛磬磬被对方搂到怀里,开口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几点了?」
「想你了…」说着就钻到被子里,搂着洛磬磬深深吸一口气。
「?」洛磬磬愣在对方带着晨露气息的怀抱里,「你们晨练,怎麽没叫我?」
「没点名。」有点名也不会叫醒你,宝宝虫就应该要多睡;这些阿尔契都不会说出口。
今天就算换他们这一群,其他的任何一只虫来,都不会和他说实话;不需要说出口的默契,洛磬磬就该被他们宠着。就算只有他们知道洛磬磬的真实性别,他们也有足够强大的背景,让洛磬磬完全被他们合力织出的巨大安全网给笼罩。
「嗯…好吧。」他也累的不想大惊小怪,就算以前没被这样对待过,刚重生回来的他,就只想安然的接受几个好友提供的便利。
至少,在他能完全掌控状况,好好做只懒虫之前。
「可是,你…贴太紧了,我没有穿衣服。」洛磬磬在被对方猛吸几大口之後,淡淡开口,「你把我当猫吸吗?」
「猫?」阿尔契眉头深锁,双手撑在洛磬磬头部两侧,直视对方,「那种邪恶的物种,怎麽跟磬磬相提并论?」
「……」对方呼吸洒在自己下颚和颈部,痒痒的感觉让他耳际跟着一阵酥麻,未曾深思的话语脱口而出,「猫很可爱啊…」
「……」换来阿尔契的沈默,一双黑亮的眼睛眯了眯,唇角的弧度都拉直了。
「呃…虽然没有阿尔契可爱…」洛磬磬乾巴巴的补上一句,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随即,就看到对方笑开了眉眼。
「比不上磬磬。」接着,低头在洛磬磬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呼吸一滞,「!」
面对自己身下,瞪圆双眼的落磬磬,阿尔契低笑出声。
窗外的明媚阳光从窗廉缝隙洒进来,让洛磬磬有一瞬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磬虫,吸果冻吗?」坐在洛磬磬身後的高壮男孩开口,黑发黑眼的他外型木讷正气,话少做事认真,对洛磬磬温暖又细心。
「谢谢森。」洛磬磬笑着接过对方手里树蜜果冻。
「不减肥了?」他右手边棕红发色的高挑男孩就开口。
而右前方带着银框眼镜,满满书卷气息的男孩转过头,仔细的看了几眼洛磬磬。
「磬磬不需要减肥,体检报告显示他目前的一些机能水平都是正常的。」
棕红发的男孩挑眉,讪笑的说,「体脂偏高。」
洛磬磬面无表情的转了过来,一句话没说。
「性别问题。」特地压力声音,眼镜男的话语却还是引起另外两位尚未开口的男还注意。
「谢谢欧文。」洛磬磬回给他一个笑脸,测过脸翻了个超级大白眼给高挑男孩。
正前方的阿尔契转过身冷冷看了高挑男孩一眼。
「很悠闲吗,澈?要不多给你一些工作?」语调听起来温和眼神却是满满冷冽。
「等等多跑30趟。」洛磬磬左侧,靠窗坐着的面瘫淡淡的开口。
「呵!就针对我吧~」名叫澈的男孩说着,眼神却没有真实的不悦。
洛磬磬似乎对於自己完全包围的坐位安排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还没掌握这时刻的记忆;毕竟第二世他作为人类在地球上生活了26年,就算第一世为虫的记忆从没忘记过,也在经历那26年後被淡化不少。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距离第一世的死亡时间,又往前推了不只20年。
他对自己年幼时期的记忆零散又片面,前几夜入睡後陆续回归,关於这一世的回忆,资讯却又太过庞大;导致他现在还没有完整厘清
还好自己在求学阶段一直以来除了关於军事学院的专业科目,其他事务,他都不是太专注。
让他至少能够维持基本人设,不会偏离太多。
至於,性别……
洛磬磬身体无意识颤抖了一下。
至少在毕业前,他需要再伪装下去,而这最後半年,他需要格外小心的不是被更多人发现,而是防止这些已经知情的人对他多做什麽。
「求偶期是下个月吗?」
「嗯,军虫三年级生一般都已经成年了,不管原型是哪种虫,普遍都是在春季的。」
「好期待~~」
「不知道这次安排的雌虫有哪些?」
「我喜欢腿长一点的!」
那边的对话雀跃吵杂着,热络的气氛和洛磬磬这区完全相反。而且他甚至觉得冷,忍住一切想抱紧自己的冲动,他大口吃起带着淡粉色的果冻。
浅浅的甜味瞬间充盈味蕾,边咀嚼边散发出高雅的花果香气。
「喜欢吗?新出的莓果口味。」森笑着说,单眼皮的他眼神清透明亮。
「喜欢!」洛磬磬跟着笑了,不得不说这群好友里面不管性别有没有变化,森都是他相处起来最没有负担的。
「我以为磬磬最喜欢我…上次带给你的花蜜法式吐司。」阿尔契的断句让窗边的男孩皱紧眉头。
「也喜欢啊!好吃的。」他乾脆笑的没心没肺。
「肥死你…」幽幽的声音传来,澈转过身靠在仿木质的椅背上,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洛磬磬的臀部。
洛磬磬瞪过去,就不想回话。
面对这群这一世性转的挚友们,一切都乱了!洛磬磬只能先将逃跑计画安排在第一顺位。
「那这次求偶舞会大家安排好了?」欧文乾脆把话题拉回来,「至少,得让磬磬安全一点。」
「毕竟,他刚成年很可能受不了雄…激素刺激。」森接上话题。
「而且那些雌虫姊姊们就是喜欢磬磬这种奶狗型的!」澈也开口。
「奶你个头…」洛磬磬低吼着。
「你留着奶幼崽吧…」不知道谁说了,接着是拢长得静默。
洛磬磬却觉得他们的视线让自己像是掉进废水里,煮蚕茧方便抽丝的即视感涌上心头。
「我要先走了…」他不想奉陪。
「我帮你准备吧!」窗边,一直没积极说话的男孩开口,
「好啊!谢啦!斐,掰掰。」没有回头,洛磬磬举起右手在空中挥一挥,便离开。
没有人阻拦,而他也没能看见其余五个人眼神的交流。
虫族成年的时间与御灵兽人族和星际异兽大同小异,因为造物主介入科技发展跃升,恒梦星系大多数生命体的寿命跟着大大延长。
花费几天时间消化完脑中大量的信息的洛磬磬此刻有点无语;当年的求偶期自己身边是一群与自己同性别的雌虫,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以国家安危为己任的军雌,可能在战场上看过的外星异种赤裸裸的原形次数都比和雄虫讲话的次数多。
他们面对求偶期这种东西,绝大多数都选择喝个药剂熬过去,会参加这类联谊的虫并不多,至少自己熟识的那些雌虫都不热衷。
此刻,与他身处的世界完全相反;雌虫数量稀少,剩至多数雌虫都掌握在虫族贵族和富商手里,无对象的单身雌虫屈指可数。以求偶期当作名由,让各个有权有势或是有财力的雌雄虫能看对眼,进行联姻和利益綑绑。
称不上有新意,还是让洛磬磬内心激动不已,只不过是负面那种激动。
思及自己不止要防身边的雄虫们,还要担心被参与活动的雌虫相中;夹在中间的他,觉得面对其他外星异种的入侵潮,用能源枪一次上百上千的将入侵者爆头,也没有这个活动可怕。
「要不要就装病好了…这太明显…」毕竟虫族就是以体能剽悍着称,身边好友们第一期间就会发现异状,「当年我有参加……」
一段不算清晰的片段记忆浮现脑海,洛磬磬一愣,原先平静的表情转为复杂,可疑的绯红从双耳往脸颊蔓延。
「天……」随即把自己往背後的床上抛去,运动神经强健的他在空中一个翻转,稳稳落在大床中心,却是逃避现实般的往折叠整齐的软被里钻,鸵鸟心态的遮掩头部和颈部,「啊……」他几乎可以说是忘记这一段过往了。
但却只能算是「几乎」。
那一晚,蜜酒的作用下,他被那只虫抓着手腕,拉到三楼的小型交谊厅门口,耳边还交杂着一楼传来的对话与音乐声,更多是自己胸腔传来的鼓噪。
对方一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将他推进门内,迅速关门落锁,并在他还有点迷糊时,把他推倒在三人座的沙发上,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喊出,对方的唇贴了上来。